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展轶拭去镜子上的雾气,许山岚双手按在梳理台上,清晰地看到自己全身赤裸,被人玩弄的模样。大师兄就站在自己身后,眼中充满深沉的欲望和掠夺式的兽性的光芒,一种羞耻的可又异常强烈的快感瞬间席卷了他,整个身子泛起粉红色,不知是羞还是热。
“岚子……”丛展轶望着镜子里的小师弟,神色痴迷,不停地低唤,“岚子……岚子……”低头含住许山岚的耳垂,不住吸吮。那里是许山岚最敏感的地方,不禁难耐地扭动身子:“别……啊别舔……太痒了……哥,嗯啊……”他大口地呼吸,下面已经淫得不行。丛展轶握住那里来回套弄,拇指在顶端的缝隙刮搔。许山岚浑身都在发抖,目光迷离,口中的呻吟更大声:“啊……哥,嗯啊……啊……”
丛展轶抬起许山岚的一条腿,踏在梳理台边沿,只一条腿站在地上,两腿分开几乎成了“一”字。这样的动作别人做来十分辛苦,但许山岚自幼练武,根本不算什么。可如此一来,整个下身清晰地暴露在空气当中。丛展轶在两腿之间缓慢地抚弄把玩,引得许山岚阵阵战栗,几乎站不住,令人脸红心跳的呜咽充斥狭小的空间:“哥,别,求你了,哥……”
说来奇怪,以往丛展轶最爱暴风骤雨似的性爱,恨不能两人能在床上一直缠绵到死,恨不能活吞了身下的小师弟。可如今却变了,那种贪婪的狂躁的凶狠的仿佛要填补生命的欲望,被一种平和和从容取代了。也许是因为他终于明白了小师弟的心意,于是放心了、妥帖了、圆满了。他缓慢地好整以暇地仔仔细细地亲吻许山岚每一寸肌肤,像品味一个珍宝,像怜惜心头挚爱。丛展轶缓缓刺乳小师弟紧窒、火热、完美的身体,闭上眼睛感受着那种生命的完满和充实。两人同时低呼出声,许山岚前面享受着大师兄的套弄,后面承受着强力度的撞击,两种刺激令得他简直快要发狂,拼命摇头,眼中迸出泪来:“不!啊啊啊啊……哥啊啊啊啊……”
“岚子,岚子……”丛展轶从齿缝中吐出这个名字,像要烙在空气里,像要烙在心头上,“岚子——”
许山岚这个小长假放的还是很舒心,跟父亲坦白了自己跟大师兄的关系,还舒舒服服睡了几天懒觉。两人又到海边去钓鱼游泳,算是把这段逍遥日子利用得彻彻底底,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家。
刚进院子,张姐就迎了出来:“哎呀总算回来了,在外面吃的好不好?”
“不好。”许山岚抿嘴笑,“我想吃胭脂鸭。”
“好好,明天我就做。”
丛展轶走进客厅,竟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坐在沙发上,看见他们回来,立刻站起来,又快又急,倒像是跳起来的一样。
丛展轶问道:“张姐,这位是……”
“我是来拜师的!”还没等张姐开口,少年抢先上前一步,声音响亮干脆,“您一定就是丛展轶。师父,我来拜师,您收我做徒弟吧!”少年话还没说完,膝盖一曲就要跪下。
丛展轶扶住他:“你是谁?”
“我叫谢永天。”少年的眼里闪着光,看着丛展轶一脸崇拜,“师父我可找到您了!”
丛展轶皱皱眉,回头望向张姐。张姐忙上前道:“这个孩子在门外晃来晃去两天了,坐没处坐站也没处站的。我问他是要找你,反正你们今天也回来,就让他进来了。”
丛展轶上下打量谢永天一眼,少年长得挺精神,俊眉朗目,看上去有点习武的基础,耸肩拔背,像棵挺拔的小白杨。丛展轶淡淡地道:“我不收徒弟,你要练武就去武校。”说完,和许山岚转身往楼上走。
“师父!”谢永天在下面喊,“师父,我就找你,我就要拜你为师。我打听过了,您是顾海平的师兄。师父,我有成绩,我是市里比赛的冠军,我以前的老师说教不了我了,让我拜名师。师父,您收下我吧!”
