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轻轻被地关上,屋内静得仿佛可以让人窒息。
“那么我呢?你不声不响的消失了近五个月,就没想过我的感受?蒋幽,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我向他委屈的向他诉说。
他神情呆了呆,饱含歉意的说道:“小雨,对不起。”
“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用近乎嘲讽的语气回击他,这样的自己,很陌生。
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眼,看着这张五年来我一直在脑海中想象的脸庞,妖冶的就像是绝美的罂粟花,美丽而致命,蒋幽的眼睛很漂亮,用他的话说就像是甘泉中闪闪发亮的夜明珠,当然,像他这样自恋的人说的话我是不能全信的,以至于还没做手术之前,我一直努力回想十多岁的时候见到的蒋幽具体是什么样的。
而如今细细观察才发现他的双眼和他的描述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刻我甚至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慌忙移开视线,怕是要再看下去,就会深深陷入那仿佛黑洞般的眼眸里。
“小雨!”他急切的板正我的脑袋与他对视,气急败坏的对我吼道:“你就不能和我好好说话是不是,还是你就像这样下去?”
我一把甩开他还放在我耳旁的手,声嘶力竭的喊道:“你凭什么对我吼,我欠你什么?你不是新收了个小跟班吗?要吼冲他吼去啊!”说完狠狠地喘着粗气,气死我了,凭什么一走就是半年,回来还带了个孩子,竟然还冲我吼,你凭什么!
室内又恢复了平静,只有风吹起窗帘的声音和呼吸声。
过了半响他还是没说话,我看向他,蒋幽猛地把我拉向他自己,我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他已经咬上了我的嘴唇。
第二十八章
血腥味在我口中弥漫开来,回过神来的我开始奋力抵抗,对他拳打脚踢,无果,很显然,我的反抗对他就跟猫挠似的,我又不能对他下狠手,这个无赖就是不肯放开我,舌头突破牙关闯了进来侵犯我的领地,身体呈现异样的酥麻感。
我“嗷”的一口咬回去,这家伙才啃放开我,我用手擦了下嘴,果然有一小块血迹,就是分不清是他还是我的,混蛋。
“蒋幽,你要发疯别冲我行不行。”疼死了,嘴唇又麻又疼还火辣辣的。
过了会他缓过来又把我按进怀里,抱着我一声不吭,我按兵不动,对于力量的悬殊我已经不抱希望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偌大的房间此时只能听到他在我耳边的呼吸声,他终于开口,无奈的说道:“夏林死后他的律师来找过我,遗嘱上说明如果他本人死亡,他名下所有遗产全部归我所有,并且他希望我能找到他的弟弟,找一户好人家安顿他。而我是否会寻找他弟弟这一内容,与遗产归属没有任何关系。小雨你知道吗?这是夏林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想完成他的心愿。”
“起码你可以在这期间打个电话给我?一声不响的就消失这么久,你就没想过我的感受是不是?”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把我拥得更紧。
“当时我处理完夏林的后事便启程去H市寻找夏森,本以为不出一个月就可以把事情办妥,可是没想到医院在我不在期间突然出了医疗事故,我不得不立马赶了回去,随即忙得昏天黑地的,我便叫俊来这里照顾你,然后又飞到H市找那孩子,找到后便立即回京都带他到他哥哥那里拜祭,然后就想去找你,没想到却在陵园那里碰见了你。”
“俊这几个月根本就没和我联系过,你自己没有手是不是,打个电话会残废掉吗?”我气呼呼的说道。
“好了好了,你听我说,我回到京都的时候才知道俊当时回来找你时,被他家里人发现关了禁闭,你也知道他家那些事,现在他可是自身难保,而我当时我相信俊能把你照顾得很好,有事他会给我打电话,没想到他根本连你的面都没见到,我还以为这些日子都是他在照顾你呢。”他说完宠溺的揉揉我的头。
“重点!重点!”我甩甩头对他吼。
“恩恩,重点,重点就是我真的很想你,没有联系还好,这要是打了电话听见你的声音我怕我什么都做不了了,会快马加鞭的飞过来找你,这个解释还满意么。”他突然用甜腻腻的语调说话。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脸习惯性的开始发热。
我撇了撇嘴继续审问“那医院呢,没事了?”
