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写的代码——瑞雪轻扬

 文案：

 任邵是一个著名网游公司的优秀程序员。从C语言到C++再到C#，几乎没有什么语言能难倒他，也几乎没有什么代码是他写不出来的。 可是面对感情，他却如同一个白痴。从小他就隐约知道自己的性别倾向与别人不同，却又不敢轻易地做任何世俗不容的事。直到已经事业小有成就之时，他才终于忍不住想要解决一下自己的生理需求。 于是，在诸多考虑之下，他找上了一个著名的money boy卓琪。 任邵意外地发现自己和卓琪有很多共同语言，也渐渐对他动了真情，可是，独自艰难地抚养着一对性格迥异的双胞胎弟弟卓锦和卓绣长大的卓琪，却早已看破了人间冷暖，与男人一向只谈交易，不谈感情，也根本没太把任邵的示爱当一回事。 与此同时，任邵的同事兼合租房子的室友，技术比任邵更加高超却对社交更加一窍不通的典型工科宅男陆尔平，也与卓琪的两个弟弟之间发生了千丝万缕的令人头痛的关系…… 感情这东西，这不愧是世界上最难写的代码。 内容标签： 强强，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任邵，卓琪 ┃ 配角：卓锦，卓绣，陆尔平，杨靖，凌霜，冷秋尘 ┃ 其它：网游研发公司，程序员 第 1 章 今天，对于任邵来说，绝对是人生中极其具有纪念意义的一天。 因为就在今天，他终于鼓足全身勇气迈出了打破现状的第一步——踏入了A市最著名的gay bar“白色菊花”。 其实，任邵的现状也说不上有什么不好。他是著名国际化网游公司魔光网游程序部的主程序，精通C++、C#、JA等多门程序语言，用无数艰深的代码实现了游戏中各种强大功能。所以，他可以说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 虽然，身为一个不太懂情趣的工科男，他并不懂得如何的花言巧语，可现在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女生意识到了这种优质闷骚IT男绝对是潜力股，所以就在前不久，他还有一个倒追他成功的漂亮女友。 谁也不知道任邵到底为什么要和他的前女友分手，因为谁也不知道，外表光鲜的任邵，内心一直有多么的痛苦——就从他意识到自己性别取向和常人不同的那天开始。 任邵的父母都是十分传统的人，所以他下定决心要像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并终身隐瞒这个事实。而他唯一发泄欲望的方法，只有偷偷一个人看耽美小说、动漫乃至gv，以及玩耽美游戏。其实所谓的“耽美文化”，由于其不真实的成分太多，故服务于腐女的成分远远多于服务于真正的gay。可这却是从来不进酒吧等社交场所的标准宅男任邵无可奈何的选择。 然而这种生活他实在是快要过得崩溃了。尤其是在第一次尝试和女生谈恋爱之后，他才明白了一个事实——他这辈子根本不可能接受和女生的任何亲密行为，哪怕是那个女生好得毫无挑剔之处。就像他和前女友在一起的时候，人人都羡慕他，他却只是觉得痛苦。 所以他今天只能这么做。其实他也不知道，他到了这种地方，到底是想要怎么样——是找一夜情，还是找一个固定的伴侣？ 不过，他想，自己迈出了这关键性的第一步，剩下的99步，大概会由另一个人来迈。 但他很快发现自己似乎想错了。 有很多肌肉猛男的眼光色咪咪地盯在他的身上，其中也不乏向他搭讪者。任邵对他们却没有丝毫冲动，只是觉得一阵毛骨悚然——这种体型哪里是相对瘦弱的他可以压倒的？！他这种天生的1又怎么可能接受被人压呢？！ 好吧，就算偶尔看见有几个貌似小受的吧，都没一个过来主动搭理他的——任邵忍不住要想：难道我看起来就那么没有攻的气势吗？！好歹我一个星期也会去一次健身房的吧！！ 而对任邵这种腼腆性子的男生来说，要他自己先主动，又是绝对不可能的。 就这样如坐针毡地煎熬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任邵终于决定起身回家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个男人坐在了他的旁边，递给他一张名片。 只见这个男人相貌清秀，身材纤细，中长的柔顺头发搭在肩上，反正就是怎么看都是受。 任邵顿时大喜。可当他看清楚名片上的内容，却有点哭笑不得。只见那上面赫然白纸黑字地写着：“多年从业经验，资深专业服务；价格实惠，包你满意：一次600，包夜1200；联系电话：135XXXXXXXX。” “……”任邵就算再单纯，也知道自己遇上的是一个拉生意的money boy。他之所以到这家酒吧来，是因为这家酒吧他公司副总裁凌霜一手创建的，虽然曾经也做过类似的生意，但现在的管理十分规范，已经绝对禁止这种交易了。不过，看样子，这应该是眼前这个男人的个人行为了。见那个男人还正在用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以一种期待的眼神望着自己，任邵只得红着脸轻声道：“谢谢，不用了。” “哦~？”男人似笑非笑地道，“既然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了，就这么回去了吗？那么，先生的人生，要如何改变呢？” “……你……！”任邵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对方给看破了。不过仔细想想，对方的话似乎也有点道理。他踌躇再三，终于一咬牙，下定决心，道，“好吧，你找个地方。” “好，跟我走……先说好，开房的钱你出，不算在我刚才标的价里面。”男人说罢就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任邵只好快步跟上了他。不多时，他就被那男人带到了一家宾馆。 两人开好房进去之后，男人把门一锁，径直开始脱裤子衣服。 “……”任邵既紧张，又尴尬得要命，僵在了原地，连手脚往哪里放都不知道。 男人边脱边扭头瞟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嗤笑了一声：“你的样子像是你要被我上一样……放心吧，我是有职业操守的。要是一般人，看了你这模样，不把你给反攻了才怪。” 任邵听他如此耻笑自己，一时间也有些恼怒：“哼！我就算再柔弱，力气也比你大吧？你想强上我，门儿都没有！” 男人不再理他，只继续脱自己的衣服。 任邵无奈，也只好开脱。 等两个人都脱完了，那男人才道：“等我几分钟，我做一下前戏。”说着，他掏出一瓶润滑油，开始用手指帮自己扩张。 “……那个……要我帮忙吗？”任邵总觉得，按照他看的一切耽美文学作品当中的规律，这种时候他在一旁傻乎乎地看着实在太奇怪了。 “不用，你何必笨手笨脚地添乱。”男人的语气冷若冰霜，手上的动作也并未停下。 任邵听了这话又有些不悦，只好闭了嘴。他干等了半天，对方却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更是不太高兴。“什么嘛！你不是说你有’多年从业经验‘吗？那个地方应该很松了吧？用得着那么久？你不是说几分钟吗？这都十几分钟了！” 男人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你那种工科男，说话哪儿有那么严谨？” “……你怎么知道我是工科男？” “除了工科男，还有人有那么蠢吗？”男人理所当然地回答。 “……你！！”任邵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难道是自己的行为令所有工科男蒙羞了？！ “还有，你这白痴，以为男人和女人一样，在很多次之后就可以直接不做前戏直接上？那我不痛死才怪。” “……acg里面都是这么说的……”任邵在这句话脱口而出之后，才意识到不对——这可不是一般人类可以理解的语言。 谁知，男人却冷冷地接上了他的话：“又是个被那些所谓的耽美文化污染的白痴。” “……你，知道什么是acg？” “知道啊，就是动漫游戏。那些耽美动漫和游戏里面讲的事情都能当真？真是个白痴。” “你也喜欢二次元世界？！”任邵觉得很不可思议。他很难把从事这一行的男人跟“宅男”这个概念联系在一起。 “谈不上喜欢，接触过一些……喂！我只陪睡不陪聊的，你再问我问题，我要多收钱了。” 一般人听了这话，大概不是乖乖闭嘴就是大骂对方掉钱眼里去了，但任邵不知道怎么的就问了一句：“陪聊的价格，是按小时算还是按字数算？” “……”这次终于换那个男人愣住了。他忍不住笑了笑，不禁起了捉弄人的心思，“之前没有这个业务，价格嘛……我想一想……一句话100块，你觉得怎么样？” “可是，怎么才算一句话呢？如果我们是写文章，可以一个句号或问号或惊叹号就算一句话，但我们现在是在现实中对话，也不知道标点符号打的什么，所以我觉得还是按字数来收费比较合理，你觉得呢？……对了，在收费标准确定之前，我们现在的谈话应该不计入吧？” “……哈哈哈……”男人的浅笑转化成了大笑，“……理工男果然都是白痴……” 任邵虽然再次受到了一定程度的侮辱，但这次倒是一点都不生气。因为他发现，那男人笑起来倒也挺好看的——或者说，他本来就极其好看，这么一笑，真是锦上添花。任邵的文学水平实在有限，所以也就只能翻来覆去地用“好看”这个词来形容眼前男人的长相了。 男人笑够之后，终于想起回答任邵的问题。“那我说的话一个字算100块好了。” 虽然这个收费标准近似于敲诈，但对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产生了浓厚兴趣的任邵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这个问题不予回答——八个字，800？……不对，那后面的补充说明也要算字数啊……唔……这样算起来的话……” “停停停！”任邵连忙制止他价格正毫无意义地飞速上涨的谈话，“你不能说些废话来坑我的钱啊，我问你的名字，两个字就是200，三个字就是300，可是你却非要用一个已经算不清价格的长句来回答，这摆明了是坑害消费者啊！” “……算了，不来了……”男人缴械投降了，“你到底上不上啊？我可没空和你说笑。” “怎么是说笑呢？我是认真地想问你名字啊……好歹你也是我人生的第一次吧……” “无所谓了，对top来说，和女人做与和男人做都差不多。” “可是我和女人也没做过啊！” “……”男人再一次愣住了。过了片刻，他才淡淡地说出两个字，“卓琪。” “哦，这名字不错~我叫任邵，是魔光网游的一名程序员，很高兴认识你！” “你……是游戏公司的？”卓琪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冷冷的表情：“可是我不高兴认识你！我从来没见过像你那么啰嗦的男人！你已经浪费了我很多时间，我说过，我是个有职业操守的人，我并不想敲诈你，刚才说一个字100块也是开玩笑的，但我还是决定多收你200。” “好。卓琪，两个字，200，很公平。”任邵笑了笑，“好吧好吧，那就开始吧……咦？！”他忽然发现卓琪已经纳入了三根手指的后穴隐约涌出了血迹，“你流血了？！” “哦，这个啊，没什么。”卓琪淡淡地道，“这行干久了，留下点毛病，稍微一弄就……没事，你不用管它。你戴着套子，不会被我弄脏的。” “这不是我被不被弄脏的问题吧？！”任邵忽然觉得有点生气，“你怎么可以那么不在乎你自己的身体？！你有去医院检查过吗？” “不用去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只要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我也是24岁的人了，再做两三年，我就收手，那时候，自然也就好了。”对于任邵的反应，卓琪的心里似乎有点微微的感动——感动？！不对！自己怎么可以再一次上这些假惺惺的臭男人的当？！ “……不行，在你身体养好之前，我不和你做了！”任邵斩钉截铁地道。 “……好吧，那请你留下200，然后走人。”卓琪愈发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动摇了自己的心绪，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麻烦很多，干脆也决定不再和他纠缠下去。 “……我……”任邵不太愿意走，也苦于找不出理由，冥思苦想了一番，忽然眼睛一亮，“我1200包夜！但是你这个晚上只用和我聊天就好了……反正对你来说都是花同样的时间，做聊天这种更轻松的事不是更好吗，对吧？或者，如果你觉得聊天反而会更累的话，那你只要在床上和我一起静静地睡觉就好了……怎么样？这交易你很划算吧？” “……”卓琪思考了半天，也没找出什么可以反驳这位逻辑十分严密的工科高材生的理由，只得道，“那好吧。我陪你聊天。” 第 2 章 卓琪从来没和一个男人躺在床上聊天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面对陌生人本就很有些羞涩的任邵就更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他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出来一个其实不太高明的话题：“你怎么想到干这行？” “我有两个双胞胎弟弟，我读初中的时候，他们还在读小学一年级，我妈有一次出轨，我爸一气之下把我妈给打死了，自己也被判了死刑。我没有办法，只好辍学出来干这个，好养活两个弟弟并且供他们继续读书。”卓琪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这些事根本没什么大不了。 “……”任邵却已经完全僵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居然背负了那么多沉重的东西。他沉默了半晌，最后决定不发表任何评论，而是转到一个相对轻松的话题去，“你那两个弟弟，是不是也和你长得一样好看？” 卓琪听了这个问题，脸上果然浮起了几分温柔的神情和一丝微微的笑意。“是啊，他俩是同卵双胞胎，长得挺像的，性格虽然完全不一样，一个活泼，一个文静，但都很讨人喜欢。” “他俩叫什么名字呢？” “……你问我那么多隐私是想要干什么？”卓琪的眼神骤然间变得锐利起来，“告诉你，少打我弟弟的主意！他们可不是干这行的！他们都是正正经经的高中生！” “不不不，你误会了！”任邵涨红了脸，连忙解释，“我好奇才随口问问，你知道我不擅长找话题的……” “……呵，也是，谅你也没这个胆子。”卓琪想想也有道理，这才又放松了下来。 “我只是在想，他们是不是也和你一样，长得就跟acg的男主角似的……” 卓琪笑着问：“你说的是bl向的acg当中的小受吗？” “……嘿嘿！你真有慧根！”任邵忽然感觉他和这个叫卓琪的男人很谈得来。他曾经也形容过他的前女友长得就跟acg的女主角一样标准，而他那位野蛮女友恶狠狠地回了一句：“不要老是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来夸我！！”然后，还给了他一记拳头。 “切，你们这些宅男，喜欢男的还不敢真枪实弹，就知道看那些只会误导人的腐女编造的东西……你有认识真正的gay吗？” “认识啊，我们魔光公开的gay挺多的，比如总裁王轩和副总裁凌霜就是真正的gay啊。” “王轩和凌霜那两个奇葩可以忽略不计了，什么同志圈的模范情侣啊，都是放屁，我看，他俩的思想已经完全被腐男腐女给污染了。那个凌霜还去给耽美游戏写过剧情，那东西不是专门设计给腐女玩的吗？” “呵呵~那你说真正的gay和耽美文学里面的形象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比如，没润滑油的时候，可以用沐浴液、洗发露等等代替？才怪！那些东西和安全套是要起化学反应的。” “……什么？！”任邵吃了一惊，“起啥化学反应？化学方程式是什么？” “我哪里知道？”卓琪白了他一眼，“你研究清楚什么化学成分啊方程式了有意义吗？就是个书呆子。我只知道有些东西就不能在一起，这是实践证明的。” 任邵点了点头。“你这实用主义也很有道理。我也不是学化学专业的，也用不着一定要研究清楚这个问题。” “……好困啊。”卓琪打了个哈欠，“睡觉吧。” “……唔……”任邵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其实还兴奋得要死，全无丝毫睡意，但他从来不喜欢勉强别人，“好吧，晚安。” 卓琪没有再答话，翻了个身，就蒙头大睡起来。 任邵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某某求偶秘笈上的一句话：小攻和小受在一起睡觉的时候，一定要帮小受盖好被子。于是，他伸出手去…… “干嘛啊？！”任邵刚一碰到卓琪背上的被子，就被一声怒斥给打断，“都说了不要相信那些腐男腐女yy出来的东西！你是不是这么想的？——长期缺乏他人关心的小受，一旦被一个小攻温柔地呵护，就会因为一个简单的盖被子的动作从此死心塌地爱上那个小攻……你无不无聊啊？相信那些东西。” “……呃……我没有想那么多啊，只是……” 卓琪再一次打断了他：“只是看到我被子滑落了，怕我着凉，什么也没有多想，就自然而然发挥了你善良的老好人本性……哼，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感动？太老土了！我告诉你，我不会接受任何人乱七八糟的追求方式，你要占有我，只能用一个东西来说话，那就是，钱。” “……哦……”任邵只得悻悻地也翻了个身。 两人就这样背对背地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反正对任邵来说是不眠之夜，卓琪到底睡得好不好他可就不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一微微亮起，大概六点左右，卓琪就早早地起来了。 任邵虽然用不着起那么早，但反正也没有睡着，就干脆也穿衣起身了。 他对卓琪温柔的一笑。“早上好……昨天睡得还好吗？” 卓琪在新的一天回答任邵的第一句话却是：“早上好，钱拿来。” “……好。”任邵虽然觉得把这句话加在清晨问候的后面实在有些煞风景，但也只好乖乖地掏出一叠厚厚的100元大钞，数了一遍，交给了卓琪。 卓琪也数了一遍，然后退了两张100的给任邵。“你数多了，这里有1400了。” “嗯？不是你说的要多收两百？” “你傻啊？亏你还是工科男呢……我昨天多收你200是因为你浪费了我和你做一次的时间，但既然你包夜了，时间就不能那么算了，对吧？” “……好像也有些道理……”任邵沉思了半晌，似乎觉得又有什么地方没对。 “……哈哈哈……”卓琪忽然笑了起来，“我们这两个人讲价怎么讲得那么奇怪？” 任邵这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怎么成了自己非要多给卓琪200，卓琪倒不想收？“呵呵，是啊，我俩真奇怪。” “……”卓琪忽然收起了笑容。他总觉得自己今天的作风和往日的唯钱是从十分的不同。“好了，我走了，再见。” “等等！”任邵连忙叫住转身就要走的卓琪，“我……以后还可以找你吗？” “可以啊，昨天不是给你名片了吗？上面有电话。” “哦，对……那，要我开车送你去你要去的地方吗？现在离我们上班的时间实在太早了。” “不用了，你觉得早就再睡一会儿再退房吧……我再说一遍，不要再用那些莫名其妙的方式讨好我，就是这样下次我也不会给你打折。”卓琪扔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 卓琪离开宾馆之后，由于这个时间还没有早上的第一班公交车，就在宾馆楼下叫了一辆出租车，吩咐司机向自己家的方式驶去。 到家之后，卓琪按了按门铃。 “来了~~”里面立刻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门打开后，又出现了一张十分清秀的脸，“大哥回来了啊！今天也彻夜工作吗？辛苦了，早饭我已经做好了。”那个人正是卓琪文静腼腆的小弟弟卓绣。 “嗯，你也辛苦了。”卓琪在卓绣额上轻轻一吻，“快去上学吧，别迟到了。” “还早呢，我先陪大哥吃完早饭吧。”卓绣羞涩的一笑。 “也好。”卓琪便来到饭桌旁坐下，开始享受一大桌丰盛的早餐。他很欣慰自己这个贤惠的小弟弟，不仅学习成绩优秀，还每天都会给家里做早餐和晚餐，至少比另一个让人头痛的家伙要强多了。“卓锦昨天晚上又没回来？” “是啊，二哥他说这学期要开始住校了。” “住他个头的校！”卓琪闻言，顿时气不到一出来，“他学校离这里明明比你们学校还近！他是存心要多花我的钱，还是存心不让我管他？！你跟他说，要我多白白出那么多住宿费，门儿都没有！！” “大哥，你先别生气……”卓绣连忙柔声安抚道，“我去跟二哥说就是了……他一定会体谅家里的经济状况……” “他体谅家里的经济状况？！你是在讲笑话吗？！”卓琪听了这话更是一肚子气，“他满身都是名牌衣服鞋子包包，还今天一个ipad明天一个iphone的……真是气死我了！！！” “……呜……”卓绣被他的大发雷霆吓了一大跳，不敢再多说话。 “……对不起。”卓琪见了小弟的可怜摸样，这才不禁有些后悔，“我不该迁怒于你的……小绣，你很好，从来没让大哥操心过……算了，住校的时我自己跟卓锦说，免得他把气发泄到你身上……你只用跟你二哥说，叫他今天晚上一定要回来，我今天什么事都不做，就在家里等着他。他要是敢不回来……哼！就等着我到他们学校去当众揍他一顿吧！！” “是，我知道了。”卓绣乖乖地答道。 卓琪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好了，不早了，你快去上学吧。这些碗筷我来收拾就好。” “嗯！大哥再见！”卓绣背起书包，跟大哥挥了挥手，就去开门。 “小绣再见！”卓琪也微笑着挥了挥手，目送着弟弟的背影在自己的视线中渐渐消失。 第 3 章 到了傍晚6点过的时候，正在家里等二弟卓锦回来卓琪，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喂，你哪位？” “……我……”对方的声音十分紧张，“我……是任邵……今天，我也包夜……可以吗？” “今天啊？抱歉，今天不太方便。”卓琪淡淡地道，“明天晚上吧。” “那好，还是在上次那个宾馆吗？” “对。”卓琪言简意赅地回答。 “好！我开好上次那个房间等你！明天晚上7点，合川宾馆228房间，不见不散！” “嗯。”卓琪的回答仍旧十分简短冷淡。 “那就这样了！拜拜！”任邵的声音却显得颇有些兴奋。 “拜拜。”卓琪挂断了电话，对刚才已经进了门的二弟招了招手，“过来吧。我们谈谈。” 卓锦虽然看见大哥一副面若寒霜的模样，但也并不害怕，跑过来一把搂住大哥的脖子，娇滴滴地道：“大哥，人家想死你了~~” “少给我来这一套！”卓琪“啪”的一声打开他的手，“坐下再说。”说着，他自己先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卓锦依言坐在了卓琪的旁边，然后黏糊糊地靠了回来。“大哥想跟人家说什么事呀？” “……大热的天，离我远点！”卓琪往旁边挪了挪，“我都说了，这一套对我没效！听说，你卓大少爷什么花样都玩够了，现在想玩住校了？” “是呀~~”卓锦笑嘻嘻地回答，“大哥，我这么做可是有科学根据的啊~~你想，我每天去上学，路上就是最快也要花半个多小时，回来又是半个小时……这一两个小时，要是用来学习，可多好啊！我们都高三了，现在是最关键的冲刺阶段，就可以节约一切时间……” “闭嘴！”卓琪冷冷地打断了弟弟，“你是节约一切时间去鬼混吧？！住校没人管你了，你就可以去网吧啊酒吧啊，跟你那群狐朋狗友花天酒地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休想！！” “哎呀~~人家都没有满18岁啦，怎么进得去网吧啊酒吧啊什么的呢？” “你还敢说？！”卓琪的声音更加严厉，“你不是经常借别人的身份证进这些地方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不干脆去办个假证算了？！” “因为现在网吧都是机器验证的啊，假的不容易蒙混过关……” “……你！！！”