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Cosmo是个偶像小天王，本来他最大的理想是能在娱乐圈独立，是能靠自己做一番事业。 后来，他最大的理想变成了……要反攻.反攻.和反攻！ 当然在这一点上，小苏是不会同意的。作者大人我.也是不会同意的！【叉腰狂笑中……】 切！不就是个作曲人吗，不就是有名气了点吗，不就是才华横溢了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啊才气你能当饭吃还是怎样！ 再狡猾的猎手也斗不过好狐狸！再别扭的傲娇到了小爷的手里也得乖乖趴下.屁股朝上，哈哈！ 等等……不许碰那里！你这个……魂.淡！！！ 总之，这是一个才华傲娇作曲人被卖萌大叔明星纠缠到泪奔. 然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对方直接掰弯吃光抹尽的故事！ 本文正文只有一对CP，1V1，HE。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娱乐圈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缪，Cosmo ┃ 配角：Neo 1.酒吧遭遇卖萌大叔 苏缪第四次被手机铃声闹醒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从床上爬起来掏出扔到床下的手机。然后恶狠狠地接起，“你最好有很重要的事情。”往日的淡定从容完全不见了踪影。 是经纪人Edwin，他说：“Samue，告诉你个好消息，有人重金买下了你的《The angel without love》的中文版权。酬金相当于你去年年薪！” 苏缪愣了下，突然意识到这首歌是自己出道时创作的第一首歌，还拿下了当年的新人奖。但是这首歌讲的是同性之间的爱恋，照道理说在国内不会有国外那么大的反响，为什么会有人会这样做？ Ediwin似乎猜出了他的想法，又说：“你也不要想太多啦！反正买版权的是国内三大唱片公司之一的‘特宾斯’公司，不会有错的。” 虽然做好了割舍过去的准备，把过去所有的东西交给Ediwin处理。但是把这首歌卖掉，还是觉得有些…… 就像把本来是自己的东西和别人分享了。 Ediwin等了会儿没听到他回应，又说：“国内的那个偶像小天王Cosmo昨天又亲自跑到我们工作室说要找你邀歌。” 苏缪起来倒了杯水，“嗯。你不去管他就好了。”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愿意给那些新人写歌，却不愿意给这样的人气明星写。” “我帮那些个新人是因为他们值得帮，他们要么天赋极佳，声音很棒；要么就是对音乐怀有一颗憧憬的心，有着拼搏的努力和执着。这样的人才值得我帮。至于那个人气明星，除了张脸还看得过去，其他的我还真看不出来。为那种把音乐当成追名逐利的垫脚石的人写歌，简直就是糟蹋我的时间。” Ediwin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说：“哦。” 苏缪觉得自己说话有些过分了，Ediwin 也是为自己好。国内不比外边，他必须重新建立自己的音乐王国。合作这么多年两个人已经成为了很有默契的搭档。而当自己决定放弃在国外努力多年打拼出来的那一方领土.回国打拼的时候，Ediwin毫不犹豫地就跟他回了国。说是国外已经被摸得差不多早就厌倦了，国内有未知市场值得探究。但是其实还不是为了这么个搭档。 苏缪有些呐呐地说：“卖了我的歌，这个月逛夜店的钱都有了吧。” Ediwin马上生龙活虎，“那是，何止一个月，一年都有了。” 苏缪被他逗得发笑，又听他在那边大喊：“唉呀哎呀，这才八点不到，你快点回去睡觉吧。这男人过了二十五岁也是很容易老的。” 接着电话就被挂断了。 苏缪更加苦笑不得。被这么一闹还怎么可能睡得着。 又一个电话打进来。 苏缪再接起，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路易。 路易操着一口纯真的京腔说：“老同学，帮个忙吧！” 路易是他的高中同学，自从他出国读大学后就不怎么联系了。只是前年有一次在机场偶然遇到，两人大概聊了下，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苏缪回国不久，他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还特意在他自己的房产中帮苏缪租到了现在居住的公寓。 说是公寓，但硬件条件实在有点奢侈。苏缪住了整个顶层，足足三百多平。布置又奢华，地理位置还方便。 苏缪不好推辞，“嗯，你说。” “你能不能到我新开的小酒吧唱几首歌啊？” 虽然苏缪是原唱歌手出道，但那已经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额？” “你不是在国外搞音乐的吗？帮个忙嘛！之前请的那个小子嗓子倒了！” 原来在这个房地产二代的心里，搞音乐的和唱歌的是一个意思。 苏缪不禁有些苦恼。但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帮了也就帮了，欠人情不是他的风格。 于是就说：“好，你待会儿把酒吧地址发给我，我一会儿过去。” 刚入夜，华灯初上，霓虹闪烁。 苏缪拉开酒吧的大门，里面的装潢还真是非一般的大气。一看就知道砸了不少钱，哪里是什么小酒吧，分明是高级私人会所。 路易一看他来了赶紧腆着笑脸迎上来，“苏缪啊，多亏了有你，不然今天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苏缪还以一个微笑。然后跟着路易走到表演台开始试音。键盘什么的都是一流配备。 不久，陆陆续续有人来了。路易一个个过去迎，都是有些背景的人。 苏缪在台上自弹自唱，也不管台下的人有多少人在听，多少人在装。 等到气氛差不多热起来了，苏缪下台，换上了另一个人。 路易一拍他的肩膀，喜滋滋地说：“行啊哥们儿！几首英文歌就把我的小地方整个提高了一档次！” 旁边一个身影突然窜到两人身边，一屁股坐下，压低了声音说：“那个，路易，是我。” 在光线略显昏暗的酒吧里，这个人还戴着一副巨大的能遮掉大半个脸的的蛤蟆镜。 路易指着他对苏缪说：“这就是那个倒了嗓子的小子。” 那个人给他一拐子，说：“我好歹也是一偶像明星，有你这么说话的么！再说什么叫小子，我和你哥同年，算起来比你大了不是一点点！” 路易也不理他，“得，你慢慢贫，我招呼客人去了。”又对苏缪说，“你再坐一会儿，我一会儿过来好好和你喝几杯。” 等他走了，那个人又挨着苏缪坐得近了些，“唉，你叫苏缪啊，你好。” 苏缪点个头，算是打过招呼。 那个人收回悬在空中的手掌，也不生气，继续和他套近乎：“你刚刚唱得是什么歌啊？” 刚刚苏缪唱了几首以前写的歌，因为一些原因没没来得及找到合适的人唱就一直搁在自己身边，所以未曾发表过。于是只说：“是我自己写的。” “啊？这么厉害？！”那个人又凑近了些，“你刚刚也听路易说了吧，我也是唱歌的，你能不能给我写几首歌？” “不能。” “你不要想也不想就拒绝啊！”他又东张西望了下，却定没人在看，于是摘下眼睛露一下脸又迅速戴上，“我是Cosmo啊，你认识我吧！你是新人吧，你帮我写歌我也可以帮你出道的！咱们互惠互利啊！” 挺漂亮的一张脸，看着是挺脸熟的，但又确实没什么映像。再看他的装扮，酒红色斜刘海短发，烟灰色套头斜领做旧毛衣.搭黑色圆领大围脖，左耳上一黑一白两颗耳钉.在这样昏暗的场所都能找到微弱的光源反射着光芒。衬托得一张脸更有神采。 再怎么看也就是一二十出头的小男生的打扮。还是参照韩剧的那种感觉。 看了一会儿，苏缪还是总结出了，“不认识。” Cosmo的自信心在风中凌乱了。然后他飞快地拉着苏缪跑到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身子一扭就开始跳舞，当然边跳还是边唱，无外乎就是那些情啊爱的。加上他嗓子有些沙哑，唱起来破音频频，还真是不敢恭维。 苏缪在一边看得兴致缺缺。等对方又跳又唱表演完用满怀憧憬的眼神看向他的时候，他却还是想不起这个人到底是谁，于是只能婉转地说：“我回国不久，所以对国内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 Cosmo受挫的自信心终于终于捡回了一点，于是重新戴上眼镜故作镇静地说：“哈哈，我就说怎么会有人不认识我嘛！” 苏缪于是只能顺着他的话说：“嗯，既然你这么有名，那么应该可以找到更……嗯……更合适的人为你写歌。” “那倒是，我这短时间一直在拜托那个美国著名的作曲家Samue为我写歌，可是那个不识时务的外国家伙不上道，死活不肯给本少爷写。哼，我看他是国外发展得不行才回国的，拽什么拽！”Cosmo一边恨恨地说，一边挥舞着拳头。 苏缪想如果现在是漫画里，他一定会满头黑线外加嘴角抽搐。本尊就在这个人面前对方却还不知死活地在讲自己坏话！而且他终于想起来这个Cosmo不就是那个三番四次去Ediwin那里邀歌的牛皮糖一样的偶像天王么！ “额，那你认识那个作曲家么？” “不认识额，见都没见过。我都赖在他们公司好多天了连个鬼影儿都没见到。谁知道那家伙什么怪癖，据说自从开始作曲之后就再也没加接受过任何采访，连颁奖礼都没见他露个脸哦！就是不知道他长得是有多难看，都不好意思出来见人了！”根本没注意到苏缪的怪异表情，他继续说：“所以你就帮我写首歌吧！我要让那个自大狂看看，不就是首歌么谁不会写啊！”然后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有急忙补充，“啊当然我不是说什么人都能写歌，那也需要才能的……那个……那个……” 苏缪仍然保持着自身的修养，只说：“不好意思，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说完他是立马就想走的，开玩笑，这个牛皮糖沾上就甩不掉，他还是快点走人比较保险。 然而Cosmo已经整个人挂在了他的手臂上，讨好地用脑袋蹭他的肩膀，“拜托嘛！你就给我些首歌嘛！我好久没听到这么喜欢的歌了！拜托！” 苏缪试着甩手臂，甩不动，再甩，还是不动。 可是身边已经开始有窃窃私语传到他耳朵里。 一女生：“哇，你看那两个帅哥在干什么！” 另一个女生：“哇，那是不是就是那个啊。” 又一个女生：“哇，好劲爆！想不到这家店刚开业就有这么好的cp啊！好搭哦！” 还有一个女生：“哇，那个穿黑色休闲西装的冷峻帅哥好抢眼啊！” 话题回归第一个女生：“切，你懂什么啊！那个韩国打扮的才萌好不好！” …… …… 苏缪在不停地“哇哇哇”中已经开始流汗了。这个家伙真的是资料上有说过的三十岁了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神奇的生物存在！ 于是他只能投降：“你留个传真号给我，我会先传首歌给你，如果你能把它唱红我会再考虑帮你写。” 那个吊在他手臂上的家伙终于松了手，像怕他跑了一样迅速摸出了自己的名片塞给他。 苏缪这才得以在众女生异样暧昧的眼神中圆满退场。 2.花花苍蝇 苏缪这个人，虽然当时是在敷衍Cosmo，但他不是会失信于人的。他还特意去了解了一下，Cosmo出道五年，却一直在走奶油小生偶像明星的路线，唱得歌都是些清新的情歌或者比较耍酷的电子流行乐。他翻了翻自己以前的稿子，终于找到了一首最早期的歌。还是那种摇滚范儿的。他又把词重新填了下。反正怎么不适合Cosmo就怎么来。 最后终于成稿，前后一共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当然，其中翻曲稿就用了一个半小时。 《花花苍蝇》 在这花花世界 多少人就像一只只烦人苍蝇 你们吵着让别人聆听 却不懂自己反省 你们不知节制不懂安静 聒噪扭捏难道就是你们的本性 花花世界 百怪千行 花花苍蝇收起你们的德性 麻烦你们安静麻烦你们淡定 不知节制不懂安静 聒噪扭捏难道就是你们的本性 …… …… 苏缪而且只填了一部分主调的词，至于副歌部分么，就不关他的事了。而且，这么得罪人的歌词也能讨好听众就奇怪了。 迅速地发完传真，苏缪终于放下了一件心头大事。尤其是在这种Comos通过路易得知他的座机号后，每天必打五六个电话过来骚扰的情况下。苏缪不接，他就反复地留言，说什么“今天天气不错啊大哥你身体好不好啊最近什么什么电视剧很好看”的一堆废话后，终于进入主题地“顺便”带过一句“别忘了帮我写歌啊”，然后就很欢快地挂断电话。 要不是Edwin和那家伙的经纪人接触熟了，知道他正在忙着新专辑的最后录制，不然还真以为他是有空到到处打电话。 于是终于被缠得没办法，只能尽快打发完他。 值得庆幸的是，那家伙很快做完新专辑就会忙着去各处宣传签售。等到下次再出专辑也起码会隔个一年半载的。起码这短时间是绝对清净的。何况他也只说过要考虑看看。 而就当时间过去一个多月，苏缪已经忘记了这茬，自然也没注意到Cosmo发行了他的新专辑——《我与谁》。 第二天，关于Cosmo的新闻就席卷各大报纸的娱乐版头条。因为他在发行新专辑的同时附赠了一张只有一首歌的大碟。 那首歌不用说，就是苏缪特意拿来消遣他的《花花苍蝇》。 随碟附赠本来就是一个极大的噱头了，加上这首歌无论曲调还是MV都十分创意。曲调么，是苏缪写的，基本素质不用说。只是加上了一些贝斯低音效果，变成了一首十成十的摇滚风。虽然没有用到死嗓这样极端的唱法，但是Cosmo突然转变曲风，用低沉嘶哑的歌声激情演唱。中间还加了段新编的RAP。已经是极大的冲击了。MV中，一向走时尚帅气类型的Cosmo竟然画上妖精一样的重度深黑烟熏妆，涂上鲜红嘴唇，头发染回黑色，再配上一身破破烂烂的黑色西装，在一个垃圾山的背景下跳舞说唱。 理所当然的，很快成为各大论坛的讨论热点，有人说这是Cosmo在为转型做准备，这首歌体现了后现代主义对社会的不满，是一个巨大的突破。也有另一方持相反意见，说Cosmo不适合这样的改变，这样一喂7地想寻求突破只能画虎不成反类犬，将专辑变得不伦不类。 反正，就是红了。 于是，兴冲冲的Cosmo就带着经纪人封非拿着从路易那里求来的房卡收拾行李兴冲冲地一路杀进了苏缪的公寓。当时苏缪已经有事出了门，他们的行动也就更加顺畅。 这座超级豪华公寓的配置是，每层居住一到二人，凭特定房卡通过电梯直接通到那一层。因为电梯一打开就已经是在房子里了。 顶楼电梯门外是厚重黑色地毯，往两边延伸，转弯，再延伸。两边格局一致，五室一厅。但摆设装潢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改动。 Cosmo把行李扔给经纪人，自己优哉游哉地跑到右边苏缪那件去了。 然后惊讶地发现居然可以有人这么钟爱黑白色。地毯是白的，沙发是黑的。电视墙是白的，电视机身是黑的。反正一眼望过去不是黑就是白就对了。不是说创作人这些凭借灵感的工作需要新鲜事物么？为什么这个怪卡可以在这样的环境里写曲子啊。 本来还想再多看下，但是经纪人已经在催，本来就是压后了一个通告挤出时间搬的家，虽然也没几件东西但好歹时间也耗完了，于是只能乖乖回去工作。 苏缪回到家里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有人经进过他的房子。虽然路易有打电话说把另一半房子租给了别人，自己也答应了，但在自己的地盘感受到别人的气息并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尤其他这种工作起来需要有自己独立世界的人。 他今天去听了之前给一个新人写的个歌，那个歌手虽然还很稚嫩，但到底是他亲自挑选的人，总算把一首歌诠释得可圈可点。 连续熬了几个通宵的苏缪立刻就扑到床上睡觉，一觉醒过来也不知道是几点了，估计已经半夜。于是起身到厨房去找点东西吃，但是好像有些不对劲。 灯一开，饶是苏缪这样镇定惯了的人都不禁心惊。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他一觉醒来会有一个奇怪的人正爬在他的冰箱里！而且这个脸上戴着一副巨大黑框眼镜.刘海扎成一个小揪竖在脑门上，身上还穿着一件蜡笔小新连帽睡衣的家伙，嘴里叼着苏缪下午刚买的长条面包，左手拿牛奶，右手拿香肠，嘴上还有一圈奶渍，被抓个现行还冲他嘿嘿直笑。 苏缪觉得有点吃不消。 那家伙说：“不好意思哦，我吵醒你了啊？” 苏缪想你现在应该是向我解你是谁.还有你为什么你会爬到我家冰箱来吧，于是只能猜测：“你是……今天搬来的？” “是啊，作曲大哥！”Cosmo费力地咽下面包，“实在不好意思，我今天下通告晚了，什么都没吃就回来了。” 苏缪抽了抽眼角，“Cosmo？” “嗯嗯，可不就是我么！” 苏缪再打量他，果然就是那家伙，只是卸妆之后脸上更清爽了些，虽然没那么精致了，但真实得多。只是难道那些明星在家里都是这副装扮么？ “你怎么会搬过来？” “作曲大哥，你忘记了么？你说我把那首歌唱红你就给我写新歌的啊。” 苏缪倒水的手抖了下，“红了？” “是啊，作曲大哥，你可以上网查下，现在可是各大音乐榜第一名诶！” “那和你搬过来有什么关系？” “那个，咱们多了解下才能更好合作不是。” 苏缪不再理他，从冰箱里拿出了意大利面。热锅煮面，把面盛在盘子里。再把酱料加热，浇在面上。 Cosmo就目不转睛地在那里看着，就差流口水了。 苏缪这个人，看起来对谁都挺有礼貌挺随和，但骨子里还是个挺冷漠的人。他也不管Cosmo馋成什么样，自顾自地坐到餐桌前吃起来。 Cocmo就拿着苹果牛奶香肠坐到他对面吃着，吃一口可怜兮兮地就投过去哀怨的一眼。 苏缪吃了几口就停下。 Cosmo心疼地直叹气：“多浪费啊！还剩这么多！” 苏缪想是啊，我也觉得浪费，可是我不是被你这种眼神盯着还吃得香的人啊。 苏缪又回厨房拿水喝，回过来的时候就看见Cosmo正在埋头那盘剩下大半的意大利面。苏缪是有些精神洁癖的，看见别人吃他吃剩的东西实在有些不舒服。 “那个，你先等下。”他拿过Cosmo面前的盘子放到桌子另一边，然后去了厨房极其迅速地做了一份新的端给他。 Cosmo眼泪汪汪地感动了，然后用同样惊人的速度把那份吃剩的和新的倒在了一起拌着吃，边吃边还口吃不清地说：“作曲大哥你人实在太好了！呜呜，果然是刚做出来的好吃！” 苏缪内心是满头黑线嘴角抽搐就差口吐鲜血了。然后只能眼不见为静地回房睡觉去了。都怪自己手贱，给他首什么歌不好，写什么苍蝇啊，那家伙现在就像苍蝇一样缠着他了！ 3.牛皮糖的纠缠 苏缪逐渐开始怀疑这个脑袋构造明显异于常人的Cosmo真的是明星么，为什么会有这么空的明星？天天不用工作不用上通告一样，以自己那边还没有添置家具为由.整天赖在苏缪这里。 苏缪出创作室出来倒水的时候，他埋头在电脑前发贴，还是那种套个马甲在自己的贴吧里发匿名贴；苏缪出来上厕所的时候，他在地毯上把身体扭成麻花状做瑜伽；苏缪再出来准备出门的时候，他正乐呵呵地抱着笔记本戴着耳机看动漫……反正完全当成自己家就是了。 开始时也不是没有拒绝的，但是那只家伙以小狗一样的眼神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哀怨地跑来跑去在他面前叹气。为了完全安静地工作，苏缪哪能和他耗下去。所以也是才有了以上几种状态。但是好在那个家伙虽然粘人但是并不心烦也很安静，自娱自乐的功能还很强大的。 苏缪怕烦怕琐碎，还有一定的精神洁癖。所以自从上个月住进来后只有Ediwin给他打扫过一次。所以家里还是很乱的，从客厅到书房甚至是卧室，全部都有一些散乱的曲稿。 但出过门再进来之后，房子里虽然不算是天翻地覆的改变，但是的确整洁了很多。却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比如现在，他要找一些以前的没用过的曲子翻新，明明记得之前把那些整成一叠放在沙发上看来着，但翻遍了客厅里所有纸质物品都一无所获。 “诶，你回来了啊。”Cosmo从外面走进来。 苏缪已隐隐有了怒气，“你动过我东西了？” “嘿嘿，不用客气啦！我也麻烦你这么久了帮你做点事也没什么的。”Cosmo完全没理解对方话里的意思。 “谁让你不经我同意动我东西的！我放在沙发上的稿子呢？！” 他被苏缪的怒气吓了一跳，“没.没看见啊，我只是把散乱的杂志整理了下，把垃圾倒了。” “垃圾？！你把我的稿子当垃圾扔了？！”苏缪几乎是在咆哮，因为那些曲子虽然是初稿，但是都是他的心血，而且已经是前段时间做的，重新做起还不知道要写到什么时候！“我真是疯了，怎么会和你这种人住在一起！”然后回自己房间，用力地甩上门。 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苏缪的怒气渐渐平复，一翻身好像磕到了什么，撩开被子一看，不就是那本夹着n张曲稿的文件夹么。 原来是拿进来了，怪不得找不到。刚才好像是有些过分了，那家伙也是好心。 然出去一看并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或许是生气走掉了。 但是又过了一两个小时之后，苏缪再客厅里正看着电视呢，Cosmo又回来了。 他浑身脏兮兮的，人也蔫蔫的，倒是头上那个小揪还特精神地矗立在脑门上，又用可怜兮兮地语气说：“我有下去找过啊，可是实在没找到。你不要赶我搬走啊。” 苏缪一下子没了脾气，他长到这么大还真的没遇到过这样子构造的人，但又不好下自己的面子，只说：“嗯，算了，我再写过就好。” “啊？！”他喜出望外，还以为会被骂惨，“那我请你吃饭赔罪吧！” 苏缪难得给面子地点点头。 Cosmo欢快地跑回自己那边迅速地洗澡换衣服弄造型，大半个小时后出来又是一副韩流明星俊俏小生模样。 苏缪跟着他进了一家还算清静的餐厅，Cosmo明显是这里的熟客，驾轻就熟地走到一间包间里。 “这顿我请客，你别跟我客气啊。”他有些讨好地把餐单递给苏缪。 苏缪也没觉得骗他有什么不对，总该给他点教训不是，谁让他自作主张。 “唉，当偶像明星有时候真是麻烦，你说出来吃顿饭，走过来也就十几分钟，却还要换衣服！”Cosmo一边吃一边嘟嘟囔囔抱怨。 “你有没有想过转型？” “转型？”Cosmo停住手，疑惑地看向他。 “是啊，你已经做了五年的清俊小生，虽然反响还不错，粉丝也多，但你已经三十岁了，现在不转型难道做一辈子小孩子？” 苏缪在那家伙脸上看到了前所未见的认真，一向玩世不恭的笑容也已不在。他是出于好意说了这些，虽然可能有些多余，毕竟人家有经纪人有经纪公司规划，但也算他的对之前的恶劣态度致歉吧。 之后的Cosmo就没怎么说笑了，似乎真的在考虑转型这回事。 这一天虽然过去了，但是后续效应还在。 次日某娱乐小报的头条是：偶像小天王Cosmo在情侣餐厅密会神秘男子！ 本来和男人吃顿饭也不是什么大事，好死不死的就是Cosmo带他去的那家餐厅确实是情侣餐厅，而且昨天他们出去的时候本来就挺晚的了，苏缪这个人吃东西又细致，两人磨磨蹭蹭就吃到了十二点。 但是已经是Cosmo出道几年来唯一一次所谓有图有真相的绯闻了。 经纪人打来电话告诉他这件事，Cosmo一笑而过，只说这家小报纸真是无聊得够可以，找不到头条就拿他凑数的。 但到了下午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微博上开始疯狂地转载一张图片。一张Cosmo顶着那个傻瓜造型在垃圾堆里翻垃圾的照片。 于是Cosmo暴走了，推掉了当天所有的通告，就家里一直关注着网上对自己的评价。 苏缪想谁做了这家伙的老板还真是惨，他哪里有什么职业道德，全凭心情去做事。 他一看见苏缪出房间，立马苦逼兮兮地跑过去晃他的肩膀：“怎么办怎么办！我那副样子被拍到还怎么继续做我的偶像明星啊，更别说转型了啊！亏我昨昨天天那么认真地想了一晚上才下了决定啊！” 苏缪被他晃得头晕，这家伙的力气还真是挺大，“别晃了！这种小事你慌什么？” “小事？这怎么是小事啊！这是关乎我形象的大事！”他杀猪一样地哀嚎。 “明星在家里做这些是什么大事！到时候你只要说是帮自己倒垃圾就可以了。”看那家伙还苦着一张脸，继续说：“干脆趁这个时候转型，做个居家半熟男人不就行了！” Cosmo还想再问，却被对方一个眼刀杀回。于是只能悻悻地缩回沙发继续怨念着那个偷拍他翻垃圾照片的坏银！ 4.师傅姓康，辣到忧伤 据最新可靠消息，国际导演张安瑞于今日正式宣布准备筹拍民国间谍大剧《谍乱》。该剧讲的是民国初期，我党与敌对党双方派出间谍潜伏在对方队伍中互相较量的故事。男主角已决定由最年轻影帝崔玺出演，女主角则定为刚刚在国际戛纳电影节崭露头角的人气新人宋柠出演。并且剧中很多重要配角都已经定为国内著名明星担纲，新老戏骨同台飙戏，电影还未开拍，已经引起社会各界广泛关注。 而就在角色没有完全定好，电影还未开拍之际，苏缪就已经收到了为这部电影配乐的邀请。 苏缪坐在沙发里看着Ediwin给他传来的资料，Cosmo就突然窜出来。 他上身穿蓝色西装，扎着大红领结，下身穿西装短裤，戴着巨大眼镜，表情的严肃地扶了扶眼镜，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往前一指，说：“新橘子摸一直摸会皮！”（欢乐日语，火星音译） 苏缪抽了抽嘴角说：“Cosplay？” Cosmo又一脸自信地道：“瓦达西瓦滚筒洗衣机跌死！”（工藤新一日语=滚筒洗衣机） “你这是……” “转型啊！”他又换上自己的招牌傻笑，“怎么样！像不像？” 苏缪眼角嘴角齐齐抽了起来，一时竟想不到怎么回答。 Cosmo挠了挠头说：“难道还不像，那我换个风格去。”说着又蹿回去，不久又传了一身出来。 这身像招财猫一样的装扮成功惹了苏缪头晕，可惜引起这事儿的人还不知道自己雷人，还沾沾自喜地摆了个招财的姿势，捏着嗓子喊：“纳兹咩~~~”（夏目） “你快点给我换回来！”苏缪忍无可忍地回了话。 Cosmo这才讪讪地回去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出来有些委屈地说：“不是你让我转型的么？” 苏缪把手里《谍乱》的资料扔给他，“你看看这个吧。” 就在Cosmo看资料的时候，苏缪开了电视看起来。正好调到一个台正在放综艺节目，嘉宾正是Cosmo。那家伙画着精致的妆，看起来比女主持人还引人注目。 主持人问她：“为什么会把新专辑命名为《我和谁》？” Cosmo笑着回答：“因为我那个时候不知道帮我作曲的那家伙的名字，不知道他是谁，所以干脆叫这个名字了。 主持人在旁边笑得有点尴尬了，又继续说：“大家都知道你在道一年后就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那么你自己对将来有什么规划呢？” 原来那家伙是自己做自己的老板，难怪做事那么没有章法。苏缪看是有点明白这个怪人了。 Cosmo还是一脸坦然地笑着说：“最近我在筹备转型的事情，希望不久后大家可以看到一个新的我……另外，希望将来我的工作室不要再亏本了。” 主持人已经接不上话，开始了另一个话题。 苏缪看了眼坐在旁边聚精会神看资料的Cosmo，心想这么个活宝做明星，真是作孽哦！ Cosmo看完资料，深情而又感激地说：“瓦达西瓦死 kī dīyō！”（日语：我喜欢你。） 苏缪受不了他这摸样，头也不回地说：“我只喜欢你死开点哟！” Cosmo则作惊恐无助抚胸状，然后跑到厨房拿了桶康师傅方便面，一边拆包装一边深情款款地道：“师傅姓康，辣到忧伤！” 苏缪无奈地摇摇头，一边扔出枕头把他砸翻在地。 几天后，苏缪某天回到家里，Cosmo正坐在沙发上看剧本看得眼眶红红。 “怎么了？拿到的角色不好？” Cosmo摇摇头，今天我们去参加选角，张瑞安让我们几个偶像明星来哭戏……我哭不出来，封非就从包里摸了包方便面的调料包抹到了我眼睛里……” 他这个经纪人，也是神人哪！ 苏缪拿过药给他抹上，他安静地闭着眼任他翻着眼皮抹药。乖巧地像只小猫。睫毛轻颤像欲振翅而飞的蝴蝶。 苏缪看着他精致的脸，近得连细小的茸毛都可见。突然让他心跳失速。于是迅速地抹了几下，说：“应该并不是很严重，今天早点睡觉就好。” Cosmo闭着眼在沙发里缩成一团，闭着眼说：“我订好餐了，待会儿一起吃啊。”又再叹气：“让我嘴贱！真是‘师傅姓康，辣到忧伤’！” 苏缪又好笑又好气地摇了摇头。 不久后，订的菜送到楼下，苏缪去拿的时候吓了一跳，十几道菜放在豪华的托盘里。那些个侍应生站满了电梯。 吃晚饭的时候，苏缪右手吃自己的饭，左手拿着勺子时不时塞给Cosmo一勺。那家伙半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一般，但每当勺子到了嘴欠又会像感应到了一般张开嘴。 苏缪喂得不紧不慢，他也吃得细嚼慢咽。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 Cosmo继续像兔子一样红着眼睛像看剧本。 苏缪忍不住劝他：“你明天再看好了，眼睛像兔子一样还怎么上电视。” 那家伙又喃喃念叨着：“苏缪你真是对我太好了！”然后奔回自己那边了。 苏缪叹口气，虽然这生活被搅得有点无奈，但有了那家伙，他似乎已经很少想到以前的事情了。一个人的时候也不是那么难熬了。或许这也不是件坏事。然而这时候，却也不禁微微心酸。这是孤独。 5.拍摄小记 某天早上苏缪出房门的时候，就看见Cosmo在客厅里光着膀子对着电视摆着各种POSE。于是只能问：“你这又是在干嘛？” “我接的角色是个年轻军官，要穿军装的啊，我不练练能行么！” 他的肤色偏白，身上就更是白皙，虽然瘦却也肌理分明。 苏缪若无其事地转过视线，“你还是多分析分析人物心理吧。” 他又黏糊糊地贴上来楼主苏缪的肩膀，“谢谢你啊，要不是你告诉我这事儿也许也就没这出了。” 他个子比苏缪还高些，说话的时候气息就拂在苏缪脸颊。酥酥.痒痒的叫他不自在。 苏缪刻意地拉开和他距离，“你好好把握吧，别又亏钱。” “嗨，要指望着工作室挣钱我早就饿死了。”又抬起手表看了下，“我今天还有通告，先走了。早餐买好了你记得吃。” 苏缪点点头，露出了难得的微笑。惹得Cosmo愣是呆了下，然后才笑容满面地走了。 Cosmo今天的上午要去拍一个运动服的广告，导演要求他开怀灿烂地笑。但是幸运的是Cosmo这家伙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笑得和捡到钱一样。不久也就拍好了。 封非见他这副模样，背后是冷汗涔涔。这小子不会是瞒着他谈恋爱了吧，瞧这小花痴的样儿！ 等到下午，Cosmo已经要进组了。 他的角色虽然戏份不多，却在推动剧情上起了极大的作用。 男主宋安飞由崔玺饰演，本来是做船行运输生意的宋家的少爷，因缘巧合下得罪了另外一位商业大家，那人就联合敌党军官卢炳光诬陷他是间谍。他心有不甘，找上了由Cosmo扮演的年轻军官杜宾。没想到两人往日同窗情谊很好，杜宾却并不帮忙。 表面上杜宾是个靠背景上位的纨绔子弟，而实际上他在留洋期间就为我党传送情报，成为了埋伏在敌党重要情报工作人员。 之后，宋安飞想要去卢府窃取卢徇私舞弊的证据，却遇上了同时去窃取情报的杜。最后由于宋的失误导致两人被发现。危急时刻，杜把情报交到了宋的手里，自己却为了保护他牺牲了。而宋就受到杜的热血感染才义无反顾地加入了我党，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后开始参加各种谍报工作。 Cosmo的戏份虽然不重，但在推进剧情发展上却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把头发染回黑色，穿一身笔挺军装倒颇有英姿飒爽的味道。 第一场是宋第一次来求杜帮忙的戏。 这是Cosmo第一次见到这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影帝，五官棱角分明，神情倨傲。穿着有些落灰的白色西装也不像落难的人。 然而就在导演一声“Action”之后，他又好像变了个人一样，眼神变得热忱而迫切，他对Cosmo说：“你我同窗数年，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Cosmo被他极大的改变弄得一愣，导演一声“卡”才把他喊回魂。 他歉意地看向崔玺，然而对方只是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连个正眼都没给他。 Cosmo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一种挫败感。 再次开机之后，Cosmo总算兢兢业业地没再出错。但是还是不敢和崔玺对视，他的眼神太真，叫人看了就会沉浸出去一般。 休息的时候，封非跑过来给他又是按摩又是递水，“怎么样？紧不紧张？和崔玺搭戏是不是很过瘾。” Cosmo弱弱地回一句：“过瘾，过瘾得我要死了！” 封非以极不成材的目光鄙视了他好一会儿，Cosmo挨不住跑到后面找厕所。就看见崔玺在和张安瑞说着什么，剑眉紧紧地拧在一起。 走近了才听到张安瑞在赔不是：“崔玺你也知道我的难处……” “你的难处？哼，你有难处就让我和这样的菜鸟搭戏？！我是之前和你合作过，也觉得这部剧不错，你也答应我会把一切做到最好。我也就是冲着这个才推了几部片子特地从香港赶回来！” “是是是，”张安瑞连连点头，“你也知道这部电影是由罗氏旗下的电影公司投资的，他们指定这个角色由他来出演。” 崔玺这会儿才平息了怒气，抿着嘴不说话。 张瑞安又好言相劝：“你也别想太多，他一个偶像歌手能把台词说溜了就不错了，到时候那些观众估计也就只看他张脸。” 之后再次开机，Cosmo努力想表现得好些，但是无奈力不从心，怎么样都表现不出那种纨绔背后严肃深沉的感觉。自己都觉得自己浮夸得只是个恶霸。 拍完之后，张安瑞还拍着他的肩膀说：“演得不错啊。” 听得Cosmo只能心虚冷笑。 回到家里，苏缪放了CD在那儿听。他听到声响，就放下手里的咖啡轻缓地说：“要不要喝一杯提提神？” Cosmo突然就觉得心里安稳了，笑了笑点点头。 “怎么了？”苏缪当然发现他情绪的不对，难得这家伙没有憨笑，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Cosmo嘬着咖啡，说：“没什么，就是今天才发现我似乎演不好。” 苏缪能理解了，这是他第一次接有些深度的角色，以往出演的都是些偶像剧，只靠张脸念念台词就成。这次才算是真正的考验。 “下次拍摄是什么时候？” “明天。我晚上要去电台直播节目。” “那你把剧本留下吧。” Cosmo不明就里地递给了他，自己回房间去躺着了。 苏缪拿了剧本看了会儿，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情。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关心那家伙，但相处了些日子，看到他愁眉苦脸竟也觉得极不习惯。 深夜，Cosmo录完电台节目回去，发现苏缪那边还有些灯光，走过去看了才发现苏缪还端着咖啡坐在那里看剧本，不由诧异：“你不会从刚才看到现在吧？” 苏缪捏了捏发痛的眉心，“没有。只刚刚看了会儿。” Cosmo又坐到他身边，自来熟地拿他喝过的咖啡喝了口，有些困倦地说：“困死我了，可是还得回去背台词。” 苏缪合上剧本，“你的剧本上都有标注，我想你应该背过一遍了吧。” “背是背过了，可是我表演不行，到时候一紧张就望，还是多背背保险。” “那我来帮你对对戏，你找找感觉。” 第二场，就是宋又一次找到杜，求他救出被关在狱中的父亲不惜在他面前跪下，宋则当众羞辱他的戏。 Cosmo一想到崔玺在他面前下跪就觉得腿肚子发抖。 苏缪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然后踉踉跄跄地跑到他面前，弓着身子说：“杜宾，难道你真的不顾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么？” Cosmo也认真起来，眉毛一挑，慵懒地道：“我的好同学，你怎么就不明白，我是不可能去对抗我的上级的。” 他又作惊愕状，咬了咬牙半跪下，“家父年老体弱，在监狱里恐怕撑不了多久，我求求你救救他。” Cosmo被他悲痛而又不忿的目光吸引，一刹那似乎真的见到了那个不知世间险恶的骄傲贵公子的落难模样。又不知不觉就看得地失了神。 苏缪看他这样有些生气，“你连集中精神都做不好还怎么演戏！现在在你面前的还只是我，如果真的是崔玺你怎么办！” Cosmo小声辩驳：“我本来就不是专业的演员嘛！” 苏缪索性站起身来，“这样吧，你来演崔玺的角色，我来演杜宾，你看着我模仿总可以了吧。” 于是两人换了位置，苏缪坐在那里斜了他一眼，对左右说：“大家都来看看，今日的宋家大少爷成了什么摸样。”然而目光的冷峻里似乎也夹杂着某些复杂的东西。 Cosmo按部就班地念着台词：“杜宾，你到底怎么样才能帮我！” 苏缪慵懒一笑，“我是怎么样都不可能为了你得罪我的上司的。” Cosmo被他情绪感染，似乎能感受到宋安飞地那种悲愤和无奈。而杜宾本来是为了让宋打消追查这件事的念头，却没想到骨子里十分倔强的宋安飞却选择背水一战去卢府上找证据。这才导致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然后，苏缪做状看向远处，剧中的意思即宋安飞走了。他面色肃穆而凝重。然后道旁边踱了几步，剧本里说这时有自己人来敲门。他见到来人后，目光沉重地道：“今晚的行动改由我亲自动手，你们接应。” Cosmo帮他对台词：“杜宾你不要意气用事！今晚的行动危险，需要先潜入卢公馆再动手。我们已经找好了人去执行这项任务。” 苏缪往前垮了一步，眼神悲痛，“安飞和我情同手足，我怎么可以贪生怕死！何况今晚的行动需要和卢光炳一定关系的人才能行事方便！我才是不二人选！”又叹口气，决然而然地笑了：“你也不要再劝我了，就算我因此丢了命，你们论我一个擅自行动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Cosmo在旁边看的有些呆，喃喃地说：“苏缪你不做演员真可惜了！” 苏缪这才褪下那副悲壮的表情，“你多揣摩揣摩人物心理也能做得更好。” Cosmo又狗腿地扑上去抱他，还用脸蹭他的肩膀，“小苏缪你对伦家最好咧~~” 苏缪就这么被他抱着，甩也甩不掉，只能无奈地撇撇嘴，笑了。 6.道不同者，也可为谋 苏缪能接到《谍乱》配乐的邀请，完全是因为制片人李姗凝是他的大学同学。 苏缪想怎么样都应该请人家吃顿饭吧，电话打过去，李姗凝说人在片场。想到Cosmo今天正好在拍第二场戏，就说干脆到片场接她。 苏缪到了片场，李姗凝找了个助理在外面等他，跟着助理走进去就正好看到Cosmo正好在演昨晚两人排过的戏。 崔玺正跪在他身前，他目光深沉的望着他，脸上却戏谑而温暖。脸上是一种表情，眼神是另一种意思。的确是做到位了。 镜头补完，导演一声“卡”，崔玺自然地站起来，Cosmo却愣在原地不动。封非过去给他递水，他才颤颤巍巍苦着脸站起来。显然是吓到的样子。开玩笑，崔玺跪在他面前，他不腿软才怪！他看到站在旁边的苏缪，笑了下就蹦蹦跳跳地靠近。身穿一声军装却做着这么幼稚的动作，确实好笑。 苏缪扬起嘴角，还他一个温暖的笑容。 李姗凝这时候也忙完了，走到苏缪身边。 Cosmo立刻阴阳怪气地说：“矮油！这不是尼基塔菇凉么！” Nikita是李姗凝在国外留学时的英文名，后来美剧《NIKITA》热播，Cosmo就常拿这个取笑她。 李姗凝回他一个白眼，把手里的剧本像塞垃圾一样塞进GUCCI印花手袋里。“罗小二你去拍你的电影去！在这儿咋咋呼呼什么！”然后又对苏缪展现个温柔的笑容说：“我好了，咱们走吧。”说着就挎上了他的手臂。 苏缪对Cosmo点了点头笑一下，然后就携着李姗凝离开了。 今天的苏缪穿了一身线条瘦削的黑色西装配白色衬衣，职场精英模样。和白骨精一样的李姗凝走在一起是说不出的搭调。 Cosmo讪讪地看着他们离开，不明就里地搔搔头，继续拿着剧本看去了。 吃饭的时候，李姗凝问苏缪说：“怎么你认识那家伙？” 苏缪只说：“嗯，恰好住得近。” “姓罗的那小子是传媒大亨罗家的老二，虽然做事不靠谱，但是人还是不错的。”她顿了一下，继续说：“只是……” 苏缪接口：“嗯，我明白。他和我不是一路人。” 李姗凝又转换话题，“听说你回国我就想找你出来聚聚的，但是一直没找到时间，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和你合作，却被那个崔大牌烦得要死。这家伙背后也有人，硬要找Cosmo的麻烦，真是苦了我这个制片人。” 苏缪喝了口水，慢条斯理地道：“好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干咳一声，进入正题：“我就知道瞒不过你这只狐狸，好吧我就直接说了。NEO前几天打电话向我问起你。” 苏缪轻轻“哦”了一声，并没有又做很大回应。 李姗凝反而不那么淡定，声音变得有些大，“你‘哦’算个什么意思！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当初你们两个做出那副爱得死去活来的样子给谁看啊！” 苏缪苦笑一笑，“不这样那应该哪样？我们分开快一年了，我爸去世后我回国也有两个月了。再说，他也结婚了，我们都该有自己的生活。” 李姗凝被他说得讷讷，的确，不是她自己的事她也没资格多说什么。 苏缪和她吃过饭，又聊了些具体合作的事，谈得差不多了接到了Cosmo的电话。其实没存过他的电话，但是苏缪接起来的时候分明看到屏幕上闪烁着他的名字。估计是什么时候他拿苏缪的手机自己存的。 电话里Cosmo的语气很欢快，他问苏缪：“要不要出来玩？”又说：“多亏了你昨天帮我对戏，今天拍摄得很顺利啊！” 苏缪问了下他所在夜店的位置，正好不远。李姗凝日理万机忙得很，苏缪就一个人过去了。 这边Cosmo是真的没想到苏缪会来，印象中那个人是安静的。还以为基本上也就被拒绝的份儿。 曾经有人就开玩笑说过苏缪这个人是表里不一，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一个人玩起来也是不要命的。 苏缪推开夜店的门的时候已经成功吸引了很多男男女女的视线，他把外套脱了搭在手腕上，衬衫纽扣解到第三颗，露出了精致的锁骨。