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雍正嫡长子 下——亦人

作者:亦人  录入:02-06

弘晖正仰望夜空胡思乱想的时候,苏培盛来了,“奴才给王爷请安。”

“什么事?”弘晖疑惑,还没等苏培盛回话,弘晖已经猜上了,“晚膳时阿玛吃得少,怎么,阿玛可有事?”弘晖可没顾忌,本是真心挂怀,弘晖不会担心言语间冒犯了帝王,这话是怀疑四爷病了。

苏培盛赶紧解释,“王爷放心,皇上安好。只是刚才皇上提起,说是见王爷您晚膳用得少,想请您过去,皇上吩咐奴才们正在烤肉。”苏培盛心里感叹,这皇上与王爷父子间还真是默契异常,都道是对方吃少了,就像是约好了一起再享些宵夜。

“呃……”弘晖突然无言以对了,脑子里冒出来刚才的“异想天开”,这时候,又故作镇定假装咳嗽了几声,再问道,“烤肉?”

什么肉?鹿肉?

弘晖:难道是天赐良机,好让他心想事成,今夜成良宵?

68.月朗风清鹿肉良宵(2)

弘晖的步子并不快,想着四爷,却又怕太快被破碎美梦,所以便趁着夜风舒爽,只在心中把四爷一遍一遍的念着,然而,远远地瞧见前头十三胤祥抱着一个人走来,惹得弘晖暂时抛下心中想念,十分好奇,很显然,十三怀里那个,绝对不是女人。

苏培盛被四爷打发来叫弘晖,却又被小主子带着走了偏远的道绕弯弯,可谁想,这里居然撞上了十三爷?十三爷抱着那个……竟是十四爷!苏培盛赶紧低头,额头隐隐有了汗珠子,早知如此,本该找个小奴才来请弘晖阿哥的。

弘晖眯眼,仔细打量,然后从那人的身形衣着看明白了是何许人,并没有理会一旁苏培盛使劲儿装作鸵鸟的样儿,弘晖知道,闻着一股子酒味儿,十三抱着的十四是醉酒了,原本,兄弟间稍许亲近些,也无妨的,只是,乍一看,弘晖立马把刚才心中所想……应景了,什么鹿肉啊,什么醉酒啊,什么意乱情迷啊!

真是让人瞧得胃里泛酸啊,弘晖如是感慨,真真是羡慕嫉妒了,“十三叔好啊!”一股子酸味儿出口。

十三皱眉,怀里十四这时候乖得惹人心疼,这小子酒量是可以的,只是刚才到底是喝得凶猛过分了,再或许,唯有这个时候,向来折腾难消停的十四,才会安安静静让人抱着,“咳咳,弘晖!四哥刚又问起了你,快去吧。”十三模样,装正经得很。

弘晖本就不着急,笑着拦住了十三的去路,“怎么?十四叔喝多了?不会是被十三叔您灌醉的吧?啧啧,说说吧,您打什么坏主意呢!”戏谑异常。

苏培盛低头再低头,只恨不能钻到地底下去了,这两位主子究竟打什么哑谜啊……当然,苏培盛不是不懂,只是实在不愿懂啊,他还想多活几年。

十三双手正抱着十四,没办法抬手抚额,脸上已满是无奈,“四哥也喝了些,怕是受不了夜风寒凉……”十三纯属是在睁眼说瞎话,分明刚才只是陪着十四一个人喝酒,哪儿能知道四爷如何了?

弘晖一愣,就瞧着十三趁机越了过去,快步离开。刚才只是戏言,弘晖不会真的认为十三和十四有什么特别的情愫,无非就是兄弟情义,与十三相熟多年,弘晖自然知晓,十三心里一直念着的那个人,并非十四胤祯。

苏培盛跟着弘晖再抬步朝着四爷的方向走去,见小主子没再提起那些有的没的,苏培盛心中稍稍松了口气,皇家的秘辛,知道的越少越好,就好比,眼前这一位对四爷的“用心”,苏培盛心中些许透彻,却每每装聋作哑。

“阿玛。”弘晖见四爷在篝火边席地而坐,帝王本不该这样的姿态,四爷却依旧一身皇者风范,篝火微微摇晃着,映着四爷的脸。

“嗯。”四爷应声,“晚膳时看你用的不多,让他们做了些烤鱼。过来,坐下吧。”

弘晖嘴角一抽,瞧着一旁正在火上架着烤的鱼,为什么是鱼呢?这是秋猎,为什么会出现鱼这种东西?