丛展轶跟没听见一样,足不停步走上楼。许山岚回头瞧瞧,少年一脸迫切和渴望,晶亮的眼睛紧盯着丛展轶的背影。许山岚说:“你回去吧,大师兄不收弟子。”三步两步跑上楼,闷不做声地从兜子里往外拿东西。
丛展轶见他抿着唇沉着脸,颇为严肃的样子,问道:“怎么,你生气了?”
许山岚唇抿得更紧了,把买回来的大海螺重重放到桌子上。丛展轶好笑,过来摸摸小师弟的头:“小孩子脾气。”
“还有人找你当师父呢,哼哼。”许山岚偏头看他一眼,“真风光,怎么就没人找我?”
“就是啊。”丛展轶慢慢地道,“许山岚可比丛展轶厉害得多,全国散打冠军,谁能比得上?他可真是有眼无珠,应该找你才对。”
许山岚脸上一红,气道:“我才不稀罕,谁不知道我是你教出来的?”他想了又想,到底还是不甘心,将换下来的衣服扔到床上,大步迈到丛展轶身前,恶狠狠地说,“别说我没警告你,不许收徒弟!”
丛展轶目光闪了闪,缓缓勾起唇角:“你这是……吃醋?”
“胡说八道!”许山岚的脸更红了,转身要走。丛展轶一把拉住他,顺势吻了上去,好半晌才分开,低低地说:“我就你一个……”
“拉倒吧,你才不是我师父。”许山岚嘴硬,转过头,忍不住笑弯了眉眼。
再下楼时,那个少年却已走了。许山岚心情极好,吃着张姐做的红烧肉,赞不绝口:“还是家里的饭菜好吃。”丛展轶一段日子没在公司,很多事情要处理,一边吃饭一边听手机,偶尔吩咐几句。许山岚看着别扭,抢过来直接挂断,毫不客气地说:“吃饭时不许说话。”
丛展轶笑笑,也就不再打。
别看许山岚长得瘦,吃起东西来很不含糊,吃完了一擦嘴,很郑重地说:“大师兄,我要收徒弟。”
丛展轶诧异地抬头看他一眼:“行,刚才那个谢什么的就不错。”
“我才不要他,他是来拜你为师的。”许山岚还挺有原则。
“哦,那好。”丛展轶夹一口金针菇,回答得十分敷衍。
许山岚斜睨着他:“你不信是不是?“
丛展轶放下筷子,“只是觉得很奇怪,我还记得你小时候跟我练武的样子,没想到你也能收徒弟了。”
这句话有丝淡淡的惆怅,一时间两人都没出声。过了一会,许山岚说道:“那个小孩说你是顾海平的师兄,估计八成是被二师兄的银幕形象给骗了。”
“银幕形象?”丛展轶仔细想了想,“你是说那个洗发水广告吗?”
“不是。”许山岚忍住笑,“我是说治疗拉肚子的那个。”
丛展轶颇为认真地点点头:“好久不见,他身手灵活了许多。”
许山岚终于爆笑出声:“我要是拉肚子憋不住,我也会身手灵活的!”
74.返校
晨曦在云缝中透出,映得天地之间一片暖洋洋的红。许山岚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迎着朝阳活动身体。好几天没有晨练,全身关节像锈住了一样,得好好伸一伸才行。许山岚双腿微微分开,深深弯下腰,腿部绷直,手掌整个按到地面上,慢慢从右移到左边,再从左移到右边。
无意中一抬眼,瞧见铁艺栏杆的围墙外,一个身影在矮树丛间忽隐忽现。许山岚直起腰,仔细瞧过去,茂密的枝叶间露出少年有些倔强的目光,竟是昨天那个谢永天。
许山岚没想到他这么早就会守在外面,忍不住轻轻“咦”了一声。谢永天见许山岚注意到自己,有点窘迫,脸色红了一红,随即挺起胸膛,挑衅似的瞪着许山岚。
许山岚哪会跟他一般见识,一笑之间把目光移开,瞧大师兄出来了没有。
“喂——”谢永天在后面喊,“喂——我知道你叫许山岚!”
