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漠站起来,“外面似乎起火了,我想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子霄道:“好,我随你去。”
程漠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回过身来,面对子霄问道:“你什么都不问我?”
子霄看着程漠不语。
程漠垂下目光,他知道自己性格的缺点,容易心软,面对大事时尚能做决断,但是面对感情时,却往往有些优柔寡断。
相比起来,其实子霄要绝情狠厉得多。
明明两人有过许多次的肉体关系,可是两人平日的相处模式,与之前单纯是朋友时并没有区别。若是问程漠,他也分不清两人之间的感情究竟是恋人还是朋友,他只是确认子霄是他愿意用生命去珍惜的人。
程漠害怕子霄会因此离开自己。
他说道:“子霄,你知道我的身体,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子霄道:“去吧,你不是要出去看看。”
程漠点点头,推开房门先迈了出去。
子霄跟在程漠身后,两人朝着人声喧闹的地方奔去。那是别院里一栋精致的小阁楼,平时鲜见有人进出。程漠到时,火势已经被扑灭,空气中仍然有烧焦的味道,舒长华站在一旁,脸上覆着人皮面具,神色肃穆。
也有许多别院的客人赶了过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仆人站在舒长华身边,躬身道:“岳老爷,火已经扑灭了。”
舒长华沈声问道:“有没有点过珍宝阁里少了什么东西?”
仆人道:“没少什么东西,似乎只有小姐的一对珍珠耳环不见了。”
“珍珠耳环?”
程漠闻言一怔。
“白玉琉璃珠呢?”旁边忽然有人问道。
程漠回头,见到来人居然是秦芳川,秦芳川脸上又覆了那张蜡黄面具,只是已经没了之前那虚弱模样。
“秦芳川!”程漠怒喝一声,抬掌朝他胸口击去。
秦芳川回身闪避,看了一眼程漠身后子霄,目光中有些忌惮。
子霄扣了扣腰上佩剑,忽然抬头看向头顶树丛之中,瞬间拔剑出鞘,一个腾挪闪身上了树巅。子霄抬剑朝树丛中刺去,一个身影从树丛中翻身而出,飞扑至程漠身边。
程漠大惊,闪身想要躲避,却被那人扣住了腰,拖着身体往前疾奔而去。
舒长华本来见程漠和秦芳川动上手,正想要过来,却不料距他一步之遥时,眼见着他在自己面前被人带走,顿时手指一勾,一条棕红小虫落在程漠衣摆上,然后自己朝前追了过去。
子霄脚在树巅一踩,也并未多做停留,朝着那人带着程漠离去的方向追过去。
秦芳川也是吃了一惊,看向那人背影,心道:是他?稍一犹豫,便跟着几人追上去。
程漠刚被扣住腰时,便已经认出了这人是慧寂,他反手扣住慧寂手腕,想要让他停下来。
慧寂却不顾程漠反应,一意拉着他往前疾奔。程漠抬手,却不忍心拍在慧寂背上。
他喝道:“停下来!”
慧寂轻笑一声,并不应他。只托着他的手越行越远,离开了江家别院,朝着远离苏州城的方向奔去。
程漠也不知道两人离开了苏州城多远,两人已经身在一片树林。
旁边浓厚树荫迅速从身旁闪过,不过即使慧寂轻功再快,他拖着程漠同行,始终无法甩掉身后三人。
程漠忽然听到舒长华大声唤道:“程漠!”
程漠抬肘朝慧寂胸侧撞去,慧寂反手拿他手臂,刚好触到程漠手臂上的伤口。
程漠闷哼一声。
慧寂总算是停了下来,手掌抵住程漠胸口一推,将他推向身后一棵大树上,接着回过身,闪身避开子霄迎面刺来的一剑。
子霄手腕一翻,接连朝着慧寂挑过去几剑,慧寂连连后退,运起内力双手去拿子霄握剑手腕。
程漠捂住手臂伤口,担心地看着两人过招。
舒长华落在程漠身边,问道:“你没事吧?”
