“……好象是……”
正说着李蔚华扔一边的手机响了，有短消息。
119.
短消息是宋清孺发来的，到李蔚华拿起手机已经是发了第四条。李蔚华连忙翻看。
最后一条是这样的：“不管爱人是谁，肯默默无闻支持你，等待你，和你一起面对压力，你的感激和理解是最重要的。多抽时间陪陪他，我们这种人的时间本身受限制，在外活动也相对丰富，不要冷落他。祝你们幸福长久。”
快速翻到第一条：“蔚华，痴长你几岁，过去经历也颇多可以供你借鉴之处，多说两句一片心意。和父母沟通最要紧需缓不可急。即便一时激愤也万不可闹僵也不可放弃。多种方式求得理解，长来常往是秘诀。”
第二条：“当年我和妻子因为彼此被家长认为门不当户不对，也经历了长期的斗争和谅解。我们两个人始终坚定是最终获得承认的基础。她比我坚定，我很感激。”
第三条：“我们经历的阻力当然不如你们，可是和父母的沟通是一样的。爱他们，也爱恋人，表明态度，永不放弃，月月拜访，年年争取。终有父母心软的那日。”
李蔚华握着手机有些痴了，今天这是怎么了，每个人，都对自己那么好。
“新的工作安排？怎么看呆了？”
李蔚华笑着过去，跪坐在他旁边：“朋友，就是宋清孺发来的短消息。我念给你听。”
一条一条念了，陈卓说：“怎么那天请吃饭没有找他。改天吧。”
李蔚华笑：“恐怕还得多请几个人。今天还有杨骨丹也和我说，他的哥哥也是同性恋。只是因为年轻时候父母不理解做了傻事，现在瘫痪在床。他还建议可以让他的父母和我爸妈多聊聊，带我爸我妈进入一个叫同爸同妈的协会。说这样可能让他们想通会比较快点。他们对我太好了。”
“好人才有好人缘。”
“我是不是真的太少时间陪你了？对不起……”
“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独立的空间。”
“套话……你还硬的起来么？”
“在一起也不一定要做啊……”
这个嘴硬的男人，想来体力消耗太过。李蔚华咬着嘴唇笑：“可是我想要你……”俯身一点点的从下巴，喉结，胸膛，慢慢舔吻下来。重点照顾了乳头和肚脐，这是他的敏感点。
“你也不咸……我流那么多汗……”陈卓咕哝着抬起手臂遮住眼睛，配合着被脱掉裤子。
后来他们泡了个鸳鸯浴，相拥相抱的在浴缸里温存了许久，手脚都泡皱了皮。又互相吹干了短发，上床几乎是沾枕头就着了。
再一次回家时李蔚华他爸还是见他就关了电视，也不理他，自己缩到阳台旁边的竹椅上生闷气。李蔚华提着准备好的吃食去餐厅摆上。他妈和他姨都在厨房忙活，出来看他一下，告诉他再等几分钟就好。这边傻表弟看着李蔚华摆出来的东西，想先弄两块吃。
“这个叫墨鱼仔，很漂亮吧，酸酸辣辣的，好下饭。这个是五香熏鱼，下酒最好的。你先光嘴吃一块。小心刺。这个炸果卷也很香哦，慢慢来。一样一样吃。”
他妈从厨房端菜出来，让他过去叫他爸。
李蔚华腆着脸过去，他爸虽说老大不乐意，还是冷哼一声走过去坐到饭桌边。
“蔚华还带了这么多菜过来，看起来还挺好看。要知道你带我和你妈就不忙活了。”
“尝尝看，味道也不错。”
李蔚华给他爸夹了一长根油淋大排，给他姨夹个炸果卷，给他妈一个墨鱼仔。
他爸哼一声还是拿起来就啃，他妈却是笑着吃了一口，品着滋味说：“怪好吃的。什么大酒店弄的吧。我们小华就是孝顺。”
“再尝尝别的。我觉得每个都不错。”
什么都吃了两口他妈又开始叹气：“蔚华，你说你什么不好？要人才有人才，要钱，现在咱们也不缺钱。现在人大了懂事了，脾气也好了。妈还等着你娶媳妇抱孙子呢。你可不能一根筋死抓着不放，啊？听妈的话。”
