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正初懒懒地趴在桌边,一边随着拓跋庆生的动作发出惬意的呻吟,并且越来越露骨,一听就知道他是故意的,拓跋庆生狠狠拧了下他:“老实点。”
“我很老实啊,上面很老实,下面也很老实。”轩辕正初说,“啊!”
拓跋庆生在他拔高了一个声调的声音中打了个颤,发现自己腿有些软了。他怎么不知道轩辕正初还喜欢这样恶作剧?手下稍稍用力,轩辕正初终于发出正常的声音,指控他:“你要谋杀呢?”
“谁让你欠虐!”拓跋庆生给他披上外套,“我走了,你们的会议也该开始了。”
“等我一起回去。”轩辕正初说。
“下午我有事,晚上可能晚点回去。”拓跋庆生开始收拾保温桶。
出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一个年轻女人,看穿着谈吐很不错,看见拓跋庆生从轩辕正初办公室出来,她画着精致妆容的脸露出微微惊讶的神色,拓跋庆生扭头对没有关上的门内喊:“正初,有美女找你。”
年轻女人脸上发热,有些无措地看着随着拓跋庆生走出来的轩辕正初,轩辕正初一挑眉:“你怎么过来了?”
语气不温不火,年轻女人却觉得有些委屈,咬着唇,低声说:“我……我……”
我半天她也没有说出下面的话,拓跋庆生已经往升降梯那边走了,正好电梯门打开,他走进去转身,对这边摆摆手,消失在合拢的电梯门后。
轩辕正初莫名的有些不安,对一副小女儿姿态的女人有些不耐烦:“以后别来这里了,这里不是你们这些人能来的地方。”
他转身拨了秘书的内线通讯:“我请你们是干嘛来的?什么人都往里领!”
下午会议结束后,轩辕正初伸手去拿通讯器,想起拓跋庆生说下午有事,按捺住自己没有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
傍晚拓跋庆生没有回来。
晚上十点,山间静寂无声,皎月洒下一片光华。轩辕正初睡了又醒,起身到楼下坐了一会,管家耳朵很好用,立在暗处观看了一会,说让厨娘给他做安神汤,轩辕正初不耐烦地让他睡去,自己上楼,却没有进自己卧室,而是走到拓跋庆生的卧室门前,迟疑了一下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去。
厚重的窗帘没有拉上,月华透过大片的落地玻璃窗照在地板上,摆在角落花架上的植物在微弱的光线中静悄悄地舒展着,他没开灯,在朦胧的月色中走到拓跋庆生的床边,摸索着打开折叠好的被子,躺了进去,在充满拓跋庆生气息的氛围内慢慢睡着了。
凌晨四点,管家跑上楼敲门,轩辕正初却是从拓跋庆生的卧室内出来,他穿着无袖的白色棉背心和深蓝色的棉睡裤,因为睡眠被打断,脸色非常不好,管家却顾不上了,如果不将发生了事情告诉他,天亮后他要承受更严重的怒火,他知道拓跋庆生对轩辕正初来说是如何重要的人。
“老细来通讯,说庆生出事了。”
轩辕正初荡悠悠的心猛然一沉,失声,片刻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很冷静地问:“具体情况?”
第四十五章 :绑架
意识一点点恢复,眼皮却似有千斤重,有模糊的人声传入耳中,隐约听到“里根”“新技术”等字眼,是冲着里根的新技术来的?虽然他偶尔也会和雷根交谈一些有关机甲的事项,也曾为了赶进度在雷根的工作室过夜,难道是因为这个找上他?
家里人知道了吗?轩辕正初知道不知道?他会怎么做?
