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擦了擦额间的汗水,倚着护栏休息,打算等人少点的时候再上前去问问招聘详情,他实在没有想到原来找份工作的竞争力这么大。
“对不起!帮我抓住那些图纸!别让他飞了!”夏川眼前飞过数张白纸,闻言,下意识地伸手一抓,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眉宇不自觉蹙了起来。
“谢谢!”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略微有些肥胖的男人对着夏川连声道谢,态度温和不失威仪。
“请问,你们这里的比例是不是有些不对?”夏川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一想到房子要是照着这张图建造出来出了事故害人受伤就不好了,忍不住指着图纸上的一处比例提出自己的疑问。
那个肥胖的男人接过图纸仔细一看,发现此处的房梁比例确实有细微的不对,要不是对房屋比例很了解,是轻易看不出来的,顿时对夏川起了赏识的心态,他掏出一张名片给递给夏川,客气得询问道:“先生,请问你对于建筑设计师这份行业有兴趣吗?”
夏川接过名片一看,刘氏建筑公司设计总监:刘杰,他倒真没想到自己一时好心解决了自己的饭碗问题,“恩,我有兴趣,请问具体事宜什么时候商榷呢?”
“明天9点你来S市中心的商务大楼21号,介时相关事宜我们总裁会跟你再商量的。”刘杰扔下这句话后拿着图纸便急匆匆走了,今天要见一个客户,半路车子坏了,他只能下车抄近路赶去见客户,没想到半路图纸却被风吹走了,幸好给夏川捡到了,不然带着这份错了的图纸去见客户,一定会落下不好的名声。
夏川和刘杰告别之后去了趟电脑城买了一部设置一般的电脑,他还是想要坚持把晋江上那篇文给写完,算是对过去的生活一个告别吧,顺带一提,夏川是建筑专业的,读博士时也是建筑方向的,所以才能一眼就看出图纸上细微的差错。
回到家后,夏川打开WORD页面,重温了之前写的故事后,略微想了想,敲着键盘噼里啪啦地的码字,约莫一个小时之后就敲出了三千多字,其实这文夏川写的很顺畅,不存在卡文的苦恼,毕竟这文某种意义上算是他真实生活的写照了,将文贴上晋江后,意外地瞅见文下有许多留言,虽然大部分是在骂渣攻人渣该虐,但夏川还是很开心,因为这代表有人在认真的看他的文,也算是肯定了他的文笔。一一认真地回着那些留言,夏川再次看见了那个ID叫爱是我自己的事的人的留言,依旧是寥寥数字:告别过去,为自己而活。
其实夏川也不明自己当初怎么会把自己的扣扣号给了一个陌生人,等他回过神来时,评论已经回复出去了,虽然事后他们偶尔有聊过一两次,夏川对那个人的戒备也没有最初那么强烈,但隔阂毕竟还是在的,每次聊得话题也并不深入,但那个人的留言总能戳中他的心脏,让他感触良多。就像这一次吧,那句为自己而活就很贴切他此刻的心情,以前他不懂为自己活着的感觉是怎样的,但现在他知道,不去以某个人为中心,自在的活着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不错,没想到张大小姐在S市还是蛮出名的,她亲自主演的视频点击率竟然不到一小时就这么高了。”欧阳逸悠哉悠哉地坐在老板椅上,心情愉悦地点开网页,看着下面的一条条关于张大小姐评论。
“老大,别放了,那呻吟声听着真刺耳。”萧寒朝天翻了个白眼,捂住耳朵猛摇头,想要将脑海里那女儿恶心的呻吟声驱逐出去,老大真是恶趣味,这样一路听下来也不嫌反胃,“老大,你准备怎么对付颜硕?”他才不信老大这么小心眼的人会放过颜硕,一定是在心底暗暗策划着什么邪恶的计划整死颜硕那Y的混蛋。
“颜硕这个混蛋就交给张强对付就行了,借刀杀人比自己动手要来的有趣多了,我相信张老板现在一定看到那些有趣的东西了。”欧阳逸抓起一只飞镖用力一丢,正中红心,满意地笑了。
