暹暹、罗罗和猫猫几欲想要上前告诉夜螣说它们知道去城里就会有大医院,可是每每见到夜螣那死人般的脸还是不要自讨没趣好了,万一惹怒了夜螣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
到了后半夜月歌体温直线上升,唇角更是起了水泡,糊涂的他前半夜喊着冷,夜螣就乖乖的给他抱着当暖炉,可是现在月歌却拼命的往外推他,嘴巴里喊着热死了,手脚不老实的来回踢打,指甲放肆的抓挠自己的身体,欲要把火热的胸膛撕开一般。
夜螣心疼的不得了,真想一掌劈死自己,自己活了不知几世,应该凡事让着他,爱惜他,保护他的,怎么可以这般不理智的吓唬他?几千年的孤寂,几千年的形单影只,夜螣你难道还死性不改的不懂珍惜呵护眼前之人么?懊恼的夜螣一遍遍的咒骂着自己一时糊涂。
053.蠢蛇
在不愿见月歌如此难过,便急冲冲的跑到厨房,他想起了那个大冰柜,虽然被塞到里面不会要自己身亡,可在催眠咒启动的时候也着实不好受,而现在虽然解除了催眠咒却是身体受了伤,而且还是伤在那里,可夜螣也管不了那么多,就算伤口裂开也不足失去月歌要他觉得痛苦。
夜螣打开冰柜的盖子,将里面的食物全部掏出来丢到地上,自己一跃便躺到了冰柜里,寒气直逼皮肉,受了伤的夜螣咬紧牙关拼命的挺着,在心里数到五百个数后便跳出来冲进月歌的卧室床上给月歌降温。
被月歌抱了十分钟后月歌又开始说冷,夜螣身上有出血点,被冰箱一冻便成了血坨,而他抱着月歌就好比要月歌抱着一块冰一样,太凉的话便会起反作用,夜螣急忙起身给月歌盖上了被子,待那突兀的冰冷消退后,月歌又开始喊热,夜螣心思缜密,懂得举一反三,虽然他不明白冰柜为何会冰,但他还是将浴室里的椭圆形大盆装满了水后搬进冰柜里,然后盖上冰柜的盖子等那水变冷,随后夜螣也没有歇着,则又寻了一个大盆装满了水,想着两盆冰水来回倒着冰。
月歌家的冰柜是高性能的,且冰柜本就是冷冻柜不是恒温柜,水放进去大概二十分钟左右便凉透了,夜螣想也不想的掀开盖子就裸身跳进了冰水里,冰水像天然的井水,拔凉拔凉的,冻得连夜螣都不禁直打哆嗦,这次在心里默默数了二百个数后才起身回到月歌的身边,果然这次温度适中,月歌一抱住夜螣就觉得舒服,也不像之前那般胡言乱语。
等夜螣在回到冰柜的时候,里面的水已经结了一半的冰,夜螣心下欢喜,多亏自己还准备了一桶水,便端起水盆将水倒进冰柜里那半结冰的水盆里,然后依旧是毫不犹豫的就跳了进去,就这么,夜螣差不多三十分钟反复一次,一直折腾到了天亮,月歌渐渐退了烧,他自己却渐渐地昏了过去。
午后的阳光充足地打在宝石蓝的窗帘上投射进来,落在浑浑噩噩的月歌那张憔悴的脸孔上,本能的抬手抓了抓头发挡了挡眼睛,一个慵懒的翻身月歌被脚上的触感所惊醒。
果然,月歌一睁眼入目的便是夜螣那苍白如同死人一般的脸孔,月歌吓的跳下床来,瞪大眼睛看着凌乱的床铺,湿哒哒的不知道是谁往床上灌了水,在看夜螣整个身体都成青色,鲜红的指甲已变成深紫色,而他下面的那两根更是吓的月歌差点叫出来,同为男人,月歌知道那里受伤了到底会有多疼,他根本无暇去想夜螣为什么没有死,为什么会在自己的身边。
慌慌张张的奔出房门,结果一出卧室便被地上的水迹滑倒,月歌看着水迹一直延伸到厨房,有些好奇,踉跄的爬起来沿着水迹而去,乱七八糟的现场,大盆套小盆,冰柜的盖子打开着,冻人的凉气直扑扑的就朝着月歌而来。
月歌一个激灵,加上自身的感觉和迷迷糊糊中的片段记忆,月歌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蠢蛇,笨蛇……