卓琪听弟弟居然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气得“啪”的一巴掌，狠狠地朝他脸上打去。 “……啊！！”卓锦的脸颊顿时高高肿了起来，眼中也顿时含满了泪珠。他重重地一跺脚，“什么嘛！！大哥你每次都打我！！你怎么从来都不打卓绣？！就因为他成绩比我好，你就和我们初中的老师同学们一样，只喜欢他不喜欢我，是不是？！” “我喜欢他不是因为他成绩比你好！！是因为他比你听话懂事一百倍！！” “那你是承认你喜欢他不喜欢我了？！”卓锦瞪着大哥的眼神中，颇有几分受伤。 “……”见卓锦如此委屈的摸样，卓琪的心一下子软了。其实，他又怎么可能不疼爱自己的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二弟呢？他怪卓锦不知道节约，满身的名牌，可这些名牌毕竟都是他花钱给卓锦买的。尤其是卓锦每次趁他心情好对他撒娇的时候，他简直一点辙都没有。他知道这两个弟弟从小就没有父母的疼爱，他也知道他们甚至还要因为父亲是杀人犯、母亲又很放荡以及自己特殊职业的缘故忍受同学们异样的目光，所以他只想尽量在物质条件或者其他方面弥补他们一些。他当然也不忍心动手打弟弟，可是，天天不知道学习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卓锦实在太让他失望了。其实，说到底，就连和陌生人一说话就脸红的卓绣也算不上完全正常。一个家庭不健全的孩子，容易陷入两个方向的极端——不是太内向，就是太开朗。有些自闭的卓绣属于前者，过分张扬的卓锦就属于后者。有时候卓琪真的觉得自己的教育方式很失败。可是他尽力了。他真的已经很尽力了。 “……对不起……”卓锦见大哥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如此复杂，也只得低声道了一句歉。 “好了好了，总之，住校的事情就此打住……你脸上的伤，我来帮你处理一下。”说着，卓琪就站起身来。 “哥~~”卓锦却不依不饶地叫住了他，“这件事你就依我一次嘛~~我保证我绝对会好好学习，绝对不去网吧啊酒吧啊之类的地方鬼混！这样吧，要是这学期的期末考试我不能在班里进步十名，哥下学期就不让我住校了，而且还要狠狠打我一顿屁股……怎么样？” “……进步十名？你确定？”卓琪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弟弟。这不是一个容易达成的目标。这小子虽然不争气，但也算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这种主动讨打的时候可不多。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要坚持到这个地步？“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放心吧哥，以我的聪明才智，只要肯稍微努力那么一点点，成绩还不就蹭蹭蹭地往上窜了！”卓锦一脸的自信。 “……那好吧。我就姑且信你一次。”卓琪倒也不得不承认，卓锦的确是个很聪明的人，学习成绩那么糟糕完全都是因为他丝毫不努力的缘故。要是这件事真能刺激他努力学习，倒也是美事一桩。 “嘻嘻！！我就知道大哥对我最好了！！大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卓锦带着幸福的笑容，狠狠在卓琪的脸上吻了一口。 “行了行了，少给我戴高帽子。”卓琪无奈地笑笑，“对了，你们一学期是多少住宿费？” “唔……”卓锦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报出了一个数字，“1200。” 卓琪虽然总觉得这种问题还要想那么久有点奇怪，但以为他只是在回忆，也没太在意，随手将那刚刚从任邵那里赚到的1200掏了出来，递给卓锦。“拿去吧，刚好。” “谢谢大哥！”卓锦笑靥如花地接了过去。 “住校归住校，记得每个周末要回家一趟，知道了吗？”卓琪有点不放心地嘱咐道。 “知道知道，我当然知道！”卓锦再次向大哥粘了过去，见他这次没有闪躲，就干脆搂着他的脖子不放了，“就算大哥不说我也知道啊，要是一个星期都见不到，我不想死大哥才怪……大哥，我们今天晚上一起睡好不好？” 卓琪笑骂道：“多大的人了？还一起睡呢，你肉不肉麻啊？”他嘴里面虽然这么说，但想起弟弟每次硬要和他一起睡的时候从背后紧紧搂住自己的感觉，又觉得心里面暖暖的。 卓锦知道大哥这么说多半就是同意了，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对了，大哥，你最近有没有去买药啊？” 卓琪的很多事情都并没有瞒着弟弟，所以也知道他口中的药是指什么。“你还好意思说？我正准备拿去买药的1200全都给你了，哪儿来的钱？” “……哎呀……”卓锦心里顿时有些抱歉，“……要不，我先还给你吧？反正……” “好了好了，”卓琪柔声打断了弟弟，“和你说笑的，你还当真啊？我再接次客不就赚回来了。” 向来都是安安静静听着两个哥哥说话的卓绣这会儿终于忍不住插嘴道：“可是大哥你的身体……还是休息一段时间吧。” 卓琪笑道：“没关系，我最近刚好遇到个傻瓜，只让我陪聊陪睡，却不干那个。” “……真的？！”卓锦惊讶地叫出声来，“世界上居然有那么傻的男人？！” “是啊，以前就觉得工科男傻，但却不知道可以傻到这个地步。” “……”卓锦忽然拉下脸来，一声怒吼，“大哥！！我现在就是理科生！！！” 卓琪笑着逗他道：“所以我比较喜欢读文科的小绣啊。”说着，他一把搂过卓绣。 卓绣在大哥怀里笑道：“可是我觉得我的性子比二哥更像理科生呢。” “哼哼！我不理你们了！我做作业去了！”卓锦说完就站起身来，快步离开了客厅。 卓琪和卓绣都知道他这次并不是真的生气，也没有去管他，自顾自地说笑了一阵，便各自洗漱，然后各回各的房间睡觉去了——当然，卓锦这时已经赖在卓琪的床上不走了。 半夜时分，卓绣正睡得香甜，却忽然听到有敲门的声音。 “……谁啊？”卓绣朦朦胧胧地睁开双眼，迷迷糊糊地问。 “是我，二哥。”门外的卓锦轻声答道。 “……二哥？那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卓绣只得从床上爬起来，给二哥打开门。 “呵呵，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借你几件衣服穿穿。” 卓绣一脸的茫然，“二哥怎么最近老借我衣服穿呢？我的衣服都不是名牌啊……” 卓锦有点不耐烦地道：“叫你借，你借给我就是了，废什么话？我也不要你的新衣服，你翻几件初中时候你自己做的衣服给我就好。反正咱俩的个子从那时候起也没怎么长。” “……哦……”卓绣向来很听两个哥哥的话，二哥既然这么开口了，他也只得乖乖地去翻箱倒柜地找出几件旧衣服，递给卓锦。他那时喜欢自己做衣服，现在学习忙了，也就少了。 “谢啦。”卓锦笑容满面地接了过去，“记得不要跟大哥说，知道了吗？” “知道了。”卓绣温顺地点了点头。 “嗯嗯，乖。”虽然只早出生了不要一个小时，卓锦在弟弟面前还是总摆出一副兄长的摸样，“别觉得我在欺负你啊，放心，我不会白拿你的东西，以后都会还给你的……大不了下次请你吃饭好了，好了，我再不回去睡觉就要被大哥发现了……晚安。” 卓绣甜甜地笑着答道：“没关系，那些旧衣服不还也无所谓。二哥晚安。” 就这样，虽然有这么一段小小的插曲，但卓家三兄弟还是继续度过了一个安宁的夜晚。 第 4 章 卓锦拿着那1200，却没有去交给学校，而是逃课去学校附近找了个房子租。 在简单地安顿好自己之后，他就兴高采烈地跟交往不久的男友陆尔平打了个电话。“喂~亲爱的~告诉你个天大的好消息~我已经说服大哥同意我住校，而且我已经给咱们租好一个爱的巢穴啦……不过就是租金太贵了，一个月就把大哥给我的钱都快用完了……但是没关系，我以后一定还可以找理由向大哥要钱的啦。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可以开始幸福美满的同居生活啦！！你一下班就过来吧，我把地址用短信发给你好了。” 面对卓锦的长篇大论，陆尔平只平静地说了一个字：“好。” “哦，还有啊，昨天大哥没买药，所以我也没法偷来用了……人家屁股都痛死了，要不今天晚上你在下面吧？” 陆尔平又用了一个字简短的回答：“好。” 不过这次，他很快就后悔了。 因为他之前都不知道，在下面的第一次居然会那么那么那么痛。 但不管怎么说，第二天一早，陆尔平还是只能拖着疼痛的身体去魔光网游上班。 “早啊。”他的同事兼曾经一起合租房子的室友任邵已经比他先到了，“昨天住新房子还习惯吗？”由于任邵不久前自己买了房子，自那以后就没有再和陆尔平合租。 “完全不习惯！”陆尔平这句话说得几乎是咬牙切齿。 “怎么？又检测到空气中有什么化学物质含量超标了吗？还是位置和朝向汲取的阳光不充足？”任邵按照陆尔平租房子之前一贯必须严格监控的一些指标推测道，“对了，之前你一定会自己喋喋不休地抱怨出来，今天的话怎么那么少？” “还不是因为习惯了某个人禁止我在他面前说一堆他听不懂的话，只准我尽量简明扼要地回答他，否则就会对我的身体做出不可饶恕的事情……房子真是别提了！那房子根本不是我去租的！！所以简直就是一团糟！！”陆尔平恨恨地道，“木地板的甲醛含量起码有3mlL，离1.5mlL的标准整整超过了一倍！！而且耐磨转数只有100多转，离≥6000转的标准实在太远了！空气中的VOC、苯、甲苯、二甲苯、重金属含量也全部超标！！更要命的是，面对这一切，我还只能一句话都不能抱怨地住下来！！” “呃，你的新室友还真能制住你啊，简直就是你的克星……”任邵颇有几分惊讶，“你这个超级挑剔的男人居然会愿意住别人帮你租好的房子？！难道是忽然转性了吗？” “……算了算了，不说了，这大概就叫福祸相依吧。”陆尔平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却又“哎哟”一声反射性地弹了起来。 “……怎么了？椅子上有什么对人体有害的微小颗粒物？”任邵盯着那椅子看了半天，“我什么都没看出来啊……” “……咳，你应该知道有些物质是肉眼看不出来的，而智商超群的我总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陆尔平重新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然后转移了话题，“你今天心情好像很好？” “……哇！”任邵夸张地叫了一声，“你果然是转性了，身为一个超级自我主义者，居然会关心我心情好不好……嗯，我心情确实挺好的，昨天也是个美好的夜晚，而且今天晚上……嘿嘿！不过，他说如果要包月就要1200*30=36000，给我个优惠价也是三万，我一个月的工资才两万，给家里5000，生活费和房租2、3000，就只剩一万多了……哎呀！你说我该怎么办呢？难道我要去再找一份兼职？这在劳动法里面是不是违法的啊？” “我认为你才是超级自我主义，因为我现在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陆尔平简明扼要地指出了问题的重点。 “……呵呵，也是哦，我跟没有跟你说过这件事……就是……就是我最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任邵的脸微微有点红。 “什么？那个男人每个月要你三万？！”陆尔平一声惊呼，“我还以为我那个每个月要花我2、3000吃饭逛街买衣服鞋子的人已经是对我科研经费的巨大浪费了……当然，我也不算很吃亏，他身高168cm，体重45kg，五官也是黄金比例，难道是你那个更符合标准吗？” “……我想，感情的事情应该不能用有多符合黄金比例来衡量吧。……等等！”任邵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你有了？！” “你看到他们惊讶的目光了吗？”陆尔平环顾了一圈周围的同事，“我认为你不该用这种音量喊出这种令人误会的话。不管怎么说，男人怀孕这种事，目前的科学还无法实现。” “……咳，”任邵尴尬地冲同事们笑了笑，“我是说，你有女朋友了？” “是男朋友。”陆尔平平静地纠正。 任邵这次倒没怎么惊讶。因为他觉得陆尔平喜欢的就是一棵树一个石头他也不会觉得奇怪。“哦~~我明白了，原来你刚才……” 忽然有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陆大程序员，我有件事跟你说。” 两人抬头一看，只见公司的副总裁凌霜，已经来到了他们的位置上。 陆尔平问：“什么？” “两个玩家组队十分钟增加2点好感度，这个功能程序上可以实现吗？” “唔……”陆尔平想了想，“服务器要如此频繁地做出这样的判断，太浪费了。” “我是问你，可以实现，还是不可以实现？” “这要占据很多资源，影响客户端运行速度……假如说，这个玩家一边聊qq，一边……” “你能用简单的语言回答我吗！”凌霜气势汹汹地打断了陆尔平的话，“可以还是不可以？这个功能是我们必须要的，什么浪费不浪费的啊？！游戏的功能都是策划说了算！！程序只要实现策划的idea就好了！！” “不不不。”陆尔平连连摇头，“除非你能从程序的角度说服我，这种资源的占用是有价值的。拿出强权压人，这是封建君主立宪时期的行为，你知道封建君主制度为什么被社会主义制度所取代了吗？因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生产关系必须符合生产力发展水平……” “……Stop！！算了，我就知道跟你每次都无法沟通……”凌霜决定用他的必杀技来解决问题——上老公。“阿轩！！过来一下！！” 王轩很快就面带温柔的笑容出现在他们几个面前。“小霜，怎么了？” “你来说服这个男人，让他知道组队十分钟增加2点好感度是有必要的……注意，是’从程序的角度‘。”凌霜故意阴阳怪气地强调了那几个字。 “是是是……”王轩只得苦笑着接受了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开始和陆尔平一番舌战。还好他本科是学计算机专业的，虽然后来一工作就是当的策划，几乎没写过代码，但好在对程序的基本概念还是有一些掌握，和程序员也基本可以有效地沟通。 身为一个理工科白痴的凌霜却完全没有兴趣去听他们如火如荼进行当中的辩论，因为这对他来说和天书没什么区别。他干脆去找一旁的任邵搭话。“小任，刚才好像听你们说什么男朋友的？？你有男朋友了？！” 任邵无奈地笑了笑。“不是，是他有男朋友了。” “……什么？！”凌霜犹如听到了火星即将撞地球一般的一脸震惊，“……我的耳朵刚才好像出现了幻听……是不是因为我年龄太大了？” 确实，在众人看来，陆尔平是个基本无法与除了程序部之外的同事正常沟通的男人。一个人在某一方面很差劲的时候，往往也意味着他在其他方面很有才华。所以陆尔平在学习方面是个天才，编程上的才华更是几乎无人可及。他曾经连跳数级，15岁就上了大学，17岁大学毕业，今年18岁就到了魔光网游。也就是说，他的年龄本来还应该在读高三或大一。 任邵笑道：“也许他找的也是个程序员。” “唔……你是说，他们之间的对话，整天就像他和阿轩现在这样的吗？……哈哈哈！！”凌霜忽然捧腹大笑起来，“我想想都觉得搞笑死了……这样叫什么谈恋爱啊？” 这时，两人的唇枪舌剑也终于有了结果。只听王轩充满喜悦地宣布道：“我说服他了！” “嘻嘻，我就知道我的阿轩最厉害了！”凌霜搂住他吻了一口。反正魔光人人都知道他俩的关系，他俩也从不掩饰什么。或者说，高调的凌霜就喜欢到处秀恩爱。 “凌总，”陆尔平看着凌霜，忽然说了一句惊世骇俗的话，“你肛门痛的时候擦什么药？” “……啊？！！”虽然凌霜已经习惯了陆尔平莫名其妙的说话方式，但这句话仍然超出了他承受能力的极限。 陆尔平却仍旧是一脸平静。“我是说，你和王总做了之后，如果肛门痛，要擦什么药？” “……”凌霜石化了。 “……”王轩也彻底石化了。 办公室里的所有目光顿时都齐刷刷地聚集在了这个方向，就算凌霜平时脸皮再厚，这会儿也不由得涌起一种要杀人的冲动。 “……那……那个……”只有任邵才明白自己这个总是令人哭笑不得的朋友是什么意思，“凌总，王总，你们别生气……他大概只是想向你们请教，他现在应该擦什么药来缓解疼痛。” “……你是说……”凌霜把陆尔平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他不仅有男朋友了，而且还是下面的那个？！Oh ，my god！！我居然看走眼了？！压倒这么一个木头有什么乐趣啊？！他男朋友到底是个什么奇葩啊？！” “……呃……”王轩虽然也十分惊讶陆尔平居然有男朋友了，但表现相对冷静，“……算了，比起这个……尔平啊，小霜已经好多年没擦过药了，这个问题我们可能帮不上忙……” “哎，人类的智慧果然是不可靠的，尤其是智商测验结果在120以下的人。”陆尔平似乎对王轩和凌霜丧失了兴趣，把目光转回了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我还是百度一下吧。” “……我想，你输入’肛门痛擦什么药‘这个关键词是百度不到你想要的内容的……人家会以为你是在查痔疮的治疗方法……”王轩忍不住好心提醒了他一句。 “那我google一下好了。确实，身为一个国内的搜索引擎，百度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相比起来，google采用的核心技术，更……” “……停！！！”凌霜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这是百度还是google的问题吗？！你真是头猪！！还有！！你刚才那个问题我本来还正在回忆哪种药比较好的，现在决定不告诉你了！！！你要是再敢诋毁老子的智商在120以下，老子就fire掉你！！最后！！祝你的菊花早点被人插得爆炸掉！！”说罢，一向火爆脾气的凌霜就怒气冲冲地掉头而去。王轩也连忙跟着他去了，试图安抚他，却反而被他因为迁怒而打了一拳……唔，这种情景在魔光大家是司空见惯了。 “副总不该有随便开人的权限……以个人喜恶决定要不要开除员工也不是管理的正确之道……如果我也这样想的话，我就不会来魔光了。另外，人的肛门怎么可能爆炸呢……哎，为什么我的上司和我的男友一样愚蠢？我男友以前的智商明明起码有160，为什么现在会忽然降到120以下呢？难道智商可以改变？”陆尔平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继续在电脑前面奋战。 “……那个，尔平……”任邵实在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你男朋友也是做技术的？” “不，他是个艺术家。”陆尔平盯着电脑屏幕，头也不回地道。 “……艺术家？！呃……你真有一套啊。”任邵完全想不通为什么一个艺术家会喜欢他。 第 5 章 陆尔平倒腾了半天，最后终于放弃了。“我决定给google的总裁发一封邮件，指出他们技术的缺陷性……哦，对了，不要再在我面前问关于我那个男朋友的事，一提我就是气！他如同发生了基因突变一样，行为模式和初中的时候完全不同……当然，我也知道，基因突变只是一种遗传现象，在人出生之后是不会再发生的……所以，我完全无法用科学来解释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任邵听了这番话，不由得更加好奇：“对不起，我只再多问一个问题吧……所以说，你在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他了？！” “是啊，他是我初中同学。当然，天才的发展路径和普通人是不同的，所以我现在已经本科毕业了，他还在读高中。说起来，初中的时候，他真是可爱啊……”陆尔平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甜蜜的微笑，“他那个时候很温柔，很聪明，完全不像现在，动不动就打人骂人……要不是他还穿着初中时候那件衣服，我简直就要怀疑他是不是他那个恶魔般的双胞胎哥哥了……你知道他那个哥哥有多讨厌吗？他居然曾经趁我不备，把我的饮料换成了他的小便！！” “……等等！”任邵打断了陆尔平的话，“你是说，他有个双胞胎哥哥，而你仅凭一件衣服，就判断出那个人是他，而不是他哥哥？！衣服这种东西，就算他哥哥也去买一件同样的，也一点不奇怪吧？！双胞胎不是都喜欢穿同样的衣服吗？”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陆尔平连连摇头，“你以为我会犯那么愚蠢那么低级的逻辑错误吗？事实上，我的推理是很严密的！他初中的那些衣服，几乎都是他自己设计的款式，然后再去买布料自己亲手做的，也就是说，每一件衣服在世界上都是独一无二的。几年不见，人是会变的，但那些衣服，是不会变的。而他那个哥哥，穿的都是些商店里面一抓一大把的没有品位的东西，所以，他俩的品位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哦，原来是这样……”任邵总算是有些明白了，“你男友居然还会自己设计衣服？难怪你说他都是个艺术家呢。” “当然。”陆尔平的嘴角又扬起一丝自豪的笑，“他还会画人物画，他曾经画了一个我，比我还像我。” “……不，我认为那种事情是不可能的。”任邵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不，它绝对有可能！根据对我父亲和母亲的长相的分析和遗传规律的研究，他画出的那样的我，才是我本来应该的样子；而我现在的样子，属于变异。当然，我不介意这种让我长相更加英俊帅气、更加符合人类审美标准的变异。” “……你的自恋程度可真是天下无双啊。好了，都这个时间了，咱俩还是不要闲聊了，开始工作吧。” “这个话题的挑起人是你，所以请你不要说得一副你比我更加努力工作的样子。你犯了扭曲事实真相的错误。” “……是是是，我错了。”任邵说完这句话，就牢牢闭上了嘴，开始了一天忙碌的工作。 临近下班的时候，他今天的工作总算是差不多完成了。虽然IT行业加班是常事，但魔光向来并没有提倡员工加班的文化。任邵正兴高采烈、满怀期待地准备走人，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喂，是小琪？” “嗯，是我。”卓琪的语气淡淡的，“我是想跟你说一声，今天我们的约会取消了。” 任邵不由得有几分失落，但他毕竟是个很体贴的人，绝不会强人所难。“好，我知道了……你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有个男人出了你双倍的价钱。” “……啊？！”任邵听了这话，顿时有些不太高兴了，“可是你是和我先约好的啊！而且那个标准不也是你定的吗？！” “首先，我定的是最低标准；其次，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个信守承诺的君子；最后，我不是个工科男，请你不要用我的行为规范来要求我。” “不不不！这根本不是文科理科工科的问题吧？！”听他那么理直气壮，任邵更加不悦。 卓琪冷笑了一声。“你是想说，这是做人的道德底线问题？你觉得干我们这行的还有什么道德可言吗？法律高于道德，而我们的行为，根本就是违法的，还谈什么道德？” “……”任邵一时间被他驳得有些哑口无言。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后终于道，“我比他出的再高100，可以吗？” “如果我这样转告他，他一定起码会加成三倍，或者甚至直接在1200的后面加一个0。人家是个暴发户，有的是钱。他既然今天晚上想上我，那就上定了。死心吧。你比不过他的。” “……他，结婚了吗？” “结了，孩子都跟我们差不多大了。” “你是说，你宁愿跟一个年龄可以当你爸的人上床，也不愿意选择我？！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差劲吗？！”