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打造精制的卧笼,笼身金灿灿的,四围烛光晃晃地摇著,映照在那金色卧笼之上,犹然生辉。
笼中蜷著一个美人。
他光身不著缕,只在腰上系了根金色的带子,扣在笼中栏杆上。
许是方才被那盖布遮了许久的光,他在里面暗了许久,这时一下子掀了开来,刺刺地令他双眼难受。
这笼不大,那美人身在笼中自然是站不起来的,所以就一手遮了烛光,另一手就在那儿可劲地揉。
他身上光洁,除顶上一头亮如黑漆的乌发外,腋下什麽的无有别的毛发。他双腿这时并著,瞧不真那诱人风光,不过秦永夜却无心於此,一心只在疑惑。
这笼中的美人,分明就是两年前他走失的小猫无疑啊!
但是秦永夜却有些拿之不准。
虽然这人眉目之间就是他的那只猫长大了的模样,但是举手投足已经不是昔日的濯濯清莲,只觉他就这般躺著揉眼,也是千种柔情,光是看著就已让人想入非非。
沈笃行还是在一边继续观察著秦永夜,这时见他脸上变了色,知道是他珍藏著的宝此时震惊了秦永夜,於是在一旁洋洋自得道:“秦教主,你觉我这藏品如何?”
秦永夜心里一直在转,他知道沈笃行是奉了九王爷沐缡的令而来与他交好,肯定是要千方百计地投他所好,别的也还好,怎麽这许多铺垫之後,竟然给他上了这麽一道菜。
历来成大事者都不为这些身外事物之累,就算两年前那只猫在他心里刻下的痕迹至今也没有完全抹去,但他自问不会有任何人能够得知他尚有此心思。
如今沈笃行一点预兆也没地就将他的猫装在笼中给他送来,就好像是两年前他将他装在箱中送还给他的哥哥一样,就是要令他的哥哥措手不及。
所以那时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唯一的错漏终究是因此一著而让小猫从他的身旁走失了。所以秦永夜听得沈笃行问他此品如何,他心思繁复,却也猜不出沈笃行用意何在,於是也只“唔”了一声。
听到这一声赞许的沈笃行,忽地就高兴起来,这份高兴与他九王爷麾下能臣的身份完全不相匹配,於是就要兴致勃勃地说起此物:“秦教主你有所不知……”结果就被秦永夜止了。
秦永夜问:“敢问沈兄,你方才那舞女尚且还有莲舞之技,却不知你这珍品可有什麽过人之处?”
秦永夜双眼虽在刚一认出郁凌寒之时,盯他细细看了几眼,但也就那麽一瞬,随後就将眼光收了回来,当他发出此问时,沈笃行从秦永夜眼中瞧出的尽是置疑与不屑,被此一激,当然硬道:“那女虽然离掌中舞还差了些造化,但也是人间少有了。只是她美虽美,一举一动都是後天习来,比起这天然芙蓉,差得也就远了。”
秦永夜听此,心道这沈笃行也算是他同道之人,认得出这小猫精妙之处,然则却不知他在他手下怎麽的变成了这样一个妖娆的模样,心里甚是可惜,却是缓了颜色,又继续问起沈笃行:“但不知此话怎讲?”
沈笃行在沐缡手下也算是得力干将,若不是此时谈些风月之事,说起来也不是蛮是这般洋洋自得的模样:“芙蓉之态,美在天成,不论含苞或是怒放,甚至是受风侵雨遭,它败後的残破,也是美得凄凉,後天所得,无论怎样也是矫揉造作,不值一提。”
秦永夜又问:“那依沈兄之意,那芙蓉在何态之时最为称道?”
沈笃行却忽地不答了。他命手下人将装有那笼中美人的金笼上盖打开,但观笼中美人是一副在笼中已经呆得惯了的模样,只见笼虽开了,却对他丝毫影响也无,他将眼揉好之後,仍在宠中自顾玩耍。
沈笃行与他并无任何称谓,直接就对著笼中道:“你不瞧瞧现在是什麽地方,什麽时候了。不起来待客?”