“妈—— 你放心，孩子我肯定能给你抱一个回来，至于娶媳妇嘛，其实现在我也和娶了一个差不多。你看这些菜，这都是他做的，味道挺好吧？我们在一起他把我照顾的挺好的。”
“再好他能给你生儿子？”他爸瞪眼睛棱他。
“说了孙子少不了你们。该有的时候自然就有了。”
“从石头缝里蹦一个出来？”想了想他爸又问他：“你可不能瞎祸害别人闺女。弄大了肚子是一定要娶进门的。我们老李家出不了那种没良心禽兽。”
“不是。现在有种技术叫试管婴儿。我们可以试试那个嘛。”
“试管？什么管能养孩子？”
李蔚华大概解释着，这顿饭不知不觉把他带来的菜都消灭了，他妈做的还剩在那。
杨骨丹的父母和杨骨丹夫妇被李蔚华请到家里吃了顿饭，这对老人年纪和李蔚华爸妈差不多，也是农村出来的，现在和儿子们的生活也都有点搭不上轨，四个老人很有话题和共同语言。此后老人家们之间的交往李蔚华和杨骨丹也就没有多管。
不再那么频繁的回父母那，李蔚华的重心又回到工作上来，自己央了导演抽时间一起看前一段时间拍的镜头。怕自己有分神的时候，最后效果不好留有遗憾。还好导演一样样的看过去只是对其中三四个镜头不满有重拍的意思。
家宁在某天也被江小鱼忽悠到剧组，答应抽时间来拍几天，纯友情出演，以便于前后两部之间的衒接。导演编剧和总监简直喜出望外。本来开始就把家宁的角色写死，但是没有一点过度担心生硬。现在再好不过了。开场两分钟的插花场面就能把两部故事完美的结合。
时间已经走到七月，李蔚华的新专辑计划已经是拖后了，12首歌还有四首没有录完，三支MV更是只拍了半支。如果没戏或者下了戏的间隙就是跑录音录影室。原本计划在六月录完七月进入宣传也只好顺延。
那边之前已经接触了几次的历史战争片也确定了就是由他和杨骨丹双男主出演，百盛也做了投资，除了两个一线男星还约定送不少新人小透明进去插花跑龙套，那边咬咬牙也应了，虽然人家早定了龙套和群像就由真正的部队战士来出演，看不太上演艺圈这些嫩生生的新人们。反正龙套的戏也没有详细规定。
为这个新戏中间跑了两次去拍定妆照，还有为此做的各种准备工作。李蔚华天生的晒不黑，怎么晒也就是晒红后褪层皮，这个只有靠化妆。不过身手和体力以及种种战术动作只有靠锻炼和准备了，还有真正战争相关的资料了解。李蔚华之前只拍过动作片，真正的战争片这是头一次。
百盛公关一向做的好，尤其是关于他的方面。有影响的媒体还没人捅破他什么出柜不出柜的事情。虽然媒体逮不到他，小八卦杂志免不了一些以据传为开头的报道，配上大幅的各种偷拍照片。
这边百盛的公关部门也开始有一点运作，干脆什么圈中好友力挺啊，网上有目的有控制的爆料啊，并且引导话题，观点鲜明的认为同志不同志电影好看歌好听就行了，和嘲笑搞GAY都是娘娘腔之类的论战进行的如火如荼，还拉了不少其他人做专题，国内的，海外的，出柜没出柜的，疑似和一直否认的，大方承认获得认同的，李蔚华夹杂在其中已经不明显。
现在卖腐和接受腐的人群颇有一点数量，倒也不显下风。
朋友们真是出乎李蔚华的意料，除了方文心在被媒体逮到的时候大方的谈论爱情与性别，仰慕和动心，美好的感情不伤害别人的情况下不应该受到任何限制。那边王浩宇也在自己的读书节目中办过一个相关的专题。就连于烁也高调出柜，大方拉新男友手任拍，尽管他现在渐渐已经恢复了一些人气，已经变成很多剧的热门绿叶选项了。
八月初，舰长的大部分拍摄已经完成。这个电影的后期电脑特效，模型特效的比重多，所以剧组目前就是导演全盘审视，再补或改拍几个镜头，就准备暂时停机。不过有请各位演员接下来两个多月内做好随时补拍或者重拍某些镜头的准备。