“多少用一些,这鱼肉也容易消食。”四爷从奴才手中接过烤鱼,招手叫弘晖在身旁落座,递了过去。

“哦。”弘晖答得微微有些低沉,靠着四爷席地而坐,显然在这种原是心潮涌动的时刻,更让人难耐,尽力克制着情绪,“阿玛也用一些吧。”良宵呢?为什么总是说着这些没起伏的话呢!

于是,四爷沉默了,挥手打发了苏培盛,并未让奴才伺候着,与弘晖一样,不顾忌形象地抓着棒子吃烤鱼,当然,帝王吃烤鱼,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弘晖的愿望是美好的,可惜,现实是,在四爷面前,几乎不能沾酒,其实这烤鱼的味道很不错,弘晖知道,是自己一向喜好的口味,然而,此时绝非自己所贪恋的口舌之欲。

良久之后,四爷双眼瞧着篝火堆,缓缓开口,“晖儿,这次出来前,我与你额娘商量过了,钮钴禄氏的宜华不错,你也不小了,是时候……”

“不要!”果断拒绝,弘晖甚至不让四爷把话说完。若是换了平日里,或许弘晖也就顺其自然接受了,毕竟,堂堂雍睿亲王府,后院没个主事的女人是怎么一回事?然而,这会儿子,四爷的话,就好似一盆冰凉的水从头淋下,弘晖顿时感觉透心凉。

四爷皱眉,却并未动怒。

弘晖也不愿妥协,扔了手中食之无味的烤鱼,又气呼呼抓了一把四爷的袍子,竟是用来当擦手的破布了,“你就这么讨厌我?”弘晖这话,怎么听,都隐隐像是小女人在别扭埋怨着情人。

四爷的神情在篝火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

苏培盛早就把一干奴才们远远地打发掉了,就是他自己也是不敢靠近伺候,暗自默念,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我小心翼翼做了这么多,你就当做什么都不懂?我不管了,你若真的忍心,尽管伤我心好了。”弘晖说着任性的话,然而,双手却是紧紧拽了四爷的袍子,丝毫不给他一走了之的机会,“我就不信,你这么聪明的人,真的不懂。我也明白,你若是不愿承认,谁也没法子逼得你。”就像是喝了烈酒一般,说胡话了吧,弘晖脸色已经涨红了些。

四爷还是沉默着,对此,弘晖时而欢喜,时而又讨厌得紧,说的好听些,四爷是性子沉稳,说的难听些,四爷纯粹就是闷骚了。

四爷低头,看儿子一副言不由衷的模样,将视线又移到弘晖紧抓袍子的双手,看着微微打颤的手,这分明是泄露了弘晖此时紧张的心绪,四爷知道,能惹得弘晖如此乱了情智,是十分难得的,唯有的几次,貌似都是因为自己,四爷如是反省着。

哎,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学什么不好,从哪儿学得老二胤礽那些个好男风的习性?四爷努力寻着理由,想要反驳些什么。

“晖儿,听话,你还小,有很多事,你都不懂。”于是,四爷这么劝了,神情言语都带着十分的真诚。

可惜,弘晖听得脸上顾不得几分哀伤,立马抽搐得厉害,“我懂不懂的,不重要。”转而,弘晖又得意地笑了,“果然,您说这话儿,就表示……你是懂的。那不许再装傻耍赖,否则,您都比不上十四叔愿赌服输的气量了!”