黑发微微凌乱。自然有一股颓废的帅气感觉在里面。 Cosmo还是戴着那副眨欲盖弥彰的蛤蟆镜，和封非坐在角落里，身边还围着几个衣着时尚的小姑娘，见他来了正朝他招手。 苏缪坐到那里，随手招来Waiter点了杯冰水。 那几个小姑娘好像是Cosmo的粉丝，围在那里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说个不停。 苏缪在旁边安静地喝水，在之后的几分钟里就开始不断有男男女女过来和他搭讪。 Cosmo看在眼里，也觉得自己把人家喊来不理他不好，但是身边这几个确实是自己的忠实粉丝，又不好赶她们走。封非那么没眼力见儿的，被女生围着就忘乎所以了，任他怎么使眼色他都没反应！ 他眼见着苏缪身边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接着一个银色西装.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男人坐到苏缪身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相视一笑。然后那个长相颇为英俊的男人又说了一句什么，苏缪用手指了指Cosmo回了句话，那人就再笑了笑走掉了。 Cosmo在这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答着那些个女生的话，眼神就时不时往苏缪那边瞟。最后逼得没办法只能出绝招。他微笑着对身边的女生说：“我来给你们讲个笑话吧。”也不管别人的反应，继续自顾自地讲：“从前啊，有两个饿了很多天的乞丐到街上找东西吃，他们在垃圾堆里找到了已经发臭的馊掉的饭菜，乞丐甲冲过去吃起来，乞丐乙却在原地不动。乞丐甲吃啊吃啊吃啊吃的，吃到后来实在是因为饭菜坏了很多天就吐了，乞丐乙看见后大喜，喊着‘终于等到这口热的了！’就冲过去了！” 果然，说完这个笑话那些个小姑娘捂着嘴呈鸟兽状四散开去。独留封非坐在那里面色难看地反胃。 苏缪坐得远些也没听到他讲了什么，只是觉得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Cosmo终于如愿以偿坐到苏缪身边，一手搭上他的肩膀，“有没有什么看上眼的？哥们儿我帮你说去！” 苏缪还他一个“如果我要还需要用到你么”的眼神，撇了撇嘴笑了下。 Cosmo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继续说：“啊，别说你魅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男女通吃。” 对方不以为意：“我本来就是双性恋。” Cosmo怔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什么，也难怪刚刚会有男人过来和他相谈甚欢。他打着哈哈：“道不同者，也可为谋嘛！” 苏缪没再多说什么，反正当时决定回国就准备找个女人建立家庭的。 7.人若倒霉，天理不容 Cosmo在《谍乱》中的戏份加起来也没有二十分钟，大戏一共就三场。而且他本来就档期满，所以导演就凑着他的时间先把他的部分拍完。最后一场最长的，也就是他饰演的杜宾去卢府窃取情报然后为了掩护男主角宋安飞而壮烈牺牲这场。这算是是前半部电影的小高.潮。 前面的部分是杜宾在卢公馆里参加舞会的场景，衣香鬓影，歌舞升平。这部分不难，拍了几条也就过了。实在有些不到位的，也会有背替忽然侧替去补镜头，Cosmo只要多拍几个正脸就好。 真正让他犯难的是下午的动作戏，要他迅速准确地走位，然后打晕几个守卫兵。光是这几个动作就来来回回折腾了好久，要么是走位不准确，没能表现出那种紧迫感，要么就是动作太假，没感觉。反正这场戏差不多就拍了两个小时，好不容易在其他演员的不屑中熬过来，到了和崔玺搭戏的部分。他心里明白崔玺是多不待见他这个开后门的的。 戏内两人肝胆相照，戏外两人是形同陌路。 刚一分钟，崔玺还握着Cosmo的手情真意切.热泪盈眶地道着：“珍重！”后一分钟崔玺蹙着眉头已经甩开他的手。 更不容易地在崔大牌的不屑眼神中熬过来，Cosmo终于拍完和他的对手戏。后面的部分，杜宾把情报交给宋安飞后让他跳窗逃跑，那边卢光炳是早就在找了人在室内投了小型炸弹，意在宁愿资料被毁也不能落在别人手里。一声爆炸巨响，杜宾跳窗不及被炸出窗外。 室内被炸的部分由替身演员完成，导演只要求Cosmo补一个被炸出窗外时的镜头和一个脸部特写就好。 当然这时候Cosmo的身体是被维亚吊着的，那个在剧中是四层楼的窗户在现实里也只有两层楼的高度。 反正到时候只要在屋子里制造出火光，Cosmo表情悲壮地被威压吊着飞出去就算功德圆满了。 拍完脸部特写，Cosmo顶着那个烧火丫头一样黑乎乎的脸就上场了。 导演在监视器前看着，爆破师在室内弄出火光后，在窗口的Cosmo就以被一股力推出去姿态废了出去。摄像机由远及近地拍了一遍，画面都显得很逼真。他刚想称赞Cosmo几句，人群中很快有人惊呼起来。 被威压吊在半空中的Cosmo已经陷入了昏迷。 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把他解下来，再手忙脚乱地把他送到医院去。 急救室里医生检查完后说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腰扭了，至于昏迷，只是因为近来缺少睡眠和轻微脑震荡造成的。 封非在旁边差点哭出来，这倒霉催的！脑震荡这事儿可大可小，谁也说不准以后会怎样。 导演张安瑞也不好受，圈内人都知道这位是罗氏的二公子，搁他手里有个三长两短那他以后在国内也难混了。 不久，片场传来消息说是爆破师的事物导致在拍摄时真的发生了小型爆炸，Cosmo也是真的被震出来的。当然那个爆破师受的伤更重，只是当时没人发现而已。 封非又怕又急，不知道该不该跟Cosmo家里联系。于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去他家里帮他收拾些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看见苏缪在家，想着这两人关系还不错，多个人帮忙也不错。 没想到那人喝着咖啡看着书，听到封非讲了大概也没什么表示，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封非自讨没趣地回到医院，Cosmo还没醒。但他大哥——罗氏现任掌权人——罗旷已经在病房里了。 罗旷显然是刚刚从公司赶来的，身边还带着助理和秘书，院长站在一边讲着Cosmo的病情。他见封非大包小包来了，抬眼点点头示意。 封非背后的冷汗涔涔渗出来了，也不知道罗旷会怎么对付他。 了解完大致情况，罗旷又嘱咐了几句就带着人马匆匆走了。 封非这才长长缓了口气。 到了凌晨，封非在这间豪华病房里也睡得差不多了，Cosmo也睡饱了，慢悠悠地醒过来刚想起身却发现腰里面使不上劲儿，不仅动不了而且还有尖锐的疼痛，就期期艾艾地叫起来。 封非听到他的响动，爬起来看他，见他醒了脸皱在一起喊疼，伸手就把他按住。一边又开始碎碎念：“祖宗诶！你别乱动，医生说你腰扭了！” 他一听就苦了脸：“我这是做的神马孽啊！拍个戏都能拍进医院！人要是倒霉起来真特么天理不容哟！” 封非极其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了然的神情说：“你还是保护好的老腰吧！男人嘛，腰毁了这辈子也就毁了！” Cosmo含恨地抽出头下的枕头砸上他那张斯文的脸。 封非被砸了个满脸却不以为意，仍旧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在沙发下躺下，突然想起了什么：“你那个室友还真是挺冷漠的，我今天去帮你收拾东西的时候遇到他了，告诉他你进医院了，本来寻思着怎么着也得来看看你吧，也有人和我搭把手。可那家伙倒好，根本没当回事。” Cosmo又扔出个枕头正中目标，不满地道：“封非你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嚼舌根子，你要这么有功夫还不如好好想想明天怎么应对媒体。” 封非被他说得讷讷，没再多说什么。 其实Cosmo是死鸭子嘴硬，心里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堵得慌。自己把苏缪当成兄弟了，可人家似乎根本没拿他当回事儿！ 另一边，其实苏缪心里也不好受。听到封非说那家伙受伤了，心里也是一慌，拿着咖啡杯的手抖了下，差点没撒出来。但是李姗凝提醒的对，Cosmo和他毕竟不是一路人。何况他刚回国，国内事业还未发展开来，为了这种事得罪了罗氏无异于自寻死路。幸好他现在对Cosmo还没有那份心思。虽然挺喜欢那家伙的，但还不到那份儿上。不论是为了他好还是为了自己好，两人还是应当保持距离。 8.罗家的奶奶桑不起 第二天，经过各界媒体的大肆渲染，Cosmo拍戏受伤入院的消息不胫而走。大量媒体和粉丝涌到医院，一时出入困难。好在前一天罗旷就已经派了专人守住医院各个入口，禁止无关人等进入，医院一干人等也在罗氏的威慑下不对外界多言。 Cosmo在医院呆着，能做的事情也就是签签名收收礼物。那些粉丝见不能进来就天天在外面候着，时不时就在传达室放些吃的玩的。 这倒是方便了在病中的Cosmo，有的吃又有的玩还乐得清闲，那些国内买不到的游戏碟真是让他乐得其所了。 封非忙着接各家媒体电话发表声明，工作室的事情也有的交代，忙得不可开交也就没工夫料理他。 一直到第三天，Cosmo也没出现头晕和呕吐的现象，已经没什么大问题。可以出院了。 封非找人把车停到了院子里，Cosmo在封非的搀扶下颤颤悠悠地爬进了保姆车。车子开出去的时候粉丝和媒体蜂拥上来，挤得车都开不出去。 好不容易顺利上路了，还有群媒体在后面跟着，司机就开始在中环绕圈。反复地绕，绕到Cosmo自称“中环二十四”的时候终于可以取道回家了。 苏缪本来就在家里工作，这时当然也在家里。 封非本来是想把Cosmo带回他自己那一边的，但是Cosmo客厅和厨房里到现在还空空的，整间房子里只有卧室是布置好的。没办法，这两个人都懒得要命。 苏缪看见他们来，只说：“要不要吃点东西？” Cosomo摇摇头，扶着腰颤巍巍往沙发上一趴，拿出PSP玩起来。 封非也没给苏缪好脸色看，却心安理得地把大包小包吃的放进人家冰箱里。 苏缪也就在沙发上带着耳机听音乐。 突然趴着的Cosmo看到一个熟悉的但是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身影徐徐走来，揉揉眼睛再看，还在，再揉，还是在，再揉揉揉…… “你个小兔崽子揉什么眼睛哦！你奶奶我不能来是吧！”罗奶奶气势汹汹地喊道。 Cosmo张大了嘴还没反应过来，封非已经从厨房里冲了出来，颤着嗓子说：“罗奶奶，您来了啊~” 其实他老人家本来不姓罗，但是假如罗家后冠以夫姓，大家便都这么喊了。 罗奶奶一身运动服穿得倍儿精神，脸上皱纹虽然不少但面色红润，看起来很年轻。她看到Cosmo趴在那里了无生气的样子也不禁心疼：“作孽喔！小博你拍个电影都能整成这样！” Cosmo还挣扎着起来，一边不服气地争辩：“我哪有什么事儿啊！”被罗奶奶一个箭步冲过来按住。 “都怪你哥哥哦，说什么让你进自家公司不仅糟蹋家里的钱和名声，非让你出去自己闯……” Cosmo听着他奶奶的BLABLA埋怨，心想：奶奶您也不能这么接我的底吧！这不还有外人呢么！一边眼神往苏缪那里瞄过去。 苏缪当然感觉到某人在偷瞄自己的反应，硬是压下嘴角的笑意。不过惹他发笑的确是另外一点——嗯，罗博，是个好名字。 也难怪他要起个英文名。 Cosmo岔开话题：“奶奶你不是在国外么？这么远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听说你出事了你奶奶我可不得回来么！再说英雄宝刀未老，这么点距离算啥哟！” Cosmo懒懒地调侃：“是的，英雄宝刀未老，奶奶风韵犹存！”被罗奶奶在屁股上拧了一把才消停下来。 罗奶奶又看到坐在一边不说话衣着面容都挺精神清爽的苏缪，又不像一般的助理之流，问：“诶这是谁啊？” 苏缪放下咖啡杯，笑着说：“我是Cosmo的合租人。” 罗奶奶又拍着自己孙子的小屁股惋惜地说：“小博啊，你看看人家这穿衣打扮是多么妥帖，再看看你！”又一声长长叹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我二孙女呢！”说得极认真，倒不像开玩笑。再次引得苏缪忍笑，他算知道Cosmo的性格随谁了。 那边“二孙女”不乐意了：“奶奶您懂什么啊！这叫造型！最近韩日最流行的……” 他还没说完，罗奶奶不耐烦地掏掏耳朵，冒出来一句：“我去！年纪大了怎么耳朵突然不灵光了！”然后若无其事地一边踱步到厨房里一边说：“小封啊，做什么呢，奶奶来帮帮你。” 连Cosmo都在冒汗：奶奶您还真时尚，“我去”这种流行语都知道。 遑论已经憋笑憋到内伤的苏缪。 晚饭自然是罗奶奶料理的。 封非还有的忙，看自己没什么用处了就急急走了。 Cosmo吃得欢快，要知道罗奶奶还真是一般不下厨，家里佣人一堆，他哥哥又说奶奶年纪大了不应该操劳，也就已经好多年没吃到奶奶的饭了。 苏缪也是第一次吃到正宗的家常饭，他是爸爸一个人带大的，小时候基本上都是饭店里解决，出了国更是吃西餐为主。倒也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罗奶奶看他们吃得开心，脸上就差没笑出朵儿花来，一边给Cosmo夹菜，一边又看苏缪那皮包骨头的样儿直呼“心疼”地给他盛汤。 罗奶奶又笑眯眯地对Cosmo说：“奶奶和你商量个事儿啊！” 那家伙只顾埋头吃，含糊不清地回答：“嗯，您说。” “那个……奶奶想在你这儿住一段时间。” “哦。”Cosmo下意识地回答，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什么什么什么啊？！” “奶奶不是为了照顾你么！” “奶奶你少来！” “嘿，你这小子怎么说话的！” Csomo忍无可忍拍下筷子：“奶奶你要是再跟我打哈哈我就打电话给爷爷了啊！” 罗奶奶这才可怜兮兮地作抹泪状：“我和你爷爷吵架了，你就不能收留我几天么！” Cosmo这才了然地抚着额头说：“我就知道！” 罗奶奶又怯怯地看他，“那……” “好啦好啦，你放心住吧！” 罗奶奶欢快地笑了，哪里还有半分想哭的样子。她又翻出手机，拉过Cosmo自拍了张照片。 “奶奶您这又是干嘛！” 罗奶奶“嘿嘿”笑着说：“发个微博！让他们看看我家孙子多帅！” Cosmo呜呼一声，差点栽倒。他家的奶奶桑不起啊！ 苏缪想这对祖孙还真是有趣，而且姜是老的辣，罗奶奶更是技高一筹。 9.罗老腰的幸福生活 罗奶奶住下，Cosmo就要到苏缪那边住了。苏缪虽然有一间客房，但是被褥什么的都没有。于是只能两个人一起睡。 苏缪没意见，他本来也不是小气的人。 于是Cosmo就穿着他最引以为傲的黑白奶牛睡衣趴到了苏缪的床上。 苏缪工作本来就没有时间感，不知不觉就已到了十二点多。洗完澡回到房里，那家伙还没睡觉，趴在那里玩电脑。 “不是身体不舒服么，怎么还不睡觉。”他一边擦头发一边问。 Cosmo不以为然：“扭了腰我的手又没废。” 苏缪对他不善的态度也不恼，还凑过去看他。 Cosmo正在贴吧里看帖子，看到那些个不好的就套个马甲去拆楼。 长老唐唐甜不腻：哎呦我怎么觉得我们家老大对我们这群粉越来越不理了。 套个马甲好潜水：没有吧，咱们老大挺亲切的啊。 蚂蚁牙黑：我同意楼主，我前几天在医院外面等了好几天，好不容易等到今天老大出院，但是他都完全不理粉的。 讨个马甲好潜水：那是老大身体不舒服嘛！ 想你时你在闹海：对嘛！老大身体那么难受大家要体谅嘛！ 长老唐唐甜不腻：唉，可是之前去剧组探班，他经纪人不让我们和他合照诶！ …… …… 套个马甲好潜水：好像那是因为剧组不想让服装和布景曝光的说，我是等她们快收租的时候去的，有拍到！ 然后Cosmo又在笔记本里翻到了一张和朋友的合照，给朋友的脸打上个图标遮住，一本正经地就发上去了。 所谓有图有真相，也就这楼里的人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苏缪在旁边看着，原来他老是在贴吧里潜水就是干这种事啊。额，果然奇葩。 Cosmo合上笔记本活下动有些酸疼的肩膀，然后意识到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他尿急了。而且苏缪的床巨软无比，根本没有着力点，他趴在那里连起身都做不到。又在那里别扭了一会儿，走投无路的Cosmo只能腆着脸发出求救：“那个……苏缪啊，我想上厕所。” 苏缪立即会意地扶他道厕所。 Csomo一在马桶面前站定，苏缪就跟自觉地撒了手站到了另一边有意避开。 Cosmo这件蓬蓬奶牛装是套头连体衫，一直长到脚踝处。他一手撑着墙，一只手就去撩衣摆，还真不是一般的困难。 苏缪就帮他把衣服撩到了腰上，把眼神盯在她连体衫的的奶牛头帽子上。 Cosmo终于得到解脱，但是这个让苏缪站在旁边听着他尿尿却让他脸红。水流从哗啦啦到淅沥沥。等他好不容易红着脸尿完，苏缪再帮他把衣服放下来，再小心翼翼地扶他回房。 Cosmo躺回床上，这才把这几天的问题问出口：“为什么我进医院的那天你不来啊？” 苏缪答不上来，总不能说为了不让别人误会我和你在一起才特意保持距离的吧。 Cosmo见他没反应，把头埋在枕头里闷声闷气地说：“苏缪啊，虽然我们没认识多久，但是我把你当兄弟的。” “嗯，”苏缪顺着他的话说，“是兄弟就别生气。” Cosmo想想也对，自己口口声声说被人家当兄弟，为这么个小事计较个什么劲儿啊。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Cosmo的伤虽然不算重，但还得慢慢养着。罗奶奶就充分发挥了余热，天天上赶着给他做猪腰子汤。一直吃到他闻到味道就反胃。 几天后，封非来说有个之前就订好的一个通告，特地为他延迟了一个星期，所以最好还是去参加下。而且这个节目是嘉宾采访节目，只要坐在那里说说话就好了，还可以趁这个机会想广大人民群众谈谈自己的身体状况和音乐之路。 Cosmo前前后后闷了好几天，当然愿意。只是罗奶奶不干，就怕她的宝贝孙子会再出什么岔子。任他好说歹说，她老人家就是不答应。Cosmo都快哭了，心想早知道就早点打电话给爷爷送走奶奶了，现在是悔不当初啊！ 苏缪坐在一边听他们一老一小地争论不休，罗奶奶更是一直在用余光瞄他，说：“不然，就让我跟去看着他好了。” 罗奶奶立刻就喜笑颜开：“小苏跟去的话奶奶就放心了。” 连Cosmo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罗奶奶这么相信苏缪了。 到了电视台，Cosmo忙着上妆，看见某人就眼直了。 苏缪看到那人也是一愣，可不就是那晚在夜店里和他搭讪的金丝边框眼镜的男人。 Cosmo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明显没能回忆出圈子里有这张脸。 苏缪想的更多，当时他推辞那人说的是自己和Cosmo在一起，而那人明显是认识他的，可能会添上一些麻烦。 周辰则妥帖地笑着说：“你们好，我是临时的节目导演周辰则。” Cosmo愣了下，也没多问，乖乖上节目去了。 苏缪微笑着：“不好意思，上次对您说谎了。” 周辰则故作惊讶状：“原来是借口啊，还以为你真和他在一起呢。哎呀，这下是人和新闻两失了。你是……Cosmo的助理？” 苏缪也就不再尴尬，笑着回应：“怎么，我看起来像助理。” 周辰则摊摊手，表示自己不知道。 气氛也就这么软化了。 10.罗老腰的幸福生活 （2） Cosmo录完节目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苏缪在后台抱着手臂想事情。想着已经让他等了一个多小时，也确实对不住。 周辰则也在这时过来对苏缪说：“方便的话一起吃个饭吧。” 还不等他接话，Cosmo就已经接过话头：“我和苏缪还有事情的。” 苏缪也笑着应了。 周辰则又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苏缪：“那有机会再约好了。” 等他走了，Cosmo撇撇嘴不屑地道：“渣攻！” 苏缪哭笑不得，怎么他自己长得像0号么？他之前可是纯1的好伐！ Cosmo本来想带着苏缪去吃饭，但是被封非用两个盒饭打发了。于是他只能泪眼婆娑蹲在后台默默地吞盒饭了。但无奈封非对他装可怜的招数免疫，完全地无动于衷。 回到家里，罗奶奶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Cosmo瞟了眼电视，问：“奶奶你怎么看起动漫来了？” 罗奶奶一边看一边抱怨：“今天这里附近不知道有什么大工程，电视没有信号，我就只能到你房间里翻碟片看。” Cosmo冷汗冒出来，他的碟片都是日本原装正版限制级好不好，奶奶你要不要这么重口味啊！ 又听罗奶奶说：“这个碟的声优还是不错的，就是人物有点少。” Cosmo看了一眼屏幕上纠缠着的男女主，心想可不是么，主要人物就这么两个。 苏缪坐到罗奶奶身边，瞟了一眼，也是心生无奈。但是他好像坐到了什么，抽出来一看，等下，这个又是什么？！ 罗奶奶心领神会地解释：“这个也是从小博的房间里翻出来的。” Cosmo听完立刻抽走他手上的漫画书，拜托，这个是他上次听苏缪说他是双性恋好奇地去搜罗了几本耽美漫画看的。真是丢人丢到四大洋了！ 罗奶奶继续说：“这个插话喔就是人物画得不真实，主角是男是女都看不出。” 合着她老人家眼神不好，根本没看懂限制级的分镜。 Cosmo又偷瞄苏缪的表情，好在他没什么大反应。但是他这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多久，只听“叮”的一声，家里的电灯电视全部都暗下来了。 不久又有解释电话进来说这是由于工程事故造成的停电，将在未来几个小时内及时维修恢复。 Cosmo已经觉得算运气好的了，起码在停电事故前他已经搭完电梯回到家了。 还好苏缪的经纪人想得周到，有在房子里备上蜡烛。 罗奶奶一手拿着扇子一手秉持着蜡烛会房间睡觉了。 Cosmo和苏缪洗了个冷水澡也百无聊赖地摸回床上睡觉。 Cosmo嫌热，蜡烛自然是不能点的，然后就穿着条花纹四角裤准备睡觉了。 苏缪还是短袖长裤的睡衣，把身子往床边别过去，省得碰上那家伙。 “歇得我好无聊啊。”Cosmo在黑暗中幽幽抱怨。 “那就找点事情来做。”苏缪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和人这样在黑暗中平心静气地交谈过了，思绪不禁非到以前。 “找事情来做？我过去的三十年一直都是在找事情来做啊。”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难得的显示出一丝沮丧，“从小到大不论我做什么都比不上我哥，久而久之我就觉得有什么事情不会交给他来做好了。我想唱歌，他就帮我进演艺圈；我想演电影，他就去投资影片。连爸妈和爷爷奶奶都没有他对我好。可是等我毫不费力地做完我能想到的所有事，又觉得好无聊。” 苏缪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又打着哈哈：“我知道我是犯贱啦！哪有人过得这么轻松还说不好呢！” “或许，你可以自己做做看，靠自己的努力去完成想做的事。” Cosmo没了声响。 苏缪微微侧过身子看向他：“失败了又怎么样？大不了麻烦让你无所不能的哥哥去收拾，你就继续去挑战呗。” 他的发染上月光，泛着柔软的光泽，黑色的眼眸闪烁着。一时让Cosmo生生看呆。 过了好一会儿Cosmo才轻咳一声，红着脸转过去。心想好在这么黑，应该不会被看到吧。 苏缪只当他在想事情，也就没再多话。 睡到后半夜，电来了，空调凉风不断，房间里渐渐有了寒意。 被子早就被Cosmo踹到苏缪那边去了，于是本能地就往他那边靠过去…… 于是第二天一早，Cosmo醒过来的的时候是整个人贴在苏缪身上.手脚交缠。他一醒，苏缪当然也醒了过来。两人视线相交，都是一愣。 Cosmo想的是：好死不死怎么成了这样啊？他不会觉得我实在占他便宜吧。 苏缪却急忙把他推开，面色如常地说：“早啊。”然后起身进了洗手间。 Cosmo不禁沮丧，啊啊啊啊啊！！！他不会真的把我当流氓了吧！ 苏缪关上洗手间的门，表情已经没有那么从容了，该死，他怎么会对他有反应了？！ 扭开冷水阀，他一脚跨进淋浴房。 11.暧昧地搞起！ Cosmo的腰还没大好，冠冕堂皇地歇在家里。苏缪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也已经习惯他随时随刻地在家里晃动。可也就安稳了几天，几天之后照样早出晚归。看样子倒比有工作的时候还忙上几分。 苏缪的工作已近渐渐上了轨道，得到他帮助的新人纷纷发片，其中几首歌更是传唱度颇高。陆陆续续的，国内各大唱片公司纷纷向他伸出橄榄枝。然而他却没有签约在任何一家公司旗下的意愿，他只是想写合适的歌给合适的人唱，不想被一纸签约绑住手脚。这样的情况下，写起东西来倒也随性。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Cosmo兴冲冲地跑回来，笑容满面地对他说：“苏缪苏缪，你知道么，我拿到了一首很厉害的歌！” 苏缪揉着发痛的太阳穴，问说：“什么歌？” Cosmo调皮地眨着眼：“Samue你知道吧？那个著名的海龟作曲人，我拿到了他当年一曲成名的处女作！” 苏缪微诧：“《The angel without love》？” “可不就是么。”他仍在沾沾自喜，“本来是我花了大力气求我哥出手的，一直到今天，Samue才把中文译词发过来！哈哈，我终于可以有一首真正的代表曲。” 苏缪不禁苦笑，怎么就没想到特宾斯是罗氏旗下的呢。而那份译词，确实是今天下午从自己手里发出去的。 Cosmo笑得眼角都上扬了几分，苏缪不忍心打击他的积极性，只说：“那你是留到下次发新唱片还是单独发EP？” “哪里还有什么新唱片。”他突然生生止住了那份欢快的明媚，扯出一个与平时极不相符的惨淡笑容，“刚刚我受伤，爷爷打电话来说，再有几个月我就三十周岁了，是时候回去帮忙了。” 或许是看管了他平日里的嬉笑怒骂没脸没皮，苏缪突然觉得有些心疼。早知道，早知道他是这么执着地想要，别说一首，自己就是手把手地帮他写一张专辑的歌又能怎么样呢！ 千金难买早知道。 那厮却已经丢掉了伤感，笑嘻嘻地来搭他的肩，yin荡地笑道：“在家憋了这么久，今晚我奶奶不在，咱出去好好乐呵乐呵吧！” 苏缪不想拒绝，于是两人一起去了就近的一家私人会所。 坐定之后，Cosmo去个趟洗手间，回来时就见苏缪旁边已经多了个金发碧眼的漂亮洋妞。不禁咂舌这小子动作还真快。于是很识趣地没有往那边去，而是坐在了吧台边。也过了没多久，手里的鸡尾酒还没喝掉一半，一个眉眼艳丽的高挑美女优雅地捧着杯血腥玛丽在他身边落座。 Cosmo暗叹今天运气不错，迅速投入到和身边的美女的攀谈中。 苏缪本有些不耐烦身边这个女人，在美国待得太久，他当然懂得异国女子的热情，只是这会儿他完全没有找人一夜情的想法。只想着等Cosmo回来就功成身退。只是左等右等那家伙还是不来，眼睛一抬，就看见他坐在不远处的吧台上和一个美女相谈甚欢。一颗心就暗暗沉了下来。 身边那个名叫Vicky的异国美女明显地察觉到了他的心不在焉，微怒之余更是不忿，于是倾过身子，用饱满的胸部轻轻蹭着苏缪的手臂。 苏缪自问不是圣人，而且近几个月来已经禁欲了一段时间，在她撩拨之下身体竟然微微发热。再看Cosmo和他身边的美女依旧说的热闹。于是干脆扯过Vicky，薄唇在她的耳廓描绘，哑着嗓子细细呢喃了几句。两人相拥着往包厢走去。 Cosmo本和美女说得正起劲，余光却瞥见了苏缪拥着一个女人的背影。心下微怔。 这是怎么了？来这种地方，这种事请本来就很平常。怎么就突然心里不舒服。 勉强和身边的人说了会儿话，Cosmo却怎么也坐不住了，匆匆打过招呼就急急往苏缪走的方向赶去。 转弯处的灯光有些昏暗，却足以让Cosmo看清角落里纠缠着的两人。 苏缪背抵着墙，一只手紧紧环住眼前的人，一只手在她年轻而饱满的身体上游走。Vicky整个人陷在他的怀里，纤细的手臂吊着他的脖子，唇舌相缠。两个人正投入地激吻着。安静的只听到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 Cosmo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苏缪一抬头就瞧见了他，既没放开怀里的软玉温香，反而目光灼灼地和他对视，一边更加拥紧了Vicky，长舌越发在她口中肆虐。Vicky感受到他身体某个部位的变化，开始妖娆地用自己的腿根蹭着他。 Cosmo的脸简直可以滴出血来。他认识的苏缪是安静的，优雅的，而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眼里的欲望强盛得吓人，疯狂而陌生。 苏缪轻轻推开了怀里的人，Vicky仍然沉浸在欲望的意乱情迷中，抬着迷蒙情动的眼看他。眼神迷乱，红唇艳丽。苏缪却像没看见似的，只说了声“抱歉”就匆匆走开了。 Cosmo看他径直从自己眼前走过，红着脸亦步亦趋地跟上。 一路上都是尴尬地沉默，Cosmo一边开车一边小心翼翼瞄他的反应。 一直到苏缪哑着嗓子提醒他：“开车的时候专心点。”才讪讪地收回目光。 回到公寓楼下，Cosmo去停完车，发现苏缪已经先上去了，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等他。 Cosmo磨磨蹭蹭地往上去，心想他会不会是生气了额，毕竟是自己去打扰了他的兴致。想到这里又牙痒痒地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人家正那什么呢，让你去偷看！看完还不走！丫这欠揍的！ 与此同时，已经在洗澡的苏缪也在生着闷气。不过他气的是自己。开始时，他和Vicky吻着，自己当然是有些情动的，不过尚在控制之中。然而Cosmo一出现，他却突然着魔一般地欲望大盛，起了反应不用说，更恨不得怀里的人是他。 Cosmo在他房间外徘徊了好一会儿，才惴惴不安地敲门。 敲敲……没人应……再敲……没人应……再敲再敲，还是没人应……我敲敲敲敲敲敲……我捶捶捶捶捶捶捶…… Cosmo有些气急败坏地敲啊锤啊地了好半天，手都红了也没听到里面有个声响。一不做二不休地推门进去。四处一扫，房间里没有人。再听到了细细的水声，于是走进了卫生间。 隔着淋浴房外的磨砂玻璃，他小心翼翼地拟着措辞，说：“苏缪啊，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啊，那个那个……我不是故意……呃……故意坏你的事儿的。” 还是没有回答。 Cosmo气急，一把拉开淋浴房的大门，扯着嗓子喊：“我都和你道歉了你好歹出个声响吧！” 水雾氤氲中，苏缪修长而紧致的身体一览无余。 Cosmo惊讶之余，红着脸颤着嗓子指着他说：“你你你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苏缪也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很平静地回答：“你见过谁穿着衣服洗澡的么。” Cosmo呆呆地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罗奶奶听着这边声响挺大，一边走过来一边说：“什么事儿啊，这么大声响。” 苏缪一手把Cosmo拉进来，一手把淋浴房的门带上，一边如常地回答：“没什么事儿，我们闹着玩的。” 罗奶奶进来看了一圈，也确实没发现什么异常，只嘱咐道：“两个人都多大了还在洗澡的时候玩儿，注意点别感冒了！”这才施施然走了。 苏缪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刚刚自己反应够快，不然不还被罗奶奶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只是这口气还没松下多久就又被提上去了，因为反应过来才发现Cosmo已经被他递在墙上，彼此的脸相距不过十公分，连呼吸都纠缠在一起。Cosmo被淋湿了，白衬衫妥帖地粘在身上，肌肤纹理可见。头发粘在额头上，滴答滴答地往下滴着水。而苏缪，本就是全luo着的。四目相对，眼神交错。 苏缪望进他湿漉漉的眼里，一时呼吸急促，下身某个雄壮的部位又悄悄地起了反应。 12.思了个春的！ Cosmo红着脸，伸出一根手指颤巍巍地戳着他的胸膛：“那个……我奶奶已经走了额。” 苏缪一把抓住他的手按到他身后的墙上，喑哑着嗓子说：“你自己也知道对不起我，怎么着也得帮我把火灭了再走。” Cosmo把脸转到一边，紧张得有些口吃：“我我我我……我怎么帮你灭火。” 苏缪看见他连耳根都泛着红润的色泽，就把他的手往自己的身下带。 碰到那个坚硬炽热的充血部位，Cosmo的手就触电一样往回一缩。 那边苏缪已经不耐烦地催促：“快点。” Cosmo这才硬着头皮抖着手捉住了那炽热。 被他微凉的手轻轻握住，苏缪立即倒吸一口冷气。身体兴奋得有些战栗。不禁又向他贴近了几分。 Cosmo别扭着帮他套，弄起来，苏缪急促而紊乱的气息就喷在自己的耳畔。好一会儿，伏在他身上的人猛得战栗一下，尽数喷薄在他手上。 苏缪瘫软着身子靠在墙上，就看见他急急忙忙掩上门走了。不禁暗暗有些懊悔，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算了，看他这副避之不及的样子，也是趁早断了自己的念想。 某大型卖场的某家男装名品店最近很不太平。店长带领着几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店员很是惶恐。 让她们惶恐的是，近几天店门口总是出现某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这样的大热天，那人居然穿着一件长袖夹克，拉链一直拉到脖子，脸上更是戴着口罩一副巨大的蛤蟆镜，头上一顶鸭舌帽，左顾右盼地在店前盘桓了好几天却又不进来。 店长看见那人又来了，额头冒汗背脊发凉，不禁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手指已经紧张的放在了警铃旁边。 那人却一反常态地只在外面转了几圈就进来了。走到柜台前，一只手伸进口袋像要掏出什么。 就在店长要尖叫着“趴下”按下警铃的时候，柜台上突然出现了一张金卡和一张VIP卡。 那人压低了嗓子说：“我是来拿之前订好的钻石袖扣的。” 店长故作镇定地抹了抹满头的冷汗，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说：“好的，您稍等。”然后颤抖着双腿艰难地蹲下，从柜台里拿出一个黑丝绒的精美盒子。 Cosmo打开盒子看了下，盒子里精致的丝绒垫上，两枚切割大气.做工精致的闪耀着耀人光辉的钻石袖扣安静地躺着。接过店员递回的卡，又狐疑地看了她们两眼，怎么就觉得气氛不对呢。刚刚那个人怎么好像是颤抖着手把卡递给他的呢。也没多想，心满意足地揣着袖扣走了。 这对袖扣是之前就订好的，本来是准备用来做生日礼物送给苏缪的。至于他是怎么知道苏缪的生日的，额，原谅他翻过苏缪的身份证。 只是自从几天前那回事儿之后，他虽然不觉得恶心，但真是觉得尴尬。纠结着到底要不要把礼物给他，纠结了好几天，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袖扣拿了。还心安理得地对自己说，我拿了回来又不一定是给他的吧，不给他我自己用还不成么！反正定金都付了！越想越心安理得，嗯！我果然是个不浪费的好青年！ 也不想想他自己一年穿西装的次数五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苏缪这几天倒是真的在躲着他，连着几天都是睡在Ediwin那里，只觉得既然事情都到这份上了，两人以后也就没什么交集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他那衣服宁折不弯的直男样，见了面也是尴尬。 正好李姗凝来电话喊他吃饭，说是正式介绍他跟导演认识。苏缪应了，回了趟公寓。Cosmo不在。 他换了身衣服就过去。地点在皇廷，装潢布置都很大气的一家酒店。苏缪刚进大厅，就看见站在大堂里的李姗凝，还是背着上次见面时的那个GUCCI印花手袋，一身正装，面有倦容，刚从片场出来的样子。 看到苏缪来了，她急急走过来到招呼，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本来和导演说好单独见你的，突然有点状况，他又带了剧组里的的人来。” 苏缪笑笑说：“没事。” 李姗凝也跟着笑，其实心里把张安瑞八辈祖宗都挨个问候了个遍。不就是个国外镀了层金回来的导演么，知道他不待见她，顺带这也不太待见自己引见过来的苏缪，可是至于在她面前这么得瑟么。之前谈好的事儿居然到临了了上这么一出。太目中无人了！ 苏缪和她进到包厢里，张安瑞已经坐在那里。左右手边各是崔玺和Cosmo。见到他们进来，他也只是点头致意，连招呼都没打。崔玺在鼓捣自己的手机，连头都没抬。Cosmo没心没肺地灿烂地笑着和李姗凝打招呼，看见跟在她身后的苏缪，眼睛里闪过一丝尴尬和慌乱。 苏缪安静地笑着，隔着桌子向张安瑞伸出手：“你好，我是Samue苏。第一次为国内影片配乐，做得不好的地方您多担待。” 张安瑞这才抬起头打量着眼前这个语气谦和.相貌温润的年轻男人，他就是连好莱坞导演都称赞过的作曲人Samue本以为李姗凝也就是随便请了个无名小辈过来插科打诨的，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尊大佛。于是站起身来和他握手，笑着说：“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听到他的自我介绍，Cosmo猛的抬起头来。这个人，和自己朝夕相处，就是那个自己求见了几次都没能看见真面目的Samue突然就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亏他还把他当成可以交心的朋友，指不定把他当猴耍呢！越想越是不忿，抿了抿唇就冷下了一张脸。 人都到齐了，张安瑞找服务员开席。他本来是想借这个机会缓和一下崔玺和Cosmo的关系，当然也存了冷落李姗凝介绍来的人的心思，但没想到来的是业界颇富盛名的苏缪，也不好给他难堪，只向他介绍崔玺和Cosmo说：“这是我们剧组的主要演员崔玺和Cosmo。” 苏缪听着就弯起嘴角向他们打招呼。 崔玺也礼貌性地向他点头。 而Cosmo的火气“噌”地冒起来，他这是什么意思！居然和他装作陌生人！ 席间，张安瑞和苏缪谈了很多，从近几年来国外几部配乐获奖的影片说到近年来的电影市场，再到他对这部电影的要求。苏缪安静地听，偶尔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倒也颇得张安瑞赏识。 李姗凝只静静地听，也不说话毕竟她对这块也不是很了解。崔玺一直在低头摆弄手机，一副忙着的样子。Cosmo看起来是在专心致志地吃菜，但其实也在旁边支着耳朵听。他发现自己是越来越不了解苏缪了，从来没想过他能厉害到连张安瑞这样机车毒舌又恃才傲物的国际大导演都能摆平。 吃完饭，张安瑞和崔玺都有事的样子都要赶着走。李姗凝追上去，不知道和张安瑞说些什么。苏缪和Cosmo就缀在了最后。两人却出奇地有默契地沉默着。 包厢外不算宽裕的走廊里，一个服务员端着盘子急急地走过，眼看就要擦着Cosmo过去。苏缪下意识地就去拉他，可是刚接触到他的衣服就被他猛然推开。Cosmo再一退，就正好撞在了那个侍应生身上，汤水撒了一身不说，盘子碎了一地发出挺大的声响，惹得走在前面的三个人都纷纷回头看过来。 侍应生在旁不断地道歉，Cosmo也知道是自己反应过了头，尴尬地说了句“没关系”就往洗手间走去。 那边李姗凝和张安瑞说完了话，又回过来找苏缪。两人站在走廊的拐角处等Cosmo。 李姗凝本来就藏不住话，想了一下，问他：“你们俩怎么了？今天怪怪的。” 苏缪想也不想就答：“没啊，挺正常的。” 看他不说实话，李姗凝冷笑：“挺正常的？挺正常的怎么在张安瑞面前装不认识？！别人我不知道，你苏缪可不是那种不出趟的人。” 苏缪低着头不说话。 李姗凝也来了气，声音高了起来：“我就烦你这种闷不作声不清不楚的态度。当初你和Neo在一起就是这个死样子，现在又是这样！以前大家都盼着你们好好过，你却干脆利落地把人家甩了！现在我明明和你说过这个罗家的二少爷是个惹不得的主儿，你却还是上赶着。我看你是欲求不满饥不择食了！” 苏缪苦笑，刚想和她解释有些事也不是能自己能控制的，就看见走廊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向这里走来。 那人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个子挺高，肩膀宽厚，颇具特色的亚麻色的头发和浅棕色眼睛。居然是苏缪分手近一年的旧情人Neo。 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 13.旧情人 以前空下来的时候，想念那个人的时候，苏缪其实猜想过很多和Neo相遇的情景。或许那个时候的两个人已经能友好的像老朋友一样简单而客气地打个招呼，或许还只能像陌生人一样道路以目，然后擦肩而过。然而不论哪种情况，都好过在现在——自己被人用恨铁不成钢的口气指着鼻子说“欲求不满饥不择食”。 Neo像没注意到他们的不自在似的，笑着对李姗凝说：“在里面就听见你这嗓门了，你这脾气倒真和当初没两样。”他母亲是中国人，他的中文也就因此说得地道。 李姗凝撇撇嘴没说什么。 Neo又看向苏缪，口气一如既往的温柔：“好久不见。” 怔了怔，仿佛回到很久之前两个人第一次说话，他样极尽温柔地和他说着“你好”。 “嗯，好久不见。” “过得好吗？” 苏缪点头，答：“好。”再也没有多一句话。 “我还有事，下次聊。”Neo把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又往他过的方向走回去。 不久，Cosmo也从厕所里出来了。他今天穿了件纯黑色V领短袖，所以汤水的痕迹也不明显。 还好李姗凝没再说什么让人尴尬的话，接了个电话后一个“你看着办”的眼神给苏缪就自顾自走了。 Cosmo开车载他回去的时候，又时不时就拿余光瞄苏缪。他总觉得他去了厕所回来后，苏缪就变得怪怪的。 苏缪偏着头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华丽的夜色，也感觉到了Cosmo的视线，如果换在平时说不定还会逗逗他。但现在他却没这个心思。他满脑都是Neo那种云淡风轻的笑脸。时过境迁，连那个人都可以坦然面对了。心里不知怎么地就不是滋味了。 苏缪依旧记得他和Neo说分手的那天，天气出奇的冷，还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他约Neo去了他们常去的咖啡馆，早了一刻钟就坐在那里慢慢地等。那一刻有过地希望那个人晚来一会儿，再晚来一会儿…… 而事实是，Neo也确实迟到了。苏缪的位置在落地窗旁，所以他清楚地看着还穿着快餐店制服的Neo撑着伞跑进了屋檐。他迅速地下了伞，甩了甩水珠，把伞插进了门口的伞筒。他的鼻子冻得有点红，眼睛确实星子般的明亮。看见了苏缪，Neo大步走过来坐下，搓了搓发红的手，又对着手呵了好几口热气，有些责怪地说：“怎么突然要见面？是不是有什么事。”然而语气里漾着温柔的宠溺，没有丝毫责怪的意味。 苏缪掐了掐自己的手心，闭了闭眼，不再去看他的眼睛，淡淡地说：“我觉得我们并不适合，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Neo去触苏缪杯子的手生生停在半空，脸上残存的笑容也突兀地僵在脸上。他的声音微微发颤，“你.说什么？” 苏缪轻轻吸了口气，面无表情地道：“我们分手吧。” Neo收回手捋了捋头发。这是苏缪熟悉的动作，当他紧张的时候才会这么做。他却突然笑了，“你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哈，我来猜猜，是不是Jane那家伙设计的？或者是你那个脾气火爆的中国同学，我来看看，她们一定躲在一边等着看我的笑话……” 苏缪按住准备起身的Neo，急急地打断他：“这并不是玩笑，你知道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这家精致的咖啡馆面积并不大，但是醇厚浓郁的咖啡香充斥着每个角落，音乐声里的女人永远在不知疲倦地唱着甜蜜的心事。 Neo的脸色煞白，牵强地笑着，哆嗦着嘴唇问苏缪：“为什么？”眼神痛苦而情深。 苏缪把视线投向窗外，脸上扬起一个轻蔑的笑容，“为什么……嗯……我来想想……可能是因为我受不了你每天身上一股快餐的油烟味，也可能是我受够了我辛苦苦写稿赚来的钱却只能换到温饱！” Neo嘴唇动了动，半天却没说出一个字。 苏缪又继续说：“你是有钱人家出来的，估计也就把现在这种拮据的生活当成生活体验，自以为这样的生活就是所谓的幸福！可是我不同！过去的二十几年来我一直在过这样的生活！而我奋斗的目标是就是摆脱这种困境！”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Neo带着恳求的语气去拉苏缪的胳膊，却被他狠狠地甩开，“我会努力赚钱，这样的生活只是过渡，我们以后一定能……” “以后？”苏缪嗤笑道，“就这个样子还谈什么以后。” Neo眼睛里的身材已经完全暗淡下来，垮着一张苍白的脸比哭还难看。 苏缪收拾了下手边的东西，从钱包里抽出纸币放在桌上，淡淡地说：“那.就这样吧。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Neo低着头，轻声嗫喏着道：“我果然还是输给他们了。” 苏缪也没再停留，直接往外走。 外面的雨已经下的很小了，凛冽的风混杂着毛毛雨扑面而来。 苏缪紧了紧身上半新不旧的大衣，吸了吸鼻子，眼眶却湿热了。冷，很冷，只是冷。而那种刺痛到骨子里的寒冷到现在还依稀残存在苏缪身上。 Cosmo本来是不准备和他说什么的，但是看到苏缪整个人快要陷在真皮座椅里，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发呆，他却突然生不起气来，反而感到不安。 Cosmo轻咳了一声，说：“那个，你怎么没告诉我你是Samue？好歹我们一起住了那么久！”口气半是责怪，半是埋怨。 苏缪回过神来，“一直想找机会和你说的，只是想到在今天这种场合。” Cosmo其实还是挺生气的，但到底在气什么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他自问不是个小气的人，加上自身拥有的东西又多，真正让他动气的事儿少之又少。但这次的事却像堵在他心里似的难受。 “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以后能真正的当成朋友。” 苏缪听到他的话，回过头来，难得的在Cosmo的脸上看到了严肃，他含糊地应了声：“唔，知道了。” Cosmo严肃的脸也松懈下来，露出了个恨不得把嘴角扯到耳根子的笑容。 苏缪扯了扯嘴角却没真正笑出来，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好混乱。而对眼前这个傻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怎样了。 14.女魔头 Cosmo准备开始全身心投入到《The angel without love》的录制和MV拍摄中的时候，才发觉了一个很很严重的问题——他没有MV导演可以用了。这归功于他对自己歌曲额某些想法上九头牛都拉不回执拗。 平时的Cosmo确实很好说话，人也大大咧咧的，人缘很不错。可事关音乐方面的时候，他就像完全变了个人。唱片制作还好说，他自己作为工作室的老板，自己把关也就算了。但是MV拍摄，人家导演都有自己的风格和想法不是，即使他作为歌手兼老板，人家导演也不能亦步亦趋地全方位遵从她的想法啊！ Cosmo就试过因为在MV拍摄上和导演产生很大分歧，不是嫌人家画面不够质感，就是嫌人家分镜不够细腻。气得那些个有些骄傲气节的导演纷纷撂挑子不干了！当然也有人因为不想得罪Cosmo身后的罗氏.而苟延着残存的，但一般这种情况下，不论导演怎么要求，Cosmo依旧会照搬照套自己的想法去演绎MV里的情节，后期还会另外找专业人员不惜余力地修改分镜。结果到成品出来，他自己是满意了，可人家导演乍看这被大幅度修改的MV，愣是没看出来这是自己导的！这叫个怎么回事儿！ 就因此前前后后赶走了七八个当红实力派导演和不计其数的半红不紫的新晋小导演。 而现在，就在Cosmo准备花血本下狠手重金筹备EP大碟的MV的时候，封非很为难地告诉他，稍稍有些名气的导演都推脱事忙不愿意接他的活儿！ Cosmo心想这不是要命么，寻思着要不然自己当回导演放手一搏？放在平时发EP的时候或许也就这么玩票了，但鉴于目前他对这次的重视，实在是不敢随便赌一场。 封非又说：“其实吧，也不是都不愿意，现在还有两个牌子很亮的导演说有档期。”还没等Cosmo乐呵起来，他又继续，“一个是上次你见过的周辰则，他一直是做幕后的，但是最近导了部小清新的文艺片得了奖，风头正盛。” Cosmo想了下，脑子里慢慢浮现出一张带着金丝边框眼睛的的英俊的脸，哈，就是那个更早之前在夜店搭讪苏缪的死不要脸。他做的还真杂，从电视节目到电影再到MV居然都有涉猎。本能地就叉掉了他。 封非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憋出个屁来，急得Cosmo拿手指直戳他的脑门，这才艰难地吐出了个名字：“毕倩茹！” Cosmo的手抖了下，连带着声音都发颤：“这个……不好吧！” 封非吞了口口水，“我能联系的都联系过了，爱莫能助！就这两个选择，你看着办吧。” 经过异常激烈的思想斗争，Cosmo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还是去求毕倩茹这个女魔头吧！ 其实Cosmo不想和毕倩茹合作，倒不是真的因为她导得不好，相反，和Cosmo同龄的毕倩茹在MV导演界算是泰斗型的人物。她的作品色彩鲜明，阳光气很重，草地.天空.阳光，无一不是拍得完美大气，甚至对光线和质感的追求，有着细腻到近乎变态的执着。而她的每支MV更是无一例外得都包含着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而故事的剧情都是她自己根据对歌词的理解而编撰的。她也因此被称为近年来最有潜力的鬼才导演。 Cosmo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她，是在某次大型饭局上，听人介绍说她是新晋MV导演。她骨架纤细，眉眼温润，即使是板着一张脸，也透着一股子江南姑娘的灵秀。而真正让Cosmo记住的是，饭局接近尾声的时候，即使是他这样能闹的人都开始觉得无聊，就看见坐在一边的毕倩茹旁若无人地点起了一支烟。那支烟细细长长的，灰白色的一条，真的很漂亮，被她修长白皙的食指和中指夹住，更是说不出的好看。烟雾缭绕中她的面目变的生动起来，一颦一笑间，顾盼生辉，动人心魄。 饶是Cosmo这样长在罗家.混迹演艺圈，见惯了美人，也几乎为之动容。 而真正认识她，又是很久之后了。 那次Cosmo去某个MV拍摄组探班，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衬衫搭高腰工装裤的女人正指着时下正当红的一个男模特的鼻子破口大骂。其语气态度的恶劣程度和遣词造句的粗鲁程度真跟骂孙子似的，不禁让Cosmo侧目。 看了又觉得似曾相识，又仔细观察了会儿，再看见她另一只手里还夹着一支细长的烟。这才想起是毕倩茹。 后知后觉的，Cosmo这才意识到这几年她已经在MV导演界混得风生水起了。也正好不久后他发片，突然就兴致勃勃地想要和她合作看看。 而之后的事，差不多就是Cosmo至今都痛心到不堪回首的往事了。 那张专辑的同名歌曲，是一首名字叫做的《倒流》的抒情歌。就是在毕倩茹的倾力指导下拍摄的MV。最后更是获得了“最佳歌曲奖”和“最佳MV奖”。 歌词的意识大概是一对男女分开后，一方很痛苦地想要忘记过去的种种。 毕倩茹看完歌词后，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Cosmo。她的想法是，故事由女人发生车祸，男人悲痛欲绝的黑白场景开篇。接着男人一边流泪一边看着以前两人的录影，录影里的画面会力求细腻精致，色彩鲜艳，基调明快，从两个人在朋友的婚礼上的认识开始，在婚礼现场的全程录影下，他们相识，一见倾心。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认识，在以后的相处中，男女人习惯了时不时地拍摄DV做纪念。MV中会播放一大段这样的片段组合，给人温馨甜蜜的感觉。而在片段的最后，男人和女人一起散步，以男人手拿DV为她拍摄作为视角，两人在镜头前欢快地喋喋不休地计划着不久后的婚礼。就在这个时候，脚步轻快的女人走上了斑马线，却被一辆横冲直撞的货车撞上。男人手里的DV吊在地上，画面会突然变得黑白，还是以DV机为视角，画面上只看到男人踉跄着脚步往女人的方向跑去…… 听了这样的想法，虽然只是个大概，但是Cosmo已经举双手赞成。 《倒流》里最后的一段的歌词是这样的——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 可不可以抹杀那次的邂逅 也就没有到不了的尽头 没有一个人在天荒地老的守候 没有我对幸福这种奢侈的东西愚蠢的追求 …… …… 而毕倩茹的真正巧妙的安排就在，MV的转折，看着录影带的男人居然走进了影片，回到了他们初遇的那天。按照歌词的意思，为了避免以后撕心裂肺的分别，男人是应该避开女人的。而就在男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的步伐停留了，然后他毅然而然地回头，再次牵起了女人的手。这时候MV的旁白想起，其实，爱情就是，明明知道会很痛，却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下去……最后的最后，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他的梦。他只是看着女人留下的片段睡着了。画面定格在女人灿如夏花的笑容上，而睡着的男人也眼角渗出泪水，一边扬起了嘴角。 时至今日，Cosmo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这么些年来最精彩和最具代表性的歌曲和MV。 但只要一想到那时候拍摄期间，毕倩茹那种力求完美.不容许分毫偏差的强迫症，有时竟会为了Cosmo一个表情的不到位而反复NG上百条！甚至还有某次那个女魔头气急了，指着他的鼻子字正腔圆地高声在片场叫骂：“他妈的就这种面部僵硬肢体僵硬口齿不清的货色也能当明星唱歌演戏，你们是测试我的能力，还是看不起时下大众的智商啊！要是前者你们他妈的把我看的太有能耐了，要是后者我更是要代表人民群众问候他八辈儿祖宗！” 一席话把Cosmo这样脸皮堪比城墙皮的人.都说得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算了！ 但好在即使是拍摄完成，毕倩茹还是不满意Cosmo的表现的情况下，这支MV还是依旧极大地获得了观众的好评和赞赏。 对于她这样有真才实学又软硬不吃的毒舌导演，Cosmo当然是敬畏的，甚至碍于她个人强大的气场以及Cosmo长这么大.除了被她还没被人这么损过的情况，他是再也没起过再请她老人家合作的念头了。 而现在，真是骑虎难下。 毕倩茹很快就在电话里答复了Cosmo。她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只是破天荒地指名道姓要见见一个人——原作者Samue。 15.关于小白脸和老流氓 苏缪没有想过MV的导演要见自己，但是耐不住Cosmo软磨硬泡的求着，他想着两人的关系近几天才缓和一点，这首歌他也珍视，也就这么答应了。 苏缪到达片场的时候，正赶上他们在试拍。 一家布景精致的小咖啡店里，一身黑色皮衣的Cosmo带着倦容推门而入，吧台里的样貌秀气的清瘦少年笑着抬眼看他…… “卡！”毕倩茹打断他们，然后一只手夹着一根烟，另一只手拿着卷起来的剧本冲到他们面前，绷着脸指着那个少年说：“我要你演的是阳光型的少年！不是卖笑的MB！收起你那副一脸媚相的小白脸样儿！” 那少年才十八九岁，是前两年才在模特界展露锋芒的新人。气质好样貌佳，最主要的是年纪还小，可塑性强，俨然是众多时尚杂志和偶像剧导演捧在手心里的宝。估计出道以来还没被人这么说过，一时间脾气也上来了，冷哼一声：“导演你说我笑得像MB，可是奇怪的是上个月我给《Asura》拍封面的时候，人家主编还说我气质好来着。” 《Asura》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型时尚杂志，主编更是个眼光独到.挖掘过众多模特大腕的人物。只是性取向不明，绯闻缠身，男女不忌。 毕倩茹斜睨了他一眼，轻嗤道：“也就是杨嘉轶那个不长眼的把你当个宝！他一个专玩人家玩剩的的破落户，你还好意思往台面上说。你要是早说你和他有那么一腿，老子连门都不让你进！” 那少年被她说的哑口无言，面色泛红，咬着牙梗着脖子死盯着她。 毕倩茹却还嫌不够，喊过副导演吩咐：“去，给他拿个盒饭，让他滚蛋！” 副导演蔡衍是个剪着板刷头的小年轻，跟着毕倩茹也好几年了，摸清楚了她的狗脾气，哪里赶在这个当口儿逆她的意。也习惯了充当老好人的角色，于是只能腆着脸在那个少年面前赔不是，一边婉转地说着请他先回去。 那个少年气极，站在一边咬着牙不说话。他的经纪人这会儿才从别处跑过来和毕倩茹道歉，直说：“我们家Evan还小，导演你多担待，我们公司……” 毕倩茹冷冷一瞪，愣是让他把后半句憋了回去。 蔡衍又跑过来打圆场：“张哥你先带你们加艺人回去吧，之后的事我们会好好像你们老板解释的。” Cosmo在一旁看着，心里是拔凉拔凉的，心想说这个Evan年纪这么小，被这个女魔头这么一吓别留下什么阴影哦！不由同情地多看了他两眼。 毕倩茹见了，就把矛头指向他：“你也是！别一副没见过男孩子的老流氓相！你演的是个颓废歌手！颓废你懂不懂！” Cosmo还好事前做好了强大的心理准备，只是瑟缩了一下就又能厚着脸皮地对她笑着打趣：“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导演你歇口气。” 毕倩茹又剜了他一眼，才恨恨地回到监视器前。 苏缪在旁边看着，心想这个导演和李姗凝那风风火火的个性倒是有几分相似。 毕倩茹手里的烟都快烧到头了，她把烟直接插熄在椅子的扶手上，不耐烦地说：“休息五分钟！蔡衍你把……”一边看向了苏缪所站的地方，话锋一转，“蔡衍你去把那家伙喊过来试试戏。” 她的声音不算小，苏缪听到后不等蔡衍过来就直接走了过去。 毕倩茹又拿出一支烟点燃，抽了几口才缓缓开口：“你先试试戏。” 苏缪只觉得发笑，说：“你好，我是Samue。” 毕倩茹这才抬起头认真地打量了他一会儿，站起神来和她握手，“你好。毕倩茹。”没有半分的尴尬或者不自然。 Cosmo看到他来了，撒欢儿地跑到他身边，得意洋洋地对毕倩茹说：“你看你看，我没骗你吧！” 毕倩茹对他“切”了一声，又喊过蔡衍说：“收工！” 毕倩茹带着苏缪和Cosmo到了就近的一家茶馆。又点了两壶铁观音。 红木座椅上她坐得挺直，很陈恳地对苏缪说：“大学里我学的是作曲，但是快毕业的时候，我的导师很真挚地告诉我，我并不适合这个职业。因为它对天赋的要求太高。呵，我那个时候心气儿高，觉得没什么事能打到我。但出了社会，我觉得很满意的曲子却没能受到足够的重视。我开始做MV导演，但到底还是没放弃那个理想。一直到几年前，我又和导师谈起这个事儿，他给我听了你的歌，就是我现在接手的这首的《The angel without love》。”她顿了顿，倒了杯茶，修长的指把玩着青色的瓷茶杯，又叹息一般地说起，“这首歌，我也说不清哪里好，相反有些地方在我眼里处理得并不完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连我这样冷硬的人都被里面的情意感动。我这才知道，这.才是天赋。” 她深深地看了苏缪一眼，“Samue，是你断了我的念想。” “抱歉。”苏缪又帮他到了杯茶，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又释然地笑了，摆了摆手说：“嗨，你道歉算个怎么回事儿。也多亏这样专注地做一件事儿，这几年才算做出了头。” 苏缪和她相视而笑，突然觉得这个人很对他的胃口。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 “不过，”毕倩茹又玩味地道，“你这中文词填得很真不怎么样，要不是曲子好，估摸着这种歌词也只能扑街了。” 苏缪被她说的赧然，却不介意，“我高中语文本来学得就不是很好，后来出了国就更用不到了。” 毕倩茹又觑了一眼Cosmo，对苏缪说：“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他们两个演得跟个小白脸和老流氓似的。我怕我到时候拍不出你歌词里的纯爱的感觉，反而像G片了。” 苏缪想Cosmo其实是有些表演天分的，但是还需要指导和发掘。而毕倩茹的方法有些激进，虽然能促进他快速成长，但过了度，难免会揠苗助长，起了反作用。 Cosmo在旁边恨不得把头低到裤裆里。 “针对这次MV的主角，我想搞个甄选，你这几天有没有空，能不能来看看？” 苏缪还没回答，Cosmo已经在旁边鬼哭狼嚎地说：“导演不要啊！我会好好演的！你不要抛弃我啊！”说着恨不得跑去抱她的大腿。 毕倩茹还他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给他，幽幽地道：“虽然我也是对你很不满意.很想换掉你来着，但是，不得不提醒你的是，你是要唱这首歌的人，换了你谁来唱。” Cosmo这才想起来，讪讪地笑着挠了挠头。 苏缪也跟着笑了起来，说：“这几天我没什么事儿，回头你把时间地点发过来，我一定参加。” 16.甄选 Cosmo欢欢喜喜跟着苏缪回去。心里对他的崇敬更上一层楼。如果说以前他对苏缪是欣赏，是对Samue这个响亮的名号的盲从，那现在的他，看到连毕倩茹这样眼睛长到头顶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就真正肯定了他的实力。 苏缪当然能感受到他眼睛里毫不避讳地冒着的桃心，只觉得有趣。 回到公寓，Cosmo又蹿回他自己那里拿出了个黑色的丝绒盒子塞到苏缪手里。 苏缪一愣，随即又为自己的发愣感到好笑。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紧张地想着盒子里是钻石戒指该怎么办。在Cosmo殷勤献宠卖乖的殷切注视下打开一看，是两枚钻石袖扣。 Cosmo扯着笑脸欢快地说：“苏缪，生日快乐！” 苏缪反应过来，想告诉他自己的生日其实已经过了，证件上的日期一直是错的。想了想还是憋下了没说，只说：“嗯，挺好看的，谢谢。” Cosmo觉得有点受伤，他之前对着目录千挑万选的，怎么到了苏缪眼里就这么平常。 苏缪看他一下子蔫下去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挺喜欢的。” Cosmo顺杆往上爬，黏了吧唧地凑过去拽着他的手臂说：“那.那你以后给我写首歌当生日礼物吧。” 苏缪看他一副邀宠的样子，眼睛里的光闪啊闪的，只道：“好。只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生日才过没多久，下次的话……” Cosmo又垂头丧气地捶胸顿足：“呜呜呜……生不逢时啊！” 苏缪看着好笑，又觉得安心。两个人相处的氛围又变得舒服起来，之前的尴尬一扫而光。 之后没过几天，苏缪去旁观毕倩茹的甄选。 甄选安排在一个摄影棚内，苏缪去的时候就见到摄影棚外不少记者堵在门口，而且还有大批后续人员蜂拥而至，只是都被挡在门外进不去，只能举着长枪大炮地死守。 苏缪眼见自己一时也挤不进去，正想着要不要给毕倩茹打个电话。 “真巧。”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苏缪一回头，就看见Neo双手插在西装裤兜里，在众人的簇拥下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是蛮巧的。”苏缪回以微笑，“怎么有空来这里？” Neo向身边一个少年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带我家艺人来试镜。” 苏缪点点头，没有再谈下去的意思。 那边堵在门口的记着群里突然发出一阵欢呼，好像狼群看到食物一般欢快激动。闪光灯此起彼伏。 “请问为什么会有这次甄选？传言说毕导和Evan不合甚至直接在片场大吵是不是真的？” “这次的甄选的标准是什么？对于这次众多新秀艺人来参加这次甄选你抱有什么看法？” “传闻这次甄选其实只是为新歌造势，其实人选早已内定，是不是确有此事？” “……” “……” Cosmo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了出来。看见苏缪就奔了过去，也没看他在和谁说话，匆匆忙忙拉了他就走，用只能苏缪听到的声音说：“你要是再不来，女魔头铁定要说我没通知到，不咬牙切齿地扒了我的皮才怪。” 苏缪也就顺从地被他拉走了。 Neo看着快步走开的两人的背影，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 一众记者看到Cosmo拉着一个陌生面孔往里挤。那人穿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衣，下身是一条卡其色的修身长裤。短发如墨，细腰长腿，十分耐看。只是他低着头，看不清长相。于是外围的记者纷纷架着长枪短跑往里面冲，就想拍到那么一两个正脸。 外围的一挤，里面的记者举着的录音笔就直往苏缪身上戳了。 “请问这位是不是就是本次MV的内定主角……啊！谁踩我！” “毕导向来启用新人，不知道这次这个人是哪点引起了毕导的兴趣……靠，谁踢我！” “请问……我去！谁拿镜头砸我！” “请问……啊！我的鞋我的鞋……” 最终，众多的“请问”都湮灭在此起彼伏的叫骂声中…… Cosmo一路驾轻就熟地护着苏缪往里面去。混了这么久的娱乐圈，在记者面前见缝插针地逃跑的功力还是有的。只是因为护着苏缪，肩膀和背上没少挨戳。不过还好，录音笔也不尖锐，戳上身也不是很痛。 好不容易进去了，门口的站岗的一众敬业的厂务合力抵挡住了一众疯狂的记者。 “没事吧？”苏缪指了指他脖子上一块红肿，不自觉地就抚了上去。 “没……”Cosmo语气一滞，感受到他手指的温度，轻轻打了个寒颤，禁不住老脸一红。 苏缪看了眼眼前这个人不自然的神情，手指从他细腻的肌肤上移开。 摄影棚里，毕倩茹早就等得不耐烦，烟是抽了一支又一支。脚边的烟蒂多了起来。 蔡衍躲得远远的，就怕被她拿来撒气。看见苏缪和Cosmo一进来，一个箭步就冲上去抓着两个人往毕倩茹面前扯。 毕倩茹阴沉的脸色这才好看了点，扔掉手中燃了半根的烟，说：“人齐了，开始吧。” 苏缪就不再多话，站在一边静静地看。 甄选内容其实很简单，就是让参加的明星在镜头前展现一个自己可以表现出的最阳光最温柔的笑。 模特A拍摄中…… 毕倩茹：“你丫面瘫啊！会不会笑啊！” 模特A换个姿势笑中…… 毕倩茹：“你家里死人了啊！笑得这么难看！” 模特A颤抖着嘴角强撑着笑中…… 毕倩茹：“我去！我欠你钱了啊？用这么恐怖的表情恐吓我啊！” 模特A落荒而逃…… 演员B上场，搔首弄姿中…… 毕倩茹：“停停停！你丫男的女的啊？” 演员B撩开长发，继续笑…… 毕倩茹：“你丫就是没这个头发也这么个男女不分的样儿！” 演员B咬紧牙关苟延残喘…… 毕倩茹：“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人妖也是种气质！” 演员B愤而暴走…… 半个小时候…… 艺人CDEF陆续离开…… 苏缪站在一旁默默发汗。毕倩茹今天穿了件改良式的宝蓝色及膝旗袍，一头乌发用跟天青色的簪子绾在脑后，乍看之下优雅得像从旧上海画报里走出来的女子，但这和形象完全不搭边的火爆脾气.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但是之前试镜的那几个人，确实都有各自的不足。就这方面来说，又不得不说她的眼睛还真是毒且刁，的确是个是个干导演的材料。 而Cosmo从头到尾都架着友好的微小一言不发，完美地充当了好好先生和壁花布景的角色。 毕倩茹不耐烦地又点起一支烟，喊过蔡衍问：“就这些人？” 蔡衍翻了翻手里的文件，迟疑地回答：“本来报名的挺多的，可您不是让我自己先预选删掉一批么，就这些了。”然后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猛一拍自己的脑门，“瞧我这记性，今天早上‘东皇娱乐’的新任总裁说带着他家艺人过来来着，一忙我给忘了。” 东皇娱乐，国内三大娱乐公司之一，与兰度制造和罗氏旗下的特宾斯齐名。只是年前因为东皇娱乐旗下一位一线艺人自杀，不久又爆出旗下几个重量级艺人在夜店吸毒被捕，股价暴跌，不久就被国外某商业大鳄收购超过半数的股份。东皇娱乐也就改弦更张，新上位了一位年轻的外国总裁。幸而这位年轻的掌权人知人善用，除了在各部分安插自己的心腹以外并没有大规模换血，东皇娱乐内部也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反而因为新东家出手阔绰，往市面上投入大量资金，东皇的股票起死回生。 毕倩茹斜着眼睛瞟了一眼眼前这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天然呆副导演，不冷不热地说：“把人放进来瞧瞧吧，我倒要看看这个给了你天大好处的东皇新总裁是哪号人物。” 蔡衍眼见自己的小九九被她说穿了，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后脑勺就一溜烟跑出去了。本来他让他们最后入场就是卖了便宜给他们，因为就他所知道的，按照毕倩茹的标准，合适的主角哪里是这么好找的。况且这首歌对她来说好像还有特别意义似的，这标准也就更严苛了。 Neo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摄影棚。 毕倩茹细细地打量着，只见他穿一身简单的手工制造的银灰色西装，身形挺拔，配上很具特色的亚麻色的头发和浅棕色眼睛，倒像欧洲名品T台秀上走下来的模特。连她这种对外国人长相致谢不敏的人都不禁为他的好相貌称赞。 Neo笑着上前和她握手，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说：“你好，毕导，久闻大名。” “嗯。”毕倩茹随意地应了一声，抽出自己的手掌，不冷不热的说：“想不到总裁您不仅中文说的好，连中国这种逢人就送高帽子的习俗也学得这么好。” Neo也不生气，依旧维持着脸上能漾出水来的温柔笑意，“毕导喊我Neo就好。至于习俗么，入乡随俗入乡随俗呵。” 毕倩茹也不再多话，喊他开始。 Neo带来的是个才长相十分清秀的男孩子，唇红齿白，身形纤瘦，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站在镜头前还有些羞涩。他穿一件白T搭一条水洗做旧的牛仔裤，脚上一双深蓝色高帮板鞋。比起之前的几个浓妆艳抹的艺人显得十分清爽，赏心悦目。只是还是有些害羞，站在镜头前放不开手脚。 毕倩茹难得的耐着心等他进入状态，一直到拍了十几二十张还不见好转，渐渐没了耐心。刚想出声喊停，Neo却先她一步喊了。他对她说声抱歉，对正在拍照的少年招了招手。那少年如蒙大赦，飞快地跑到他身边。他身量比Neo矮些，头顶只到他的下巴。 Neo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低头对他轻声耳语了两句。也不知说了什么，那少年红着脸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回到了镜头前。 这一回，镜头里的人变得神采飞扬，墨玉一样的眼眸里柔情得能化出水来。他只是微微扬起嘴角，却能给人如冬阳一般的温暖。 毕倩茹觉得很满意，但是细细斟酌之下却犹豫了。这对平素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她已是极大的难得。 她回归头想征求苏缪的意见，见他垂着眼睛也在想着什么。怪不得她会觉得Neo带来的少年有些熟悉，原来他和苏缪一样都是乌发墨眸，一样芳华清俊的气质。不同的是那个少年年纪太小，眉眼还没长开，显得稚嫩，还没有苏缪这份芝兰玉树的恣意风流。 苏缪感受到她的注视，抬起头问她：“怎么？” 毕倩茹回过神来，“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苏缪想了想，说：“我觉得他表现的挺好的，只是年纪太小。” 毕倩茹点头同意。Cosmo鹅蛋脸，桃花眼，本来就显得年纪小，要是和他搭档，画面就没有协调感可言了。 Neo当然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唇边的笑意扩大，看着苏缪说：“不知道年纪小是怎么不好了？呵，难道要像您一样的年纪才能演得出来么？” 苏缪看着眼前这个带着他记忆里熟悉的温柔笑意的人，却用陌生的生疏冷淡的语气说着尖锐刻薄的话，心里微微发凉。 17.情真戏假 苏缪抿了抿唇，撇过脸没回应他。 反而是一直充当布景板的Cosmo先沉不住起气，他一步冲到Neo面前嚷嚷：“你什么意思啊？” Neo摊了摊手，笑道：“不好意思，我没有故意冒犯的意思，只是难道年轻不好么？虽然不是女孩子，但是年轻还是本钱，不是吗？” Cosmo被他说得讷讷得不知道怎么回。 毕倩茹问苏缪：“剧本你看了么？” 苏缪应了声：“看过了。” 毕倩茹又对他眨眨眼，说：“那我们来演一遍吧。” 苏缪看到她眼里的狡黠，点了点头答应了。 而毕倩茹自始至终都没有看Neo一眼，就这么轻松而愉快地直接越过了他。 毕倩茹草拟的MV剧本讲的是由Cosmo扮演的落魄歌手暗恋一个咖啡馆侍应生的故事。故事的简单使得对人物塑造和形象的要求更高。 之所以试镜了这么久还找不到满意的人选，毕大导演的挑剔是一方面，更主要的原因也是来试镜的艺人大多浸淫演艺圈多年，不知不觉就沾染上了浮华之气，更别提带有毕倩茹要求的纯真了。一个人的神情可以伪装，但气质却是改变不了的。 毕倩茹把那个少年招到自己跟前，语气温和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咬了咬嘴唇，微微低下头，小声地答：“以默，秦以默。” 毕倩茹像长辈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苏缪问：“如果这个哥哥要和你抢这个角色，你有信心赢他吗？” 秦以默抬头飞快地看了眼苏缪，见对方只是礼貌性地向他点头，有些局促地回以微笑。又看了眼Neo，Neo正笑着朝他点头。这才下定了决心似的抬起头直视毕倩茹：“嗯，我有信心！”一双剪水的双眸晶晶亮亮地闪烁着光芒。 毕倩茹也笑起来，“那开始吧。”又飞快地使了个眼色给Cosmo，说：“你还不去准备准备。” Cosmo这才想起来这档子事里自己也是主角，急急忙忙跑到一边准备。 演戏这回事儿，虽然主要在于人的表演，但好的道具.服装却对塑造人物形象是起很大的帮助，是演员表演起来事半功倍。 Cosmo今天正好难得的穿了深黑灰色调的衣服。上身是简约系列的黑色背心搭一件韩版烟灰色针织薄外套，开襟的长外套在胸前有一个简单的三角形的堆叠设计，时尚感十足。下身穿一条黑色哈伦裤搭一双高帮马丁靴，倒颇有摇滚歌手的范儿。他摘下装B的无镜片黑框眼镜，又把吹得空气感十足的头发弄得更凌乱些，借了发蜡把发根抓高，整个人的气场马上为之一变。 板刷头副导演已经喊厂务往场地中心抬了张长桌和几把椅子子充当吧台，又在桌子上放些杯子瓶子当道具。 毕倩茹一声“开始”，整个摄影棚内马上安静下来。 秦以默站在长桌背后，带着纯真的微小慢慢擦着玻璃杯，好像玻璃杯在他眼里如珠似宝般的珍贵。他手脚轻快地擦拭着被子瓶子，又把它们分门别类地在桌上摆好。 这是Cosmo从另一边走进，秦以默抬头头对他粲然一笑，说：“欢迎光临！” 在场的人不得不承认他的笑容很美，他的眼睛很澄澈。 Cosmo也像被他的笑容摄住，在原地怔了怔才继续往里面走。 秦以默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喝什么？” Cosmo在椅子上坐定，轻轻叹了口气才缓缓开口：“Long Island Ice Tea。”声音带着些嘶哑和低沉，好像在诉说着主人的疲惫好慵懒。 “可是，我们这里是咖啡馆。”秦以默谈谈手，带着少年人的娇憨，无奈地回答，“我们不卖酒。” Cosmo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带着颓废和萧索，自嘲地勾着嘴角说：“原来是咖啡馆，不好意思。”说完起身就要走。 “等一下，”秦以默出声阻止，带着点小心翼翼地说：“酒真的可以解愁么？心里如果放得开，喝咖啡和喝酒又有什么区别？如果放不开，即使是喝酒又能怎么样？”语气真挚而温柔。 Cosmo闻言顿住，缓缓回头和面前的少年对视。少年目光依旧那么干净，和Cosmos四目交汇，静静地站着。 剧本里，歌手对侍应生的爱恋就是始于这一眼。 “卡！”毕倩茹喊道，转头问同在监视器前的Neo，“你觉得怎么样？” Neo点点头，说：“毕导说的对，以默和Cosmo确实都太抢眼，站在一起使镜头变得很有违和感。但是这些我们可以通过服装和化妆来弥补。说到和人物的契合，”他顿了顿，看了眼苏缪，“恐怕也很难超越。” 毕倩茹点了支烟夹在指间，淡淡地道：“我看未必。” 那边苏缪已经走到场内，站到了桌前。他借了副无框眼镜戴着，衬衫的袖子卷到手肘处。面无表情.目光柔和地拿起了毛巾，好像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毕倩茹还没喊“开始”，然而戏却已经开场了。 苏缪缓缓擦过杯子，又把杯子倒扣在桌上。 当Cosmo从另一边上场，他头也没抬地轻声说：“欢迎光临。” Cosmo再次在桌子前坐下，苏缪拿起一个擦好的杯子翻转过来放到他的面前，拿起一个瓶子做主往里倒水的动作，漫不经心地问起：“喝什么？” Cosmo幽幽开口：“Long Island Ice Tea。” 苏缪这才从手边的工作中抬起头来，有些好笑地说：“可是，我们这里是咖啡店，不卖酒的。” Cosmo和他处得熟了，听惯了他这样无奈的口气。差点就习惯性地抬手挠挠后脑勺。好在思绪及时拉回来了。 Cosmo急急忙忙地镇定下来念台词：“原来是咖啡馆，不好意思。” 等他走开几步，仍然在忙着手边的活计的苏缪才出声阻止他，声音依旧是清冷的，如同叹息般轻声低喃：“酒真的可以解愁么？”又停了停手里的动作，说：“心里如果放得开，喝咖啡和喝酒又有什么区别？如果放不开，即使是喝酒，又能怎么样呢。” 他的语气把把握得十分好，带着点陌生人该有的客气，态度却耐人寻味。 Cosmo闻言顿住脚步，转过身来看向苏缪。 苏缪也正好擦完最后一个杯子，抬起头来和他对视，露出了在这场表演中唯一一个笑容。他的笑很淡，很普通，却又流动着温暖淌进看向他的人的心里。刚才还是平平无奇的一个人，却突然迸发出另一种人的流光溢彩。 Cosmo望进他的墨一样流动着柔情的双眼，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苏缪这样温柔点额神情，只觉得呼吸一滞，心跳加速，头晕脑热加耳鸣脚软。迷迷糊糊中他不禁心想：难道……我是中了……写轮眼么……额…… 不止是Cosmo，现场几乎所有的人都被苏缪吸引。沉浸在这份宁静之中。 还是毕倩茹第一个反应过来，一声“卡”把众人喊回魂。她带着嘲弄的笑意看向Neo，说：“孰高孰低，不用我再说了吧。” Neo绷着脸，只点点头，招过秦以默要走。 秦以默跟在他身后解释：“我可以做得更好的，我……” Neo打断他：“回去再说。” 毕倩茹看Neo这么快就臭着脸带人走了，以为他是觉得丢了面子才急忙退场，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厉害。”她对走近的苏缪竖起大拇指，“我导师果然没说错，你要是当演员指不定多少人被你抢走饭碗呢。” 苏缪已经不止一次听她提到导师，问她：“你的导师是……” “Leander，不陌生吧？” Leander，美国作曲界的泰斗，被誉为百年来最有天赋的作曲人。苏缪在国外有幸得到他的青睐，算他半个入室弟子。 饶是苏缪这样镇定的人都不禁为她侧目：“倒是没听老师提过在中国还有收徒。” 毕倩撇撇嘴：“臭老头是怕我丢他的脸！不过他倒是时时提起你，夸得你跟朵儿花似的。” 苏缪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毕倩茹顺势而上大打亲情牌：“你看我们也算师出同门，现在我选不到合适的人，你有这个能力又有空，不能来帮我友情出演下么。” 她都这么说了，苏缪也能不答应，只能应下了。 那边角落里Cosmo郁闷地反省着：我这是肿么了？我心跳这么快干嘛？我头晕个屁啊。 “喂！你！”毕倩茹走到他身边一把拍上他的肩膀，“我说你，你也给我长点志气，给我好好演！” Cosmo点头如捣蒜，一边惴惴不安地用余光瞄着站在不远处笑着看向这里的苏缪。 18.戏里戏外 几天后某个惬意的午后，布置精巧的咖啡馆里。 Cosmo歪在吧台上百无聊赖地晃着咖啡杯，轻轻叹了口气，说：“唉，不然我来帮你卖咖啡好了。” 苏缪正在煮咖啡的手顿了顿，闷闷地笑了声：“我怎么请的起你这么个大明星。” Cosmo抬起头哭丧着脸说：“可是你眼前的这个大明星已经很久没接到活儿做了，马上饭都吃不起了。” 苏缪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语气温柔而笃定，“会好的。” Cosmo还来不及感受到他手指的温度，他就已经收回了手。Cosmo盯着他的脸，眼神里已经有了完全不同于之前的热忱，“你有梦想么？” “我的梦想啊，”苏缪转身拿东西，“这家咖啡店的老板已经准备把它转手了，我和老板说好了，再等些时候我筹够了钱就把这里买下来。” Cosmo眼神望向地面，讪讪地嘀咕：“唉，果然是这种实际的梦想才比较好实现吧。” 苏缪又继续说：“我啊，还想和爱的人一起守着这家店。” Cosmo的注意力又回到他的背影下，莫名地脸红了。 “卡！”毕倩茹的大嗓门又在片场响起来。 Cosmo有些局促地望向监视器这边，苦逼兮兮地喊：“导演~” 毕倩茹完全忽略他的卖萌，指着他说：“导演，导什么演！一条拍这么多遍还不过我叫你导演算了！” Cosmo被骂得没声音，低着头瞟苏缪，这一条已经拍了一个多小时，还好苏缪没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毕倩茹恨铁不成钢，跑到Cosmo面前指手画脚：“暗恋你知不知道，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你倒是看着他啊，你眼神那么飘忽干嘛，你暗恋空气啊！” Cosmo在心里腹诽，我知道要看啊，可是一看他眼睛我老忘词。