“一群饭桶!你们是怎么照顾大小姐的!说!是谁干的?”张总一掌大力拍在红木桌上,怒气冲冲地朝着跪在地上的一群黑衣人吼着,今天早上他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失踪了好几天的女儿衣衫褴褛地趴在大门外,一副被人凌辱的破败样,原本俏丽的容颜也被人恶意刮花,布着斑驳丑陋的伤痕,他急忙将自己的女儿抱进屋子,叫来家里的私人家庭医生给她检查身体,却没想到她不仅被人过度淫虐,还被割去了舌头,他本来想等人醒来之后好好问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张颖醒了之后狂性大发,疯疯癫癫地拒绝所有人的靠近,谁靠近就要谁,窝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私人医生说是精神上受到的创伤太大,已经疯了最后送去精神病医院治疗,那个医生当场被他一枪给崩了,他张强的女儿即使疯了也不可能送去精神病医院。
“老……老板……是欧阳家干的……”一个貌似是黑衣人头头的人低耸着头,冷汗直冒,战战兢兢地回道,“还有……老板……今早……今早在网上……看见了……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张强怒火攻心,看着自己的手下这么不顶用,连句话都不能好好说,更烦了,狠戾地怒斥道。
“老……老板……在这里……”一旁的秘书拿过一部笔电,点开了一个网页给张强看了,顿时,一阵yin sheng lang yu传入耳中,张强看着屏幕上自己的女儿脸色潮红,一脸yin dang 的样子,分明是被下药了。
砰——笔电落地的声音。
张强冷着脸,将桌上的东西通通扫落,掏出枪对着墙壁一连开了数枪,吓得一屋子的人噤如寒蝉,冷汗直流。
“老板……还有这个……这个也是今早邮寄过来的……”在张家侍奉了几十年的老管家拿出一个黑色纸袋,抖着手递给了震怒中的张强,希望里面的东西不要太刺激老板,不然他们今天估计都不能活着走出去张宅了。
“滚,都给我滚出去!”张强在看了里面的东西之后,直接扔在地上,散落的照片分明是颜硕近几日来到酒吧跟MB厮混的亲密照。
“欧阳逸,颜硕,你们给我等着,我端了你们全家。”张强想着自己女儿凄惨的样子,很是心疼,张颖是他唯一的孩子,还是老来得子的那种,可见他有多疼她,现在这个他捧在手心上呵护的人被这样残忍的对待,张强怎么能够咽得下这口气,他发誓,就是拼着倾家荡产、同归于尽的下场也要端了欧阳一家,至于颜硕,他会让他身败名裂,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21、你是我的宝
傍晚时分,夏川接到了欧阳逸的电话,让他到楼下房东那里拿东西,问他是什么也不说,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带着疑惑敲开房东家的门,被她不怀好意、八卦兮兮的笑容吓住了,赶忙接过她手中的白纸匆匆告辞。
回到屋里后,夏川迫不及待地打开那张白纸,纸上画着的图线看起来像是地图,但是逸哥给他这种东西做什么?就在他不得其解时,欧阳逸的电话适时的打了过来,他低沉柔和的嗓音透过手机缓缓传进夏川耳里:“川,看到我给你的东西了吗?”
“恩。”夏川将手机夹在脸颊和肩窝处,双手拿着白纸举到眼前蹙眉细细研究,想要看出些什么端倪。
“川,还记得小时候的约定吗?”欧阳逸轻笑,低低的笑声合着手机的电流声带着一股奇异的魅力,夏川不自觉被迷惑了。
“啊?”夏川偏头,认真想了想,惊呼出声:“逸哥!你该不会说的是那件事吧?”
“恩,你没猜错,就是那件事,怎么样,我现在来履行我们的约定了,你愿意配合吗?”
