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落体——美攻一抹

作者:美攻一抹  录入:02-02

七彩细线编的宽型,纵横交错的编成好看的形状,在七彩中的明显出形的马可林三个字很奇妙,感染著马可林,他心中涌出了感动的情绪,笑了笑说:“编的很好啊,反正上面都是我的名字,你也送不了给别人,给我吧,我很喜欢。”

谢天凡说:“你愿意收那就行啊,你会不会戴,来我给你戴上。”

“哦。”马可林伸出手,任谢天凡给他戴上,结果却发现,手腕已是粗了一圈,挽不上去,放弃了。

“带不上算了,我拿回家放著。”马可林把手链收在口袋中说。

谢天凡抿著唇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编得短了些,也不怎麽好看。”

马可林说:“哪有,很好看,我很喜欢呢,没想到你会编这些。”

谢天凡说:“小学的时候你都忘了吗,我最喜欢编这些女生的东西,那时候还有很多人笑话我。”

“呵呵,可是你还是很受女孩子欢迎啊,我就做不到呢。”马可林耸耸肩说,忽然想到什麽又说:“那天我昏倒的时候听到你叫我表哥,我就昏了过去,刚才在楼下大人们让我谢谢你我是真有点不甘愿的,不过现在,我真心的谢谢你,谢谢你还有这根手链。”

马可林很是坦白的说出一切,也确实有些激动。

谢天凡忙摆著头,“没有没有,那天我是倒回去拿书的,你不用太客气了。”

马可林嗯了一声,“要不要你那天来我家玩,我家里好多玩具呢。”

谢天凡说:“我不喜欢玩那些,我有一些好看的故事书,你要看麽,我给你,哦,还有一些篮球明星的杂志,要不?”

“好啊,有武侠小说吗!”

第九章

初二转眼间到了期末考试,面临升初三,马家的父母是十分的著急,中考是转折,是决定将来命运的一个轮。马可林天天被逼著学习、学习、学习,压力超大,他是走到哪都会被大人们提醒,可林啊,你初三了是吧,要好好考啊,考一个好的学校,将来要考大学的啊。

对比起来,谢天凡可就轻松的多。

马可林现在跟谢天凡感情好了起来了,谢天凡喜欢跟女生玩的性子还是没变,爱干净也没有变,有时候马可林跟他走在一边,简直都不好意思了,他自己是不修边幅,他可不比谢天凡这样爱打理自己。

马可林自从跟谢天凡走近之後,他跟那帮兄弟却少了来往,马可林则在中考的压力下也无甚多余精力去注意他们,直至与他们之间情份越来越淡,直至他跟谢天凡近到不能再近之时……

马妈妈都把这些看在眼里,自是高兴,也不知听了谁的话,就在某一餐晚饭之时,提出了一个建议。

“可林,妈妈给你说件事……你要初三了,成绩还是这样不上不下的,妈妈很担心,所以,我跟天凡的妈说了,让你暂时搬到他家去,然後呢,可以认真的与天凡讨论学习,为了鼓励你好好考试,能考到好的高中,你爸爸愿意每天给你十块钱的零用钱,让你好好去吃点好的,补充营养,然後跟著天凡去补习班学习,回家的时候也有个伴不是,你觉得好不好?”

马妈妈说的很是轻切,微笑的望著马可林。

马可林大口吃了一口饭,有些埋怨的道:“你既然都说了,我能说什麽。妈,让我住到谢天凡家,你觉得好意思麻烦人家吗!而且,我跟谢天凡根本只是表面走的近,他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最近因为你们给我的压力所以要努力,书本上很多问题要问,我也只能问他,我们除了课本上的话题之外,很少谈其他的好不好……”

马妈妈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不愿意寄人篱下,但是,你谢舅舅怎麽也是我的表亲,不会有什麽的,你小孩子家的,别想那麽复杂,乖乖的就去吧,不管你跟谢天凡关系怎麽样,你住在人家家後,记得要礼貌……”

