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永夜阅人无数,当然也知道他小小的心底已经起了变化,心想莫不是他在这里装作个雏儿的模样,也是提心吊胆的,现下被揭穿,当然心里害怕。於是在此关头还要给他一把刀子:“小猫,我问你,以前有人用过你麽?”
郁凌寒听不懂这话,呆了一会儿,还是不知道如何回答。秦永夜瞧得出来他是真的不知,只得换了一词:“以前有没有人吃过你?”
有过的。
郁凌寒想起哥哥说的,哥哥在吃他的时候,自己也要吃哥哥,而且以後见了新主人,也要这样做,所以他轻轻点了点头。
然则秦永夜见他这样,则是想著有一便有二,有小则有大,有少更有多,一时之间,就连先前见到郁凌寒那惊豔之感都没有了,初抱他时为那瑟瑟的战栗而想好好疼他的心情也没有了,这样一个深藏不露而又作出一份清纯模样的小子,险些就连他也要骗过去,现在,秦永夜聚起的是他的雷霆之怒。
秦永夜当然也是一个有理智的人,知道一掌下去这只小猫当场就要毙命。他站起身来背转过去不看郁凌寒,然後待他自认可以控制的时候,才又转回过身,对郁凌寒冷硬下令道:“去给我好好洗洗。”
其实浴处也是早就备好了的,秦永夜手下尽是得力的人,先前得了吩咐便立即著手准备,她们知道夜主怀中之人只怕将得独宠,於是更不敢怠慢。恰此时铺床的侍婢来报,说是已经准备好了,请夜主查验。
秦永夜从不施虐於枕畔相伴人,只觉得此时本来你情我愿,何必弄得个哭哭啼啼血迹斑,然则这个郁凌寒已经是被开了身的,而且他身份特殊,是由那败军之将送上来的战利之品,自然要在他的身上实现他对於胜利的占有。所以享用他的美味之时也无须他的如何柔情对待。
第十六章
因此婢子来报後,秦永夜还是将郁凌寒抱起来就直接去看。
用手一过,觉得已比方才满意许多,奇怪的是见到这床已置好,他很快便要占有这身子,先前的怒气又平复了许多。
所以秦永夜起了平日对待那些男宠女侍的柔心,也对郁凌寒有了些兴致。於是秦永夜说这帷幔和床罩之色却是不好,要换成深紫的。於是侍婢又立即动手。
郁凌寒根本就不敢向那床看上一眼,秦永夜令他睁眼:“只有深紫之色,你躺在上面的时候,才得显得你白嫩光净,而我才能将你瞧得清清楚楚,你不要试图对我隐瞒任何事,我问你多少你就答多少,懂麽?”
郁凌寒咬住了下唇不说话,秦永夜瞧他楚楚可怜却也不再心疼,拉著郁凌寒就直往浴处而去。
这地本生天然温泉,百年之前建魔宫之时便起了这一浴室,处在魔主寝宫後面,是教主一人专用,经过数代魔主精心打磨,早已是富丽堂皇。
秦永夜武艺护身,路数虽走阴美一派,但内力炼得精纯,即使是寒冬腊月也不见他多有著衣,因此洗浴时所需水温比常人低了不少,此际又值盛夏,他还嫌那水温稍高了些,因此还想了些法子,要降些温才能适宜使用。
按照从前婢子侍奉秦永夜的经验,早就有人上前替他除去周身衣物,然後他再下到池中,之後诸事亦有人服侍。可今日不同,秦永夜身後被他拉了一人来,婢子上前还被他屏退了。
偌大一个池子,那些婢子就雕像似的矗在那儿,秦永夜也放开了郁凌寒的手,他方才听夜主说要自己好好洗净,原以为又是找几个婢子帮他,谁知现下却是这麽一个光景,一时有些紧张,探手就捉住了衣襟。
秦永夜不管他这些小动作,复令他站好。
郁凌寒的身量矮了秦永夜不是一星半点,再加上秦永夜气度之中自有一股傲视,因此更显二人差距,他怯怯地站著,眼中不自然地流出恐惧,颤微微地等著秦永夜将对他行的事。
秦永夜阅人无数,而且他自来高高在上惯了,多的是在他面前发抖的人,不多这一个郁凌寒。可是这战栗由郁凌寒做来,平添了几分凄绝之感,既似求乞人怜,也似招人欺虐,两者附和地极好,丝毫没有突兀之感。待秦永夜享受够了,才抬起手来,手指搭上了他腰间的系带。