偷了这个空周末李蔚华又回家了一趟，可能马上要开始《使命》的拍摄，这个片子大多都是外地外景。八月下旬还要开始专辑的宣传。估计没什么机会多回来了。
因为是周末又碰上了叔叔婶婶堂哥堂嫂和二姨大表姐，秀姨和傻表弟是常在的，三姐在二姐不在。聊的挺热闹。见李蔚华进门都热闹的招呼着。李蔚华手里提着带过来的东西，吃的都是陈卓做的，用的都是精挑细选的，有点不想拿出来。不过秀姨习惯性的接过去，一样一样的翻给他妈看，其实也是显摆夸奖李蔚华孝顺的意思。
吃的现就拆了两盒点心大家尝起来，其他的菜放到饭桌上，一会儿晚饭。用的大家看着夸赞着，当场就分了好几样出去。
李蔚华还笑着，李蔚佳先就小小不高兴起来，不过只是挂着脸把剩下的东西一顿拿到储藏室去。
聊了两句又扯到李蔚华带个男人回家这件事情上来，他叔叔婶婶和二姨意思要帮着再劝劝，李蔚华他爸这次先恨声说：“谁也甭劝了。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那话叫什么来着？谦虚受教永远不改。说了只能让我糟心。爱打光棍打一辈子光棍去。”
他妈想是被姐姐们教过了，打着圆场说：“蔚华还小。虽说在农村生个伢子都会打酱油了，这不是在大城市嘛。连蔚佳大他两岁，还是姑娘，不也没定吗。他们的事情，我们不懂就不瞎搀和了。来来吃东西。这小蛋糕好吃，不腻人，软和着呢。”
聊了些别的，亲戚们才渐渐显出此次他们的来意。原来是S市某老旧商业区拆迁改造，新的商业区黄金铺面已经准备在九月发售。堂哥一家子经营两个建材铺子，现在也颇有点积蓄，想再在这个黄金地段买下铺面。不过他们看中的铺面全部积蓄出去还差个五六十万，是过来借钱的。
二姨本是想央李蔚华李蔚佳有门道的话帮大表姐找个人家，两母女经营个土产店，没个男人帮手，实在觉得不安心。况且大表姐的前夫因为店面啊，住房啊都是在二姨名下，离婚的时候没拿着好处，现在时不时要来找茬。
听李蔚华堂兄说了那铺面的前景，二姨也心动起来，觉得再买个铺子老了收租子也有了依靠，问了价钱和最小面积，在那里踌躇。
说是借钱，李蔚华也明白这就是有借无还。早些年拿钱给他们盘下铺子，这五六年堂哥一家子经营有道也过的不错，心下不想借，只是不好说。
李蔚佳先开口：“我和二姐二姐夫不用说了，都是拿死工资的人。我们住的房子都还是蔚华出的钱。”
“蔚华虽说听上去赚钱，一年也就挣个三四十万，其他也就在他手里流水的过了。现在不比原来，盗版的多了，看电影听歌不出钱的多，他们也拿不到什么钱。”
“去年没工作上国外进修去了，水土不服又得了次大病，你不知道在M国外国人看病，又是念书，那钱花的。这不他说着不想结婚，前两天才催着他该买铺子的买铺子，该买保险的买保险，把下半辈子的生活费先有着落。现下手里剩了也就二三十万，还预备着家里有什么事情不至于临时凑不上手。再说他们这个生活，穿套重样的衣服都不行，日常消耗也大。”
“你们要借，我这里倒是存了五六万，可以先拿去。亲兄弟明算账，借条给我打一个来。以后我结婚要做嫁妆的，要还我。”
叔叔堂哥也不好意思的笑笑，心知肚明，也就不再提，堂嫂却是笑着说借条一定要打，以后也肯定还，有多少借多少，这个铺子的机会难得。大不了买小一点，买的越小越吃亏。
李蔚华心知过不去这一关，少不得是要出点血，答应给十万。堂嫂谢过之后还去看李蔚佳，把李蔚佳气的够呛，扭头不理。
