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没有在意澜君的语气,只是倚着门边双手抱胸道:“害羞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
“滚!”一个枕头砸过去,旻立刻关上房门,在门外语气轻快的道:“快点吧,该去吃早饭了!”
澜君看着枕头砸在门上然后落下来,嘴里喃喃道:“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这家伙……”不过……旻还真是很少表现的这么顽皮,是心情很好的原因么?
吃了早餐,澜君和随性的一堆人上了双子之城的船,来时所乘坐的那艘船已经被夜樊吩咐回到了皇城。双子之城的城主出行船一点也不比来时的那艘差,澜君更使确认了双子之城在帝国中的超然地位。
虽然皇城和双子之城在同一个国度,但是圣特亚斯帝国不愧为最大的帝国,尽管两城并不是大陆的两极,尽管现在的交通工具速度和千年前的简直不在一个层次上,但是清晨出发的众人依旧到了下午才抵达皇城。
皇城的官员贵族早已接到了夜樊的指示,此次皇储回城定是要大肆的迎接不得有半点疏忽的,更何况……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是那位人鱼要真正的出现了。
果然,皇储的命令没有人敢怠慢,在码头上的迎接就以极尽隆重,夜樊规划好了一切,他没有让澜君随随便便的露出真容,而是让他牵着身为人鱼之子的暝上了那辆古朴却十分庄重华丽的车辇,将若隐若现的纱帐放下来,澜君坐在上面,不由深感夜樊的良苦用心和深思熟虑,这样一来,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却又让人看不清真相。
迎接队伍走得并不快,从码头到皇宫的路程虽然不长,但也不是几分钟就可以走完的,更何况眼下他们乘坐的都是古老的交通工具。
一路上围了许多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看着那辆装饰精致的车辇,十分好奇里面人的面容究竟如何。
有人不知道澜君的到来,但是询问了一旁的路人也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于是人越来越多,都往皇宫涌去。
终于,车辇来到了皇宫迎接贵客的正门前,停了下来。
澜君知道是时候了,他的心情反而十分的平静,等待着夜樊来带领自己。
一会儿,夜樊下了自己的那辆车走到澜君的车辇旁,以一种响亮却又不失礼貌的声音和语气道:“澜君?该下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辆车上。
澜君用上了人鱼一族对于声音的超强控制力:“嗯,知道了。”
声音并不大,但却神奇的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声音中带有的波动引起了周围元素的振动,没来由的引得人想要更多的听这个声音,甚至……为了听到可以不顾一切。
没有给众人太多的准备时间,澜君伸手让夜樊握住,然后牵着暝缓缓下了车辇。
此时的澜君罩着一件蓝色带有银色花纹的斗篷,夜樊在一旁道:“不会热吗?脱下来好了。”
澜君沉吟了一会,点头:“也好。”便解开了斗篷的绳子,然后脱下递给了一直服侍在一旁的小绿。
现场静的吓人,所有人都注视着澜君。
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澜君面上微笑着,在心中冷笑道:我是真的正式出现了,相信那些传说想要长生不死或者得到圣位?哼,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吧。
人鱼的骄傲和尊严,永远不容亵渎!
章五十一:正式现身
今天是个普通的日子,但或许,也不这么普通。
人鱼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今天澜君的盛大出场无疑是令人激动与振奋的。
澜君牵着暝的小手一步步的朝前走去,突然感觉到暝的小手用力的握了一下自己,这才惊觉自己的手心满是汗水。
这么紧张么……
澜君心中微微苦笑,安抚的捏了捏暝的手。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又或者是讨厌人群的聚集,暝原本就面无表情的一张小脸现下更是冷的快要冰冻。
路程并不长,到宫门的距离只有200米,但却让澜君觉得似乎走了很长很长时间。
抬头看向宫门口,不由感叹人鱼的吸引力果然是无穷的。
满满一排盛装相迎的高官贵族们,那些曾经离自己的生活很遥远却又经常在新闻节目中看到身影,如今正在自己眼前。