却不敢说出来。 毕倩茹顾及苏缪，难听的话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只能蹙着眉头想喊他重新来过。 苏缪突然出声：“不如把这段分开来，刚刚那条我看其实已经可以了，再补个眼神交汇的镜头你看行么？” 毕倩茹看着脸上写满了委屈在一边碎碎念却不敢说出声的Cosmo，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Cosmo如蒙大赦，喜滋滋地吹了声口哨。 “你给我争点气！这条再不过我就找胶带把你眼皮封起来，反正你那俩窟窿是放着透气玩的。”毕倩茹还不解恨，“而且我还会用你的号发微博告诉大家你自己就是个脑子被门板挤过的二傻子！” Cosmo惴惴地点头，心里祈祷着这条可一定要过啊，不然还不知道女魔头怎么着他呢！又想还好是苏缪搭着戏呢，不然她哪里会这么好说话！ 新的一条重新来过。 还是从苏缪开始背对Cosmo开始，Cosmo红着脸不说话。 苏缪听背后突然没了声音，回身看他。两人眼神交错。 Cosmo的眼神沉溺在他眼里的温柔，变得更加火热，善良的眸子闪烁着跃跃欲试.欲说还羞的光芒。却在对视几秒钟之后急忙撇过脸望向别处。然而脸却红的滴出血来，连耳根处和脖颈出都泛起红色。 “过！”毕倩茹总算松了一口气，“苏缪，你还有两场戏，明天我们一次性拍完他。” 苏缪放下卷好的衣袖，带着歉意说：“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事只能拍到这里。” Cosmo狗腿地从助理手里接过外套递给他。 苏缪穿好衣服，和众人打过招呼就自顾自走了。 他一走毕倩茹就凶相毕露，抬脚就踹他屁股上，“能请动他你就偷乐吧！这么大的噱头的都被你占了，居然还给我NG！” Cosmo灵动地躲开，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满脸讨好的笑：“那是那是，还不是毕大导演您的面子大！” 其实请苏缪来演这个角色的想法是Cosmo先想到的，他试探性地和毕倩茹说过，两人一拍即合，才有了后面这出。 苏缪拍摄现场出来，一辆黑色的宾利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大概走了几百米的样子，他往回走到车前，轻轻敲了敲车窗。 车窗玻璃缓缓降下来，露出Neo的脸。 “能谈谈么？”他说。 苏缪愣了下，点点头上了车。 “没想到最后居然是你演这个角色。” “是啊，”苏缪抿了抿唇，“我自己也觉得挺搞笑的。”脸上哪里有半分笑容的影子。 “你说，毕倩茹知不知道我们的事。”Neo看着身边这个人，脑海里曾经出现过无数次的身影，现在看来却带着些微陌生。 “不知道。” “我觉得他肯定是知道的，”Neo轻笑起来，薄唇完成一道好看的弧线，“不然怎么会写出和我们以前的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剧本？” “或许吧。”苏缪道，“不过，既然是‘以前’的事，过去就算了。” Neo听他把重音放在“以前”上，声音不自觉高了几分：“照着我们以前的事写的剧本你居然演得下去！而且……” “而且我演的还是本来故事中你的角色？”苏缪的神情又肃穆了几分，“如果你今天来事想看我演你的角色会不会有什么不顺心。那么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不觉得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所以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好尴尬的。” “你……”Neo反倒笑起来，“这么个强调倒还真想以前直来直去的你。而不是在人前虚伪的样子。” “是吗？”苏缪挂起官方式笑容，“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还有事，抱歉。”说着就要推车门。 Neo侧过身子一把按住他的手，说：“这么久没见，你就没想过要和我说什么？” 苏缪推开他的手，“抢了您公司艺人的角色我感到很抱歉。但是我从没欠过别人什么。” 苏缪推开车门径直走了。 Neo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想好，真好！早就知道这个人是这么冷酷居然还巴巴地跑来找他。真是犯贱！ 苏缪今天的事其实不过是约了李姗凝拿报酬。本来只是转账的简单活儿，可是李姗凝非要请他吃饭不可。 苏缪进到西餐厅的时候，李姗凝坐在那里摆弄着手机，看起来早到了会儿的样子。 “不好意思，有点事来晚了。”他坐下。招过Waiter点了餐。 李姗凝幽怨地看着他，“你哪里是来了晚一点啊，我都在这里干坐了半个小时了。” 苏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笑了笑。 吃饭的时候，李姗凝像是无意识地说：“前几天我和Neo一起吃饭了。” 苏缪应了声算是回答。 “他和我打听你来着，我觉得他对你好像还是那么回事儿。” 苏缪拿过水杯喝了口水，说：“你想多了吧，我们在一起也不过那么些时候，现在都一年了。” “可我看，这一年他身边也没别人吧。” “他那样地位的人，很多事情也不是能放在台面上的。真实的情况谁知道呢。”苏缪话锋一转，“怎么每次和你见面都要谈这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是拿了多大的好处呢。” 李姗凝“切”了一声，“谁对你那么点鸡毛蒜皮小事儿上心哪！还不是那个三流导演张安瑞死烂挑，本来说好你只负责影片的三分之一的配乐的，现在他看你写的好，又来让我来问你能不能再负责一部分。 “支票呢？” “喏。”李姗凝从包里掏出支票放在桌上，“如果你肯继续合作的话，报酬方面……” “我不肯。”苏缪拿起支票冷不丁地说。 “啊？”李姗凝是真没想到他会一口回绝，“你这家伙……” “你也知道我现在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因为我在国内还缺少一定的名气。我虽然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但既然这不是我想做的方面，我也不想就这么把时间浪费下去。何况，最近有人和我说我中文的歌词写得不是一般的烂，我看我还是专注于这方面好了。” 李姗凝被他的话的后半句吸引，完全忘记了之前自己的提议，好奇地问：“唉？还有人敢这么直接说你？哪个家伙这么神？” 苏缪微笑起来，“这么说起来倒真是个妙人。以后再介绍给你认识好了。” 李姗凝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回国来发现你变了诶！” “有么？”苏缪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脸。 李姗凝点头，“有啊！最近你好像经常心情不错的样子，经常笑，不像以前。” 以前么？苏缪想，他的以前一直是孤单的，寂寞的，最热闹的时候也不过是那个人曾经过来走了一遭。而他却自始至终都沉浸在音乐里。靠一个遥远的梦想，维系着可笑的自尊。 19.我的人生 Cosmo在刚刚把MV里开头第一场——自己在酒吧驻唱时被人轰下台的戏演完。还没乐呵多久，封非已经一脸凝重地来了。 “怎么了啊？”他看着封非的情绪有点不对，不自觉地背脊发毛。 封非肃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的慷慨激昂，“你爷爷的助理刚才打电话来说请你于今日收工后前往罗氏大楼一叙！” Cosmo脑子短路地反映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封非说的“你爷爷的”不是骂人的意思，而是真正罗爷爷回来了！ 要问Cosmo最怕什么，第一当属罗爷爷。 罗奶奶疼惜他是幺孙，对他多少有些宠溺。可罗爷爷却更看重长孙罗旷。再加上Cosmo英明神武的大将罗氏旗下的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罗爷爷对不学无术的Cosmo就更是恨铁不成钢了。 看着Cosmo脸上的神情由呆滞到惊愕再到惶恐，封非鼓励道：“去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Cosmo哀怨地想，我当然知道躲不过，但兄弟你能不能不要营造出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气氛！ 罗氏大楼，Cosmo极尽所能地扯出一个灿烂地笑脸，腿肚子打着抖，故作镇定地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然而刚一进门，一不明物体已飞上他的脸。撞出“啪”的一声然后掉落在地。 痛倒不是很痛，就是吓得够呛。 Cosmo定睛一看，罗爷爷正满脸怒容地坐在朝着门口的沙发上。显然是那砸过来的东西是他扔过来的。 Cosmo连忙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放到沙发前的矮桌上，僵硬着笑脸说：“几个月不见，爷爷还是这么有活力！” 罗爷爷冷哼了一声没应他，Cosmo又把目光转向坐在一边的罗奶奶。罗奶奶对他眨眨眼，表示爱莫能助。而他亲爱的无所不能的大哥，正若无其事地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连个正眼都没瞧他。 可怕的沉寂之后，罗爷爷手里的拐杖一撑地，发出一声闷响。 罗爷爷指着桌上的那份东西说：“你还有脸笑，看看你做的好事。” Cosmo拿起来看了下，那份东西不过是一份娱乐报纸，难怪砸起来不痛。 然而往后翻了几页，Cosmo再也笑不出来了。这份《娱乐e周》号称业内最有公信力的报纸，上面某个巨大的版面报道着Cosmo筹备翻唱《The angel without love》消息，洋洋洒洒的打断文字隐晦地描述着这首讲述同性恋的歌曲的意境，也说了一些关于毕倩茹对MV演员的挑剔和关于那天甄选的内容。然而旁边的配图，却是那日Cosmo拉着苏缪进摄影棚的背影。两人靠得很近，Cosmo还半侧着身子替他挡记者，更是说不出的亲密。而这篇报道更是称苏缪为“神秘男子”，更是透露此事该神秘男子正与Cosmo同住一个公寓。 报道欲言又止，却再也没有多说，颇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但傻子也知道其言下之意。 Cosmo困难地咽了口唾沫，满脸无辜。 罗爷爷气极，站起了身，拄着拐杖来回地走，说：“好极了！真是好极了！不许你和圈子里的女明星不清不楚，你就去和个男人传绯闻！真是我们罗家的好子孙！” Cosmo留意了到报纸的日期是几天前，几天前眼前的这篇报道并没有见诸报端。显然是罗旷帮他拦下的。又求救式的看向罗旷。 罗旷已经从文件中抬起头来，微不可见地扬了扬嘴角。 Cosmo愣了下，敢情他大哥根本没准备帮他！幸灾乐祸等着看戏呢！ “爷爷，不是你想得那样的！”Cosmo垂死挣扎，“我们是好兄弟来的！” 罗爷爷哪里相信他的话，“我管你们是什么关系！反正明天你就给我搬回来！再也不准去当什么劳什子明星！要不是这次你大哥动作快.把这种报道拦了下来，我们罗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就等着被人戳断脊梁骨吧！” Cosmo低着头不说话，算是无声地抗争。 罗爷爷见他这副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声音又大了一些：“怎么不说话！我这么说错了吗！” Cosmo想死就死吧，自己都活了三十岁了，长这么大还没敢逆他爷爷的意。再说这次他和苏缪真的没啥，说什么都不能轻易妥协。 就当他思想斗争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他作壁上观的大哥突然带着圣母的光环开了口：“爷爷，其实我觉得这件事小博没错。” “怎么没错了？这种事差点都登上报纸了！何况最近这种特殊时期，一旦这种事情被捅出去，不论真假，我们罗氏的股票一准跌下去！” 罗氏最近正在和某个国外的大企业竞购一家小公司。这家公司虽然小，但是里面的人都是技术型骨干，最近正在研发一种新型的车载导航。并且已经初现端倪。只是因为底子薄，资金链断开，才有了可趁之机。这对做汽车业起家的罗氏当然是有用的。然而虎视眈眈的却并不只是罗氏一家，美国某商业大鳄的家族企业竟也加入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意图通过这个公司将触角伸到国内。 “爷爷说的对，”罗旷走到走到罗爷爷身旁，“正是在这个特殊情况我们才不能这么轻举妄动。这次的报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应该是现在正和我们对着干的人做的。可他们不懂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原理，他们家族企业在美国在怎么厉害，在国内却不一定斗得过我们。我既然可以拦下第一次，那么也可以拦下第二次第三次。可是如果爷爷让小博搬出来……” “这样有什么问题？” 罗旷带着些许狡黠微微笑了下，继续说：“一来，这是在向对方示弱，会让他们以为我们怕了他们。二来，也给了有心人更多的想法。他们只会想，或许里面真有什么猫腻，否则我们怎么会采取措施回避这件事。三来么，这种事情如果是在毫不知情.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确实可能被对方搞得措手不及。可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如果他们还敢往这条道上走，我们就能立刻还击！我已经和律师团打过招呼，只要再有类似的报道见诸报端，立即起诉该媒体恶意诽谤，揪出背后主谋，然后再有这次《娱乐e周》的主编作证，证明对方已经不止一次采取恶劣手段企图恶意竞争，扰乱市场秩序！那么这场官司，不论是输是赢。对方的股价一定比我们波动得更大！” 罗爷爷沉吟半晌，语气温和地道：“你这么说倒是也对。” Cosmo这才大大地缓过气来。 罗爷爷又狠狠瞪了他一眼，“要是再发生这种类似的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Cosmo一本正经地点头如捣蒜。 罗奶奶也搭腔：“那个孩子我也见过，挺不错的。我看他帮衬着小博我也安心。” 罗爷爷点点头，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当Cosmo拎着两大袋东西回到公寓的时候，苏缪正坐在客厅里回邮件。 “回来了啊。” 虽然知道他不是再等自己，但当经历过差点失去自己的人生的Cosmo听到这句再平常不过的话，竟刹那间红了眼眶。 “嗯。”他轻轻应了声，低着头往走过去，静静地在他身边坐下。不想被他发现自己的异样。 然而苏缪还是看出了端倪，“怎么了？” “没什么呀！”Cosmo扯出一个欢快的笑容，“今天奶奶来看我了，看，还拎给我这么多好吃的！” 苏缪看着他强颜欢笑的样子着实别扭，只说：“不想说就算了。” Cosmo这才垮下脸来抱怨道：“好嘛好嘛，就是你走之后女魔头把我骂的很惨哪！好丢脸！” 苏缪一脸释然地笑了，“她也是为你好，你下次表现好一点，他就不会了。” Cosmo“啊呜”一声蹭到苏缪身边，悲愤地喊：“为神马为神马，就是为神马我就没有你这种天赋。” “这不是天赋，”苏缪说，“而是我在演戏这块真的学过。从第一课‘解放天性’开始一点点往里学，才稍有些掌握窍门。” “啊？你不是作曲的么？怎么还学演戏？” 苏缪却不想在这方面多谈，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你啊，应该珍惜这种学习机会。” Cosmo再次充分发挥他点头频率极快的特点。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傻是不是，虽然我真的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可我知道，如果想骗过一个比自己聪明很多的人，就要先撒一个小谎让他揭穿，再撒一个大慌掩饰。这样.才有可能成功。 20.路口 Cosmo从来没像现在这一刻一样这么地渴望成功。 虽然罗爷爷后来没再提让他退出演艺圈的事，可这一段小插曲却突然让他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根本不可能和罗家抗争。一旦罗爷爷或者他大哥替他决定了什么，那么不管未来的路是怎样，他都只能一条道抹黑走下去。 所以他渴望成功，虽然不奢望能强大到和罗旷.和罗氏比肩，但起码能把自己自由的时光延长，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罗博也曾经在某方面付出过很多.得到过很多，而不只是活在罗家二少爷的光环下一个碌碌无为的路人甲。 所以第二天拍摄MV的时候，Cosmo显得特别有干劲。目光却深沉了几分。 毕倩茹敏感地在镜头前捕捉到了这一点，却没有点破。今天拍的是，Cosmo饰演的落魄歌手鼓足勇气去找苏缪饰演的侍应生表白，却看见他已经牵住了一个女孩的手。失望之余，悲伤地离开了。而昨天毕倩茹还在担心Cosmo演不出这种禁忌的感情下所隐藏着的波涛汹涌，今天Cosmo的样子却正中她下怀。 女孩的扮演者是宋柠，自从在戛纳电影节崭露头角后，她在国内的演绎事业正蒸蒸日上。上次Cosmo客串的那部军事题材电影《谍战》也是她担纲女主角，只是两人没有对手戏而已。但私下也有点交情。 宋柠是标准的美人脸，瓜子脸，杏子一样的眼，笑起来的时候眼镜弯成两个月牙一样的弯儿，两个梨涡在脸上若隐若现。她今天是清汤挂面的黑直发，脸上的妆容淡到几乎看不见，看起来很有亲和感。而且她的态度和蔼可亲，待人接物更是妥帖和气。 Cosmo觉得自己算是没架子的人了，但是看到宋柠他才知道什么叫平易近人。 蔡衍看人也算半个人精，似乎看出了他的疑问，把他拉到一边解释说：“宋柠本来只是个平面模特，被毕导看中后演了一个MV才正式进入了演艺圈。之后也是毕导举荐她去参加各种试镜。” Cosmo了然地点头，既然是女魔头带她入行，她肯定有什么特质让她看中。人品应该也可以。 第一场戏——歌手在墙角偷偷看见侍应生拉着女孩的手。侍应生的眼里都是温柔的笑意，伸手揉着女孩的发顶。女孩笑靥如花，嘟着嘴拍开他的手。 看着这样一幅本该美好的画面，Cosmo突然有些明白剧本中这个歌手的心意和痛苦了。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有了别人是一方面，另一外面确实不论他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像这他们一样活在阳光下。一时想着竟有些入神。 回过神来，Cosmo暗叫不好。这拍戏的当口儿女魔头死守着监视器呢，发现他走神还不得教训他！ 却听到毕倩茹大叫一声“过”，语气竟还比平时温和。 毕倩茹又过来拍着他的肩膀，一脸欣慰地说：“终于啊，你这小子终于开窍了！演得不错.继续加油！” Cosmo更加摸不着头脑，只能傻笑着点头。 苏缪虽然没看到他的表情，但看到毕倩茹这样对他也过来和他说话。 “看来你是真把我昨天的话听进去了。” “哈，哈哈。”Cosmo依旧傻笑中，脸色已经泛红。 宋柠不声不响地走过来说：“咱们毕导是越来越有眼光啦，这个帅哥的演技真是没话说。” 她口中的“帅哥”当然是指和她有对手戏的苏缪。 Cosmo嘴角高高翘起：“那是那是，当初还是我还提议……”然后突然卡带，尴尬地转过头看苏缪，“啊哈哈，我突然觉得好饿额。唉，封非，封非你这个经纪人死到哪里去了！”然后就自说自话地走了。 宋柠一头雾水问苏缪：“他怎么了啊？” 苏缪满不在乎地道：“又抽上了吧！”心想这小子好啊，居然被他摆了一道，看他回去怎么收拾他！ 拍到了苏缪的最后一场戏，歌手在把自己的心意赋予到了创作之中，而这首创作也获了奖。拿了奖的歌手高兴地拿着奖杯去找侍应生，想和他分享这份喜悦。然而就在咖啡馆前的路口，牵着女孩的侍应生正在过马路。两个人笑着不知道在说什么，竟也没注意到行驶过来的车辆。歌手奋不顾身地扑过去救。 虽然这个故事有够老套，但如果演得好，也能以情动人。 毕倩茹找了武术指导开车。其实拍摄并不存在危险，车子和人也不用接触，只借位而已。 拍过一条，毕倩茹似乎对效果并不是很满意，招过Cosmo说：“我觉得效果有点假。” Cosmo立即表态：“那我们再过一条真的。” 封非还来不及阻止，毕倩茹已经抓住时机再次开拍。 路口处，苏缪拥着宋柠在一旁充当配景，Cosmo站在路中央。卡车朝他开过来。 毕倩茹的计划是卡车开到Cosmo身边就停下，到时候剪辑一下，最后找个武替来拍一条被车撞的场景就算完满了。 车子在Cosmo身前五十米开外行驶来，毕倩茹盯着监视器，不经意地往还没进入镜头的卡车看了一眼，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车速好像比之前快了些，而且行车路线歪歪扭扭。 “停一下！”她站起身来喊道。 Cosmo和苏缪他们都停住往她看去，众人也都不明所以。 只是卡车并没有停，仍在歪歪扭扭地往前开着。 而Cosmo被毕倩茹喊停，正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 毕倩茹觉得这时候的场景像电影慢动作一样在她面前放映。声音堵在喉咙里她发不出。 “快让开！”几乎同时，卡车行驶到了Cosmo身前，传来身在驾驶位的武术指导歇斯底里的喊声。 Cosmo愣在那里反应不过来。 苏缪在一旁站着，瞬间已经不能思考。短暂的思考空白后，苏缪突然意识到，Cosmo站在路中间，开车的人为了避开眼前的物体一定会猛打方向盘。Cosmo的一边是毕倩茹和一众剧组人员，而另一边…… 苏缪下意识地推开宋柠，巨大的冲击在眨眼间接踵而至…… 疼…… 好疼…… 苏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腾空，接着很多人向自己冲过来。只看见了冲在最前面的Cosmo，他一脸的惊慌，步伐凌乱。 那个家伙这么傻，一定很内疚吧。昏迷之前他这么想着。 21.回忆和苏醒 苏缪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看到很多年前的自己，奔波在一个个打工的地方，晚上在昏黄的灯光下搞创作。稿纸被堆到一边，摞起来足足有二十几厘米厚。 像照镜子一样能看见自己的一举一动真的很神奇。 苏缪第一次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很可悲，年纪轻轻却满脸沧桑，微躬的身子缩在桌子前还显得有些苍凉。 画面一转，苏缪看到坐在Debra面前的自己。身上还是那件半新不旧的大衣，一脸的倔强，坐在沙发椅里挺直着背脊。 Debra，Neo的胞姐，身着珍珠白的呢绒大衣，漫不经心地拨动着咖啡匙。 “苏先生应该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我们家Neo本来只是和家里置了气才跑出去体验生活，他和您，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眼前的年轻人抿着嘴没说话。 Debra意味不明地笑了，说：“我和苏先生也不是见了一次了，上次劝说为果，这次我想给苏先生看一些东西。”说着从手提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摆在桌上。 作为旁观者的苏缪当然不会忘记这一刻。 果然那个时候的苏缪看了之后，脸色立刻变得煞白。嘴唇都褪尽血色。 “你.你从哪里弄来这种东西？” “苏先生不用管我怎么拿来这样东西的，只是，我很想知道，如果这样东西摆到你父亲的病床上，他会怎样呢？” 苏缪不想再看那时自己的狼狈样，和接下来令他铭记至今的狗血剧情。 不想再看了……我不想知道…… 我真的……不想再温习那种回忆…… 我是不是死了？ 苏缪突然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他被车撞了。 我是要死了吧……所以才会想起一些早该被遗忘的过往…… 真倒霉……别人都是回忆一生中的美好时刻.我却记起这些…… 可是……我的人生到底有什么值得回忆的……有什么.是真正美好的…… “你不要睡啦，你再睡就成睡猪啦！” 耳边一声轻轻的呢喃将他思绪拉了回来。 “你不要睡了好不好？已经三天了。医生说你再不醒就会有危险了。” 还是有人在为我担心的。正好。 “苏缪，快起来。你不是最爱念我的吗？我最烦你就是有时候会碎碎念.还会对我发脾气。上次我不小心弄丢了你的稿子你就对我大小声，这次我还气被车子撞，你快点起来骂我啊……你起来啊……打我也没事……我保证不还手！” 后半句已经哽咽了，一句话说得支离破碎。 “苏缪你个王八蛋！我都这么说了你还不醒！还不原谅我！你个混蛋王八蛋！呜呜……你起来啊……起来……” 不要哭，不要哭。苏缪听着耳边泣不成声的低语，好想和他这么说。 苏缪撑开沉重的眼皮，光线有些刺眼。 哭得吭哧吭哧的Cosmo正埋头在自己颈间，眼泪顺流而下。 他蠕动着嘴唇，艰难地吐出了句话：“好凉。”或许是许久没有开口，声音很沙哑。 Cosmo猛地抬起头，显然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动了动嘴唇却没发出声音来。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脚步踉跄地冲出了病房。 昏昏沉沉地，苏缪似乎还是听到了Cosmo扯着嗓子在医院走廊里喊：“医生快来啊！救命啊！” 可还是撑不住，脑中的一丝清明渐渐散开。 再醒过来，又不知道是多久之后了。 苏缪眯着眼适应了一会儿光线，床边的那个人还在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一边剥橙子。 “医生说橙子维生素含量很高啊，我觉得吧，这种酸酸的东西最能刺激胃口了。”然后头也不抬地一手拿起一片放在苏缪鼻子前，一手拿着一瓣放到自己嘴里，一边吃一边嘟囔：“你闻闻，是不是口水掉一堆了？” 苏缪默默地汗，原来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额。 Cosmo缩回“拿给”苏缪的那一瓣橙子也放进了自己嘴里，“哇，今天的橙子好甜。”说着不经意间就瞥了苏缪一眼。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Cosmo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卡在喉咙口的橙子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强行把橙子咽下去，Cosmo蹦起来急急往门外奔，一边奔一边喊：“医生医生！快来！”然后又想起什么了，猛然刹住车往回跑到苏缪病床前说：“唉苏缪，你别晕啊，你等我喊了医生来再说！” 敢情是怕像上次一样，他前脚走苏缪后脚就又晕了。 等Cosmo拖着医生跑回病房，那医生踉跄了下才稳住脚步。头发凌乱了，脸上的眼镜歪在一边。 给苏缪做了一系列简单的检查，医生得出结论：“基本没有危险了，您可以放心。” Cosmo抓了抓已经没有发型可言的头发，说：“什么叫‘基本没有危险’啊！没有就没有，有就有！关系到人命你怎么这么不严谨！” 医生默默出冷汗，罗二公子你这是闹哪样啊，我正吃着饭就被你拉着一路狂奔。能立刻平心静气地帮病人做检查就不错了，你怎么还挑我的刺啊！想要严谨的结论你也要给我时间安排详细的检查啊！ 过了一会儿，病房里又来了几位医生。几个人又对苏缪做了一系列检查，缩到一边嘀嘀咕咕了一阵。终于可以拍着胸脯和Cosmo说苏缪没事了。 苏缪只是觉得没力气，其他倒还好。活动了一下发现自己的额脖子被固定了，左脚上还打上了石膏，有些可笑地吊在支架上。之后才被告知之前自己被车撞了，脖子崴了，脚断了，中度脑震荡造成了昏迷。 Comso笑眯眯地趴在床头上和他说话：“苏缪你都不知道你睡了又十天啦！再不起来你都要发霉啦！” 苏缪看他眼下一圈浓重的青影，胡子拉渣，头发凌乱，哪里还有半分偶像明星的样子。 他却不以为意地继续笑着说：“别担心啦！你现在比我帅我了！我有每天帮你刮胡子哦！头发也梳得很帅！” 当然之后苏缪子自己照了镜子.才知道现在的他鼻青脸肿还有擦伤，跟“帅”根本不搭边。 苏缪也对他笑了笑，只是觉得有些虚弱。 不久之后，门口突然探进半封非的半个身子，看到苏缪醒了也是又惊又喜，扔下手里的两大袋东西就奔到他床前看怪物似的看着他，然后终于肯定地Cosmo说：“这下你可以回去睡觉了吧？你都在宿舍待了十几天了，在厕所洗澡刷牙在病床边睡觉，你都像个乞丐了。再这么折腾下去你还当不当明星了？” Cosmo挠了挠头，被封非说得不好意思却还坚持：“我再等等呗，苏缪醒过来还什么都没吃呢。” 封非从袋子里掏出一盒粥递给Cosmo。他就坐在床边把粥汤一勺一勺地喂给苏缪。 苏缪本来没什么胃口，但是在他殷切的目光下还是凑活着喝了几口。 好不容易打发了Cosmo，封非拿着个塑料袋拉了椅子在病床前坐定。 苏缪还是觉得累，声音也很无力：“我一共躺了几天？” “前前后后十三天。”封非从袋子里拿出毛线开始打，“那个傻瓜就在这里守了十三天。” 虽然苏缪昏迷的时候，封非也很担心，也有帮忙，但现在看他没事了，封非又开始心疼Cosmo，替他抱不平。谁让上次Cosmo祝愿的时候苏缪那么冷漠啊！这次Cosmo那个傻瓜却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尽心尽力照顾这个冷血的。 苏缪也没在乎他的态度问题，继续闭着眼养精神。 然而却未能让他如愿，不久之后又有人破坏了这份宁静。 苏缪清楚地听到响亮的尖细的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接着响亮的推门声响起。额，或者可以说是撞门声。 然后他的肩膀被人扣住。睁眼一看，毕倩茹的脸就近在眼前。 毕倩茹看他睁开眼，又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把他瞧了个遍，就差把他衣服扒下来看清楚了。然后撒开手，轻飘飘抛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就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苏缪满头黑线，我就是想好好休息被你这么一吓我还睡个屁啊！ 同天下午，苏缪又接待了Ediwin大呼小叫的问候。整个午睡报废。 傍晚，接待宋柠，这个和善的美人足足在他床前哭了一个小时。苏缪一再表示自己没事她才肯离开。傍晚补眠计划破灭。 晚上，洗过澡换过衣服睡饱觉的Cosmo回归，折腾这样那样的东西给苏缪吃，还自娱自乐地讲了一堆恶心的冷笑话。 凌晨，在Cosmo依旧兴致盎然的唠叨声中，苏缪得以圆满地睡着了…… 22.艰难的决定 苏缪觉得这几天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大到洗澡出行，小到喝水腿痒，都有小厮Cosmo伺候得体贴周到。 小厮Cosmo也服侍得甘之如饴，只是仍然对前几天被媒体拍到蓬头垢面的样子耿耿于怀。天知道他怎么那么倒霉，那天一出医院就被偷拍。 封非那个恨铁不成钢啊，一想到Cosmo推了所有通告寸步不离地守着苏缪就更恨得牙痒痒。 Ediwin每天必来病房报道，每天经受封非恨不得把他和苏缪生吞活剥的仇恨目光的洗礼，呆了一会儿就扛不住地匆匆走了。好嘛，原谅他没有苏缪呢么强的抵抗力和免疫力。 在医院住到第五天的时候，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一个是罗旷，另一个是Neo。 罗旷来得比后者早，那个时候还是午饭时间。 Cosmo正端着粥一口一口地喂苏缪。苏缪半靠在垫子上，眯着眼听他唠叨。罗旷敲过门进来的时候，苏缪明显感觉到了Cosmo抓着勺子的手抖了抖，差点就直接戳他嘴上。 罗旷板着他万年的冰山脸，一身黑西装，要是不看他身后的秘书还拎着果然，光看他肃穆的神情和衣着，还以为他是来奔丧的。 罗旷出现没多久，苏缪的主治医师也巴巴地出现了。 了解完苏缪的健康状况，罗旷到苏缪床前表关心说：“对于这次剧组里的失误，作为投资方的舍弟的也要承担一部分责任，在这里代表他向您致歉。希望苏先生早日康复。”一番话说得是极尽客套生疏，不像慰问病人.倒像商场上的场面话。 苏缪也客气地笑着点头应了。 罗旷又吩咐Cosmo和封非好好照顾苏缪，也没在病房多呆就告辞了。 等他走了，Cosmo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还以为他大哥是对他连日来消极矿工来兴师问罪的。毕竟自己只是名义上脱离罗家单干，实际上他每年亏损连连的工作室都是靠罗氏给的分红补得缺。尽管平素里他大哥对他的工作表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到底算他半个老板。 下午宋柠又来了。怎么说苏缪也是她恩人，所以这几天只要有时间，宋柠也都会往医院里跑。 只是来了也没多大用，Cosmo服侍苏缪都亲力亲为，剥个水果削个皮的都做得有模有样。宋柠又不像角落里欢快地打着毛衣的封非那样自得其乐，也就只能在病房里听着Cosmo唠叨，时不时搭个话。 苏缪今天的精神头明显好了些，这才有力气问起了卡车失控的原因。 Cosmo有些尴尬地搔搔头说出了当天的情况：那天充当驾驶员的武术指导今天穿了双很骚包的高帮靴，其风骚程度堪比LADY GAGA，具体构造不明。但是踩了油门后鞋子就卡在里面拔不出来了。你问为啥人家不踩刹车，那是因为另一个二缺的剧组道具主人，借了辆刹车性能不好的车，自己也没试就放上场用了，到第二轮拍摄的时候刹车线就断了。好死不死两茬就碰到了一起。 苏缪只能说他自己还不是一般的衰，简直到了乌云罩顶的衰神境界。但从另一方面说——他被卡车擦过也活了过来，现在最大的问题也不过是断了一条腿，从这方面看已是大幸！而更倒霉的武术指导，开着卡车撞上了墙，目前还绑得和个木乃伊似的在加护病房里躺着。 快吃晚饭的时候，Neo突然出现。在苏缪意料之外。 他神情严肃，脸色有些难看。 Cosmo不知道这两人还有过旧情，看他一脸不善还以为是来寻仇的。一个起身就挡在他身前。 Neo看苏缪虽然还躺在病床上，一只脚上打着石膏吊着，脸色有些苍白，但好歹还是个活生生的在自己眼前呢，不由松了一口气。 “能谈谈么？”他对苏缪说。 苏缪点点头，转过脸去看Cosmo。 Cosmo立刻会意地道：“你们聊，我去找点东西吃。”然后拉了宋柠和封非出了病房。 “你好些了么？”Neo在床边的椅子上坐定，“我今天才知道你进了医院。毕倩茹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苏缪自嘲地笑了笑：“什么好不好的，反正死不了。” Neo也跟着他扯出了一个笑容。只是这笑太勉强太僵硬，与他平时温柔的笑脸格格不入。 “这次的经历让我想通了很多。”苏缪直视Neo的浅棕色眼睛，叹了口气，缓缓地道：“Neo，过去的事，对不起。” Neo的情绪也跟着有些激动，一把握住了苏缪放在被子上的手，有些语无伦次地说：“没关系，苏缪你活着就好。你活着我才能继续恨你。哦不，我不恨你。我知道当初你是被逼的。可是我真的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会做得那么绝。你说分手就分手，说搬家就搬家。你让我找不到你。哈，也不对。我后来有能力找到你的，我只是没勇气面对你。” 苏缪听他把一长段话说完，才继续说：“我之前觉得我没什么对不起你的。这种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所以即便其中一方突然提出分手也无可厚非。可现在看来，当初的我也不过是为了那么一点可笑的尊严.将对你姐姐的怒气发泄到了你身上。我真的很抱歉，在面对困难的时候没有选择和你开诚布公，也没想过风雨中和你同舟共济。在那段感情里，我剥夺了你的知情权和选择权。” Neo已经有些愣了，不知道为什么苏缪会突然说这些。 看到他的惊愕，苏缪又继续：“你就当我是被车撞一撞撞明白了吧。” 尽管他这么说，Neo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别样的意思。苏缪道歉的同时，也是想和他划清界限吧。 “你说的对。过去的事是该让他过去。”Neo将苏缪的手握紧，然后低头将唇吻上他的手背，虔诚而真挚地说：“那么现在，苏缪先生，请允许我来追求你。” 病房外，Cosmo看Neo迟迟还没出来，急得直打转。 宋柠一边发微博一边和他说：“你别转圈了行么，我眼睛都被你转花了。” Cosmo在她身边坐下，问：“你说他们两个在里面谈什么谈这么久啊？”一边伸长了脖子往门的方向看。 宋柠“扑哧”一声很没形象地笑了，然后又正色道：“你别一副老婆等老公见初恋情人的样子好不好？” Cosmo恍然大悟：“我说怎么看那小子和苏缪怎么怪啊！敢情是我们苏缪的老情人啊！”然后又蹿回门边来回地走。频率比之前还快。“肯定是那小子被苏缪甩的。看他刚才那个怨妇样儿，哎呀他不会趁病行凶吧……” 宋柠一头黑线，心想我话里的重点不是初恋情人而是老婆和老公的关系好不好？！ 就当Cosmo絮絮叨叨心急火燎的时候，病房门轻飘飘地开了。 Neo满面春风，脸上又有了笑意，对Cosmo说：“我先回去了。他就拜托你了。” Cosmo哼了一声算是回应，自顾自进去了。 病房里，苏缪躺在床上发呆，连Cosmo进来了也没注意。Neo说要重新追他，这个问题有点严峻。第一他不想再和Neo的姐姐打交道，第二他现在对Neo……总之两个人现在是不可能了。虽然拒绝了，但看Neo走前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苏缪又开始责怪自己给了他希望。 Cosmo在一旁幽怨地看着魂不守舍的苏缪，终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尽快给苏缪办理出院手续！ 23.纨绔 几天后，苏缪去坐出院前的最后的例行检查。宋柠和Cosmo在病房等着。本来是Cosmo要推苏缪去的，但宋柠满脸古怪地暗示他留下，又喊封非推苏缪去了。明显是有话要说。 果然，宋柠满脸凝重的拍着Cosmo的肩膀说：“亲爱的，你完了！你爱上苏帅哥了！” Cosmo声音打颤：“你.开玩笑的吧？” “以我纵横腐界这么多年来的经验来看……唉，你做好心理准备！” Cosmo一个踉跄，心想不会吧。我为什么会喜欢苏缪啊？！啊，也不对，苏缪长得帅气质好做饭好吃又会演戏又会作曲……可是！他是的男的啊！也不对，他是男的也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也是男的啊！ 宋柠看着家里死了人一样哭丧着脸揪着头发的Cosmo，露出一个专属于腐女的阴森（？）的笑容，继续循循善诱：“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听我慢慢分析啊。” Cosmo点点头。 “我听圈里人说你和苏缪同居？” “呃……是合租。” “好吧，我听说你们合租？” “是的。” “那你们相处融洽吗？” “融洽啊，苏缪虽然忙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但是他偶尔会做饭给我吃。也会帮我对剧本。啊，有一次我眼睛肿了他还给我抹药。我腰受伤的那次他也有照顾我……” 宋柠打断开始有喋喋不休趋势的Cosmo，继续问：“那他出事的时候你担心么？” Cosmo抚上胸口，两眼空洞地说：“当时，很奇怪的感觉哪，脑子里空白一片，这里突然没了感觉。” 宋柠更加笃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沉痛：“虽然我也觉得你们这对CP很搭。但是我觉得你喜欢上苏帅哥这种傲娇冷漠型的，就洗干净了等着被吃吧！” Comso满脸疑惑：“啊？” 宋柠也没管他听不听得懂，看了下时间，又问Cosmo要了邮箱就匆匆走了。 不久，苏缪被封非推了回来。 轮椅上的苏缪脖子上的石膏已经拆下来了，脸色也好了很多，只是腿还要养很久。 Cosmo盯着苏缪发呆。我喜欢上他了？就这么喜欢上了？ 苏缪被他看的发毛，问起：“宋柠呢？回去了？” “呃……是啊。”Cosmo还是呆呆地盯着他回答。 “拿回去吧。” “哦，回去吧。” 苏缪又凉凉地看了他一眼，Cosmo才反应过来起身帮他收拾东西。 几天的连日作战，封非手脚麻利地已经织好了件毛衣，苏缪出院，把苏缪送上车，欢欢喜喜地拿着新毛衣回去放假了。 保姆车开到了公寓，司机下车拿后备箱的轮椅，Cosmo下意识地抱苏缪下车。上手了才想到他一个人抱不会摔着他吧。刚想喊司机搭把手，却发现苏缪意料之外的轻，抱着他直接就稳稳地放在了轮椅上。 “你好轻啊？该不会是刚刚住院瘦了吧？啊，看来是要给你补补了……” “咳！”苏缪拿手握了个空拳，挡住嘴轻咳一声打断了他。 Cosmo搔搔头，喊司机回去。好吧，他这两天是有点事儿妈了。 中午两人喊了饭店的外卖吃过。苏缪回了房间，Cosmo盘着腿坐在客厅打开邮箱。被几十封未读邮件吓到了。有乱七八糟的广告，有其他栏目组的要约，还有一些老朋友的问候。