马可林闷闷的嗯了一声,把这一碗饭全部吞完,埋头回自己的房间,坐在书桌上扭开了台灯,一张漆黄老旧的书桌上垒了满满的书,中央空隙还有一本敞开的课本,页本上满是黑色笔记,黑色水性笔夹在书缝间。

马可林坐在书桌前看了几眼书本,烦躁的心情让他忍不住发了脾气,抓起那支水性笔朝著对面的窗玻璃上扔了过去,发出砰的一声。然後颓然的把全身靠在背椅上,望著微弱光线照的微亮的天花板,眼眶隐隐的红了。

他有他的自尊,是,他成绩是比不上谢天凡好,家境也比不上他好,模样也比不上他好,但他一直默默的催眠自己,那只是因为谢天凡是谢天凡,跟他是扯不上关系的,即便有一层亲戚关系,但那又怎样,谢天凡都搬走了,他们还会有什麽交集,即便分到一个班,那又怎样,还能怎样,班上同学不知道他们有亲戚关系,但是家里的人都知道他跟谢天凡一个班,所以对比出来了。

他邋遢、他不爱学习、爱逃课、成绩又不好。谢天凡呢……

人家爱干净,人家学习好,人家成绩好,人家又孝顺……真是讨喜的任何人都抵抗不了的好孩子。

讨喜的让马可林怎能攀比,初时他的心性没做多想,只是由然的无视了他,但到後来,年龄随之增长,心随之成长,繁复的、微妙的的感情世界,被大人们对比的教训,让他很是受伤。

马可林只觉得自己委屈,他愿意这样比不过谢天凡吗,他愿意这样跟谢天凡比吗,大人们总是不由自主的都提到他们,说到他们,何况当著马可林的面训他不如谢天凡什麽什麽,因为对方是长辈,马可林不能说什麽,只有加快了步伐离他们的声音远远的。

久而久之,这股怨,这股气,自然是被马可林藏在心底,等到爆发的时候,他跟谢天凡又离的远了。

马可林擦去泪水,坚忍的咬著牙,把笔捡回来坐回位置上,看起书来。

但是,在升初三他搬到谢天凡家时,还没有爆发。

初三的学习氛围在老师,家长的压迫下显的十分紧张,而一些对中考没有打算考高中的同学来说,则是轻松无比的,因为他们只是随便考了考,分数怎样无所谓,到时候再找个中职学校学个专业出来,一样能毕业就行了。

但学生们对於未来只是抽象的理解为,中考读上高中,参加高考後,考个好的大学,然後毕业,然後未来会更好过点而已。但怎知呢,大学毕业之後,满大街都是大学生,而工作又是极少数的,人们为一个职位争破了头时常有之呢。

谢天凡却不会为这些而忧心的,只因为他的家让他无忧。

有时候马可林坐在书桌上边写卷子,实在是脑子里快要被卷子的题海淹的生锈之时,便问起了谢天凡对未来的打算。

谢天凡往往很清淡的模样,垂著头,坐的端正,细长的胳膊,白皙的手握著笔写的沙沙,垂落的流海遮了他的眉眼,静静的回答道:“我想我会出国,不过高中至少要在国内念完……”

马可林发怔了一下,喃喃著出国,便自嘲一笑,“真有你的,我就出不了国。”

谢天凡手腕一顿,笔尖停在了一个公式还未画完的横线上,抬起头来说:“不如表哥跟我一起出国?”

马可林撇著嘴回答:“算了吧,就我这样,出国,而且我也讨厌出国,我爱中国。”

谢天凡勾著唇笑出了声,“出国又不代表叛国,表哥怎麽这麽讨厌呢。”

马可林摆摆手,“我这一生注定是平淡渡过,你看,从小学到现在,还真是波浪未伏。”

“打群架,被人打,还参加篮球比赛之类的事,是平淡吗?”

“谢天凡,你不了解什麽是轰轰烈烈,我想要的轰轰烈烈……我对自由自在的向往……”马可林说。

谢天凡低下了头,手又动作起来,似乎又在埋头写卷子了,马可林手支著下巴靠在桌面上,眯著眼向往著未来的日子。

谢天凡笔下卷子的中缝,一笔一划的被他写出来几个字:轰轰烈烈,自由自在,向往!!!