程漠摇摇头,“我没事。”
舒长华闻言,道:“那好。”
程漠见他指尖一转,竟然从怀中掏出虫笛来,送到唇边。程漠心里一惊,抬手拦住舒长华问道:“你要做什么?”
舒长华看他一眼,道:“杀慧寂。”
程漠惊道:“为什么?”
舒长华应道:“我与江婉柔之间的约定。”
程漠紧紧抓住舒长华的手,“不要。”
舒长华轻声问道:“你不想要江婉柔手上那颗白玉琉璃珠?”
程漠沈声应道:“如果要用慧寂的命来换的话,我……”程漠话音未落,忽然捂住胸口退后一步,嘴角流下一丝鲜血。
舒长华一怔,“程漠?”
程漠摇摇头,道:“我……”忽然身体一软,滑倒在地。
“程漠?”
子霄和慧寂同时撤手,落在程漠身边,“程漠?”
舒长华半跪在地上将程漠抱在怀里,手指搭上程漠脉搏。子霄手里拄着剑,静静等候在一旁看舒长华给他把脉;而慧寂则催促问道:“到底怎么了?”
舒长华摇摇头,猛然抬眼看向站在一旁候着的秦芳川,道:“师弟!”
秦芳川因为追得急,气息尚未完全平复,此时听舒长华叫他,于是道:“我来吧。”他走上前来,蹲在程漠身边,抓过他的手腕,四指并拢探他脉搏。
秦芳川忽然“哦?”一声,神色疑惑,放开程漠手腕又去翻他眼睑和嘴唇。最后对舒长华道:“师兄,你放虫子探探他体内蛊虫。”
舒长华指尖轻触程漠肌肤,须臾见一赤色小虫从他指尖探头钻进了程漠体内。过了片刻,虫子从程漠皮肤钻出来,回到了舒长华手指。
舒长华霎时间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子霄问道:“怎么?”
舒长华抬头对秦芳川怒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秦芳川冷声道:“与我何干?”
舒长华厉声道:“那淫心蛊在他体内向来安稳,若非你给他用药催动蛊虫,如今好端端的,蛊虫怎会突然间性命垂危?”
慧寂问道:“蛊虫死了会怎样?”
舒长华道:“蛊虫不能死!蛊虫若是现在死在程漠体内,毒性便会四散难抑,程漠也会性命不保。”
忽然间,慧寂伸手掐住秦芳川脖子,而子霄手中剑尖也抵在了秦芳川胸口。
子霄道:“救他。”
秦芳川不急不缓,道:“我为何要救他?”
慧寂冷声道:“你以为我杀不死你?”
秦芳川面无表情,“我一条烂命苟延残喘,有武林盟主给我陪葬,也算是值了。”
舒长华喝道:“少废话!你要怎么才肯救他?”
秦芳川缓缓道:“还是师兄了解我。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们把江家那颗白玉琉璃珠交给我,我就帮你们救他性命。”
子霄看向舒长华,“舒教主,你可有别的办法救程漠性命?”
舒长华摇了摇头,“没有。”
慧寂五指使力,几乎将秦芳川脖子掐得青黑了,用力甩开,道:“我去取珠子,如果程漠有三长两短,你们几个全部等着给他陪葬吧。”
秦芳川捂住脖子呛咳两声,道:“不必急,还有一件事我要先告诉你们。”
慧寂回过头来,“你说。”
秦芳川道:“要救程盟主的命,则必须救活蛊虫的命,在找到合适的方法之前,必须靠蛊虫曾经认主之人的阳精,养活蛊虫。”
秦芳川说,在找到合适的方法之前,必须靠蛊虫曾经认主之人的阳精来灌养蛊虫。
子霄沉默着,舒长华仍将程漠搂在怀中,慧寂则微微皱了皱眉头。
秦芳川仿佛是唯一的局外人,道:“敢问哪位曾是以血喂过蛊虫之人?或者换个问法,哪位未曾以血饲过蛊虫?”