Cosmo一一看过，把要回复的回复了。再把所有邮件清空。刷新一下，发现又进来了一封邮件。发件时间就是刚刚。 邮箱地址没见过，内容里写着发件人是宋柠，还叫Cosmo慢慢体会。再一看，果然附了好大的附件。 Cosmo耐心地等附件下载好了，打开来一看吓了一跳。 这是好大的一个GV的文件夹！ Cosmo点了一个打开来看。两个面目精致的岛国男优肢体纠缠，令人而红心跳的喘息声断断续地传来。Cosmo看着看着脸慢慢就红了，虽然之前看过限制级的耽美漫画，但是这个真人版比漫画刺激多了好不好！ 看了会儿，Cosmo才想到这样明目张胆地在苏缪的客厅里看这个，被他逮到就尴尬死了！刚想关掉，就瞥见了站在他身后的苏缪。他一手撑着拐杖，一手端着水杯，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Cosmo顿时有了一种胸口碎大石.吐血三千尺的感觉。 苏缪看着Cosmo涨红着脸关了电脑，一脸的云淡风轻，心里却有另一番盘算。 不久，毕倩茹打来电话要Cosmo继续之前的拍摄。 Cosmo和苏缪说了，嘱咐了一堆有的没的，又打电话给封非，让他中午给苏缪送饭。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独处了，苏缪才摘下耳机，抿了抿唇，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到了片场，Cosmo拍得很卖力，为数不多的几场戏也就拍得意外的顺利。毕倩茹看着也很是满意，只做了些指导倒也没说一句难听的。 收了工，苦于对苏缪的态度问题的Cosmo实在是不想回去，封非在家帮他照顾苏缪分身乏术，他连个陪着喝酒聊天的人都想不到。翻了翻手机里上百个联系人，突然发现还真是找不到人了。只好一个人闷闷不乐地进了家私人会所打发时间。 躲在光线暧昧不明的角落里，Cosmo点了扎啤酒慢慢喝，越喝越不是滋味，不自觉地脑海里就反复上演着这些日子来和苏缪点点滴滴：第一次在新开业会所里的见面.自己死缠烂打，然后他给了自己一首歌，他唱红了它，得以找到借口搬去和他同住。其实缘由不过因为他人生中频繁的心血来潮中的某一次，却几乎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从最初的邀歌，到想要结识一个让自己钦佩的人才，到把他当兄弟，再到对他身份的重新认识。其实并没有经历很长时间，大概算来也不过半年。中间虽然插曲不断，但到底没经过什么波澜壮阔的大事。但何以今日他回想起来却觉得分外珍惜呢。 苏缪这个人，性格其实很怪异。有时候很好说话的样子，有时候却会很容易发脾气。在外人看来很有绅士风度，但有时候又会让人觉得他不理别人死活。 周围的“苍蝇”有点多。已经陆陆续续有男男女女刻意反复经过自己的桌子前，Cosmo自嘲地想，什么时候他也开始能吸引男性了呢。当初听苏缪说他自己是个双还觉得很不可思议，现在却连他自己都陷在其中烦恼着。 Cosmo自认是个纨绔子弟，只是玩乐的方式不同而已。熟识的世家公子中，有纵情声色犬马的，有致力投机生财的，但他自己，只是借着工作的名义玩儿而已。而且是怎么高兴怎么玩儿。想唱歌就唱歌，想拍戏就拍戏，偶尔心血来潮也能倾注全部心力去结识毕倩茹和苏缪这样的实力型人物。 忘记是哪份娱乐周刊上对他的评语了，内容里说长大了又怎样，长大了就必须成熟么。只要他罗二少爷高兴，一辈子都一派天真无邪又何妨。这何尝不是一种任性，一种纨绔。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却发现不知何时身边已坐下一人，本来心情就不好的Cosmo更是觉得不爽，说话的声音也难得清冷：“不好意思，我不想被人打扰。” 话说到这份上，对方却并没有要走开的意思。反而双腿交叠，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Cosmo再一细看，也觉得这个带着金丝框眼睛的男人有些眼熟，仔细罗列了一下记忆里讨厌的人物，这才将他被“渣攻导演”周辰则对上号。 周辰则朝他笑了下，问：“就你一个人？” Cosmo却觉得这个笑不怀好意，口气生硬地回答：“关你屁事啊。” 周辰则却并不生气：“我只是关心一下而已。” “关心你妹！” “火气这么大？吃炸药了？” “砰！”（这是C模拟爆炸声来和周抬杠） 周辰则被他一段赌气似的回答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又问起：“苏缪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说了关你屁事啊！你多管闲事星球人长期居民啊！” “哈，我知道了。”周辰则弯曲着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一定是吵架了。” Cosmo却突然泄了气地没了声音。 周辰则却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又笃定地说：“苏缪这个人我虽然没怎么接触，但怎么看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你准是吃了他的亏了。” Cosmo其实是很听不惯他这种突然冒起酸气的文人说话方式的，却没出声。 “你也别这么难过了，这种事情吃亏就吃亏吧。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谁让你放不下呢。” “听你的口气.情场老手似的。” “情场老手倒谈不上，只是自己经历过了一些，看得多些，自然也就看开了。” Cosmo想了想，又迟疑着问：“你说……这种事情会不会很怪？” 周辰则轻嗤一声，“娱乐圈的事你见的应该比我多，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掩藏着多少不可告人的肮脏勾当你也知道。相比之下，两个男人在一起怎么就该遭受异样的眼光了？忘记在哪里看过了，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别问我为什么不喜欢女人，只是因为恰好遇到了生命中挚爱的人，而他恰好是个男人。” Cosmo被他说了没声音，脑子里的想法愈发混乱了。 “看开点吧。”周辰则知心大哥一样了然地拍上Cosmo的肩，“既然有感觉你还犹豫个屁啊。每天不知道多少人被车撞死吃饭噎死喝水呛死，你能好好活着还难得的遇到了钟意的人，不好好把握你就是傻子。今天你就是遇到了挚爱的是只狗，你都应该追过去！” Cosmo对他这种夸张的类比感到很无语，没好气地瞪过去。 周辰则识相地把手从他肩上移开，“哈，友情提醒，苏缪这样级别的惦记的人可不少，你自己小心咯！” Cosmo对着他离开的背影直翻白眼，心想我当然知道苏缪抢手，排着队的第一个是那个死老外Neo，第二个不就是老兄你么！ 24.彷徨 Cosmo回到公寓的时候，脸色泛红，脚步踉跄，神智虽然还清楚，但显然是微醉了。 洗了个清爽的澡，Cosmo一边擦头发一边到苏缪的厨房里找水喝。前一秒还心想着苏缪已经睡了自己要轻一些，后一秒酒劲就有些上来，眼前出现了重影，眩晕了一下就摔了个杯子。正懊悔的时候，苏缪的房门已经开了，苏缪也稳稳地拄着拐杖出来了。 “对不起啊，吵醒你了？” “你喝酒了？”苏缪不悦地皱了皱眉。 然而对面那个红着脸傻笑的人却还不自知，依旧乐呵呵地回答：“是啊，喝了一点。” 看他还要蹲下去捡玻璃碎片的样子，苏缪忙拎了扫把把碎片扫到簸箕里。 Cosmo还想帮忙，无奈站起身来的那瞬间晕眩感更严重了，撑着墙壁才站稳了。 苏缪又倒了杯水递给他说：“你回去睡觉吧。” Cosmo就是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接了水讪讪地站在原地。看着苏缪细致地拿毛巾擦地上的碎片和水渍。苏缪不愧是是搞音乐出身的，手指白皙纤长，动作灵活，拿着毛巾细致地在地上擦干水渍，又在边边角角捡出许多玻璃渣。 Cosmo全部精力都放在他的手指上，目光追随着其一举一动，渐渐地竟有些看呆。 “还在这儿傻站着干嘛？不早了，回去睡吧。” Cosmo“唔”了一声答应着，又盯着正背对着他搓洗毛巾的苏缪看了好一会儿，说：“苏缪，其实我觉得咱俩这么住着挺好的。” “好什么，老是帮你收拾烂摊子也算好的话，全国人民都过上幸福美满赛神仙的生活了。还有我说你那边什么时候布置好，封非不是你经纪人么？怎么就让你住在一间只有卧房的房子里？” 刚才稍有的那么一点感伤都被苏缪通说给说没了。Cosmo想到早前封非就提出过要找人帮他把房子搞搞，是他自己一口回绝了。唉，看来得早点和封非套好口供。别赶明儿苏缪一问，封非那个二缺就全招了。 “呃……那个我突然想到我还有剧本没看，我回去了。你也早点睡啊。拜拜。”说完一溜烟跑了。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了，苏缪拧干了早就洗干净的毛巾。垂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才慢慢回了房。 不知是刻意还是巧合，Cosmo手头的工作渐渐多了起来。尤其是最近还接了一个大型游戏代言，愈发显得匆忙。常常早上苏缪起床他已经去片场了，苏缪睡觉他还没回来。苏缪出院后的一周，两人竟很少能说到话。苏缪由自己经纪人Ediwin接手照顾着，偶尔Ediwin有事，封非还回来搭把手。倒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而就Cosmo新接的这个名为《神魔》的游戏宣传片也是大有文章的。这部短片由‘特宾斯’联合‘兰度制造’打造，由Cosmo.崔玺担纲主角，邀请国内第一把交椅的大导演章陆扬指导，剧情完整，光投入拍摄的预期资金就过百万，且不说这游戏质量如何，这部宣传片却已经引起各界的广泛关注。 更令其名气大涨的是，就在两位主角刚刚定妆，其他角色刚刚敲定人选之际，导演章陆扬却突然发生严重车祸，送入医院后一时陷入昏迷。这件事情第二天就闹得沸沸扬扬，片子还未开拍就已经起了诸多是非，倒是为其免费宣传了一把。 《神魔》的内容不外乎就是老套的正邪对决。故事是讲仙女昭若贪恋凡尘，擅自与凡人白衣订下鸳盟，Cosmo扮演的青灼奉命下界捉拿却不慎遇上崔玺饰演的魔尊壑貅，被其重伤。青灼被昭若所救，在昭若和白衣的照顾下痊愈的青灼却再也不忍心拆散他们，甚至这时的青灼已经喜欢上反间的生活。而就当他们准备脱离仙界.逍遥度日的时候，壑貅却带领群魔攻上仙界，挑起了为祸六道三界的神魔之战。青灼昭若.甚至白衣，都放弃自己安逸的生活选择和其生死相搏。 无外乎就是关于正邪.大义和爱情的故事。能拍这个剧本的大有人在，Cosmo本来对新导演的人选没怎么上心，但就是没想到居然会是周辰则。 这下倒好，本来影帝崔玺就对他挺不满的，自从《谍战》合作后对自己的实力嗤之以鼻后，每次见面也没见他给个好脸。这次合作本来就挺尴尬的。没想到居然还来了个周辰则。Cosmo反正就是觉得和这个周导演不对盘就是了。这下真是雪上加霜啊。 这天拍摄第一场戏，就是Cosmo饰演的青灼第一次遇上崔玺饰演的壑貅，被其重伤。 Cosmo一身青衫箭袖，头上装了墨色的假发，头顶用青色的长纱条绑一个髻。妆容上也和平时的精致大相径庭，化妆师对他的肤色没做太多修饰，反而加深他眼周的阴影，让他的桃花眼显得更精神。平时老是一副洋派打扮的Cosmo这下子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一双眼也格外幽深看起来倒有几分清俊的味道。 崔玺一身玄衣，也是戴了墨色的假发。只是这假发很长很逼真，且未作处理只在脸颊处个留出两缕，其他一并梳到脑后，发尾一直拖到他腰侧。崔玺的眼线被加深加长，本就生着一双丹凤眼的他，看起来一双眼几乎斜飞入鬓，好不妖媚。偏偏他演技了得，一个凶狠的眼神就能把这样的一个像妖多过魔的魔尊演绎得淋漓尽致。人物的外形和身份竟没有半分违和感。 Cosmo和他搭戏，却再次被他的演技征服。心想要不是崔玺实在是不待见他，说不定他还会成为崔玺后援会的一员。 镜头前，魔尊负手立于半空衣袂飘飘，垂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地上这个修为尚浅的下仙。眼里有憎恨有厌恶甚至还有鄙夷。 这的确是对仙界不齿的壑貅对待神仙该有的态度。 但Cosmo被他这样看着却频频出错。要么是走位处境，要么是台词出错，甚至有两次还留了个后脑勺给镜头。因为这种眼神太熟悉，就是现实中崔玺看他的眼神。Cosmo被他这样看着更是胆战心惊。 十几条之后，一直被威压吊在半空的崔玺已经受不住，周辰则给了大家十五分钟休整时间。 被放下地的崔玺走起路来都有些不稳，还狠狠甩了Cosmo几个眼刀，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Cosmo心想自己真不是故意的啊。但不得不说，这种情况看起来还真像是自己故意给崔玺找麻烦。尤其是崔玺本来就看他不顺眼，这会子还不认定是他给他小鞋穿。 周辰则过来语重心长地对Cosmo说：“虽然我也挺看不惯崔玺的，但是这招用太久就没意思了啊！” 正喝着水的Cosmo差点一口水喷出来，更加欲哭无泪难以解释。 偏偏还有凑热闹的，不一会儿封非贼兮兮地跑过来勾住Cosmo的肩膀附到他耳后道：“刚来就听说你给崔玺吃瘪了！嘿嘿……” Cosmo翻了个白眼，“我要是真有本事给他吃瘪就好了，是我真的发挥不当，他们当我故意不配合的好不好！” 封非愣了下，又了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说我家艺人啥时候这么有本事能整影帝了么！原来是摆乌龙啊！” Cosmo继而捏拳愤然：“封非这就是你作为我经纪人该有的态度么！” 封非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家长里短，煽风点火，确实是鄙人最爱。” Cosmo被他说得无语，索性继续看剧本不再理他，看着看着却突然想起来，问起封非说：“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照顾他的么？”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苏缪。今早苏缪的经纪人Ediwin说他有事不能来，Cosmo就让封非去了。没成想这才半天的功夫，封非就出来了。 “拜托，他不过就是断了条腿，手又没废，有什么可以的照顾的。” “可是万一发生个什么事呢，他行动又不方便，别出了什么事。”说着就去推封非。 “有什么万一啊，苏缪是会去玩火导致家里着火呢还是会爆发十级大地震让他跑不出来啊。他是个成年人了，又不是没断奶的孩子。再说你管得会不会太多了，他只是你的室友，不是你的谁！” 是啊，我关心这么多做什么，他是我的谁呢。这么想着，Cosmo反而一时没了话说。 说话的功夫，那边已经在喊演员就位。 “你爱去不去！” Cosmo把剧本一甩，脸色铁青地过去了。 封非更是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哪里触了这个祖宗的逆鳞。 25.逃离 和封非这么一闹，Cosmo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眉间难掩凝重。和崔玺搭起戏来却反而顺利了很多。好吧，谁让他现在心情很郁闷，根本没空去注意崔影帝的精湛演技。 一场戏没多久就过了。 崔玺更是没好气地对着他“哼”了一声。 这会儿一条就全过了，那之前倒更像是故意NG为难吊着威压的崔玺了。 Cosmo根本没看崔玺，根本没注意到崔影帝额头因为隐忍着怒气而暴起的青筋。 第二场是Cosmo饰演的小仙青灼被仙女昭若搭救。饰演仙女昭若的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范瑾伊，并不长得十分漂亮，眉目还有些寡淡，只是气质很好，有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换上一袭粉色纱衣，倒真像个误入凡间的谪仙。 范瑾伊作为新人，表现已经算很不错。走位准确，表情到位。一个瘦弱的女孩子家吊起威压来像模像样。 画面上粉衣的仙女和玄衣的魔尊相迎而飞，对过一掌后又错身分开。 周辰则作为半路杀出的导演，对原导演选拔的演员没做丝毫调整，此时的他看着监视器觉得很满意。心想前辈就是前辈，随随便便选个新人都和角色的气质.感觉很符合。 站在一边的Cosmo还是郁闷加烦躁，但仔细想想也不知道到底在郁闷什么.烦躁什么。然而突然走近的一个白色身影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人一袭白衣，墨色的发挽成一个松散的高髻，用一个碧绿的玉簪斜插固定。身形纤瘦，眼睛细长，薄唇微抿，肤色白皙通透，气质更是清涤出身皎若白莲。 苏缪？！他怎么在这儿？！Cosmo用力揉了揉眼睛，等那人更走近些才看清那人并不是苏缪。走近的少年比苏缪小多了，个子也比苏缪矮些，鼻子还比苏缪得还挺，眼睛也更长。两人五官的轮廓很像，但细看之下却能轻易分辨。 周辰则看到他的扮相也惊艳了一把，这个少年真是美极了。尤其是弱不禁风未经世事的模样，更是让人想把他推倒。只不过一想到少年的后台，有了绮思周辰则立马打消了念头，开口打趣道：“以默的扮相真是让人惊艳！等这部片子出来了也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小姑娘。” 秦以默有些害羞的低下头，两家染上粉色，笑了笑却没出声。 Cosmo看他挺眼熟的，一时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等进入拍摄后也就没再想这个问题。 当天收工后，周辰则请大伙儿出去聚聚。Cosmo本来觉得很累，但却不怎么想回去，也就跟着过去了。难得是崔影帝居然也在这列人里。只有不知道哪里得罪了Cosmo封非早早回去了。 片场附近的某间KTV包厢里，剧组的人几乎都到齐了。里面除有了四个主要演员外还有导演.副导演，八个工作人员，位置坐得满满的。 周辰则本来就是个不喜欢立规矩的导演，演员和工作人员都不怕他，大家都跑去点歌，两个人唱的时候身边还有一堆抢话筒的和伴舞的。加上工作人员都很年轻，里面有五个年轻开朗的女孩子更是很闹，一群人当然玩得很欢。 在崔影帝展示过过人的歌喉后，热闹的气氛更是灼热起来。 周辰则提议玩色子，输的人必须像崔玺一样表演一种特殊的才艺。这种才艺既然没有限制，其实条件也宽松，每个人都乐得加入游戏。 第一轮过后，输的人是范瑾伊，这个看起来有些冷淡的新人演员在几杯酒下肚之后已经放开了很多，二话不说就靠着包厢的墙拿起了大顶。还是单手倒立，一些男人都不见得能这样。 众人纷纷哄闹着，连今天心情欠佳的Cosmo也跟着闹起来，之前的郁闷一扫而光。 女孩子都这么放得开，男士就更无所畏惧。 副导演是个戴眼镜的大胖子，皮肤白白的，笑起来小眼睛一眯，整张大脸像个白乎乎的大包子。第二轮中招的是他，他就二话不说脱了上衣跳起肚皮舞。他肚子上那层层叠叠的肥肉游泳圈就随着他的动作上下起伏，看的大家乐不可支。 在这么热烈的气氛下，众人又都玩HIGH了。中招的几个人表演起来更是毫无顾忌，在某个厂务表演了二十个后空翻之后，竟然是一直在旁边抿着嘴偷偷乐着的秦以默。 秦以默有些尴尬地说：“那个……我没才艺啊。” 周辰则在一旁耐心地鼓励：“没关系，表演什么都可以的。” “是嘛，无所谓的，什么都行。” “没关系啦，大家都是同组的没人回笑你的啦。” 大家纷纷附和。 秦以默还是咬着嘴唇没表态。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Cosmo当起老好人出来打圆场：“哎呀你看你们这些前辈都表演得这么生猛，人家小孩子不好意思了！” 有人“扑哧”一声乐了，有人立刻回道：“什么叫生猛，我们这是有活力好不好！” “矮油，一把年纪就不要装嫩啦！人家好怕怕~~”Cosmot佯装恐惧得拍拍胸脯，那几个女孩子都对他的个性了解了一些，这时更是笑着就跑过去掐他。Cosmo一时躲闪不急被掐痒了腰侧，被几个女孩子围着，倒在沙发上起不来，这才又都闹了起来。 大家又唱了会儿歌，喝了些酒，聊天的聊天，打闹的打闹，游戏的游戏，考虑到第二天还要开工就散了。 大家零零散散地往外走，Cosmo突然觉得有人拽了拽自己的衣摆，Cosmo回头一看，就看了怯生生的秦以默。 “有事？” “那个，”秦以默垂着眼，说：“刚才谢谢你。” Cosmo笑了笑，心想这少年果然还是个孩子。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没成想秦以默却一个错身躲开了。Cosmo的手就尴尬地僵在半空。 “啊，对不起。”他急急地道歉。 Cosmo收回手，看着面前这个手足无措的少年，“没关系啦。” 看他这么好脾气，秦以默的胆子这才大了起来，对他歉意地笑了笑。 两人落在队伍的最后，等他们走出去的时候其他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Cosmo今天没开车出来，然而想到这个很羞涩的少年怯生生的模样，这时又已经是凌晨，便问他：“有人来接你吗？要不要送你回去。” 秦以默张望了一会儿，看见了角落一辆黑色的宾利。 “不用了，有人接我。我先回去了，明天见！”说着就往那辆车的方向跑过去。 Cosmo看着秦以默脚步欢快地跑到车边，后座的车窗摇下，他探进半个身子不知和里面说了什么，然后又装过身笑着和Cosmo挥了挥手，绕到另一边上车。 Cosmo也笑着和他道别，然而脸上的笑意却马上僵在脸上。因为那车上的后座的人不是别人，是Neo。 这才想起来为什么秦以默这么眼熟，他就是当初Neo带到片场.和苏缪竞争Cosmo的MV角色的那个男孩子。 这天下还真是巧。 只是这时的Cosmo还没弄清楚——为什么特宾斯和兰度制造联手重金打造的宣传片里会有东皇娱乐的人参演。 回到公寓，已经快凌晨两点，Cosmo在电梯里还想着待会儿要轻手轻脚地把去苏缪的厨房里“偷”点东西填填肚子。出了电梯拐到苏缪那里却发现客厅里还是灯火通明，苏缪端坐在沙发上敲着笔记本，右腿盘在打着石膏的左腿上。 “还没睡啊？”Cosmo一边说一边去厨房里倒了杯水。 苏缪轻轻“嗯”了一声，合上笔记本放到一边。 “你吃过晚饭没有？”Cosmo还是担心他没人照顾。 “吃过了。”他淡淡地答。 Cosmo这才放下心来，但出厨房的时候瞟了一眼垃圾桶，却看见里面躺着个泡面桶，一时有些恼火：“吃的泡面？你现在是病人，怎么能吃种东西！” “Ediwin临时有急事，我又不高兴做饭，所以随便凑活了一顿。” “什么叫随便凑活一顿！你可以打电话给我，我喊人给你送饭！”Cosmo更因着他这种不咸不淡的语气上火。 “大家都忙，干嘛为这种小事麻烦人家。” Cosmo嗫诺着：“吃饭怎么能算小事！”只是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恼了，心里也恨起自己不会照顾他。 苏缪定定地看着他，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 Cosmo反应再慢也知道苏缪等他等到这么晚，肯定是有话要说。 “有事？” “我是想告诉你，明天我就搬出去住了。” Cosmo的脑子一瞬间空白，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缠着声音问他：“为.为什么？”脸色惨白地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拉拉他的袖子说：“是不是今天封非把你一个人丢家里你生气了？我明天就去好好骂他……” 苏缪摇摇头，打断他道：“Ediwin的家离这里太远，他来回的跑不方便。我想着住到他那里照应着也方便。” Cosmo这才放心了些，只是脸色还是难看，“那等你脚伤好了你就回来了是吧？” 苏缪垂着眼睛没做声。 “你会回来的是吧？”Cosmo却坚持问着，只为要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过了好一会儿，苏缪才微不可见地轻轻地点了点头答应了。 26.纠结 第二天一早，Cosmo就醒了。其实严格上说他根本没怎么睡得着，脑子里来来回回想的都是苏缪和他说要搬出去住这件事，心里沉重得像压着块大石头，直叫他喘不过起来，几乎就是辗转反侧一夜无眠。静谧的公寓里，他似乎都能听到Ediwin推着封非离开的声音。 而事实上，房间里的隔音效果很好，即使真的外面有些小声响这里都是听不到的。何况现在才早上六点多，苏缪就是再急着搬出去也不会弄得这么早。 Cosmo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干瞪眼，直到六点半的时候闹钟响了才起床洗漱换衣服。等一切都弄好了，Cosmo又有些不舍地往苏缪那里张望了好一会儿才搭电梯出门了。 到片场的时候比预计的七点还早了几分钟，其他工作人员都已经到齐了。秦以默正在后台化妆，范瑾伊显然到得更早，服装发型妆容都已完整，正在一边看剧本。两人都是新人，勤勤恳恳得看着很有活力。 Cosmo坐到镜子面前才发现自己眼下一片浓重的青影，也就是俗称的国宝级熊猫眼。加上他脸色惨白，眼神黯淡，突然就憔悴得像个瘾君子。 这天早上的几场戏拍的是青灼被壑貅所伤，为昭若所救，被白衣和昭若细心照料。 Cosmo这副憔悴的鬼样子倒是方便了化妆师，只用粉把他的唇色描绘得更暗，就塑造出了个病人模样。 取景在片场里某个古色古香的院子里，花树下，青灼躺在躺椅上望着天边发呆。他头发散落于肩，病容为褪，时不时还发出一两声咳嗽。白衣拿了件外衫，轻轻罩在他肩膀上，昭若轻笑着给他端来热茶。三人目光交错，画面静好。剧本里这场戏到这里也就完了，然而镜头里的青灼却突然眼眶一红，轻轻一声叹息。这本不是剧本里的内容，全是Cosmo的临场发挥。 其实也算不上发挥，不过就是他看着秦以默突然想起了苏缪，一时心里难受罢了。 导演周辰则却很满意，一声“过”就结束了这一条。 第二场戏还是在这个院子里。只是时间跨越到数月后，青灼伤势痊愈之后。 静谧的院中，阳光下，微风中，白衣抚琴，衣袂飘飘。昭若栽花，巧笑倩兮。青灼舞剑，身姿矫健。三人配合得极好，眼神虽没有交流，却能塑造出一股安静祥和的气氛。几条之后也轻易过了。 Cosmo其实根本不在状态，只要一看到秦以默，脑子里就全是苏缪。 拍到最后一场戏的时候，崔玺已经换好妆容等在一边。 周辰则告诉他们剧本不用按照剧本的演，自己可以临时发挥，又把秦以默喊到一边讲了好一会儿话。 镜头前，魔尊壑貅立于半空，歪着头戏谑地看着青灼.白衣和昭若。白衣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人，于是青灼和昭若一边护着他一边和壑貅过招。壑貅重击之下，昭若身负重伤晕倒在地。青灼将白衣护在身后，和同样负伤的壑貅对峙。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化身青灼的Cosmo突然感觉到自己腰侧被一个坚硬的物体抵住。他回头一看，只见那白衣书生正拿着把匕首抵在自己腰间。他的眼神依旧澄澈，他一如往昔地轻笑着手下却加重了力道。 青灼满眼惊愕地捂住伤口。“为什么？”他问。 白衣松开手，静默地看着青灼渐渐倒地。他垂着眼淡淡地如叹息般道：“我父亲是魔，母亲也是魔，我生来就是魔，我根本.没得选择。” “过！”周辰则满脸笑容，“以默情绪很到位。Cosmo理解能力真不错啊！随机应演得很真实！” 原来这是周辰则的特意安排，为的就是能有一个逼真的结尾。 游戏宣传片的结尾就到这里，开放式的结局交给游戏玩家续写。 Cosmo勉强的笑着，情绪还未能从刚才的表演中抽离。天知道那瞬间他完全是真情流露，那时候他微微出神，面对秦以默突然的转变仿佛是苏缪的突然说要搬出去，那种被背弃的感觉在那时发挥得淋漓尽致。 拍完之后，周辰则还找大家出去玩。Cosmo以身体不舒服拒绝了。 回到公寓的时候真的很早，还不到五点，天光还很亮。去苏缪那里一看，东西的位置都没怎么变，只是他不在而已。仿佛主人只是出去买个东西，马上就会回来一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少了一个人，Cosmo就突然觉得这房子空空荡荡大得出奇。 一周之后，Cosmo单曲EP面世。他奔波在各个签售点和各种打歌的节目上。 《The angel without love》中文译名《天使不知爱》，面世三天就因为其曲风甜蜜婉转，曲调动人心弦，MV拍摄.制作精美而引得无数粉丝竞折腰。横占个打榜单首位之际，已然呈现超越Cosmo最得意的成名曲《倒流》之势。 该EP的宣传海报上，天空呈现天青色，远处晚霞赤红如练。景致优美，画面柔和。而一身黑衣的Cosmo缺突兀地躺在马路中央，他双手交叠在胸前，身下是蜿蜒的血迹，脸上却是安详的笑容。他眉头舒展，嘴角含笑，安静美好地像是只是睡着了一般。 当初这幅海报刚刚贴出，就不知道被撕掉过多少张。因为是非卖品，所以很多Cosmo的粉丝都偷偷去家附近的音像店蹲点，千方百计想搞到一幅。 而MV也由这幅画面开始，躺在鲜血里的黑衣歌手断断续续地哼唱着：“他只是……不知道啊……不知道……”接着音乐想起，画面重新变得光亮，开始讲述歌手爱上侍应生的故事，伴随着故事情节，Cosmo的歌声如流水一般缓缓而来： 曾经有人说天使在人间 不知何时起这成了我的执念 我想或许这始于那天对你的看见 一天天一点点一瞬间 你的温柔弥漫我的眼 点燃我对你的迷恋 可是过去了那么久的暗恋 我却不忍心以爱之名葬送你的笑颜 于是只能狠心让那憧憬成为祭奠 天使在人间 他不是故作清高 他不是冷僻孤傲 他只是不知道啊不知道 …… …… Cosmo一遍一遍看着自己的MV，里面的内容他这样熟悉，他甚至知道最后一场戏，苏缪因为受伤不能参演，毕倩茹找了个身形和他有八分像的人做替身拍了个远景。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看着就红了眼眶。 Cosmo渐渐变得不爱早回家，他受不了一个人呆着的那种没头没脑的空虚，仿佛这个世界都寂静了一般，但是即使是把音响开到最大，把公寓里所有的灯都打开，却还是派遣不了那种空虚寂静。甚至某天他连夜赶了几个通告，第二天下午才回家，昏昏沉沉的他就下意识地去敲苏缪的房门，敲了几下没人应他才反应过来苏缪已经不在这里住了。这才讪讪地收回了手，只是那种沉重寂寞的心情却更盛了。于是通告越接越多，人也日渐消瘦，坐飞机来来回回地跑，有时候甚至四五天都不回去。 封非看他这样子却胆战心惊，生怕一天十五个小时以上的工作量会压垮这个平时松散惯了的小祖宗。 而最怕什么就来什么，不过三周，Cosmo就在某个节目录制现场昏倒了。现场的人手忙脚乱地把他架到医院，一路杀到急救室。 好在医生看了下，只说是疲劳过度.睡眠不足和营养不良引起的，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嘱咐要静养而已。 送走医生，封非站在医院大门处，准备接待已经打过电话来说马上过来的罗旷。心里还在盘算着怎么解释。罗家二少爷居然还会有营养不良一说，真是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Ediwin正推着苏缪往里走。 苏缪看到封非也挺意外的，当下就反应是Cosmo出了什么事。 “他怎么了？” “还能怎么，在医院当然是病了呗！不然还能是来吃饭的啊。”封非的语气很不善，一方面他对苏缪本来就没太多好感，另一方面他的心情实在是很复杂，对Cosmo很担心.对罗旷又恐惧，他实在是心烦的很。 苏缪也不生气，只是也挺担心，才一个多月而已，那家伙生龙活虎得怎么突然又住院了。又问了Cosmo所在的病房，说一会儿拆了石膏去看他。 封非想说算你还有良心，动了动嘴唇还是压下来了。 苏缪走后不久，罗旷摆驾来了。还是身后带着一群秘书助理之类的，一行人走进来气势颇足。 封非上前讨好的笑着说：“他没事了，医生说他好好休息几天就行了。” 罗旷点点头，那张和Cosmo像了五六分的脸上面无表情。无形中就给了封非一股压力。 果然，罗旷在病房里看过Cosmo，又喊了医生过来问了，这才不急不慢地让封非跟他到一边的落地窗前说话。 罗旷双手插在西装裤裤兜里，目光看向远处，抿着唇没讲话。 只是封非看他下颚紧绷，眉头微蹙，已经隐隐感到他的怒气。 “你看那里是那儿？”罗旷突然开口，指向远处一个高耸的建筑。 “是电视台。” “没错，是电视台。其实如果小博想，即便买下它又何妨？” 封非缩了缩肩膀，“您的意思是……” “我一直都觉得复杂的事情交给我来做，他只要活得简单开心就好。因此小博想做的事我从来都是支持的，虽然我也认为他的小打小闹都很孩子气。但是只要他高兴，我这个做大哥的当然乐于见到。但我并不想看见他因为这些小事而受伤。最近他身边的事太多太乱，我有些担心。而你，”罗旷停顿了会儿，却把封非的一颗心提了起来，“你是我一手选拔的，是我能放心把小博托付照顾的人。我希望你能担当起照顾他的责任。” 被委以重任的责任感和自豪感，让封非当时就有一种马上要为他抛头颅洒热血的冲动。 “不要再让我失望了。”罗旷拍了拍他的肩膀才施施然走了。 封非豪情万丈地回到病房，却看见苏缪已经站在了病床边，一样是抿着唇蹙着眉的表情，和罗旷的那么相像。 才一个月而已，这家伙瘦了好多。苏缪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睡梦中的Cosmo轻轻嘟囔了句什么，眉眼却都舒展开来。 “你会回去的吧？”封非问，他又不傻，当然知道Cosmo这段时间的翻唱多半和眼前这个淡漠的家伙有关。 苏缪静静地看了会儿Cosmo的睡颜，为不可闻地叹息着点了点头。 27.归途 Cosmo觉着事情发展得挺神奇的，怎么一觉醒过来苏缪就凭空变出来了呢。他记得当时还在录一档谈话式的综艺节目，他和宋柠并排坐在沙发上。女主持说话的声音轻柔舒缓，听得他直犯困。加上自己的部分已经讲完，主持人把注意力放在宋柠身上提问。他就斜倚在沙发上听她们说话，迷迷瞪瞪地就睡着了。人也变得昏昏沉沉的，好像还直接从沙发上倒下来了。之后就当机全无意识了。 苏缪看他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就去卫生间拧了条热毛巾给他擦脸。 Cosmo惊喜地看着苏缪顺畅的行走，“你脚好了？” “嗯，医生说恢复得快，所以今天上午就拆石膏了。” “那你是要搬回来了么？” 苏缪轻轻“嗯”了一声。 Cosmo得意地从床上蹦起来，一边咧着嘴大笑一边抱怨：“唉唉唉，你都不知道我也好久没回去了，家里肯定一堆灰尘。” “下午Ediwin已经过去打扫了。待会儿你要是没觉得哪里不舒服，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Cosmo立即拍着胸脯打包票：“我身体好得很，没哪里不舒服的。”然后话锋一转，“你这个经纪人才有经纪人的样儿，帮你打扫卫生还在你受伤的时候照顾你，我那个真是……” “真是怎么样？”封非就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不冷不热地接他的话茬。 Cosmo看着他拎进来的食盒两眼放光，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真是体贴极了！人家最爱你了！” 封非死死地瞪着他，一边却不得不把食盒里的热粥拿出来给他喝。 Cosmo吃得还真是有碍观瞻，一边急吼吼地往下喝，一边却时不时地往外哈热气。 然而封非和苏缪却不约而同地笑了。 “既然你没事了，我就还得回录制现场看看。那里留个烂摊子，又得我去给你擦屁股！” “您走好得！” 封非收拾了下东西就往外走，走到病房外就听到Cosmo一边吃粥一边含糊不清地讲话。 “唉，苏缪你知道么，那个《天使不知爱》的MV很红诶，大家都说拍的很感人。我贴吧里的人都在打听你是谁诶。” 苏缪的声音比他低得多，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就惹得Cosmo哈哈大笑，然后依旧大着嗓门喋喋不休着…… 封非苦笑，这傻小子是真没脑子还是怎么的，怎么就这么一门心思的。现在他只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苏缪嘴角含笑地看他讲得眉飞色舞，嘴角沾了米粒还不自知，抽了纸巾给他擦嘴。心里也是被他感染地满满的欢喜，看他急不可待要和自己分享这段日子的所见所闻，想来自己也是被他重视的吧。 天黑的时候，两人悄悄地办理完出院手续就准备回去了。 Cosmo带着大大的医用口罩，头低得不能再低。 苏缪觉着好笑说：“你进医院才几个小时，又是突发状况，没人会知道的。” Cosmo瞄了下四周的情况，附到苏缪耳边，说：“你不懂，这叫人红是非多，最近我人气大涨，就更要小心了。” “这首单曲能红，其实我挺意外的。我以为……” “哎呀，安啦，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性向自由啦。虽然刚开始我也很担心，也偶尔从网上看到一些人在骂，但是这些骂声很快就被赞美声盖过去了。你知道现在网上什么最多么？”看苏缪没往下猜的意思，Cosmo顿了顿继续道：“是腐女啦！现在十个女生九个腐，早就司空见惯了。而作为偶像明星的我，粉丝大多是年轻女性嘛！她们才不会那么老古板！” 两个人一边偷偷摸摸往外走，一边轻声交谈，当然也就没留意到某些角落里悄悄藏匿着的镜头。 第二天，苏缪和Cosmo和身影就出现在了某娱乐新闻网站的首页。照片拍得是两人的侧脸，两个人靠得很近，依稀便是Cosmo附在苏缪耳边说话的那一刻。Cosmo露在口罩外的眼睛笑得弯弯的，看起来很愉快。苏缪也是唇角上扬得轻笑着。看起来相谈甚欢。 而配有的文字也很有技巧性，说是昨日记者偶然见到Cosmo和同伴从医院里出来，也不知道他生了什么病。又“顺便”提了句Cosmo关于同性恋的最新EP的大卖，还“顺便”提了下照片里站在Cosmo身侧的似乎就是MV的另一位主角，两人似乎私交甚笃。 即便是当事人Cosmo看了这篇网络报道都挑不到它任何错处或不实的地方，然而就是这篇看似正派真实却又让人浮想联翩的报道，却轻易地让网络一众腐女沸腾了。 Cosmo的微博上的粉丝一时以细菌繁殖的速度巨增，贴吧里新来了一大群生猛的妹子，帖子发得比过年还热闹。 等到这篇报道出来的第二天，无所不能的网络妹子们已经人肉出了苏缪的各种资料。虽然未必有多少人对作曲界的事有深层的了解，但大家都知道了苏缪是某方面的杰出海龟了，并不是某个毫无身份毫无底蕴的无名小卒。 等到了第三天，好吧，贴吧里已经开始出现了Cosmo和苏缪的同人文了…… 楼主开篇只更新了一万多字，但是由于其丰富的想象力和扎实的文字表达力，在文字世界里把Cosmo和苏缪的故事编得跟真的似的，而且楼主更新稳定，日更三千，自然引得众多妹子追捧。 几天后的某个下午，前段日子忙坏了.这几天重新空下来的Cosmo突然对着电脑长叹了一声：“哎呀，苏缪，你终于发现我喜欢你了！” 然后埋头于键盘疯狂地打字。 套个马甲好潜水：哦，苏缪终于发现知道老大的心意了！呜呜……求更新！楼主加油……BLABLABLA…… 苏缪在一旁闲闲地看书，见他这样已经习惯了。 “真是没见过有人看自己的同人还看的这么高兴的。” “这个真的很好看哪！写的好真实的！剧情也好看！苏缪你真的不考虑看这篇小说么？” 苏缪翻过一页，头也不抬地斩钉截铁道：“对，不考虑。” Cosmo可怜兮兮地呜咽了一声，幽怨地刷起微博。 前几天他发了一条微博说：这几天大家都在讨论我和苏缪的关系，很高兴大家对我的关心啦。苏缪是我生活中的好朋友，很高兴大家能像喜欢我一样喜欢他！结尾还是个故意卖萌的吐舌头的表情。 可想而知，这种既不否定也不肯定的模糊表态引起了很多粉丝的关注。这条微博下有好几万条留言，更是被转载几千次。 他好像做了和发那篇报道的人一样的事，故意去引大家误会了。心里却是窃喜的。 然而其实还是有很多问题未去细想的，只是作为当事人的Cosmo和苏缪不约而同地选择逃避而已。 Cosmo的单曲MV的主要卖点虽然在两位男性主演之间，然而宋柠的出演也为其增色不少。她清新的气质和毫不逊色的演技，更是让人领略了往日总是性格坚强勇敢的女性角色的宋柠另一面的风采。甚至很多关心Cosmo和苏缪关系的记者和粉丝还去找她求证。因此她的人气也是又上一层。 而就在这时，宋柠却做出了让人大跌眼镜的事——高调宣布和娱乐公司“兰度制造”的太子爷的婚期。 而当新闻发布会上有记者提问她结婚原因时，这位新时代的勇猛女性很直截了当地说：“因为觊觎我男朋友的人太多了，现在不仅要要提防女人，还得提防男人，我觉得大家还是在这个只有男女结婚才符合国内婚姻法的时候.趁早竞争上岗吧！” 一众话说得不少记者差点掉了下巴。 而宋柠的这段话更是在网上广为流传，很多人都很喜欢她这种自然不做作的性格，很都直女也觉得这番话简直说到了他们心坎里。当然还有很多恶趣味的腐女等着看他老公被别的男人抢去叉叉又圈圈，圈圈又叉叉。 宋柠决定的是几个月后出国旅行结婚，所以只准备在国内半个小型的私人聚会，算是订婚仪式。 Cosmo和苏缪也在受邀之列。而且两人收到请柬才知道，这个恶趣味的女银居然办的是睡衣素颜PARTY。 28.你爱我，我们却不可能在一起 宋柠的订婚PARTY定在其未来老公“兰度制造”太子爷周许瑢的独立别墅举行。该别墅位于郊区某座小山的山顶上，位置倒说不得多偏僻，只是因为那里山下设了关卡，配备了保安门卫，往山上行又只有必须经过这道关卡，倒是很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其安全性毋庸置疑。 Cosmo驾车，载着苏缪往山上开。两人身上还是穿着常服，只是带了睡衣过去换。 Cosmo本来觉得自己去的应该不晚，到那儿一看，巨大的停车场已经停了几十辆名车。