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他欧阳堡的七少,人微言轻、其貌不扬,是歌姬之子,
父弃他,母虐他,别人讽他,人人对他弃之如敝履,
他不曾拥有什么,唯有一颗孤寂的心……
他是欧阳堡独霸一方的堡主,堪称全国首富的男人,武功亦是首屈一指!
冷血冷清的他妻妾成堆、儿女成群,自视甚高的不将一切放入眼里,随之元神‘魔君’的觉醒,
对前世所恋的之人的记忆苏醒……
原来他爱的是他!想霸道的占有他一切,却又不舍的伤他半分……
01.弃儿弃
北方衡山之巅筑有一堡,云雾环绕依见其秀丽壮观,此堡名为‘欧阳堡’,乃世界首富欧阳沢枫所建,欧阳沢枫是一个传奇性人物,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背景,六岁起,他开始经商,靠着精明的头脑,雷厉的手段十岁致富,仅五年,名下产业分布全国,及十五岁时已荣登全国首富。欧阳沢枫为人能文善武,英俊倜傥,一时间众美女都倾心于他,还有则誓言非君不嫁!随着时间流逝,欧阳堡的势力在逐渐扩大,欧阳沢枫的名声也越来越令人忌惮,至此,慢慢在百姓中开始流传了这样的一首打油诗:
北方欧阳堡,金银双山靠,一方霸主傲,文武双全好,美姬投怀抱,冷心世人晓,弃旧迎新笑,风流任逍遥。
他名为欧阳弃,乃欧阳堡的七少,或许世人会羡慕他生于欧阳家,可对于他说莫大的悲哀就是生于欧阳家!荣华富贵没资格享受,幸福安康也只是奢求,连基本的尊重他都未享有过,要问为什么?因为他是欧阳沢枫与一个歌姬之子,因为娘亲的贪慕虚荣,想攀权附势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变凤凰,竟给欧阳沢枫、他的父亲下药,经一夜淤泥,娘亲怀上了他,如愿以偿的做了父亲的妾,可也因此父亲厌恶上了娘亲,连带着他这个儿子一并厌恶上了。
父亲帮他取名为欧阳弃,这是父亲唯一送给他的礼物,其实父亲的意思已经表达很明白,欧阳弃,‘弃’乃舍弃的意思,更简单的来说,欧阳沢枫不要他这一个儿子!名字决定了他的一切,所有姨娘骂他、兄弟姐妹打他、奴仆侍女讽他,在这个欧阳堡里,人人对他弃之如敝履,什么欧阳堡的七少,这只是遮盖污秽的光鲜外表。
整个欧阳堡最偏凉的侧院就是欧阳弃与他那个歌姬娘亲林花伊的栖身之所,这个侧院离欧阳堡正门甚远,靠南墙,而南墙后面就是万丈深渊,是个悬崖,虽这里偏凉到连欧阳家奴仆侍女所住之处都不如,但对于欧阳弃来说,有吃有住就是最好的,他不图什么,只求个安逸,可惜,上天似乎也遗弃了他,他连最基本的安逸都没有。
“死小子给老娘出来!”尖锐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偏殿,闻言,在里屋的缝补衣裳的欧阳弃止不住颤抖,一不小心被绣花针扎到了手,豆大的血珠从他那葱白干净的食指上冒出,欧阳弃草草舔了一下手指便跑了出去,因为他知道自己娘亲的脾气,在娘亲发火的时候千万不可以躲起来,不然事后他只会烙的更凄惨的后果。
“娘亲,你找我什么事。”欧阳弃毕恭毕敬的站在这个身着艳俗红衣、一脸浓妆艳抹的女人跟前。
眼前此人就是欧阳弃的娘亲林花伊,林花伊看了一眼欧阳弃,什么也没说便一巴掌豁了上去,这一巴掌甩在了欧阳弃青青紫紫的面上无疑是雪上加霜,鲜红血的从嘴角缓缓流下,欧阳弃无动于衷,对于他来说,这种事碰多了也就麻木了。
林花伊见欧阳弃那脸木讷样,心里就来气,泄愤似的又甩了一巴掌在欧阳弃脸上,这一次因为力道太大,欧阳弃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脑门磕在了石子路上,额头隐隐渗出了血丝。
如此,林花伊还是不解气,对着地上的欧阳弃踢了两脚才开口训斥:“老娘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不中用的儿子啊!同样是一个爹的种子,怎么结出来的是不一样的果子!人家的儿子还能在老爷面前献献本领,让他们的娘荣获恩宠,而你呢,天天窝在屋里不是画画就是做针绣活,学业也不济,要不是看在你让老娘我踏进了这欧阳堡的大门,老娘还真恨不得将你活活掐死算了!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欧阳弃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这点疼痛不算什么,一咬牙就可以忍受过去,他绝不能逃跑,不然这些痛就白挨了,还会遭到娘亲更残暴的独打,总之,无论如何他都要继续忍耐下去!