脚步声远去,细细的海浪声层层叠叠涌上来,感觉很遥远,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翻看他的眼皮,有光在晃动,一个声音说:“再等两个小时就该清醒了。”
这意思是他现在还没有清醒?那怎么能够听到声音?挣扎了许久,拓跋庆生的魂体终于彻底离身,进入空间。在空间内虽然可以看到现实世界的立体投影,却无法听到声音。
他被关押在一个大概30平方米的房间里,这是位于一个海岛悬崖上的别墅,海岛不太大,周围荒无人烟,许多奇形怪状的生物在别墅周围一定距离外徘徊走动,它们极具攻击性,偶尔有从别的地方过来的动物,马上被它们围殴啃咬,最后连骨头也嚼碎了吃掉,奇怪的是它们并不靠近别墅,似乎有无形的威胁让它们保持一定的距离。
当再次有人进来的时候,他退出空间,一出空间就觉得浑身都疼,似乎全身都被碾过一般,他早就看见自己四肢被粗大的链子铐着,连锁骨也被两根细细的链子穿过,另外一头连着天花板,可以在一定范围内走动,却不能有大动作,否则手铐和脚镣内的尖刺就会扎入皮肤,压力再大一些,那些中空的尖刺内的药水就会注入体内。
他到底有什么价值,让那些人大张旗鼓地对待?
头很疼,似乎遭受过袭击,但是他没有那段记忆。
眼皮被打开的时候一张放大的脸映入瞳孔,那人开口说话,声音像隔着水膜一样变声。
“这人还真是硬骨头,软硬不吃,连高级催眠师也拿他没办法,没想到误打误撞也拿了个能人,只是没法让他开口,也是白费功夫。”
另外一人说:“话可不能这样说,别忘记我们是干什么的,别的有用信息得不到,至少可以要笔赎金。”
“没想到我们也堕落到依靠绑票才能生存的一天。”
“怎么活还不是活?有钱花就好,我就不信控制傀儡窃取机密就比绑架高尚。”
“绑架没有技术含量。”
“饭都吃不上了还讲什么技术含量!好了,别多嘴了,他要醒了。”
他们又低声谈论了几句,拓跋庆生彻底清醒的时候却是半个小时以后了。一人拍打着他的脸颊,力度不小,震得他耳朵嗡嗡直响,气得他用力摇晃脑袋,但看在别人眼里只是小幅度动了一下。
封闭的门突然从外打开,一个人匆匆走了进来,似乎有意外发生,所有的人都要撤走,别墅顶上有两架飞行器,已经启动,喷出的气体将别墅四周的树木吹得摇晃不已,那些生物四散奔逃,敞开的门外穿着各式作战服的人来去匆匆。
一人拿着手中的记录仪敲敲拓跋庆生的头:“这些人怎么办?”
“放弃!就带轩辕老狐狸一人走,其他全部放弃,带不走的资料全部销毁!速度!”
有更远的声音传来:“定时器启动!十分钟后抹去这个据点!抓紧时间!”
一阵带着咸味的海风不知道从哪吹进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些零散的纸张,有人慌张地捡拾那些纸张,拓跋庆生眼睛一闭一睁,刮到房内的一些纸张消失了,门一直敞着,没有人进来。
他慢慢坐起来,赤裸的上身布满青紫的瘀伤,还有一些凝固的血迹,裤子上有划痕,破烂不堪,没有穿鞋子。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无论如何也没有之前的记忆,一想起就头痛欲裂,只记得他从轩辕正初公司出来,后来的事情一点印象也没有。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似乎他所在的地方要炸毁了。
他听到了轩辕两个字,轩辕这个姓很少见,他能想起来的就是尚华都的轩辕家。是轩辕正初的什么人也被掳来这里?他们要带走那个姓轩辕的人?
别墅内好几个房子关押着一些和他同样境地的人,不过没有被束缚,似乎只是因为他的武力比较高才有这样的待遇。一个中年人被带上了飞行器,面目依稀仿似轩辕正初。
他们会去哪里?
他仿佛听见定时器走动的声音,时间每过去一秒,他们就距离死亡近一秒。
四肢的镣铐他可以利用进出空间的时候脱去,但是穿过锁骨的链子就没办法了,除非他不顾危险强行进入空间,锁骨断裂是可以预见的最轻的危险。
他记得空间里还收着一只幽蓝皇蝶,那种生物具有自然生物所能拥有的最高腐蚀性,不知道对不知名材料做成的链子有没有用,他至少要尝试一下。
似乎擦觉到危险,幽蓝皇蝶一被放出,瞬间回身飞扑,在距离面部一厘米的地方被收了回去,拓跋庆生背上冷汗直流,却没有迟疑,活的不听话那就用死的!