“呃?可是我们都这么老了,还玩那么幼稚的游戏,逸哥不觉得丢脸吗?”夏川搔搔脸,嘴上这么说,但是还是有些心动。
“人活一辈子为的就是自己开心,何必那么在意别人的眼光?那么,夏川同志,再问一遍,你愿意吗?”欧阳逸故意省去配合两个字,笑着问道。
“我愿意。”夏川呆呆应道,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这三个字听起来很像是结婚时牧师询问新人愿意与否的誓词。
“那么,计时开始,川,我在终点等你,输了有惩罚的哦。”愿意啊……这两个字真动听……
夏川挂了手机后,拿着地图带上门就往楼下跑去,如果他没记错的说,小时候和逸哥说好的时间是一个小时,他得快点了。夏川跑下楼往图纸上的第一站跑去时,没有注意到欧阳逸从大楼的阴影处走出,拿着单反相机悄悄跟在他身后。
“你好,请问这里有没有个叫欧阳逸的先生留下一张图纸或者是别的什么讯息吗?”夏川推开附近的零售店大门,直奔收银台,双掌拍在桌上,略带些激动的问道。
“啊?”收银人员被突然冲进来的夏川吓了一跳,幸好欧阳逸事先有嘱咐过,不然他都以为夏川是来抢劫的了,差点报警,“稍等一下,这个是欧阳先生让我转交给你的。”伸手将一罐装满糖果的瓶子和一张红色的卡片推给夏川。
“谢谢!”夏川拿起桌上的那罐糖果和红色的卡片,走到门外,打开卡片,上面只有寥寥数语:一愿川儿生活甜蜜!然后,文下又是一副地图。
夏川眼眶有些发热,拧开罐子,拿出一颗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将糖纸展平仔细叠好,珍惜地放进口袋里,对着地图上指点的方向跑去。
“逸哥,我想要一罐装满五颜六色的糖纸包裹的糖果,每天吃一颗,这样我的生活就会甜甜蜜蜜了。”夏川趴在草地上,晃着肥短的小腿,仰天看着天上那朵酷似糖果的白云一脸憧憬地说道。
“好,逸哥给你买……”记忆里,欧阳逸清亮的声音犹在耳边,伴随着的是他那双温凉的手轻柔地按在自己头上的触感,夏川摸摸头,勾起唇角,心里暖暖的,没想到逸哥一直记着自己的每一句话。
照着地图找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并没有看到什么商店之类的东西,那逸哥怎么传达讯息给自己呢?夏川在原地转了转,看见了一个绿色的邮筒,直觉告诉他逸哥的下一个指示就在那里,他打开手机,借着微弱的灯光察看,果真让他在在邮筒接近地面靠下的地方找到了一束七枝的纸质蓝色玫瑰,以及一张绿色的卡片。他打开卡片,依旧是简短的一句话:二愿川儿心想事成。
记得小时候隔壁家里搬来一个会折许多漂亮纸花的老婆婆,有一次,夏川拉着逸哥到老婆婆家里玩的时候,看见一枝蓝色的纸质玫瑰,他很喜欢,央求着老婆婆送给他,但是老婆婆却摇摇头不肯给,说这东西如果不是别人诚心为你折的,拿了也没用。当时,他扁扁嘴,一生气拉着逸哥就跑开了,嘴里还嘟囔着什么长大后一定要自己喜欢的人送自己一朵他亲手折的蓝色玫瑰。
逸哥居然还记得……当初明明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的……夏川抿唇,心里愈发甜蜜,有个人记得自己的一言一行,把自己当宝一样呵护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他掏出手机,百度了一下,发现七枝蓝色玫瑰的花语是祝你完成你的梦想,他不知道这七枝蓝色玫瑰逸哥折了多久,但他的用心夏川都会铭记在心里。
按着绿色的卡片上画的地图来到麦当劳,问过收银员之后,发现逸哥根本没有给他们留言,线索到了这里就断了,谢过收银员,夏川走出麦当劳,靠在墙上,拿着那张绿色的卡片反复看着,生怕自己漏了什么细节没看到,可是不管他怎么研究,最后的目的指向的都是自己现在所在的这家麦当劳,难道是逸哥忘了留言?
