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于飞(穿越)上——羽琉璃

作者:羽琉璃  录入:02-09

烟雨恹恹地,颓然地打在树杈上,仿佛满树晶莹透亮的花乍然生长出来,在寒削陡立的秋风中吹抹成千丝朦朦胧胧的烟霭。

对于俞子非来说,这两年入目的景致都是关山梦断,残骥裂甲,狼烟飞舞,鲜血铺红天涯,而此时在小侍童的怀里,望着点点星光和着满天细雨,落在了荷塘里,覆住了一叶叶渔舟,击碎了倒影在河里的那一片片渔火,安然了多少渔人的梦。

雨落舟灯,一汪渔火摇摇曳曳,飘飘渺渺,宛若缀在云髻上明朔不清的珠玑碧簪,建康,如此让人心神俱迷的建康!

俞子非已经回来很多天了,桓温的府上,精巧堪比皇宫,但桓温这的确算不得什么,石崇留下的洛阳金谷园才算得上是真正意义的皇宫,俞子非没有想过这堪比皇宫的金谷园有一天会落在他的手中,当然要很久很久以后。

桓府占地两百余亩,溯水而上,幢楼、高阁重重,处处是木制廊柱,镂花栏勾,院落里飞瀑流泉,奇山异石,甚是可爱,曲曲折折的回廊,真应对了那句“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但却也有森然昏暗的地方,不得宠的歌姬和侍妾虽然娇艳尽显,却也只能在滴漏中数着寒夜漫长的时光,这就是王侯将相,这就是站在顶端,吸食着百姓血液活得自在奢华的贵族,俞子非对于自己这几天的经历,只能用大开眼界来形容。

并不是指这里比现代更先进,更舒适,而是指人能够将人欺压奴役到这种地步,这两百亩的土地,绝对不是南下的北方人生来就有的,而是霸占南方的土地,这辉煌的桓府也不是流传百年的祖宅,绝对是南下后新建的,试想一下,桓温只是其中一个,还有王谢桓庾四大家族,外加皇族,这些王公贵族,生来就是一只只吸血虫,实在是让人觉得可怕!

第十二章:南康

族谱问题一直都得不到解决,因为南康长公主不同意,桓温也不是一介畏妻之人,何况俞子非现在还是他心上的那一块肉,可是桓温表现得越是在意,南康长公主越是咬定青山不放松,甚至不顾撕破脸回道,别的姬妾的孩子都可以,唯独祖绿萼的孩子不可以。

南康长公主的这一行为很明显是胡搅蛮缠,毫不担心自己和桓家成为建康城的笑柄,桓氏家族的长老也拿这个女人没有办法。

因为她威胁众人,若是将桓于飞的名字载入族谱,便要将她的名字和她的孩子的名字移出族谱。

俞子非抚额长叹,祖绿萼啊,祖绿萼,你说你为了这个男人生前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明明你并没有得到多少桓温的痴情付出,却惹来这么的妄议和是非。

俞子非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个扶额的动作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多么搞笑和可爱,明明是一个两岁的小孩,却偏偏做出成人的样子,实在是太搞怪,太可爱了。

桓温捏住他的小手,不住地揉弄,一会又捏捏他的小脸,用力往两边扯到,俞子非小手小脚一并用上,拳打脚踢也没有挣脱,没办法,对于这种情况,只能等桓温玩腻了再说。

关于桓于飞身份问题已经召开了几次家族会议,却也没有得到解决,族人们都夹在这两夫妻中间,帮谁也不是,虽然心里偏向桓温,但是公主也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得罪的,更何况公主现在是铁了心要阻止桓于飞这个名字进入族谱。

女人啊,到哪都逃不了嫉妒这两个字,尤其是没有得到爱情的女人,其实,谁也没得到桓温的爱情,祖绿萼可能也是没有的。

桓温是什么人,冷血冷情的,有利用价值了,倒会花点心思给予你宠爱,譬如祖绿萼,喜欢了,可以捧在手心里宠,譬如俞子非,虽然他给予俞子非的应当是亲情,但他的喜欢也是没有保证的,谁知道他会不会在明天翻脸呢,所以俞子非一直活得战战兢兢的,桓温根本就不像一个正常的父亲,有正常父亲把自己孩子当成小猫小狗,当成宠物的吗?