幽蓝皇蝶被同步拿出的刻刀穿透身子,一些淡蓝色的液体流了出来,合金地板马上被腐蚀出一个小洞,拓跋庆生小心翼翼地将那些腐蚀液体涂到链子上,链子冒出难闻的味道,断了。
除去镣铐,拓跋庆生沿着通道往外跑,两架飞行器正要飞起,他躲在距离最近的房子内,异能发动,藤蔓扭曲着蛇一样将飞行器缠住,不断有惊呼声响起,伴随着枪声,害怕飞行器挣脱,拓跋庆生足足催生了百多颗种子,这才回到关押其他人的房间,那扇门是关着的,似乎有人在砸门。
两扇合金门严丝密缝,被精神力裹着的幽蓝皇蝶腐蚀液在门上划出一个能通过一人的口子,在里面的人出来前拓跋庆生喊了一嗓子“他们要炸岛!”,跑了。他惦记着那个姓轩辕的人。
那些人有激光刀,一人合抱粗细的藤蔓几乎都被清除了,他不是没有想过在里面混入具有毒性的藤蔓,但是顾虑到那个人,没有那样做。
虽然飞行器也被缠得有细小的变形,不过不影响飞行,还有两根藤蔓挂在上面就迫不及待地升起,里面的人随着飞行器摇摆晃动,一个人从变形的窗口掉了出来,啪嗒一声摔在天台上,一滩鲜血从他身下漫出。
他改变策略,放弃了抢夺飞行器的想法,改用藤蔓将那人拉出飞行器,与此同时,飞行器完成了最初的加速,冲天而起。
不到20米远就是海面,那人随着藤蔓跌落海水中,载浮载沉,有洋流从旁流过,慢慢将他带走了。
时间无多,海岛太小,假若有炸弹,恐怕岛上并不安全,拓跋庆生往那人的方向奔去,赤着脚狂奔,脚底被尖利的石头刺破皮肤,冲刺,跃起,坠落,海水涌入耳鼻,别墅那里震天响,整栋别墅塌了,然后是连二接三的爆炸声,地面在晃动,慢慢往下沉,十几分钟后,整座小岛沉没了。
绿色的藤蔓浮在海面上,那人趴在上面,似乎已经晕过去了,拓跋庆生奋力游过去探他鼻息,放下心。他回身看海岛所在的地方,那里的海面上飘浮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距离有些远,不知道有没有能逃脱这场爆炸的人,估计希望渺茫,只是他也尽力了。
心脏在剧烈跳动,这个时候才觉得后怕。头又晕起来了,痛觉也放大了好几倍,他尽量不让伤口泡在海水里,刚才脱困后虽然第一时间运《生机诀》疗伤,但效果不大,似乎血液里多了阻止伤口愈合的药物,沾过海水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等情绪稳定一些,才开始正视当前的处境,举目都是茫茫海水,有空间的存在,死倒不至于,但要脱离大海,还要受不少罪。
那人似乎被注射了药物,一直半睡半醒,没有清醒的时候,有时候还会发出含糊的呓语,或者突然惊叫起来,可能是惊吓过度。
从那些人慌忙逃走拓跋庆生就看出来,可能海岛的存在暴露了,他们才会迫不及待地撤走,建立那样一座基地肯定花费极高,没想到他们说放弃就放弃,还要炸沉整座小岛,那肯定有许多秘密,可惜现在随着那场爆炸永远湮灭在历史河流里。
肯定有人在追击他们。很可能是某些国家部门,他获救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用药物驱逐了一群食肉性的海鱼,他双手握着两把短刀尽量提醒精神,脑袋更加晕沉,似乎随时都要睡过去,他一狠心在胸口的一处淤青上面按了一下,疼得差点跳起来,不过精神总算清醒了点。
正午的阳光铺洒在海面,涌动着的波光有些刺眼,给昏迷的人喂了点水,大部分时间他都看着如水洗的蓝色天空,距离爆炸过去一个小时,他终于在天边外看到了几个小黑点。
它们的速度极快,当先一架机甲的外形很熟悉,拓跋庆生眼眶一热,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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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护病房里,拓跋庆生上身穿着背心下身一条牛仔裤,盘腿坐在病床上和一个小孩儿下象棋,他的棋下得臭,又悔棋了,小孩气愤地说:“哥哥耍赖皮!哥哥耍赖皮!”
