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再爱我一次——屏幕白光

作者:屏幕白光  录入:02-15

实则我是不愿这样的。在下是个生性喜爱自由的人,这亲戚一认,可就多了许多羁绊,但碍着沈年的盛情,只得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道:“是个好孩子。”

织锦朝我看了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他看出我在敷衍。

小小年纪就拥有这种令人感觉洞悉一切眼神的沈织锦,我不知道那时候就注定了今后这诸多的痛苦离别。

一来二去,我记起给小喏送药,已经是二更时分。

小喏住的院子里灯火稀疏,我摸着黑好不容易找着那间屋子,先是敲了敲门,没有人应。正疑惑他是不是又被哪个人召去时,忽听里面几不可闻的一声呻吟。

推开门,只见稻草铺就的破床上,小喏缩在薄被里蜷成一团。

月光从窗户毫无阻挡地照在他脸上。他的脸就像月光一样白、惨白。他的眉毛像两条毛毛虫一样拧着,令他秀气的脸看上去有点不让人舒服。

我走上前:“你怎么了?”

他又呻吟了一声,像濒死的小兽一样,半眯着眼,死命地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

我将耳朵凑在他嘴边,听见他微弱的声音道:“救我、救我……”他一直重覆这两个字,似乎生命对他而言是非常宝贵的东西。

只是很奇怪,似他这般的生活,有什么值得留恋。

他的呼吸很滚烫,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烧得像火炉子一样。连忙收回手,转身去叫大夫,走到门口停住:我在庄内如今身份尴尬,冒然公开救一个秦五要整治的下人恐怕不太妥当,于是收回脚,站在床边想了一想。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小喏的呼吸越来越慢,他的眼睛已经完全闭起来,呻吟声也消失了,要不是偶尔的胸膛起伏,几乎就要被认为是一个死人。

我扶起他的头,从怀中掏出伤药倒出一颗,塞进他嘴里。

可是他昏迷着,牙关咬得很紧。

我用力拍打他的脸颊:“吃药!”

他没有反应。

“你不是不想死吗?再不吃药,你死定了!”我喝道,“嘴张开!”

他的嘴唇动了动,可仍然没有张开。

“想想那些人,你爱的、你恨的,想想他们,你甘心吗?”

这句话就像一个咒语,将半死的小喏的魂魄拉了回来,他拼尽力气张开了嘴,由得我塞进药丸,喉头滚动,可是怎么也没咽下去。

放他躺好,从窗棂拿起茶壶,就着壶嘴灌他水,结果褐色的茶水从他嘴角流出来,灌进多少,就流出来多少。

他先前还有力气咽药,过了一会儿,似乎连吞咽的力气都没有了。

没办法了!

我举起茶壶喝了一口,茶才刚入口就被喷了出来:“操,这是人喝的吗?”

茶水奇苦就不说了,还有一股淡淡的臭味,很明显是不知放过多久的茶水,喝进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拉肚子。

可看着命在一线的小喏,我咬了咬牙,捏着鼻子灌了一口,扳起他的头对着他的嘴就亲了下去。

他浑身颤抖了一下,非常害怕这种举动,可是又不敢反抗,畏惧地张开嘴,由得我将舌头伸进去。

找到了他口中的药丸,向深处推,总算令他将药吃下去。

看他皱眉痛苦的样子,又喝了一口茶渡给他。

接着抹了抹嘴:“苦死我了!”赶紧做完回去漱口。

将他扶着坐起来,双手抵在他背上,渡了一缕真气给他。真气游走在他体内,发现他多处都有内伤,是被人用内力震出来的,不致命,可也能令人难受不少。最难对付的是胸口一处,郁结很重,真气绕进去简直要绕不出来。

这样在他体内游走了两圈,累得我出了一身汗,他比我更厉害,脸色比我刚见时更白,汗把衣服都浸湿了。

真想就这么走,可是看他那样子,估计我现在一走了之明天就直接为他准备后事。反正都做了这么多,总不能前功尽弃。

于是从床角衣服堆里翻出一套略齐整的衣服给他换了。别说将他衣服扒下来,那一身的红红紫紫真是惨不忍睹,饶是我有心里准备也还是吓了一跳。捏出来的、掐出来的许多淤青就算了,更有用烟头烫的,用鞭子打的,还有腰下用不知道什么形状的铁器烫的,一团皮肉纠在一起,狰狞得像头猛兽……

我的鼻子有点酸,眼睛里有水气往上冒。

真是禽兽啊!

这庄里也不知道哪里藏了这么多禽兽,这么好好的一个孩子,被害成这样……

“你……”

我抬起头:“你醒了?”

他的眼神不聚焦,声音微弱,只不过在这无人的院子里才听得见罢了:“你是谁?”

