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副模样,会吓到人家的。”
“什么!你骂我长得难看!”
“不,只是,人类不会接受异类。在这里,我不想生是非。”
“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变成人类的模样对吗?很容易!”
夜月闭上眼睛,身体立刻发生了变化。
青色的肌肤变成了比原略白的颜色,头发变成这一带很常见的茶色。
“如何?”
夜月睁开眼睛,瞳孔已经变成了和原一样的蓝色。
原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没想到你还会改变容貌?”
“以前我也和人类一起生活过的。”
“剑灵都可以随意改变外表吗?”
“不是改变,而是创造,我们的本体是神剑,站在这里的只是我的灵魂,只是为了让你看到我,我特意变成了你能接受的形态而已。”
“那么为什么要变成一看就是妖怪的青色皮肤呢?”
“那是我原始形态,是旭日创造我的时候决定的形态,我一出生就是那个样子。”
“也就是说,那就是你的灵魂的原本的样子吗?”
“那是我实体化自己的灵魂后的原始形态,我灵魂的原本形态是没有形状和颜色的,只是附在神剑上的灵魂而已。”
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以后你就保持这个样子吧,还有,夜月这个名字太招摇,你就叫阿月吧。”
“为什么!你嫌我的名字不好听!?”
完全把阿月的声音当做耳边风,原继续说道:“如果有人问,就说你是我弟弟。”
“弟弟!你知道我大了你多少岁吗!!!!”
原全当没听见阿月的反对声,低头摸了摸阿月的衣服。
经历了这么多天的风餐露宿,衣服上却没有半点污垢,简直就像是崭新的,色彩鲜艳得耀眼。
“这衣服也是变出来的吗?”
“是旭日创造我的时候做出来的。”
“能变成更朴素的衣服吗?首饰什么都去掉。”
阿月有些不满,但还是照做了。
身上的衣服迅速的发生了变化,由华丽的花纹短衫变成了常见的粗布衣裳。
原摇摇头。
“衣服的纹路太奇怪,没有缝合的痕迹,更没有一点瑕疵,而且很多细节都不正确。”
“变衣服很麻烦的!必须随时注意衣服纹路的变化,很费神的,所以我一直穿旭日给我造的那件衣服。”
原拿出自己的衣服给阿月穿上。
“以后还是穿真正的衣服吧。”
“这件好脏好难看的!而且尺寸太大了吧。”
原叹了口气,说道:“你就不能变成灵体状态吗?”
“什么意思?你不想看到我是吗?”
“一般的剑灵不都是只有主人才能看到吗?”
“你不想让别人看见我!?”
“剑灵难道不应该是附身在主人身上的吗?”
“哈哈!很遗憾,那个只有光系神剑能做到,我是暗系神剑,和主人是契约制,只能和主人并肩作战。”
“早知道……”后半句话原吞了下去,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早知道就不要我,选择光系神剑了是不是!!!!”
原却好像没听见阿月的大吼大叫,一双眼睛注视着阿月,形状漂亮的眉毛扭在一起,直到将阿月看毛。
“你要干嘛?”
阿月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原却不客气地把他拉过来,轻轻地拨开他的刘海。
藏在刘海下的白色肌肤上有一个鲜红的大字——原。
这是原的名字,也是两人关系的证明。
和原缔结契约的那一刻起,阿月的额头上就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了这个字。
由于被阿月长长的刘海遮住,虽然原看到了额头上好像有东西,却从未看清过。
叹了口气,原解下自己的头带,给阿月系上。
“以后注意别在人前露出你的额头。”
“这个又怎么了?”阿月不解的摸摸自己的额头,撅着嘴说道,“我的所有地方你都看不顺眼吗?”
“没什么,就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太好的,我本来就是你的神剑嘛?怎么你怕我丢你的人。”
“我倒是无所谓,只是古时候的奴隶都会被刻上主人的名字在脸上,我怕有人误会而已。”
“咦!!!”
阿月的脸顿时涨得通红,那张脸证明了,他知道这个习俗,更深刻感受到了这个字带来的耻辱。
“谁是你的奴隶!!!!”
那个时候,阿月清楚的看到,原的嘴角在上扬。
不是高高在上的冷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
原来这个家伙也是会笑的……
告别小岛上的居民,无聊的航海旅行再度开始。
经过长达半年的航行,就在阿月看腻了碧海蓝天的时候。终于,在一个繁华的小岛上,两个人停下了脚步。
“欢迎回来!先生!”