站立在最前面的正是夜樊的父亲——圣特亚斯帝国的国王,国王身旁是夜樊的母亲王后,看起来夜樊倒是更像王后一些。
澜君只是微微欠身行了个礼,并非是不知礼数,而是人鱼的超然地位可以使他们完全的无视所谓的王权之尊。
“能让人鱼驾临我国是我国的荣幸。”国王很是尊敬的弯腰行礼,而后王后及其身后的王公贵族们也齐齐的行礼。
澜君还礼,面上是温柔却略显疏离的微笑:“还是不用多礼了,路途疲惫,我和孩子都有些累了,还请国王可以让我们先歇息一下。”
“那自然是没问题。”国王立刻交代给一旁的夜樊:“你带着阁下去穹月殿居住,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还有。”澜君又说道:“我还有不少部下和随我而来的朋友,还请国王可以妥善的安置。”
“请放心。”国王点头。
澜君这才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夜樊走进了偌大的宫殿之中。
穹月殿是皇宫中等级最高的客居宫殿,澜君和暝就住在这里。凯塞尔和娜赛尔等人都居住在穹月殿偏殿,方便随时听候澜君的召唤。
现在打开光脑收看新闻,上面铺天盖地的满是关于澜君正式露面的消息,人们对人鱼的狂热度由此可见一斑。还有不少在分析着人鱼的第一个孩子是谁的,因为澜君身边的人几乎都被认了出来,所以各种猜测应有尽有。
澜君看着众说纷纭的论坛,头疼的关掉了光脑。
疲惫的躺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小腹处隐隐传来的波动似是在安慰着澜君。澜君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心情轻松了一些。
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办呢?我在明而敌人在暗……不对。
澜君突然想起来传闻中的一个关键:“等一下……好像……那些人全聚集到皇城里了……”嘴角勾起一抹笑:“呵……他们既然这么希望得到我的‘青睐’……想必放出点甜头就会自己上钩了……”
第二天,国王就接到了澜君的一个“请求”,嗯,确切的说是命令吧……
“举办宴会?”夜樊听到这个要求乍一下愣住了,这个时间举办宴会还是澜君自己提出来……他还觉得不够招眼么?
澜君知道夜樊的想法,便轻轻的出声提醒:“引蛇出洞……这样最好了不是么?”
夜樊明白了澜君的意思,但是澜君这样做就是陷自己与毫无防备的危险境地中,虽然人鱼的实力是公认的强,但是在孕期会分去大半来孕育胎儿,更何况……夜樊暗暗地握拳,还是两个。
夜樊正要出声劝阻,但是澜君出声打断了他:“不要说了,我知道这有些危险……但是这最快,也不用担心幕后人士会先派出人来试探。毕竟……能这么近距离接触到人鱼的机会大概就这么一次。
夜樊叹了口气,只得妥协。
回到住处,澜君叫来了妙朵,提起了自己曾在夜帝笔记中看到的事情。
“人鱼在孕期……会散发出让强者难以抗拒的气息来吸引他们?”澜君有些疑惑:“可是我并没有这样的情况啊……”
妙朵点头:“这是事实,不过当时夜帝殿下似乎是找到了什么方法来隐藏这种气息。”
隐藏么……澜君抚摸上夜帝传给自己的空间尾戒,分出一丝灵力注入其中仔细探寻,才在隐藏十分深的地方发现了一个精致的阵法,似乎是一个十分高级的隐藏法阵,却又被做了些改动。
这才明白了真相,而后抱怨般的自语:“真是的……为什么有这么麻烦的特性……”人鱼本来就对强者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孕期居然还能释放出更加引诱的气息?!这……这简直就是人形春药嘛!
妙朵犹豫着,但还是说出了缘由:“其实……澜君你也知道人鱼怀孕会实力大减,人鱼本能的就开始吸引更多的强者来和自己……呃……孕期的人鱼会怀上他们的孩子然后受到那些强者的保护,这大概是人鱼的一种自我保护的方法……吧……”在澜君怨念的眼神下声音渐渐弱下去,而后摆出一副“我什么都没说我是无辜的”的样子。
根本就是坑爹啊!
澜君已经无力吐槽了,只得无力的挥挥手表示送客。
待妙朵走后,澜君琢磨着:要不要到时候把戒指取下来?
不过一想到取下戒指后可能发生的情况,澜君打了个寒颤决定这戒指到死都不能取下!
感觉有些乏了,澜君安顿好暝正要睡下,感应到殿门外的气息,是……“隐?”澜君出声。门外的人走了进来,隐没有说话。
起身引着隐坐下,澜君倒了一杯茶给他:“怎么了?这么晚来找我……”
话音还没落下,就猛然被大力的拉起扑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隐……隐?”澜君有些惊讶又有些害羞,毕竟虽然和隐连孩子都有了,但是隐一直是冷冷的样子,很少有这样感情激烈的表示。
“别动。”耳边传来隐清冷的声音,声音里竟有着一丝……脆弱?