我咳了咳:“在下琥珀,你叫我二爷便是了。”

他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被我摆手制止:“你现在需要休息,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偷偷让大夫来给你看看。另外别天秦爷那儿,我也会想办法替你挡一挡。”

他看着我,神色复杂。

我拍拍他的脸:“睡吧。你放心,我对你没什么企图,你这个样子,我能图什么呀。”

他的嘴动了动,似乎说了句什么,我没有听见,正打算附耳过去,他已经闭上眼晕过去了。

我替他盖好被子,飞身回房又抱了一床我的被子过去,将他的又潮又臭的被子扔了,盖上了我的。

看着他晕迷时犹自皱着眉头的样子,不禁叹气。

第二天清早我去街上悄悄请了大夫,将他扮成庄内小厮的样子,潜进了小喏在的院子。大夫一边给小喏把脉一边摇头,又将小喏眼耳口鼻通通细看,痛惜不已道:“怎么伤成这样子?”

我:“什么情况?”

他说了一通什么五内郁结、肝腑有损之类,饶得我一个医盲头都晕了,才说了句关键的:“恐怕就是治好了,也会对将来留下隐患。”

“你说这治不好?”

大夫捋捋山羊胡子:“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位小兄弟的身子,恐怕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折腾了,在下就算是华佗在世,也难还他一个健康身子。”

床上的他本是一直睡着,这时却忽然嗤笑了一声,睁开眼来:“大夫能怎么治便怎么治吧,横竖多活一年是一年。”

大夫叹了口气:“公子也莫太灰心,要是以后能好好保养,加上习武强身,活到三十是没有问题的。”

“三十?”我惊道,“你说他只能活到三十?”

“这还是最好的估计。”

我晕了一晕:“有别的法子吗?”

大夫摇头。

小喏默了半晌,才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里起伏全无:“请大夫废心。”

大夫点了点头:“这个自然。”

我看着大夫开药方,然后将药方交给我:“四碗水煎成一碗,一日一餐,先吃上一个月,再来找我看。”

我接过药方,正要装进怀里,想了想递给小喏。

他愣了愣,接过去,小心地叠了放在枕头下,又拿出来,揿起褥角放进去。

18 争风吃醋

送了大夫走后,我再来到小喏房里。他已经穿衣起床,脸色苍白。

“怎么又起了?你该多躺会儿。”

“我要去秦爷那儿。”

“别去了,”看他的脸色,继续道,“晚上我替你挡了秦琴,保管不被他发现。”

他摇了摇头:“多谢二爷关心,小的有小的要做的事。”

“多重要的事也没自己身体重要,你瞧你就吊着半口气了。”

“瞧这天色,秦爷就快起床了,小的要去服侍。二爷再阻拦我,就是害了我了。”

这还真是没有办法了。我看着他收拾好,在门口朝我拂了拂身:“多谢二爷照顾,他日有机会,小的结草衔环,也报您的大恩。”

我摆摆手:“得了,我无聊顺手而已。”

他却看我一眼,目光专注,似要将我的样子刻进他的脑子里,接着转身走了。

我在屋里转了一圈,这屋子潮湿黑暗,真不是人住的。想了想,唤了小厮过来,令他们悄悄将屋子熏上一熏,又将床上的稻草换成棉褥子,床上一应东西并衣服全拿去洗。

托着茶壶递予小厮:“以后记得天天来换茶。”

小厮十分殷情地应了。

“记着悄悄做,别被人发现。”

“小的晓得,一定不被发现了,否则秦爷那儿,小的也不好看。”

我嘿嘿一笑:“成,机灵!”

小厮得了表扬一笑,转身极快地就办好了差事。

我瞧着一切差不多了,才从褥子下将药方翻出来,仍旧找上刚才那个小厮:“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冯四。”

“嗯。冯四,你去药房里抓这些药回来,让他们煎好了送来这里。知道吗?”

“嗯。”

“记得有什么注意的吗?”

“悄悄的。”

“聪明!”我乐道,“以后这儿的事我都找你办,亏不了你。”说完从袖中掏了锭银子给他。

他推辞:“不、不,二爷,您这样可折煞小的了。”

“拿着,药钱,叫他们用最好的药材,别克扣。”

他这才接了:“您放心吧,小的一定给您办好。这钱除去药钱,买通内外门子也是够的了。”

我满意了,叫他们退下。环顾了一圈,对自己这两天的作为很是满意,左右闲得厉害,回去也没事干,便又在走廊处闲步了一会儿。

一青衣小厮跑过来:“哟哟,二爷,您可好的性致,我们少爷正找您呢。”

“织锦?他找我做什么?”

“您随我来便知。”

我跟小厮到了后花园,此时日已上三竿,桃花园里团粉疏墨,煞是鲜妍。白衣少年握刀在手,正甩得虎虎生风。

他听见脚步声,收刀在背,转过身来:“小叔。”

我点点头:“找我什么事儿?”