刚走进小岛,便有无数穿着同样的白色制服的人们恭敬地下跪,迎接原的到来。
站在外侧的,是欢呼的普通百姓。
头一次见到如此阵势,阿月好奇的四处乱晃。
小手却被原一把抓住,强大的力道拉着他快速前进。
原的脚步异常的快,阿月险些跌倒。
从那只大手传来微微的颤抖,阿月瞪大美丽的眼睛,一边全速跟着原行走,一边观察着原的表情。
表情没有变化,但是眼神变得温柔多了。
他很高兴,能回到这里,他很开心。
从一个白色制服的部下手中接过同样的制服,原简单的把制服披在身上,丝毫没有降低行走的速度。
阿月近距离看到,那件白色制服上,有一个蓝色的徽章:,图案是一条腾龙,龙的身体交错,远看像个叉叉。
拉着阿月走到众人中央,原挥舞着手中的夜色长剑,高声喝道:“我回来了!带着夜月神剑回来了!!!”
“哦哦哦哦哦!!!!!!!!!”
看着欢呼的人们,阿月惊呆了。
虽然搞不清状况,但是傻子也能看出来。
原在这群人心中有相当的地位。
和一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原拉扯着阿月,快步穿过街道。
来到一个全白的建筑面前。
头一次见到这种建筑,阿月好奇地左看右看。
完全是没见过的材料建筑的,到处都是一片白色,冰冷无机质。
构造更像在鬼域见到的现代建筑,玻璃落地窗,电灯,一切都是阿月所知道的时代所没有的东西,但是在鬼域见过了,倒也不是太惊讶。
由于满眼都是新奇东西,一路上都是被原用力拉扯着,阿月才肯移动。
原这个混蛋没有半点体恤之心,完全无视阿月的好奇心,只顾拉着阿月快速行走。
“这里就是你的房间。”
原踢开一扇白色的大门,把阿月推进整洁的单人房里。
甩开原的手,阿月在屋里四处乱转,似乎对每一样东西都很感兴趣。
几个白色制服的侍女送上干净的衣服和美食。
原使了个眼色,侍女们纷纷退下,屋里只剩下阿月和原两个人。
原看着放了一桌子的美食,说道:“你不用进餐的是吗?”
“你见过宝剑吃饭吗?”
冷冷地抛下这句话,阿月无视原,走到窗边,打开窗帘欣赏窗外风景。
这个小岛虽然面积不大,但是风景相当优美。
“是完全不能吃吗?”原冰冷的声音响起。
“吃还是可以吃的。”
“那就给我全部吃掉。”
“这么多!!!!”
“从现在开始你要作为人类生活,每天也必须做人类必须做的事。”
“……”
“晚上10点上床睡觉,早上7点起床,一天三餐一次都不许少,每天晚上洗澡,换新衣服,还有……”
原穿上披在身上的白色制服,将夜月神剑别在腰间的皮带上,面无表情的说道,
“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走出这个房间。”
“什么!”
“这是命令。”万年不变的冰山表情。
“你不要太过分!!!!”阿月终于爆发了,全身散发出杀气,蓝色眼睛变回了原本的青色,怒视着原。
突然,原瞬间闪到阿月面前,大手卡住了阿月细长的颈子。
“过分的是你!”
物理攻击不会阿月有效,但是原惊人的气势镇住了阿月,眼前是野兽般凶狠的双眸。
“我是你的主人,你必须对我绝对服从,永远不要忘了这件事。”
“原!”阿月不服输的露出同样凶狠的眼神。
“你没资格叫这个名字,你只能叫我主人!”威胁意味十足的宣言。
怨恨的瞪着那个人,阿月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主人。”
这一天,无疑是原对阿月绝对控制的开始。
也是两个人正式确立主仆关系的开端。
第七章:初次任务
剑灵要绝对服从主人。
只要是主人的命令,无论如何也必须遵守。
接下来的几天,阿月整日呆在房间里。
房门并没有上锁,但是原的命令比任何大锁都要有效。
太过分了!
什么叫没资格,什么叫绝对服从,太可恶了!
我可是千年剑灵,怎么可以这么命令我。
话虽这么说,但是阿月除了服从,根本做不了什么。
整天坐在床上,盯着墙上的挂钟一步步的走,听着烦人的滴答声。
或者趴在窗边看外面空地上的士兵操练,看着他们动作可笑的练剑。
完全不知道原在干什么。
自从上次以后,一直没有见到他。
说起来,原究竟是什么人,到底在做什么,这个组织又是干什么的,阿月一无所知。
阿月知道的,只有这个房间而已。
甚至连地上有几块砖都已经数过无数次了。
来送饭的侍女偶尔会和阿月聊天。
从她们口中得知,原是个很厉害的人,在带领大家走向和平的世界。
阿月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到现在也不明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阿月以为自己会憋死在这个小屋里的时候,原出现了。
“跟我出席宴会。”
“!!!!”