桓于飞虽然暂时还不算桓家人,但是众人都将桓温对他的宠爱看在眼里,桓熙、桓济等长公主的孩子,桓温回来这么久,甚至连看一眼都没有,当真是一个无心无情的人。

桓温与桓于飞同食、同寝、同行,可谓是宠爱至极,当然南康长公主自然也是怨恨至极,漫天的怒火像艳红的晚霞,炙烤着整个桓府,捏碎的玳瑁满地皆是。

桓于飞很鄙视桓温,这怎么看也像是在和那位公主大人较劲吧,还要连累他这样的一个小孩,至于么,要是哪天长公主——司马兴男想不开,还不是会想尽办法将他剪除掉。

桓温回来后,既没有望一眼家里的美艳姬妾,也没有踏进任何青楼楚馆,这点总算让善妒的南康长公主安静了一段时间。

桓于飞被他扔在堆满华衾锦被的大床上,而他也靠在一旁表情淡漠地看着兵书,桓于飞已经习惯了这种场景,便埋头大睡起来。

睡到半梦半醒之间,忽闻吵闹嘈杂之声不绝于耳,小小地移动了一下脑袋,探出头来,便看见一片春光艳景。

桓温表情冷冷地抓住某个男人细腻瓷白的手,男人的愤恨不屈的眼眸里染满水迹,好似快要簌簌流出的一江春水,柔媚而动人。

睫毛轻颤,眼波流转,丝丝媚意,纤毫毕现,贝齿微现,唇角轻翘,妖冶惑人如淌着蜜汁的熟透的果实,只需轻轻一咬,甜腻的汁液便可纳入腹中。

衣襟半敞,朱果微露,乍看欲语还休,实则最是撩人,最重要的是桓温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冷漠的眼神,霸道的行为,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啊,好想知道,好想知道啊!

桓于飞拱啊拱啊拱,终于拱到一堆锦被中去,偷偷露出个扎着小髻,圆圆小小的脑袋,披着被子躲在暗处听八卦,是最有意境的事情。

“殷浩,你不必如此,我不好此道。”桓温捏住殷浩的手加重了力道,连桓于飞都忍不住为美人哀叹,如此娇花美月,桓温怎舍得下此毒手。

“喔,是吗,我倒觉得不是这样,你倒像是另有所爱啊,是不是刘惔?听闻桓大将军去见刘惔,刘惔躺在床上,你拉开弹弓打刘惔的枕头,弹丸迸碎,落在褥子上。刘惔勃然大怒,起身说道:‘使君,这样你就能在战斗中获胜?’你居然是流露出难堪的神色,而没有和他计较,依你的性子,若是别人,恐怕不会善了吧?”

“我虽与刘惔政见不同,但此乃有才之人,不忍杀之。”

“哼,少在那里找借口了,此昔你曾与王蒙、刘惔一起到覆舟山游玩。酒喝得酣畅的时候,刘惔竟然把脚伸到了你的脖子上,你实在不能忍受,就用手把他的脚拨开了。回去以后,王长史对刘惔说:‘他怎么能对你流露不快的脸色呢?’连王蒙都这样说了,难道你们还没有什么?”殷浩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与你无关,你有何立场来对我说此番话,而如果你一定要这样认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桓温继续淡定地望着气急败坏的殷浩,顺便瞟了一眼只露出个小脑袋的桓于飞。

“凭什么?凭我们小时候一起骑竹马!”殷浩再次躁狂起来,莹润的脸颊像一枚熟透的苹果。

“殷大人着实不淡定,这样怎能成大业,说到这里,小时候我和渊源你一块儿骑竹马,我扔了以后,你总是拣去,所以你原本就在我之下的,你拿什么来和我比?你又为何觉得我应该思慕你?”

“我和我自己交往,我宁愿作我,我殷浩从小就喜欢你桓温!”殷浩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好像在对一个恨之入骨的仇人说,我一定要杀了你的语气,真是让人觉得又好笑,又气结,有这样表白的么?

桓于飞在被子下偷笑,这个殷浩怎么这么可爱呢,桓温怎么能无动于衷呢,哎,桓温此人到底有哪点强于其他人,祖绿萼钟情于他,桓冲为他万死不辞,南康长公主为他妒火中烧,殷浩对他心存思恋,还有没见过面的刘惔。

这个男人既不美貌,又不温柔,更不魅惑,冷血无情,生性冷漠,生人勿近的样子,怎么吸引到这么一大票人呢?