他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恩,没关门大吉,没事了。”轻描淡写的就一笔带过,只是我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才是,这么多日子没见这家伙似乎有些瘦,我捏捏脸蛋,又掐掐腰,错觉,一定是错觉,怎么会瘦呢,他本来就是一具骨头架子。
抬头瞅了瞅他,幻觉,一定是幻觉,我怎么感觉这家伙用一副色迷迷不怀好意的眼神看我,我有点发毛,往后面挪了挪,保持安全距离才是王道。
他淫荡的笑笑,眼睛都弯成一条缝了,道:“别挪了,再挪你就掉下去了,我倒是不介意把你抱上来。”
我鄙视的把他从头看到脚,他无耻的凑近,“你想试试看看?”
我赶忙凑到床的紧后边,理理思绪,还有一个重要的话题咱还没说呢先生,哼哼。
“那个夏森你要怎么办?”我一脸愤愤的问道。
“森儿?”他挑挑眉。
“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家庭收养他,而且他现在离不开我,你也看到了,他一听说我要走情绪就很不稳定,这些年在H市这孩子受了不少苦。”
没看出来么,蒋大善人,您可真爱护儿童,不过我可这个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的小孩毫无好感,我不能容忍他在我们中间,我不允许。
一句话,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对于这个只见了一面有可怜身世异常粘蒋幽的小男孩,我实在生不出怜悯之心,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的生活遭遇,或悲惨或幸福,命之如此,如果想要改变只能依靠自己,并且他不能打乱别人的生活,仅此而已。
我看像蒋幽:“我和他之间,只能留一个在你身边。”
第二十九章
蒋幽看向我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明显有些不满,我移开视线,不愿和他对视。
那孩子对你来说就真的这么重要么,只是一个与你毫无关系的人而已,想到这里,胸口突然一剧烈的一跳。
曾经的自己,不也是与蒋幽无半点关系么,他现在对夏森的表现,是因为他是夏林的弟弟,还是因为只是对孩子心软而已?
如果是后者,那么不管五年前跪在他脚边的孩子是谁,他都会选择收留下来,是这样么?
这么多年来,直到夏森出现,我竟才意识到这一点。
茫然的看向我眼前面无表情的人,希望他可以给我一个答复,一个明确的答复,告诉我,我不是任何人可以取代的,在你心中我是独一无二的,对不对?蒋幽,告诉我!
蒋幽深深看了我一眼:“小雨,他还只是个小孩,我不能现在就把他丢下。”
是啊,他还是个孩子,只是个孩子。
“是因为他是夏林的弟弟?”我询问道。
“不是。”他坚定地看向我,“无论是谁,既然我把他接了过来,就有义务照顾他,直到他能接受其他人,我才能把他送走。”
我垂下头,不着痕迹的半掩着眼眸,在这个角度他根本看不到我的神情,滚烫的泪珠滴在我的手背上,立马把手伸到了身后。
五年前,蒋幽,你还记得吗?当时你对还是孩子的我说过“你在我这待一段时间就回去吧,总不能在我这里呆一辈子。”
那么现在,是到了我该离开的时候了吗?你要照顾那个新来的小孩,就象照顾当时的我一样,是这样吧。
身体紧绷着,血管好像停止了流动,麻木了,麻木了就不会再难过。
蒋幽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轻轻把我身上的被子掀开,柔声道:“我会尽快帮那孩子找合适的家庭,这样也算完成夏林的心愿,他不会影响到我们的生活,放心吧。”