第十章

搬到谢天凡家住的这一年,马可林算是对他尚有改观,确实谢天凡很优秀,让他无可抑制的嫉妒和佩服。

他们俩被大人们一起安排在一起上补习班、上下学,加上两人又是同班,除了睡觉,他们几乎可以说是融入到了对方全部生活中,抬头低头都能见,感情一如往常,或是热情的?或是冰冷的……但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

有一次上补习班,是补的英语,那地方较远,但是坐公交车还是能赶到,交通算是便利之地,每次去补习,马可林都拒绝乘坐谢家的车,自己坐车去,谢父多次劝无果,後来也不知怎麽劝他,便无奈答应了,谢母则多次叮嘱小心安全之类的,不如开始时逼著马可林坐自家的车,应是听了谢父的一些话,没有强求马可林。

回来时,马可林亦没有乘坐谢家的车。

而在这一次,谢天凡却提出了不坐自家的车,跟马可林坐公交车,这让马可林十分意外,谢父谢母并未劝阻,倒是极力合成他二人一道去补课。

出门时,谢家的佣人李妈拿了两把伞递给马可林跟谢天凡,谢天凡接过,马可林摇头不要。

李妈说:“外面风大,天气又暗极了,可能要下雨了,你还是带著吧。”

马可林低著头道了声谢,眼神扫了一下谢天凡,扭身走出了门口。

谢天凡看著他的背影,对李妈说:“没事,我带著,真下雨了我跟他打著回来。”

李妈展颜笑了,慈祥点了点头,“少爷小心啊。”

谢天凡出了门,发现马可林站在门口小径上背对著他站著,似在等他,不由微微浅笑,快步赶到,两人多是默不作声,坐上了公交车。

八点的课,他们坐的是七点半的公交车,车上乘客不多,位置却是已坐满,只有空旷窄道站著他们两个个头不小的初中生,拉著车环望著车窗外的霓虹,偶尔隐现他们二人的面目,折射的影象模糊的,但是能看见那眼睛是明亮的。

马可林低下头,搜著书包,查看了下,书都带著齐齐的,但是他的心里是那麽不平静,那麽不痛快。

他拉上书包链子,忍不住有些怨道:“你为什麽要跟著我坐公交。”

谢天凡侧过头,说:“一路不好吗。”

“我不喜欢跟你一路,好吗。”

“为什麽,表哥怎麽就那麽讨厌我呢,那天你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不是还挺不错的吗,问我借小说,还要了手链。”

“那会儿是没讨厌你,但是现在讨厌你了,小说是借了,但我不是还你了吗,而手链也是你本来就要给我的,怎麽能拿来当人情?”

谢天凡沈默了,有些受伤的转过头,不说话了。

马可林用嫉恨的目光瞪著他,气哼一声,也撇过了头。

车到了一个站,谢天凡站的位置一个妇女下了车,走之前还不停的回头用审视的目光扫著他们二人。

谢天凡还是站著,那个位置他没有坐下去,马可林瞅了瞅,他今天累了一天,既然有位置他当然是不想站著,但是那位置又是对著谢天凡的,他忍到公交车开始启动,走了一段路程,终是走了过去,推了一把谢天凡,自己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自己不坐的。”

谢天凡此刻也在气著,咬著唇瞪他,“谁说我不坐,你起来……”

马可林抱著书包放腿上,头一扭就不看他了。谢天凡又喊了一声,你起来,声音有些大了,惹的其他乘客纷纷伸著头朝他们看。

谢天凡拉著马可林的书包,马可林跟他抢,两人较劲一番,谢天凡也不知咋想的,猛然一瞬间坐在了马可林的腿上,这一变化实在瞬息之间,马可林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愣了。

待他反应,就推搡著谢天凡的背,有些气的脸红说道:“靠,你给我起来,坐我腿上干嘛啊,我让你坐了吗。”

