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受 下——玉师师

作者:玉师师  录入:01-28

“我平时都是吃早饭的,”石磊竭力想表达自己生活习惯非常健康,殷勤地跟着走过去,为老太太拉开椅子,又转身扶沈闲去洗手。

两个孩子一晚上没看到他们石头爸爸,想得厉害,跟着凑到身边,亲昵地撒娇,“爸爸,你怎么现在才来?”

“昨天太晚了,怕打扰你们爷爷奶奶的休息,”石磊拿毛巾给童童擦手,拍拍他的脑袋,“好啦,洗干净了,吃早饭去吧。”

沈父直到开饭才从书房走出来,目光落在石磊身上,倏地就冷了下来,胡子一吹翘老高,“老太婆,你是傻了吗?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放?”

“你啰嗦什么?吃饭!”老太太顶回去。

老爷子气鼓鼓地在正座坐下,拿起筷子不满地敲敲打打,“这是什么早饭?稀粥黏糊糊的,这是什么?咸菜?我们穷到这份上了?”

老太太一拍桌子,“老实吃你的饭,身为一个无产阶级革命战士哪来这小资产阶级的习气?”

“……”老爷子气势上被压倒,胡子抖了两下,不情不愿地开始吃饭。

童童啃着花卷,奶声奶气,“爷爷好挑食哦……童童觉得咸菜很好吃……咬起来……咯吱咯吱……”

老爷子一噎,愤怒地要爆,老太太一眼斜去,老爷子老实了。

石磊笑道,“伯父试试花生米与豆腐干同嚼,会有火腿的味道。”

老太太面无表情:“吃不言睡不语。”

石磊笑容一滞。

沈闲皱眉,“我们家什么时候有这个规定了?我怎么不知道?”

老太太淡淡地说,“你动不动就三年五载的不会来,当然不知道。”

沈闲:“我哪有……”

老太太:“吃不言睡不语。”

沈闲郁闷,戳着盘子里的蟹黄包,嘟囔,“凶什么凶,你还不是在说话……”

老太太一摔筷子,“你还有意见?”

石磊忙笑着打圆场,“没有,没有,大家都吃饭吧,吃不言睡不语……”

吃完饭,二老坐在客厅,两人一起严肃地看向石磊,沈闲和童童在沙发上滚着嬉闹,丝毫没理那边的波诡云谲。

石磊讪笑,“伯父可能还不认识我,我叫石磊,是阿闲的男朋友。”

“哼,”老爷子胡子动了下,没好气地哼哼,“怎么不认识?久仰你大名,如雷贯耳呢。”

石磊:“……”

老太太突然笑起来,往耳后拢了下花白的短发,悠悠然道,“你妈管我叫阿姨,你管我叫伯母,你们俩这到底是什么辈儿?”

“!!!”石磊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噎死,“我、我妈?”

老太太双手比划着,“当年阿薇回N城的时候,你才这么点儿,像个小红虫子,没想到现在也长成大人了。”

石磊想起唐薇和沈清关系很好,自然是认识沈家二老的。看老太太的反应,大概觉得自己这个儿婿还稍稍过得去吧?

他低头轻笑,自己当然已经长大了,还长大到能够把叔叔辈的沈闲压倒了,他看过去一眼,沈闲正仰面躺在沙发上,衣服高高撩起来,露出白肚皮,让童童在他肚子上弹钢琴,一副悠然自乐的样子。

“我是真心喜欢阿闲,”石磊诚恳地说,“虽然我们年龄相差很大,还差着辈儿,但我觉得这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我喜欢他,我想和他过一辈子,白头偕老、相濡以沫。”

老爷子仿佛被吓到了,瞪半天眼睛,大声指责,“这话也太他妈酸了……”

72.准备去派对

老爷子仿佛被吓到了,瞪半天眼睛,大声指责,“这话也太他妈酸了……”