看来晋朝文化独特,众人受虐倾向严重,才会都醉倒在桓温冷酷无情的面容之下,众小受群起而拥之。

殷浩见桓温不再说什么,骨节分明的手便滑向衣襟,每一个动作都慢得像一只爬行的蜗牛,但是每一个动作都让人看得分明,宽大素雅的苍青色衣袖缓缓滑落至肘部,露出瘦削苍白的肩部,双手轻轻抚摸揉按着自己的肩膀,如蝴蝶轻吻花蕊,一手按压,一手挑抹,暗藏的媚色若流风般涌向四周,若有如无的眼神暗示,真是一幅活色生香的春景图。

桓温,你再淡定,就会不举的,桓于飞窝在被子下,暗自在心中吐槽桓温,只觉得心中甚爽,终于又见到桓温如此狼狈了。

大概桓温也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会不举的,正要动作,只见殷浩已经强压过来,修长圆润的腿褪去了所有遮掩,苍洁得犹如夜雪,殷浩与桓温四肢纠缠,身体紧靠,于是,殷浩两只雪腻粉香的腿白生生地呈现在桓于飞的眼前。

桓于飞咽了咽口水,对于自己能看不能吃的现状深表愤恨,但若真让他与一个陌生人发生点什么,那感觉,估计鸡皮疙瘩得抖得满地都是。

下面的场景,桓于飞已经不敢看了,虽然A片看过很多,但是真人版,而且桓温还毫不顾忌地就在这张床上与殷浩上演春宫图,一点也不考虑一下他这个小人家的感受,太不纯洁了。

桓于飞躲在被子里捂着耳朵,心里咒骂了桓温数万遍,有这样当爹的吗,有这样当爹的吗?

要是他现在露个脑袋出去,估计能把殷浩吓死,桓于飞虽然堵着耳朵,但是一阵阵甜腻的呻吟声,还是不绝于耳地传来,这肯定不是桓温的声音,这要是桓温的声音,大家都不用混了。

继而传来粗壮的低吼声,一次次地穿破桓于飞的耳膜,桓于飞很想探出头来,看看桓温冷漠素淡的脸上发情是什么样子,奈何没那胆量啊!

周围热热辣辣得像是蹲在一个烤箱中,至于那热量的来源肯定是桓温与殷浩的欲望之火,桓于飞藏在密不透风的被子里,脸上热辣辣的,估计脸红得连艳熟的苹果都要艳羡他了。

桓于飞本来想睡着了,就不会这么尴尬了,但是这种情况下,谁睡得着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桓于飞觉得外面好像清净了,忍不住想探探脑袋,谁知被子被倏地揭开了,桓温面无表情地看着桓于飞通红的脸,眼神里似有笑意。

“飞儿,可听得累了?”桓温摸摸桓于飞的冲天小髻。

桓于飞不好意思地搓搓小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绝对是桓温的错,他压根就想过要没有换张床当作战场,刻意让他这个小孩听到,现在到来反问他,但是身为寄人篱下的小孩,没胆量反驳啊!

桓温轻轻抱起他,圈在怀里,顺手捏捏他的小脸,桓于飞注意到桓温居然没穿衣服,赤条条的胸膛上,古铜色的肌肉起伏,微微细小的汗珠粘在肌肤上,好像带着一股湿湿咸咸的惑人风情,而且满脸情欲未消的样子,春潮涌动,要不是他桓于飞现在穿着衣服,桓温看起来就绝对像个变态,调戏自己的儿子,真是重口味。

旁边的殷浩,也是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遮蔽之物,双腿伸展着,雪腻生香的大腿被蹂躏得青青紫紫,还有残余未干的血渍一路而下,浸湿了被衾,暗红而带着血腥味,还有满室的未散去的麝香的味道,情欲浓浓,难道桓温还想再战?

难道要和他这个小孩玩3P?桓于飞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同时检讨自己的不纯洁,就目前他的这个小身板,除非桓温有恋童癖,否则,还是很安全的,不过,桓温这人太难猜了,谁知道他在想什么呢?

事实很快证明,桓温的确就是一个神经病,南康长公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屈辱中带着点愤懑,尖利得像一把刀似的,恨不得狠狠插在你的心上:“将军何故白日里关门办事,妾身与将军有要事相商。”

只听桓温说:“进来!”