吃过饭送走亲戚们，李蔚佳拉着弟弟痛心疾首：“你不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前些年借他们的五六十万不想着还，又来再借五六十万。当你是提款机啊？又不是欠她的，也不是等钱救命。以后坚决一分不能给。”
“你不是给我做好了铺垫吗，就十万块，给她算了。”
“升米恩斗米仇，以后一分不给。谁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我看她还不上咱家门了不成？不上更好。蔚华，以后坚决不给。”
“姐，我听着觉得这铺子挺不错的，要不咱们自己买几间？就分在各人名下，以后各自收租子，你的那间要大点，要不然堂堂精算师只有五六万嫁妆，那多掉面子啊。”
李蔚佳笑着揍他：“姐这不用你管，你明知道我在诳她。你自己要合适自己买。”
想了想又琢磨道：“那位陈先生那么有钱，不如让他给你买上两大间。也当做聘礼。”
李蔚华骇笑道：“你真把我当姑娘嫁啊？”
“反正姐就是怕你吃亏。不是还有青春损失费吗。”
“我又不是卖给他……姐你杂也学的这小家子气。和娜娜计较的多了也变俗气了吗。”想了想又记起娜娜几次话里话外的带，什么经理老板现在大部分都是装的，很多天真的小孩子被骗财又骗色……
李蔚华就问：“上次你和二姐大晚上着急慌忙的去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我自己理财，不会也是受了她的蛊惑吧？”
“反正自己财务独立是没错的吧。既然在一起，你也算是弱势一方，夫妻还讲究财产共同分配呢，要他两个铺子算什么。”
李蔚华失笑：“那个对他来到真不算什么，可是那样一来我也就不算什么了。姐，别这么小家子气的算计什么，我爱他，享受他的爱。钱现在对我已经不重要了。我有房子车子，有足够的积蓄，而且我也是男人。自己有事业。”
“再说了，算这点小钱有意思嘛？你知道我们在一起后我衣柜里衣服总是三四十套的准备着吗？一个月一换，还都是我喜欢或者我穿着挺换感觉的。连皮带，手表，袖扣，人家一声不吭的在更衣间里给我准备的整整齐齐，你看现在手上戴着这个，一百多万，这样的家里还好几块，人根本没当回事。我领的是心，我也没当回事。”
“还有送我的求婚戒指，就是大年初六演唱会上我右手戴的那个，蓝色的九克拉钻戒，按蓝钻一百万美元一克拉的价钱，这个还是这么大的，你估计下得值多少？要两个铺面有意思嘛？”
“真的啊！啥时候带给姐姐看看！！！”又生气踢他：“好了，知道我们死上班族和你家富豪不在一个档次了吧，小气计较还拜金，行了吧。”
120.
舰长要补个外景镜头，在剧中据说是主角的梦境所在，要似真似幻，景色还不能让别人见过。最后定在一个非常隐秘的私人会所，和经营者说好了就使用一天半到两天，还不能打扰原本的客人。不过据说定下的那天客人也就两拨，不超过二十个人。
剧组进了那个会所发现真正是世外桃源， 一泓碧水，一带长廊，远山含黛，近峰吐翠，靠水还有些山花，白草，一些雾气在其中蒸腾袅袅，近处的草坡上一片深浅不同的紫花，粉花，简直是梦中仙境的最佳代表。
房子都掩在浓绿的树丛中，剧组来的人连演员带工作人员，也有三四十，受了嘱咐要屏声静气，大家都静悄悄的走。编剧和李蔚华勾肩搭臂的，低低的和他解释修改调整了一点点的剧本，相关的背景和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