两人打了电梯上去，宋柠穿着个月光白的四只吊带睡裙，波浪卷的长发垂在胸前。睡裙只及大腿根，露出一双白皙匀称的长腿。 Cosmo暗自咂舌她气质的多变，一边想宋柠穿得还真是够大胆的。 苏缪笑着和她点头打过招呼，她也还以微笑，然后打趣Cosmo道：“怎么，看我这么好的身材看呆了？” “唔，我只是在想你未来老公，他还真是个人物，肯让你穿成这样举办PARTY。” 宋柠不屑地“切”了一声，“他敢！” Cosmo立即两眼放光地羡慕地道：“哇，你真是太幸福了！” 宋柠在一旁得意地哼哼。 苏缪闷着声暗自好笑。自《天使不知爱》这首歌红了之后，向他邀歌的公司渐渐多了。兰度制造就是其中一家。周许瑢虽然是这家娱乐公司的太子爷，在公司的职位却不是很高。和自己洽谈具体事宜的就是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周许瑢的助理说他这上周出差去了，下周才回国。当然不可能知道宋柠穿性感睡衣开PARTY这遭。 宋柠还专门准备了几间房间给客人换衣服。 苏缪换上的是件白底蓝横条的睡衣套装，中规中矩的短袖加长裤。Cosmo穿的却是件墨绿色的连帽恐龙睡衣。整个人被包在里面，背上的恐龙头帽子还做得挺大挺生动的。被这么见幼稚的衣服一衬，Cosmo更显得年龄小。还显得傻傻的，往昔精致到有些锐气的面庞现在却显得很可爱。 别墅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以几人为单位的托着酒杯各自交谈着。 Cosmo一进来，立马有人看见了向他招手。 苏缪和Cosmo的领域不同，交好的人当然也不同。Cosmo当下就和苏缪交待了几句就往自己熟识的人那里走。 其实苏缪回国不久，又多是在幕后帮人写歌，认识的并没有几个。于是只能一个人拿了杯鸡尾酒走到阳台上看光景。 “哟，你也在这儿呢。” 苏缪往身后一看，就看见了穿着酒红色长及脚踝睡裙的毕倩茹。长发盘在脑后，一袭长裙将她玲珑的曲线展现得很是完美。 “毕导。” 毕倩茹却“扑哧”地笑了出来，“你怎么也学那些人的调调。” 苏缪很喜欢她直爽的性子，也跟着笑起来。 “唉，Cosmo呢？那小子不是小尾巴似的老跟着你的么？怎么现在不见个人？” “他找熟人聊天去了。” “啧啧，这小白眼狼就这么把你扔这儿了？” 苏缪笑了笑，却没回话。 毕倩茹又秉持着女生八卦的本色问道：“话说这小段日子你俩在网上闹得挺火啊……这个……你们是不是真的那啥？” “那你看我们是不是真的呢？” “我要看的出来还在这里问你个屁啊！我直接去找娱记爆料去了！” 看见了毕倩茹满眼的期待，苏缪气定神闲地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和Cosmo的绯闻源于毕导您拍摄的MV……” “出自我的作品又怎么样，谁知道你们私下里有没有动真情。不过你那首歌还真不错，如果以后你的作品还要拍MV的话欢迎随时找我。” 苏缪又笑了，开始和毕倩茹谈起以后合作的事，相谈甚欢。 聊了会儿，毕倩茹说：“唉我该进去了，还有几个合作的演员在等着呢。” 送走了他，苏缪撑在栏杆上眯着眼欣观赏四周如画的景色，满眼的郁郁苍苍生机盎然，人的心情自然也好了起来，更变的懒懒得不想动。 身后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有个熟悉的声音说：“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吹风很好玩？” 苏缪撇过头一看，居然是穿了一身白色家居服的Neo，立刻就变得不自在起来。 “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Neo摊了摊手，带着些无奈道：“宋柠虽然和兰度的周许瑢要结婚了，但到底还是我们东皇的当家花旦。我这个新上任的老板来给她捧个场总不为过吧。” 苏缪“哦”了一声，想想也对，Neo毕竟是外国长大的，讲的平等民主，私下里确实是不会摆老板架子的人。却不知道之后能说什么接话。 “说实话你这性子倒没怎么变，我记得以前我们参加聚会，你也是这样一个人躲到角落里让我好找。” 其实这方面，苏缪也觉得我自己挺奇怪的，其实他是喜欢这种热闹场合的，可是每次参加却都会让他无所适从地选择躲在角落里一个人呆着。思绪被拉到很遥远的过去，直到Neo又说：“其实我很早之前就觉得你和他有些什么了。”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Cosmo。 别说以前，就是现在苏缪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和Cosmo真的有什么，对Neo说的早就看出端倪一说反而很疑惑：“有么？” “你如果不是和他的关系不一般，怎么可能让他一直呆在你身边？”Neo叹息一般，“你这个人，是不可能对一般人这样的。” 苏缪没答他。两人一时间陷入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Neo才又开口：“苏缪，你和他是不会有结果的。”声音坚定而认真，仿佛他所说的就是真理一般。 此时已入夜了，山里的月光不知是否是因为景色的映衬，比平时看见的清冷明亮几分。Neo刀削斧刻的面容在月光下变得柔和起来，只是说得这话实在是不动听，惹得苏缪不由自主地眉头微蹙。 “当年和我在一起，你就因为我家人的诅咒而退缩了。可现在，在中国，在他那样保守的家族里，你受到的阻力会更大。” 苏缪抿着唇不说话，良久才隐隐泛有怒气地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不劳你费心。而且现在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软弱无能的我了。”其实是有些恼羞成怒的成分在里面，因为直言不讳的Neo戳到了他一直担心着的痛处。 Neo垂着眼，显得有些沮丧：“我当然没什么资格干涉你的事，我只是不想你受伤。”然后勾起嘴角自嘲地笑道：“其实这和软弱无关，而是你爱得不够深。你爱着别人同时顾虑自己更多，所以才会轻易的被打败。所以即使今天的你已经很强大，也会很容易被勒到痛脚而退缩。哈，因为苏缪你，就是这样一个爱自己超过爱任何人的自私鬼！” 苏缪的脸色铁青，下颚紧绷，抓着栏杆的手也因为用力而指尖泛白。却咬紧牙关不出声。Neo说的没错，他确实觉得自己的一切成就都来之不易因而分外珍惜，所以才会会为了他得来不易的东西放弃一些很容易得到的东西，比如感情。 “你回到我身边吧。我现在已经能保护你了，并且会帮助你完成你的梦想。你不够爱我也没关系，我现在只觉得两个人只要能守着就好。”他向苏缪走近了一步，握住他放在栏杆上的手。 苏缪听他说完反而没了怒气，更多的是愧疚。他甚至不敢再去看Neo的眼睛，Neo那样骄傲的人，当初因为和家里有分歧甚至能堵着气净身出户，就为了一口气能在外面做了近两年的最底层的工作，此时却抛弃了他的自尊他的骄傲，三番两次低声下气地来求一个曾经背弃他的人回到身边。 “我不会……再和你在一起了。”苏缪咬着牙道，“我只是不想像父亲那样孤独地死去，只是想简单地找个人共度余生。那个人可以是Cosmo，可以是周辰则，可以.是任何人，可是，Neo，那个人只是不能是你，不能是你而已！” “为.为什么？”他松开他的手，脚步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哪里那么多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你姐姐曾经威胁过我，也可能是我觉得分手后你找人拿给我给我父亲看病的钱羞辱了我，还可能是……” “够了！”Neo打断他，只用比往低沉了很多的声音说：“随便你吧。”就转身走了。 苏缪苦笑着，看着他萧瑟的渐行渐远的背影低声道：“还可能是，因为我觉得太对不起你，不想再伤害你。还可能是，因为你把我看得太透彻，我却没勇气和你走下去。” 可是Neo，无论不能在一起的原因都多少种可能，我们之间.却再也没有可能了。对不起，你爱我，我们却不能在一起。 苏缪觉得眼眶发热，猛地闭了闭眼才好些。 天空近处繁星闪烁，却愈发衬得天边黑夜沉静寂寞。 29.这一刻 Cosmo正和某个最近刚刚在圈内崭露头角的女模特说着话。那模特样子好年纪小，声音甜甜的。一口一个“哥”喊得很亲热。 周辰则托着酒杯走到他身边，也不说话就只笑着看着他们说话。直到Cosmo被他看得发毛，那模特也识相地走开了，周辰则才褪下了笑颜，摘下金丝边眼镜揉着发痛的眉心说：“这可真是无聊死我了。” “你怎么也来了？”Cosmo对一袭真丝睡袍的某人的出现很诧异。 “我倒是想不来。可是周许瑢是我堂哥，宋柠那个胆小怕事的怕我事后向我堂哥告状，非把我拖下水。”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Cosmo闷笑起来，原来宋柠也不过是只纸老虎。 周辰则却突然凑近他看了看，两人鼻尖只离了不到十厘米，Cosmo下意识地往后退开，又听周辰则道：“我去！你这个男人皮肤也太好了吧！这么白！多少女明星得给你比下去啊！” 虽然宋柠开的是睡衣素颜PARTY，但大家都是画了淡妆号称素颜，像Cosmo这样没遮没掩的还真没几个。 Cosmo摸了摸自己的脸皮，确实挺滑的，顿时那是满心的自豪啊！ “诶？苏缪呢他没来？” 听他这么问，Cosmo才扭着头往四周打量起来，“他和我一起来的，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人家和你一起来，你就随便把人家丢开关顾着自己玩啊！”然后颇可惜地说，“他放在你身边可真是糟蹋了！” Cosmo满眼戒备地看了他一眼，说了声“失陪”就走开了。 然而穿过人群，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找到他，Cosmo不由变得着急，该不会他觉得无聊先回去了吧！又怪起自己的粗心大意来。 一直转到阳台上，那个瘦削而单薄的身影正伏在栏杆上。心里一喜抬脚就往他身边蹭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呆着呀？我在里面找你好半天了。” “你说完话了？” Cosmo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还好苏缪的语气里并没有埋怨责怪。 两个人在阳台上站了会儿，九月底的山里，夜风还挺凉。Cosmo自己还好，整个人都被衣服包着呢。倒是苏缪上身还是短袖呢，被风一吹胳膊上都起鸡皮疙瘩了。 “不然咱进去吧，天挺冷的。” “嗯，现在几点了。” “唔，九点多了。” “我觉得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那我和你一起走。” “不用了，你和宋柠还没怎么说到话呢。” “没关系的，她又不在乎这个……你着我，我进去说一声就来找你。”说着就往里面去了。 苏缪勾了勾嘴角，这家伙还真是说风就是雨。 大厅里，宋柠在台上讲了几句话，大意就是自己快要结束单身生活了，大家今晚尽情玩之类。Cosmo一和她说自己和苏缪要先回去，她倒没什么不高兴，只是笑着特暧昧地拍了拍Cosmo的肩膀。 Cosmo开着车载着苏缪回去的路上，两人相对无言。他觉得苏缪情绪似乎不高，但一想平时的他也老是板着脸的样子，便又觉得自己多心了。 “你是不是都没怎么吃东西啊？”从郊区进市里路不算短，在经历了二十多分钟的沉默之后，Cosmo终于开口找话题。 “是啊。” “那饿不饿？” “还好。” “这边走的话会经过一家粥店，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也饿了。” “嗯。”苏缪漫不经心地答着。 车子开到那家店的时候，店里面吃宵夜的人居然还挺多。Cosmo从车座里扯出蛤蟆镜.口罩和鸭舌帽，戴好了和苏缪说了声“等我一下”就往店里走。 前台服务员看他这副装扮还真是有点吃惊，直到Cosmo点完东西他还迟迟没有反应。 “咳咳……”Cosmo假装咳嗽，又欲盖弥彰地压低了声音说：“我刚刚做完眼睛的手术，又正好感冒了。” 服务员这才有些尴尬地收回目光，连忙道对不起。 Cosmo又在前台等了好一会儿，拿了外带就快步往车走去，生怕苏缪等得不耐烦。 “对不起啊，等久了吧。”Cosmo一边关车门一边说。可是说完却不见苏缪回应，往旁边一看，他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安静的睡颜，清浅的呼吸，眉头却是蹙着的。 Cosmo轻轻抚平他的眉头，低喃着：“不要再皱眉了，会长皱纹的。” 苏缪却突然动了动头，轻轻蹭了蹭他的手。 Cosmo的视线却集中在了苏缪的嘴唇上，他的唇形很好看，唇还很薄。他高兴的时候唇角会勾起，生气的时候会抿起薄唇。相传薄唇的人都很薄情的呢。 下意识地就往苏缪唇上吻去。 苏缪的唇，不想他的人那么清冷，反而是柔润的温暖的。惹得Cosmo辗转吮吸，甚至伸出舌头轻轻描摹着他的唇形。 “苏缪，我是真的.喜欢你。”他轻声说着，几乎哽咽。 苏缪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 那时候的他还是个落魄的音乐人。他乐于谱曲写词，却因为没有歌手愿意唱他这个无名之辈的作品而只能自己上台。每天奔波在各个表演场地，晚上回去还要顶着昏黄的灯光写词谱曲。一时生活窘迫，凄风苦雨。 知道某天，他进到了唐人街某间小餐馆。喧闹的餐厅里，他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点了盆最便宜的炒饭慢慢吃。 Neo却突然走到他身边放下了一杯饮料，俏皮地向他眨着眼睛道：“特别奉送，不要告诉老板哟！” 然而岁月倥偬，却又忽然物是人非。 苏缪一阵痉挛，大汗淋漓地从梦中醒来。 苏缪之前他在阳台上吹了几个小时的风，当天晚上回来就发起了高烧。醒过来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之后。 额头上搭着湿毛巾，正渗出丝丝凉意，苏缪动了动手脚。却发现自己的手正被人攥着，费力得扬起脖子一看，Cosmo正握着他的手趴在床边睡着了。 感受到身边人的动静，睡得本来就不太安稳的Cosmo一下子就醒过来了，揉着惺忪的睡眼，满脸的笑意。 “你醒了啊？饿不饿？” 苏缪摇了摇头，他只觉得浑身没力气，倒没觉得怎么饿。 Cosmo起身到了厨房，拿微波炉热了粥，很快又回来说：“不饿也多少吃一点吧，吃了东西才能吃药啊。”又很自然地扶起苏缪，让他靠在自己胸前，端起热粥喂了他几口。之后还很妥帖的喂他吃了药，替他掖好被角。 平时习惯了他闹腾的苏缪，倒真是一时间不习惯Cosmo这么安静妥帖，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 Cosmo就拿手盖住他的眼睛，轻声道：“你快睡吧，我就在这里守着。”心里其实是很自责的，自己明知道苏缪刚出院却没照顾好他，还让他生了病。要不是下车时喊了苏缪几声苏缪都没反应，他下意识地碰了碰他的脸却发现温度异常地高，不然还真是不会知道。这一刻，Cosmo突然讨厌起自己的粗枝大叶。 苏缪也不是不感动的，上次出车祸的时候也是他守在身边，这次也是他不离不弃地悉心照料。苏缪虽然不曾和Cosmo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但近半年多来的相处，Cosmo却无处不在地渗透进他的生活里。他一向喜欢简单直爽个性的人，也确实对Cosmo有了感情。但好在之前他一直知道这只是自己单方面的想法，而且所谓孤掌难鸣，他一直有自信自己能控制好。然而自从车祸之后，被Cosmo照顾着，Cosmo对他越来越好，态度也转变了。他当然敏感地察觉到了，也正是因为察觉到了才会怕事情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而选择逃避。却没想到逃来逃去还是又回到了他的身边。习惯了寂寞的他，这一刻却也很贪恋身边的温暖。 30.我要我们的未来 这天晚上，Cosmo一直没睡好。一半是因为惦念着苏缪的病，一半是因为脑子里是形形色色的人和各种各样的想法。 既然认清了这个喜欢上苏缪的事实，本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原则，Cosmo又做了一个决定——我要把苏缪搞到手！ 尤其是现在前有豺狼，后有猛虎。再不动手更待何时！ 第二天清晨，Cosmo试了下苏缪额头的温度，发现已经不烫了，就立刻殷勤地早早起床出去买了早餐。 等苏缪起来的时候，身体已经不难受了，只是还觉得没什么力气。等出来看到餐桌上热气腾腾的早餐和餐桌旁眼神同样热气腾腾的Cosmo，明显地怔了怔。 “早啊苏缪，快点过来吃早餐！”说着就去扶苏缪。 “哦，好。”苏缪其实好了很多，也站得稳，只是他这么凑上来也不能推开不是，被他扶着，两人离得近了，更是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背脊发麻。 “我早上特地去排队买的鱼片粥，有营养又不会影响你脚上的伤口。” 苏缪尝了口粥，不太腥，但对味觉敏锐的他来说也算不上好吃，然而身边的Cosmo未免坐得太近了，眯着眼盯着，苏缪也只能多吃了几口。 在Cosmo看来就是觉得这家网上广受好评的粥铺真是没介绍错，虽然有点远还要排队，但还是值了。 苏缪吃了几口就推说自己饱了。Cosmo就很自然地接过他的碗继续吃。虽然苏缪起来之前他已经吃过早饭，但是毕竟是花了大力气买来的，罗二少爷就难得的产生了“就这么倒掉好像也太浪费了”的念头。 吃完早饭，Cosmo又献宝地从自己那里搬来了很多DVD和漫画书。 可惜苏缪对这些不感冒，宁愿上网了解最近的乐坛新歌。 Cosmo有点失望，突然觉得他对苏缪的喜好一点都不了解。虽然住在一起也有段时间了，但是好像大多数时候都是各做各的事，连正模正经的交谈都很少有。 下午的时候，毕倩茹突然打电话给Cosmo。本来他还想着自己难得有空，当然是想最好在家陪苏缪一天呗！可是精明的毕导还不等他想借口，就说我知道你今天推掉了所有通告.你最好给我出来，我们来谈谈苏缪。 好吧，鉴于Cosmo对毕倩茹向来的敬畏和对她提到苏缪的好奇，他当然应了。 地点定在一家片场附近的一家江南菜馆。 进了包厢，毕倩茹动帮Cosmo拉椅子，还把菜单递到他手里，好脾气地笑着叫他不要客气。Cosmo背脊直发凉，看了好一会儿菜单，只拣了几个合心意的清爽的时令蔬菜，又喊服务员直接上本店最贵的五个菜。 而毕倩茹从头至尾都一脸讨好的笑，没有半分不耐烦的样子。还开了瓶低度的白酒，显然是定模定性地要和他慢慢吃。 菜上齐了，他又给Cosmo布菜。Cosmo吓得只敢埋头苦吃。黄鼠狼给鸡拜年。鸡的心情可想而知。 可是等他的盘子快要空的时候会马上给他夹一筷子他钟意的菜，自己却不动。 Cosmo就是再傻也明白她这是有话要说呢。 Cosmo刚放下筷子，毕倩茹就立即帮她倒了杯热茶。 抿了口淡茶漱漱口，Cosmo才战战兢兢地地开口：“您说吧，找我到底干嘛。只是别对我笑了，我瘆得慌。” 毕倩茹这才褪下那知心大姐的笑容，点了支烟道：“我和你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近来《天使不知爱》引起的反应你也不是没看到，我也不瞒你，说实话我一直想跨界拍电影，只是一直没等到机会。难得现在我觉得时机合适，所以我想和你合作。不拍商业片，拍艺术片。虽然可能片酬给不了很高，也许连票房和反响也不会很好，但是我知道你是有想法的，以你的背景也不会看重钱，所以我希望你考虑看看。” Cosmo沉吟了下，说：“和您我也不说虚的了。你也知道这些年我都靠着家里活着，说句难听的也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所谓的人气偶像.演艺圈小天王这种名号，也不就是家里的钱砸出来的。”他轻轻嗤笑一声，继续道：“可是现在我是真的想好好为自己活。既然毕导您开了口，我当然义不容辞！” 毕倩茹一边抽烟一边看向他的眼睛。他面容超过常人的精致却不女气，一双有着卧蚕的桃花眼看向她的目光热切而真挚。这种目光她并不陌生，做了这么些年的导演，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她当然知道这是新人对于梦想的憧憬和向往的眼神，却没想到这种眼神有朝一日会出现在这样一个人眼中。说他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含着金汤匙出生却并不需要承受继承家业的压力，吃喝玩乐的同时还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所以最早之前毕倩茹对Cosmo的映像是很恶劣的，总觉的这种人把一切都当成玩乐，嬉戏人间的纨绔子弟而已。虽然和Cosmo接触之后发现他这个人还是很好相处的，明明处在哪个地位上却没有架子，被她骂被她打，也笑着不生气。但是不生气就是不在乎。因为拥有的够多，所以不在乎她的叫骂，不在乎别人看他的眼光。因为他自身有着蔑视一切的资本。 “您是有好本子在手里了？” “剧本倒还是没有着落，但是演员和幕后都召集了不少。连你家苏缪昨天都说要来帮我。” 提到苏缪，Cosmo又恢复了腼腆模样，笑着搔了搔头。“毕导您放心吧，等您筹备好了通知我就成，我随叫随到！” 毕倩茹下意识地去摸烟盒，抽了支烟出来在手里把玩。其实她的意愿当然不止是做个MV导演这个简单，早已有了转做电影导演的医院。而且这么些年来她MV拍得越多，就越觉得那短短的几分钟不能把她想表达的东西全部表达出来。也不是没有制片人慕名而来想请她拍电影。然而一直未能如愿以偿，一方面是因为拍电影比拍MV有更多限制，从投资商到制片人都拥有比她一个导演更大的权利。另一当面，当然也是她有些恃才傲物，看不上那些哗众取宠的商业剧本。 现在突然出现这样一个契机，她拍的MV引起了全国轰动，连她这个导演也是身价倍增。她是真的动心了，突然就想拍一拍同性恋题材电影。 想了一会儿，毕倩茹直接把那支未点燃的烟插回烟盒，笑着说：“你可要记住你今天的话。” Cosmo之前的一番话虽然说得顺溜，那是因为昨天晚上他想了很多事情。现在罗爷爷不在国内，他大哥不会管他太严。他如果想和苏缪在一起，就必须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而首先，他必须做好经济准备，打好物质基础，提高自己的能力。确保将来即使罗家不给他钱，他自己不会饿死。 两人一拍即合，毕倩茹也没浪费那瓶白酒，两人热乎地喝完了酒才散了。 Cosmo从出租车上爬下来已经是晃晃悠悠的了，好不容易才进了电梯回到公寓。 苏缪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看他脚步不稳脸色酡红，就知道他喝酒了。 “天还没黑怎么就喝酒。”说着就去搀他。 Cosmo倒在沙发上嘿嘿直笑。苏缪倒了水喂他喝了几口。刚要放下水杯却被他抓住了手。 “苏缪，我好高兴。” “嗯。”苏缪轻轻挣了挣，没挣开他的手，只能继续被他握着。 “今天毕倩茹找我拍电影，她这么刁的人都肯定我呢……我好高兴……我可以独立的……我们可以在一起的……我.我不怕我爷爷了……”Cosmo的意识开始涣散，无意识地嘟囔着。 听着他开始语无伦次地念叨，苏缪皱了皱眉，轻叹了口气道：“傻瓜。” 31.尼玛还想不负责啊！ 听着他开始语无伦次地念叨，苏缪皱了皱眉，轻叹了口气道：“傻瓜。” Cosmo酒劲上来了，趴在沙发边干呕。苏缪拿了垃圾桶放到他嘴边，又倒水给他漱口。 Cosmo吐得差不多又漱了口，软趴趴地倒在沙发上没了声音。 苏缪想喊他去床上睡，推了推他却没反应。刚转身想回房给他拿被子，却听到身后有响动，整个人被人拥在怀中。 Cosmo的下巴搁在苏缪肩膀上，口齿不清地呢喃：“别.别走。” 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苏缪身上，苏缪废了好大的劲才以这个驮着他的姿式进了卧室。把人高马大的这家伙扔到床上，苏缪已经出了薄汗。闻着他身上一股子酒味，苏缪又把他的衬衫长裤就脱了下来，盖了薄被给他盖上。他自己也被他蹭上了一身酒味，只能再去洗澡。 洗完澡一身舒爽的苏缪一进卧室，就看到床上的薄被已经被踢到了地上，只穿了一条紧身黑色平角裤的Cosmo呈大字型摆在床沿上，一条腿还晃荡在床外。 本来苏缪帮他脱衣服的时候就刻意不去看他，这下倒好，还真是一览无余。 Cosmo到底是明星，人虽然收，但肌理分明皮肤白皙，倒真是少年摸样。 苏缪的眼神扫过他下身某个部位，耳根一热。捡起地上的被子就往他身上盖，还得避免碰上他。 Cosmo却突然有了些许意识，一下子就攥住了苏缪的手，轻轻一拉就把他拉倒在自己身上。苏缪再轻也是个大男人，一下子就压得Cosmo闷哼一声。 两人的鼻尖都碰到了一起，呼吸缠绕。Cosmo的双眸因为酒精而变得朦胧。苏缪看得陷了进去还来不及反应，唇就被吻住了。 Cosmo婉转得在他唇上摩挲了好一阵才伸出舌头，苏缪也张开了嘴和他纠缠。两人的舌灵活地辗转在两人的唇间，或吮吸或追逐，温柔得将人化进去。 Cosmo一个翻身想把苏缪压下，可惜的是喝了酒后身上没什么力气。翻了下，没翻动，再翻，砰的一声，自己就从床沿滚下了床。只穿了小内的Cosmo一屁股摔在地上，自己还被摔得有点摸不着头脑，愣坐在那里。 “没事吧？”苏缪探出半个身子问道。 “没.没事。”Cosmo手脚并用地想爬起来，还是手脚无力，挣扎了下就又坐在地上了。湿漉漉的眼直盯着苏缪，手足无措得像个孩子。 苏缪被他的样子逗乐了，笑着伸手拉他起身。 Cosmo坐在床上抚着发晕的头，还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苏缪撑着身子看他，觉得他这呆呆的迷茫的样子很可爱。不由笑开来。 Cosmo的眼神定在苏缪半开的浴袍领口，精致的锁骨和胸口的一片肌肤一览无余，便凑过头去在他锁骨上轻轻吻下。 本来还在看他笑话的苏缪没想到酒醉的Cosmo会动作突然这么快，为锁骨部位被他轻轻咬噬，酥麻的感觉散布开来，身体也跟着轻颤。 Cosmo感受到他身体的轻颤，见他没有拒绝便伸手解开他的浴袍，沿着他身体的曲线一路吻下去。 苏缪的手肘撑在身后，仰着头喘着粗气，整个人呈现一个紧绷的弧度。 Cosmo从他的胸前吻到身下，当触及某个部位时，苏缪本来粗重的气息一下变得更加紊乱。 Cosmo也跟着兴奋起来，虽然现在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但一想到能让眼前的这个人感受到这种快感，连带着他自己都跟着有了感觉。 当苏缪被温暖湿润的口腔包裹住的时候，喉间不可自制地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Cosmo的技术很生涩，舌端的辗转显得很笨拙。然而这已经给了苏缪无上的快乐。 Cosmo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没过多久就觉得腮帮子酸胀了，喉间更是被堵得呼吸困难，唾液更是以一种奢糜的状态流淌下来。又吞吐了一阵，实在是无力了，轻轻一吮吸，本来还在兴奋状态内的苏缪一下子就缴械投降了。 Cosmo爬到床沿吐出嘴里的粘液，又用床单抹了抹嘴，酒醉加上情迷之后，困顿的乏力感便袭来，闭着眼就想睡觉了。 苏缪情潮退却之后却不见Cosmo的动静，撑起身子一看，那家伙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当即又好气又好笑。 第二天早上，Cosmo渴醒过来，迷瞪着眼睛找水喝。正好床头柜正摆着呢，一口气喝完一大杯才让喉咙还受些。宿醉的滋味当然不好受，头晕头疼还思维混沌。Cosmo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熟悉的布局却不是他的房间。 昨晚的记忆浮现上来，他虽然醉得彻底却还不是毫无意识，零星的片段在脑中穿插。当想起他和苏缪接吻和苏缪展现他面前一览无余的身体的时候，Cosmo的脑袋轰的一声响起来。连一向不说脏话的Cosmo都不禁腹诽道，操！怎么其他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Cosmo撩开被子，一看自己只穿了条内裤，觉着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算了还是问苏缪吧。 然而刚下床，还头晕着的Cosmo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心头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又呼啸回来，又呼啸而过…… 而就在这些草泥马呼啸来又呼啸去之际，Cosmoe额头青筋暴露，嘴角抽搐，内心也是无比不淡定地咆哮着：操！还问个屁啊！他屁股这么痛！ Cosmo在床头坐着安慰了自己好一会儿，想着那个人是苏缪啊，你不是喜欢他么，没关系啦，这个人活在世上最主要是自己开心啦……两个人只要能在一起其实位置无所谓啦……BLABLABLA……可是尼玛被自己喜欢的人上也就算了！为什么他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啊！ 当Cosmo终于能镇定下来，穿起苏缪放在床头的睡衣出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儿了。 而当看见一身睡衣的苏缪在忙活着做早餐，看见他出来还难得对着他笑起来，轻声细语地说：“再等一下吧，我熬了粥，时间要久一点。” 苏缪是看Cosmo宿醉，昨晚还帮他那个了，怎么着也想为他做点什么。 但是这些看在Cosmo眼里就不一样了！尼玛苏缪这模样赤果果就是吃饱喝足后.一片餍足摸样的照人妻攻啊！ 苏缪又等了一小会儿，看火候差不多了就关了煤气，盛了粥出来摆上桌。 “你愣在这里干什么？快点吃。刚才封非打电话来说你之前找他安排的事情弄好了，你有空就可以去了。” “哦。”Cosmo后知后觉地坐下。 苏缪把粥往他面前推了推，又拿出一些搭粥的小菜。 Cosmo有些机械地喝着粥，只是因为心思不搁在这上面，味同嚼蜡。 “你找封非安排什么了？”苏缪也是犹豫了再三才问出了这句。以前是因为两人关系不确定，所以苏缪从来不去干预Cosmo的生活。而现在，虽然两人的关系还是没有明确的界定，但起码是非同一般了。应该是要关心一下吧。 Cosmo还是有些心不在焉，苏缪问他就答：“也没什么，我想和我哥公司旗下的新艺人一起上上表演课。”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作为在演艺圈有一定地位的明星，显然是不用和新人混在一起的。 “只是我想着我接过那么多角色，自己却没有像模像样地学过表演，实在说不过去。” “嗯。多学点东西也好。” “哦。” 苏缪当然看出了Cosmo的异样，以为他是宿醉不舒服。 “吃完粥再吃药。” “唔。苏缪，咱俩昨晚是不是做啥了？” 苏缪看他一脸迷茫不像装的样子，“你都不记得了？” “也不是都不记得。就是没记全。”Cosmo说得很扭捏。 “哦，不记着就算了。”苏缪也是个脸皮薄的，当然不好意思复述昨晚的事情。 Cosmo一听当下酒不干了，心想凭什么啊！哦你都上了我，还想不负责啊！当下握紧拳头，一脸严肃地道：“不行！你得对我负责！” 苏缪呛了一下，差点一口粥全喷在Cosmo脸上。当即咳嗽起来。 “咳咳，你.你说什么！” Cosmo再不好意思也觉得只能硬着头皮重申：“我虽然是个男的，但你都这么对我了，怎么说也得给我个交代吧！”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颇有些委屈地说：“你不能这么无情啊，我屁股现在还疼着呢。” 苏缪看他嘟嘟囔囔的可怜样子，明白着他是误会了。稍一忖度就决定将这个美丽的误会继续下去。于是忍着笑，尽量装作认真地说：“那你说该怎么办？” “起码.起码……起码你得和我在一起吧！”Cosmo不好意思地恨不得把头低到裤裆里，耳根子都烧起来了。 “哦。”苏缪看似漫不经心地应着，实则是憋笑憋得很内伤，“你快点吃吧。”说着就端起自己的碗走向厨房。一转身，嘴角就不由自主地扬起来了。 Cosmo迟疑地抬起头，苏缪这样子是答应了？！ 好吧，虽然自己吃亏在前，但起码终于是抱得美男归了不是！ 32.雄起吧！新人们 如果Cosmo在luo着的时候能照一照全身镜，那么他就会发现自己的屁股瓣儿上两陀可疑的青紫；如果Cosmo能具体地去了解下当晚0号后，他也会知道自己屁股疼得不是地方！ 可惜啊，没有如果。 所以啊，咱们聪慧伶俐英明神武的Cosmo只能幽怨地扭着疼痛的屁股，轻飘飘地出门去了。 苏缪觉着好笑，愣是当做没看见他幽怨的眼神和叹息，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 Cosmo没穿那些闪闪亮亮的衣服，只找了件黑色的点缀着各种金属铜质拉链的外套，脸上也清清爽爽地没化妆，发型也没吹，只压了顶鸭舌帽就这么去了。 封非帮他联系的演员培训班是和罗氏旗下的‘特宾斯’所选拔的有潜力的新人一起的。 Cosmo在封非的陪同下进了培训室，一览无余的木地板和全墙面的镜子，地方倒是很宽敞，站了总有大约有十几个人却还显得很空余。 那些个新人看起来最大的才不过二十出头，最小的看起来才只有十六七岁。脸庞还显得有些稚嫩，衣着却都很光鲜，三五成群地讲着各自的话，或嬉笑或嗔怒。十分惹眼。倒是Cosmo一身低调装束，和封非站在角落里就显得很不起眼了。 耳尖的Cosmo还听到了离他最近的那拨人在小声地议论他：“那个人好怪啊，没见过呢。” “就是啊，以为自己是哪个大明星啊，又是帽子又是眼睛的。” “看着确实眼生，他是哪个经纪人手下的？” “他旁边那个应该就是他经纪人吧，又是帮着拎包又是递水的。” “噗嗤——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土包子。” “……” “……” Cosmo权当没听见，这个学习的机会是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与其被大家当怪物一样，还不如试着融入大家。 额，虽然无形中被排挤了，但是这个这个，被排挤也是和大家相处的一部分嘛！Cosmo安慰着自己。 就在大家等了好一会儿之后，培训室的大门突然打开了。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男人在另一群男孩的簇拥下走进来。 Cosmo突然就想到了带着MB过场子的妈妈桑，不由就低笑出声。 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室内，Cosmo的笑声成功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连封非都在一边暗暗地拿手肘杵了他一下。 只是当那个带头走进来的男人皱着眉一眼扫过来的时候，那种无形的压力感立马让Cosmo笑不出了。 那个男人肤色呈现健康的小麦色，架着一副无框眼镜，五官深邃如雕刻，却不算圈内十分出色的，但是身形挺拔，渊渟岳峙，尤其是那种君主般的黑云压城的气势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Cosmo在其他颁奖礼上见过他，他是早些年蝉联多界影帝的老牌明星陆峰永。年纪已在四十岁左右，想邀请他主演的导演数之不清，但是他以这几年没跳到合心意的剧本为由，已经处于半息影状态。Cosmo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完全是因为他是圈内为数不多的出柜的男明星。当时只是倾叹于他的勇气，现在看来却有种同道中人的亲切感，也很羡慕。羡慕他的勇气，他的魄力，当然还有他不可撼动的娱乐圈地位。 虽然特宾斯给新人请的老师一般都是实力型老戏骨，但这次能请到他这样本事有之，脾气又臭又硬的人物也算十二万分的难得了。 “你们好。”陆峰永声线很平稳，音色有些沙哑，却很迷人，“我是陆峰永。在未来的一个月里我将给在场的各位做一些表演上的指导。而我身后的这群人，是兰度制造和东皇娱乐的新人。因为你们三家的老板同时邀请我对各家的公司进行培训，而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所以，经过商榷，这次培训将让三家公司的新人一起参加。然后，三家公司都同意，在这次培训的最后将进行一次选拔，在选拔中胜出的将主演一部由三个公司联手打造的电影。 陆峰永的一番话说得很平淡，但是让本来静谧的场内突然变得议论纷纷。 他说的是轻巧简单，但在场众人都明白，三大公司联手打造的电影，那得是多大的制作啊！而这次联合培训肯定也不是简单的临时起意。 新人们的面庞大多是信心满满的笑着。想想也是，这些人都是公司精挑细选出来的，当然有着各自的特质。 Cosmo和封非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嗅出了阴谋的味道。 罗旷作为特宾斯的高层，肯定之前就知道这件事，应该是他先故意透出风来给封非说最近会举办一个大规模的培训，再通过封非告诉Cosmo。最后让Cosmo要求主动参加这次培训。那兰度制造和东皇娱乐肯定也都分别放进了内定人选。 而当Cosmo在陆峰永背后的某个角落里看到瑟缩着身子低着头的秦以默的时候，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另外，为了便于评选，请各位以三人为单位组一个小组。每次上完课我会留下一项作业，下堂课的时候就请大家以小组为单位表演。成绩垫底的三组将被刷下来。”陆峰永沉稳的声音继续响起，他又看了下手表，说：“现在给你们三十分钟，你们自己讨论好，组成小组的站在一起。今天下课后交名单给我。 这几句话立刻引起更多议论。组成小组，那么为了使小组不被淘汰，那么就必须寻找实力强劲的组员。然而如果同组的人实力太过强劲，又可能让自己的光彩被掩盖。要知道电影的主角也就1至2人，最后胜出的小组里势必有一人被冷落。 这的确是个很考验战略的安排。 相对于其他或一人沉思或几人商讨的积极，Cosmo就显得很淡然了。 虽然这个陆峰永很难请来上课，Cosmo也的确很想多听听他对表演的心得，但即使是被刷下来了，最多也就面子难看点，再找老师就好。他的短期目标是锻炼自己的演技，不急着拍什么大制作的电影。 很快，少年们都找好了队形。 Cosmo当然是形单影只地站在一边，封非已经在陆峰永宣布规则的时候就退出去了。现在他一个人站着看起来还真显得突兀。 Cosmo往四周一打量，瞥见了同样站在角落里的秦以默，就笑着和他招了招手。秦以默白衬衫搭牛仔裤，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的清爽有气质，只是在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少年里面就显得很平凡。当然不会有人想去和他一起。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Cosmo，没认出他是谁，但还是带着疑问走到他身边。 Cosmo摘下眼睛给他看了下，秦以默立刻睁大眼睛很惊讶地说：“你怎么在这儿？” Cosmo戴好眼镜，笑道：“你不也来么。” “Neo说我演技不好，让我锻炼一下。”秦以默说得有些腼腆。 “我也是来锻炼的。你给我保密啊！” “嗯！”秦以默点头，到底还是少年心性，立刻乌黑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陆峰永扫视了下在场众人的分布，说：“一共是十一组。”说着一挥手，他的助手就立刻搬上了十一张椅子放在各组人员身边。“每组一把椅子，组员之间互换着休息，另外组员之间要尽快熟悉。好了，现在我们开始第一课……” 十一组，人家都是三人一组，只有自己这边是两个人。Cosmo那是更加更加更加肯定了，自己和秦以默看来都是后来塞进去的吧！大哥和Neo，你们还真是算的好啊！ 讲课的时候，椅子基本是Cosmo一个人坐的。每次他想站起来让秦以默坐，那个羞涩的少年就眨着眼睛说他站得住，站着反而记得牢。反正就是不肯坐下。Cosmo还想再说，陆峰永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来，他就立刻噤声了。 陆峰永的课讲得很好，他虽然不是当老师的，但能从自己过去种种表演经历引据，讲得例子都很生动。一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 Cosmo是越来越喜欢秦以默憨厚朴实的个性，下课的时候两人还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一出培训室的大门，Cosmo和秦以默分道扬镳。Cosmo高高兴兴地爬上保姆车，余光却瞥见Neo靠在车上，笑着等待着秦以默向他跑去。 33.游泳骚动事件 （一） Cosmo回到公寓的时候还挺早，加上这几天秋老虎反扑，九月底的天还顶着个毒日头，明晃晃的太阳照得天空很亮。 Cosmo进了门，扑面而来的空调的冷风让他打了个寒战。 苏缪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正襟危坐地看着邮件。 这短时间和带他入门的作曲导师Leander取得了联系，Leander本来是找他为一部美国艺术片写插曲的，然而苏缪已经就他的要求写了几首曲稿，后来也改了好几遍，但无论如何就是不能让Leander满意。 苏缪现在看的这封邮件，是Leander的回信。信里婉转地表达了苏缪现在的状况不适合为这部描写男女热恋的片子配音，他会期待下次合作。 