“让我抱一会儿……”隐的声音很轻,澜君要仔细的听才能清楚他的话,正当澜君以为隐还要说什么的时候,隐却没有了言语,只是拥抱着澜君。
隐大概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吧……
澜君平静了下来,双臂也环抱上隐的腰间,有些闷闷的发言:“这还是你第一次这样抱着我呢……”
听着澜君有些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娇的话语,隐的内心却是百感交集。
住进了穹月殿旁边的抱月居,正当隐要坐下调节自己的灵力时,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作用在了他身上,那种超越了一切的强大,让隐立刻了解了力量主人的身份,是神啊……
隐只得以最恭敬的姿态来接受神的信息。
“你真是不知悔改。”作用于灵魂的声音中满是厌恶:“就这样让你慢慢的死去是不是有点便宜你了?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听着神声音中几乎掩饰不住的杀意和……欲望,隐惊恐的发觉原来神已经忍耐不了了。虽然神无法下界,但是他有足够多的方法让澜君自己去找他,而如今最好的棋子……就是自己。
隐知道澜君的个性,他是不会放任着自己去死的,这一点作为澜君创造者的神一定也清楚。
澜君与其他人鱼最不同的一点……就是心软。
所以夜帝可以眼看着自己的兄长为自己去死,但澜君却绝无法接受这一点。
正如自己之前所预料的那样,若是自己真的因为神的惩罚而要死去……那么澜君是一定会不顾一切上到神界找神求情。而到那时……澜君才是真的自投罗网。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自己离开吧……
自己离开了……澜君就不会知道自己会死,隐相信其他人就算是以后发现了真相,也决不会告诉澜君,他也相信另外几个男人会好好的照顾澜君。
澜君现下正是怀孕的关键时刻,若是冲动上到神界……神才不会去管澜君腹中的孩子也有澜君的一份,他只会将孩子包括澜君的记忆一起抹去……
想到这儿,隐收紧了自己的双臂,感受着怀中人儿身上那一抹淡淡的体香。而后放开了双臂,转身去看暝。
澜君跟在他身边,看到隐的视线转向熟睡了的暝,笑着道:“他长得真是快,那性子简直就是另一个你。”
“是吗?”隐蹲下身看着和爱人的结晶,让自己尽量稳定情绪:“眼睛很像你啊……”
“那是自然。”澜君看着隐难得温情的眼神,觉得此时情景就好像是幼时自己曾经无数次盼望过的那样:温柔的母亲、严肃却深爱家人的父亲、可爱的孩子……只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是“母亲”的角色了。
隐看着暝的睡颜,用血缘灵力在暝的意识中留下一段话。
转过身,看着澜君有些娇憨的表情,温柔的道:“天晚了,我走了,你也睡吧。”而后转身一步步走向门口。
望着隐的背影,澜君心中没来由的一阵不安,然后在自己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右手就已经拉住了隐的衣角,看着隐面上略微的惊讶,澜君才慌忙放手有些尴尬的道:“你……留下来陪我睡!”说完脸就瞬间红了。
看着心上人第一次的主动和害羞,隐点头,也好,珍惜最后一次相伴的机会吧……
躺上柔软的大床,隐掀起被子盖在澜君的身上,澜君侧卧着躺下,因为孕期很短,现在澜君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了。
隐也躺下,澜君微微的侧身依偎进隐温暖的怀抱中,听着隐有规律的心跳声,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月光照在穹月殿的门前,今夜只余脉脉温情。
澜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头很高了,摸摸身边一片冰凉,看来隐已经离开多时了。
自己是不是太能睡了?
澜君起身正要下床,才猛然发现暝站在床边静静地望着自己,从来冰冷的小脸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眼中却流下澄澈的泪水:“爸爸……不见了……”
“什么?!”澜君愣住了。
章五十二:消失与邀请函
“你说……你爸爸他不见了……”澜君下了床伸手抹去暝脸上的泪水:“这是……什么意思?”
暝看着自己的母亲,依旧是那样的面无表情:“就是父亲不见了,他走了。”
“走?”澜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昨天还和自己温存的人第二天就消失了?!这究竟是什么白烂的神情节?(某凌:咳……)隐他到底……
“暝儿,你为什么会知道隐他是……‘离开’了?”
是啊,一般说来发现一个人不见了的话,只有在找不到的情况下才会考虑到他自行离开的可能,但是暝儿为什么这么确定呢?
暝只是用力的摇了摇头,一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样子,澜君知道自己儿子的个性,他像极了隐,自己不愿意说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来的。
暝只是默默的看着母亲焦急的样子,他却不能透漏出关于父亲离去的半句……
“暝,父亲就要走了。”隐当时用灵力传进暝意识中的话暝记得很清楚:“父亲的身体已经不行了,不要来找我,更不要向你母亲透漏半句我所留给你的话……保护好你母亲,保重好自己……”
“什么?!隐不见了?!”妙朵大惊,就连凯赛尔、娜赛尔他们都十分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