“你闭嘴,”老太太斥责,转头对石磊道,“那小畜生这辈子做了不少孽,要他改,估计是改不好了,我们两个老东西已经半只脚踏进了棺材,不求他正正经经成个家庭了,能看到他找个伴儿,不管是男,还是女,就算是个妖怪,只要能管住他,正儿八经地过日子,我们就算死也能瞑目了。”

石磊觉得有些心酸,皱皱鼻子,低声道,“您的意思我明白,我现在像你们发誓,这辈子一定好好照顾他,我们两个人一定会过得比其他人都要和美,不会叫你们失望的。”

老太太赞赏地笑着点头,目光从石磊身上扫过,落在沈闲身上,笑容渐渐地消失,重重地哀叹一句,“你是幸福了,可怜了毛毛……”

“妈!”沈闲打断他,皱眉,“别说那些扫兴的。”

老太太半是责备半是心疼地看他半天,无奈地摇摇头,“算了,你作下的孽也不止那一桩……”

石磊表半天忠心,总算把闹别扭的老婆从娘家接出来,离开的时候童童乖巧地站在石磊身边,看看“依依惜别”的大人们,疑惑地问,“为什么爷爷总不笑?”

“……”全家人都面无表情地看着老爷子。

“咳,”石磊清了下嗓子,“爷爷表面上没笑,在心里笑呢。”

“胡说八道!”老爷子暴躁地跳脚,“老子这叫严肃!严肃!生活就他妈这么严肃,有什么好笑的?”

童童眨眨眼睛,突然对老爷子勾勾手,“爷爷,低头。”

沈老爷子看这个小孙子觉得有趣,蹲下来,板着脸虎声问,“干啥?”

童童双臂搂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凑上去,吧唧一口亲在他的侧脸,“笑一笑嘛……童童喜欢爷爷……”

“……”老爷子呼吸一窒,突然就老泪纵横:还是孙子贴心啊……

一家人从沈家老宅开车回家,一路没有多说话,石磊偶尔看沈闲一眼,想问关于那个毛毛的事情,又怕显得自己小家子气,无奈地将问题咽进肚子里。

沈闲夜里没睡好,石磊也没睡好,两人回家之后就去卧室补眠。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石磊懒懒地躺在床上,看沈闲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站在穿衣镜前,一件一件地往身上比划衣服。

“穿那件白色的T恤吧,显得年轻,”石磊指点。

沈闲半信半疑地换上T恤,往镜子前一照,立刻就一脸鄙视地脱了下来,“你什么眼光啊?本公子是去参加PARTY,穿这件?脑子里养航空母舰了吧?”

石磊辩解,“你都是有夫之夫了,穿保守一点也是应该的嘛。”

“保守?”沈闲穿上一件紫色的半透明衬衫,没扣扣子,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满意地邪笑,“本公子身材惹火,穿什么都不会显得保守。”

石磊:“……”

看他穿上修身的黑色裤子,衬衫下摆收进裤腰里,显得腰肢清瘦体态风流举止潇洒,当然这只限于不动的时候,一动,就成了个行动不便的瘸子……

石磊亲自开车,送他先去美容美发会所,沈闲自认是个在外貌上严格自我要求着的绝世美男,出席一年一度的生日派对,拄着双拐就算了,再灰头土脸就是在对不起自己的一世英名了。

到了店里,现实做个脸,再理个发,坐在镜子前,让相熟的理发师打理头发,沈闲眼睛不老实地在店里乱飞。

石磊一看他那德行就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无非想多看两眼水灵灵的小美男们,不屑地嗤笑一声,坐在等待席翻看杂志。

“沈大公子,这有日子没见,你怎么变这么个造型?”理发师和他熟得不能再熟,边甩剪子边笑道,“这腿……伤了多久了?”