不知郁凌寒在疏影阁时衣著打扮如何,秦永夜却知他现在身上穿著的这套却绝非疏影阁所有,只因他现下的著装打扮照著自己的喜好来,只需将著腰间系带扯开来,他光洁如玉的身子便会在自己面前毫无保留地展现。而且今日魔使为了安排他见夜主後能方便使用,放到金盘之时也未著丝履。
秦永夜当然知道下属不为他著丝履的暗示,此时却并不急著拉开他的衣,只是用双眼直直盯著郁凌寒看,想从中瞧瞧郁凌寒究竟是如他外表所示一般初成未被品尝,还是如他所推想一般只是在做戏。
郁凌寒只是一个被关在深屋之中养大的,又没有见过什麽世面的小孩,哪里经得住秦永夜这样对他审视,只觉全身的衣物都已经被他剥开来看还不算,就连他的骨里都被看得透透彻彻。
一个激灵,郁凌寒向後退了一步,同时手是牢牢按住了这根系腰间带,他吐气如兰,微微地喘,双眼却倏地睁大,好像自己也不明白何以会有这样的反应,而接下来又应该何去何从。
秦永夜的兴趣被他激得高涨,却并不太想修理他。原本可以以强势相逼,但是他改了主意。这个世间有很多办法可以迫人低头,使用强力压迫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秦永夜起身离开了。
郁凌寒见他走,松了一大口气,但这片刻轻松还未多有片刻延续,又听见他回,那心又悬了起来。
“跪下。”秦永夜冷道。
郁凌寒看到秦永夜手中拿了一个晶莹透亮的小瓶,心里害怕,却不知从哪里来的硬气,立著不跪。秦永夜见状,轻轻问了一句:“你不听我言?”郁凌寒还来不及思考这话中的深意,膝上猛地一疼,他站立不稳,向前一顷就跌了下去。
“跪好。”
郁凌寒知反抗无用,又有些起了心性,当下忍著疼痛,跪直身子。秦永夜绕到郁凌寒後面,将手中的药瓶里的液体全部顷在了郁凌寒的赤足足心上。这药先是冰冰凉凉的,等那药被体温混和之後,也就渗了进去。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疼不痒,只是凉凉地一片,又慢慢地晕开,就好像他从前喝过的凉膏一样,会从嗓眼缓缓地顺著滑下,凉意再弥布了整个胸腔。
现在他的赤足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似乎就连池中水声到了他的耳中也成了一种巧妙的引诱,令他足上痒痒麻麻的,好不难受。
郁凌寒忍不住蜷了蜷足趾,然後他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真正的猫叫。
是那种长得还不大的小猫,听声音奶声奶气的,这声音却若在平时只会觉得猫儿招人怜爱,看到它都觉得浑身酥软,可郁凌寒现在一听,仿佛那只猫儿正冲著他的赤足叫唤一般,柔柔地好羽毛轻搔,只恨不得能用什麽东西蹭上一蹭。
秦永夜的声音在身後响起:“拿过来。”
於是一个婢子走近前来,她手中还提著一个小笼,笼中当真有一只纯白色的小猫,也就两个拳头那麽大,绒毛短短地竖著就好像一个柔软会动的团团小球一般,不知道它现下是察觉了什麽,神情极是兴奋。
小猫被带到了郁凌寒跟前後,猛地一下站起,尾巴翘得老高,毛也立起几分,冲著郁凌寒方向喵喵叫唤个不停。
婢子走到秦永夜身边,打开笼子,将小猫双手递给了秦永夜。小猫一从笼中出来,喵喵地越叫越大,秦永夜一手持著它,它却是极不乐意的模样,两只前臂伸著,就连肉垫中的小爪子也完全伸出要去抓秦永夜,後腿也是不住地去蹬,惹得急了,身子身後翻成了弓状,口中喵喵声已经变成猫猫呜呜之声。
秦永夜根本不为所动,将那只小猫轻易地就抓得极牢,他笑对郁凌寒:“乖,将你足尖踮起,我不会要你受更多。”
郁凌寒的心也就立即悬了起来,那猫的舌上是带著倒刺的,若是被舔上这麽一下两下,只怕难堪。