“侄儿有些地方不太懂,想请示小叔。”

“你有不懂的该去问你爹,我不会落雪刀法。”

他低了低头,走到我面前,小声说:“我不想让爹知道,您帮我看看就好,实在找不到错处,我再去问他。”

喔,原来是自尊心做怪。我拍拍他的头,他这个时候还比我矮上大半个头,看上去特别乖巧:“行。”

就在我的手落在他头顶上时,他却忽然偏了一偏,抬起头猛地看我一眼。那眼神到现在我还说不上来,只是犹如惊鸿一般,漆黑犹如点漆的眸子,蕴着令人看不透的冷幽。

他让我坐在红亭里,叫人送上备好的点心和酒,就在亭下舞起刀来。我正巧有点饿,多吃了些点心,多喝了点酒,脑子不由有点飘忽忽的,见他翩若惊鸿的姿态,这个心里就有点奇怪的飘忽忽,站了起来,手伸到半空又连忙放下去,摇了摇头,坐下来:“给我送点茶上来,凉的。”

旁边立刻有小厮斟了凉茶。

我连忙啜了一口,这才稍微清明了一些,脑口那一阵奇痒过去,转头见他已收了刀,正幽幽看着我。

“怎么停了?”

他走上凉亭:“小叔不喜欢这酒吗?”

“不,是好酒,”我清了清嗓子,“就是大白天的,想喝点茶清醒清醒。”

“你有什么不清醒的吗?”

我一愣,看着他。

“小叔夜宿下人房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我脑子轰了一声:“你别误会,我去那儿就是照顾一个可怜人。”

他冷笑:“秦琴的脔童,全庄子都能上的货色,小叔你怎么也淌这混水,不嫌脏?”

“你注意措辞!”我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实在是他气场太强,弄得我不知道怎么有点心虚,因此必须借点身高优势,色厉内荏道,“他又不是自愿的,再说庄里出这种事情,你怎么也不管管?”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自愿的?”

“啊?”

“我问:小叔怎么知道他不是自愿的?”

“我……”忽然词穷,“那人都那样了,能是自愿的?”

他鼻端喷出一股气,一脸极为鄙夷的样子,坐下来。

我看着他:“你说他是自愿的,有什么证据?”

他端了我的茶盏,就着我喝过的地方啜了一口,然后抬起头来,直直地望着我:“若我说他也曾想爬上我的床,在被我拒绝之后才勾引的秦琴,你相信吗?”

脑子有片刻的空白,接着心思急转:若论相貌,织锦比秦琴不知好上多少,而且手段,秦琴那个死变态,我相信只要有别的选择都不会选他。

舔了舔嘴唇:“你说他是自愿的,那、那他是为什么?”

“小叔想知道原因?”

“嗯。”

他忽然笑了一下,只不过稍纵即逝,令人觉得是幻觉。他张开手:“抱我。”

“啊?”

“我的轻功不好,跳屋顶这种事,还是劳烦小叔。”

我摸了摸鼻子,实话实说,这个小孩子我现在还感觉陌生,还真有点抱不下去。

织锦看了我一会儿,有些失望地放下手:“不愿意就算了,没想到小叔这么不喜欢我,明明想知道原因,却还是不碰我。”

“也没有,就是……那个……我这人吧,慢热,跟你感觉不太熟。”

“你跟那个小喏就熟了?”

“那你也得看人家的处境啊。”

“行了行了,小叔不愿就算了,其实现在秦琴房里肯定精彩得很呢!”

“为什么?”

“你想啊,我知道的事情,秦琴管着整个杀手组织能不知道吗?他要是知道小喏又勾引了你,会怎么对他呢?”他手指摸着茶碗沿,嘴角冷笑似有似无,“让他谁都敢惦记!”

我毫不犹豫地环过织锦的腰将他扛在肩上,然后在众人的抽气声中跃上亭顶,再朝秦琴房中跃去。

19 凌辱

一路上风吹过耳,他身上似有淡淡的冬梅香,清新冷幽,无声息泌入心脾。

“小叔。”他忽然小声道。

“嗯。”

“听爹爹说,你一个人端了整个山贼窝?”

“嗯。”

他轻笑。

我垂下眼帘瞟了他一眼,只见他眉眼间漾出浅淡笑意,如初春新绽柳芽:“看不出来。”

“喔?”

“你这个样子,可真看不出来杀过那么多人。”

“尊师遗命,不得不从。”我落在一间房顶上,将织锦放下来,蹲身正要揿起一片瓦,犹豫道:“是不是不太好?”

他冷冷一瞥,仿佛刚才的融洽是一场春梦。

我揿起四片瓦,将屋内情形一览无余。

“咝——”不由倒抽了一口气,屋里两人还真是大白天的不避讳!秦琴身躯硕大,与他相比身下的小喏简直要被弄碎掉。

小喏趴在地上,面前放了一本书一样的东西,他直盯着它看,仿佛秦琴的贯穿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而秦琴正猛力进攻着,粗喘着气将小喏弄得上上下下。

大白天的猛然见此画面,我有点接受不良,刚才又吃了点心,一个没喘气不顺打起了嗝。织锦瞪了我一眼。

我也为自己的没出息汗颜,吐了吐舌头,忽听屋内一声闷哼,忙往下看去,只见秦琴的动作加快起来,弄得小喏再也没法看进去书本,不由伏低了身子,任由这场暴风雨过去。不一会儿,秦琴闷吼一声,我就晓得他这是释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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