“别提了,都快两个月了,下周去拆石膏,光复健还得好几周,真他妈操了,”沈闲在店里扫一圈,发现跟自己相好过的几个小美男都不在,失望之余又有些放心,他发现自己现在心态颇是微妙,每天既想看美男,又不想让石磊知道他想看美男,心里像在挠痒痒一样,人格都快分裂了。

理发师:“肇事者逮着了没?敢撞咱们沈大公子,真是不想混了。”

“嗯,逮着了,按规定处理了,”沈闲撇撇嘴,没有说实话。

喜鹊醒来后他没去看,听说撞得挺惨,大概不躺个一年半载是爬不起来的,石磊的意思是交给警察处理,按照一般车祸的章程来,该怎么罚怎么罚。他知道石磊恨着喜鹊,自然是看他越惨越畅快,但自己却不能这样无情,于是没有再追究什么赔偿,还暗中让皮卡冒充好心人送了一笔医疗费给他父母,这事儿没敢让石磊知道,否则肯定要被鉴定成自己旧情未了,到时他就惨了。

快剪好的时候,那理发师突然挤眉弄眼地一撇嘴,“看,大名鼎鼎的毛珏。”

沈闲轻飘飘斜他一眼,抬手轻拍一下他的屁股,“你这小东西是又欠操了吧?毛珏就毛珏,跟我什么关系?”

“我就想让你看看嘛,”理发师娇嗔,“听说破晓酒吧的老板宠他宠得要死,唉……你说这怎么有人就这么好命呐?”

“你羡慕?”沈闲笑道,“要不,我包你?”

“得了吧,”理发师对着石磊所在的方向一努嘴,“那边陪你来的是新欢?真帅,看上去还挺像社会精英的,干起来一定非常带劲吧?”

“……是啊是啊,”沈闲笑得脸都快僵了,石磊那是个黄金屁股,之前他也曾为他不肯被自己上而郁闷,现在想想,纠结那么多做什么,反正自己宠他呢,看他疼也挺舍不得的。

石磊正坐着玩手机,突然一阵香风飘过,不由得抬起头,只见毛珏带着个黑长直的假发从身边悠然飘过,后面跟着两个保镖打扮的男人,走到楼梯上,回头对自己嚣张地飞了个吻。

他不由得笑起来,对他挥挥手,没有说话,他现在看到毛珏,感情上非常微妙,不知道这人和沈闲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不过联系一下沈闲的劣根性,估计不外乎又是一个喜鹊乌鸦之类的糟糕故事,他喜欢沈闲,能包容沈闲的过去,但不意味着就能接受他和别人虐恋情深,索性不追究了吧,省得闹心。

沈闲理好头发,回头吹一声口哨,石磊立马屁颠屁颠地跑来,端详片刻,竖起大拇指:帅!真帅!摧枯拉朽的帅!有沈闲特色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帅!!!

沈闲对着镜子照半天,不得不承认石磊说的都是真的,帅成这样,行走在大街上都有点不人道了。

两人在派对开始前三十分钟到了破晓酒吧,青鸟已经到了,正在和领班确认事宜,他穿一件桃红色薄纱透明衬衫,下面七分铅笔裤,露出亮晶晶的指甲,娘得一塌糊涂。

对沈闲抛个媚眼,“哟,今天这么大方,居然把你的宝贝儿带出来了。”

“我靠啊,你这什么打扮?”沈闲嫌弃地往后扯石磊,“宝贝儿,离他远一点,这家伙今天吃错药了。”

“讨厌!”青鸟兰花指,扭着水蛇腰一步三摇地走过来。

沈闲大叫,“别过来!你到底是何方妖孽,速速现出原形!”

青鸟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身体靠过去,附在他耳边道,“老子被人追求了,他妈的攻势太强,有点HOLD不住,只好装娘来让他知难而退。”

沈闲面无表情,“为什么要拒绝?找个固定性伴侣不是更好?”

“不行,”青鸟严肃地说,“他那玩意儿太大,我受不了。”

沈闲:“……你丢不丢人?”