(注:此处灵感来自电影《最爱》章子怡跳井水救艾滋病发的郭富城那段,这部电影真的很感人,最后章子怡救活了郭富城她自己却被冻死了,郭富城退烧醒来后自杀殉情了也,哎,讲述的是一群得了艾滋病人的故事)
第一次,月歌急冲冲的不是因为逃避夜螣,而是去面对他,看着被夜螣搞的乱七八糟的房间月歌没有生气,反倒在看见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时心里很是不舒服,如果连一条蛇都这么有情有血的话,做为人类更应该去超越。
身为现代人的月歌要远远比从古代而来的夜螣有生活常识,看着在昏迷中还强忍着不发出呻~吟的夜螣,月歌忽然觉得这个蛇妖很了不起。
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把夜螣身下湿透的被褥换掉,情急之下月歌也管不上什么你的我区分,径直去储物室把一套崭新的天鹅绒的太空被抱出来铺到了地毯上,然后费劲巴拉的把昏迷中的夜螣拉扯到地上来,算是半托半拽吧。
054.喂药
之后月歌又眼疾手快的换掉床上湿透的被褥,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夜螣抱了上去,累的他气喘吁吁,看着病态下的夜螣忽然觉得自己干嘛要心软的要这蛇妖睡自己的床?在地上睡不是正好?一想到拖拽夜螣太费事,月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暂时要夜螣在床上舒服会儿。
刚才在拉拽他时触碰到他的身体,月歌猜夜螣十之八九是伤口发炎,身体着凉发起了低烧。
又去储藏室翻出八百年不用的急救箱,面对夜螣尴尬的伤口,月歌比比划划半天,最后唉声叹气的捏住那脆弱的根源,轻手轻脚的用消毒液为夜螣擦洗起来,许是刺激到迷糊中的夜螣,男人疼的呲了龇牙却没有醒来,擦干一看,原来男人的那里已经接上了,只是挣裂了伤口,虽然嫌恶,但念在夜螣昨晚的奉献,月歌还是强忍着帮夜螣包扎上了伤口,把夜螣的蛇鞭缠绕的好像木乃伊,直挺挺的垂在双腿间,月歌一面在心里咒骂淫蛇一面为他包扎着,越发觉得自己此刻干的事情太过诡异,啥?居然在给成了精的蛇裹鸡巴?呃,怎么说的好像在为它口交,咦~一想到这岔,月歌就忍不住的反胃。
包扎之后月歌又给夜螣灌了两支热水袋放进被窝里,想着应该给他吃点药,可急救箱里的药也没个说明,自己早都忘记是什么跟什么了,打开电脑又对照着查了一遍,结果一看药竟然过期了,拿着药在夜螣床边看了又看,最后月歌认为人类过期的药物用在动物身上正好。
粗鲁的掰开夜螣的唇齿把药片塞进去,也不懂得把夜螣的头部稍微抬起来点在送水,结果水是从嘴里灌进去的,最后却是从夜螣的鼻子里流出来,月歌吓的急忙一松手,夜螣的脑袋垹的一声摔在了枕头上,这一般人都得是呛得喷水,怎么这蛇男却从鼻子里倒水出来?月歌愣了半天,后来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了,人家本来就是妖怪嘛,没准连拉屎撒鸟都是从鼻子里出呢,这么一想,月歌反倒也不稀奇了。
不稀奇是不稀奇,可这药怎么也从鼻孔里喷出来了啊?月歌急躁的皱起眉毛来,要不是看着这蠢蛇昨晚用那么白痴的方法给自己降温,他今天才懒得管他死活呢。
在床边踱来踱去的月歌越发觉得心烦,猛地那么一回身,正巧瞧见和猫猫抢一根逗猫棒的罗罗,两只小家伙一人衔住一边,没一会功夫就猫嘴对猫嘴了,月歌被刺激的又是一个激灵,忽然想到很狗血的一幕,而且还曾经在他MV里出现过,嘴对嘴的喂药?
