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知道，这只不过是他安慰的话，就算明天真的会丧命，也不会有人进去救自己的。“然哥哥……我没事了。”
醉悠然走后，莲花就一直这么沉默着，明天夜里，会有好多人，莲花其实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以前见过公子开苞，老板会把干净的公子摆在台上，然后叫价，谁的价高就把他给谁。命好的，遇见些温柔的。命不好的会碰到有特殊癖好的人。那恐怕就是九死一生了。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北辰无忧戳了戳莲花的脸问道。
“说什么……”莲花淡淡的开口。北辰无忧当他还在担心命案的事，开口道：“你放心了，我这次出来身后跟了好多人。我们一走，就会有人把尸体处理了。不会有事的……”
“是吗……”莲花想起了昨晚，那个人把手放在自己身上的触感似乎又回来了。油腻腻的感觉，好像每一个毛孔都被脏东西堵住了。莲花痛苦的摇了摇头，好怕……真的好怕……
“你怎么了？”北辰无忧看他痛苦的样子担心的问道。
“你带我走吧……求你了带我走吧……”莲花抓着北辰无忧的手，就想在悬崖上抓到的一棵稻草。“我好怕……求你带我走吧……”
北辰无忧被他的样子吓到了……“你先放手……好好好我带你走……”话音刚落，只见门外突然出现了个声音：“公子，我们该离开了。”
北辰无忧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出家门就知道那些人在跟着。爹虽然早早的准许自己出来闯荡，但是每次都会派人偷偷的跟着，只要没触到爹的底线，他们就不会现身。刚才可能不巧碰了爹的底线了。
“说好了明天的，快滚。”北辰无忧喊道。那人悄无生气的离开了。
莲花已经放开了他的手，看他衣着不凡，应该是哪家公子跑出来玩的。怎么会带自己走呢。莲花泄气的爬到桌子上，任命吧，不是很早就开始任命了嘛……只不过第一次……不想就这么白白的给了其他的人。
“你想不想和我做？”莲花拽着北辰无忧的手问道。
“什么？”
“反正都要做，不如自己选一个人，起码你长得还不错。”莲花看着北辰无忧的脸说道。
“我……”不怪北辰无忧犹豫，自己也只有十五岁。女人虽然尝过了，可是男人……不男孩的滋味……
“不敢就算了。”莲花甩开他的手。之所以选他是因为这个人看起来很干净，骨子里透着干净。莲花不喜欢脏的东西。
“谁说我不敢。”北辰无忧回道，“今晚，你就洗干净等着吧。”
“是你洗干净。”莲花反驳道。
夜晚来的很快，当然相比于外面的喧嚣，北辰无忧觉得这屋子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时空。安静的都能听到自己通通的心跳声。“你……轻点。”莲花小声的说道。
“你要是怕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反正早晚都是一刀。”
北辰无忧看着下面那个人，鼻尖上挂着一层汗珠。从外面照进屋里的灯光，晃得他的脸一明一暗。稚气未脱的脸上，挂着一层红晕，呼出的气带着一股淡淡的香甜，像婴儿身上的味道。
北辰无忧俯身吻上了那个唇，莲花紧张的抓紧床单，他的味道很干净。莲花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紧紧的抓着床单。“你这么紧张……我进不去……”北辰无忧呼吸有些不稳，不多的经验告诉他，那个地方不能硬闯。
“要怎么放松？”莲花认真的问道。
“放松……恩……你怕痒吗？”
“怕……啊……哈哈哈和不要了不要了……痒死了……”北辰无忧挠着莲花的腋下。看他笑得喘不过起来，才放手。“放松了吗？”
“刚才不了，现在又紧张了。”莲花如是的回到。
“不会吧……”北辰无忧坐起来，看着一脸无辜的莲花。
“你是不是不能了。”莲花也坐了起来，看着他。“只是怕伤到你了。”北辰无忧像个哥哥一样的拍了拍他头说。莲花呆呆的看着他，莲花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反正……”莲花想说反正早晚都是要伤的……可是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头顶上，那只手的带来的温暖把莲花脑子里的话全搅乱了。北辰无忧慢慢的吻上了他的唇，青涩的将舌探入，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呵护什么……好多年了，莲花没有过被人呵护的感觉了。好像又回到了京城，好像自己一直是京城里的小少爷……
“放心，我会很轻很轻的……不会痛的……”北辰无忧放开他的唇，温柔的说道。莲花毫无理由的相信了他的话，他会很轻很轻……就像他的吻一样，温柔的柔到了自己骨子里。安心的躺在他的怀里，感受着莫名其妙的感觉……莲花不知怎么了，好喜欢这样的感觉。鼻子里呼进去的味道都是那个人身上的气息……干净的像初阳的味道。他说的是真的，很轻很轻……不会痛……