笼中的美人听了沈笃行的话,好像一个机灵一般,眼中聚起了那麽一些神情,他翻身而起,双手就扒朝栏杆,透著条条竖棱朝著外面。
他先是看向沈笃行,对著沈笃行璨璨一笑。
可是秦永夜瞧著这酷似小猫的脸庞之上,露出这样没心没肝的笑,再想起当初他在他怀中那瑟瑟的模样,与现下相比,俨然出自两人,他心里一刺,但是当著沈笃行的面也不动声色。
再瞧那笼中美人对著沈笃行展出笑颜,又再往秦永夜那里看了看,他翦如秋水,汪汪地看不见底,他看见秦永夜後,怔了一怔,但是也就没有再多的反应了。
秦永夜在他看向自己的时候,也是屏了一瞬,见他那般好似根本没有认出自己的模样,心里更是一叹。
第十一章
这时笼中美人又将眼转回去看沈笃行,看见沈笃行并没有给他下一步的指示,心里有些急了,身子就慢慢地低蹭起来。
他人在金笼之中是祼著身的,他身又是光洁如玉,这时一动就风月无边,可是沈笃行还是没有给他下什麽令,笼中那人蹭身更是欢快,但他虽动得厉害,身子却根本未向上超出上盖范围,而一掌却从栏杆之中伸了出来,晃晃地摇。
秦永夜忽觉他掌型有些不对,定晴一看才知他是舒著掌却将指向内蜷收著的,试问这哪里是一只人的手?因此秦永夜脱口而出:“他那爪怎麽这样?”
话出口了,他这才想起来,即使小猫现在已归为旁人所有,但他还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宠物,心里一怔,更是收敛了心神。
沈笃行听了他这话倒是哈哈一笑:“妙极,确是爪子,他刚来之时喜欢抓人,教了许久,好教他人前之时莫要用手,至於用不到他的人後,我也非是那铁石心肠的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他了。”
听了这话,秦永夜不由得想起自己昔日也曾用了种种法子将郁凌寒教导能够能听话一些,却也只见了几日的效,如今他竟被教得这样自觉,还不知受了多少难以想尽之处。
秦永夜想到此,若说心中一丝怒气也无实是假话,因此沈笃行这话他也没有应声。
再见那笼中美人因从栏杆见隙之处伸出手来相求了一会儿还是无有沈笃行的下令,因此双臂更是向前奋力去挤,他臂自然也是有如脂玉一般的细嫩,於是乎就见了一些青色出来。
沈笃行这时得意地瞥了一眼,道:“我养著的这些东西,从不与他人雷同,别人豢养训导都是自外而内,而我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就要自内而外。先前我不曾与你说过,芙蓉之态,美在天成,自内而生。若是仅只模仿外态,未曾内化,自然也就是矫揉造作,惹人生厌罢了。”他说到这里往笼中美人那里一指,“如他说吧,初得之时瞧他的确美貌无端,与那些我平时所见妆成美人那是不可同日而语。可惜却是璞玉一块,美在内秀而显不出来,很是可惜。”
听到这里,秦永夜知道他意是尚嫌小猫不美,一时之间也是无语了。
不过沈笃行还是要继续卖一下关子,说完这句话就没有什麽过多的解释,单对那笼中美人下令:“还不献予秦教主看看。”
沈笃行说完这话,秦永夜观笼中那人好像是顿了一下,然後就将伸出的两爪收了回去。
这笼是卧笼,横陈面朝二人而放,且那笼壁也不高,比起他的身高也高不了多少,也就只留著一个可供他勉强翻身的空。
这时沈笃行的令一下完,却见那笼中的美人就微微地坐了起来,坐起来之後,就转朝面向二人,他双唇原本一直闭著,这时就朝沈笃行启唇一笑。秦永夜见那笑容比起之前确是又呈美豔,但可惜少了一些他从前极是欣赏的东西,也在那出神。结果也就一瞬的工夫,秦永夜就被那笼中人的动作给震了回来。