没有人回答秦芳川的问题。
秦芳川道:“程盟主真是不简单啊。不愧为中原武林盟主。”
子霄开口道:“你只需告诉我,何为合适的方法?灌养蛊虫又需要如何去做?”
秦芳川看了一眼程漠,“灌养蛊虫,恐怕需要诸位轮流以阳精浇灌,四个时辰为限,每隔四个时辰必须灌养一次;短则不限,淫心蛊本性贪婪,喂得越饱,自然恢复越快。”
子霄问道:“这并不能彻底养好蛊虫是不是?”
秦芳川道:“这便说来话长了,还是先安抚住程盟主体内的蛊虫,我再慢慢告诉你们。”
程漠自一片黑暗中缓慢地苏醒过来,他还未睁开眼睛,却能感觉到身体靠在一个人在怀里,身上有熟悉的冷香气息,而下体在泛着凉意的同时,被人抬高了起来。
程漠惊慌中睁开双眼,看到慧寂正打开他的双腿,手指探进他后穴里。
前面是慧寂,身后是舒长华,旁边则站着子霄和秦芳川。
程漠大惊失色,立即用力挣扎起来,舒长华连忙从身后抱紧了他,将他双臂牢牢搂住,安抚道:“没事的,你别动。”
慧寂修长手指完全伸了进去,按摩着程漠肠壁,在他敏感处用了些力气压下去。
程漠惊叫一声,满脸通红又尴尬又难堪,喘息道:“你们做什么?放开我!”
即使对方是慧寂,可是他哪里试过在这种情况下与人做这种事?何况子霄还在旁边看着,他也不明白舒长华怎会帮慧寂抱住自己?
程漠开始大力挣动,秦芳川连忙蹲下来按住程漠的腰,对子霄道:“子霄道长,你帮我输送内力进程盟主体内,想办法诱导他紊乱真气平稳下来。”
舒长华道:“我点他穴道吧。”
秦芳川连忙道:“不要。此时气血阻滞只会惹得蛊虫燥怒。”
子霄半跪在地,伸手摸了摸程漠的脸,一只手按在他肩头,将内力平缓地输入程漠体内。
程漠惊怒道:“放开我!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子霄!子霄……”
他唤子霄的声音不自觉软了下来,仿佛无助地哀求一般。
慧寂伸手钳住他下颌,用力吻了上来,与此同时,下身狠狠贯穿了程漠的身体。
程漠喘息粗重起来,同时又感觉到子霄平缓的内力缓慢从他经脉通行而过,引导着他急促翻滚的真气平静下来。
秦芳川取下腰间药囊,掏出一颗棕红药丸,喂到程漠嘴边。
程漠闭紧了嘴,侧头避开秦芳川的手,不肯吞下去。
秦芳川冷声道:“程盟主自己不肯吃,若是死了就不要怪我。”
慧寂重重挺身刺入程漠后穴深处,对秦芳川道:“你若是还想要白玉琉璃珠,就老老实实给程漠医治。”
秦芳川冷哼一声。
舒长华诱哄着程漠,“乖,张嘴。”说完,纤细光洁的手指伸到他唇边,想要迫着他张嘴。
慧寂抬高程漠双腿,朝着他敏感处撞去,程漠被顶得呻吟出声,秦芳川见机将药丸塞进了他嘴里。
舒长华连忙按住他的下颌一推,让他将药丸吞了下去。
程漠眼角都泛起了泪光,他知道舒长华心软,伸手去抓舒长华手背,喘着气道:“舒长华,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长华吻了吻他的手指,道:“没事,你体内蛊虫有些不稳定,师弟有办法帮你,不会有事的。”
“不稳定?什么不稳定?需要做什么?我……我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程漠在慧寂抽插下,阳物已经挺翘起来。秦芳川忽然伸手握住,用么指按住顶端,道:“不能让他泄精。”
子霄和舒长华同时抬头看向秦芳川,慧寂也动作稍顿,道:“怎么可能?你要难受死他?”