“孩儿谨遵娘亲的训诫。”欧阳弃恭谨的回话,身上的疼痛让浑身他冒冷汗,没晕过去真的是谢天谢地了。
见欧阳弃还算识相,林花伊轻哼一声,心情好了一点,“下个月初六是老爷二十生旦,真的明白老娘刚才的训诫就借着老爷的这次生旦表现给老娘看,要是你表现的不好或是给老娘丢脸,那时看老娘再怎么收拾你!”
林花伊放下狠话便扭动着她那水蛇腰进了她自己的寝室,徒留欧阳弃在原地,欧阳弃望着娘亲寝室的那扇大门,嘴角勾起了一抹似苦涩似自嘲的弧度。
02.宴会
欧阳弃这几天难得没有闷在自己的屋里,为了准备父亲的生辰礼物,他茶不思饭不想琢磨着,可是自己能力有限再加上每月的月银还不够娘亲拿去挥霍的,要送出一份拿得出手的礼物还真是个难题。
如神人般的父亲什么都不缺,至此父亲生旦的前一天欧阳弃还是没想出要送什么贺礼给父亲,顶着娘亲的压力,欧阳弃想,要是明天拿不出一份像样的礼物,他的日子只会更加的难过,迫于无奈,欧阳弃只好执笔作画,这是他唯一的自信之处,画一副墨竹应该能表达诚意,而且父亲很喜欢青竹,虽然一副画是寒酸了点,总比没有的好,抱着这样的心态,欧阳弃开始一心一意的投入了作画中。
天色渐暗,这幅画整整花了欧阳弃两个时辰,看着自己的杰作,欧阳弃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并拿起小篆在画的左侧提下了诗:
绿竹半含箨,新梢才出墙。色侵书帙晚,阴过酒樽凉。雨洗涓涓净,风吹细细香。但令无剪伐,会见拂云长。
此字写得苍劲有力且娟秀得体,如果在场有书法家的话一定会大赞一番,可惜这字无人欣赏。待墨色渐干,欧阳弃便将画小心翼翼放进了还算精致的锦盒中装好。(诗出自于杜甫的《严郑公宅同咏竹》)
这么大半个中午作画下来,欧阳弃饿的饥肠辘辘,顺手便抓起了桌上那又冷又硬的馒头咬了起来,料谁都不会知晓堂堂一个欧阳堡七少会吃着下人都不如的餐食,但对于欧阳弃来说,能填饱肚子总比饿肚子来的好些,以他的处境,他没有权利挑食物的好坏,更别说食物的味道了。
第二天转眼就到,欧阳堡处处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既然是全国首富欧阳沢枫的生辰,当然少不了大摆筵席、邀请权贵、侠义之士了,欧阳堡大门从早就门庭若市,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当然这样热闹的气氛没有渲染到欧阳弃那个偏僻的侧院。
今日林花伊一改平时的庸俗,身着一袭粉色衣衫,那张秀丽的脸经浓装一装点显得格外妖娆,欧阳弃初见也不由吃惊了一把,但也不敢在林花伊面前失神,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等着林花伊发话。
林花伊一脸嫌恶的看着眼前的欧阳弃,“瞧瞧你这幅德行,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给谁看,你是不是存心给老娘找麻烦啊!”
见林花伊有发怒的倾向,欧阳弃连忙摇头,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林花伊冷哼,心中有气却不得发泄,因为她心里明白今日是欧阳沢枫的生旦,她打的至少还算是个欧阳家的子孙,假如她今日打了欧阳弃,难保欧阳弃一亮相就会当众出丑,欧阳沢枫怪罪下来那她不就得不偿失了,“给老娘好好站着。”
欧阳弃听着林花伊的话乖乖地站着原地,见林花伊从袖中拿出脂粉盒便在他脸上施粉,呛鼻的胭脂粉喂令欧阳弃咳个不停。直到林花伊在欧阳弃脸上施完粉,欧阳弃还是咳个不停。
面对眼前的花旦脸,林花伊冷言威胁,“一会在宴会上给老娘出了什么篓子,老娘绝不让你好过,你最好把老娘的话给记牢了!”