苏缪多少会觉得沮丧，当初Leander帮了他很多，直夸他有灵气，对他抱有极大的期望。虽然苏缪不想这么说，但不得不承认，自从成名作《The angel without love》之后，苏缪的作品虽然都获得了不错的成绩，却很难再达到那样的高度。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首歌不仅倾注了他前半生所有的心血，更付诸那是正在热恋中的他所有情感。 而现在的苏缪，又哪里去找回那个曾经能去一心一意.毫无顾忌地爱着某人的年华。 Cosmo看着正在发呆的苏缪，他眉峰聚拢，薄唇微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连Cosmo走到他身边都没放反应过来。 “想什么呢？”他在身边苏缪坐下，突然兴起就张开了五指在他眼前直晃，一边探过头去看他的显示屏。 “别闹。”被打断思绪的苏缪“啪”的一声挥开他的手，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说：“今天回来得挺早。” Cosmo看见了他眼中一晃而过的厌烦，心里就微微的发堵，是“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苏缪看他情绪不高，也反应过来是自己的反应让他难过了，就又笑着问他：“今天谁来给你们上课的？” Cosmo看见他的笑脸，心情是立马好了一半，加上又被问到点子上，话立刻就多了起来：“是陆峰永。陆峰永你知道的吧，多年的影帝了。他讲戏真不是一般的透彻。” “他的戏我在国外也看过。是国内走向国际的为数不多的演技精湛的演员。” 像陆峰永那样，把这么多年的岁月都只放在安守本分的演绎生涯上的人，他不是明星。他是演员，是艺术家。Cosmo当然对这样的人很是钦佩。 “唉，以前觉得崔玺那样子的新料影帝的演技已经很了不得了，和他搭戏还会犯怵。今天见了陆峰永才知道什么叫真正影帝的气势！我跟你说，他不用演，光往那儿一站，你根本连大气都不敢喘！”Cosmo故意没说筛选的事，把重点放在陆峰永身上讲。 苏缪被他夸张的形容逗笑了，鼓励道：“那你就好好上课，跟着影帝多学点东西！”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却发现他头上有微汗，发丝还犯潮，“你怎么这么多汗，去洗澡吧，别着凉了。” Cosmo捋了捋头发，说：“那个培训室又没空调又没电扇的，热得我出了一下午的汗。” “这么热的天，参加培训的怎么也有十几二十个吧，怎么连电扇都没有。” “别说电扇了，连椅子都是只放了几张，让大家轮流坐。这个陆峰永的脾气真是怪异透顶了好不好！” 听他嘟着嘴抱怨，苏缪觉得微微心疼。Cosmo一个含金汤匙出身的，走到哪里都有人护着，什么时候被这么对待过。 “好了，快去洗澡，洗完澡我们再来好好说说你们怪异透顶的陆老师！” Cosmo笑嘻嘻地回自己那边洗澡。 苏缪也因为和他聊了会儿，之前烦躁的情绪一扫而空。顿时也是神清气爽。于是进厨房煮了碗意大利面准备给Cosmo。站在灶台边等着面煮熟，脑子里就不禁浮现Cosmo刚搬来那会儿狼吞虎咽吃着自己吃剩下的面的模样。嘴角漾起了温柔的笑意。 Cosmo洗完澡，苏缪也已经煮好了面放上台。 “真好！有东西吃，我正好饿了。”说着就扑到桌子旁。还是那副风卷残云的吃相，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是饿了几天才放出来的。 Cosmo洗完澡就随便换上了一套卡通睡衣，刚刚洗过头的样子，头发上还没擦干，贴在头上，发梢还滴落着水珠。 他一边吃着，苏缪就很自然地拿起他挂在脖子上的干毛巾给他擦拭头发。 感受到一双轻柔的手在自己头顶擦拭，Cosmo一边塞了满嘴一边抬头朝苏缪讨好的笑。餍足得像只宠物犬。 两人虽然都没有说话，但是安静而祥和的氛围却让彼此都很享受。 把一大盘面吃光，Cosmo打着饱嗝放下叉子，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苏缪把盘子收拾完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Cosmo已经歪在沙发上迷瞪着眼睛犯困了。 苏缪一边坐到他身边打开笔记本，一边轻轻推两人推他：“困了回房间睡，这里容易着凉。” Cosmo又往他身边蹭了蹭，已经干了的毛茸茸的发顶几乎挨着苏缪的大腿，“我不困，就在这儿待会儿陪陪你。” “嗯。”苏缪应了一声，找了几部配乐很不错的电影看了起来。 Cosmo的上下眼皮直打架，想着他和苏缪好不容易有个相处这么融洽的气氛，又不想就这么回去睡觉。只能强撑着眼睛四处看。眼睛往上一扫就看见苏缪包裹在包衬衫里紧窄的腰侧。听说看男人床上强不强，一看腰来二看腿。苏缪的腿长自己早就注意到过，这家伙虽然比自己矮，但是身材比例很好，肩宽适中，臀窄腿长，当模特也不为过。现在这么看来，他的腰线似乎还真是更迷人！ Cosmo小声地咽了口口水，当下觉得浑身发热心里发痒，再一想到自己因为坐了一下午硬板凳.到现在还疼着的屁股，Cosmo立刻又做了个决定。 “那个，苏缪啊。” “嗯？” “这两天天好热啊，明天我们游泳去吧。” “哦，好啊。”苏缪一口答应，反正他这两天也是呆在家里没事做。 Cosmo暗自窃喜，心想，哈哈，苏缪，明天你就知道小爷的厉害了！ 听着身边的人没了动静，苏缪转过头一看。Cosmo双眼紧闭，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苏缪把空调的温度调高，又从卧室里拿出摊子给他盖上，不经意间就瞧见他脸上古怪的笑意。 “这家伙，也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坏注意，笑得这么奸诈。”语气却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和宠溺。 Cosmo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几点。他躺在床上，没拉上窗帘的房间里，幽幽的月光从落地窗泄进来一地。 而苏缪就躺在他旁边，呼吸均匀。他的脸朝向Cosmo这里，清俊五官在月光的掩映下显得很柔和，连微微蹙起的眉头都看起来很温柔。看得Cosmo的心头突然就陷下去一块。 Cosmo轻悄悄地凑过去吻了吻他的额头，又轻手轻脚地溜到了客厅，拿起座机给封非打电话。 虽然不知道现在的具体时间，但Cosmo知道肯定是早不了了，电话通了好久也没人接。正当他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封非包含着浓重睡意和不耐烦的声音传过来—— “喂？谁啊！” “是我，封非，你睡了没？” “小祖宗这都几点了你打电话来！”然后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估摸着是他坐起身了，“什么事儿啊？” “那个，我就是想问问你前几天赞助商送的那几张VIP的游泳套票还在不在？” “那个啊，还在我这儿的。你不是不喜欢去游泳馆么，我本来准备过几天拿去送人的。” “先别送人了，我要用了。明天早上送到我公寓来呗。” “就这么个事儿你就半夜三点多把我吵醒啊！”封非在电话那头哀嚎一声，“你简直就是资本家！周扒皮！” “好了好了你睡觉去吧，我挂了啊。”不理会封非在电话那头的控诉，Cosmo心安理得地挂了电话。 虽然这个事情不是很急，但他就是必须早早确定了才能安心不是。 Cosmo轻轻上了床挨着苏缪躺下，嘴角简直要翘到耳朵后面。 第二天一早，兴奋了一晚上没怎么睡着觉的Cosmo终于如愿以偿接到接到了封非的电话，兴冲冲地道楼下接他。 车窗摇下来，封非一张满是倦容的脸露了出来。 “我说祖宗，托您的福，我昨晚接到你电话就没睡着了！” 其实Cosmo的脸色也不比他好看到哪里去，惨白的脸色加上泛着清影的眼睑，连胡茬都冒出来了。只是精神未免太好了，神采奕奕地连眼里都泛着光彩。 “你吃兴奋剂了啊？这种样子！” “没有没有，你快回去睡觉吧。” Cosmo依旧笑眯眯和他摆摆手，接过他手里的游泳票就一溜烟地上楼了。 时间还早，苏缪还没起来。 Cosmo就在客厅里头瞎转悠，就像要去郊游的小孩子一样兴奋得坐立难安。 苏缪起床的时候往旁边一看，身边的位置早就空了，摸了摸床单，连温度都没有。也不知道那家伙什么时候起来的。 苏缪到客厅一看，Cosmo正坐在那儿埋头拿着什么看呢。走进一看，是两张长方形的票。 “你在这儿看什么呢？” “诶你起来了啊！我拿到票了，咱们出发吧。” 听着他特别轻快的语气，苏缪也跟着高兴起来，只是一看他那糟糕的脸色就又板起脸问他：“你昨天不是睡得很早么？怎么这副样子。你几点起来的？” “没……也不是很早的。”Cosmo不好意思地搔着头。 苏缪瞟了一眼墙上的钟，现在才七点多。 “你给我回去睡觉，我们下午再出去。” “不要啊，我们这都起来了，干嘛下去再去啊。” “睡觉去！”苏缪并不理会他可怜兮兮的表情，直接冷着脸下命令。 Cosmo很少看到苏缪这样严肃可怕的样子，一下子噤了声，一边叹气一边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卧室。 苏缪也跟着他进去，看着他上床才退出了房间。 Cosmo本来是着急的，盯着床头柜上的钟发呆……睡意渐渐袭来，也就真的睡着了…… 再一觉醒来，Cosmo吓得一身冷汗。本来只准备眯个几十分钟就起来的，现在一瞄钟，都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Cosmo到客厅一看，苏缪正很悠闲地坐那儿看电视喝茶呢，不禁就埋怨起来：“这都几点了，你怎么也不喊我。” 苏缪放下杯子，笑着说：“本来准备两点喊你的，你醒得倒还早。饿不饿？” “不饿不饿，你起来以前我刚吃过早饭。咱们赶紧的。” 苏缪指了指放在桌上的袋子，“我收拾好了，你去拿自己的东西吧。” Cosmo从自己那里飞快地收拾好了东西。两个人这才出门了。 等到了游泳馆，Cosmo出示门票之后，服务生带他们去了一个独立的游泳池。虽然只有四五十个平方的样子，但对两个人来说已经是够大了。 苏缪反而觉得不是很自在，他之前怎么没想到是两个人单独占一个游泳池呢。Cosmo到底是个公众人物，怎么可能会去人多的地方。好在洗浴和换衣服的地方是单独的。 等苏缪磨磨蹭蹭地换好衣服出来，他带了条比较保守的黑色平角泳裤，衬得一身的皮肤更是白皙。 Cosno就相对的骚包多了，穿了条湖蓝色的紧身泳裤，包裹得那叫一个曲线明显。好吧，他这是故意穿给苏缪看的。 苏缪当然不会盯着他看，倒是被他看得不自在。只能早早下水游起来。 Cosmo当然是别有用心地往他那里游。 苏缪其实并不擅长游泳，游泳也是上大学那会儿学起来的。只粗粗入门，并不十分精通。 倒是Cosmo是从小在自家泳池里泡大的，他又长手长脚身体灵活，无论苏缪怎么想甩开都甩不掉。 “你到底是要干嘛，这地方这么大，你干嘛非在我身边绕？”苏缪有些哭笑不得。 Cosmo想我来游泳可不就是为了你么？可不就得贴着你么。于是一甩头发，故作潇洒地说：“这里没救生员，我怕你溺水，保护你呗！” 苏缪被他甩了一脸水，笑着别过脸。 Cosmo看他没不高兴的样子，更大着胆子去掐了把苏缪的腰身，腆着脸靠着苏缪的耳朵，一边吹热气一边暧昧地笑道：“你这腰可够细的，游泳么，最重要的就是腰力。” 苏缪倒是没拨开他的手，反而收敛了笑意，以同样暧昧的语气说：“我的腰有没有力.你自己还不知道么？”乌墨一样的眼眸里满是促狭的光芒。 Cosmo不禁老脸一红，呐呐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气势。 34.游泳骚动事件 （二） 苏缪倒是没拨开他的手，反而收敛了笑意，以同样暧昧的语气说：“我的腰有没有力.你自己还不知道么？”乌墨一样的眼眸里满是促狭的光芒。 Cosmo不禁老脸一红，呐呐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气势。眼神更是不敢和他对视，只能红着脸飘忽着视线往别的方向看。眼神一扫，却在门口看见有人在走进来。 不是说是VIP特别区么，怎么还随便放人进来。这么想着，Cosmo 不禁蹙起眉来。 苏缪也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到有人过来也有点惊讶。 等人走近了，两人就更吃惊了。 因为那人不是被人，就是最早请苏缪他私人去唱歌，才让苏缪和Cosmo认识的房地产二代路易。 他笑嘻嘻地走近，说：“你这小子自家游泳池都不稀罕玩儿，怎么会想到来这里游泳？” Cosmo和他们家关系不错，两人几乎是从小就认识的，讲话也就不用避忌。这时候被他打扰当然是不喜欢的，直接就不悦地道：“你到这来来瞎溜达什么呢？当这儿自己家后花园呢！” 苏缪往旁边动了动，和Cosmo适当地拉开了距离。 路易一看苏缪也在，心里虽然觉着有些奇怪，但也没说什么，只对Cosmo说：“你这话说得，吃枪子儿了啊！” Cosmo倒也不是真生气，只是烦他，连忙摆手道：“走走走，来这儿凑什么热闹。人多下饺子啊！” 这家游泳馆还真是他名下的，今天他本来是和朋友来游泳，听到服务生说Cosmo来了，才过来看看的。只是这小子这么烦他还真就下了水，赖着不走了。 “咱俩好久没比了，这次怎么着也得比个两回吧。” “比就比，谁怕你！”Cosmo说着就想往路易那个方向游过去，忽然发现好像被拽着了，回头一看，是苏缪拉着他一只胳膊呢。 “怎么？” 苏缪凑过去低声耳语道：“你……泳裤裂了。” Cosmo往后一摸，果然泳裤后面裂了个小缝，屁股后面拔凉拔凉的，敢情是和凉水亲密接触呢。本来是打算故意传个风骚一点的泳裤，紧绷绷得勾勒出身体的曲线来勾搭苏缪的，这下却反而闹了个大红脸。 苏缪又轻声道：“我带了两条泳裤，你自己去我柜子里拿。”然后就绕过Cosmo和路易打招呼：“好巧。” 路易和苏缪是高中同学，虽然念书那会儿没多少情分，但是人嘛，毕业之后对年少时的老同学都有着一份特殊的情感。难得遇到当然也要多寒暄几句。 “是挺巧的。当初那小子死活非要搬进你那层公寓，我还以为你事后会找我算账呢。” “那倒不会。”苏缪说着一边暗暗给Cosmo递眼色。 Cosmo会意，说：“诶，我突然忘记有个很重要的电话没打，你们先聊。”说着就往边上游。 苏缪又继续道：“他这家伙倒没有什么世家公子的习气。” “他就是脑子犯浑，老整些有的没的，个性却是一顶一的好。我哥以前是多爆脾气的一人啊，也就和他处得来。” 看他们聊聊得挺欢畅的，Cosmo赶紧趁他们没注意的时候溜上了岸，急匆匆地进了更衣室。 打开苏缪的柜子，他的衣物都叠得很整齐得摆放着。 Cosmo翻出一条深灰色的泳裤，简洁的设计和低调的颜色，的确是苏缪的风格。他将破掉的泳裤换下，心里对这条粗制滥造的泳裤的制造商怨念了几百遍。 等到换上苏缪的泳裤，刚刚还自恋到在全身镜前欣赏自己的Cosmo突然意识到一个让人耳根发烫的问题——苏缪好像没说这条泳裤是新的还是旧的额…… 穿着苏缪穿过的泳裤……那不就是私隐部位亲密接触额…… Cosmo从耳根一直红到脖子，艰难地吞了口口水，眼光就定在了下身的某点上。 乏了一会儿呆，还在脸红心跳的Cosmo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进来太久了。于是只能尽量若无其事地出去。 路易还在笑着和苏缪说话，苏缪虽然不像他那样兴致勃勃，但眉头舒缓，脸上也是很愉悦的表情。 路易一看到Cosmo回来，一下子就看到了他的泳裤，笑道：“这才刚刚几分钟啊你就换了条出来见人，你是当明星太久了当自己是女人了吧！” Cosmo立即回嘴：“不是你说要比试么？我换条宽松的跟你好好笔笔。” 路易听了，很自然地就伸出一只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很夸张地蹂躏着Cosmo的发型。惹得Cosmo在水里大呼小叫地扑腾着。 这个动作虽然看起来很随意，但是，未免太过亲昵了吧。苏缪突然就觉得不舒服起来。 偏偏那边还不知，Cosmo和路易闹了一会儿，对站在一边的苏缪说：“你先去旁边等等，看我怎么把他比下去！” 路易还是狂妄地哼哼着：“谁怕谁啊！” 苏缪走到泳池旁的躺椅上坐下，看着泳池里那两个年纪都不小了的人在水里矫健地穿梭。 其实这么看来，路易长得也不错。白白净净，斯斯文文，尤其是那管鼻子笔挺，让整个人看上去很精神。 Cosmo虽然和路易闹着，但其实眼睛一直没离开苏缪，时不时就瞟过去一眼。 等两人游了好几个来回，耗尽了力气，Cosmo才把路易送走。 “有没有觉得我游得很好？”Cosmo走到苏缪身边的躺椅坐下，多少带着点讨好地问。 “嗯。” “其实啊，我以前还要厉害的。我小时候又一次差点在自家泳池里溺水，之后有段时间我大哥就强迫我学游泳。最狠的时候再泳池里一泡就是四五个小时！” “这样啊。” Cosmo当然感觉到了苏缪的冷漠，呐呐地道：“是不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啊？” 苏缪却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说出来大概Cosmo这种大大咧咧的人会觉得心胸狭窄的人才会吃味这种小事吧。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累了。”苏缪朝他笑了下，“我们回去吧。” Cosmo将信将疑地跟着苏缪进更衣室。两人的更衣室是相邻的。中间隔了一扇移动的门。 Cosmo一边拿出柜子里放得乱糟糟团成团的衣服，还是觉得苏缪有点不对劲。想着还是先道个歉比较保险，于是中间拉开中间那扇门，说：“苏缪，对不……啊啊啊啊啊啊！” 相对于他变调的惨叫，全luo着的.被看了个精光的苏缪就显得镇定很多了。 “别叫！”他压低了声音喊道。其实如果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发现他额头若隐若现的青筋。 Cosmo赶紧闭上嘴，乖乖地点了点头。 “苏缪，我不是故意要……偷窥你的。” 苏缪当然知道，但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是一回事，面对这种状况又是另一回事。这时，苏缪的脸也隐隐泛红了。他有些手忙脚乱地套内裤，但由于匆忙，单脚站立着.急切地想套进内裤的苏缪一个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摔倒。 Cosmo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他。只是眼神盯着的地方不对，明显地看到了苏缪那个地方，随着身体失去平衡，抖动了下…… 联想到刚才自己YY的泳裤，Cosmo更是口干舌燥起来。 苏缪又急又恼，尤其是感觉到Cosmo视线盯着的地方，有些恼羞成怒地道：“你这是往哪里看呢！” Cosmo讪讪地收回注视，脸上居然是一副意犹未尽地模样。 “还看！”苏缪这下是更气恼了。也不知道这家伙在脑子里YY着什么。索性一个反扑，将Cosmo压倒在更衣室里的皮制长椅上。 两人的下身贴在一起，甚至还能感受到彼此那地方血管的跳动…… Cosmo响亮咽了口口水，眼里赤果果全是欲望。 这样的表情，看在苏缪眼里，完全就是“快来吃我吧”的意思。 不知道是谁主动，反正两人很自然地就吻到了一起。 Cosmo的嘴唇很软，很想QQ糖的感觉，让人吻着吻着就忍不住想咬一口。 而苏缪也就真的这么做了。 Cosmo轻轻呜咽了一声，有些可怜地伸出舌尖舔了下被咬过的地方。 苏缪将这些看在眼里，顿时身上发热，某个敏感部位也已经充血肿胀。于是重重吻回去，缠绕着他的舌尖或轻或重地吮吸。一边轻轻弓起身子，轻轻摩擦着两人的重点部位。 Cosmo当然也起了反应，而且被泳裤包裹着，身下已经是肿胀得发疼。于是只能一边接受苏缪几乎让他窒息的亲吻，一边轻轻上抬着身子配合他摩擦的频率。 当身下部位的接触不能满足Cosmo身体里的躁动，他低低地出声一遍一遍呼唤他的名字：“苏缪，苏缪……”却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祈求什么。 苏缪一只手伸到他脖颈下稍微抬起，Cosmo白皙的脖子就暴露眼前，他俯下身亲吻他的脖子，带着些许恶意的嗜咬。另一只手，拉下他的泳裤。 那个充血膨胀的物理就弹了出来，矗立着宣告着主人的意乱情迷。 Cosmo双手抱着苏缪的脖子，已经处在混沌之中。直到一只微凉的手抚上那里，他瑟缩了一下，连呼吸都要忘记。 苏缪的手很轻缓地上下抽动，Cosmo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跟着摇曳战栗。神智也随着沉沉浮浮，他微张着嘴大口地喘息着，苏缪又凑上去封住他的唇，舌头在他唇间打着旋儿地吮吸。手下的频率却掌握得越来越快。 Cosmo在经历过窒息般的快感后，终于到达了顶峰，爆发的瞬间眼前一片黑暗。那种极致的快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激烈。 看着Cosmo整个人瘫软在躺椅上，整个人呈现一种半昏聩的状态闭着双眼，跳动的睫毛，潮红的双颊，连身上都透出一股子情潮的味道来。苏缪虽然也动情到极致，起了念头，但是他不想在这种地方和他做第一次。于是他亲了亲他的眼睑，从身上爬下来。自己走到另外的洗浴房自己加解决去了。 35.羔羊少年 （一） Cosmo从情潮的余韵中缓过来的时候，人虽然觉得有些乏力，但却很舒爽。 苏缪从洗浴间出来，从柜子里拿出来了条毛巾扔给Cosmo，说：“去洗澡吧。” Cosmo从挺尸状态活过来，捞起毛巾就脚步轻快地去了。 不一会儿他就洗好了，大大咧咧裸着身子毫不避讳地就出来了。 苏缪瞧了他一眼就低下头催促道：“快把衣服穿起来。”继而转过身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 Cosmo走近苏缪，从后面环住他的腰，下颚抵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喊了他一声：“苏缪。” “嗯？”苏缪也漫不经心地回答，身体在他怀里也很放松。 “苏缪。” “嗯？” “苏缪，苏缪，苏缪……”他轻声一遍遍地喊着他的名字，湿漉漉的头发濡湿了苏缪的面庞。 “干嘛？”苏缪又好笑又好气地拨开他的头。 “不干吗，喊喊你。”Cosmo又笑嘻嘻地贴回去，一边收紧自己的怀抱。 苏缪快被他勒得喘过气了，于是伸手到背后在他腰上轻轻拧了一把，说：“快去穿衣服！” Cosmo“嘶嘶”得吸着气，怏怏地回到自己更衣间去了。 Cosmo开始变本加厉地黏着苏缪，苏缪作曲他在旁边看着，苏缪出去看电视，他也跟着一起倒在沙发上，苏缪去上厕所，他虽然不跟去，但眼神会一路送他进去。活脱脱一个小尾巴。 可惜的是，Cosmo的小尾巴生涯没能过多久就被人打扰了。 房间里的门铃声响起的时候，Cosmo和苏缪都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因为搬进来之后出了两人的经纪人和罗奶奶以外还没有客人造访过。 Cosmo打开电梯口的视讯仪器，看到屏幕里秦以默那张带着腼腆笑意的脸，才猛然想起来自己和秦以默约好了排练陆峰永留下的短剧作业。于是点了同意让他进来。 电梯门一打开，秦以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本来是想和你联系的，但是你电话一直关机。后来打电话给你经纪人，他给了我地址，说反正你在家也没事做，让我直接来找你好了。” Cosmo在心里恨不能把封非千刀万剐，什么叫没事做，他是这两天特地排了假期在家陪苏缪的好不好！可是脸上还是只能笑着说：“没关系，你来了我们就排练了再说。” 这会儿Cosmo和苏缪的关系非比从前，他对苏缪也没那么忌惮。不像以前做什么都畏手畏脚，生怕他一个生气就搬出去了。现在嘛，自家人啊！所以才敢直接让秦以默进来。 果然，正坐在沙发上看到秦以默的苏缪虽然比较惊讶，但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反而挂起温和的笑容，以兄长般和煦的口吻道：”以默来了啊，来，随便坐，我给你倒茶。” Cosmo安排秦以默坐下后，也跟着苏缪进厨房。 “我也不知道他会突然来的。” “嗯。”苏缪泡好茶递给Cosmo，笑眯眯地说：“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么，你还特地跑来解释！快去把茶端给客人，我再切点水果。” Cosmo痞痞地在他腰上摸了一把，屁颠屁颠地端着茶出去了。 秦以默有些局促地坐在沙发上，双腿并拢，目不斜视。 Cosmo将茶杯放到他面前，对着他友好地笑了笑。 陆峰永这次留的题目是生离死别。说简单也简单，说难却也难。重在以情动人。而几人的短剧中又似乎更注重合作，因为戏份的分配必然有多有少。 “你有没有想好怎么演？”Cosmo问道。 “我都可以，听你的。” Cosmo这下犯了难，他本来就没做多想，只想着既然自己和秦以默有点缘分，那么就尽量把他送进下一轮，自己即使在这一轮也没关系。所以他原先的打算就是一切都听秦以默的，可是现在这个腼腆而青涩的少年却十分地信任他而让他拿主意…… 苏缪正好端了水果出来，就看到这两个人正面对面大眼瞪小眼地干坐着，一时有些好笑。 问清了陆峰永留的题目，再看秦以默那种和人说话时都不敢抬头看的害羞样子也不像是个能拿主意的。再看他身边正抓耳挠腮.东张西望的Cosmo，显然是之前没把这个当回事儿，现在也是没有头绪。 “不然我来出个注意吧。既然是生离死别，就演死别吧。” 苏缪说得很随意，却也是有深层含义的。陆峰永出的这个题目重在以情动人，死别当然比任何其他形式的分别更能激发人的情绪。这两个人既然不能设计出别出心裁的剧情，干脆就让他们演出情感，而不用拘泥于形式。 Cosmo立即举双手赞成：“这个好，就听你的。” 秦以默也跟着点头，道：“那我来演要死的人，你……” 却被Cosmo打断，“不不不，我来演死人。你是要靠这个机会上位的，我怎么说也是根老油条了，我没关系。到时候你尽管对着我的‘尸体’演就好。” 秦以默愣了一下，他实在是没料到Cosmo会这么大度地会为了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甘心做绿叶，忙要推辞。 苏缪却道：“你们谁也别推辞，我的意思并不是让你们其中一个人来演死人。你们中的一个人，演将死之人，要演出因为没见到心中想见的人而有的不甘心。另一个人，要演出因为没来得及见到至亲至爱的人最后一面而产生的追悔莫及。都不是好演的，你们自己分配。” Cosmo和秦以默对视了一下，这下心中是真的十分赞赏苏缪的想法了。 让两位主演不用对手戏而各自展现自己的演技，剧情既安排得巧妙，又能让两人各自发挥间各不影响，更不会出现抢戏的情况。 “你们在外面慢慢排练，我还有点事。”说着，苏缪就进房间去了。 36.羔羊少年 （二） “你们在外面慢慢排练，我还有点事。”说着，苏缪就进房间去了。 苏缪是在故意给他们腾地方。他一走开，秦以默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些，这才敢抬起头来。 Cosmo正想着和他怎么对戏，正盯着他看呢，当然注意到了他这个细微的动作。 “怎么了？你很怕他？”Cosmo问。 “也.也不是。就是觉得苏哥这么厉害的人，和我们这样平凡这样的人很有距离感。”秦以默说。说完才想到，Cosmo也是光芒万丈的明星，自己这么说不是也把他归于平凡的人了么。 可是Cosmo却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反而拉着秦以默笑着说：“其实你不用怕他的啦，虽然他平时不怎么笑的时候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人真的很不错。”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一称赞苏缪他就跟着开心。 过了两个多小时，Cosmo过来敲苏缪的门。他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秦以默走了哦！” 苏缪应了一声，开了门出来。 “你们排好了？” “嗯，本来陆峰永就说每组的表演时间五分钟就好。所以并不用排很久。” “秦以默，他演得好么？”苏缪走进厨房倒水，一边看似很随意地问道。 Cosmo也跟着走进去，“他一个新人，虽然还很稚嫩，但是表演起来很有层次感。”这么说着的时候，他竟然也有一股前辈的气势。 苏缪轻轻笑了，说：“你倒真像个过来人。” Cosmo笑着搔搔头，道：“我好歹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好几年，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我也觉得秦以默不错，有机会的话你好好带带他。” “他哪用得到我带，我不止一次看到人家‘东皇娱乐’的总裁都亲自接送他来着……”说完才后知后觉地想到，那个Neo可不就是苏缪的旧情人么。 苏缪拍了拍他的头，“人家带是人家的事，我们帮了他是我们自己的心意。” Cosmo听他说“人家”和“我们”，一扫刚才的闷气，笑逐颜开地点点头。 苏缪当然看出他的心里活动，一边盘算着自己和Cosmo总算安定下来，那边是不是该给Neo一个交代。 一个星期后，Cosmo和秦以默肩并肩，并排进了排练场地。 秦以默显得有些紧张，背脊挺得很直，整个人显得有些僵硬。 “别紧张呀，”Cosmo对他轻声耳语，“一紧张，你的戏就出不来了。” 秦以默梗着脖子点点头。 Cosmo觉得有点好笑。心想你这哪是不紧张啊，连脖子都硬了。待会儿不会变的同手同脚吧。 “你上次参加毕导的甄选，不是表演得很自然么，怎么这次这么紧张。” “上次……上次我也是很紧张的，可是Neo和我说把现场的人当成我们家山坡上放的羊就好。表演给羊看不用紧张。” Cosmo压低声音低低笑起来，说：“他说得对。你还把这个当成放羊就好。陆峰永就是那个领头公羊！” 秦以默也跟着笑起来，印象中陆峰永那张沉静严肃的脸也突然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新人都在外面扎堆着，三五成群地站着。Cosmo还是墨镜搭着鸭舌帽。秦以默依旧是很朴素的穿了件衬衫和牛仔裤。两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很多人的注目。也对，在外人的眼里，这两个怪异的生面孔估计也就这次被刷了。 测验开始之后，几分为组的新人陆陆续续地进去，秦以默和Cosmo是最后一组，两个人就落在最后。直到第十组的人都进去了。门外也只剩他们两人了。 Cosmo绞尽脑汁地想梗，逗着秦以默。秦以默的紧张缓解了很多，眉头舒展开。 两人又各自酝酿了一下情绪。 喊到他们的名字的时候，Cosmo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秦以默也展开一个笑容，整个人已经没那么拘谨了。 陆峰永那张万年不变的沉静的面容依旧在无形中给予了两人不小的压力感。 Cosmo闭了闭眼，定了定神。虽然他之前没在紧张，也没对自己抱多大期望。但想到要在老牌影帝面前展现自己稚嫩的演技，还是不由自主地心如擂鼓。 陆峰永一声开始之后，Cosmo摘下眼镜帽子，也不顾场地脏不脏，直接一屁股坐下，身子倚着场地中央唯一的一把算是道具的塑料上。他把身体的重量压在椅子上，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很无力。他的目光延伸向远方，热切焦急而饱含期待，仿佛路的尽头有他想见的人正在赶来。 他的眉峰紧蹙，眼神变得涣散，嘴唇翁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在安静的培训室里，只听到他的呼吸声一声重过一声…… 终于，他的手无力地垂下，头也靠着手臂枕在椅子上。看得出这个病中的人是再也没有力气起身了。 他的眼皮开始不停地开合，眼神开始飘忽不定，眼里有意味不明的东西。他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开心的事，眼里竟迸发出微弱的却不可忽视的光芒，那欣喜而满足的眼神，他缓缓扬起的嘴角，都在诉说着某段让他开怀让他难忘的曾经。 片刻之后，他的呼吸开始转为用嘴大口喘息，眼皮终于沉重地合上，他也难以在维持任何一个需要用力的姿势，整个人砰然倒地。 秦以默就在这个时候上场，他从门口奔进来，一路奔跑，手足并用，半路跌倒就在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显得很狼狈。 然而当他站到Cosmo的“尸体”旁，他却难以再移动一步。脸上遍布着震惊和心痛，他目光呆滞地一步一步走向他。那几步路走得很漫长，几乎耗尽了他的心力。所以当他站到Cosmo身旁就再也没有力气站着，身形不稳就跌坐在地。 他伸出手，指间颤巍巍地去摸他的呼吸。然而剧情里，回应他的只有悄无声息的冰冷。 “假.假的吧。”他惨白的脸上扯出一个僵硬而怪异的笑容，“别闹了，快起来！” 然后秦以默站起身，有些烦躁地踢了踢Cosmo，“快起来啦！你别以为装一装我就会原谅你！你这次的玩笑开大了……”很长的一段絮絮叨叨，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然而随着话语的铺垫，他的情绪也一层层垮下来。他终于接受到眼前这个人再也不可能跳起来和他说一句话的事实，脱力地跪倒在Cosmo身前，哑着嗓子，带着哭腔说：“是假的吧，是假的吧，是假的吧……”仿佛谎话连说几十遍就会成为真的一样。 最终，秦以默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Cosmo抱在怀里，低垂着眼睛，在他耳边轻声呢喃：“你才二十岁，你.怎么可以死……我，好不甘心……”一番语气平淡的话，却说得如泣如诉，让人唏嘘。 在表演完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秦以默都没能从角色中抽离出来，以至于两人都走出了培训室所在的大楼了，秦以默还是红着眼睛抽抽搭搭。 Cosmo又看到了停在一边的熟悉的黑色宾利，也就没有再做停留，和秦以默打过招呼之后就自己去开车了。 37.再见，过去 与此同时，Neo其实并不在那部接秦以默的回去的车上，他正身在一家情调很好，环境舒适的咖啡馆里坐着。而他对面，正是苏缪。 就在他们进行表演测试的同时，苏缪约见了Neo。别说Neo，即便是一个月之前的苏缪也不会想到自己还会有主动找他的那么一天。 Neo轻轻搅动着咖啡，苏缪则坐在一旁看向窗外。两人都不开口，就这么坐了好一会儿。 “那孩子……挺讨人喜欢的。”还是苏缪先开了口。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Neo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他还那么小。” 两人说的当然就是秦以默。 “看着是挺小的，才十八九岁吧。” “还差两个月就十八了。”Neo笑了下，“刚见到他那会儿皮肤黑黑的，个子也没现在高。这半年才长开。” “他家里没人了？” “嗯，他从小跟着爷爷长大的。我当背包客的时候住在他家一段时间，后来他爷爷去了，他就跟着我出来了。” 苏缪点了点头，“我看那孩子挺好，你身边有他陪着，我也……” “你也怎么样？”Neo截了他的话头，“你也就能够心安理得地和别人在一起了么？” 苏缪不置一词地看着Neo，眼神倒很坦荡。 “你……”Neo站起身来，笑道：“真是好极了！好极了！”只是那笑容夹杂了太多的愤怒和怨怼。 “你别激动。”苏缪凑过去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摆，这个动作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做过太多次。每次Neo只要一生气苏缪这样乖巧的模样便立刻让他没了脾气。 Neo闷闷地坐下，转过脸看向窗外。 “我并不是想要原谅我，我们都这种年纪，说这些虚的也没什么意思。只是我觉得，你身边能有个人陪着……” “你觉得你觉得，又是你觉得？！苏缪，别什么事都拿你的感觉为标准。我也有我自己的判断！” “我……”苏缪话语一滞。Neo说的对，自己确实是以自己的想法来约束别人了。 “呵呵，”Neo自嘲地笑了笑，“ 我是知道我们应该是没可能了。今天这一次见面，估计你也就是找我说再见吧。” 苏缪突然就没话说了。Neo看得也很通透。苏缪这个人，脾气冷性子倔，是不可能回头的。何况时过境迁，他的身边还有了别人。 “其实你不是那么冷的人吧，是不是看我孤家寡人挺可怜的？” “一个人呆着多没意思。我现在才知道，有个人在身边陪着，即使什么都不做，也挺好。”苏缪抿着嘴笑了下，整个面部线条都变得柔和起来。 Neo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样轻松自在的苏缪还真是连他都没见过。也不知道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小子到底有什么魔力，让苏缪有时候看起来像变了跟人似的。 苏缪约Neo见面本来是想化解两人的心结的，但是Neo说得对，他不能再以自己的思想去要求Neo怎么生活了。而且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刚刚Neo谈论秦以默的时候，眼神里洋溢着的宠溺和温柔。那种样子的Neo，看起来应该是对秦以默有着那份心的。他们以后的生活，当然就交给他们自己去经营了。不知道为什么，苏缪对朴实的秦以默很有信心。如果是他的话，即使是Neo也抗拒不了的吧。 两个人也没什么多聊的，苏缪又心里记挂着今天下午是Cosmo第一次参加表演测验，也想早点回去听他讲讲成果。所以又坐了没多会儿就回去了。 苏缪回到的公寓，Cosmo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回来了啊？”Cosmo笑眯眯地朝他跑过来。 “嗯。刚刚和Neo喝了会儿咖啡。”他特意带出了和Neo这件事。 本来以为Neo又去接送秦以默的Cosmo愣了一下，讪讪地问：“见面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就聊了会儿天。”苏缪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呢？下午的表演测验怎么样？” “挺好的，”Cosmo挨着他坐下，“虽然陆峰永没当场告诉我们结果，但是我看十之八九是能过的。以默表演得很不错。” 苏缪看到他好像有点吃味的样子，遂往沙发旁边坐了坐，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说：“累了吧？过来躺下，我给你按按。” Cosmo乖乖按他的指示躺下，头就枕在苏缪的大腿上。 苏缪用来弹琴的手指修长有力，精准地在Cosmo头上的穴位轻轻地按着。 Cosmo舒适地闭上了眼，整个人都要陷进苏缪的温柔里。 “苏缪。” “嗯？” “你按得真好。” “嗯。以前爸爸生病的时候经常会头痛，我学过一点。” “哦，那伯父现在好了么？” “不，他去世很久了。” Cosmo愣了一下，“对不起。” “没关系。”苏缪很快地答，“他不在了，现在有你啊。” 苏缪轻柔的声音在Cosmo耳边响起，Cosmo睁开眼。苏缪的脸正在他的眼睛的正上方。脸上是清浅的笑意，仿佛能融化最寒冷的冬夜里的皑皑白雪。 仿佛是电影慢镜头一般，苏缪的脸缓缓下降，终于吻上Cosmo的唇。 很浅的一个吻，两人的嘴唇只摩挲了一会儿便分开了。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抵不上过去任何一次深吻的触碰，却让Cosmo无比的甜蜜。 苏缪他，终于肯把自己的事情告诉我了呢。不论是好的坏的，高兴的悲伤的，苏缪，请让我为你背负一些吧。 在苏缪舒适的按摩之下，睡着之前的Cosmo如是想着。 睡了好一会儿，Cosmo醒过来的时候还是维持着睡着之前的姿势——枕在苏缪的腿上躺在沙发上。 苏缪正拿着遥控器换台，电视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Cosmo心头一热，真要说些什么。 苏缪也发现他醒过来了，问道：“醒了？饿不饿？” Cosmo眨巴着惺忪的睡眼，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那我们叫外卖好了。”苏缪说着站起身来想去打电话，却一个踉跄又跌坐在沙发上。 “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腿麻了。” Cosomo睡了两个多小时，他就被他枕了那么久。中途还没变换过动作。 Cosmo有些闷闷地说：“你怎么就跟我变得一样傻了啊？我要是睡一夜你难道就一夜不动啊！” 苏缪歪着身子半倚在他身上，好笑地说：“是啊，跟你在一起我也变傻了！” Cosmo就跟着他一起笑。 两个人的视线就这么撞上了，然后胶着了。彼此间本来就离得近，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Cosmo主动凑过去亲昵的碰了碰亲了亲他的嘴唇，继而大胆得在他唇上舔了舔。苏缪的呼吸一下子乱了好几拍，伸手按住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Cosmo伸出舌头和他纠缠。两个人吻得脸红心跳.