许山岚回头,被个小自己近十岁的小鬼直接称呼名字,这种感觉的确不怎么样。
“我知道你是全国散打冠军。”谢永天顿了顿,故意补充一句,“是青年组。”
许山岚没说话,双手抱胸斜睨着那个男孩子。
“我还知道,你的功夫全是你师兄教出来的,对吧?”谢永天仰着头,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
许山岚还是不出声,慢慢扬起一边唇角。
谢永天被许山岚轻慢的若无其事的态度给激怒了,大声说:“我看过你的比赛录像,一点也不怎么样!要是我从小在师父身边长大,我一定比你厉害!一定能成为世界冠军!”他紧握着拳头,狠狠挥了一下加重语气,带着强烈的自信和坚定的决心。
许山岚翻个白眼,冲着二楼喊:“大师兄,你能快点不?”
话音刚落,丛展轶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装走出来,见到院子外双目放光的谢永天,问许山岚:“怎么了?”
“没什么。”许山岚说,“有人强烈要求当你徒弟。”
“嗯。”丛展轶不置可否,和许山岚一起慢慢跑出去。他们一向是沿着人行道跑到北陵公园,在里面绕一圈回到院子里,大约1万米左右。这么多年下来早已步调一致。到哪里转弯、到哪里从并排变成一前一后、到哪里需要弯腰避开垂下的树枝,闭着眼睛也能顺下来,轻车熟路。谢永天背着沉重的背包,在后面跟着他们跑。师兄弟两人配合得极有默契,偶尔说说笑笑交谈几句,看得谢永天直咬牙。
许山岚听着后面的脚步声,一直跟到北陵公园里,低声笑道:“挺有韧性啊。”
“嗯。”丛展轶对那孩子不太在意。
许山岚抿抿唇,终究没忍住心头那点不快,说道:“我瞧他比我强,要让我这么求着练武,我才不肯。”
丛展轶瞅了许山岚一眼,小师弟的眼睛垂着,这话说得漫不经心的。丛展轶一笑,道:“那怎么能比,你正好换过来,得我求你练武。”
许山岚喷笑,把脸偏到一边。
二人跑步的速度并不慢,难得的是那孩子居然也跟上了,虽说累得气喘吁吁满头是汗,但咬着牙赌气似的始终不肯落下半步,一直尾随到他们家门口。
丛展轶和许山岚跑进院子,在草地上阖目静立了一会,也不见有何暗示,心有灵犀一般同时跨步、提手,打起了太极拳。
二人练的都是陈氏太极,举手投足一模一样,但丛展轶气度沉敛,动作浑厚有力,刚劲十足;而许山岚则飘逸洒脱,姿势舒展。两人各有特色,初见之下难分轩轾。谢永天在铁艺栅栏外向内眼巴巴地张望,心中艳羡不已。
一套太极拳打完,师兄弟一起收势、凝立,片刻之后放松下来,并肩走回小楼。谢永天早上还没吃饭,饿得肚子咕噜咕噜直叫,但又不愿就此离去,踮着脚尖往院里瞧。
许山岚心肠软,总惦记门外那个小孩,吃饭时偶尔往窗外看一下。谢永天竟还没走,在院外流连不去,盯着他们的屋子,满眼的热望。许山岚也不禁佩服谢永天的执着,毕竟现在的年代,这样认真又有勇气的孩子不多了。他叹口气,说:“其实这孩子也不错。”
“给你当徒弟还行。”丛展轶放下筷子,用餐巾擦擦嘴角。
“拉倒吧。”许山岚打趣大师兄,“人家可是冲着你来的,君子不夺人所好。”
“你这一个就够我教一辈子的了,还不见得能教明白。”丛展轶说,目光凝沉,正对上许山岚的眼睛,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切。”许山岚被他看得脸上发热,转身跑上楼去拿东西。虽说没上过几天正经八百的班,但也可以称得上是实习合格,今天得返校上交表格。
他们坐上车,到大门口时丛展轶示意蔡荣略停一下,按下车窗。谢永天饿得肚子咕噜咕噜直叫,但他真心想拜丛展轶为师,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也想等一等。见车子停在自己面前,心头顿时雀跃起来,深深鞠躬,叫道:“师父!”