我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言不发,他似乎以为我是在闹脾气,揉了揉我的头,把我拉去客厅触吃饭。
我踉跄的跟着他走,头有些晕,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我狠狠的掐了自己裸露在衣服外边胳膊上的皮肤,强迫自己恢复正常,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或许只因想到在蒋幽心中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想到那时即使在他脚边的男孩并不是我,他也会一如既往照顾的时候,就不自觉开始发愣,甚至手足无措,在这个世界上,哥哥有郝嘉,蒋幽也不需要我了,我甚至没有一个可以说得上话的朋友。
呵呵,活了20年,从来是依赖着别人过日子,如今忽然知道那个自己依赖的其实人并不需要自己,我甚至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饭桌上我和郝嘉坐在一起,蒋幽不断地帮那个不怎么动筷子的孩子夹菜,没想到他们还真是形影不离,无论蒋幽到哪,夏森便一定会跟着,就好像曾经的我和蒋幽,只是那时眼睛不方便,不能和他经常出去罢了,小强亲切的趴在蒋幽脚边,向这个许久未见的主人表示着忠心。
而自从上桌开始,蒋幽的目光就从未向我这边看过,也是,忙着给那孩子夹菜盛饭,不时的询问几句好不好吃之类的,怎么有空搭理我。
直觉感到有什么东西好像在这一刻绷断了,在这一瞬我仿佛想开了很多,大口的吃着饭。
哥,你说的没错,我还是太天真,思想也太过幼稚。
桌子上有一盘我这辈子最讨厌的苦瓜,此刻我正一筷子一筷子的玩命的把它夹到我的碗里,生怕被别人抢走似的,塞到嘴里一大口,苦涩的味道弥漫开来,吃着吃着也就麻木了,竟也尝不出苦味了。
“小雨,你不是最讨厌苦瓜?”郝嘉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看着我大口嚼着苦瓜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多年这小子还记得我最讨厌的食物,此时哥哥和蒋幽也奇怪的看着我。
我努力地把嘴里的饭咽下去,道:“这东西多好,营养价值高啊!”我又变得笑嘻嘻,恢复了以往没心没肺的样子。
哥哥表示很理解,有种我家小雨终于长大懂事了的得意感觉。
郝嘉点头表示明白,皱着眉头加了一小筷子放到自己嘴里咀嚼,表情纠结的吞了下去。
“蒋哥哥,我想吃那个。”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我看像夏森,见他的目光瞅着那盘子苦瓜,奇了怪了,平常只有哥哥喜欢的苦东西,今天终于在我的带领之下步入新生活了?
蒋幽给他夹了一些过去,眼神终于在我这停留了片刻,然后又被剧烈的咳嗽声音了过去,夏森被嘴里的一口饭噎的上不来下不去,看来他也异常讨厌那破瓜才对,蒋幽立马把他抱去厕所,哥哥也跟着过去看了看。
嘴里苦味浓郁起来,我忍住想吐的冲动,继续往嘴里扒饭,这么好吃的饭当然多吃两口。
许久未曾出现的那种强烈的不被重视感让我淡然的笑了笑。
或许,换个地方,换种生活,应该会更好。
第三十章
烈日下,我一手提着两盒披萨和两杯奶茶,另一只手骑车在马路上奋力的向前蹬啊蹬,头顶火辣辣的太阳都快烤下我一层皮了,骑车速度快起来的时候还好一点,遇上红灯可就是要了我的命了。
诶,店长店长,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们没人配辆电动车呀。
最可气的是这车子没有后座没有车筐,外卖根本就没地方放,手肋得已经麻木了,无良的店长,你这剥削劳动人民的资本主义!
偏偏我手里拿的还是本人最爱吃的海鲜披萨和冰柠檬奶茶!!