秦永夜满意地看他脸色由白转青,又再次转白之後,秦永夜微微一笑,将手松开了些。小猫失去了有力钳制,欢呼一声,然後它的身就往下掉,不过猫儿自有办法稳稳地落在地上,下了地,小小的一晃脑袋,就往郁凌寒赤足直冲而去。郁凌寒刚想退,秦永夜道:“别动。”
转瞬之间,小猫已经冲到了郁凌寒脚边,小猫不住地拱,低头在郁凌寒赤足上轻舔重咬。药物尽数在他脚心,正正地在那厉害之处,他身子绒绒,鼻尖凉凉,而毛赖舌头又带几分刺,细细碎碎地这里一道那里一条,专在他足心凹处来来回回,似要刮下一层来才算完。
原本郁凌寒身就极是敏感,方才秦永夜带茧剑的手一过就让他好生难受,何况这样毛绒绒的活物在他赤足之上来去,哪里还跪得稳。
秦永夜瞧他在那里摇摇欲坠,命他道:“跪好。”
郁凌寒这时已经痒得快要受不住,一双美目已经汪起水来,勾勾地望著秦永夜。秦永夜伸手抚上了他的脸:“我就说了,你是个哑的极好,若是个会讲话的,早就要添我几分不快,你且记著今日的教训,日後莫要再犯,我当然会好好待你。”
秦永夜说著,还是重复了先前做的一切,手抚在他肩头上,然後,向下,直到那一根系带的打结之处。这次秦永夜拉上郁凌寒衣衫的系带时,郁凌寒不敢一动,秦永夜又笑:“不错,你学得极快。”
然後,秦永夜缓慢地将那活扣拉下,衣物就散在了身下。他身是跪著的,那衣物粉粉地堆著,将下方最重要一处好巧不巧地遮挡住了。除此而外,郁凌寒身上所有俱被秦永夜一览无遗,如同审视珍宝一般,秦永夜将他上下打量。
郁凌寒手不知放在何处,想做些遮挡却知秦永夜怕是有更多的苦楚加在他身。脚下的那只小猫还在不停地舔,身上感到的是秦永夜炙热的眼光,他羞不可挡,咬唇低下了头。
第十七章
郁凌寒记起以前听过一句话,叫做十指连心,讲的是手上哪里若是痛了,这疼痛就会传到心上。可是从来也没有人告诉过他,若是赤足上的酸痒,也能传至心上,甚至是他的发尖。
他上身已经是赤著了,可是顾不上去掩,胸口一起一伏地张口喘息,想要多进些凉气来唤醒他的清明。哥哥从前给在他身上的痛又算得了什麽,这样钻心的痒原来才是天底下最难熬的。
郁凌寒的身已经是在那里摇摇晃晃,秦永夜看著他白如皓玉的身慢慢染上了一层粉色,胸前的淡色红樱也尖尖立起,那豔红的檀口微开著,喉上玉珠一上一下地诱人去啄。秦永夜历来就不是一个禁欲之人,当下就想将他揉进怀中狠狠疼爱一番。
可秦永夜还是不动,想著他曾经被人使用过就不愿意伸手。看著郁凌寒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了,秦永夜道:“好了,记得今天的教训,日後我要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免得多吃苦头。你站起身来,下池洗浴。”
其实秦永夜对别的男宠女侍都是温柔对待,鲜有这般凶神恶煞,就连他自己也察觉了,却归之於是受了郁凌寂当的原因上,虽然秦永夜也清楚若让这个小东西来承受後果未免有些胜之不武,可就是……
秦永夜讨厌自己遇到有关郁凌寒的事就失了方寸,索性抛之一旁,彻底不想,就由著自己性子来算了。
而郁凌寒听了秦永夜的赦令,一时也没有多想,当即就站了起来。他身上衣物的系带已经被秦永夜拉了开来,方才跪著的时候一应地堆在腰间,现在他立身而起,就落在脚边。那小猫正在意犹未尽地去舔,一下被衣物盖住了。很是不满意地咪呜一声,又往里面拱了几拱。
“下池。”秦永夜命道。
郁凌寒深吸了一口气,这池极大,中间立著一小山,不知用了什麽法子,使得山蓄流溪,一直哗哗从上而下的落,那水下落之时冒著白烟,可以想见那处温高而池中的水温低也。郁凌寒最是怕冷,只要想想他整个身将要浸在这样的冷水之中,他就不住地想要退,可是这个时候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