73.青鸟的忧伤

沈大公子在N城的GAY圈内是一呼百应,生日PARTY呼啦啦来了百十口子,青鸟将整个破晓酒吧都包下来,还有搞乐队的好友带着队友们前来助兴。

石磊算是开眼了,看着舞池里群魔乱舞的攻攻受受,心想这架势,全N城的GAY和BI都来了吧?

常听人说是GAY三分C,但并不是全部,现场有不少花枝招展的小零们,衣着性感、香风扑面,但大多数人都跟普通人没什么分别的,若在外面遇到,根本想不到他是GAY。

沈闲摸着自己打了石膏的腿,唉声叹气,石磊偷笑,如果他不是瘸成这个挫样儿了,这会儿肯定早飘进舞池里勾三搭四去了,哪儿会留在这里陪他喝酒啊?

一支舞曲结束,青鸟扭着水蛇腰晃过来,一屁股坐在沈闲旁边,他耳朵上挂了根长长的钻石坠子,在昏暗灯光下亮晶晶的。

沈闲将自己的酒杯推给他,青鸟接过,一饮而尽,对服务员打个响指,重新叫了酒,豪放地胳膊搭在沈闲肩上,大笑,“今晚上来的人真多,尽兴!”

“喂喂,”沈闲提醒他,“你的娘劲儿呢?”

青鸟立刻缩回胳膊做小鸟依人状,低骂一声,“靠!老子要崩溃了,他究竟看上我哪一点?我改还不行么?”

沈闲想了想,“也许他就是看上了你的欺软怕硬?”

“滚!”

石磊坐在对面,看他们两个小零靠在一起相亲相爱,一个穿着桃红色,一个暗紫色,都是半透明的质地,却穿出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一个像牛郎,一个像嫖客,主要是沈闲那种唯我独尊的气场实在是在强大了。

喝一口酒,笑着问青鸟,“追你的那位在哪儿,指给我们看看是何方神圣。”

青鸟眼珠子低调而迅速地扫视全场,手指极其隐蔽地指向二楼,“那个黑背心的。”

沈闲和石磊一起抬头,看到楼上几个男人在靠着栏杆喝酒聊天,其中一个穿着黑色背心,露出肌肉健壮的性感肩膀,他边和朋友聊天,边看着他们,显然是知道青鸟坐在哪儿的。

双方眼神对上,沈闲一笑,对他举了下酒杯,笑着道,“小鸟儿,他看上去挺壮,但没你说得那么夸张,是你的菊花太挫了。”

“屁!老子艳冠群菊,什么样儿的黄瓜没见过?他那纯属变异,严重比例失调。唉,男人猛一点是好事,但太猛了就可怕了,”青鸟老神在在地摇头,捏捏沈闲的手臂,“你再壮个十斤就标准了,石头这样的就很好,嗳,我说,你真的能攻下石头?真他妈见鬼……”

沈闲立刻板起脸,严肃地说,“本公子虽然肌肉没他结实,但是做爱是个技术活儿,我的经验是他没法比的。”

石磊丝毫不恼,只是盯着沈闲看了三秒钟,然后凉凉的笑道,“是啊,你经验最丰富了。”

沈闲突然没来由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背蹿上大脑皮层,接着菊花就紧了,他笑靥如花地握住石磊拿着酒杯的手,柔情似水地说,“但我最爱你的经验不足,爱到心尖尖上了。”

石磊也笑了,“你的爱意我能感受到,特别是在……床上时。”

“砰!”青鸟捂着眼一头撞在桌子上,痛苦地说,“你们俩一定要在孤家寡人面前秀幸福吗?”

沈闲哈哈大笑,摸着青鸟滑腻的脸颊,漫不经心地笑道,“那人看着眼生,没在圈子里混过吧?”

“应该没混过,没啥经验,弄不好还是处男,那天晚上差点没弄死我,”青鸟打个寒战,心有余悸地说,“看着斯斯文文,看不出来是走野兽风格的,恶~~~真是噩梦,算了,不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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