顺便说一句,我所在的这家店的东西超级贵,一杯奶茶竟然可以买到20块!都快赶上必胜客了,味道虽然是没的说,但悲催的是别人在快餐店里工作,都是吃快餐吃到撑,而我们着几个人至今都快在里面呆了半年了,家境不好的几个人根本是一块比萨一口奶茶都喝不上。可想而知,老板扣成了什么样。
交通工具也是相当坑人,唯一的好处就是工资不菲,平常劳役我们的地方都挪到工资上去了。
汗水一滴一滴从额头往下流,就和洗了个澡一样,我也懒得停下来擦擦,咸咸的汗水流进眼睛里难受极了。注意力不禁分散。
眼睛怪沙得慌,一没留神从旁边冲出一辆车向我飞奔而来,“嗤”一声紧急刹车声想响起,马路上得人一片哗然,我心里一慌,从自行车上摔倒了地上,手里还紧紧拿着外卖的东西,还好还好,没掉地上。
终于可以抬手擦擦汗,抬眼看了看我面前停着的轿车,一个人从车上下来,急急忙忙询问我“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我抬头看了看他,“没事,没流血。”说完起身离开,不然送外卖的时间该来不及了,起来的时候才感觉屁股和胳膊生生的疼,“嘶”摔得不轻。
扶起自行车跨上去向前方奔去。车子再次停下已经到了我的目的地,高耸的现在化公寓,真的是~~好高啊!
拿出外卖单看了看,收回口袋,进门坐电梯,还好正是中午,天气热的骇人,楼里的人也少的可怜,否则就我现在这一打扮,肯定要被人围观的。
从电梯门上我看到了自己此时的狼狈摸样,脑袋上掉色的鸭舌帽都快湿透了,本来就不新的t恤和运动短裤脏兮兮的擦不忍赌,还擦破了好几块,这下可好,彻底报废了,啧啧,人倒霉真是喝口水都塞牙缝啊。
电梯“滴”的一声到了21楼,我大步走了出去。
呼,终于到了,心里觉得有些纳闷,住在这样高级公寓的人干嘛要吃披萨喝奶茶?偶尔换换口味?
来到外卖单上指定的地方,按了按门铃。
“您好,好礼披萨送餐。”我在门口站了会,里面没反应,又按了按。“叮咚,叮咚。”不会是人出去了吧。
“咔哒”我正胡思乱想呢,门一下开了,我往前探了一步,举着手里的东西向门口给我开门的人送去。
看清那人后我眼睁的溜儿圆,退后一大步,准备撒丫子跑,可惜那家伙没给我机会,接过我手中的东西,然后把我拽了进去。又重重的门关上,速度快的离奇,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练过。
被抓住的手腕隐隐作痛,我刚想发作,那人就把我拥进怀里,温热的呼吸在我脖颈上停留片刻又消失不见,循环运作着。
好像要把我揉进怀里一样的抱着我不撒手,快要窒息了。
室内一片安静,只有空调的风声作祟。
“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蒋幽在我耳边低声说道。
有多久没听到这人的声音了?也有半年了吧,反手怀抱他,他身子僵了僵,又把我拥得更紧,这回肋骨真的要断了,刚摔到的地方也有些痛,推了推他,小声说道“疼,轻一点。”
他闻言把我放开,急忙道“哪里疼?给我看看。”紧接着可能是看到我脏乱的衣服了,伸手就要撩起来查看,我哪能让他为所欲为,趁他撒开我的功夫赶忙溜走。
“没事没事,现在不疼了。”离他稍微远了一些,我终于能细细打量他。
这回好像真的瘦了,都可以清楚地看见了颧骨了,身形也消瘦了不少,头发长了好多,也不去修修,呆滞的样子让我微微心疼。
总之还整体看起来就是憔悴了不少,这人不是很会照顾人的么,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幅样子。
看到我离开他的怀抱范围,他眼神暗了暗,可能是不想勉强我,并没有向我靠近,只是用一副受伤的神情默默看着我。
别,别以为这样看我,我就会过去哦~~我可不吃这一套。
但是往往心里想着是一回事,现实中做起来就又是一回事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向他走去。
看到我向他靠近,他明显一副欣喜的表情,又把我拥进怀里,只不过这回吻住了我的唇,轻轻噬咬,好像在品尝着什么美味的餐点,又像是在试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