任邵平时的脾气极好，几乎从不生气，但他此时此刻，也顾不得还在办公室里，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 卓琪的语气却仍旧是淡淡的：“我说过，我是个心里面只有钱的人。你只要能出比他更多的钱，我就选择你。就那么简单。” “……好，那你说，我今天到底要出多少钱，才能和你在一起？”任邵还非和他杠上了。 “……你这又是何必？”卓琪一瞬间有些动摇，但随即还是冷冷报出一个数字，“20万。” 任邵数了数兜里的钱，再回想了一下卡里的余额和银行的积蓄，喃喃自语道：“今天是9号，明天就发工资了……现在的总额是18万多，如果再加上两万就够了……唔……我能先欠你两千吗？” “……”卓琪终于也爆发了，“你tmd是不是真个白痴啊？！！你上次不是说你的智商和爱因斯坦差不多高吗？！！” “可智商是智商，情商是情商啊……我承认，我的EQ是低了点……” “算了！！我懒得跟你说了！！概不赊账！！！”卓琪说完，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好吧，只有明天再去找他了……哎……”任邵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说……”他背后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你要花20万找一个mb上床？！” 任邵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个声音的主人是最爱多管闲事的凌霜。“是啊……” “哼！！我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什么——某人又要多管闲事了……对不对？好吧，就算是我管闲事好了！！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是不是真的疯了啊？！” “呵呵，凌总，你听我说……”任邵笑了笑，“我不是像尔平那样完全不通世事，也不至于情商真的低到那个地步……首先，我并不是真的非要今天和他上床不可，我只是不想让他今天和别的男人上床……因为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好，不适合接客。其次，我是真心喜欢他，真诚地想和他在一起。我的这些积蓄反正也是将来结婚用的，反正也是打算交给另一半来管的，提前给了他，又有什么要紧？最后，我相信我持之以恒，一定能打动他。” “……原来是你这么想的啊……”凌霜苦笑着叹了口气，“小任，恕我直言……你的’首先‘和’其次‘姑且先不说有没有问题，可是那个’最后‘嘛……就实在有待商榷了。” 任邵的表情严肃起来。“凌总，我还以为，至少你一定会理解。你以前不是也……”他话说到一半，又开始迟疑要不要再说下去。 “是啊。”凌霜却毫不介意地淡淡笑着接了他的话，“我以前也当过mb。就因为这样，我才更了解从事这个职业的人。你知道阿轩是多久才打动我的吗？不错，我们在现实中从认识到确定关系经历的时间也并不算太久，但那是建立在我们在网上已经聊了一年多的前提下……如果按照你们这样的相处模式，你明天给他20万，后天又打算给他多少？如果也要一年，你准备花在他身上多少钱？魔光的高管工资水平虽然不低，但你也只是工薪阶层吧。” “我想，他不会一直找我要钱的。他赚钱，都是为了供他两个双胞胎弟弟读书……他真的很好，也很可怜……我想要帮助他，也想要好好爱他……” “停！”凌霜严肃地打断了他，“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觉得他很好，还是觉得他很可怜？到底是想帮助他，还是想好好爱他？爱情和慈善，这是两回事。” “我……”任邵认真思索了一番，然后斩钉截铁地道，“我确定，我爱他！” “……那好吧，既然看样子你已经想清楚了……我就再管一次闲事，帮你一把好了。” “呃，凌总你打算做什么？”任邵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喂！你别一副我一定会把事情搞砸的样子好不好！！我只是想找他谈一谈，至于他听不听得进去，那我可不敢保证。” “这样啊……凌总，那真是太谢谢你了！”不管怎么说，任邵还是很感激凌霜的热心。 第 6 章 卓琪本来以为，以任邵的个性，第二天一定还会拿着20万来找自己。但他整整一天都没有等到任邵的联系。他在松了一口气之余，心头不免又有几分失落，像往常一样到了“白色菊花”，却没有拉客的心情，只坐在那里一个人喝闷酒。 “Hi~”他背后忽然有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卓琪回过头去，见那人正是凌霜。“哟，是你啊……什么风把凌老板你给吹来了？” “呵呵~你猜？”凌霜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又到这里来拉客？我劝你还是节制些，我们这里已经只做正经生意了，你小心把公安给我们招来啊。” 卓琪淡淡一笑。“凌老板不是自从去了魔光，就早就不管这里的生意了吗？你今天应该是为了你手下亲爱的员工而来吧？可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爱多管闲事的人。” 凌霜也淡淡一笑。“我已经好久都不多管闲事了，就当你是为你破一次例吧……任邵到我们公司也好多年了，我能感觉得出，他是个好男人。” “好男人？”卓琪冷笑了一声，“那又如何？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有时候好男人比坏男人更糟糕……任邵当然是个好男人，他思想传统、孝顺父母，是么？” “是啊，你说得也有些道理，不过……”凌霜顿了顿，微微笑道，“任邵可是在认识你之前就和他前女友分手的。从他踏入’白色菊花‘那刻起，他就已经有要勇敢走上这条路的觉悟了。一个好男人一旦有觉悟要变’坏‘的时候，那只怕也是谁都拦不住的。” 卓琪拿起手中的酒杯，猛喝了一大口。“好也好，坏也罢。我对他根本就不感兴趣。” “呵……你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那你为何要一个人到这里喝闷酒？” “笑话，这里不是酒吧吗？我到这里来喝酒都不行？” 凌霜抿嘴一笑。“可是，除了拉客的时候，你倒是宁愿在家里宅着玩游戏呢。其实，你并不喜欢喝酒，也并不喜欢到酒吧玩，是不是？” “……你……你怎么知道？！”卓琪猛然一惊。 凌霜笑道：“我怎么会知道？你以为我是无所不知的神仙？除了听他说你似乎也喜欢acg之外，别的我当然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瞎说的。不过，看你的反应嘛，我现在倒是知道了。” “……你！！”卓琪这才知道自己竟然被凌霜摆了一道。 “好了好了，别生气嘛。”凌霜也浅酌了一口红酒，“我以前也是mb，我当然理解这一行干久了，你不敢再轻易相信一个男人。不过，试一试，也没什么损失吧？” “你怎么知道没损失？！”卓琪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是，我的身子反正已经够脏了，我也不会为别的男人花一分钱，可是……那感情呢？！我付出的感情谁来弥补？！难道是他扔给我一叠钞票就可以解决的吗？！” “……你，受过伤，是不是？”凌霜毕竟已经阅人无数，从他的反应当中就能窥探出几分端倪。 卓琪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懒得再隐瞒，干脆一股脑地说了出来。“是啊，我受过伤，我被男人甩过！那个男人，当年对我和任邵现在一样好，他晚上睡觉也会帮我盖被子，他也会天天都开车送我，他也说要帮我负担两个弟弟的学费，他还每个节日都记得送我礼物……可是结果呢？！结果他终究还是和一个女人结婚了！！他终究还是接受不了我的过去！！你知道他和我分手的时候怎么说吗？——每个男人都希望拥有一个处女，就算没有，处男也行……这tmd不是扯淡吗？！他早知道我不是处男了，干嘛还要来勾引我？！” “小卓，你冷静点。”凌霜柔声道，“其实，你要知道，他未必就是一直在玩弄你，他和你分手时说的话也未必就是真心话……事实上，你要知道，世界上90%以上的gay最后还是只能屈服于世俗压力，只能随便找个女人结婚生子。像我和阿轩那样能在一起那么长时间的，毕竟只是极少数……可幸福的机会虽然渺茫，不代表我们就应该彻底放弃追求幸福的权利。至少，你可以再赌一把。我当初，也只是赌了一把。最初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时时刻刻都在害怕，都在怀疑我们能走多远，后来我们之间也发生了很多很多事，但终于还是……” “停！”卓琪打断了凌霜的话，“你是你，我是我。就算我们都当过mb，也不代表我可以复制你的生活，复制你的幸福。你是谁？你是曾经的豪门贵族林家的二少爷，你有关心你呵护你的父亲和大哥，不管你再怎么和他们闹矛盾，他们终究也不可能扔下你不管。可是我呢？我只有两个双胞胎弟弟等着我去照顾。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我有的是两个哥哥的话，人生会不会不一样？可是，假设是没有意义的……而且，你有良好的修养家教，有惊人的语言天赋，你会很多门外语，会写文章，还会画画……而我会什么？辍学的时候，我只是个成绩普通的初中生。我和名牌大学毕业的任邵能有什么心灵上的沟通吗？我和他在一起久了，他就不会感到厌倦吗？别的不说，就凭我的文凭和能力，我就连个正正经经的工作都找不到！也许，你是有自卑的一面，但毕竟也有很多骄傲的资本。而我呢，却是彻头彻尾都只有自卑。” “……呵呵，原来你已经调查了解并且思考得那么深入了？”凌霜再次淡淡一笑，“你前面说的所有问题，我都没有办法帮你解决。或者说，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帮你解决，只有靠你自己慢慢去提高文化修养和专业技能。不过，说到工作嘛……我好歹也是魔光的副总，招一两个人还是可以的……哎呀，阿轩肯定又要骂我为了个人感情破坏公司规定了，我们公司现在规模大了，招聘也挺正规的，没有工作经验的员工学历要求都要在本科以上……不过，为了你，我就被他骂一次好了……嘻嘻，我是不是很伟大？你是不是很感动？” “……”卓琪只有苦笑的份儿了。凌霜这个人，总能在一大堆看似很正经的话之后，流露出他完全不正经的本性。当然，换个角度来说，也可以认为看似玩世不恭的他，其实会有很可靠的一面。话说，王轩又哪里敢骂他啊？大概只有被他欺负打骂的份儿吧。 “怎么样？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卓琪叹了口气，“再考虑考虑好了。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的好意。” “嘿嘿，不谢不谢，我是当代的雷锋，做好事从来不需要人感谢的。”凌霜听他的口气已经松了许多，也对今天的“工作成果”感到心满意足了，“那我走了，拜拜。”说完，他就站起身来，如同一阵风一般地消失了。 “……哎。”卓琪又是长叹一口气，继续拿起了酒杯。他正准备再喝一口酒，忽听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一听到这个铃声，他就知道是任邵打来的。“喂，怎么了？” “小琪……我……”任邵的语气似乎十分兴奋。看样子，凌霜已经非常及时地向他传达了自己的成果，“明天是周末，我可以约你白天出去吗？” “这个嘛~~”卓琪似笑非笑地道，“可是我从来没做过白天陪人的业务啊~~你说收费标准该怎么办呢？” “这……”任邵认真地想了想，“从晚上10点到早上6点是八小时，我们明天上午10点见面，到下午6点也刚好是八小时，那也算包夜的价格1200，好不好？” 卓琪听他算得一本正经，简直忍不住快要笑出声来，但还是努力以同样严肃认真的语气回答道：“那怎么行呢？晚上八小时都在睡觉，多轻松啊；要是白天也陪你八小时，那不知道要做多少麻烦的事了……对了，你打算去哪里，干些什么啊？” “这个我正打算问你呢！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比如游乐园、电玩城、电影院之类的？” “得了吧，你又在被某些人传授的求偶秘笈污染了……那些小孩子和小女生去的地方，我早就陪小锦和小绣他们去够了，才不感兴趣呢……何况，既然我是收钱的那个，还是陪去你想去的地方吧。” “唔……那，我们去电脑城怎样？那里有几家卖游戏动漫周边的店，我想去看看。” “……噗……”卓琪忍不住笑了出来，“有人第一次约会去电脑城的吗？” “……约约约……约会？！”任邵一听到这个词，不由得心花怒放，“你是说，我们是在约会吗？！” “……”卓琪有些哭笑不得。明明是任邵自己约他出去，好像他自己没有一点起码的认知一样。两人周末白天一起出去玩，不叫约会，还能叫什么？难道他真以为自己又把它当成一种交易了？“好了好了，你是雇主，你说了算。那咱俩就去电脑城吧。” “呃……还是不要太勉强了，要不我俩去逛街看看衣服鞋子什么的？” “不用不用，其实去电脑城约会也挺新鲜挺有趣的啊！至少比那些老掉牙的约会场所和方式可好多了。”卓琪这句话倒是心里话。 “嘿嘿，那好……早上10点，这个时间可以吗？” “唔……平时我是不可能起来那么早的，不过，这几天睡得也早，大概是可以吧……迟到了别怪我啊。” “不怪不怪，你不管多久到，我都会痴痴等你的。我……”任邵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他这辈子最肉麻的一句情话，“我可以等你到地老天荒。” 卓琪又忍不住再次“扑哧”一笑。“好了好了，那明天10点电脑城门口见吧……对了，价格就是上次说的20万！” “好！”任邵一口答应，“那不见不散！” “嗯，拜拜，明天见。”卓琪愉悦地挂断了电话。 第 7 章 第二天，卓琪倒是到得异常的准时。 事实上，他兴奋得整个晚上都失眠了，一大早就爬起来穿衣打扮，压根儿就不存在会睡过头的问题。 反而是任邵比他到得略晚些。他看得卓琪居然到得比他早，大吃了一惊，“……哎呀！你都已经先到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等很久了吗？” “没有没有，我也才到一会儿……”卓琪抿嘴一笑，“你干嘛那么惊讶？是不是觉得我一定会迟到？” “呃，不是，只是没想到你会提前来……我一般说10点就10点，不会提前，也不会延后。我觉得提前是浪费睡眠时间，迟到嘛，当然就更不行了。再说以前我女朋友每次都让我等半个到一个小时，所以我以为10点到就够了……真是对不起啊，居然让你等我了。” 卓琪看了看手机的时间，现在果然才10：01，想必任邵一定是10点正到的。“呵呵，你不用说对不起啊，违反约定早到的人是我，你又没什么错……对了，你前女友每次都让你等那么久，你怎么不干脆晚点到？” “那可不行。”任邵严肃地道，“我不能因为她的不守时，就违背我自己的原则。迟到这个问题说小也小，说大也大。我认为，不守时的人，本质上讲，就是违背了自己承诺的人。” “嘻嘻，你可真够古板……话说，你那个每次都能10点准时到的本事也太厉害了吧？你们学理工科的都那么厉害吗？” 任邵笑道：“不不不，我还不够厉害。我的误差时间在1分钟之内，我有个叫陆尔平的同事才厉害呢，他每次的误差时间都在5秒之内……他还在不断地挑战这个极限……” “……噗……”卓琪莞尔一笑，“和你们搞技术的男人交往，是不是永远都有很多意外的惊喜？” “交往……”任邵的脸忽然一红，“你说的’交往‘，是哪个意思？广义的，还说狭义的？” “……咳……”卓琪的脸竟然也不自觉地有点红，连忙话锋一转，“陆尔平这个名字，我怎么就那么耳熟呢？……啊，想起来了！我两个弟弟班上有个初中同学也叫这个名字……他俩初中是同一个班的，那阵子都老是跟我提这个名字……不过应该是同名吧，年龄不对。” “……咦？那么巧？”任邵一惊，“也许他还真是你弟弟的初中同学……尔平是个很早就大学毕业的神童，他今年才18岁，的确和你两个弟弟年龄差不多……说起来，他前段时间还和我一起合租过房子呢，后来我自己在公司附近买了一套房子，才没有和他继续当室友。” “真的？！你的同事兼前室友是我弟弟的初中同学？！”卓琪也吃了一惊，随即便笑了起来，“呵呵……这世界还真是小啊……” “嘿嘿，是啊……说到这个陆尔平啊，可真是朵奇葩，也难怪你弟弟要经常提起他了，他走到哪里大概都是个最奇特最引人注目的人……我尤其没想到的是，他最近居然找了个男朋友，还是个艺术家……” “艺术家？”卓琪笑着打断任邵的话，“干什么的艺术家？这年头，写了几篇文章的人就自称作家，唱了几首歌的人就自称歌手，会画几幅画大概就可以自称画家了……” “呵，也是……不过他那个男友似乎真的不一般，听说还会自己做衣服呢。” “……什么？！”卓琪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他会自己做衣服？！那……那他是不是陆尔平的初中同学？” “唔，我记得好像确实是啊……你怎么知道的？……哎呀！我想起来了！他说他男朋友还有个双胞胎哥哥……不会就是你弟弟吧？！” “……”卓琪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万万没有想到，他那个一向听话懂事的小弟弟卓绣，居然会在高三这节骨眼上谈起恋爱来了？！“……可恶！！我回去非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 “……呃……”任邵心头也明白了本分，想来这件事卓琪以前是并不知道了，难得的约会，可不要因为其他人的事情破坏了卓琪的兴致才好，“好了，你看，我跟你说过的那家店已经到了，就是这里了。” “……哦，好。”卓琪终于也回过神来。是啊，毕竟是和任邵的第一次约会，弟弟的事，就回家之后再去考虑如何解决吧。于是他专心地看起了店里的东西。只见首饰、杯子、卡套、书签、笔记本等等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应有尽有，“哇，原来游戏动漫周边的种类那么丰富。” 任邵笑道：“是啊，你想得到的东西都可以有，就连筷子之类的都有呢……对了，你看这种按照游戏或动漫人物的样子制作的模型，它们叫作手办，算是游戏动漫界最独特最值钱的周边之一了，绝版的手办，价值可以几千甚至上万。” “天！”卓琪忍不住感叹了一声，“那你的20万不是买几个手办就用完了？” “呵呵，是啊……所以我不会去追求太贵太稀有的东西，一般就是在自己经济范围之内力所能及地收藏一些了。” “这么说，你家里也有很多这样的小玩意儿？嘻嘻，那我们等下去你家里看下，方便不？” “……你要去我家？！方便方便！”任邵闻言简直是心花怒放，“我那房子现在就我一个人住，方便得不得了！”第一次约会就能带回家，这可是似乎是很了不起的进展啊？！ “切。”卓琪却撇了撇嘴，“一个人就方便？要是你家人也在，就不方便了？我就那么见不得人？” “……呃，这个……他们一时间可能的确接受不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他们的！我发誓！你相信我，好不好？”任邵顿时一脸的严肃。 卓琪见任邵骤变的表情，反倒又笑起来。“好了好了，我随便说一句，你不用那么紧张。” 任邵闻言，不禁也放松了下来。“那你在这里好好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我买给你。” “好。”卓琪答应了一声，就开始仔细浏览那些琳琅满目的装饰品、日常用品或者其他东西。他忽然眼睛一亮，“……唔，你觉得这对玉佩怎么样？你一个，我一个，是不是很有定情信物的感觉？古装狗血剧里面都是这么演的，哈哈！” “呵呵，这是仙剑2里面的双鱼玉佩，曾经随着豪华版出的，现在已经绝版多年了……虽然玉质不算太好，但也挺有纪念意义……想不到，你还喜欢这些有古代气息的东西？” 卓琪笑道：“你是不是觉得喜欢混酒吧的人都很现代？但我也喜欢看武侠小说，打武侠rpg啊。我觉得，凡是喜欢打国产游戏的人，大概都有一颗很复古的狭义之心吧。” “嗯，有道理！……老板，麻烦帮我把这个玉佩拿出来看一下，谢谢。” 周边店的中年老板忙笑容满面地应道：“好的！这位先生您可真有眼光，这对玉佩可是初版的，已经极难找到了，只要2000元喔！”说着，他就将玉佩从柜台里拿出来递给任邵。 “……2000？！”卓琪吓了一大跳，“你敲诈呢？！就这种玉质，怎么也不值那么多吧？！” 任邵连忙给他解释：“市场价的确就是这样……仙剑2豪华版十多年前刚出来的时候，连游戏和其他周边一共只值129。但它当时是严格限量生产的，已经早就卖光了。后来又加出了一批再版，再版的两个玉佩色差较接近，玉质较差，也早就卖光了。现在初版的玉佩确实已经非常非常罕见了，几乎只在资深收藏玩家的家里可以找到。” 老板插嘴道：“没错！我年轻的时候就是自己喜欢收藏这些，后来成了家，对这些东西兴趣也不大了，所以才开个店卖掉，用赚的钱来养家。我敢说，现在在卖这个的是仅此一家！” 任邵接过他的话头道：“是啊！我之前在淘宝上有搜过，也没找到有卖的。大多数自己收藏的玩家，你给他们多少钱他们还不卖呢。其实，游戏版本和周边的价格通常与材料本身的成本价无关，有句话叫’物以稀为贵‘，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好吧好吧，”卓琪投降了，“任邵你这头猪，还跟老板一唱一和的呢？！” “……呵呵~”任邵双颊微红地笑了笑，“我一看到这种罕见的好周边就激动，也顾不得它贵不贵了……刚才我其实也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又怕你说我浪费钱，还说是不是哪天等你不在偷偷地来买……真想不到你自己也看上了它。你说，我俩是不是心有灵犀？” 卓琪笑道：“你要买就买，我怎么会说你浪费钱？买个2000的东西算什么，以前还有人每次随手就送我好几万的礼物呢。” 任邵听他拿自己和那些成功人士相比，略微有些尴尬。“我现在暂时还没那个经济能力……至于怕你骂我，也是我上次谈恋爱留下的后遗症……我前女友每次一看我花那么多钱买这些对她来说就是一堆废品的东西，就要把我骂个狗血喷头……好啦，不说这些了……老板，你们这里可以刷工商银行的卡吗？” “可以啊。”老板指了指一台刷卡机，“这里就可以。” “那太好了。就要这个了……”任邵在刷卡机上刷了一下，“小琪，你看是要个礼品盒包装一下，还是……？” “不用了。”卓琪微微一笑，“这玉佩不是本来就有个小盒子装吗？礼品盒什么的，毫无实用价值，到时候还不是要打开？只有那些小女生才喜欢这种排场……哈哈，这又是你上次恋爱留下的后遗症吧？” 任邵笑道：“是啊，所以还是和男人谈恋爱的好。” 卓琪将其中一个颜色是深绿色的玉佩递给任邵，另一个白色的连着盒子自己收了起来。“来，这一半给你，你自己可要收好，别弄丢了。” “好！”任邵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踹在怀里，“你说，咱俩要不要去用条线穿起来，戴在脖子上当项链？” “嗯，可以考虑。”卓琪点了点头，“……对了，刚才那张卡就是我的20万吗？” 任邵这才想起20万的事，忙把刚才已经踹了回去的银行卡又拿了出来。“对，给你吧……卡的密码我一会儿没人的时候跟你说。以后你一张，我一张，我们都可以随便用上面的钱。” “……等等！”卓琪却皱了皱眉头，“这钱不是送给我的吗？怎么叫你一张，我一张啊？这20万既然都是我的了，你自己怎么还能随便用？不行，我要自己改个密码！” “呃……小琪，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俩的交情毕竟还不算太深，我要就这么把钱全给了你，是个人都会觉得我脑子有问题。我是这么想的，我们一起用，也可以足够表现我对你的诚意了，我也相信你绝对不会拿了钱就走人，但这毕竟是我的全部积蓄啊……我存起来也是为了应急，万一爸妈出了什么……呸呸！我真是乌鸦嘴……我的意思是，万一出了什么紧急状况……” 卓琪淡淡地打断了他。“你需要钱的时候就找我要，如果该给的时候，我自然会给的。” “……唔……”任邵心想，这说法倒也没什么问题，两个人过日子，本来就通常都是其中一个人管钱，自己本来也打算让卓琪来管钱。