莲花睁开眼睛的时候，身旁的人已经不在了。摸了摸早就凉掉的被褥，莲花有些失落……他走了吗？
“等等！”莲花突然抬起头，“我又没有说你不用给钱！”这下惨了！！！！
第3章：自己心疼自己
莲花知道自己要倒霉了，晚上浑浑噩噩的被醉悠然领到台子上，僵硬的笑着。然后等着下面的人叫价，完了，莲花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
五百两！成交，老板开心的收了银子，把莲花的手交给一个长的黝黑的男人手里。莲花忘了自己是怎么被那个男人拖出房门，然后重重的扔在地上。“醉老板，这就是你说的雏儿？早就是个被人玩过了的烂货！你这生意怎么做的？”老板阴沉着脸，问道：“怎么回事？”
莲花任命了，醉萱楼的规矩，小倌没有拿钱就私自开苞的楼规伺候。本来想着，北辰无忧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随便给自己个几百两也就算了。可是……他居然就那么走了。
“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吊起来！”
老板陪着不是，把银子还给了那个男人，又重新找了一个公子陪他，而且不收钱。莲花睁开眼，看了一眼一旁的醉悠然，然哥哥你说得对，这世上没什么可信的。
莲花衣服被扒光了，双手被绳子紧紧的拴住，然后掉在半空中。老板黑着脸走过来，对他说道：“你的五百两，加上小兰的五十两。一共五百五十两你要怎么还我？”双手已经麻木的莲花，脑子也跟着麻了。“一两一鞭，你不吃亏。来人给我打！”
“求你别打我……”莲花的求饶声在脑子里转啊转啊，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陶瓷一样的皮肤露在空气中，啪的一鞭，落在莲花的胸口。火辣辣的疼，莲花想要哭可是却怎么都流不出眼泪来。是自己自作孽，怨不得别人。啪又是一鞭，搭在了肚子上，内脏好像要翻出来了。再也不信了……啪啪啪……每一次莲花都以为自己挨不到下一鞭，可是却又迎来了第二鞭。
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无休止的皮鞭抽在皮肉上的声音，就想小时候在京城爹爹给自己做的那个陀螺，那时候自己也是这么狠狠的抽着它，以为它不会疼不会喊……只想让它转的再快一点……爹，你来救我吧……沐阳想回家……沐阳想爹想娘想弟弟……为什么只把我留下来了……
“爷……昏过去了……”执行的男人对老板说道。
“浇醒继续，你们这群贱人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都快忘了谁当家！”
五百五十鞭一鞭不多一鞭不少，每一鞭都不会抽在同一个地方，除了脸上剩下的已经没了原型。醉悠然拿着药一点一点的给他擦，无论怎么小心翼翼都会让他抽搐一下。“痛吧，痛就对了下次长点记性。”醉悠然把手里的血布条扔了又换了一块。继续说道：“咱们已经够苦了，若是再不自己心疼自己那就没人心疼了。”
“嗯……”莲花淡淡的回答了一声。
“放心，楼里的药都是最好的，保管你一点疤都留不下。”
莲花瞪着眼看着窗外，天从黑色一点点变淡，变成灰的……透过一层层的雾气慢慢的变蓝……然后天就亮了。然哥哥说得对，若是自己再不心疼自己那就真的没人心疼了。我还不能死，我要带着弟弟回京城，找爹，让他把所有欺负自己的混蛋都杀掉。
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莲花才好起来。醉悠然拉着他去给老板道歉，莲花乖巧的说自己一定会好好给他赚钱。不会再惹事了……
小竹竿看着莲花的脸惊奇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莲花继续往脸上扑粉，把脸弄得像墙皮一样。冲着小竹竿抛了个媚眼问道：“这样不好看吗？”
“像个白无常。”
莲花瘪了瘪嘴，他觉得这样好看……很好看，好看到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第4章：为什么
醉萱楼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升起楼灯，老远就能望见这座楼灯火辉煌。夜色渐浓，财主们接二连三的进了这里。人声越来越吵杂，混杂着笑闹声，伴着胭脂和烈酒的味道。
水莲居在三楼的第二间，莲花坐在桌旁看着看着身旁的男子握着自己的手假装看手相，实则占便宜的动作。
“小莲花可是大贵之相啊……”男子故作惊奇的说道。
“张公子又说笑，”莲花笑着抽出手，坐到男子的腿上撒娇道，“莲花哪里有什么贵气，身上这些还不是公子送的。要说贵气那也是沾了公子身上的味道。”