谢天凡就是不挪动,推他滑下去一点,他又撅著屁股蹭上来,马可林欲哭无泪,狠狠拍了几下谢天凡的背,咬咬牙就让他坐了。

其他乘客看的是好笑不已,议论著,笑出声。

下了车,马可林可比谢天凡气了,冲著头就自己往前走了,谢天凡在後面看的大笑,有些自得。

补习课上,十多个学生坐在房间里,老师在台上的小黑板上写写画画,嘴里一会儿中文,一会儿英语,台下,谢天凡偷偷望著马可林,见他低著头嘴里不停的张张翕翕似在咒骂,手在一张白纸上动作,蓦然马可林抬起头来,对上谢天凡捂著嘴偷笑的模样,又是一阵要炸毛,望了望老师凌厉的眼神,又只得埋头,手上似乎更用力的写画了。

谢天凡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简直想要不顾形象的畅怀大笑,可是,如果真笑出来了,他表哥一定会不顾一切跳过来揍他。

上了一个小时的课,老师让大家休息十分锺,放空一下,外面已是淋漓的雨啪打在了玻璃窗上,渐渐雨声渐大,雨开始瓢泼。

马可林望著窗外的雨,皱著眉,小教室里一些学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谢天凡去了厕所。

他偷偷对旁边的人说,“我先走了,老师没发现的话你装不知道,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有事先走了。”

这样补到一半学生先行离开的多是有的情况,一般老师不会多管,负责的老师则会批评,马可林却是不想再上下去了,他收起书包,站起来时眼睛突然扫到了谢天凡桌箱里的雨伞,微一想了一下,若无其事的走过去拿起雨伞,离开了。

走之後他回了趟家,结果当晚还是在家睡了。当晚他睡的很是安心、幸福,最让他放松的还是在家中。

他永远都不知道,谢天凡回到家中时,全身淋湿,脸色又是苍白的,急急的问起了马可林有没有回来,得知他回家後,就颓丧著身体慢慢的走回自己房间,锁上了门。

然後半夜的时候,他发起了低烧,折腾快到天亮时,方才好转了过来,又撑著身体去了学校。

马可林永远不知道这些,因为谢天凡永远也不会告诉他,只要谢天凡永远不告诉他的事,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第十一章

初三的这一学年,是谢天凡很苦逼的一年,让他苦的主就是马可林。

不过他心理素质极好,至少能保持著脸上的表情。但在那天,他来到教室,马可林已经坐在位置上了,和其他同学聊著天,他看见马可林脸上洋溢的笑容,彻底的忘了场合,阴沈著脸把书包啪的一下扔到桌面上,十分凶狠著面目走到马可林面前,一把拽住了马可林的衣领,那股狠劲,辣劲是他前所未有的,直吓坏了在场所有人,发起了愣。

他的烧刚退下,即便脸色憔悴,但目光却是不容抗拒的发亮,咬著牙说:“跟我出来……”嘶哑的声音,破碎而深然的。

马可林还在发怔,恍惚的被他拽了出来,两人来到学校较为偏僻的角落,谢天凡把他推到墙壁上,手撑在墙面上,面对面的两人相视。谢天凡满是复杂又难以言说的情绪在眼睛里翻涌,他全身颤抖著,揪著马可林的衣领,表情明明是冷厉而发狠的,但却一直压抑著爆发的脾气,那样的看著马可林。

当时,当时怎麽样了呢……

谢天凡低著头嘲笑,整个人隐没在落日的余晖中,孤单的那抹侧影,埋没在阴影中的脸以及表情,唯有那扇另一面上开启的窗,折出来了。【怕亲不能理解,特说明这一段,是4章中,陷入回忆当中的谢天凡。】

是泪水。

痛苦的泪水。

涎著脸,滴淌。

当时他也是这样,痛苦的望著马可林,然後松开了手,慢慢靠近马可林,紧紧的揽住了马可林的肩,拥抱在一起,然後泪水漫延,肆无忌惮的淌了出来,他明明是极力的睁大了眼,不想让这委屈的、受伤的、丢脸的泪水流出来,可是,忍不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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