可是……卓琪为什么一定要改密码呢？自己用一点钱又怎么了呢？他和自己在一起，难道真是为了钱？……哎呀，算了，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从好的方面想，卓琪也算是正式答应和他在一起过了吧？想到这里，任邵又一下子高兴起来，“那好，你一会儿自己改密码吧。”就这样，两人就这个问题总算是达成了一致。 第 8 章 两人从游戏店出来之后，一起在一家小饭馆吃了顿简单的中餐，就往任邵的家里走去。 任邵买的房子并不算高级，只有七层楼，没有电梯，而任邵住在六楼。“小琪，只有麻烦你爬一下楼了……我们一起慢慢地爬吧。” “呵呵，这有什么麻烦的啊？我看起来有那么娇弱吗？” 任邵笑道：“你这纤细的小身板看起来的确挺娇弱的……平时体育锻炼挺少的吧？” “体育锻炼？很多啊。我这工作不是天天都在和人一起做床上运动吗？” “……”任邵脸色微微一变，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卓琪的脸也顿时垮了下来。他一声冷笑：“怎么？你还是介意，是不是？” 任邵连忙连连摇头：“不不不，我不是介意！我……”他干脆心一横，忽然伸出手去，牢牢握住了卓琪的手，红着脸道，“小琪，我爱你。做我男朋友吧，好吗？” “……”卓琪没想到任邵在楼道上居然会突然来这一招，一时间有些始料未及，也不知该如何反应，“……我……你确定，你真的爱我吗？” “我确定！我当然确定！”任邵斩钉截铁地道，“其实，从第一天认识你，我就已经爱上你了！我这辈子是第一次真心爱上一个人……所以，我真心希望能和你好好在一起过日子。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我知道，我长得不够帅，不够有钱，也不够……” “好了好了。”卓琪微笑着打断了他，“你今年才28岁吧？其实以你的年龄，能有这样的工资和位置，已经算是事业有成了。而且呢，你也还算是个帅哥。” “……这……这么说，你你你……你是答应了？！”任邵激动得已经语无伦次了。 卓琪抿嘴一笑。“我可没说过啊。” “可是你已经用行动回答了啊！嘿嘿！”任邵幸福地笑着，“我前女友也是和我走在街上的时候，忽然就牵了我的手……我当时就直接傻在那儿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反应……她说，这种时候，只要我不甩开手，就代表同意对方的告白了。” “……哈哈哈……”卓琪大笑起来，“这么说，你就是这样被你前女友给赶鸭子上架的？” “嘿嘿，那你也被我赶鸭子上架，好不好？” “鸭子？嗯，我还真是鸭子。” “……”任邵虽然不喜欢他随时随地都提醒自己这个事实，但不仅没放开卓琪，还将卓琪的手换了个握法，与他牢牢地十指相扣，“琪，你还没回答我……” “唔……我们才刚认识不久，让我考虑考虑吧。”卓琪虽然嘴上这么说，却并没有甩开任邵的手，反而紧紧地回握了住了他。 这个举动自然让任邵又是一阵心花怒放。“好！那我俩先去我家看看再说吧！” 于是，两人就手牵着手爬上了六楼，来到了任邵的家。 任邵的家里十分干净整齐，装修风格简约大方，别的东西倒是都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他书房里那整整一屋子的正版游戏和游戏、动漫周边，实在是非常雄伟壮观。 “哇！！”卓琪感叹了一声，“你真是太厉害了！！这才叫资深收藏家啊！！”说着，他就忍不住开始一样样地细细观摩起来。 “嘿嘿！还是你懂得欣赏。我前女友看到这个的时候，狠狠给了我一拳，骂我是败家男。” 卓琪笑道：“你一直都在对我抱怨你对她的不满，难怪你要和她分手呢……咦，这把刀是什么？好大好长啊，是把真刀？！” “是啊，这是一个叫《古剑奇谭》的游戏的周边……” “我知道我知道！”卓琪有些激动地打断了任邵，“那个游戏我也玩过的，剧情很不错呢！” “对，我也觉得，自从发现自己的性别取向之后，我就一般都不会再为男女主角间的爱情而感动了，但是这个游戏的男主和女主之间的爱情当年真是把我狠狠感动了一把……这把刀是里面男二号方兰生的前世晋磊的武器，确实是一把真刀，不过还没有开刃，只作为收藏。” “哇塞，太厉害了！游戏周边居然还可以出真刀？不过，比起刀，我倒是更喜欢剑啊~要是出一把真剑就好了。” 任邵笑道：“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国产游戏基本都以剑命名，什么仙剑啊，轩辕剑啊，古剑啊，剑侠情缘啊，幽城幻剑录啊，全都是剑，所以很多人比起刀都更喜欢剑。可是，官方还真没出过真剑的周边，只有这种小的模型……”说着，任邵拿出一把约18cm的轩辕剑模型给卓琪看，“这个模型也做得很精致很不错，是轩辕剑4当年简体豪华版的周边，现在比那个玉佩还要值钱。” 卓琪小心地拿在手上，细细把玩了一番。“果真不错，金属纹路做得很真实，比起真剑来说，这种小的倒也不会占那么多空间……我看你这几个书柜都放满了，只怕有新的都没地方放了。” “是啊。”任邵笑着答道，“所以我经常都在把这些东西倒腾来倒腾去，就为了腾出更多的空间……那些游戏的摆放方式我都不知道调整多少遍了，就是想占满柜子的每一个角落。” 卓琪笑道：“你以后有了钱，买个更大的房子，就不用操心这些了。” “嗯，你说得对。我们王总也很喜欢搞收藏，现在他和凌总一起买的那栋别墅，整整几个房间都是这些东西，可不用像我们这些屌丝一样担心没地方放。” “你还屌丝呢？我看你也是高富帅，我才是真正的屌丝……”卓琪一边和任邵说笑着，一边继续参观他的各种收藏。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累得一屁股坐到了任邵卧室的双人床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有点困啊……大概是昨天没有睡好吧……” “嘿嘿，我昨天晚上也没有睡好。”任邵一想到卓琪竟然和自己一样兴奋，就实在受宠若惊。“你看，这个床……对一个人睡来说，也太大了太空了，是不是？” 卓琪当然听得出任邵那句话的弦外之音。“……任邵，我问你。你究竟喜欢我哪一点？” “……这……”任邵认真地思索了一番这个问题，“你不觉得，我俩很谈得来吗？” “是啊，我大概都好久没有和我两个弟弟之外的人说过那么多句话了……所以说……你喜欢的，并不只是我的长相？” “对！”任邵重重点了点头，“刚开始和你交易的时候，我确实没有想过要把你发展成我的男朋友。可是越和你聊天，就越觉得我们之间有很多的共同话题。说实话，我一直很想找个可以理解我爱好的人当我男朋友。我一直在想，有一天，会不会有个人看到我的一屋子收藏，不是怪我在这些平常人看来很无聊的东西上浪费钱，而是由衷地发出一声赞叹呢？就在刚才，这天终于来到了！我很庆幸，我遇见了你。当然，我不否认，你的长相我也很喜欢。长相嘛，也是一个人很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我们也没必要否认被对方长相吸引，对吧？” “对对对，你任大科学家讲起道理来总是头头是道的，我能说不对吗？”卓琪嫣然一笑，然后竟忽然主动吻上了任邵的唇。 “……！！！”事实上，这是任邵第一次接吻。他和前女友交往的过程中，最多就是牵手。每次前女友试图和他做进一步的事情之时，他都会在潜意识里抗拒，搞得双方都不很不愉快。但这次，他只觉得满心的幸福。 相比起任邵的生涩，卓琪倒是驾轻就熟。他用灵巧的舌头撬开了任邵的牙齿，与任邵的舌头纠缠在了一起。 任邵也从一开始的被动接受，渐渐变成了热烈地回应。他忘情地吮吸与品尝着挚爱之人舌头甜美的滋味，过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卓琪。 卓琪抿嘴笑道：“我吻你，你没有拒绝我，是不是也代表你答应我了？” “……啊？！我俩之间不是……我追你吗？！”这立场什么时候奇妙地颠倒过来了？！ “嘻嘻！”卓琪嫣然一笑，“但我不喜欢被人追啊。我就喜欢反客为主，不行吗？” “行行行！”任邵已经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哪里还会去计较谁是客谁是主？ “不过……”卓琪的表情忽然又严肃起来，“不过我暂时不想和你发生接吻之外的事。” “我懂我懂，我不会勉强你的！你那里有伤，本就应该好好地养一下。再说，慢慢发展也好。” “嗯。”卓琪点了点头。其实，他心里想的并不是这些原因。他只是还是对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忧虑。听说，凌霜刚刚和王轩在一起的头一个月，两人之间也一直没有发生过什么。他虽然口口声声说不能复制凌霜的幸福，大概下意识里还是会有这种想法吧。“对了，凌霜说，可以让我去你们公司上班……我打算下周一就过去看看，是不是真有什么我能做的。” “好啊。”任邵笑了笑，“凌总他也跟我说起过这件事。他真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啊。” “切。”卓琪却把脸一板，“不准在我面前夸别的男人！！” “是是是~”任邵笑着应道，“对于爱吃醋这点，你倒是和我前女友一模一样。” “也不准再在我面前提起你前女友！！”卓琪更怒，“不准总是把我们拿来比！！虽然你截至目前为止比出的结论是我比她好，谁知道哪天你会不会忽然发现一个她比我好的地方？！” “好好好，不比不比……”本就好脾气的任邵，这会儿对卓琪当然更是千依百顺了。 “话说你们公司在哪儿啊？我家住在星光游乐园附近，离魔光远不远？” “现在是’我们‘公司了~”任邵笑着纠正了他一句，“你家住在南边啊？那都还真挺远，魔光在北门附近……要不这样吧，我每天早上开车去你家接你过去，每天下班再把你送回去，好吗？” “唔……还是算了吧，那你早上得起来多早啊……干脆这样，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好了。” “……啊？！”任邵吃了一惊，“你是说……我俩……同居？” 卓琪笑道：“你可真是纯情啊。我们都交往了，同居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刚才还说你这双人床一个人睡太空了吗？” “……是啊……但是……你刚才不是又说……” “嘻嘻！”卓琪笑着打断了他，“是谁可以每次都抱着我睡觉还坐怀不乱的？我倒要看看，你的定力到底有多好~~” “……天，你饶了我吧……”任邵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这一两个月的还可以，要是过一两年，说不定我就是想做也做不了了……真的，这可不是吓唬你，这是有医学依据的……” “好了好了，谁会一两年还不准你碰啊？就是一两个月，你能忍，我还不能忍呢！要是忍久了，说不定我也生理功能不正常了，哈哈！” 任邵闻言顿时松了口气。“那好。你就搬过来吧。” “嗯，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再过去搬东西吧……都这个时间了，你该去做晚饭给我吃了。”卓琪理所当然地命令道。 “好……小琪，你是不是不会做饭啊？” “谁不会做饭啊？！”卓琪瞪了任邵一眼，“我可是要照顾两个学业繁忙的弟弟的好兄长~只是小绣最近每次老要争着做饭，加上他做得又比我好吃，我也就由着他了。” “原来你不仅会做饭，还有个厨艺更加厉害的弟弟啊……唔，看来我在你面前又少了一个可以表现的机会……” 卓琪笑骂道：“真是的，你又开始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求偶秘笈了？省省吧，你都已经追到我了，到手的鸭子，哪儿有那么容易就飞了？快去快去，我想好好睡一会儿。” “好好好，我去了。”任邵在卓琪脸颊上轻轻一吻，“你好好休息吧，我做好了饭叫你。” “嗯~”卓琪却直接回吻了一下任邵的嘴唇，然后便往床上一趟。他很快就做了个甜蜜的美梦。一个多小时之后，他被一阵香气给惊醒了。在他的面前，已经摆上了一桌大餐。 第 9 章 卓琪虽然满心的喜悦甜蜜，但也没有被幸福冲昏头脑。 第二天回家搬东西的时候，他没有忘记去处理另一件重要的事。 卓琪来到卓绣的房间，看到他正在画一幅油画。画上的不是旁人，却正是自己。想到他毕竟还是如此在乎自己这个大哥，卓琪心中倒也略略宽慰了一些。 “小绣，不好意思打扰你画画了。你过来一下，我们谈一谈。”卓琪一脸严肃地出声。 “……？好。”卓绣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乖乖地放下画笔，跟着卓琪来到了客厅，坐在了他的旁边，“大哥是想说要搬出去住的事情吗？大哥你放心，我会好好看家的。” “不，不是这个。”卓琪摇了摇头，“说到这个，大哥倒是不太放心你一个人住在这里。要不，你也搬到任邵那里去吧？他的房子是一套三的，一件书房，一间我俩住，一见你住，倒是刚好呢。” “……啊？”卓绣愣了愣，“这样不太好吧？我不是会干扰到你们吗？再说，那里离我们高中也很远……” 卓琪忽然冷笑着打断了弟弟。“你担心的真的是这些吗？你是不是在想，我要是搬走了，你正好可以和你的男朋友两个人在这房子里亲亲我我？！” “……什么？男朋友？！”卓绣闻言惊得瞪大了双眼，“大哥，你在说什么呀？我哪里有什么男朋友啊？” “你还装傻？！”卓琪的脸色更是彻底垮了下来，“就是那个陆尔平！你的初中同学！！” “……陆尔平？！他……他初中的时候的确是说过，我学习成绩很好，长得也好看，智商和外貌都很符合他的择偶标准，所以他想和我交往……可是我当时已经跟他说了，第一，我并不喜欢他；第二，我也不可能在那个年龄就早恋。所以，我早就拒绝他了啊！” 卓琪听到“交往”这个词，拼命忍住了才没笑，语气也略微缓和了一些。“这个我相信。你当时大概的确是拒绝过他……但是！你最近又同意他了，是不是？！”一想起这件事，他的语气又重新严厉起来，“你初中的时候要考好的高中，那现在呢？就不用考好的大学了？！你不是想考A市最好的美术学院吗？就算你的艺术分再高，也要一定的高考分数啊！你是不是觉得你对一切都胜券在握了？有闲工夫谈恋爱了？” “……大……大哥……我……”面对卓琪一番连珠炮式的质问，卓绣简直冤枉得要命，“我已经有好多年都没有见过陆尔平了啊！！” “……你！！！”卓琪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一向诚实的弟弟，这次做的事居然会不承认？！“你还敢死不认账？！陆尔平就是任邵的同事，他说有个会自己做衣服的男朋友，还是他的初中同学，你跟我说说，你们初中班上还有谁的衣服是自己做的？！哦，对了，人家的男朋友还有个双胞胎哥哥呢！！这不是你，还能是谁？！” “……这……这……”卓绣委屈得直掉眼泪，“可是我真的没有和陆尔平谈恋爱啊……” 卓琪终于忍无可忍地从沙发上猛的一下站了起来。“好啊！！真是我的好弟弟！！我本来想，就算是你谈恋爱吧，我也最多就是骂你一顿，不至于要对你做什么……可是，你居然学会撒谎了？！是不是我最近太宠着你惯着你，让你连姓什么都给忘了？！真是气死我了！！把裤子脱了！！给我趴沙发上！！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说罢，卓琪掉头就去了卓绣的房间，寻找体罚用的工具。 “……呜呜……”卓绣实在不知道大哥怎么会一口咬定自己在撒谎，但又不敢不听话，只得乖乖地解开皮带，将裤子褪到膝盖附近，然后往沙发上一趴。 刚趴好没多久，卓绣就感到有什么东西重重打在了自己的屁股上，不由得痛得“啊！！”的一声惨叫。 卓琪挥了挥手上的东西，冷笑道：“你知道我的凶器是什么吗？就是你的画板。” “……画……画板？！”卓绣回头一看，大哥手上的东西果然就是与自己朝夕相伴的物件，他吓了一大跳，央求道，“大哥！我求你不要用这个打好不好？！这个很贵的！！而且，它也不会那么坚固，万一打坏了……” 卓琪又是“啪”的一下，打断了弟弟的话。“怎么？你的屁股比这画板还硬吗？不过，我看倒是你的嘴最硬！说！！你是不是在跟陆尔平谈恋爱？！” “……呜呜……大哥……你……你是要屈打成招吗？我……我真的没有啊……呜呜……”卓绣不禁泣不成声。 “我屈打成招？！”卓琪听弟弟居然这么形容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啪啪啪”的又狠狠打了几下，“你也知道心疼这画板？！你也知道心疼你大哥我辛辛苦苦用自己身体给你赚来上学、以及买这些东西的钱？！你要是真心疼，又为什么不肯再多等个一年两年？！你俩反正都暧昧那么多年了，还在乎高三这一年吗？！你大一再谈恋爱要死啊？！我不是不准你谈恋爱，我也不是不准你喜欢男人，可是，你也不能专门给我挑这个节骨眼啊！！” “……我……我……”卓绣只感到臀上一阵火辣辣的剧烈痛楚，已经连话都说不顺畅了。 卓琪见弟弟原本白皙的臀上已经红肿了一片，也不禁有些心疼，暂时住了手。“好了，小绣，其实大哥也舍不得这么打你，舍不得这昂贵的画板，更舍不得你可怜的小屁股……所以，你差不多该跟大哥说实话吧？只要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我一定会和平的语言的方式和你解决问题……好吗？” “……”卓绣虽然羞怯内向，但做事也一向有自己的原则，“可是，我没做过的事，怎么能随便承认啊？！” “……你……好，很好，太好了！！”卓琪第一次发现三地竟如此冥顽不灵，简直快要气晕过去了，他立起画板，照着卓绣两个臀瓣间的嫩肉就是一阵乱劈，“我看你还怎么谈恋爱！！” “啊！！！”卓绣万万没想到大哥居然会责打自己这种地方，又是疼痛又是羞愤，“大哥！！你到底是听谁说的啊？！是那个陆尔平吗？！他是在冤枉我啊！！！你怎么就不肯相信我呢？！” “……”面对弟弟忽然强硬起来的态度，卓琪这下子也有些心虚了。根据他对弟弟的了解，卓绣是绝不可能做错了事还那么理直气壮的。自己毕竟也只是听信了陆尔平的一面之词。难道，那个陆尔平真的在撒谎？可是根据任邵的描述，陆尔平是个直白到压根儿不知道谎言为何物的超级一根筋的男人啊？！在恋人和弟弟之间，自己到底应该相信谁？！ 卓琪和卓绣正在僵持之间，卓锦却在这时开门回来了。 一看到卓绣光着个满是红痕的屁股趴在沙发嘤嘤哭泣的情形，卓锦就吓了一大跳——大哥虽然偶尔还会打自己一顿，却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打过卓绣了。“……大哥？怎么了？” “小锦，你回来得正好。大哥问你，你认识陆尔平这个人吗？” “……啊！！”一听这个名字，卓锦更是猛的一惊。“……他是我们的初中同学，怎么了？” “你最近有没有看到小绣和陆尔平在一起过？” “……！！”这下卓锦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昨天就听大哥说，他已经和任邵在一起了，而陆尔平又是任邵的同事，陆尔平正在和“卓绣”交往的事，又怎么瞒得住大哥？！ 原来，卓锦在初中的时候就偷偷暗恋着长相帅气，性格也十分与众不同的陆尔平。可是，陆尔平的心里却一直只有卓绣。卓锦在嫉妒之下，开始常常有意无意地以种种方式捉弄陆尔平，不是藏起他的书，就是换掉他的饮料，搞得陆尔平对他恨之入骨。 后来，三个人都到了不同的高中，彼此之间的联系也就几乎断了。但卓锦却渐渐发现，自己虽然因为外貌和性格都很讨一部分人喜欢的缘故，男性和女性追求者的数量都很多，他心里却始终都放不下陆尔平。为了和那时候就十分喜欢钻研科学问题的陆尔平有更多的共同语言，成绩一向不好的他甚至选择了对他来说更艰深很多的理科。然而，不管他多么努力地去研究数理化，当他几年后再一次出现在陆尔平面前的时候，陆尔平问的第一句话却是：“你弟弟是不是还像当年那样既美丽又聪明呢？” 又和陆尔平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卓锦更是肯定，陆尔平心中依然就没有他，他也依然不可能和学术水平早就远远超越了同龄人的陆尔平有任何的共同语言。 卓锦在万般无奈之下，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既然陆尔平只是以衣着来区分两人，那长相酷似卓绣的自己，是不是可以借卓绣的衣服来冒充他呢？ 一开始，卓锦只是觉得这样把陆尔平耍得团团转很好玩。可是渐渐的，他却陷了下去——他实在抗拒不了因为一件衣服的变化而骤然对他变得十分温柔殷勤的陆尔平。尤其是当他献身给陆尔平之后，更是彻底沉沦于这段明知道是错误的感情中不可自拔。 他当然知道这样下去是无法长久的。可是他始终没有去坦白的勇气。 而此时此刻，他又该怎么办呢？他知道，大哥之所以一改对三弟的温柔，将他打得如此凄惨，无非就是两个原因：一，早恋；二，撒谎。 如果他此刻坦白一切，固然拯救了弟弟，但就是陷自己于水深火热当中了——早恋的人是自己，撒下了更加严重的弥天大谎的人也是自己。如果大哥知道了真相，不气得打断自己的腿才怪呢！再说，那样一来，陆尔平也一定会很快就知道真相，然后彻底地唾弃自己。 可是，自己固然嫉妒过卓绣占尽了陆尔平的爱，自己也嫉妒过卓绣比自己更讨大哥喜欢，但他毕竟也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双胞胎弟弟啊！再说事情又是因自己而起，自己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呢？想来想去，他终于想出了一个说法：“大哥，你是不是在怀疑小绣在和陆尔平一起谈恋爱啊？哎呀，那你可真是太冤枉小绣了！你是不知道，那个陆尔平最坏了，追不到小绣，就到处散布谣言，说他和小绣在交往……真是太过分了！！” “……真有这样的事？！”卓琪将信将疑地望着二弟。 “当然是真的啊！大哥，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怎么可能帮小绣瞎说好话呢？” “……天呐，我做了什么？！”卓琪连忙去扶起卓绣，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个大哥真的太差劲了！！”说罢，他竟扬起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直打得半边脸高高肿起。 “大哥，你别这样！”卓绣见他还要再打，连忙拉住他的手，“小绣不痛，小绣没事的！都是那个陆尔平不好，不是大哥你的错！” “是啊是啊！”卓锦连声附和，“都是陆尔平那个王八蛋的错！” 卓绣叹了口气，“哎，我以前都不知道，陆尔平居然是这样的人……” “真是个王八蛋，连任邵都被他给骗了！”卓琪也忍不住恨恨地骂了一句。 第 10 章 在给卓绣上好药，又柔声安抚了他好一阵之后，卓琪才猛然想起了一件事——任邵还在自己家楼下等他搬东西下去呢！ 虽然他跟任邵打过招呼，要处理一点家里的事，可能会耽误得稍微久一点，但本来也没想到居然会耽误整整两三个小时。 卓琪心头不禁愧疚万分，连忙下楼去找任邵。“哎呀，对不起，等太久了吧……出了点意外，我也不知道会耽误那么久……你也真是的，也不打个电话过来问我一声，我都差不多快要把你给忘了……” “呵呵，没事的。”任邵温柔地笑笑，“我又没什么急事，多等一下有什么？你家里是出什么事了？都处理好了吗？” “说到这个我就是气……哼！！都怪你那个同事陆尔平！！他当年初中时，追求我弟弟未遂，现在就到处散布谣言，说他俩在交往，害得我冤枉了小绣，把他给狠狠打了一顿……真是心疼死我、也后悔死我了！！” “……啊？！怎么会有这种事？！尔平他不像是这种人啊？！”任邵就是打死也不相信，他那个会直白到问凌霜“体痛刚擦什么药”的同事，居然会起散步谣言这种花花肠子。 “你是相信他还是相信我啊？！”卓琪恨恨地道，“小绣是从来不撒谎的，我本来还在奇怪，他这次嘴怎么那么硬，我把他打成那样都不承认，后来听小锦一说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任邵仍旧觉得十分不可思议。陆尔平只是跟自己一个人说起过这种事，自己除了卓琪之外也没跟别人说过，也不算是散布了什么谣言啊？还有，陆尔平真的是在撒谎吗？以他头脑的细胞结构，居然还懂得撒谎这回事？！