原的说明只有这一句,然后阿月就被换上了华丽的礼服,跟着原上了专车,走了老远。
目的地是一个正在举办舞会的豪宅。
满屋都是身着华服的男男女女。
头一次参加宴会,阿月好奇的东张西望,一会儿撞到桌子,一会儿又撞到人,原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他,不留痕迹的将他锁在怀里。
阿月不安分的乱动,一双大眼睛四处张望。
“怎么原先生的部下只有这一个小孩啊。”
一位首领模样的人迎了上来。
“只是和先生叙旧而已,又不是组织会面,没必要带那么多人吧。”
一向不苟言笑的原此时居然满面笑容。
但是那种一看就是装出来的笑容反而让阿月作呕。
接下来就是一大堆阿月听不懂的话题了。
会场上明明有那么多看上去很好玩的东西,阿月却要跟着原坐在椅子上听这个大叔说话。
大叔举起酒杯,说什么敬酒,只见原和桌上的其他人也拿起酒杯。
阿月好奇地盯着原。
“喝酒。”原压低声音说道。
“哈?”阿月大声叫了声。
原的表情变得恐怖,用口型对阿月说道,“我命令你喝酒。”
喝酒!?
看了看酒杯。
阿月皱起了眉头。
以前和村民住在一起的时候,阿月也喝过酒。
所以……
深知这东西的厉害。
拿起酒杯,阿月试探地看了看原。
可不可以不喝啊……
阿月用眼神求救。
原却回给他一个马上喝干的表情。
带着必死的觉悟,阿月先是用舌头舔了舔。
麻痹感立刻贯穿全身,阿月闭上眼,喝下一小口。
只听一声巨响,阿月从椅子上跌了下去。
小脸涨得通红,闭着眼睛一脸痛苦。
之后的几个小时,阿月都在痛苦的醒酒。
“哈哈!见过酒量差的,但是没见过这么差的。”
负责照顾他的侍女哈哈大笑。
会被笑是当然的,因为阿月只喝了一小口而已。
早知道会这样,所以阿月只喝了一小口。
以前在村里曾经因为喝酒昏迷了几天几夜。
对此,旭日也百思不得其解,说也许是阿月的暗属性和酒中的某个成分相克。
哪儿有这种道理啊!
阿月相信旭日也是随便胡诌的。
头晕的要死,看了看饭桌,原还在和他们喝酒。
那张冰山脸此时挂满了虚伪的笑容,恶心至极。
实在是无聊,阿月忍无可忍,拍桌,走人。
原只是看了他一样,淡定的继续和老大聊天。
虽说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阿月却没走多远。
哪有丢下主人不管的道理,阿月再闹脾气也只能在附近转悠。
“是原先生带来的小朋友啊,酒醒了没有?
“要不要和叔叔们去吃好东西?”
几个猥琐的大叔围了过来。
阿月连理都不理他们。
什么好吃的,食物什么的对我根本没有一丁点诱惑力。
几位大叔却拦住了阿月的去路。
“小朋友,跟叔叔们走吧。”
几个人浮现出邪恶的笑容。
阿月转身不理会他们。
大叔们却抓住了他的手臂。
强大的力道迫使阿月被他们拖着走。
这群人!
来者不善!
阿月突然身形一闪,整个人从大叔们手中消失了。
下一秒,阿月出现在众人身后。
“这个小孩!怎么回事!!!”
大叔们见没能得逞,纷纷掏出枪来对准阿月。
“这是什么东西?”阿月好奇的看着枪。
枪声响起。
也不知道是谁起得头,所有人的子弹都招呼在阿月幼小的身体上。
“原来如此,这个东西是这么用的啊。”
阿月被打成筛子的身体居然没有流一滴血,甚至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子弹就好像是穿过了什么都没有的空气一样。
“哇啊啊啊!这个小孩是妖怪!!!”
一个大叔慌乱地拔出刀,冲向阿月。
阿月连躲都没躲一下,手臂瞬间被砍断。
意外的是,被砍断的手臂居然没流一滴血。
而且,手臂的断口处居然是……空白的。
没有血肉,没有组织,没有白骨,是一片空白。
“真没礼貌,上来就砍人家的胳膊,看来你们很想跟我战斗啊。”
阿月双目露出好战的光芒。
落在地上的断臂化为灰烬消失了,转眼间阿月的手臂又恢复如初,只是衣服被砍破了。
“怪物~~~~~~~~~”
大叔们失声尖叫。
原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背后,微笑着说道:“怎么?你们就用子弹招呼我的同伴啊?”
“主人!”阿月说道,“我可以杀了他们吗?”
原冷静地看着越聚越多的敌人,用一贯的冰冷口气说道:“要杀就杀个干净。”
“那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