早知道四爷就这么轻易就承认了,弘晖后悔了,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故意克制着自己,到头来,父子俩如此默契地回避着这个问题。

今晚的四爷,与那篝火烈焰相比,无疑是格外柔和的,四爷面对弘晖如此“胡搅蛮缠”,张张嘴,才刚想要继续劝解误入迷途的儿子,却发现……

弘晖扭头朝着四爷微张的嘴咬了去,这一瞬的突袭,不是吻,更像是啃咬。

四爷避闪不及,等到回神的时候,四爷只觉得嘴唇已破,口中更有了些许血的味道,却并不腥,四爷的思绪又停顿了那么一会儿,从无奈纵容,直到……竟然险些沉沦。

只因为,最初的那种啃咬,也不知何时变了,四爷劝说弘晖“还小,不懂”,立马,弘晖将稍显狂暴的生涩啃咬,变成了柔情蜜意的缠绵一吻,欲罢不能。

四爷明白,不曾有一个女人敢这般模样对待。

四爷知道,弘晖当然不是女人。

四爷一遍遍说服自己,熟练地就像是做过许多次自我心绪调整,很快,四爷主动结束了这样一个“颇有滋味”的吻,用力将弘晖推开,“弘晖,不可以。”四爷,还是未曾动怒,只是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是阿玛说我还小,我这才想要做给阿玛看的。”弘晖低头,让四爷看不清儿子此时的真实神情,只是从弘晖的语气中,感觉到儿子的低落和委屈。

四爷其实想吼一句,爷的委屈又找谁来说?

“好了,这事不要再谈了。”四爷一锤定音,“苏培盛,送弘晖去歇着。”四爷难得的,选择了逃避。

弘晖使劲儿瞪着四爷,想要让他改变主意,奈何四爷正瞪眼看着苏培盛,弘晖起身,告退,转身离开之际,四爷似乎听到了弘晖一声低叹,就这么落在四爷心间,久久不能散去。

“好了,你不用送了。”弘晖走出了四爷的视线,就打发了苏培盛,不顾苏培盛尴尬无奈的模样,亲王气场全开,震得这老奴才僵在原地,进退不得。

苏培盛目送弘晖远去,直到在夜幕下不见影儿了。

“林师。”四爷召出心腹,也唯有在林师面前,四爷几乎未曾藏着任何事,“彻查,究竟是哪个引得弘晖……哼!”未完的话,四爷知道林师懂这意思。

若是平日里,林师倒是乐得与四爷笑闹调侃几句,毕竟把四爷逼得如此的,少之又少,然而,此时此刻,林师面对这位主子,却也一时不敢放肆了,“是。”心中却并不以为然,毕竟,当年弘晖阿哥还小的时候,便就主动领着法海家的青榕去了小倌馆,差点误导了法海独子玩断袖。

好男风这事儿,在林师看来,这位弘晖小主子,分明就是无师自通的。

就在林师才想闪身离开时,四爷又添了一句,“去查清楚,弘晖府上,或者府外面,都有哪些人,朕倒要看看,是些个什么奴才竟敢教坏晖儿!”四爷并非不能接受断袖之举,只是这事儿发生在弘晖身上了,四爷不乐意了。

“阿玛,儿子府上只有一个您和额娘弄来的兆佳氏,至于府外头,儿子干干净净的,您即便让林师去查了,也是连个鬼影都没有的!”弘晖爽朗的笑声传来,他打了个回马枪,似乎比预想的要好些,四爷并非看似这么不在意的。弘晖自以为,这是酸味儿的。

下一刻,四爷看着本该离去的人出现在面前,四爷怒了,或许,恼羞成怒的可能性大些,“谁让你来的!”四爷貌似有些语无伦次了,唯有冰着脸怒视着弘晖。

“您竟然又让林师来查儿子,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阿玛尽管直接问便是,儿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弘晖丝毫不退缩,迎上四爷的怒容,却似乎是早看穿了四爷是只纸老虎,“阿玛,您到底是不信儿子吗?”还没等弘晖说得更多,就被及时打断了。

“苏培盛!”四爷,吼了。

苏培盛被弘晖用了特殊手法,封住了穴道,在不远处僵硬地立着,却无法动弹,这让弘晖十分庆幸,亏了当初从卿和那里学了些颇为高深的功法,好用得紧。

然而,苏培盛来不了,却还是引来了一大群侍卫,林师早就闪身隐藏了,护驾的侍卫们快步飞奔过来,却只发现皇帝和睿亲王,该是没有刺客反贼吧?可是看万岁爷的神色,喜怒于形啊。

“林泽,带人护送睿亲王回去歇着。”片刻后,四爷调整了心绪,沉声道,不再去看弘晖的神色,这时候,四爷一避再避。四爷想着,要给儿子留些余地,四爷心中,弘晖确实并未长大。

弘晖终于黑了脸,该死的,就知道自己不会在众人面前公然抗命,“儿子告退,阿玛也早些歇息。”

四爷眼角余光瞧见了弘晖冷然的神色,心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滋生,然而,四爷还是松了口气,哪怕一时的冷然,也好过一辈子的后悔。弘晖在林泽的护卫下离开,四爷又独自站立了许久,直到月亮高空挂的时候,才被急急寻来的苏培盛劝了回去歇息。

今夜,不平静。

半夜归来的四爷,怎么也没有料到,床上躺着那个……晖儿?