又或者……陆尔平是得了妄想症，因为太喜欢卓绣了，所以才产生了正在和他交往的幻觉？！……呃……这似乎也不太对，陆尔平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正常，不像是得了精神病的人啊？！ “好了好了，这事你就别再琢磨了，反正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还好他不过是你一个同事，你们也用不着有什么深交……”卓琪晃了晃手上提着的行李袋，“我要拿的东西就这么多了，我们可以走了。” “好。”任邵忙把卓琪手上的东西提了过来，放在了自己车上的行李箱。然后他就坐在车上，往自己家的方向开去。既然陆尔平的问题暂时研究不出个结论，他也就懒得再研究了。 卓琪坐在副驾驶处，叹了口气。“哎，小锦和小绣他们今天正好都在，本来是打算带你去见见他们的，可惜小绣受伤了，一定不希望别人看见他这么狼狈的模样，还是下次吧。” “嗯，没事，来日方长嘛……哦，对了，你弟弟既然有伤，你留他一个人在家不要紧吗？” “不要紧。”卓琪微笑着摇了摇头，“小绣一向比我还会自己照顾自己呢。以前小锦每次被我打了，还有我每次被男人弄伤，都是他来料理我们的……有时候我们会跟他开玩笑说，他去学医也挺合适的，哈哈！再说我打他也是有分寸的，他也不算是伤得很重啦。” “……”任邵却笑不出来。他听到那句“我每次被男人弄伤”，就不由得一阵心疼，忙转移了话题，“现在差不多到晚饭时间了，我回去做怕来不及，我们在外面吃个饭吧？” “好啊。” “你想吃什么？要不，我们去吃个西餐？” “西餐啊？”卓琪眉头一皱，“我不太习惯吃那个，连刀和叉都不太会拿……就以前偶尔小锦吵着要吃的时候，带他俩去过。” “呵呵，没关系的。”任邵温柔地笑着，“我帮你切好喂给你好了。” “……真是的，你怎么可以若无其事地说出那么肉麻的话？”卓琪白了任邵一眼，“好吧，既然你那么想吃，就吃吧。” “不是不是，”任邵连忙解释，“不是我想吃，而是我觉得，我还没请过你吃什么像样的东西呢。” “哎哟，你就不要妄自菲薄啦~”卓琪笑笑，“我觉得你的厨艺很好啊，怎么叫不是像样的东西？比起西餐啊日本料理啊什么的，我还是更喜欢吃中餐。” “其实我也是，不过偶尔换个口味也不错吧？” “嗯，也好。”卓琪点了点头，没有再发表反对意见。 到了西餐馆，两人一起点了一份披萨，一块八成熟的菲力牛排。 披萨倒是相对比较好办，切牛排还真需要一定的技术。任邵果真一块块地帮卓琪切下来，再一块块地放到他的碟子中——本来他还真是想直接喂的，被卓琪坚决拒绝了。 这顿晚餐吃得本来也还算温馨美好，可卓琪心中却总有点隐隐的不快。他想起关于王轩和凌霜铺天盖地的各种报道中，其中有一件事，就是凌霜曾经为了捉弄不太习惯西餐的王轩，故意把他带到了一个全英文服务的西餐馆。然而现在，他和任邵的立场却是反过来的。他实在不习惯这些上流人的高档场所——当然，任邵也不是凌霜那样的贵族，他也只是出自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家庭。可是，他至少还可以偶尔为了换口味吃吃西餐。而自己呢？……算了，还是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吧。“邵，现在才8点过，你说我们回家之后干点什么好？” 任邵笑着答道：“要不我们一起玩玩游戏？我一直有个理想，就是能和喜欢的人一起玩游戏。” 卓琪笑道：“你的理想为何总是如此的渺小？这个可真是太好办了……那你说，我俩玩什么游戏好呢？” “唔……”任邵想了想，“现在国产单机行业实在不景气，最近也没新出什么好的国产游戏或者日韩游戏的汉化版。我这种剧情党，不太喜欢欧美游戏。” “是啊。”卓琪点头表示赞成，“最近那几个比较好的rpg我都已经玩过了。” “要不这样吧，我们玩玩我们公司的网游《剑客情缘》？” “好啊，这主意不错！反正我明天也要去公司上班了，就当提前先了解一下吧……不过，我从来没玩过网游，不太会玩……你可要多多指教啊~前辈~~”卓琪笑看着任邵。 任邵笑道：“放心吧，以你的聪明才智，几分钟就学会了。单机和网游毕竟都是同宗，再说现在的网游做得可比单机游戏傻瓜多了，加上我们的新手引导又很详尽，对你来说绝对是小case啦~” 事实证明，任邵的话说得果然不错。卓琪很快就熟悉了游戏的基本操作。 任邵用自己的大号带着他一起做任务打怪，到了10多级的时候，他笑问道：“怎么样？我们的游戏做得还行吧？” 卓琪笑道：“挺好的，画面很华丽，音乐很动听，操作简单易上手但到后面也需要一定的技巧性，任务对白和流程也很新颖有趣，真不愧是目前国内最一流的网游。” 任邵笑着吻了卓琪一口。“哇，我老公真厉害，对游戏的评价居然可以那么专业！” “嘻嘻！”卓琪得意的一笑，“第一次玩网游，其实也蛮有意思的。之前吧，一直挺讨厌网游的。” “哦？为什么啊？虽然比起网游，我玩得更多的也是单机，去网游公司吧，也有一方面原因是为了把事业和兴趣分开，但是，我也会偶尔玩玩做得比较好的网游。感觉网游和单机是不能完全分家的吧，喜欢其中一样却对另外一样深恶痛绝的人应该比较少。” 卓琪脸上的笑容在瞬间凝固，淡淡地道：“因为我讨厌和人打交道。哪怕是在虚拟世界，也讨厌。所以，除了练习小锦和小绣，我也从来不和陌生人聊QQ。” “……！”任邵心里一惊。是啊，特殊的经历导致了外表看起来很开朗的卓琪，内心其实很孤僻，也有些痛恨这个世界。除了两个弟弟，他原本不愿意和任何人有深入的交流。 “所以……”卓琪续道，“所以单机游戏是我用来打发无聊时间的娱乐工具。一个人无法和在别人的交往中找到乐趣，当然就只好从别的地方去找。我的方法是自己一个人打游戏，小绣的方法是自己一个人画画、搞设计，而小锦的方法……呵呵，看起来他有很多的狐朋狗友，但是那些人有几个是他真心的知己？不过是一群只能陪他一起花天酒地的酒肉朋友罢了。说到底，我们三个都是孤独到了极致的人。” “……小琪，别说了……”任邵实在不忍心听下去了，柔声打断了恋人，将他一把搂在了怀中，“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孤独了。你的两个弟弟，也一定会找到属于他们的幸福。” 卓琪终于在男友的怀中重新绽放出了甜蜜的笑容。“嗯。我相信。我们，都会幸福的。生活的磨难，也许是为了让我们能苦尽甘来吧。”其实，他这句话，有大半都是说给自己听的。相信自己会幸福吧。事到如今，也只有去努力地相信了，不是吗？ 第 11 章 这是卓琪到新公司上班的第一天。 一和任邵一起踏进魔光的大门，凌霜已经拉着另一个男人笑容满面地迎了过来。“Hi~小琪来了啊？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公，也是公司的创始人，王轩。” 卓琪冲王轩笑了笑。“王总，您好。很高兴认识你。” “嗯，好。”王轩淡淡地简短地答道。 任邵总觉得，这不是待人一向温柔热情的王轩的一贯风格，难道他，不欢迎卓琪？！ 本就更加敏感的卓琪也顿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抱歉，凌总，给您添麻烦了。” “哎呀，不麻烦不麻烦。”凌霜瞪了王轩一眼，对卓琪笑道，“小琪你本来就是个人才啊。” “……”卓琪咬了咬嘴唇，没说话。 王轩见卓琪的情绪因为自己表现得并不算太明显的态度一下子变得如此低落，心头不禁也有点过意不去。他只是有点怪凌霜不该为了个人感情坚决要违反公司的招聘规则，怕因此引发其他人的不满，但不管怎么样，卓琪还是无辜的。王轩毕竟是个心地很善良的人，连忙对卓琪换了种态度，温柔地笑道：“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公司。我们的工作氛围一向很友好，在这里，我们既是上下级，但私底下也都是朋友。你不用太拘谨。” 卓琪心里这才好受了些，礼貌地回答道：“嗯，我知道了，谢谢王总。” “好了好了，你可以消失了。”凌霜冲王轩挥了挥手，“我来安排小琪的工作就好。” “那好，我先忙去了，有什么事可以再找我。”王轩冲卓琪微笑示意了一下，就转身离去了。 凌霜又对任邵道：“你也可以消失啦~~放心地把小琪交给我就好~~” “呃……那好吧。”任邵点了点头，对卓琪笑笑，“那我也先工作去了，有事说一声。” “去吧去吧。”卓琪也冲他笑了笑，目送他的背影渐渐远去了，然后才转头对凌霜道，“凌总，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做的呢？” “这个问题，你还是自己决定吧。”凌霜淡淡一笑，“我想，这里有两个部门的工作你应该都可以胜任的。一个是测试部，工作主要是打游戏并寻找和上报游戏的bug——就是游戏的问题和漏洞——并提出一些意见建议。虽然IT软件的质量检测也可以做到一种比较专业精深的高度，但是游戏行业目前这个职位发展得还不是那么完善，也就是做一些很简单的事情，你估计在几天之内就能熟练了。另一个部门呢，就是游戏研发公司的核心部门，策划部。我和阿轩现在虽然主要负责整体管理，但也偶尔做些策划的事情，不然我要手痒的，哈哈！” “嗯，我知道。”卓琪点了点头，“听说剑客情缘那个很有特色的任务系统就是你一手策划出来的，很厉害啊！” “哦？你也打过我们的游戏？” “呵呵，就昨天晚上和任邵一起打过一会儿而已。” “不错不错，挺认真的嘛~~我就说吧，我坚持要招进来的人怎么可能是废材？”凌霜露出赞许的笑容，“接着刚才的说。策划部虽然工作更核心，发展的空间更大，但它的难度也更高。一个好的策划，甚至需要同时懂文学、历史、心理学、脚本语言、美术基础知识等很多的东西。当然，你可以从最基础的执行策划做起，完成一些相对很简单的工作。不过，干策划肯定更是比干测试更费脑细胞的了。两个职位的基础工资都一样，对应届毕业生都是2000——你没有经验，我们只能把你当应届毕业生看了。我承认这个工资不高，不过游戏行业的薪资待遇可以发展得很快，尤其是做策划的话。好了，我能说的就是这么多，你自己来决定吧——策划还是测试？” “策划！”卓琪斩钉截铁地答道，“我不愿意只是做一份轻松的工作。我也想谋求自己的职业发展，不想自己被人像花瓶一样的养着。就算苦点累点，我也可以忍的。” “好！”凌霜忍不住击了一下掌，“我就知道，小琪你不会让我失望的……不过，测试部的主管江玉树是个温柔的好男人呐……” “……？”卓琪不知道凌霜的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 “哎呀，算了，也好，严师出高徒嘛……那好，我这就把策划部的主管叫来和你沟通一下具体的工作事宜……秋尘！过来一下！”凌霜一声高呼。 很快，一个面色十分冷傲的俊美男子就出现在了卓琪的视野当中。 凌霜对卓琪道：“他叫冷秋尘，就是你以后的顶头上司了。他这人就喜欢冷着一张脸，喜怒哀乐都没有，不过你不用怕他，他不敢欺负你的，哈哈！他要是欺负你，你来向我告状好了。” 卓琪苦笑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句话。 冷秋尘却瞟了凌霜一眼，冷冷道：“凌总，请你不要老是向我的部门倾倒垃圾。我们这里可不是废品回收站。” “……！”卓琪没想到冷秋尘居然比刚才的王轩还直白了一百倍，竟然直接说出了这样的感想。 “哎呀，什么叫’老是‘嘛~”凌霜对冷秋尘却也不像对王轩那样直接简单粗暴地镇压，反倒一副娇滴滴的样子，“人家就偶尔这一次嘛，小琪其实是个很有志气很聪明也很努力的好孩子，你就帮人家照顾他一下下嘛~” “……得了得了，”冷秋尘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笑容，“真是拿你没办法。霜霜，你放心吧，你招来的人，我能虐待他吗？” “嘻嘻！”凌霜嫣然一笑，“我就知道秋尘你对我最好了！” “……”卓琪却已经傻在那儿了。这是神马情况啊？！怎么看两人都怎么暧昧啊！冷秋尘居然会忽然对凌霜流露出温柔的眼神，还叫他“霜霜”？！凌霜和王轩不是人尽皆知的一对恩爱情侣吗？……哎呀，算了，这些事还是不要去多管了。 冷秋尘把目光转向卓琪，语气恢复了刚才的冰冷，也不多作寒暄，直接开始交代工作。“你今天先熟悉游戏的基本流程吧……对了，你有打过我们的游戏吗？” “有啊，昨天打过一下。” “有什么评价？” 卓琪把昨天被男友夸奖过的那段话重新说了一遍：“挺好的，画面很华丽，音乐很动听，操作简单易上手但也需要一定操作的技巧性，任务对白和流程也很新颖有趣，真不愧是目前国内最一流的网游。” “……”冷秋尘的脸色却愈发的沉了下去，“你说这些套话有何意义？画面和音乐好，请去分析它们具体好在哪里。比如，画面是2d还是3d还是2.5d？引擎是什么？物件的粒子效果做得精细吗？音乐是用什么乐器演奏的？符合游戏整体风格吗？有实现无缝衔接吗？操作和人物系统也是同理。另外，评论一个游戏，光评论它的优点是没有意义的。对于我们公司的游戏就更加没有意义了。因为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不断发现它不足的地方并且改良。总之，你对游戏研发方面看样子还是一窍不通。如果你以后不努力的话，就算你是凌总招进来的，我也照样可以让你走人……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卓琪这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凌霜要说那句“测试部的主管江玉树是个温柔的好男人”了——因为相比起来，这个冷秋尘实在是太太太难相处了！！！他这下还真有点后悔自己为啥要选策划部了，什么“严师出高徒”啊，这不是打击自己本来就不多的信心吗？！ “你今天的工作任务是从1级升到30级，然后写一个对各种系统的优化建议文档，下班前给我。至于文档的格式和内容……公司内网上有很多的策划文档，你自己可以找来看。职场人，必须要有一定自学能力。实在搞不懂的再问我……就这样吧，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了。”卓琪心想：我就是有问题也不想问你！像你这种看起来就很难接近的人，我才懒得和你多打交道，你要不是我的直属上级，我连一句话都不想和你说。 “好。”冷秋尘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等他走了，在旁边沉默已久的凌霜才重新开口说话道：“好了，小琪，我带你到你的位置上去吧……他说话就是那么直，你别往心里去，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我好了。” “嗯，谢谢凌总。”卓琪应了一句，便跟着凌霜来到自己的办公桌旁，打开了电脑。 “来，我先帮你注册一个公司内部的通讯工具rtx的账号吧。”凌霜一边说，一边熟练地操作着电脑，“都是腾讯的产品，用法跟qq差不多，你应该很快就熟悉了。上面的同事用的都是真名，资料上也填了部门和手机号码等联系方式。上班时间有很多同事忙得没时间挂qq，但这个工具我们要求是每个人工作的时候必须要在线，以方便同事间沟通交流……你等会儿有问题的话，就在这个上面问我好了。如果我在网上说不清楚的话，我就过来跟你说。你也可以直接过去找我，我的位置就在那边。”凌霜往公司的一个方位指了指。 “好，我知道了~” “那我也先走了哟~”凌霜笑着向卓琪挥了挥手，便也转身离去了。 第 12 章 卓琪却因为冷秋尘刚才的态度而丝毫也没有工作的心情。他见任邵的qq果然并不在线，就忍不住在rtx上找他说话。 卓琪：“忙吗？” 任邵：“呵呵，不算太忙。再说，就是再忙，也要以你的事情为优先啊~我刚才听说，你确定呆在策划部了？恭喜你啊~” 卓琪：“切！有什么好恭喜的啊？！早知道那个姓冷的居然是个这么讨厌的人，我就不要呆在策划部了！！你知道吗？你昨天不是夸我评游戏评得很专业吗？我把那段话一字不差地说给冷秋尘听，居然被他批得一钱不值！！我才刚来耶！！很多专业术语当然不懂啊！！！” 任邵：“哎呀，冷主管性格确实是孤傲了点，不过心肠其实还是不错的。” 卓琪：“没感觉出来！！” 任邵：“呵呵~你久了就知道了~” 卓琪：“对了，冷秋尘是不是和凌霜之间有什么关系啊？怎么总觉得他俩怎么看怎么暧昧呢~~” 任邵：“哇，你的眼光可真是敏锐……其实吧，冷主管以前追求过凌总，还是凌总的第一个有过那种关系的男人呢……只是凌总一直没答应他。后来凌总和王总在一起，冷秋尘也只好放弃了。” 卓琪：“废话。我要是凌霜，我也肯定找王轩！就冷秋尘那拽样的臭男人，谁要啊？！” 任邵：“好了好了，你消消气……其实冷主管真的也有温柔的一面，他现在自己也结婚了，丈夫就是你们部门的张晨。” 卓琪：“张晨？长什么样子的啊？冷秋尘那头猪，也不知道介绍我给同事们认识一下。” 任邵：“呃，我语文水平不太好，长相也描述得不是很清楚……这样，我发个公司的座次表给你，你就知道了。他今天穿的是蓝色的衣服。”【文件“座次表”传送】卓琪对照着座次表，四处张望了一番，很快就顺利找到了那个穿蓝色衣服的身影。 卓琪：“长得不咋的嘛。比凌霜可差远了。” 任邵：“呵呵~你和凌总那个水平的绝代美男，岂是寻常人可以相提并论的？” 卓琪：“哼，夸我干嘛还要和夸别人一起？那你说，是我好看，还是凌霜好看？” 任邵：“你好看你好看，当然是你好看。” 卓琪：“嘻嘻，这还差不多……好了好了，发泄得也差不多了，我要开始工作了。不然，又要被某人骂一顿了。” 任邵：“好~有事再找我。” 卓琪没有再回。他打开了游戏，开始接着给他昨天的10多级的角色练级。 上午的工作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转眼间，就已经到了11点过。 卓琪收到任邵一条主动发过来的消息。 任邵：“都这个时间了，我们一会儿一起去公司的食堂吃饭吧。那食堂还不错的。” 卓琪：“好啊。” 任邵：“不过……我想和你说件事……你听了之后，先不要生气啊……” 卓琪：“？什么事？” 任邵：“我每天都是和陆尔平一起去吃饭的，今天……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好吗？” 卓琪：“……” 卓琪真生气了。男友居然还和那个欺负弟弟的臭男人混在一起？！ 任邵：“亲爱的~你听我说过，我觉得尔平真不是那种人~~我们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把这件事彼此解释清楚，不好吗？” 卓琪：“……好吧。反正我也正要找他算账！！！” 任邵：“呃……你冷静点……大家毕竟是同事，这里也毕竟是公司，你今天才第一天上班，还是不要搞出什么事情来吧？” 卓琪：“得了得了，这些道理还用你讲？再说了，我打架打得过他啊？” 任邵：“呵呵，那就好。不过，还有件事……尔平这个人不是那么好相处，你多包涵……今天中午我们暂时在一起吃吧，我以后再想办法慢慢说服他去和别人一起，好不好？” 卓琪：“哼，我当然知道他不好相处了。放心吧，今天是在公司，我就姑且放他一马。” 任邵：“嗯嗯~那我们11：30在公司门口见吧。你最好从11：29：00开始走，因为以你的一般步行速度，走到公司门口正好差不多1分钟。” 卓琪：“……你要不要那么精确啊？！” 任邵：呃，我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尔平，你要是耽误了他的宝贵时间，他会炸毛的……“ 卓琪：“啥？！我不跟他炸毛，他还有脸跟我炸毛？！他以为他谁啊？！” 任邵：“哎呀，不能再说了~！到点了，看到这条消息不用回，赶快往公司门口走！！” 卓琪看到这句话有些哭笑不得。他想了想，还是站起身来，急匆匆地赶到了公司门口。 任邵和陆尔平已经比他先到了。 陆尔平冷着一张脸，把卓琪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摆出一副作出了巨大牺牲的样子。“……算了，看在你是小绣大哥的份儿上，我就原谅你耽误了我12秒的宝贵光阴。” “你tmd的还有脸跟我提小绣？！”要不是拼命地忍耐，卓琪已经一拳头打在陆尔平的脸上了，“我警告你！！你以后要是再敢胡乱散步谣言损坏我弟弟的名声，老子就一刀捅死你！！” “……”陆尔平没有说话，把目光转向了一边。 对于这样的反应，任邵很是诧异——不否认，不就代表承认了吗？！可是瞧着陆尔平的表情，又不像是真心觉得他真的散步过谣言，倒是有一种敢怒不敢言的感觉？可是，陆尔平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吗？——哦，不是，他最怕的就是他的男友卓绣，难道是卓绣跟他交代了什么？……呃，还是不对啊！那如果是谣言，卓绣不是根本就不是他男友吗？！哎呀，算了算了，这件事太复杂了，大概超过自己的智商可以理解的范围内了。 任邵和卓琪当然谁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其实是，卓锦前一天晚上对陆尔平努力地软硬皆施、威逼利诱了一番，才终于说服了他，不管卓琪说什么，他都不要反驳。 陆尔平现在对那时的情景还记忆犹新。 “亲爱的~~”当时赤裸着身体的卓锦，几乎就睡在陆尔平的身上——反正他那点体重也不会给身体还算强壮的陆尔平造成太大的负担，“人家跟你说件事~明天我大哥就要去你们公司上班了。” “哦……你大哥是不是和你长得很像？他的身材和五官是不是也符合黄金比例？如果是的话，我想我应该能一眼认出他。” “嘻嘻，我大哥当然也是个超级美男子啦~”卓锦也一提起自己这个最喜欢的大哥，就满心都是骄傲，也顾不得吃醋了，“我是想跟你说，他明天无论说你什么，你听着就是了，不要反驳他，也不要纠正他。” “那怎么行？！”陆尔平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要是说我的智商比爱因斯坦低怎么办？” “哎呀，他不会说这个的啦……其实是这样的，我和你谈恋爱这件事是瞒着我大哥的，因为他不准我在早上的时候早恋啊~所以呢，你也要帮我瞒着大哥~~” “……什么？！不行不行！！”陆尔平连连摇头，“我不会撒谎，我一撒谎，呼吸的频率就会发生改变，一眼就被人看出来了。” 卓锦笑道：“没事没事，你呼吸频率发生了改变这件事，我大哥一定看不出来的啦。” “还是不行！！撒谎对我来说是会付出巨大代价的事，过度紧张的精神状态会有损我的健康，缩短我的寿命，还会……” “停！！”卓锦狠狠在他胸口掐了一下，“如果你不肯撒这个谎，信不信我现在就缩短你的寿命？！” “唔……如果是这种力度的身体伤害，对于我健康的损坏程度应该比撒谎要低……” “靠！！”卓锦怒了，把手放在了陆尔平的某个身体重要部位，阴笑道，“嘻嘻，那如果是我捏这里呢~~不知道你的寿命会缩短多少年？” “……”陆尔平脸色一变，“……好吧。我试试看。被你大哥拆穿了不要怪我。我觉得我撒谎被拆穿的概率大概是99.999999%……” “哼！！你要是被拆穿，我也一样会好好收拾你的！！”卓锦放出了一句狠话之后，却又立马变得笑容满面，“好啦好啦，亲爱的，我也不想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大不了我补偿你一下，我们一会儿再做一次，好不好？” “好！成交！”陆尔平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因为，卓锦的身体实在让他太舒服了。他想，和卓锦多做一次，应该可以弥补他撒谎损失的寿命吧？——其实这个判断是毫无科学依据的，要不怎么有个词叫“精尽而亡”呢？这大概是陆尔平这辈子最不符合科学的判断了。 但感情这东西，本来就和科学没啥关系。 大概世界上最伟大的科学家，在面临感情的时候，都会变成白痴吧。 第 13 章 虽然前一个夜晚让陆尔平觉得很美好，但他现在却觉得很不爽。除了心不甘情不愿承担了莫须有的罪名外，他还面临着一个更加重大的问题：“喂，任邵，我们三个人在一起要怎么吃饭？我们每天都要一起吃一份狮子头，狮子头只有两个，我们现在有三个人，要怎么分？” 卓琪恨恨地道：“那多余的人消失就好了！！” “……咳……”任邵连忙试图缓和男友和朋友之间的气氛，“那我们再多点一份，不就行了？” “还是不对啊！”陆尔平掐指算了算，“两份是四个狮子头，我们一人一个，不是还多了一个吗？这多的一个，如何处理？” 卓琪怒道：“你这人怎么那么啰嗦？！大不了我就吃两个行不行？！” 