“这位先生,介意和我合一张照吗?”一个穿着麦当劳叔叔服装的男人晃悠晃悠走向夏川,可能因为衣服过于肥大的原因,男人走得并不是很稳,肥大的手上堪堪拿着部单反询问夏川,只是那声音听起来莫名的有些熟悉。
“恩?哦,好。”夏川怔愣了一小会,转而想到这一定是逸哥安排的桥段,便欣然接受,
麦当来叔叔晃悠晃悠走向一个路人,将相机交给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夏川,路人会意,退后几步,将镜头对着他们俩,笑眯眯地说道:“我喊123之后,你们一起喊茄子。”
“1,2,3……”
“茄子……”夏川裂开嘴微笑,在路人即将按下快门的时候,麦当劳叔叔突然俯身亲上夏川的左脸颊,红红的唇瓣配上夏川惊愣的表情就这样被照进相机里。
夏川有些恼火,蹙眉不悦地看着这个奇怪的麦当劳叔叔,等着他发话,可是麦当劳叔叔却好像没有注意到夏川的不悦一般,先是晃悠晃悠地走到路人身前,客气地谢过他之后,拿回相机,又晃悠晃悠地回到夏川身旁,摆摆头,跳跳脚装可爱,见他脸色稍缓,才从大口袋里掏出一张白纸和一张紫色的卡片,夏川接过白纸和卡片,不急着打开,而是歪头微笑,“逸哥,再装就不像了,大热天穿这么厚不嫌难受?”
“川真聪明,怎么发现的?”欧阳逸完全没有被拆穿的尴尬,摘下头套拎在手上,拉着夏川走进麦当劳的工作人员房间,脱下那身肥大的衣服,又恢复了原来俊朗优雅的身姿。
“很简单啊,你俯身亲我那时候就知道了,再说了,我本来就觉得你的声音很耳熟。”夏川将一路走来拿到的东西放下,翻出一个袋子装好,找了张椅子坐下,展开白纸,看着上面画了一半的图形,浅浅勾起了唇角,眸中满溢着温柔,“逸哥,你画画还是这么丑。”白纸上是画了一半的房屋设计图,从那粗糙的笔线看来,画这张图的人是外行人,但还是可以看出他很用心的画着,因为修改的痕迹很多,有的地方还用文字注明了,生怕看画的人看不懂。
夏川记起来了,上小学六年级那会儿,邻居家的一个学建筑的大哥哥回村了,然后找人大修房子,他去看了一回之后很喜欢里面温馨的布置格局,也是那时候立志要学习建筑学的,当然后来他成功的考取了建筑方向的博士证书,奈何后来因为颜硕而没有出去工作,也几乎忘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他曾想过要自己画一张设计图,建造一个属于自己的窝,那里住着自己和爱人,过着闲适安康的生活……幸好再次遇见逸哥了,找回了自己最初的梦想,夏川打开紫色的卡片,上书:三愿川儿幸福安康。
逸哥……夏川面部表情整个柔和下来,内心激动不已,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他知道逸哥为自己做这么多并不是要自己一句谢谢,虽然他现在还不能给逸哥他所想要的,但他会试着去努力看看,试着去接受逸哥……
“你逸哥自小就没有画画天赋你又不是不知道,看得懂就好啦。”欧阳逸靠在墙上,拿着单反相机翻着里面的照片,眼神温柔缱绻,有夏川鼓着腮帮子嚼糖果的可爱样子,有夏川拿着手机一脸苦恼地摸着邮筒找东西的样子,有夏川扁唇站在麦当劳门外茫然不解的样子……
“你在看什么?”收起感动的神情,夏川好奇地凑过去,想要看看相机里的照片都是些什么。
“秘密!走,再带你去一个地方!”欧阳逸收起相机,拉着夏川往门外走去!川儿,你寻回的是你儿时的梦想,我寻回的却是我心尖上的一块瑰宝!你,就是我的宝!
22、找到工作了
欧阳逸在跟踪夏川的时候就已经打电话叫萧寒把车停在麦当劳附近的停车场里了,所以两人出门向左转走没几步路就见到了欧阳逸那辆骚包的红色法拉利了,两人上车后,欧阳逸倾身帮夏川系好安全带,打开车里的音响,放了首悠扬的音乐,缓缓的音乐声在狭窄的车间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