他提足向池中缓缓而行,秦永夜一直盯看他体态,他双腿并得严丝合缝,臀处也是紧窄不开,看来并非是被人开过身的模样。
秦永夜心里有些暗暗高兴,本来想著在他洗干净之前是绝对不碰他,现下又是特意欣赏起美人入浴图来。
郁凌寒低著头走到池边,他不知水池深浅,而且也是有些惧水的,所以坐到池边,打算先将脚伸进去,再入水。
秦永夜的双眼还是没有离开他,先见他乌色的发披在身後,然後斜斜地荡了一下,随著他身子向下一矮,就将他整个儿的背都覆住了。秦永夜立起不悦,心想下次要他入浴前先得把他那碍事的乌发系起,省得挡了无限春景。
郁凌寒足刚一入水,就觉得那水温低了些,方才被那小猫舔时而掀起的热,因足部受了寒而一下子消失了大半,他试著往下探了探,还踩不到底,出於一种对深水的恐惧,郁凌寒不敢动了。
秦永夜一则是从未带过他的男宠女侍进来,二则是他身材高大英挺,又兼武艺出类拔萃,这等小事他从来也未将心比己地想到过,只是见著郁凌寒坐那儿就不动了,不知他那儿做什麽,於是又喝一声。郁凌寒心里还是没底,听见秦永夜又在催他,只得将心一横,跃下水去。
还是踩不到底。郁凌寒慌了。他知道水里会淹死人,也见过从水中捞上来的姐姐的尸首,那水中开的花儿也曾了石小玲的催命符,他现在耳中嗡嗡地响,池上的声音他已经全然听不见,双眼也睁不开,灌进来的水弄得他眼火辣辣地疼,双手要去扒那池壁却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他双足乱踢,猛然间也不知砍在了哪里,更是疼痛难当,咕嘟嘟地喝了几口水,心里更慌。
其实也是应该的,自己害死了姐姐和石小玲,终究是要和她们一样,在水中毙命啊。
可是他真的不甘心,外面的世界是什麽样,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所以他激烈地扑腾,就算是喝了几口水也罢,想要活下去的信念从未有如此强烈。
秦永夜当然舍不得郁凌寒就这样在他眼前死去,先前纠结著的,他是否曾为人用过的芥蒂在可能失去郁凌寒的情况下,变得那麽渺小可笑。
他其实是一发现不对就立即飞身过来了,只是郁凌寒惧水又身临险境,所以才觉那短暂一瞬已如生死过境。
秦永夜将湿漉漉地郁凌寒从水中捞出来抱在身上,郁凌寒惊魂未定,一被他抱住就将自己的身整个儿往秦永夜的怀中挤,待秦永夜将他完全包住之後,还是觉得万分委屈,就想死命地依在他身边。
秦永夜怒极,想也不想开口就骂:“不会水也不知喊?我看你死了也该!”话一出口,才猛地想起,不会说话是郁凌寒心中永远的痛。
果不其然,郁凌寒在他怀中落起泪来。不是没有见过人哭,以前那些都只让秦永夜觉得烦闷,而眼前这个只是让他心怜。
所以秦永夜抱住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将他的泪拭去:“好了,以後不会了。”心里面忽然想得很明白了,哪怕他被人用过也罢,这只小猫,他要守护到底了。
低头吻了吻郁凌寒,也怜他不能出声来给予回答,所以慢慢地,手从他腹间往下探去,慢慢地,环绕著往下,腰间,膝处,再往下,然後就到了足踝。
现在这祼足就被秦永夜一把抓住。再被秦永夜或轻或重地在脚上抚摸,慢慢回过暖了过来,然後,郁凌寒便能清楚地感受到秦永夜满手剑茧,刮刺一般,在他脚上来回游移,起先那痒只是一点,然後又是一线,再後是一面,随著他足尖往上,直窜心间。
郁凌寒越来越不舒服,何况他知道自己身上有些地方不是能够给人轻易碰触得的,哪怕这人已经在人前宣布了他是他主人。是以又扭动起来。
刚才郁凌寒在水中受了一吓,那水之於郁凌寒本来就稍嫌冷些,秦永夜的身在此时更如个火炭盆一般暖暖地烘著他,因此郁凌寒身子也不由自主地依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