抱着被子,蜷着身子,好似一个婴孩儿的姿态,弘晖似乎是已经熟睡了,四爷心底一会儿是怒气横冲、一会儿又是难忍失笑,这孩子……果真,还只是个孩子!

四爷就这么站在床前,看着弘晖柔和的睡颜,离去的步子怎么也没用抬得起。

弘晖在梦里,似乎闻到了鹿肉的味道,好香!弘晖嘴角绽开一丝笑意,好似梦中已遇见了良宵。

……

十四床前,十三依旧未解衣带,守着。

透过十四孩子般纯粹的睡颜,十三的目光变得十分深邃极了。

果真,这一夜,是注定不平静的。

“十三哥……”十四在醉梦中呢喃着,抱着十三的手臂不松手,使得十三哭笑不得。

69.良宵难觅情也难诉

弘晖似乎是睡着了,嘴角倒是微微有些上扬,然而,四爷瞧见了儿子嘴角处的那一抹黑色,不禁莞尔,大概是这孩子刚才吃烤鱼时沾上的,还堂堂雍睿亲王?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四爷缓步又出去找苏培盛打来温水,亲自拧了湿巾替弘晖擦着嘴角,再一遍遍地说服自己,弘晖只是个孩子,可四爷又觉得,心底的某种感觉像是要破土而出,却被死死压制着,弘晖的路才刚开始,弘晖的路可以走得更远、更好,四爷不愿挡着,或许是怕将来有一天儿子会后悔、会恨。

为父之心,四爷对着弘晖,是用尽了。

弘晖确实是睡着了,四爷的床总是特容易让人入睡,而且还能一夜好梦,可是,这会儿子,四爷进屋,一会儿看着自己笑,一会儿又拿来毛巾帮着自己擦嘴,弘晖自然也就醒了,只是仍旧装着一副睡颜罢了,“嗯……”怕在四爷的注视下憋不住、破了功,于是,弘晖呢喃着梦语,又侧身换了个方向,背对着,躲避了四爷的目光。

记起刚穿越而来的那些日子,大病未愈,那时候,也是装着糊涂愣是把四爷留下来与自己共眠,难道那个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弘晖承认,四爷这个男人,强大,总让人忍不住去相信、去依赖、去……尝试着……爱。

弘晖并不是个轻易相信爱情的人,绝对不是,然而,若是如今对象换成了四爷,偏偏四爷又确确实实总是对弘晖最好……弘晖不是堵不起的人,只可惜,此时四爷还不懂得,儿子的不悔。

四爷无声地叹气,最终还是决定离去。皇帝当得连自个儿的床都保不住……四爷您真憋屈!

“阿玛真就这么讨厌儿子吗?”弘晖像是鼓足了勇气,闷闷地开口,弘晖知道,四爷总是喜欢自己如此亲昵地口吻叫着阿玛。

果然,四爷步子一顿,却,又跨步,不曾答话。

“这三更半夜的,阿玛再去找哪个娘娘暖床,也不怕折腾了人家!”弘晖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他不是不想忍,真的忍不住。

就四爷那性子,谁也比不过他的忍性。

四爷背对着弘晖,很想吼一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然而,话到嘴边,四爷还是不忍心对弘晖开口说这些伤人的话,一向都是不舍得的。

晖儿,又向来懂事。

弘晖暗自思量着,估摸着或许有戏,便又放软了几分语气,更添了几分撒娇的意味,也慢慢从床上下地,不动声色缓缓朝着四爷挪动身子,却又不去惊动似是愣怔的四爷,“阿玛,儿子错了,是儿子没规矩了,您别和儿子生气,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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