陆尔平盯着他，道：“为什么是你吃两个？你的体重明明比我们都轻，身体并不需要那么多的营养，如果是吃两个，也是我或者任邵吃两个……但是，这样也不对，我和任邵的体型差不多，不管是我吃两个，还是他吃两个，这都是不合理的。” “……”卓琪快要抓狂了，“你把剩下一个平均分成三份好了！！少罗嗦，老子饿了！！” “那样也不行！”陆尔平斩钉截铁地道，“你知道狮子头为什么叫狮子头吗？它并不是真的是狮子的头，而是猪肉做成的。就因为它做得圆圆的，看起来有点像狮子的头，虽然才叫狮子头——当然，我觉得这个名称还有待商榷，因为应该把五官也做出来，才会真的像狮子。这点先不说，重点是，狮子头如果平均分成了三分，还像是狮子的头吗？它还能叫狮子头吗？” “……靠！！”卓琪终于忍无可忍了，“任邵！！你跟我听清楚！！你今天要是和这个男人一起吃饭，就别想和我一起吃饭了！！他，或者我，你只能选一个！！！” “……这……”这种要爱情要是要友情的问题，跟“我和你妈同时掉到河里了你先救谁”差不多的让人为难。不过，人多少都是有点重色轻友的。于是任邵只要充满歉意地对陆尔平道：“……要不，今天你就一个人吃饭吧？” “……像你这种没集体主义精神的人，要是在文化革命时期，是要被批斗的。”陆尔平恨恨地扔下这句话，就掉头走了。 卓琪总算是长松了一口气。“真是的！！见过不少奇葩的男人，还没见过那么奇葩的！！我弟弟要是真的找了个这样的男朋友，我就去跳楼！！”此刻的他又哪里知道，这男人还真是他弟弟的男朋友——只不过是另外一个弟弟而已。 任邵柔声安慰他道：“好了好了，你看我都狠心把他给撵走了……饿着了吧？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这就去买饭。” 卓琪点了点头，表情也柔和下来，以玩笑的语气道：“其实也不是很饿啦，我都已经被你的好基友给气饱了……” 任邵笑道：“气饱的比不上吃饱的，一会儿就饿了，所以我还是让你吃饱吧。” 卓琪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气饱的比不上吃饱的，一会儿就饿了”，这是国产单机游戏大作《仙剑奇侠传4》的一句经典台词。 “对了！”卓琪叫住了已经转身走出几步的任邵，“我刚才把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都给忘了——我干嘛要陪陆尔平一起吃他喜欢吃的狮子头啊？！我才不要吃那玩意儿呢！！” “好，今天有栗子烧鸡、豌豆烧腊肉、青椒肉丝、酱肉丝、青笋肉丝、鱼香茄子、青椒土豆丝、番茄鱼、回锅肉……你要哪种？” “随便啦，我不太挑食的，只要不是狮子头都好。”其实，卓琪对狮子头也没什么意见，只是，因为陆尔平的缘故，他只怕从今以后都不想再吃狮子头这道菜了。 “呵呵，好，那我去了。”任邵说着，便淹没在了食堂打饭的茫茫人海当中。 接下来的午休和下午的工作时间倒也过得风平浪静。 直到下班前几分钟，卓琪才猛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的人物才28级，没有达到冷秋尘规定的30级的标准。要他写的优化文档，更是一个字都还没有动。 卓琪毕竟对网游还不够熟悉，里面有很多快速的升级途径都并不了解。按理说，这也算是情有可原了。但冷秋尘可不是个会轻易原谅人的性子。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他现在盯着卓琪看的冷得像冰的目光，早就已经把卓琪杀死一万遍了。 “……对不起。”这件事明显是自己理亏在前，卓琪也不得不先乖乖地道了一句歉，“我真的没有浪费时间，只是这个时间实在是来不及……” 冷秋尘冷笑着打断了卓琪：“时间实在是来不及？你既然闲得可以和你男朋友一起讨论上司的八卦，又有什么来不及的？” “……啊？！”卓琪吓了大一跳。 “怎么？你不知道？公司每个员工的rtx聊天记录，高层那里都可以查到。尤其是涉及到我们这些人的名字等关键词，更会被自动筛选出来。” “……”卓琪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既然没做完，你今天就慢慢加班吧。到做完为止。我先回去了，今天之内做完，发到我邮箱就好。我rxt上的资料有邮箱地址。你用公司的企业邮箱发给我，别想着可以回家再做。”冷秋尘冷冷地说完这番话，就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哼，加班就加班。”卓琪恨恨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正在这时，任邵微笑着走了过来。“小琪，咱们回去吧。” “回去你个头！！”卓琪恨恨地瞪了任邵一眼，“我回去不了了！！要加班！！都怪你！！你怎么不早跟我说我们在rtx上的聊天记录都会被那个变态给看到啊？！” “……呃，有这种事？！哎呀……”任邵苦笑了一下，“对不起对不起，这个我是真不知道……因为我之前从来不在上班时间和同事闲聊的……” “你猪啊？！到这公司那么久了，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卓琪狠狠地给了任邵两拳，“算了算了，你先回去吧，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人呢。” “哎，我怎么可能放着你不管，自己先走呢？这样吧，我去食堂帮你打份晚饭上来吃，然后我也陪着你加班。等你弄完了，我们再一起回去，好吗？反正我一个人回去也没事干。” 卓琪见男友对自己如此温柔体贴，被冷秋尘搞出的一肚子倒也消了不少。“那好吧……抱歉，刚才不该迁怒于你的。” “呵呵，没事没事，也不算是迁怒了，的确是我没有对公司的一些制度了解清楚的错……那我先去了。”任邵说着，就转身去了楼下的食堂，打了两个人吃的饭菜，再端到公司。 他迎面却碰上了正要下班走人的冷秋尘。任邵冲冷秋尘微笑示意了一下，就要离开。 冷秋尘却冷冷地说了两个字：“站住！” “……怎么了？”任邵心头不免有些微微的不快。再怎么说，他俩一个是策划部的主管，一个是程序部的主管，按理说都是平级。冷秋尘竟然对他也如此不假辞色，竟然用了“站住”这样不客气的语言。 “你到公司也很久了吧？还不知道规矩？把饭端到办公室，你让其他还在加班的同事怎么专心工作？！” “……”任邵这下更不爽了。冷秋尘有什么资格这么教训他？一气之下，他干脆也直言不讳了，“冷主管，大家都是平级，你这么说话，不太合适吧？” 冷秋尘冷笑道：“是啊，我说话是不太合适，你在上班时间讨论同事的感情问题，想必是很合适了？” “……呃……”任邵这才明白，岂止是对卓琪，冷秋尘连带着对自己也不满上了。 正在两人气氛无比紧张险恶之间，还好凌霜及时地插了进来。“好啦好啦，你俩剑拔弩张的做什么？” 冷秋尘对凌霜冷冷道：“那段记录你也应该看到了吧？对不起，你的人我实在是管不了。我看，你还是让卓琪去其他部门吧。” “哎呀，秋尘你不要那么小气嘛~”凌霜好脾气地赔笑道，“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原谅他们这一次吧~下次他们要是再说你坏话，我绝对把小琪从策划部调走，行不行？算我求你了~” “……”冷秋尘实在无法拒绝凌霜软语相求的样子，只得留下“算了”两个字，然后掉头就走。 “……哎！”凌霜看着冷秋尘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对还在愤愤不平的任邵道，“你们啊，是踩到他的雷区了……下次要是再出类似的事，我恐怕也帮不了你们了。”说完这句话，他也转过身，挽着一旁的王轩的肩膀离去了。 任邵听了这句话，又联想到今日的种种情景，心头不由得一惊——难道说，冷秋尘至今还对凌霜难以忘情，所以才对追不到他的事一直耿耿于怀？看来，这件事，无意中踩到地雷的他们还真的只有自认倒霉了。 当天晚上，卓琪一直加班到晚上9点过快10点，才终于搞定了冷秋尘安排的任务。 一路上，他都在对冷秋尘不停地骂骂咧咧：“这什么人啊？！还不准我回家去加班？！我回家再加班有什么区别啊？！只要完成了不都一样？！他简直就是法西斯！！恐怖分子！！！” 任邵苦笑道：“听说，他以前是个黑社会团伙的头领……也难怪行事风格那么狠辣了。” “……什么？！你说他是黑社会老大？！”卓琪倒吸了一口冷气，“……我的天……我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上司啊……今天才一天我都已经要死要活了，我以后在他手下还怎么混啊啊啊……烦死了啊啊啊啊啊！！！哼，要是有一天他把我惹急了，大不了我就去测试部好了！！！” 抱怨归抱怨，卓琪既然已经决定往策划方面发展，也不会轻易就因为个人感情就放弃。最多以后不要再和其他混过黑社会的人打交道好了——不过，世界上的事，大概总是事与愿违的。 第 14 章 卓琪原本以为，弟弟卓绣周一到周五一个人住，是一定不会出问题的。 可谁又能想到，没过几天，就出了个大问题。 这天深夜，卓绣正在熟睡当中，忽然被“砰”的一声巨响惊醒。 他睁眼一看，差点被吓晕过去——只见一个满身是血的2、30岁左右的男人，竟然从十几层楼高的窗子里跳了起来！ 本就胆小的卓绣顿时吓得脸色煞白。“……你你你……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 男人不回话，却用左手迅速掏出一把枪，把枪口径直对准了卓绣。“小子，我警告你！不准叫，不准报警，不准让其他人知道我在这里。否则，老子毙了你！！” “……”卓绣虽然羞怯，但心思其实也很聪颖。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个男人不为劫财，也不为劫色，而是为了躲避公安机关的追捕。并且，他也知道，一个拿枪的人，不外乎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公安战警等正义之士，另一种，就是坏人。而目前的情况是哪一种，已经是很明显的事了。“……你不要吓唬我，我知道你这把枪里应该打不出子弹的。” “……？！”男人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的？！” 卓绣见男人伤得很重，整条右臂全被血浸透了，枪管又已经炸膛了，没法用，看样子是不太可能伤害他的，也就放松了下来。“因为我二哥对这些枪啊炮啊之类的东西很有研究……他也就教过我一点点……你……你右臂中弹了，是不是？” “是又如何？！”男人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不用抢，就制服不了你？！告诉你！！我可是混黑道的！！” “……”卓绣天性十分善良，他见男人用左手紧紧捂着右臂，已经痛得皱紧了眉头，虽然明知道他不是个好人，也不由得起了几分怜悯之心，“你先不要忙着和我吵架好不好？你伤得很重，我先帮你处理一下吧？” “……什么？！”男人吃了一惊，“你说要帮我处理伤口？！你……有什么企图？！” “企图？”卓绣笑了笑，“看见一个受伤的人，当然先救人要紧啊，还能有什么企图呢？我家正好有很多很多的外伤药……你看，我房里还正好放着一瓶呢！”卓绣说着，就去拿过他这几天正在涂抹的那瓶药，然后向那个男人走了过去。 “……不要过来！”男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你这是伤药还是毒药？！” “毒药？”卓绣一愣，然后把药撒了好些在自己手上，“不是啦，怎么会是毒药呢？你想太多了，嘻嘻。” 男人见卓绣一副天真烂漫的笑容，的确不像是有恶意。再说自己的处境本来就已经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也就决定姑且信他一次。“好吧……”他伸出了右臂，“你先帮我把子弹取出来吧。” “……啊？！取子弹？！”卓绣吓了一跳，“……我……我只能帮你止血消炎……这种事，我可不会做……” 男人怒道：“你不把子弹取出来，止血消炎有什么用？！” “……也是……可是……这个人家真的不会啊……这相当于是要动个小手术，我哪儿有那么专业啊……”卓绣一时间十分为难。 “你就死马当活马医不行吗？！还是说你要眼睁睁看我死在你面前？！” “……”卓绣见血越流越多，知道男人所言非虚，只得一咬牙，“好吧，我试试看……如果出了问题，你在阴间不要怪我啊……” “……靠！！你能不要这么乌鸦嘴吗？！”男人对卓绣怒目而视。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卓绣也意识到自己嘴一快就说错了话，因为很少和除了两个哥哥之外的人交流的缘故，他的社交技巧相当缺乏，说话基本上都很直，“你等一下，我去找点镊子之类的工具……”说着，卓绣就开始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找镊子等工具。 男人看他忙活得汗都出来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累还是紧张，心中不免有几分微微的感动。 “找到了！”卓绣忽然惊喜地大叫了一声，然后就左手拿着一瓶酒精，右手拿着一个装着镊子、棉签和纱布等物的盘子，快步跑了过来，“那个……我家没有麻药，所以……” 男人不耐烦地道：“这个还用你说？你家又不是开医院的……好了好了，快点吧。” “好……”卓绣只好大着胆子，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去夹子弹头，“会很痛，你忍着点啊……” “……嗯……没事……”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的确是很痛。男人额上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地流了下来，嘴唇早已咬出了血，左手抓着的床单也快要被抓破了。 卓绣见他竟能忍着一声不吭，心中不免有几分佩服。他又想起，在故事里面，这种场景一般是要说话来转移对方注意力的，于是便开始跟男人搭话。“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男人被“大哥哥”这个称呼给噎了一下，“我……叫杨靖。郭靖的靖。” “哦~那我和黄蓉一样叫你靖哥哥好不好？嘻嘻！” “……”杨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随你吧。” “我叫卓绣，锦绣河山的那个绣。我有个双胞胎哥哥叫卓锦，我们还有个大哥叫卓琪。”天真烂漫的卓绣，一时也忘了对方有可能是个穷凶极恶之徒的事实，把家门全都自报了出来。 “……哦……那你……怎么会……”杨靖虽然也知道卓绣和他说话的用意，但剧烈的疼痛让他连一句简单的话也无法顺畅地说出来，“怎么会……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 “爸爸妈妈很早就去世了，我本来是和我大哥二哥三个人住在这里的，最近他们一个住了校，另一个和男朋友同居去了，所以我就暂时一个人在这里了。他们周末还是会回来的。” “……原来……你也和我一样……是孤儿……唔！！”杨靖忽然感到一阵最最强烈的剧痛。原来，子弹已经被卓绣猛地一下夹了出来。 “太好了！搞定了！”卓绣长松了一口气，然后用棉签蘸了一点酒精，抹在杨靖的伤口处。 “……啊！！！”酒精沾到伤口的疼痛似乎比刚才还要剧烈，杨靖这次终于痛得忍不住叫出声来。 “好了好了，结束了。”卓绣柔声安抚着，开始用纱布熟练地包扎杨靖的伤口。 杨靖看他的架势，倒还真像是个专业的医生，忍不住问道：“你经常干这个吗？” “是啊~我大哥二哥以前都经常受伤，我常常这样帮他们处理呢……而且前几天我刚好自己也受了伤……不过，现在差不多都已经好了。” “你们为什么都经常受伤？”杨靖有些好奇地问。 “大哥是因为工作的缘故，我和二哥是因为……”卓绣脸一红，“是因为大哥生气的时候会打我们……” “……什么？”杨靖略微有些惊讶，“你看起来已经快成年了吧？还会挨打？” “呵呵，是啊，我和二哥今年都已经17岁了，读高三了……只是大哥他脾气不太好……”卓绣见杨靖的目光中忽然充满同情，又连忙纠正道，“也不是啦，其实大哥他平时对我们很好很好的，就是二哥整天不好好学习，惹是生非的，老惹他生气，他实在气不过才动手的……” “那你呢？你看起来应该是个很听话的乖孩子吧。” 卓绣一听这话，脸更红了，低下头轻声道：“我……我相对二哥来说的确学习比较好，也不像他那样整天和人打架……所以大哥打我的时候很少很少，隔上次都已经好几年了。” 杨靖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对了，你刚才说你大哥是因为工作才经常受伤，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卓绣不假思索地直言不讳：“他本来一直都在当money boy。不过，他最近刚去了一家游戏公司，已经不干这个了。” “……！”杨靖吃了一惊。他吃惊的并不只是这句话的内容，更是卓绣脸上平静的表情。他说到money boy的时候，仿佛说出的是教师、公务员、工程师一类正常的，或者说是可以令人自豪的工作。“……你……不觉得你大哥以前干这个很丢人？” “不觉得啊。”卓绣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和二哥小时候，因为这件事总被同学们嘲笑，那时我们都不懂事，也曾经觉得这件事似乎不那么光彩。二哥还因为别的同学老骂大哥是鸭，是淫荡的男人，不知道和人打了多少次架……不过每次打完架的结果都是被大哥狠狠修理一顿就是了，呵呵……总之，我们现在都懂了，职业是不分高低贵贱的。虽然这件事现在在国内还不合法，但我们都觉得它只是一种你情我愿的交易，没什么了不起的。再说，大哥都是为了养活我们两个，才不得不干这种辛苦的事……我们真的都挺敬爱大哥。” “……想不到你小小年龄，就那么懂事，看来，有句话叫’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还真是不假。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杨靖见卓绣对这些三教九流的职业并无歧视，也就干脆坦白地说了出来，“我是混黑道的。最近我们那个团伙被公安一网打尽了，所以也在追捕我。” “……哦……”卓绣略一迟疑，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那你……杀过人吗？” 杨靖摇了摇头。“我们还不至于做那么高端的事，顶多也就是干坏事，不还债就打那个人一顿之类的勾当……被抓住了，也不过就是判几年……只不过，谁会愿意被判刑呢？” 卓绣松了口气。“那就好。” “怎么？”杨靖眉毛一挑，“我要是杀了人，你就要去举报我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卓绣连忙摇头，“我想，你们那个工作也很危险，若不是万不得已，你也不会干那个的……只是，杀人毕竟是很不对很不对的事……我只是暂时还没想好该怎么和一个杀人犯相处……” “……呵。”杨靖忍不住微微笑了笑，“是啊，你说得对，我干那行也是不得已。谁让我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而且，我连兄弟姐妹都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完全是孑然一身。” “……你……”卓绣忽然怔怔地盯着杨靖看，“靖哥哥，你刚才……是不是笑了？你笑起来的样子，可真好看。”事实上，杨靖的相貌本就十分英俊，只是给人的感觉过于冷漠，几乎感觉不出喜怒哀乐。他刚才那一笑，也真可谓是倾倒众生了。 “……！”杨靖忽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面对天真烂漫的卓绣，他不仅话比平时对其他人多出了许多，而且还破天荒地笑了？！ 在他的记忆中，自己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笑过了。或者说，杨靖甚至在怀疑，他这辈子，截止刚才为止，真的有发自内心地笑过吗？而眼前这个男人……真是不简单。 第 15 章 卓绣处理完了杨靖的伤口，就回床上继续睡去了——毕竟他第二天还要上课，可不敢耽误久了。 杨靖则睡在了另一个房间。反正他们家是一套三的，现在卓琪和卓锦都不在，那两个房间都空着，所以卓绣决定让杨靖睡他的房间，自己则暂时睡一睡卓锦的房间，想来也是无妨。 第二天一大早，卓绣就一如既往地爬起来做好了一顿丰富的早餐——当然，他今天也做了杨靖的份儿。其实他倒是已经很习惯早餐做两个人的分量了，之前大哥刚一搬出去那两天，还老是做多。 出门上学之前，卓绣还不忘帮杨靖找出家里的方便面。“靖哥哥，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没法给你做午饭了，你凑合着吃一顿吧，从今天晚上开始我晚饭就多做一点好了。” “呃……怎么好这么麻烦你呢？我无所谓的，有吃的就行。就是有点干粮都行。” “没事，不麻烦的……经常吃方便面啊之类的东西对身体不太好。”卓绣腼腆的笑笑，“以前大哥住在家里的时候，我做晚饭也是一样要给他留的，大哥经常早上回家，然后睡到下午起来，刚好可以吃我留的午饭。” “呵呵。”杨靖也淡淡一笑，“你可真是贤惠。可惜你不是个女子，否则谁要娶了你，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卓绣本来就有些红的脸顿时更红了，扔下一句“靖哥哥你别笑话人家了”，就扭头出门去了。 在卓绣上学去之后，杨靖开始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他当时情急之下跳进来，也是想走一步算一步，没有考虑过太多。现在，他是继续逃亡，还是暂时藏匿在卓绣家里一段时间呢？ 在这两个选项中，杨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从理智的角度来说，他应在先在这里养好伤再说。毕竟公安也不可能随便搜查民宅，他在这里相对很安全。而从感情的角度来说，杨靖也一点都不想离开如此温柔的卓绣。这大概是世界上头一次有人对自己那么好吧。 打定主意后，杨靖就开始一个人百无聊赖地打发时间。身为一个通缉犯，他当然也不敢随便出门，只能在家看看电视、玩玩电脑之类的，这三室一厅的房子也被他逛来逛去逛了个遍。最有特色的一间，莫过于卓绣的房间了，显眼处放着的画板和画笔张式了满墙贴着的画都是卓绣自己画的，杨靖不由得在心里暗暗佩服。 好不容易熬到了卓绣回家，他却一回家就钻进了厨房。 “那个……”杨靖既是无聊，也实在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干只张嘴等着吃饭，便跟着卓绣进了厨房，“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啊？不用不用！”卓绣连连摇头，“靖哥哥你右手受伤了，还是好好休息吧。” “呃……那我至少可以做点洗菜之类简单的事吧？” “唔……”卓绣想了想，“那好吧~你帮我把这些土豆洗一下~” “OK。” 于是，两人就这样共同完成了一顿晚餐。 只是，杨靖性情孤傲，卓绣则腼腆内向，两个人都不是擅长找话题的类型，昨天是为了应对种种情况，才破天荒地有了那么多交流。到了今天，大多数时候，两人都是沉默不语，整个空气中一直弥漫着一种寒冰版的尴尬气氛。 直到吃完饭，一起洗完了碗，他们也谁都没有多说过一句话。 然后，卓绣就到自己房间做作业去了，杨靖只好继续一个人看电视。 其实卓绣心里也很不好意思，毕竟把杨靖晾在了那里整整一天。所以等他一做完了作业，就跑到客厅去陪杨靖看电视。 然而，两人却仍旧都找不到话题，这时的气氛更加尴尬得要命。 “咳……”杨靖终于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你不用刻意陪我的。