欧阳弃想起林花伊以前对他虐待的种种,身体不由发颤,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止住了颤抖,微微颔首。
林花伊见欧阳弃还算识相,冷眼瞥了一眼欧阳弃便转身往前院踱步而去,欧阳弃见林花伊已迈开了步伐,也赶忙小跑上去,但也不敢和林花伊靠的太近,有意无意的保持着一两米的距离。
其实欧阳弃很少出这个侧院的门,一是他本受到兄弟姐妹的排挤,二是他不喜热闹,久而久之,欧阳弃这七少就在这欧阳堡中变得人言轻微,且老爷不疼,自个娘亲都不爱,何况那些势力的奴才了,个个蹬鼻子上脸的狗仗人势,所以欧阳弃才更不愿多出门走动。
耳边充斥着那喜庆的乐曲,欧阳弃不敢抬头,怀捧着贺礼跟着林花伊的脚步穿梭在人群中,他感觉的到那些热切的目光,有鄙夷、有不屑、有厌恶,在这样的注目礼下,欧阳弃心中除了忐忑就只剩下了恐慌。
林花伊停下了脚步,眼神直逼着眼前那群花枝招展的女人,那群女人也绝非善类,不是官宦家的千金就是商家女,个个笑里藏刀的,本事大了去了。可林花伊是什么人,嘴角勾起了轻佻的笑意,扭动着婀娜的身姿,迈着三寸金莲甚是优雅的走了上前,“各位姐姐安好,妹妹来迟,请勿见怪啊。”
大夫人肖芸没有回应,冷冷的笑看林花伊;二夫人姜秀讪笑着也没给林花伊应承;三夫人肖湘拿起绢丝巾遮嘴掩笑,眼里却带着浓浓的讽意。‘三大代表’都如此,其他姬妾哪还敢跟林花伊为伍,林花伊见无人理睬自己,嘴边的笑意有些挂不住,除了尴尬心里还充斥着愤怒与不甘。
见几位夫人笑脸迎人与宾客四处应承,林花伊心怀怨恨也不甘示弱的紧随在这群夫人姬妾之中,她们要排挤她,那么她就更要融入她们。
03.兄弟姐妹
林花伊在一头热的融进那堆女人的战争中,完全将后头跟着的欧阳弃忘记得一干二净了,欧阳弃处于这一片陌生又喧闹的环境中,有些怯场,眼前的这个世界与他格格不入,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在排斥着他,实在是令他坐蓐针毡、站立不安。
“哦~这不是弃子嘛。”为首身穿锦袍的男孩不屑的看着一袭布衣的欧阳弃,这男孩是大夫人之子,欧阳弃的大哥欧阳天,八岁,身为欧阳堡的长子嫡孙、血缘正统,孑然一身的傲气自然看不惯歌姬之子的欧阳弃,因此才会不念及一点手足之情处处欺凌着欧阳弃。
“大哥,别跟这个低贱的野小子说话,那样会贬低自己身份的。”俏丽的女娃拉着欧阳天的手臂,一脸嫌弃的撇了一眼欧阳弃,略带不满的对欧阳天说道。这女娃是三夫人之长女,欧阳弃的三姐欧阳兮儿,七岁,因为大夫人肖芸和肖湘是表亲关系,为此欧阳天和欧阳兮儿总是形影不离,感情深厚。
欧阳弃没有抬头,但闻其声亦可知其人,说实在的欧阳天和欧阳兮儿的出现令他惧怕,可他自个的脚仿佛被粘住了一般无法逃离与退缩。
“大哥,三……”欧阳弃的还未将讲完,突如袭来的撞击令他摔倒在地,而送给父亲的礼物就这么从欧阳弃怀中摔了出来,欧阳弃心中一紧,想要去拾锦盒,手却在碰到锦盒的那刻被一只小脚连手带锦盒的踩在了脚下,小脚的主人一点都不留情面也不留,狠狠的踩捻着他的手与那份礼物。
“疼……”欧阳弃头冒冷汗,吃痛的轻声呢喃。
“就你一个混着肮脏血统、卑贱的小子也敢和我们称兄道弟,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哼!”突然出现又脚踩着欧阳弃的男孩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俯视着欧阳弃,眼眸中透着浓浓的厌恶,那眼神彷如像是看待牲畜般,完全不顾及欧阳弃的感觉,任欧阳弃因疼痛而挣扎着也没挪开脚。而这男孩是欧阳兮儿的胞弟、欧阳弃的四哥欧阳宇。
“大哥、三妹、四弟你们还是别理会这个弃子了,大家都在看呢,今天毕竟是父亲的寿诞,闹出事情会被这弃子给拖累的哦~”身穿紫袍的男孩冷冷的看着眼前这场闹剧,既不站在在任何一方,只是适时的出言提醒。这个冷冷淡淡的男孩乃二夫人姜秀所出,是欧阳弃的二哥欧阳岚,八岁,虽然对欧阳弃时常冷嘲热讽,但也是众兄弟间没对欧阳弃打骂的一个。