拓跋庆生笑眯眯地抱过他,好心情地蹂躏了他一番,才放过哇哇叫的弟弟,轩辕正初和拓跋鹤刚同时走入病房,今天是拓跋庆生出院的日子,他在失踪将近半个月后被救回来,身上肋骨断了两根,锁骨上的链子也去了,虽然做了去疤手术,但新长出来的皮肤还有些嫩,颜色和旁的皮肤不一样,连带着其他的新旧伤痕也一块做了,拓跋庆生很有些不习惯,总说一个男人,有些疤无所谓,还能增加男子气概。轩辕正初一概无视他的唠叨。
雷根也过来了,他一直对拓跋庆生出意外的事抱有很大的歉意,除了天天过来看他外,还买了许多营养品过来,说到那些人提起的新技术,雷根也没有隐瞒,说他的确正在和一些朋友在研究开发,拓跋庆生也接触过,但是雷根并没有跟他交待明白。
拓跋庆生说:“幸好你没说,否则我立场一个不坚定就给交待出去了。”
雷根说:“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你没事就好。人在,一切都可以重来。”
拓跋庆生丢失了那段时间的记忆,医生说是大脑曾经受到损伤的原因,估计没有记起的可能。记不起也好,那不是愉快的记忆。
那些人始终没有被抓住,可能有内鬼泄露消息,能在深海建立基地的组织不简单,他们拥有屏蔽器,在海岛爆炸后才暴露出基地具体的位置。与拓跋庆生同期被抓的人几乎全部丧生,只活了两人,一人残废,另外一人成了植物人。拓跋庆生并不知道那些人是谁,也无法知道那些人的亲人朋友有没有遭到勒索,他们掌握了很多资料,用死人勒索活人的事没少做,驾轻就熟。
吃过饭后轩辕正初说有个聚会,庆祝拓跋庆生康复,拉着他走了。
设定了行车路线,轩辕正初给他倒了杯牛奶,拓跋庆生结果一口气喝完,嘴边粘了些奶沫,轩辕正初下意识伸手指要给他擦,拓跋庆生同时伸舌头舔了舔嘴角,软软的舌头刷过指尖,也不知道是谁先动,两人缠在一起,轩辕正初双手揽着他腰,嘴里也不闲着,贴到拓跋庆生唇上厮磨啃咬,勾他的舌头,撩起他的衣摆,两手开始在他腰间流连。
拓跋庆生被他亲得气都喘不过来,抗议了两句,让轩辕正初把话堵在嘴里,将两人衣服除了。
皮肤贴着皮肤,体温升高,两人都有些情动,但平时顾虑着轩辕正初的身体,都没有做到最后,拓跋庆生以为今天也是这样,专心抚摸亲吻,没想到轩辕正初将他射出的白浊液体抹在他身后,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顶了进去。
轩辕正初看着他的眼睛,慢慢顶弄,说:“我很害怕。”
拓跋庆生摸摸他头,双手撑起上半身去亲吻他的脸,安抚似的。他想他大概是离不开他了。
第四十六章:告密者
夜幕不知不觉降临了,拓跋庆生从聚光灯下抬起头,看见了黑洞洞的窗外,他仿佛吓了一大跳一样,飞扑到控制台上一口气把所有的灯的开关都拨上去,室内灯火通明,每一个角落都跟白天一样明亮。
他惊疑不定地站着,用拳头敲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怕黑。
似乎是从海岛上清醒过来就变成了这样。
想必跟那段未知的经历有关。
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这里是雷根的工作室,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走光了,或许曾经有人跟他打过招呼,但他一心沉浸在实验当中,压根就没有注意到。
工作室临近郊区,因为有时候进行的一些实验有危险性,所以距离最近的房子也有好几里远。
缓缓下降的合金窗页将黑暗彻底隔绝,拓跋庆生紧绷的肌肉才放松下来,他到漱洗室洗脸洗手,特制的洗手剂将手上沾染的制剂溶解,随着水流流入下水道,他洗得很仔细,手背手心,每一根手指,指缝统统都照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