只见他面朝二人坐起来之後,头就担在笼壁一边,这还不算,更见他双腿一分,也就分担在了笼壁上。笼身比起他仅仅宽了几指的空隙,他若是横卧之时这笼差不多将就著也够,现在他纵著,又是这般姿势,上身放在里面就有些挤得慌了。
不过看来他在里面早就呆得惯了,腿弯向下压著使劲,就将他臀处抬得高了些,斜斜地也抵在笼壁之上。
而由秦永夜这边看来,首先映入眼睑的就是他分开了的双腿,自腿弯而下,垂垂地挂在两人面前,卧笼的另一壁上担著他的头,长发淌下,还铺了好些在地上。只是他生得有些矮,前面又有他双腿挡著,因此也瞧不真他现下的表情。
然後笼中他臀处又斜斜地抵朝上方,他腿间的物事隔著栏杆挡是挡不住的,但也就只能隐隐约约瞧见了一些,半掩半藏的,比起毫无遮掩地呈现出来更为诱人。
那笼中的美人躺好之後,双手更又动作起来,一手抱过自己的腿根,使出些力气来往回板了板,另一手就从他腹下往他腿间探去,这时他的腿弯也就基本离了笼壁,於是不再静静地垂著,看来还有几分颤抖。
沈笃行见到笼中美人准备好了,道:“开始吧。”
既然是摆出这麽一个撩人的姿势,想也无须想他是要做出一件什麽事来,接下来的发展虽然没有离得秦永夜所思,但是真的眼见之时,还是依然赞叹。
那笼中美人一手既是摸到了後面那里,纤长的一指就送了进去。续而在他身上自己施出百般解数,在他累时,他就将手拔将出来,一手抵在笼壁上扶扶著喘息。
秦永夜见他手指先是干著,然後一指就已尽湿,指上晶晶的亮液在烛光的映照之下竟也亮得逼人。
沈笃行早就将歌舞什麽的撤下,这时在堂中表演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他的妙处本来就在小处,所以沈笃行更是要让四围安静,莫要压过他那别有一番诱人味道的喘息。
又兼秦永夜眼力耳力皆是过人,当然听得分明,不过因那喘息的声音著实香诱,那人的面貌又被他的身差不多是尽挡了,所以双眼自然想去声源之处观看。
面貌依就是看不清的,却能瞧见他长发也随著他在自己身上卖力去弄而更加起伏与浪动,飞瀑一般,层叠著蜿蜒而下,到他发梢处却慢慢地止了。
只因那笼中美人人小力微,更多的力气被他聚在腿处,哪里还能带得动更多,他用自己纤细的指正把自己搅得不知东南西北。
他双腿紧紧地崩著,足趾之处都显出了青筋来,可是他手指依然不停,甚至乎更为猛烈,先前还见有的停歇这时是一忽儿也不见了。
他似乎是早已忘了这些,非要把自己弄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也才罢。
但是这一刻的来临总是不至,所以更是卖力地去弄。
秦永夜历来所思所想,便认为美人在床上之豔绝,就是要瞧他步步在自己的掌控之下攀至高处然後再绚烂地绽放。
可是秦永夜此际瞧著他在那儿自娱自乐而与自己的控制无关,心里很不是滋味,当然还有几分疑惑,转眼去看沈笃行,他看得也是有几分超凡脱俗,早就不知人间何处,秦永夜心想这可不行,於是手中的酒杯往往桌子上重重一置,惊醒了沈笃行。
沈笃行回过神来,呵呵朝秦永夜一笑:“失态了失态了。让秦教主见笑。”
可是他朝著秦永夜现在还是面无表情,於是又加了几句道:“今日却不知为何,我这个小东西很是卖力啊,平时这个东西我也是舍得拿出来见人的,若不是秦教主亲临,我又怎会把他也抬了上来,想不到他出演竟是这般出色,看来他还能做到什麽程度,还有待深考啊!”
这个“深”字,沈笃行说得语调怪异,三分调笑又带著三分戏谑,剩下几分是暗自得意外带著几许炫耀。
秦永夜是同道之人,自然一听就明,接口道:“沈兄总让他这般自己弄自己吗?怎麽不亲自动手,光是看著这又有何意呢?”