“大哥、二哥、三姐、四哥,父亲往这边来了~”两个小小的身影跑了过来,较高个子的女孩乃东苑绿姬所出,名为欧阳泌儿,六岁半;而在欧阳泌身侧的女孩乃西苑芳美人所出,名为欧阳馨儿,六岁,她们是欧阳弃的五姐、六姐,别看她们人前俏皮可爱、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大概也只有欧阳弃才知道这对恶魔姐妹花是多么的可怕。
一听欧阳沢枫要来了,这一批小娃子像老鼠见到了猫那般,慌乱的各回各位,唯剩下欧阳弃这个弃儿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怀中紧紧捧着已坏掉的礼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不在乎身上被弄得脏兮兮的,也不在乎被人欺负,唯独这份礼物他是在乎的,因为这是他想送给父亲的礼物……
许是欧阳弃太投入了自己的情绪中,他并未察觉到宴会场的氛围,一挺拔的男子穿梭在人群正往这缓缓走来,俊逸非凡的外貌一度吸引了在场女子的注目,男子虽嘴边挂着邪魅的笑意,可眼神却冷厉如利剑的注视着欧阳弃,心中冷哼,‘大概也只有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才会厚着脸皮带着他这个懦弱的儿子来给他丢脸了!’
欧阳沢枫高傲的走在人群间,如同一位尊者般傲视群雄,就这么与欧阳弃擦肩而过,身为父亲的他没有理会欧阳弃、更没有去询问他为何如此狼狈,就这般不待见欧阳弃,甚至到了漠视地步。
欧阳弃痴傻的看着欧阳沢枫远去的背影,心中的失落、委屈、难过化成了泪水,欧阳弃紧握着双拳,不断压抑着自己,泪水蓄满了眼眶却硬是在眼眶中打旋着没留下来。‘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我也是你的儿子!父亲就不能好好地看我一眼,施舍的也好……好好地看我一眼!我也是你儿子……我也是……’
“那是欧阳堡的七少爷?”
“什么七少爷,欧阳堡主只有三位少爷、三位千金,那个身穿破旧布衣的孩子肯定是野种了你没瞧见欧阳堡主完全没有理会他嘛。”
“瞧,那个孩子就是欧阳家的污点,啧啧~他那副样真丢人,估计就是一个品行不良的坏小子,要不然欧阳堡的家主与少爷小姐们这么不待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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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传来的闲言闲语令欧阳弃心灰意冷,他还站在这里干嘛呢?自取其辱吗?欧阳弃跑开了,飞快的奔出了这宴会场地。
欧阳弃的离开并没有令这场宴会黯然失色,大家依旧是欢声笑语,一切仿佛没发生过般,唯独地面上那个被遗弃的残破锦盒证实了刚刚欧阳弃被羞辱、欺凌的一切。热闹的气氛下,谁也没有发觉,一只略带婴儿肥的嫩白小手拿起了那个残破的锦盒收于在自己的怀中……
04.荷花池魂
欧阳弃失魂落魄的不断地奔跑着,晶莹的泪花亦是不断的缓缓从面颊留下,待他回神过来,已身处荷花池边,池水很清,碧绿的荷叶一片又一片,却只有一朵纯白无暇荷花开得正艳,而这对已过了夏季的季节来说,这朵盛开的纯白荷花成了奇景。
没有欣赏奇景的心情,欧阳弃眼神空洞的直视着一方,‘没有人在意自己,真的没有一个人在意自己……呵呵,弃儿终究是个弃儿啊~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好累,真的好累……’内心是如此的紊乱,而眼前的池水是那么的清澈宁静,如果他沉睡在如此平静的池水中,那么他的心是否也会归于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