想来想去月歌还是过不了自己这关,一想到去喂一条蛇吃药就恶心,他在喜欢暹暹、黑盖他们最多是挠挠它们的下巴颏,可不会像女孩子般的亲亲抱抱的,而且早时候国外还报道一小女孩就是因为和猫咪接吻被猫身上的细菌所感染,得了一种罕见的怪病,至今都没有治疗办法,而那女孩也算废了。
最后一折中,月歌干了一件拖了裤子放屁的善事,就是把药用手捏碎了之后冲开,然后在冰箱里翻出一根吸管,自己拿吸管一吸,后在大大地掰开夜螣的嘴巴在把吸管插进夜螣咽喉边缘后松嘴,这样卡在吸管里的药汁便顺理成章的流进了夜螣的胃里,如果真有细菌感染的话,月歌这种做法比接吻还危险,都直接戳到人家食道里去了,还什么细菌不沾染啊。
喂完药之后月歌放下碗直奔更衣室,他可受不了一条赤裸的蛇钻他被窝,一打开更衣室的门,一阵自己洗发露的味道传来,在一看屋子里挂着的衣服全都被夜螣洗过一边,不知道是不是夜螣忘记收拾,挂的哪里都是乱糟糟的没有叠起来,月歌又是一阵说不出的滋味,蠢蛇,竟然拿自己的洗发露洗衣服,知不知道那一瓶多少人民币?
许是巧合,月歌顺手扯下来的又是一件火红衣衫,纯手工编织的天蚕丝睡衣,月歌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一边往卧室走一边把手中红色的睡衣团成一团塞进自己的胳肢窝下,停在夜螣的床边半晌才把那不在爽滑冰凉的睡衣从怀里拽出来,最后艰难的给夜螣穿上,虽然口子系的七扭八歪,也总比赤身裸体强的多。
轻轻的关上门,月歌准备去收拾战场,爱干净的他可容不得自家的厨房乱七八糟的好像被打劫了一般。
一切的感动全在月歌累的半死往出搬那被冻住的大盆时破灭,月歌几乎把夜螣祖宗骂了个十八变,不过夜螣却在月歌的心目中升了级,从原来的淫蛇升级为蠢蛇。
055.早餐
月歌本来脚伤未愈,其实马上就愈了,却悲惨的在收拾战场的时候不幸摔倒,被崩出来的冰块击中了刚刚平坦下来的脚面,疼的他好像被扯了尾巴的猫,嗷唠一声叫了出来,随后捂着自己的脚背毫无形象的满地打滚,疼的一头大汗。
来回滚了两三圈一眼便看见了安安静静趴在橱柜下看着他的暹暹,那猫的眼神中有着月歌说不出的笑意,呃……笑意?嘲笑?
“你也是妖精?”月歌竟莫名其妙的脱口而出,在一看本来安静趴着看他的暹暹竟然坐起身来,好点了点头,月歌只觉得两眼一黑,险些就昏了过去。
抓起一旁的拖鞋作势丢过去,吓的暹暹喵呜一声撒开蹄子就逃出了厨房,月歌丢掉手中的拖鞋碎骂:妖精,妖精,老子还人精呢~
可怜的月歌拖着疲惫的身躯蹭到客厅,翻出过期已久的药剂,时过境迁啊,人类也得没事用用过期的药,丢了也浪费啦,哎。
累极的月歌像个哈巴狗,四仰八叉的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居然是在卧室的床上,四下看去却不见夜螣的人影。
心里登时浮起一股说不上是喜是空荡的感觉,下意识的跳下床,刚走出卧室便听见很大的炒菜声音,时儿伴随着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等月歌像个兔子似的跳到厨房门口时,原来的狼藉已经被人收拾干净,可新的狼藉却又摆在眼前。
看到的是电饭煲里的米汤咕咚着从里面冒了出来,淌了一锅台,菜板、菜刀什么的就更别提了,作料瓶子东倒西歪,最要月歌抓狂的是夜螣手中的大马勺正在从里面喷着蓝哇哇的大火苗,而且浓烟滚滚。
月歌惊吼:“油,油~~你他妈的,一会干锅爆炸了”月歌也顾不得脚痛,叽里咕噜就朝着夜螣扑过去,管他什么洗菜水洗脚水的端起来就往锅里倒去,他怎么瞅都觉得那大马勺里舞动的是火焰神。
月歌手疾眼快,推开夜螣打开排烟罩后又打开窗子通风,站在院子里一看,那烟囱里真是黑烟滚滚,好像烧荒一样。
等在回来,见夜螣还站在厨房,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自己,月歌知道他可能是在给自己做饭吃,也知道一定是他把自己抱到床上,更是他把没收拾完的冰柜收拾干净,可面子上就是放不下来,自己是谁啊?别说什么高高在上的影视歌三栖小天王,他妈的,老子是人类啊,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类,怎么能混到与蛇为伍?
在说了,本来就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你要是不来我家,现在也犯不着这么委屈自己不是大蛇妖先生?