“小嘴真是越来越甜了，来香一个……”男子的气息混杂着一股浓浓的大蒜味，莲花忍着想吐的冲动，一脸陶醉的献上双唇。接下来的事莲花只有闭着眼睛等着就好。每天重复的日子让他早就麻木了……每天睁开眼就要张开腿。莲花咧开嘴角，笑的魅惑却也恶心。但看在别人眼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这里的人都说莲花的那双眼勾人的很，时而楚楚可怜时而媚态百生，只不过脸上脂粉气重了些，总让人觉得隔着一层。
酸软的睁开双眼，一张硕大无比的脸凑了过来，莲花本想翻个身继续睡，可是那张脸的主人开了口：“老板今天从京城回来。”莲花的眼瞬间睁开，一把推开小竹竿批了件衣服就往外跑。
莲花披散着头发呆立在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马车。怎么还不来，说是要跟上午饭的，这都什么时辰了。远远的望见老板的马车走，莲花开心的跑了过去。
“然哥哥然哥哥……”莲花跑到车窗下，开心的叫着。
“都多大了，怎么还这么大呼小叫的。”醉悠然掀开车帘，笑着打趣道。
马车没有停下来，莲花跟在车旁央求着然哥哥给他讲京城里的事。“急什么，还没进门就看到你这小催命鬼，等会儿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醉悠然不搭理他的要求，莲花瘪了瘪嘴，蹦蹦跳跳的跟在马车旁。
进了屋，醉悠然拉着莲花左右看了看，道：“恩……没瘦，有没有闯祸？”
“没有没有，小花儿乖得很。下次去京城能不能带着我一起去。”
“这我说了可不算……”醉悠然说完看了看老板。莲花对这里所有的人都能撒娇耍赖，但就是不敢在老板面前放肆。舔了舔嘴唇，莲花乖巧的站在老板面前。“没有闯祸？”老板面无表情的问道。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莲花怕他不相信，连连保证到。
“新楼打算开春再开张，这几天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吧。”老板说完。便打了个哈气起身离开了。莲花不敢相信的看着醉悠然。
“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谢谢老板。”
“谢谢老板。”莲花开心的喊道，然后扑到醉悠然怀里。开心的把他抱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去京城喽……”
“混小子，力气怎么越来越大了，快放手……”
一整个冬天，莲花都在计划着自己的京城之行，京城……京城……西胡同的那个买冰糖葫芦的老伯不知还在不在，还有街边卖臭豆腐的小摊，王府里自己的那个小院不知道是不是长满了杂草，爹爹一定肯定没想到自己会回去，如果突然出现在爹爹面前他会不会认不出自己来，若是他认不出来，自己要不要吓吓他，莲花傻笑着想象父子相见的场景。
只要能回到京城，就可以让爹爹去找弟弟。只要能回到京城，只要能回去，莲花就什么都不怕了。
冬天在莲花的念叨中终于结束，然后北上的马车咯吱咯吱的奏响了莲花的回家之路。一行十人，老板，然哥哥，莲花，还有七个楼里的公子。老板说，京城里都布置好了只等着开张，带着他们这几个去是觉得他们识大体，能伺候好京城里的达官贵人。莲花完全没记住老板的话，一心只盼着马车走的快点，能快点到京城，然后就能完全摆脱这个身份了。
“小花儿，怎么这么不老实，快坐好。”醉悠然把莲花按回座位上。“然哥哥，我们怎么走的这么慢，为什么不骑马去。”莲花屁股上像长了钉子，永远不能老实。
“春寒料峭，你不怕冻死啊。”
“恩……那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京城？”
“你一天要问几遍啊！”老板终于忍不住开口。莲花瘪了瘪嘴，不再开口。醉悠然好笑的捏捏他的小脸说道：“再有五天就到了，怎么这么耐不住性子。”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老板沉着声音问道：“怎么回事？”外面的车夫却没了声音。老板疑惑的掀开车帘，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车夫已经身首异处。老板怔了怔，突然感觉不妙，对车里的人喊道：“不要出来。”然后自己下了车。莲花害怕的缩进醉悠然怀里，只听老板在外面喊道：“各位兄台，小人路过贵宝地不懂规矩，还请各位告知一二。”
莲花好奇的掀开车帘，被外面的场景吓了一跳。马车周围被围得水泄不通，莲花只扫了一眼，便不敢再动。
“车里的人都下来。快点！”不知外面谁喊了一声。老板把车帘拉开，示意车里的人下来。莲花抓着醉悠然的手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后面车里的公子们都聚在老板身后。
“怎么都是些个男人……有没有女人。”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跳下马，走到众人面前。“咦？这些个男人怎么长的这么白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