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卓绣温柔地笑了笑：“没关系的，其实我也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事。” “呃……那你一般做完作业都做些什么？” “一般就是画点画什么的。” “呵呵，我早就看出来你很喜欢画画了……那你还是画你的画去吧。” “唔……”卓绣踌躇了半晌，忽然眼睛一亮，“对了！靖哥哥，不如我给你画一幅画吧？你只要保持半个多小时不要动得太厉害就好了，不会很累的。” “……啊？！”杨靖愣了愣，随即倒也觉得，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好主意，“呵，那好吧。我这辈子还没人给我画过画呢。” “嘻嘻，那好，你跟我来。” 就这样，杨靖跟着卓绣来到了他的卧室，开始当卓绣的模特儿。 干坐着也还是无聊，杨靖不得不努力再找点话题，“卓先生，你……” 卓绣微笑着打断杨靖的话：“靖哥哥你真是的，怎么叫得那么生疏？你可以和大哥二哥他们一样，叫我小绣就好了。” “不如……”杨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不如我叫你绣儿？射雕里的郭靖不是叫黄蓉作蓉儿的吗？” “……！”一想到郭靖和黄蓉之间的关系，卓绣不由得脸一红。又想起当初先提到这两个人的人分明是自己，他的脸就更红了，“……好……好吧……” 杨靖只觉得卓绣害羞的样子十分可爱，竟这辈子头一次有了种怦然心动的感觉。“绣儿……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画画的？” “大概是小学的时候吧。” “哦~那么早啊？有个自己擅长的爱好，挺好的。不像我，什么都不会，就只会打架。” 卓绣微笑道：“靖哥哥别这么说，武功好也是种本事啊~就像我二哥也是，打架的本事比学习成绩好多了，他说，他以后想当兵……” “当兵？”杨靖眼中流露出一些赞许的目光，“看来你二哥也是个很有志气的人啊。” “不是不是，他大概就是随便说说吧。”卓绣笑着连连摇头，“我大哥当初第一次听他说这话，差点没被气死，叫他好好读书，别想着把打架当饭吃。” 杨靖笑道：“难道当兵在你们眼中，就是个把打架当饭吃的行当吗？” “呵呵，也不是，只不过当兵太危险了，大哥还是希望我们兄弟俩都能找个普普通通的职业……其实，一开始我想要考美术学院，他也不是那么赞成，毕竟做画家这行，说不定有一顿没一顿的……再说，大哥觉得，二哥说这话，也许只是因为他学习成绩不好的缘故吧。” “那你呢？你有什么看法？” “大哥说的话一定都是对的吧。” “你真的那么认为？”杨靖从卓绣说这句话的眼神中读出了点不一样的东西，“你也是快要成年的人了，凡事应该都会有点自己的想法了吧？” “唔……”卓绣想了想，终于决定诚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倒是觉得，二哥对军事啊这些东西是真的很感兴趣，比如枪支弹药方面的知识就都是他跟我说的，所以我才能看出你那枪炸膛了，不能再射出子弹……而且，二哥虽然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其实也有很可靠的一面，我想，他说这话，倒也许是真的胸怀大志呢！” 杨靖点了点头。“我觉得也是。老天爷对人总是公平的，一方面不太好的人，另一方面就往往会特别优秀。所以一个学习不好的人，也总会有他的优点。” “对啊~”卓绣嫣然一笑，“所以靖哥哥你也有你的优点啊，怎么能说自己什么都不会呢？干脆，靖哥哥你以后也去当兵好不好？” 杨靖苦笑道：“当兵？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可是个逃犯啊！” “……啊，对不起……”卓绣也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只得闭上了嘴，然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说话。 杨靖当然知道他本来只是一片好心想安慰自己，不料气氛却被自己一不小心给搞砸了，懊恼之余，也努力再说点什么轻松的话题，无奈一时间却又想不出来。 这时，却忽听卓绣惊喜地叫道：“嘻嘻，靖哥哥，我画完了！” “啊！那么快？！”杨靖又是又惊又喜，连忙凑过去一看，然后不由自主地一声惊叹，“……天！这也画得太像我了吧？比我还像我呢！” 杨靖本来只是随口说一句为了称赞卓绣的画工而夸大其词的话，卓绣却想起了某个人也跟自己这么说过。“……嗯？靖哥哥你也喜欢研究遗传学？” “……遗传学？”杨靖苦笑了一下，“我的文化程度最多只是能把常用汉字认完，生物都没学过，还遗传学呢……” “嘻嘻，是哦……只是我初中的时候有个特别喜欢理科的同学，硬要我给他画一幅肖像，然后就说我画出来的他比他自己更符合生物的遗传学规律……” “呵，想不到你的美术功底如此远近闻名，有那么多人争着找你画像？” “哪儿有……”卓绣羞涩地一笑，“其实，除了大哥和二哥，我几乎从来不跟人画像的。” “这么说，那个同学对你来说，也是个很特别的人？” “不是不是！”卓绣总觉得给杨靖造成这样的误会是件让他很着急的事，连连摇头，解释道，“是他那时候老是缠着我做这做那的，我被他天天缠得没办法，才勉强答应的……” “那……”杨靖心里猛地一动，“你的意思是你不会随便给人家画肖像画……那你为什么今天会主动提出给我画像呢？” “……！”卓绣忽然也觉得这个问题他自己都根本无法解释，只满脸通红地说了句“我要睡了”，就转身跑到卓锦的房间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杨靖只觉得心绪久久无法平静。 第 16 章 这个星期对卓琪来说格外的漫长，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周五。 工作方面倒是还好，从第一天之后，冷秋尘也没有怎么再刁难卓琪，极其聪慧也十分努力的卓琪总算是勉强适应了公司的新环境和这份新工作。 可是卓琪心里却一直牵挂着独自在家的三弟卓绣。二弟卓锦是从很久以前开始就经常夜不归宿的，或者是早出晚归，所以之前都是晚上接客的卓琪几天见不到他一面也是常事。但卓绣从前却是每天一定会和自己见面的，乍一离了整整五天，卓琪的心里还真是挂念得紧。 卓琪从小就又当爹又当妈的一手把两个弟弟带大，所以他们之间的感情比普通的兄弟还要深很多，就是说卓琪有些恋弟情结也不为过。 因此，这一到周五，卓琪就格外激动，拉着任邵就心急火燎地往家赶。 结果，就在楼道上，他们就碰到了同样有恋兄情结的卓锦。 “大哥！！”其实卓锦也是格外激动，“噌”的一下就钻进了大哥怀里。原来，每天都和基本不会说“人类语言”的陆尔平朝夕相处，让他常常都累得要死，所以这段时间也是对大哥格外的想念。 “呵呵，真是的，还是那么爱黏人，真是个小粘人精！”卓琪口中虽是抱怨，神情却充满怜爱，将弟弟紧紧地在怀里搂了好一会儿才放开，然后指着任邵道，“来，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新男友，任邵。” 任邵冲卓锦温柔地笑笑。“小锦，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唔……”卓锦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长得还行，身材也还行，勉强还算配得上大哥。” 卓琪笑着在弟弟臀上轻轻拍了一下。“胡闹什么？能轮到你来评判人家吗？” “切~”卓锦嘟起小嘴，“大哥有了男人就忘了弟弟了。” 卓琪笑道：“怎么可能忘？我这不是回来看你们了吗？” “为什么是’我们‘，而不是’我‘……啊！！”卓锦脸色忽然一变，尖叫道，“我想起个很严重很严重的问题！！！” “……怎么了？”卓琪被弟弟如此严肃的神情吓了一大跳，还以为真出了什么大事。 “他跟大哥你睡一间房，那我睡哪儿啊？！我不就不能抱着大哥睡觉了吗？！不行不行不行！！任邵今天晚上不能住这儿！！”卓锦边说，边连连跺脚。 “……”卓琪有些哭笑不得，略带尴尬地看了任邵一眼，“别理他，他就是这样。” “呵呵，没事。”任邵仍旧好脾气地冲卓锦笑着，“小锦，要不这样吧，我今天睡沙发，让你和你大哥睡，好不好？” 卓锦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是真的！”任邵斩钉截铁地道。 “……哎呀，你啊……别把他惯坏了……”卓琪无奈地笑了笑，倒也没想认真反对这个提议，“你哪里用得着睡沙发，小锦那间房既然空着，你暂时睡一晚也就是了。” 说话之间，三人已到了家门口。 虽然卓琪和卓锦都有钥匙，也刚给任邵也配了一把，卓琪还是习惯性地按了按门铃，等着卓绣来开门。 这熟悉的门铃声，这次却把卓绣吓了一大跳——因为从昨晚开始就处于极度混乱状态的他，直到这一瞬间才想起一件天大的事——今天是周五！是卓琪和卓锦会回家的日子！ 天呐！！要是大哥知道自己居然会收容一个混黑社会的逃犯，非把自己给活活打死不可！而且，他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撵走杨靖！！ 本来为了逃离尴尬气氛已经早早准备睡觉的卓绣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连滚带爬地从床上起来，匆忙地套好几件衣服，然后一个健步冲到了他自己的房间——也就是杨靖现在睡着的地方。“靖哥哥，出事了！！我家里的人回来了！！” 杨靖闻言也是一惊，他也知道自己的存在只怕会给卓绣添许多麻烦。“呃……那怎么办？” “……这……这……”卓绣紧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好道，“靖哥哥，实在是对不起了，麻烦你先到我的衣柜里躲一下好不好？就一下，等我一会儿关门睡觉的时候，你就可以出来了！” “好吧！”杨靖一口答应之后，就立马打开衣柜的门，钻了进去，再把衣柜门牢牢关上。 就在下一瞬间，卓琪居然就已经出现在了卓绣的面前。“小绣，怎么了？按了半天你都没来开门，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 “……！！！”卓绣倒吸了一口冷气。是啊，大哥是有钥匙的啊！就算自己不开门，他也迟早能进来的啊！要是卓绣有心脏病，这会儿只怕已经吓得直接昏倒了。还好他很健康。“……没……没什么事……我……我只是已经睡了……所以……所以慢了点……” 卓琪见他脸红结巴成这样，还以为是他见了自己旁边的任邵，犯了一见生人就紧张的老毛病，便笑着安抚道：“好了好了，任邵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他非但不是老虎，还是个很温柔的男人呢。至少，比你大哥我可温柔多了。你都不怕我，又何必怕他？” 任邵也笑着附和道：“是啊，小绣，我平时只有被你大哥欺负的份儿，绝不会欺负别人。” “……呵呵。”卓绣见两人并没有注意到他“金屋藏娇”的事实，松了一口气，也微微一笑，礼貌地招呼了一声：“任大哥，你好！” 卓琪对任邵笑道：“你看，我这个三弟是不是比二弟讨人喜欢多了？” 任邵笑道：“我看他俩是各有各的好。你们三兄弟都很好。” 忽然，只见卓锦惊叫连连地跑了过来。“啊啊啊啊啊！！我的房间怎么那么乱啊？！难道是家里进贼了？！” 卓绣这才忽然想起刚才自己根本顾不上整理好床铺，一时之间又是一阵慌乱。“不不不，不是有贼……是……是我刚才睡在二哥你的房间……” “……啊？”卓锦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弟弟，“你什么时候有换房间睡的爱好了啊？你不是择床，不在自己的房间就睡不着吗？？” 卓琪闻言也是十分惊讶，再联想到三弟刚才种种失常表现，他终于意识到，似乎出了什么事。 下一瞬间，他就一个健步冲到了卓绣的房间，环顾了一周，然后径直打开了衣柜的门。“……！！！”即使作好了某种心理准备，看到杨靖的一瞬间，他还是吓了一大跳。 “……哇！！”卓锦更是已经夸张地大叫出来，“小绣，你居然藏了个男人在家里？！！” “……”杨靖的表情倒是很平静，他淡淡道，“不好意思，是我叨扰了。我这就走，请卓先生你不要责怪令弟。” 卓绣着急之下，不由得脱口而出：“靖哥哥你要去哪里啊？！你还受着伤，又这么晚了，到底乱走不是很危险吗？！”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我知道自己照顾自己的。”杨靖的语气仍旧是淡淡的。 卓琪听了这番对话，更加肯定两人的关系不一般，铁青着脸质问卓绣：“你实话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我们……”卓绣嗫喏了半天，为了保护杨靖，终于心一横，一咬牙，道，“他是我男朋友！大哥，二哥，求求你们不要赶他走好不好？他现在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绣儿？！”他这话一出，别说是卓琪和卓锦两兄弟了，就连杨靖也吓了一大跳，“你别乱说话啊！！” “……”卓琪的脸色更加难看。“绣儿”这个称呼，在他看来已经把两人的亲昵关系表露无遗了。这个杨靖，居然还用纱布缠着手臂，刚才卓绣又说什么他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一看他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弟弟早恋也就算了，居然还找了个如此糟糕的男人早恋？！ 卓锦见形势不对，劝道：“大哥，你先别那么生气嘛……上周你不是刚打了小绣一顿吗？那次他是冤枉的，所以……所以就算是提前打了，好不好？” 任邵也连忙劝道：“是啊，小琪，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你先冷静下来，好吗？” “……罢了。”卓琪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暂时冷静下来，看着杨靖严肃地问，“请问这位先生如何称呼，是什么职业？” “我叫杨靖，是……”杨靖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直言不讳。 卓绣却已经抢在他前面道：“靖哥哥和任大哥一样，是个程序员！” “……程序员么？”卓琪狐疑地看了杨靖一眼，“那你会用哪些语言？”在网游公司呆了几天，通过和程序部同事的交流，他对程序语言之类的东西倒也有了些基本的了解。 “我以前和你们一样在游戏公司，对C和C++比较熟，C#也懂一点。”杨靖平静地回答。 听了这话，卓琪倒是信了几分。一般人都只知道C语言和C++，能知道C#的人，倒是还真懂些程序。而且，大型网游的确是用C和C++编写的，“那么，杨先生是怎么受的伤？” 杨靖不假思索地道：“和公司的策划打架。所以，被以前的公司开除了。” “……”这下卓琪真的完全信了，不由得长长松了一口气。因为，在游戏公司，程序和策划意见常常会发生分歧，由争论发展成打架然后被双双fire还真不是什么稀罕事，“这样啊……我明白了。我们公司正在招程序呢，你可以考虑去看看。” “是吗？”杨靖淡淡一笑，“好，等养好了伤，我会考虑的。” “对了……杨先生既然和小绣没睡一个房间，证明你们之间还没有什么，是不是？” “是。你放心，我不会影响他学习的。” “那好。”卓绣点了点头，“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杨先生，你就在这里睡吧。小绣，你还是到小锦房里去睡。小锦，你就跟我睡吧……呃，那个……”他略带歉意地看了看任邵，“不好意思，真的只有委屈你暂时睡沙发一晚上了……” 任邵笑道：“没事没事，我的睡眠质量很好，睡哪里都一样能很快就鼾声如雷。” 卓锦笑着插嘴道：“那不是跟猪一样吗？” “臭小子！”卓琪笑骂道，“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也不想想你任大哥是为了谁才作出那么大牺牲的？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听到没有？”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便都走了出去，只留下卓绣和杨靖两个人在房中。 卓绣还没完全从惊魂未定的状态中恢复。“靖哥哥……我刚才只是随口一说……你……你真的懂程序？！” 杨靖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哪里懂什么程序？只不过，以前我们帮里恰好有个程序员，就是和策划打架被开除然后一气之下才跟着我们混的……他偶尔也会跟我说点C#什么的，不过总体来讲我对程序还是一窍不通……” “……原来是这样啊……呵呵……”卓绣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是天意让我们瞒过大哥二哥了……还好大哥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反对我们……大概是他上周恰好打过我一次，不忍心再打我了吧……嘻嘻，一切还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不过……”杨靖的表情却忽然严肃起来，“我们这么胡诌，瞒得过一时，也瞒不过一世的……好！我决定了！我明天就买几本书回来，开始学语言，学编程！等我伤好了，就真的去你大哥的公司找工作。” “……啊？！”卓绣吃了一惊，“可是那个好像很难的啊？连我都不懂……” 杨靖自信的一笑。“你放心，我只要认真想学的东西，就没有学不会的道理。” 第 17 章 在家里和恋人、两个弟弟以及一个讨厌的男人（？）一起渡过了一个还算愉快的周末，卓琪又重新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当中。 由于那个恶心的RTX聊天内容审查制度，他和任邵现在已经很少用这工具聊天了。 不过今天，他却又收到了一条任邵主动发来的RTX消息。 任邵：“亲爱的~和你商量件事~~今天下班程序部同事要一起去吃火锅唱ktv，你要一起去吗？” 卓琪：“还有人带家属的吗？” 任邵：“这种公司的活动，一般带人的比较少。” 卓琪：“那算了吧。你慢慢玩吧。” 任邵：“那好……可能要晚一点回去，说不定他们兴致来了还要通宵……总之，你不用等我，自己先睡吧。” 卓琪：“嗯，我知道了。” 任邵：“那个……还有……这个活动不是公司组织的，是自发的，所以，是AA制……能给我300吗？” 卓琪：“……吃个火锅唱个KTV，怎么可能一个人要300啊？！” 任邵：“呵呵，也不是一定要用到300啦，只是钱多会方便点放心点……多了我退给你，好不好？” 卓琪：“你们去哪家火锅？哪家ktv？” 任邵：“就公司附近那家牛杂火锅和ATT吧。” 卓琪：“哦，那我一会儿去调查一下人均消费，再决定给你多少钱。” 任邵看了这句话，顿时觉得不太高兴。卓琪为何对钱会如此斤斤计较？他难道就真那么在乎钱？ 任邵：“……你用得着这样吗？那是我的钱吧？” 卓琪：“我给你多余的钱，让你去找mb 啊？！” 见卓琪居然这么不信任自己，任邵更加不悦。 任邵：“我在你眼中就是这样的人？！” 卓琪：“那你是怎样的人啊？你要是从来不花钱嫖，你能找到我？！” 任邵：“……我去起码也得用200吧？我剩100嫖个毛的娼啊！！” 任邵很少对卓琪说脏话，更很少用这么不客气的语气说话。这下，卓琪也有点生气了。 卓琪：“100怎么就一定不够呢？花100至少可以牵牵小手亲亲小嘴啊，花不同档次的钱可以享受不同档次的服务，这你都不懂？我以前就是这样的。”其实，他以前从不这样。 任邵：“你别把别人都想得跟你一样为了钱什么都干！！” 卓琪脸色赫然一变。原来，任邵归根究底还是看不起自己的！ 卓琪：“好！我为了钱什么都干！！我配不上你！！那你还找我做什么？！我们分手好了！！” 任邵：“我不过就找你要300，你就要和我闹分手？！这叫什么事啊？！分手就分手，你以为我不敢？！” 卓琪：“你要300是吧？我把20万全都还你！！！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 卓琪说完这句话，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径直走到了程序部任邵的面前，把银行卡“啪”的一声扔在桌上，“其实我根本就没改过密码！！”扔下这句话，他就掉头离去。 “……”任邵下意识地把卡收好，怔怔地望着卓琪怒气冲冲远去的背影，有些想去追，又依稀觉得不该去追。思来想去，他终于还是决定把注意力转移回工作上面。 卓琪也努力不再去想他，努力专心工作。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铃响，卓琪飞也似地冲去了公司的大门。 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当然不能再回任邵的家了，但他也不想回自己的家。因为他不想看到卓绣和杨靖在家里双双对对的模样。 难道，天下之大，已经没有他卓琪的容身之处了吗？ 不，不是的！卓琪忽然想起了最喜欢粘着自己的卓锦。卓锦每次一受了委屈，都会找自己哭诉。而这次，是自己受了委屈。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找他哭诉呢？毕竟，卓锦也已经是个成熟懂事的高中生，而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在自己怀中哭鼻子的小男孩了。 在这种时候，他是多希望能有个亲人陪在自己的身边，多希望和弟弟像平常一样的说笑打闹，甚至一起喝点酒，缓解一下自己的抑郁心情。打定主意后，卓琪就来到卓锦的学校找卓锦。 这个时间，学校已经放学，卓锦也已经离开了。 可卓琪从卓锦的老师和同学那里得知的却是一个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卓锦根本就没有住校，而是在学校附近和男朋友一起租了个房子。 卓琪打听清楚了这房子的地址之后，立刻心急火燎地赶了过去。 他一按开门铃，就被吓了一大跳——眼前的男人穿着卓绣的衣服，但却分明就是卓锦！旁人也许会分不清卓锦和卓绣，然而卓琪却绝不可能。“……小锦……你……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穿小绣的衣服？！” 卓锦也被忽然造访的大哥吓了一大跳，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房中有人“啊！！”的一声惊呼。 下一瞬间，惊愕的陆尔平就冲到了他俩的面前：“什么？！你是卓锦，不是卓绣？！你一直都在冒充小绣？！……难怪，难怪啊！我就说吧，小绣的性格变了也就算了，怎么可能连智商都降低了……”陆尔平在恍然大悟之后，紧接着的就是愤怒，“你太过分了！！居然敢骗我？！”说完这句话，他就“啪”的一声，甩门而去。 “……”呆立在原地的卓锦顿时泪水涔涔，“……呵，大哥，我知道会有这一天……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我就算瞒得过一时，又怎么可能瞒过一世？你一定也很生气是不是？你骂我吧！你打我吧！你狠狠地打死我吧！！” “……小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卓琪的大脑已经完全一片混乱了。 “……呜呜呜……”卓锦却已经扑到大哥怀里泣不成声，哪里还能回答清楚他的问题。 “好了好了，别哭了，没事，有大哥在。”卓琪无奈，只得先不住地抚摸着弟弟的肩膀和北极，柔声安抚着他，等他情绪稳定了再说。 就这样过了好一阵，卓锦才终于略微冷静了些，边哭边断断续续地叙述了一遍事情的经历。“……大哥，小锦是不是很坏很讨厌？其实我自己也觉得，要是我，也会更喜欢小绣……” “……天呐，我的傻小锦啊……”卓琪听后，心中虽然也气弟弟居然为了一个白痴男人一直在欺骗自己，但更多的却是满心的爱怜，“其实你和小绣一样好……那个陆尔平到底有什么好？