这月歌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也不知怎么的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东想一下西想一下,多没谱,多强词夺理的理由都被他想到了,反正就是你也别提什么你救我,我也不提我救你就对了,现在这样正好谁也不欠谁两清了。
月歌这傲娇的性子一上来简直没治了,怎么瞧夜螣都不顺眼,上前一把将正在组织构思语言哄月歌开心的夜螣扯出门外,自己牛逼哄哄的收拾起来,夜螣心里大好的情趣也被月歌的这一推,推的土崩瓦解。
夜螣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月歌折腾,就要看看他能折腾到成么地步,最后在月歌对他冷面相向之后痛定思痛,不就是红头绳不搭理自己么?自己这回也不用热脸贴他冷屁股,不说话是吧?就和你耗,看谁能耗过谁,赶我走?那绝对没门,从此开始,要一分一秒都黏在你身边。
果然,月歌快败给夜螣了,最后剩下十来天的休假是在气愤气愤加气愤,暴怒暴怒加暴怒的日子下度过的,夜螣好像他的影子,对他如影随形的,从早到晚面无表情,更不开口说话,只是自己上哪他上哪。
自己睡觉他躺着,自己坐着他站着,自己撒尿他看着,自己拉屎他听声,睁眼闭眼就没有见不到夜螣的时候,白天折磨他就罢了,竟然晚上做梦都莫名其妙的一宿宿梦着他。
这也就无所谓了,月歌每日担心的都是万一自己出去开工这家伙也跟着怎么办?于是乎他挑了一阴云密布,沉雷滚滚,漫天大雨的日子出了门,这种鬼天气应该不会被人发现的吧
056.雨伞
不出所料,夜螣仍旧跟着他,那张死脸拉拉着,好像黑白无常一样,伸个舌头自己走到哪里他就跟在身后飘到哪里。
月歌顺着高速公路往小路走去,想往观风山走走,打着伞还戴着鸭舌帽,垂着头始终想着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办?或者怎么开口跟他说不要跟着自己。
时不时的回头偷偷看看被倾盆大雨淋透的夜螣,总觉得这蠢蛇傻自己不傻,这么霍霍他好像也挺于心不忍的,他可能连雨伞都不知道怎么用吧?
(血血:我日你啊月歌,你丫的古代没有油伞么?
月歌:有,有,我一伞把子抽死你……我让你有,让你有……
血血:呜呜呜,哇哇哇,各位观众救救我啊……)
原是想借着让伞这机会把那蠢蛇叫到身边,怎么知道回头刚好瞧见那蠢蛇在发现一辆私家吃疾驰而过之时的蠢样子,险些就跳起来,都得月歌真是忍不住的想要大笑出来,
“什么妖物?”夜螣爆喝一声,竟是第一时间冲飞到已经笑的撇掉了手中黑伞的月歌身前紧张护住。
笑弯了腰的月歌的笑声戛然而止,为什么这蠢蛇总是要他心里会无缘无故生出一股子内疚鄙夷自己的情绪来?仔细想想这才三个月而已的时间里,自己似乎无时无刻不厌恶着这蛇男,而他虽蠢虽淫却是真心实意在保护自己,自己怎么可以如此可恶的把他的善良真诚当笑话来看?
自己是怎么了?从来不是这么小气斤斤计较的人,对自己讨厌的人尚且可以逢场作戏露出笑脸,为何在面对这条蠢蛇的时候心思会这般狭隘?月歌皱起眉头,忽然觉得自己的人格有问题,或许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只是会有人相信自己与一条蛇精争锋相对么?呃,自己没疯没准医生先疯了……
不知何时夜螣为月歌撑起了雨伞,而他自己仍旧站在洋洋洒洒的急雨中,月歌一愣,原来他知道这个是什么,也知道自己讨厌他不喜欢他,所以才甘心挨浇的么?
眨了眨眼睛,月歌摘下自己头顶的帽子压在了夜螣那一头如墨却被雨水打湿的长发上,虽然已经不起任何避雨的作用,可月歌觉得这么做心理能舒服点,接过夜螣手中的黑伞独自前行,没错,自己还是无法容忍与人分享原本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东西,包括这把伞,理由换了么?不是因为讨厌夜螣了么?月歌不知道。
远远地,细雨中传来月歌清亮认真的声音:“刚才那个是汽车,一种交通工具,不是什么妖物”
夜螣敛了敛眸子,仍旧掩饰不住眸中异常跳跃的色彩,看来,赌这一把是对的,红头绳虽然转了世得到了重生,可他的别扭的性子还和以前一样,对他好,他不依,就这么若即若离的才能要他慢慢有所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