桓于飞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到处爬来爬去,来表达自己的焦急,抓奸在床啊,活生生的抓奸在床,不过,话说他在急什么,被抓奸在床的又不是他桓于飞,啊啊,摊上桓温这样的爹,早晚要崩溃的。

桓温站起来,拾起扔在地上雪白的亵衣穿上,正好南康长公主推门而入,款款而来的公主盛装打扮,金色的凤凰于飞步摇熠熠生辉,一溜赤红色的宝石从凤嘴里吐露,在雪白的脸颊旁摇曳,衬得她华贵无比,金色的纹丝咬金凤凰图案的纱袍美艳绝伦,好似这样便可以为她挽回那么一点身为当家主母的光鲜,可惜她不懂在男尊女卑的时代,如果这个男人不是真心尊重,真心爱惜,女人也不过是那一片轻落的风絮,无所归依,皇家的身份持重也只是一时。

桓于飞在桓温下去的时候,便独自拱到被子里面去了,偷偷揭开一个缝,时刻关注外界情况,虽然说城门失火,会殃及池鱼,但是八卦还是不得不看的!

很显然,虽然南康长公主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看到满身爱欲痕迹的殷浩躺在那里,而桓温只穿着亵衣,坐在殷浩的身边,她还是嫉妒得想要杀人。

女人的想象力从古至今都是丰富的,更何况桓温和殷浩还真的发生了那个“嗯、嗯、嗯”的事情。

第十三章:刘惔

殷浩怎么说也是曾经的一个权臣,虽然被吵醒后,有点尴尬,但是他总算达成了自己的愿望,于是,也笑盈盈地下床,淡定地穿好衣服,华贵的苍青色衣袍更衬得其朗朗星辉,举手投足间尽显魏晋名士的风度,顺便温文尔雅地行礼道:“长公主别来无恙!”

殷浩,你能再无耻一点吗?和桓温简直就是绝配啊!

南康长公主面上微笑的角度很完美,但是仔细一看,便可发现她手中带着隐隐约约兰香的锦帕,血殷殷地浸着,指甲早已断落,这个女人竟然好像毫无知觉地微笑着,不肯拉下面子,输给殷浩:“府中杂务繁忙,不像殷大人这样,有闲暇时间来我桓府,不过殷大人来做客,竟然没有让我这个当家祖母知道,是不是喧宾夺主了?”

“长公主,事务繁忙,我就不打扰您了,再说,桓大人的时间充裕,我便与桓大人小叙一会罢了。”殷浩拱手作辑,风度朗朗,颇有魏晋名士的爽朗英姿。

桓温在一旁淡定地站着,看着两个人为他交锋,丝毫不在意满屋子的火药味,想了一会,又转身穿上素黑色的衣袍,袍边绣着金色的云纹,将桓温的面容衬得禁欲而华贵。

他掀开华美繁复的层层锦被,一把拎起装睡的的桓于飞,扔在肩膀上,桓于飞及时地抱住他的脖子。

正在互相瞪视的两个人缓过神来,看见突然出现的桓于飞,均被惊吓住了,殷浩尤其夸张,眼白都要脱落了。

桓于飞很想伸手打一下招呼,或者耸耸肩表示自己不在意,他们可以继续,但是这种气氛太诡异了,他只好“咯咯”地干笑几声。

这下,桓温也转过头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一个小孩发出这样的笑声,实在是太诡异了。

桓于飞捂着脸,羞愤欲绝,到底要怎样才能像一个正常的小孩啊?

桓温大概已经习惯了,没什么特别的表示,托了托桓于飞的小屁股,转身走出自己的厢房,留下长公主和桓温两个人在那里目瞪口呆。

桓温转身便走,丝毫不留恋娇艳若花,深情痴恋,妒火中烧的公主,也没有理会刚和自己巫山云雨,酣然共渡的殷浩。

此等绝情,此等胸怀,倒让桓于飞觉得雕梁画栋,安神香缓缓袅绕,淡淡麝香味还未消退的房间里无比森冷,谁说只有帝王最是无情,应当说但凡像苍鹰一样俯视大地的人都是无情。

桓于飞被桓温抱在怀中,痴痴地望着缓缓倒退的朱户雕花,高旷的屋顶黑黢黢的一片,竟有一种错觉,桓温身上淡淡的体温袭来,但是他却一点都不觉得温暖,反而如置冰窖,冷到了骨髓里,无情的人是多么可怕,众生在他的眼里都是刍狗,生杀予夺,丝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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