沈笃行听了摆手就否定:“哎,面对这样的稀世奇珍,我自然要有多种方法来将他这块璞玉给打造出来,令他无论何时何地瞧来都是夺目生辉啊。”
秦永夜瞧了瞧沈笃行的神情,这话一开了闸就不会有个完,他转眼看了看那边已经是明显慢下来的那个人,想著沈笃行一会儿当是顾不了他,於是先行打断:“沈兄,我有几事不明,还请先解答一番,不然看来总是云里雾里,不得其中关窍啊。”
沈笃行先是一愣,然後又是哈哈一阵爽朗大笑:“是了,是了,我是应该跟秦兄好好说道说道,今日一来,就猴急献宝,怎麽竟然忘了这个。我罚酒罚酒。”
沈笃行其时已经是有些忘形,言语之中还自作地改了称呼,显然是将二人的关系拉得近了一步,满满三杯酒喝下去之後,将手朝那边一招,还是不带任何称呼地,对著笼中美人道:“过来。”
似乎是没有听见一般的,秦永夜瞧著笼中那人虽然自弄的速度比二人说话之前又慢了一些,瞧他双腿的模样完全就是停一阵弄一阵的,可是还是舍不得拔出,只要有些余力就一点儿也不遗地在里面劲搅,因此就算这时沈笃行对他又下了另一番命令,他还是未有执行。
沈笃行也是身怀武艺的,他就手就抓起一把瓜子,蓄了力往那笼中美人的身上抛去,瓜子劈头盖脸得打了他一身,於是那人这才停了下来。
秦永夜看他是很想坐起身来的,可是自己弄了自己一会儿之後,那力气早就不如前,只见他慢慢将腿收回,又在里面扭了一阵之後,才将身子调整好了,慢慢又探出一个头来。
第十二章
秦永夜注意到,在他的整个动作之中,他的身同样是一直未有高出笼身,即使是上盖开著,他也只是在笼内蠕蠕地动,看来这沈笃行定是对他使了什麽厉害的法子,让他的身心也早就陷在这金笼之中了,想到此,秦永夜不由一叹。
而那笼中美人自打爬起来後,双眼一直激情未退地瞅著沈笃行。
二人都是阅遍世情的好手,他那点浅显的心思自然一看就明,现下他双眼之中显出的意思,分明就是既在盼他能给自己一个什麽指令以便能追求更大的快活,而另一面又在暗暗遗憾何以不能再进行先前的动作。
沈笃行不会当著秦永夜的面对他先前无视於自己的命令而对他有什麽惩罚,所以还是平心静气地招了招手:“过来。”
笼中美人执行起沈笃行的命令来是丝毫也不含糊,刚才是没有听清楚姑且不论,现下一听得分明,就站了起来,他身上失了金笼栏杆的遮挡,现在是什麽都能瞧见,可是他早就失却了遮挡的心,脚一抬就跨出了这个为他量身而置的笼子。
人站在外面之後,看他的神情明显就是迟疑了一下,刚刚要躬身下去,沈笃行就出声止了:“今我有贵客在前,赐你几分颜面,无须兽行,走过来吧。”
听了这天大的恩赐,他脸上也没有露出什麽欢天喜地的模样,迈步就朝二人行了过去,他眼中一直望著沈笃行,根本不看秦永夜一眼,观他神情,秦永夜这时还真拿不准这美人究竟是谁,若真是自己曾经养过的那只猫,是断断不可能认不出自己的。
说话之间,笼中美人就走到了沈笃行面前,观察了一下自己可以从哪里爬到他的身上,沈笃行放开了怀,拍了拍自己的腿,道:“上来吧。”
有了沈笃行的命令,他干脆利落地爬了上去,又在沈笃行的怀中蹭了蹭,眼中还是没有看见秦永夜。直到沈笃行与他说:“你且让秦教主瞧瞧你的模样,能不能入得秦教主的眼。”
於是这笼中美人就抬起脸来,说是去看秦永夜,不如是让他更清楚地瞧清自己,他双眼茫然,但是只让秦永夜瞧了一会儿之後,就有些受不住了,低头就要往沈笃行怀中去藏。
秦永夜这时再是忍不住,开口就问:“你这东西,他会说话麽?”
沈笃行随口一答:“会呀,怎麽秦兄有此一问。”
秦永夜想起他那时为了逼郁凌寒开口,而狠狠折磨了他一天的事,最终他也只会开口唤他一个“夜”,就是再教他一个“要”字,他也是学之不会的往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