你居然要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依我看，那些工科程序记本就都是人渣混蛋！！他们根本就不值得我们为他们付出真心！！你知道吗？今天任邵找我要300，我说少给一些，他就和我分手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他越说越是气氛，眼角也不由得流出了些泪珠。 “……啊！！”卓锦听了大吃一惊，这才知道原来大哥那边也出事了，“……大哥，你别难过了，你至少还有小锦……” “呵呵，是啊。”卓琪还挂着泪痕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至少我们兄弟还有彼此，是不是？不要再为那些臭男人伤心了！他们不值得！” “嗯！他们不值得！”卓锦也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走，大哥，我不住在这里了，我们回家！我们劝小绣也和那个叫杨什么的男人分手！！让天下的程序员都打光棍去吧！！！” “……这……”卓琪就算这会儿再怎么伤心生气，也总是还有些理智的，“我们的事，毕竟与小绣无关，还是不要去找他麻烦了吧……这样吧，你这房子反正也空着，大哥这段时间就暂时和你一起睡这里，好吗？” “好啊好啊！”卓锦拍了拍手，“那我们现在就躺床上去夜谈！” “好！”卓琪微微一笑，便跟着卓锦进了卧室，和他并排在床上一趟，开始声讨全世界可恨的程序男。 他们正在义愤填膺的同一时间，卓绣那边却是一片温馨甜蜜。 原来，杨靖以天气越来越冷了为名，硬要和卓绣挤在同一张床上、同一床被子里。 “……那个……我觉得……”杨靖红着脸道，“我们把衣服都脱了，抱在一起，是不是会更温暖呢？” “……”卓绣的脸也顿时红到了耳根。他就算再天真单纯，也知道杨靖的意思。“……可是……大哥说……大一之前不能谈恋爱……靖哥哥，你能再等我一年吗？不，不到一年了，只有几个月了……” “但我连一分钟都不能再等了！”杨靖急切地打断了卓绣的话，“我现在就想和你在一起！” “……但……但是……” “别再但是了！！”杨靖终于忍无可忍，开始抓扯卓绣的衣服，“绣儿，你知道吗？！我本来以为，我这辈子是绝对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的，我也没有资格喜欢任何人……可是，我喜欢上你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可我就是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你了！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我正在努力地做能配得上你的事……你知道我为你做了什么吗？我不仅正在学编程，而且，我昨天刚去公安局检举了我的同伴！这意味着我可以获得减刑，意味着我不再是逃犯了！” “……啊！！”卓绣大吃一惊，“那靖哥哥你心里不会觉得过不去吗？！” “会，当然会。”杨靖诚实地回答，“我是个非常讲义气的人，若不是万不得已，我是绝不会这样做的……可是……呵，算了，就算我是个重色轻友的人吧。毕竟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绣儿，我现在只要你一句话。你……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吗？” “……对……”卓绣轻轻答了一个字。 “既然我们两情相悦，那还等什么呢？！”此刻的杨靖，已经把卓绣剥了个精光。 卓绣本来也没有怎么反抗，此刻更是只有眼睛一闭，彻底认命了。 第 18 章 任邵和卓琪分了手，这件事很快就全公司都看出来了。 公司里至少有一个人对这事是绝对无法袖手旁观的，这人当然就是最最爱管闲事的凌霜。 在他的死缠烂打再三追问下，任邵终于不得不对他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哎呀呀……”凌霜听完之后，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你之所以不去找他和好，是因为你怀疑他和你在一起都是为了你的钱，对不对？” “对……”任邵点了点头，“坦白说，我从一开始他说要改密码的时候，就很怀疑他的动机……我只是一直努力去相信他而已……” 凌霜打断了他的话：“可是，他其实并没有改你的密码，不是吗？” “是倒是，但也许他只是怕麻烦而已。他应该了解，以我的为人，既然答应了他不会用上面的钱，那不管他改不改密码，我都不一定不会再擅自去用。所以，他改与不改，也没有区别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并不算是个十分有钱的人，他如果真是为了钱，为什么不找个亿万富翁？” “亿万富翁不一定会像我这么傻吧，那么轻易就把所有钱全都给他了。”任邵的嘴角扬起一丝自嘲的笑。 “不对不对！”凌霜连连摇头，“那我再问你，你卡里的钱有没有被他挥霍一空？” “……这……”任邵愣了愣，“这倒是没有……我昨天刚查过，其实他几乎没有怎么动过里面的钱……” “那不就对了？他要是真想骗你的钱，早就把20万全用完或者转移到别的地方了，现在还会傻傻地全部还给你？” “……”任邵觉得这话好像也有道理，但还是有很多地方想不通，“可是……是他自己提的分手啊……我根本就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小任，你听我说，小琪虽然看起来很强势，骨子里其实是个非常非常自卑的人——你要知道，他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mb……” 任邵忍不住打断凌霜道：“但是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他的身份啊！” “可是他自己嫌弃他自己啊！”凌霜的表情十分严肃，“好吧，既然是推心置腹的谈话，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的隐私了。你应该也知道，我曾经也干过这一行。刚开始和阿轩在一起的时候，我也随时随地都担心他有朝一日会抛弃我——你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吗？是我赶在以为他会抛弃我之前，自己先主动把他抛弃了！” “……啊！”任邵不由得一声惊呼，“你是说，小琪现在和我提分手和你当时的心态一样？” “不错！”凌霜点点头，“自卑的人在感情中总是患得患失，或多或少都有过这样的想法。至于他为什么要把你的钱全部据为己有，原因也很简单——有句话叫’男人有一钱就变坏‘，他就是对自己不够自信，才怕你用钱去找别的男人或女人！他其实根本不是想用你的钱！！” “……是啊，我们吵架的时候他也说怕我去……原来是这样……”任邵总算是大概理解了卓琪的心态，“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他相信我对他的一片痴心呢？” 凌霜忽然抿嘴一笑。“这我怎么知道啊？你真把我当成无所不知的神仙了么……这可就要靠你自己想办法了。” “……哦……”任邵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你让我写代码我会，让我哄人开心，我真不会……凌总，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了。” “不谢不谢~”凌霜笑道，“这叫我这人是一天不管闲事心里就不舒服呢？” 凌霜的确就是个这样的人。他会管这桩闲事，没人会觉得奇怪。 但是另一个人也搅合起来，就让人觉得非常非常奇怪了。 这人不是旁人，却是岂止从来不多管闲事、甚至从来不多说一句闲话的冷秋尘。 “卓琪，你这两天的状态好像很差啊。是因为和任邵之间的事？”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我以后会尽量不影响过去的。”卓琪满以为冷秋尘是要开口骂他，只得先低声下气地道歉。 “无妨，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冷秋尘却居然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要一起吃个晚饭吗？” “……啊？！”卓琪差点没被这句话吓岔气。这这这……难道是鸿门宴？！ “走吧。我请客。”冷秋尘说着，已经大踏步地走向了公司附近的餐厅。 “……”卓琪只好快步跟上了他。 “你知道吗？”在找好位置坐下之后，冷秋尘喝了一口手中的茶，道，“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因为我不是擅长表扬人的人。你第一天那份优化文档，写得很让我惊讶。作为一个新手，相信你查阅了很多的资料吧？我本来还以为，你会因为和我赌气而胡乱应付。” “……冷主管过奖了，我是个新人，什么都不懂，当然只有努力一些。”卓琪听着这番极其不可思议的话，真有点怀疑眼前的男人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 “是啊。我也早就发现了，看似吊儿郎当的你，其实是个很认真很努力的人。而且，你也很聪明，领悟力很高。这些都是你身上的优点。抛开你的外貌不谈，这些闪光点，也足以吸引人对产生好感了。所以，你没什么好自卑的。” “……！！”卓琪这才知道冷秋尘居然是想安慰自己，不由得又是惊讶又是感激。事实上，类似的话，这几天凌霜都不知道和他说了多少遍了，可他一直以为那只不过是单纯的安慰。但从绝不会随便乱夸人的冷秋尘口中听到这番话，真是不由得他不信。 “而且……”冷秋艾凝视着他，“我一直都觉得……你和霜霜身上有很多很像的地方……不仅仅是你们都做过mb……除了我刚才说的那些，还有其他很多很多……这些相似之处，让我有时候都忍不住要对你心动……” “……啊？！”卓琪被这话吓了一大跳，忍不住脱口而出，“你你你……你想干什么啊？！不是已经结婚了？！” “是啊，我已经结婚了。”冷秋尘淡淡一笑，“这就是我想要跟你说的——就算我喜欢你，就算我也还喜欢霜霜，可是我已经结婚了，我就必须对我的另一半负责。我相信，每个有责任感的男人，都会和我一样。更何况，你的任邵，他现在眼中只有你。你根本不用担心这个。” “……！！！……我明白了，冷主管，谢谢你……” “呵，在私底下，你就叫我一声冷大哥吧。” “嗯！冷大哥，真是太感谢你了！我今天才知道，你居然也是个这么好的人！”卓琪的心中总算是一阵豁然开朗。 正在这时，卓琪的手机铃声响了。 他打开一看，竟是任邵发来的一封遍布着心型特效和示爱背景音乐的邮件。邮件的内容是：“小琪，对不起！但是你要相信，我是真的很爱你！我语文很差，不会说话，只会写代码，所以只好编个简单的手机小程序发给你，了表我的歉意……如果你原谅我了，就回家吧！” “……呵呵……”卓琪忍不住莞尔一笑。真是符合那个人作风的道歉方式，“冷大哥，我有事先走了！今天真的很谢谢你！”卓琪说完这句话，不等冷秋尘回答，就站起身来，拔腿飞奔回他和任邵两人的爱巢。 任邵果然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他一见到卓琪，就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张开双臂，将他紧紧搂入怀中。 卓琪正想回应他，忽然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再一次响了。这声音是卓锦的专属铃声。“……啊！”他这才猛然想起，自己今天一时激动，都把还处于失恋状态的弟弟给抛猪脑后了，心中满怀歉意，接起来正准备先说一句“对不起”，却听到弟弟居然抢在他前面道了歉，“大哥，对不起啊！我今天就不和你一起了……因为……我刚刚和陆尔平和好了……” “……什么？！”卓琪吃惊得差点没跳起来，“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老死皮赖脸缠着那臭男人？！” “不是不是！”卓锦连连否认，“不是我缠着他！是他今天主动来找我的！他说，从失去我之后，才知道他有多在乎我……还说一切的条件啊智商啊什么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你确定这些肉麻话是他说的，不是你杜撰出来的？” “绝对是他说的！”卓琪说得斩钉截铁，“其实吧，我也是第一次听他说那么正常的人话……我乍一听着还吓了一大跳呢！” “……噗……”卓琪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好了，虽然那个男人我实在很讨厌，但看在你的面子上，还是祝你们幸福吧。” “嗯嗯，也祝大哥你和任大哥’性福‘——是那个’性‘哟~~” “……你这臭小子，又欠扁了？！”卓琪正想再说几句，只听对方已经“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真是的，看我下次回家怎么收拾你。”卓琪恨恨地喃喃自语了一句。 “小琪……”任邵深情地凝视着他，红着脸道，“我……我想……我们差不多可以……” “……”卓琪也是脸一红，踌躇了片刻，“……抱歉，我今天有点累，还是下次吧。”他心里总是会隐隐害怕，如果他和任邵结合了，任邵会不会就和那些男人一样了？ 看样子，任邵和卓琪的“性福”，暂时还不到来临的时候。 第 19 章 今天任邵迎来了一个特殊的面试者。这个人，就是杨靖。 任邵翻来覆去地瞅着杨靖的简历，总觉得其中漏洞百出。“你说，你没有文凭，却曾经在降魔科技工作？据我所知，降魔和我们公司一样，原则上是只招本科毕业生的。” “但是，你们不也招了卓琪吗？说明原则有时也可以改变，不是吗？”杨靖理直气壮地反问。 “那么，你是和降魔内部的什么高管认识吗？能跟我说说是谁吗？反正，降魔和魔光现在是关系比较友好的战略合作伙伴，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秘密。” “……”杨靖沉默了。 “另外……”任邵看了一眼杨靖的笔试卷子，“事实上，这个笔试成绩是不合格的。我之所以愿意找你来聊聊，是因为你是小琪弟弟的男友。坦白讲，我不认为一个在一流网游公司工作了那么多年的程序员，会是这种水平。” “……算了，你既然觉得我不合格，那我走了。”杨靖说罢，转身就要走。 “等等！”任邵却高声叫住了他，一脸严肃地道，“的确，如果你是一个普通的面试者，你现在要走，虽然不太礼貌，我也没理由拦着你。但是……为了小琪，我不能不彻底调查清楚你的背景。杨先生，请你理解我们的心情。小绣毕竟是个那么单纯的孩子。” “……”杨靖长叹了一口气，“罢了，我就知道，我是不可能瞒过你们一辈子的……”他忽然挽起左臂的衣袖，露出了手臂上的刺青，“看到这条龙了吗？我以前，是天龙帮的一份子……你知道天龙帮是什么吗？就是一个黑社会组织。” “……！！”任邵大吃一惊，“你……你是混黑道的？！” 杨靖点了点头。“我曾经是个逃犯。但你放心，公安那边的事我现在已经处理妥当了。” “……”任邵呆立了半晌，才道，“……那……你对小绣是真心的吗？” “是！”杨靖斩钉截铁地回答，“我这辈子从来没对一个人这么真心过！我就是为了他，才决定背叛以前的兄弟；我也是为了他，我开始钻研程序语言……你知道那些火星文一样的东西对我来说要记住有多么困难吗？当你们念I-F-E-L-S-E的时候，是作为两个单词来念的，可我根本不懂英文，只能勉强记住26个字母，然后像刚才那样作为六个字母来背……” 任邵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杨靖口中那六个字母指的是程序语言中常用的“if……else……”结构。他真的只能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念出来，而不知道连起来该怎么读。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能将那张笔试卷子完成到这个程度！ 任邵忽然向杨靖深深鞠了个躬。“杨先生，我很佩服你！我对我刚才说的话表示歉意！因为，这个笔试成绩，虽然不是一个工作了几年的程序员该有的水平，但对你来说，这却已经是一个天大的奇迹了！” 杨靖淡淡道：“你不用和我客套。我只想听一句话……对于我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任邵微微一笑。“好，既然杨先生是个直白的人，那我也就言简意赅了。就两条’处置‘方式：一，我同意让你来我们程序部，从一个基础的程序员当起。我会亲自带你。二，今天我听到的关于你过去身份的一切，绝对不会向小琪提起半个字。” “……！！”这次终于轮到杨靖吃惊了。“……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呵，我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小琪以及他的家人。我感觉得出来，你是个好男人，是个不该让小绣错过的男人。我想，一个人最重要的不是他的过去，而是他的现在和未来，不是吗？” “……任先生，谢谢你……”鲜少对人表达好意的杨靖，终于忍不住向任邵诚挚地道了一句谢。 “对了……我还想求你帮个小忙呢……你身上的刺青，是别人帮你刺上去的吧？你自己会不会这个？” “我也会一些……怎么？你想在身上刺青？恕我直言，你看上去不像是喜欢做这种事的人啊？” “呵呵……”任邵微笑道，“人都有第一次的。” “那好吧，我试试看……你像刺在哪儿？” 任邵凑到杨靖旁边，耳语了几个字。 “……什么？！”一向冷静的杨靖被他吓得惊呼出了声。 就连卓琪看到那刺青的位置时，也差点没吓死。更让他又惊讶又感动的，是那个刺青的内容：一个“琪”字。 “呵，小琪，今后，这个地方就只属于你了。你再也不用担心我抛弃你去找别人了，因为，别人一定受不了我这种部位有你的名字，是不是？除非我当了太监，否则这个字就要伴随我一生了。” “……傻瓜……”卓琪的眼眶已经忍不住湿了，“不就是想要我吗……用得着这么无所不用其极吗……我……给你就是了……” 然后，卓琪就终于下定决心，让那个刺着“琪”字的部位，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正在两人醉生梦死之际，却被卓琪的手机总是在不恰当时机响起的铃声给打扰了。 而且，还是个很不恰当的人。“喂，是小琪棋吧~你和小任这两天还好吧？” “……本来很好的，接到凌总你的电话，就不太好了。” “呵呵呵~小琪琪你真会开玩笑~” “我没有在开玩笑！！……算了，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明天是周末了，我要约你还有你两个弟弟还有他俩的男朋友一起出来玩——其实他俩的男朋友去不去我是无所谓啦，陆尔平和那个新来我们公司的杨靖我反正天天都能见到，主要是想见见你两个亲爱的可爱弟弟~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早上10：00在星光门口见~拜拜！” “……”卓琪哭笑不得地看着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就直接挂断的电话，“……我还什么都没说，怎么叫’就这么定了‘……那个凌霜，总是那么我行我素吗？” “是啊……”任邵笑了笑，“他是不是约你带着你的两个弟弟一起出去玩？” “……你怎么知道的？！我没有开免提啊？！” “呵呵~我们公司几乎人人都知道，凌总最喜欢调戏美型小受了……你那两个双胞胎弟弟这样的尤物，他怎么可能放过吗？” “……我可以选择拒绝吗？” “我想……应该不可以吧……要不然，他会直接冲到你家去的……” “……” 就这样，卓琪只好第二天一早就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两个弟弟，送上门儿去给凌霜调戏。 “啊啊啊啊啊，好可爱！！”凌霜的目光首先被清秀腼腆的卓绣给吸引了，两眼放光地把他一把搂在怀里，“让凌大哥好好抱抱！！” 卓绣快要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了，但还是红着脸礼貌地说了一句。“……凌……凌大哥好……” 要不是被任邵死死拉住，杨靖已经忍不住想要冲上去英雄救美了。 “好好好，太好了！”凌霜开始揉卓绣的头发，“小绣，听你大哥说，你很喜欢画画？” “是啊！”卓绣羞涩的一笑。 “好！那我提前预定了！你大学毕业之后就到我们公司美术部来！说定了啊！你可不准再去别人那里了啊！！” “……呃……”卓绣看着一脸认真的凌霜，不忍心拒绝，只好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了，“那……那好吧……” “阿轩，你听到了吗？！这次我终于成功了！！Oh yeah！！”凌霜无比喜悦地对丈夫叫道。 “……”王轩苦笑了一下，对所有一脸黑线的其他人解释道，“是这样，曾经有一个可爱羞涩的男生，被降魔科技的美术部抢了；后来又有一个，去做了餐饮行业的设计……” “……原来是这样啊……”卓琪总算稍微理解凌霜为什么会那么激动了。不过，这么早就设计好卓绣的人生，这似乎有点……哎呀，算了，反正魔光是个好公司，这样也许也不错。 凌霜成功将卓绣纳入今后可以长期调戏的对象之后，就把淫邪（？）的目光转向了卓锦。“嘿嘿~你是小锦吧~~” “……离我远点！！”卓锦后退了一大步，“你要是敢碰我，你就后悔的！！” “……呃……”凌霜想起他前不久才被一个身为“武林高手”的小受修理的经历，也不敢再贸然上前了，“哎呀呀，别怕别怕，你凌大哥我怀抱可是很温暖很温暖的啦~~在这寒冷的冬天，可以给你一阵暖流哟~~” 沉默已久的陆尔平忽然插了一句嘴：“人体的正常体温都是36摄氏度到37摄氏度之间，凌总你要是没有发烧的话，怀抱是不可能比其他人更温暖的吧？” “……我没有跟你说话！！”凌霜恶狠狠地瞪了陆尔平一眼。 “切，姓凌的，我才懒得理你……”卓锦一脸的不屑，“喂，你把你朋友燕薇叫出来，好不好？” “……啊？！你认识小薇？！”凌霜不禁吃了一惊。 卓锦得意洋洋地道：“那是，我的交友遍天下啊。燕大哥可是咱们A市的市民当中唯一一个有枪的人啊，身为一个军事爱好者，我怎么能不经常向他和冷大哥请教问题呢？”他口中的“冷大哥”，指的是冷秋尘的弟弟冷秋艾，同时也是燕薇的男友。 “……”凌霜看着卓琪问，“你弟弟喜欢研究枪？真看不出来，长得那么秀气，却有那么暴力的爱好……” “……其实我也是头一次听说。”卓琪严肃地看着弟弟，“枪这东西可以是随便玩的吗？！” “……大哥……”卓锦忽然一脸的严肃，“我是真的喜欢军事，我也真的很想成为一名军人……我也知道当兵会很累很辛苦，可是我不怕！当然，我也可以不上前线打仗，我想考B大通信工程学院的国防生，以后当一名技术兵，你就同意了吧，好不好？” “……”卓琪这才头一次明白，原来弟弟想当兵，并不是为了逃避文化考试。要知道，B大的国防生收分也不比其他专业低多少。再说，这次他的期末成绩，居然真的比上次进步了十多名。“……那好吧，你也那么大了，自己的事，就自己决定吧。” “太好了！！”卓锦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抱住卓琪狠狠吻了一口，“我爱死大哥你了！！” 就这样，兄弟三人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也有着虽然都是程序员但性格截然不同的男友——任邵时而温柔似水，时而温暖如火；杨靖则对除了卓绣之外的人都是冷得像冰；至于陆尔平……咳，很难用人类的语言来形容。但不管怎样，他们都很幸福，就够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