“我说了,我不收徒弟。”丛展轶语气淡漠,拿出一张名片来,“你去XX武校找罗校长,就说是我介绍的。在武校好好练,将来会有出息。”
谢永天双手接过名片,又是激动又是伤心地问:“师……”丛展轶沉下脸,神色冷峻。谢永天紧张地咽了一下,连忙改口:“丛……丛先生……丛先生我要是在武校练好了,你肯收我当徒弟吗?”
“不会。”丛展轶冷冰冰吐出这两个字,不再理会谢永天,摇上车窗,“走吧,去岚子的学校。”
谢永天紧紧攥著名片,一动不动地看着汽车越来越远,转个弯消失不见。
实习了近两个月,一个班的学生重新聚在一起,彼此竟感觉亲切许多,连一向不待见的封玉树看上去也顺眼了不少。毕竟同学一场,眼看毕业分别在即,热火朝天聊着彼此实习见闻,终究带了点伤感的味道。
说实话,许山岚不太喜欢这种气氛,他从小就讨厌改变,因为改变就意味着将要失去,可这种事情他又决定不了,索性趴在桌子上装睡觉。只可惜,架不住别人上杆子凑热闹——徐春风一进门就瞧见许山岚了,直接扑上来猛推他:“岚子岚子,你保安当得咋样啊?”
许山岚当保安,简直成了大四的经典趣事,他这一问,引得旁边女孩子纷纷侧目。许山岚心里暗叹一声,从臂弯里探出头来,抿唇笑道:“还行。”
“我去当老师了。”徐春风兴奋得满面红光,一看就是实习过程挺顺利,“而且我还找到工作啦!”
“哦。”许山岚眨巴眨巴眼睛,没太惊讶,望向站在一旁的郎泽宁。郎泽宁的父亲是教育局局长,给徐春风在S城安排个工作还是绰绰有余的。不料郎泽宁微笑着慢慢摇摇头,还耸耸肩做个无奈的手势。
徐春风其实就是来得瑟的,没等许山岚问就噼里啪啦说开了:“我去找我实习的学校啊,谁知道按地址去就是没找着,你说奇怪不岚子?”
许山岚心想,一点也不奇怪,你大路痴一个,找着才奇怪。
“结果吧我就碰到了老太太,我就跟她打听路。她还挺热心,要带我去,那也不能光走不聊天啊,就说两句呗。哪成想这老太太就是一个体校管人事的,听说我要找实习单位,就说‘哎呀小伙子,我们这里还缺人呢,你来不?’我一听,那就来吧,哈哈,结果怎么着?哈哈,我就算进了事业单位了!”
许山岚这才明白郎泽宁一脸无奈的原因,他看着得意洋洋哈哈大笑的徐春风,若有所思地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傻子命好?”
“呸,你说啥呢你!”徐春风不乐意了,狠狠锤了许山岚一下,三人一起笑起来。
郎泽宁问:“岚子,你怎么样?不会就一辈子当保安吧?”
许山岚摸摸后脑勺,无所谓地说:“当一辈子保安也没什么。”
郎泽宁看了许山岚一会,认真地说:“是没什么,就是有点屈才了。”他想了想,“难道,你就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