秦芳川道:“就是不可以,这些日子都不行。”说完,从怀里取出羊皮针囊,取下一只细长银针,朝着程漠下腹左侧扎了下去。
程漠一声惨叫,秦芳川将银针一直扎至没顶。不顾程漠痛苦挣扎,取下第二根银针扎进了程漠右下腹。
秦芳川擦擦额头的汗,道:“不能取下来。”
程漠的阳物几乎是立即就软了下来,他满身冷汗,眼角滑落一滴也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
他挣扎中收缩后穴,绞紧慧寂阳物在他体内射出精来。
程漠颤抖着身体无力躺倒在舒长华怀中,子霄绵长的内力感觉到程漠体内真气逐渐平息,才收了回去,放开按住程漠的手。
慧寂从他体内抽出来,捡起程漠的裤子帮他穿好。
程漠闭上双眼,脸上红潮未退,可是嘴唇紧闭着,隐隐有些泛白。
秦芳川替他把脉,感觉到他脉搏平缓了许多,道:“蛊虫如今还算平稳。”
舒长华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这里确实不适合说话,可是回去江家自然也是不妥的。
秦芳川道:“不要再留在苏州了。”
慧寂问道:“他看来这么虚弱,适合走动?”
秦芳川站起身,“我想要知道他身上淫心蛊是怎么种下的?”
舒长华摇摇头,看向子霄。
子霄道:“应该是跟他所学截阳功心法有关。”
秦芳川疑惑道:“截阳功?”
子霄道:“程漠曾说过,这是截阳功内功心法一个破绽,名为血契。那时他还不知自己是中了蛊。”
舒长华问秦芳川道:“无论蛊虫来自哪里,淫心蛊的蛊母都是蛊王不是吗?”
秦芳川反问道:“师兄有本事现在就杀死蛊王?”说完,他背着手转个身继续道,“中淫心蛊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只能摸着蛊虫的性子来,如果能知道他是如何被种下蛊虫的,兴许能多一分机会。”
舒长华怒道:“你根本摸不清蛊虫习性,就轻易给他下药?!”
秦芳川不作声。
慧寂忽然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却不能打残了你?让你生不如死,方法多得是。”
秦芳川面色阴冷转过身来,“生不如死?我这辈子也受得不少了,你们有什么本事不妨试试,看看是我熬不下去还是他熬不下去,大不了一拍两散!”
子霄平静道:“无需诸多废话,该怎么救程漠,你只管说就好。”
秦芳川道:“白玉琉璃珠。”
慧寂缓缓走到秦芳川面前。秦芳川下意识想避时,已经被慧寂一招擒住了脖子,慧寂道:“我现在就去取白玉琉璃珠,如果你救不了程漠,我就将那珠子塞进你眼睛里,让你与珠子一起,给程漠陪葬。”
程漠忽然轻声道:“慧寂哥哥,别这样。”
慧寂松开手,回头见到程漠从舒长华怀里坐起来,眼角泪痕未干,可是身体已经不再颤抖了。
程漠问道:“我体内蛊虫到底怎么回事?”
舒长华叹口气,将秦芳川之前所说情形讲与他听。
程漠听得越多,面色越是苍白,听到需要以几人阳精浇灌蛊虫的时候,身体不由自主轻颤一下。
忽然,子霄的手掌轻轻落在程漠肩上,道:“不必太过在意。”
程漠低声唤道:“子霄……”
子霄问道:“你知道自己是怎么中蛊的?”
程漠稍作回忆,片刻后摇摇头。
子霄又问:“那么你师父知不知道?”
程漠被问得一怔,抬起头来看向秦芳川,“也许我们可以去找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