呼吸紊乱。Cosmo的手也开始变得不规矩，撩开他衬衫的衣摆，沿着他光luo的脊背一路往下摸。苏缪虽然看着瘦，但身上很硬实，指下摩挲着的肩胛和背脊的弧度都很诱人。 想到在衬衫掩盖下的力与美结合着的白皙躯体，Cosmo更加觉得口干舌燥。尤其是手向下探去的时候，发现苏缪的那个地方也变得很精神。 “要做么？”他哑着嗓子问。 苏缪看着他因为缺氧而造成红晕的脸庞，和氤氲着情欲的湿漉漉的眼。也是下意识地喉头一紧。 “咳咳……”苏缪握拳在唇边，假咳了几声。“我去打电话叫外卖。”说着走开了。 Cosmo欲哭无泪，心想我都送到你嘴边你怎么还这样啊！再者你去的方向是卫生间吧！最后啊，你去料理自己了，谁来管管我啊！尼玛的老子也是男人好不好！ 38.推倒我吧！ Cosmo觉得很有必要反省一下。 不都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么？那为啥除了那次他喝醉酒和苏缪有过一次亲密接触之后，苏缪就再也不和他那啥啥了哪？虽然当下面那个实非他所愿，但是苏缪那家伙会不会表现地太清心寡欲了啊！要知道两人现在每晚都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的啊！ 难道，这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身上么？ Cosmo翻来覆去地照镜子，镜子里那张熟悉的脸还是显得年纪很小，虽然以往对自己空长年龄却改变不大的脸不是很满意，总觉得不够男子气概，最怕人家说自己是小白脸。男人嘛，哪有喜欢自己长得漂亮的。但是这张脸，好歹也应该有点吸引力吧。怎么就吸允不了苏缪呢？ 身材？身材也没问题啊。身上皮肤很白，瘦而肌理分明。偶尔还会客串模特的身材应该还好吧？ Cosmo长到这么大，破天荒对自己不自信起来。 在某电视节目的后台遇到宋柠的时候，Cosmo还偷偷摸摸问过她，再忍受她鄙夷嫌弃和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犀利之后，宋柠答应再给他找几部著名的小说和动漫参考看看。 然后小说里动漫里，小攻小受一旦确定关系之后。不都是小攻开始很热衷这档子事儿，反复折腾着小受么！Cosmo开始贱兮兮地想，即使苏缪是个鬼畜他也认了！但是即使他做尽各种诱惑动作，穿上各种制服，为嘛对苏缪虽然也会血矛喷张地和他耳鬓厮磨，但一到最后步骤就是死都不碰他啊！ 据Cosmo多次目测和估量，苏缪的那个部位还是很客观的，状态也很强的样子，应该是没有那方面的问题！ 那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Cosmo抓了抓头发，痛苦地仰天长啸。 封非已经习惯了这些天来他的不正常，斜眼看了他一眼之后就继续织毛衣。 封非这段时间好像时时刻刻都在织毛衣，自从苏缪被车撞了住院那次.封非为了排遣无聊在医院织毛衣之后，好像就迷上了这类活动。 “你最近为什么一直在织毛衣啊？按照你这种织法，估计上到你爸妈.下到你们家的萨摩耶都穿上毛衣了吧？” 封非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娇嗔道：“人家的新女朋友就喜欢心灵手巧的男生啦！” Cosmo浑身通电流般地一个激灵，鸡皮疙瘩直往外冒。 见到封非这种娇羞甜蜜的模样，Cosmo更是顾影自怜。 好在也不是全无好事。由陆峰永执教的那个表演课程的第一场测试他和秦以默都通过了。 第二次上课的时候，Cosmo环顾了一下四周。本就很大的培训室因为人员的减少，而显得更加空旷。细数之下，留下的居然只有六组人了。没记错的话，不是说只删掉垫底的三组么？怎么一下子删掉了近一半的人。 问过秦以默，他答：“听说是因为戏份的安排不当，有两组闹翻了。” Cosmo这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这些天他光顾着思考和苏缪的床第问题了，完全没花心思在这上面。 陆峰永这堂课也是上得无比憋屈。在场的十几个新人里，有认真听讲的，有心不在焉的，也有不屑一顾的。偏偏却还是两眼盯着他的同时却还在放空的，而且还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喜笑颜开。他浸淫演艺圈多年，阅人无数，演人无数，被盯到背脊发毛还是头一遭。 可惜，夹杂了陆老师多重怨念的某人还不自知，还在深刻思考着某个不着调的问题。 直到陆峰永宣布下次选拔的题目是情欲戏，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这个题目真是出得太好了，回去之后正好借着练习的名号去勾搭苏缪！ 下课之后，Cosmo积压的忧愁和怨气豁然散去，恨不得仰天长笑三声。也不待秦以默和他打招呼，急急忙忙就往公寓赶回去。 “苏缪，苏缪！”一回到客厅他就忙着大喊。 苏缪应声从房间里出来，问他：“怎么了？” Cosmo献宝似的道：“陆峰永这次出的题目是情欲戏啊！”两只眼眸里光芒闪啊闪的。 苏缪又不傻，这几天被他纠缠地多了，当然知道他想干嘛。刚想岔开这个话题，又听Cosmo说：“这个题目我完全不会啊，我哥从来不让我演露骨的床戏。我真的是没经验，你能不能……”眼里全是期盼的光芒。 “这个……我也没经验啊，我虽然读过一段时间的表演课程，但是并没有正规意义上的表演过。”苏缪的脸色有些尴尬，似乎想起一些不好的往事，“不然你还是问问别人，我.我还有半首曲子要写。”说着便闪身进了房间。 Cosmo呆在原地愣了一下，苏缪的反应好像过头了呢？难道是这两天自己逼得太紧了，把他吓到了？！额……囧RZ！ 就像猫捉老鼠一般的，在这个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公寓里，Cosmo觉得苏缪老是躲着他，而且自己这只没用的猫居然还就真的逮不住他这只滑溜的耗子！ Cosmo的通告本来就不少，回到家的时候苏缪就躲在工作室里不出来。好像特意等到他回来才开始工作一样。至于晚上，Cosmo忙了一天当然困倦，每次苏缪都磨蹭到Cosmo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才上床来。还真不是一般的难抓。 就这样兜兜转转过了近一个星期，Cosmo根本就没能有机会再和苏缪提排练的事儿。 某天，Cosmo好不容易挤出半个下午的时间准备在家和苏缪好好讨论某方面的问题，然而封非却在这个下午安排了秦以默来找他排练。还真是不浪费他任何空余时间。 秦以默显得很腼腆，也许是想到要排练床戏，一进来就束手束脚。 Cosmo也显得很心不在焉，时不时往房间的方向瞄。 两人就在宿舍呆坐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开始排练的迹象。 “我.我实在是没有经验，你.你带我吧。”秦以默低着头道。 Cosmo这下犯了难，他也没有经验好不好。虽然不是完全没经历过这种事儿，但是经历过和表演出来事两码子事儿好不好！ “我.我也不会。” “那……怎么办？” Cosmo又求助般的望向苏缪房间的方向，可惜是他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忽然又想到宋柠之前发给他的耽美动漫，灵光一闪：“不然就跟着学吧，依样画葫芦总不会错吧。” 于是只能开了电脑开始看动漫。 也不知道陆峰永是什么恶趣味，在这种全是男性新人的情况下居然让同性之间上演情欲戏码。 然而动漫的描写虽然细致，但是有些地方还是太隐晦了。宋柠给他的都是唯美向的，放在动漫里虽然是很美的，但放到现实生活中，某些怪异的动作做出来会很恶心吧。 陆峰永布置的任务应该不光是表现那种赤LUOLUO的欲望，更重要的是内心戏吧。一味的模仿动漫，即便能表现出那种美感也只能空具奇形，不具其神吧！ Cosmo和秦以默还真是很苦恼。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Cosmo的视线又一直往房间的方向瞟去，秦以默也开口道：“苏大哥很有想法，我们不能去问问他么？” Cosmo给他一个“能问早问了.还用你说么”的眼神。 就这么磨了一下午还是没有头绪，Cosmo拿出了大无畏的牺牲精神，说：“其实吧，我还有些一些压箱底的存货。”存货，指的就是最早之前宋柠给他发的GV了。这下子他是真是豁出去了！ 39.要吃就要吃到饱 苏缪在房间里等了好一会儿，听到外面没什么声响了，以为秦以默已经走了，遂出来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秦以默并没有走，反而正和Cosmo两人盘腿坐在地毯上，头靠着头地地正不知道在看什么。 苏缪走近一看，桌上的电脑里又在放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而且看这两人的反应，秦以默眼神迷蒙，双颊酡红，很好不意思的样子却还在努力盯着屏幕。Cosmo的样子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也是看的脸红起来，盯着屏幕很起劲的样子。 任谁看到这种场面都会觉得不是很舒服吧，自己恋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看这种东西。 “你们在看什么！”苏缪道，声音里就不自觉地带起了一点寒气。 Cosmo反应很快，迅速地探过身子合上笔记本。 “啊，苏缪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啊？”Cosmo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打着哈哈。 只是为时已晚。 “你，”苏缪看向秦以默，秦以默头低得不能再低，耳根都泛红了，显然是很不好意思了，“你先回去吧，排练的事情下次再说。” 苏缪的语气里并没有太多愤怒，只是却含着不能违抗的命令的味道。 秦以默局促地立即起身，“今天真是打扰了，我下次再来。”说着就逃也似的走了。 Cosmo也是觉得有点尴尬，讪讪地说：“多大的事儿啊，以默都被你说得不好意思了。” 苏缪这才板下脸，冷冰冰地说：“多大的事儿？！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以默才几岁？你就带着他看这种东西。” Cosmo看他这是真生了气，陪着笑脸去拉他的袖子，讨好地道：“他年纪再小也是成年人了，再说这不是演戏需要么！” “演戏需要？今天你为了演戏能拉着一个半大的孩子看这种东西，明天你是不是就能随便爬上什么人的床了！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光长年纪不长脑子！” Cosmo被他骂得发愣，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骂过，而且苏缪平时看起来虽然有点冷冰冰但是脾气还是不错的，也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 苏缪说完也觉得不妥，但只“哼”了一声就没再多说。 Cosmo悻悻地没再说话，脾气也有些上来，自顾自地收拾东西。 苏缪在沙发上坐下，看着他一声不响地做事情。知道他是生气了。 Cosmo的确是生着气呢，但被苏缪骂的惨是一码子事，虽然这也有点让他不高兴，但是谁让他自己做事没分寸呢。更主要的是，这些日子对苏缪积压的怨气都上头了。 两个人就这么耗了很久。 苏缪坐着，Cosmo背对着他，跪在地毯上收拾茶几上的东西。 苏缪觉得自己的眼神都快能把他的后脑勺穿孔了，那家伙却连头都没有回。本来消下去的火又蹭蹭蹭地往上冒，他现在算什么意思，耍脾气难道是觉得自己做的事是对的嘛？！ “你最好给我适可而止吧！这样子发脾气像小孩子一样！难道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么！” “我当然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苏缪你才是应该适可而止的吧！” “你在说什么啊！”苏缪有些诧异地看着迅速回嘴的Cosmo，他虽然还是不肯回过来，但紧绷的背脊彰显着他的怒气。 “我虽然做的不对，但是也是因为苏缪你已经不喜欢我了才看我特别不顺眼吧！” 苏缪更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又听他说：“不论我怎么卖力讨好你，你都不会碰我！当初也是我坚持要你负责你才肯和我在一起，我看你是根本就不喜欢我吧。也许你心里早就把那天晚上的事当成你人生最失败的一个错误了……” 很长的沉默之后，苏缪轻轻应了一声。 “嗯。” Cosmo吃惊地回过头，虽然已经做过无数次这样的猜想，但被对方亲自证实，这样的打击让他措不及防。 苏缪还是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那天晚上的确是我的失败。” Cosmo脸色煞白地咬紧嘴唇，脑袋里轰鸣声一片。 “如果早知道你现在会是这种想法，当初就应该把你吃光抹尽。之后也不用顾忌着你而忍耐了……” “诶？”Cosmo尚未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呆滞地转过身子。 “其实这条路，根本就不是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在遇到我之前，你应该还是直男吧。我是真的不确定，在一起之后你会不会后悔。” “你……” “该不会你是在为我一直没碰你而苦恼吧。”苏缪闷声闷气地笑起来，“原来你这么喜欢我啊。” Cosmo被他说得赧然，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还来不及说话就被拉近，苏缪的唇就迎了上去。熟悉的味道萦绕在彼此之间。 辗转吮吸之间，Cosmo也从最早的惊讶到后来的投入。 苏缪的动作和平时显得不一样，双手仿佛带上了魔力，撩拨之间在他身上到处点火。手法依旧温柔，却更多的像是掠夺。 Cosmo被他吻的都快缺氧了，细小的呜咽揶在喉间。 苏缪的手在他身上游走，很轻易地就脱下他的衣服和长裤。 Cosmo被吻得晕头转向满脸通红，尚未反应过来，双腿已被折到胸前。 苏缪从茶几的抽屉里捞出一瓶KY，很迅速地抹上去。 Cosmo才刚刚重新获得了新鲜的空气，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好不容易身体刚刚放松，身体里的异物感却让他一声惊呼。 苏缪抹得很细致，还时不时用手指搔刮着内壁。 Cosmo的挣扎幅度变大，知道某个点被触碰到，一种陌生而熟悉的战栗袭来。 苏缪低哑声音传来：“原来在这里啊。” Cosmo的身体简直要软得化成一滩水，他奋力抬起头，只看到苏缪的的发顶。他的脸正埋首在自己那里。光是看到这样的情景，Csomo就觉得热血冲上大脑。何况不久之后，被温暖而紧致的口腔包裹的感觉传来，Cosmo的上半身都压进了沙发里。腰部以下却不由自主地往上抬。 苏缪扣紧他的腰，从善如流地上下吮吸。直到Cosmo一个轻颤，完全无力地瘫软下去。 苏缪就着这个姿势，顶上他的后面。 “要进去了。”他轻声提醒。 Cosmo还没来得及放反应，苏缪已经徐徐进去了。酸胀感袭来，虽然不是很疼，却让Cosmo觉得很怪异。手指抠进沙发里。 等到苏缪全部进去了，闭着眼的Cosmo已经绷紧身体，咬紧嘴唇。 苏缪又凑过去亲他，低声劝慰：“马上就好，来，看着我。” Cosmo受他蛊惑，张开了眼看他。苏缪的眼里泛着水汽，墨一样的眼珠更加乌黑。能让人看呆了。 苏缪这才轻缓地动起来，轻入浅出，厮磨一般地折磨着Cosmo。 Cosmo已经能渐渐感觉到体内某个点被触碰时传来的战栗的快感，只是被苏缪的速度折磨得更加手足无措。干脆用来一抱苏缪，凑上身子让他进得更深。自己也跟着他扭动着腰肢。 苏缪感觉到他的迎合，加快了速度和力道冲击，一只手再度抚上Cosmo渐渐苏醒的前端。 双重的感官刺激下，Cosmo的眼前迎来另一阵白光的冲击。居然就这么轻易地晕过去。 苏缪也跟着他身体的阵阵紧缩而释放开来，整个人无力地伏在他身上。歇了一会儿，又亲了亲他殷红的唇，才起身将他抱上床。 Cosmo是被摸得浑身发热才醒过来，自己正被人从背后拥着，身后的人一只手正伸到自己的胸前揉捏，另一只手已经伸到自己的内裤里。 而自己的腰，已经感觉到像断了一样。 “干.干什么？”他声线不稳地问道。 “唔……不干什么。” “放手啊……我腰好酸，做不动了。”说得一副要哭的样子。 “那你睡吧。” “那你倒是放手啊……啊……嗯……啊……” “你睡你的，我做我的。” “……”T—T 40.强吻你妹啊！ Cosmo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发现苏缪已经不在房间里了。他是真被尿逼急了才不得不起来，不然就他这浑身散架的难受劲儿，是怎么都不可能像动的。 站到马桶前时，他的脚都是虚软的。连尿尿的时候都打着摆子。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Cosmo想，怎么之前就那么想和他上床呢。苏缪这个人还真是人不可貌相，那家伙连在床上都是慢条斯理的却耐心极好，能把明明累的半死不活的人磨得欲火焚身欲罢不能。而且还义正词严地用教导Cosmo演情欲戏为借口，反复地弄醒他，做的时候还必须让Cosmo看着他。昨晚做了三四次，虽然苏缪技术很好，前戏也做得很到位，自己没有受伤，但是这个累啊，还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Cosmo恨不能在家里地板上爬行，腰和腿实在是酸软无力至极。 苏缪已经做好了早餐，还体贴地端上床。 Cosmo上完厕所就又爬回了床上，整个人缩在被子里裹得跟个毛毛虫似的，连手都懒得伸出来，张着嘴让苏缪喂。 苏缪很有耐心地一勺一勺喂完，给他擦了擦嘴角就端着盘子出去了。 Cosmo又躺下，刚眯了没五分钟又被苏缪拉起来。 “刚吃饱别睡下去。”苏缪拿着一盒软膏，“把裤子脱了，我帮你上点药。” Cosmo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嗫诺道：“不.不碍事的，没受伤。” “快点脱，有备无患。” Cosmo拗不过他，半推半就地脱下裤子，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闷声闷气地说：“唔，快点抹。”然而苏缪的手指沾上微凉的药膏伸进去的时候，他还是瑟缩了一下。 苏缪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放松，放松。” 等苏缪的手指把里面的褶皱都抹上药膏，Cosmo已经像经历过一场情事一般大汗淋漓。主要是怕苏缪再扑上来该怎么办。 苏缪呢，当然看着也不是全无反应，只是考虑他比较第一次在人下面，昨晚上又折腾得有点狠，不好意思再做。于是恶劣地在他紧致的臀部拍了一下，说：“好了。” Cosmo惊讶之余赶紧拉好裤子。惊吓的是居然苏缪还好开玩笑！ 苏缪看他满脸通红一脸惊讶的样子，不明所以：“怎么了？” “没，就是没看见你开玩笑呢。” 苏缪低笑了一声，俯下身去亲了亲他，道：“嗯，以后会经常看到的。” Cosmo跟着呜咽了两声，却被他的深吻堵在喉间。 而Cosmo和秦以默，最终还是没能够如愿以偿地演上一场真正的情欲戏码。秦以默之后也来过几次，但每次苏缪都那么地“刚刚好”在场。别说排练，只要两人稍微尝试着身体接触，苏缪一个冷冷的眼刀就飞过来。 一直到表演测验前的最后一天，苏缪对他们提议道：“其实演情欲戏也不一定就要身体接触的，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表现出当事人的心境。” 这句话说得轻飘飘，做起来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不靠肢体接触的情欲戏，是要怎样到位的表演才能表现出来啊！ Cosmo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他也被这个挑战性的题目激发出了兴趣，死皮赖脸地磨苏缪。 苏缪被他缠得没办法，很“无可奈何”地以“训练”为名，前前后后把他吃了好几次。甚至还在卫生间里做过很多次，他把Cosmo按在洗手台上，从背后进入。 Cosmo伏在洗手台上，看得那叫一个清楚，也是因为看的清楚，所受的感官刺激更甚，魂都不知飞到哪里去。能看清个三四分就不错了。可最后也是在是没办法，居然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糊里糊涂地去参加第二次表演测验了。心里当然明白这样去只能是当炮灰的份儿，可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Cosmo和秦以默在培训室外碰了下头。Cosmo总觉得这次是自己对不起秦以默，两人连一次正式的排练都没有。如果是这样害了秦以默被刷下去，还真是觉得蛮自责的。秦以默却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根本没注意到他满怀愧疚的注目礼。 这次的表演测验，据说是请了圈内演技了得的演员来和新人们搭戏。新人们随意抽签，分单双号进入另外两个培训室。搭戏对象当然也不容。 Cosmo单号，秦以默双号。两个人分别进了培训室。 Cosmo一进去就惊呆了。谁来告诉他为什么站在场地的中间那个人看起来那么像是崔玺啊！等到一走近，看清那人赫然正是他，Cosmo只能在心内低呼：孽缘啊孽缘！ 从最早的《谍战》，到后来的《神魔》宣传片，Cosmo见识过他惊人的演技，也深深了解到他对自己的不待见，从事此刻的心情何止是一个复杂可以形容的啊！ 等到崔玺面无表情环视全场，视线在他脸上略一停顿后开口道：“由于陆峰永老师今天临时有事，这次的表演测验他不会到场，所以诸位的成绩将由我的评分而定。”Cosmo下意识地往下压了压鸭舌帽，心脏那是一下子拔凉拔凉的！ 为了使每个人的表演不受影响，每轮到一个新人都会到培训室隔壁的一个房间里和崔玺搭戏。等这个新人出来了，下个新人再进去，其余人就在培训室里留守等候。 只面对崔玺一个人做表演的话，那就真的是他说了算了。想到两人积怨已深，Cosmo觉得还真是自讨无趣。 他闷着头只顾想自己的，不知不觉前面的那群人都已经表演完了。崔玺在房间里等了几分钟有些不耐烦了，推开门出来喊“最后一个”。这才把他喊回了魂，急急忙忙往里走。 崔玺正叉着双手等他呢，见他进来也没个好脸色。 Cosmo环顾了一下这个房间，里面连个窗户都没有，就头顶一盏照得人惨兮兮的日光灯。崔玺白到有些惨白的脸被日光灯的灯光一照，还真像个鬼似的。这么想着，他不知不觉就乐了。 “你笑什么？”崔玺没好气的说。 “没.没什么。”他还是想乐。 “哼，一个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好几年的大少爷，来和既没名声又没家世的新人来抢机会很好玩么？” Cosmo觉得挺没意思的，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我好像没得罪过你吧。” 崔玺不甚自然地撇过头没理他。 这个动作看在Cosmo眼里就颇为奇怪了。以崔影帝的老成，怎么会做这么别扭的动作呢？！仔细一想，崔玺也就二十四五岁，有些少年人的心性才是正常嘛！ 崔玺看他又笑起来，越发冷下脸道：“你到底演不演？” Cosmo笑够了，随手正了正头上的鸭舌帽，拉了拉衣领，说：“不演，我走了。” 崔玺被他气得指着他大声说：“这个机会你就这么不要了？！”言语间颇有指责的味道。 Cosmo仍然不以为意：“演什么演，都说了是你一个人当评委，我还浪费这个力气干什么！”说着转身就要走。 “你给我站住！”崔玺快步过去拉住他。 Cosmo压根没想到他会拦住自己，还想着自己一直还能让他欢喜地落个清净呢。于是很轻易地就被拉过身子。 两人离的很近，Cosmo甚至在崔玺那双总是眼神倨傲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他眨巴了下眼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崔玺的唇已经覆了上来。温暖的，柔软的唇瓣紧紧靠在一起。他还没意识到是哪档子事儿的时候，崔玺已经撬开他的牙关，潮湿的，带有些烟草味道的舌就长驱直入，卷起他愣在那里还没反应的舌头细细舔吮。 Cosmo一把推开崔玺，伸手胡乱擦了把嘴，什么狗屁教养素质全部都抛到脑后，恶声恶气地指着崔玺骂道：“崔玺我草你全家！” 41.蝴蝶效应 Cosmo一把推开崔玺，伸手胡乱擦了把嘴，什么狗屁教养素质全部都抛在脑后，恶声恶气地指着崔玺骂道：“崔玺我草你全家！” 崔玺也不说话，恶狠狠地盯回去。 两人就这么对峙了好一会儿。正是僵持不下的情况下，一阵细微的敲门声传来。在安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只是这两人都发狠地盯着对方死瞧呢，也没人应声。门外的人颇有毅力，断断续续敲了好一会儿，才传来询问声：“Cosmo，你在里面么？” 那是秦以默的声音，Cosmo听了出来。于是又用力抹了抹嘴，朝崔玺“呸”了一声，拉开门出去了。 秦以默当然是故意过来找Cosmo的，他是另外一组的最后一个。那组的进度比崔玺这组快，他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和Cosmo一起的人在讨论崔玺，想到Cosmo和崔玺有些恩怨，还是不放心地过来看了。刚才敲了那么久的门也没人应，现在Cosmo的脸色又这么难看，凶恶地眼神跟想吃人似的。 “唉，你知道我们这组评审是谁么？是宋柠诶！她搭戏超厉害的，很容易就被带进去了。“秦以默尽量活跃气氛。可惜Cosmo并不买账，抿紧嘴唇只顾往前走。 “听公司说我们上次拍的《神魔》宣传片要面市了，好期待啊，不知道反应会怎么样。”秦以默加快脚步追上，锲而不舍地找着话题。 可惜，怒火中烧的某人一路无言。 苏缪正在厨房准备晚饭呢，听到客厅里有响动，知道是Cosmo回来了。走出来一看，果然那家伙正仰在沙发上发呆呢。 “怎么了？”苏缪边解下围裙边问道。 Cosmo还是不答话，看天花板壁发呆。还在回忆着崔玺那个突然的吻，连舌头都伸进来了，真恶心。 苏缪笑着凑过去说：“跟你说话呢，这么不专心。”带着些许宠溺的意味，探过身子去亲他。刚碰到他的嘴唇，Cosmo条件反射撇开脸躲了开去，把他反手一推。 苏缪当然没想到他会推开自己，措不及防之下一个趔趄，就坐到了地上。 “没.没事吧。”别说苏缪，即便是Cosmo自己也被吓了一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会下意识地推开他。手忙脚乱地坐起身想把苏缪拉起来。 苏缪隔开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整了整衣摆，一边套上旁边的围裙往厨房走去，一边若无其事地道：“再炒个菜就吃饭了。” Cosmo愣在原地，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 苏缪有些泄气地靠在厨房的墙壁上，没看错的话，那家伙刚才的眼神里是鄙夷和厌恶么。他小时候很熟悉的眼神。这么快，就已经.被厌弃了吗？苦笑一下，苏缪抬起刚才想去抚摸他脸颊的手，苍白而修长的手指在灯光下泛着光泽。 你已经不想被我碰了么？还是已经觉得身为男人的我爱上你的这个事实很恶心？ 两个人不咸不淡地吃了晚饭，Cosmo几次想张口说话。可是在想不到要说些什么，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苏缪安静地吃饭，感觉到Cosmo在频频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没点破。像往常一眼，收拾了碗筷泡了茶，和Cosmo说了一声就钻进了书房。 Cosmo本来想等会儿找他好好谈谈，谁知道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都不见苏缪出来。也不好意思去打断他工作，只好就这么等着。直到在床上睡着了也没等到他。 几天之后，《神魔》MV上映，竟也获得好评如潮。其中崔玺邪魅的魔尊形象惹得一众粉丝疯狂，Cosmo清逸俊朗的形象也让粉丝狂呼帅气。秦以默和范瑾伊虽为新人，但前者将亦正亦邪的角色演绎得可圈可点，后者气质出尘，也是备受瞩目.人气大涨。甚至，喜爱这部宣传片的粉丝纷纷呼吁制作方将这个故事拍成电影。投资方更是透露出可能再遣原版人马打造下一轮宣传片，至于是否会拍摄同题材电影，还需斟酌。 不久，封非又喜气洋洋地打电话来，告诉Cosmo他又进入下一论筛选了，只要再成功一次就能在三家公司联手打造的电影中占得一席之位。言语间颇有些自豪。 Cosmo恹恹地应着。 封非看他这几天工作的兴致不是很高，连个笑脸都很少露，知道他是有心事呢，也就没再多说。 这几天，Cosmo都没能找到机会和苏缪好好谈谈。他配合《神魔》的宣传.工作量最近加大是一回事儿，苏缪躲着他是另一回事儿，并且他自己也有些事情要想明白的。那天崔玺吻自己的时候，他只觉得恶心，像吞了苍蝇一样的恶心，厌恶得甚至能起鸡皮疙瘩。 这是个很奇怪的事情。 不是都已经意识到喜欢上苏缪这件事情了么？照道理说自己不起码也算个双性恋了么？怎么被同样是男人的崔玺亲吻就能产生那么强烈的厌恶感了呢？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也在同时，苏缪也是在考虑着某个问题——当初真的是做错了吧？！那家伙明明是个直男，之前或许意乱情迷了吧。现在，他或许已经厌恶了这样不正常的关系，那.到底该怎么做…… 看起来一天到晚关在书房里十五个小时以上的工作狂苏某人，其实正在苦恼着.伤神着.难过着，连一个音符都写不出来。 就在Cosmo风头正劲，各大八卦周刊记者又在望风的时候，一个人的回来搅乱了一池春水。 Cosmo的前女友，一年多前已去往好莱坞发展的中国女星——麦绯影，悄然回国。而接机的不是别人，正是Cosmo本人。两人见面之后于机场拥抱，举止亲昵，一时报导得沸沸扬扬。 出报道得第二天，恰逢Cosmo假期，正悠闲得吃着早餐喝着咖啡呢。倒不是真愿意起早，只是为了赶在苏缪早起的时候和他一起用用餐说说话。而现在，他看着这篇占据版面一半的大篇幅报道，还真是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本来可以装不知道的，现在还真是装都装不起来。 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他和麦绯影是刚进演艺圈就认识的，两人分分合合了好几次，到后来像老朋友多过像恋人，最后她去国外发展，两人也就和平分手了。这一年多也没怎么联系，她回国之前找他接机，他看手边没什么大事情也就答应了。本来不是多大的事情，经过媒体的大肆渲染，就显得很暧昧了。 Cosmo正想着要怎么解释这件事情呢，苏缪就把早餐端上桌了。 “你今天没通告么？” “唔，没有，前几天赶了好几场，今天休息。” “哦。” “那个……” “嗯？” “呃……没什么。” “呃……” 苏缪干脆放下筷子，准备听听看他到底准备说什么。 Cosmo一咬牙，一狠心，把那份娱乐报纸往桌面上一拍，“你自己看吧！” 谁知道苏缪只是淡淡瞥了一眼，继而继续拿起筷子吃早餐。 “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Cosmo战战兢兢地问道。 苏缪没有抬眼看他，只低垂着眼睛道：“我这两天可能要出差。” Cosmo一听到这个，也就没心思在绯闻上再做纠缠，急急忙忙地问道：“出差？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 “嗯，之前也不知道，昨晚上临时通知的。” “去哪里？” “美国。” “要多久？” “说不准。” “说不准是多久？”Cosmo差点跳起来。 “快则一个星期，慢则一个月。”苏缪依旧很冷静。 “你不是谱曲的么？怎么也要出差？而且还是这种不知道要出多久的差？” “美国那边有点事，之前回国的时候没处理好，现在回去做完。” Cosmo再也问不出什么，无精打采地“哦”了一声。 苏缪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他低落的时候揉他的发顶，也是只垂着眼睛想自己的事情。 两天后，苏缪打上飞往美国的飞机。Cosmo和麦绯影的绯闻却呈现愈演愈烈的趋势…… 42.蝴蝶效应 （二） 两天后，苏缪打上飞往美国的飞机。Cosmo和麦绯影的绯闻却呈现愈演愈烈的趋势…… Cosmo录制某档节目，在后台遇见麦绯影，还来不及说话，他上来就是一个熊抱。别说那些个正好目睹的娱乐记者有些骚动，就是Cosmo本人都愣在原地；Cosmo受邀某个品牌秀场，居然又会邂逅麦绯影。她便很大方地过来挽着他的手给记者拍照…… 如此种种，一个星期之内也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 换做以前，对于麦绯影这样利用自己做噱头，Cosmo虽然会心里不舒服，但到底两人有段纠葛摆在那里，她在国内人气大不如前，就当替她宣传一把也就算了。因为不在乎而不生气，而现在，他可在乎着呢！毕竟还有个远在美国的苏缪在看着呢！现在这种信息时代，上网一看，别说只在美国，在外星球也能知道啊！加上之前两人一度呈现冷战的状态，这还真是雪上加霜。 想着这些，Cosmo还就真的生出股邪火来。 他大哥罗旷最近好像在忙着什么融资的大案子，还真没心思管他。媒体们眼见无人干预，报导得更是有恃无恐。 Cosmo一股子邪火没处发，烦得嘴里都气泡了，板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他几百万似的。 封非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好几天了，也知道苏缪飞美国了。尽管知道其中估计得有什么歌弯弯绕绕的，封非也没敢去多问，省得去触Cosmo的眉头。 麦绯影有二分之一的意大利血统，皮肤比一般女孩子还白能些。大眼深邃，管鼻挺直。长相别说在国内，就是在好莱坞也绝对不输给那些个争妍夺丽的女明星。可就是这样一个美人，Cosmo现在就是觉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而且是那种一看到就头疼的极度不顺眼。 已经快十二月的天，出动的天气颇有些冷。 麦绯影一袭黑色半肩长裙，显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窈窕的身影。Cosmo穿了件白色休闲外套，外套上缀满了铆钉，很有朋克的感觉。此时两人正并排坐在一起参加一个访谈性节目。但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的造型虽都是可圈可点，却是怎么看怎么不搭。 这档收视相当火爆的娱乐节目算是业界里的一匹黑马了，其制作团队称不上精良，主持人也是个半红不紫的新人，但因其善于利用八卦热点制造新闻。每逢圈子里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个节目便会马上针对新闻做出一期节目。倒是吸引了一帮热衷八卦的男男女女的观众。 “最近两位的绯闻可谓闹得是满城风雨啊，大家都很好奇，你们到底是不是在一起了呢？”女主持人挂着一脸温柔无害的笑容问道。 麦绯影听完，颇有些羞涩地低下头，觑了一眼Cosmo又飞快低下头，倒十成十像足个热恋中害羞的小姑娘。 Cosmo扫视了一眼观众席，随后坦然道：“相信大家都误会了，我和麦小姐并没有什么。” 虽然娱乐圈里打官腔打太极的不少，但正面否定的真的不多。何况Cosmo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是异常的坚决，一反往常在镜头前的嘻嘻哈哈。 也不管愣在一边的麦绯影，Cosmo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和麦小姐的确是交往过，但那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 主持人本来就是冲着他俩的绯闻问的，当然不可能就让他这么撇清，于是再接再厉继续问道：“是呀，你们的确是分开过，但是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说不定……” “没错，”Cosmo接下话头，“未来的事情的确是说不清，但是问题是，现在，我已经找的了真正爱的人。” 这句话一说完，全场惊讶。 主持人眼看挖到一个更有卖点的八卦，一时显得有些兴奋：“那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已经交了新的女朋友了么？” Cosmo却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我现在的确是找到了爱人，并且我们在一起也很幸福。和他在一起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爱。所以为了避免让他误会，为了避免让大家误会，我才愿意说出这件事。” “那请问，你的女朋友是圈内人么？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呢？” “关于他，我不想说太多，我不想因为我的关系而给他带来困扰。” 主持人明显还不死心，想法设法地套Cosmo的话。 Cosmo再不开化，好歹是在圈里混了好几年的人。连消带打地说了些有的没的也就混过去了。 这段简短的采访最后，主持人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麦绯影，于是亡羊补牢地问了她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就此匆匆结束。 下了节目，封非已经脸色难看地站在化妆室里等他。还不待他发作，麦绯影已经气势汹汹地推开门进来了。 “你什么意识！”她劈头盖脸地问道。全然不见刚才节目里展现的温婉模样。 Cosmo已经习惯了她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样子，耸了耸肩膀道：“没什么意思，告诉广大观众最真实的情况而已。” 麦绯影冷哼一声，说：“我们好歹在一起那么久，你要不要做得这么狠！” “绯影，就是因为我们在一起过我才会只做到这里，在节目里说的话也都是真的，我现在有想要守护的人，所以不想那些不实的报道伤害到他。希望你能理解我。” 麦绯影没再多说什么，只瞪了他一眼就摔门走了。 从他出道开始封非就跟着他了，还真是没见过他这么认真的样子。之前准备好的一番说辞这下都不知道该不该出口。 “你也别说我了，”Cosmo道，“我知道今天说的这些话到了明天一定又是报纸头条。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担。” 果然，翌日，各大八卦周刊头条都是类似“Cosmo于某娱乐节目自爆神秘爱人，麦绯影身陷旧爱三角风波”这样的报道。 Cosmo的粉丝几乎闹了起来，纷纷猜测其爱人是谁。 一众娱乐记者也是对Cosmo围追堵截，意图一睹其神秘爱人的真实面目。好在苏缪此时正身在美国，当然他们也就抓不到什么把柄。 Cosomo打电话想跟苏缪说，但苏缪的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从他上了美国的飞机之后，两人是再也没有联系过。也因为这样，Cosmo一度觉得很失落，也有些惶恐。 而Cosmo的贴吧里是更甚从前的热闹，一众好奇宝宝纷纷揣测他的西皮是谁。 Cosmo本来是想看看之前那个把他和苏缪编为主角的同人文帖子的，可惜往里一翻，那个帖子已经好久不更新了。 而其他腐女妹子，因为《神魔》宣传片的热播，已经转战他和秦以默或者他和崔玺这样的搭配了。 一时有些好笑。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几天之后，同样身陷八卦风波的麦绯影又爆出丑闻，其中称她于国外为了争抢女主角，短短一年内竟然连续和十几位著名大导演发生不正当肉体交易。也正是因为交易被知情人曝出，麦绯影为了避难才会匆匆回国。 这下子，Cosmo才算真的是搅进一滩浑水中了。 43.蝴蝶效应 （三） 而远在美国的苏缪，虽然之前也在纠结着“是不是被对方无意识地讨厌了”这样的问题，但去而并不是为了这件事情躲到美国。而是他导师——好莱坞作曲大师——Leander发生了一点意外。之前他接受的工作由于时间紧.任务重，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接手。于是找到了苏缪。 苏缪一下飞机就见到了Leander派来接他的人。坐在车里一路开到一家私人医院。医院里安静舒适的环境和先进的医疗设备给病人得到很好的休息。同时也让探病的人觉得很安心。 苏缪穿过长长的走廊，打开VIP病房的门。 一袭条纹病人服的Leander正坐在床上笑嘻嘻地看着他。 Leander是年过半百的美籍华人，依旧是那么精神矍铄的样子。要不是胳膊上正打着石膏，怎么也看不出来是个病人。 “Samue，欢迎回来。”他说。 接下来的日子，被Leander称作灵气大不如前的苏缪就被半强迫地带进了医院里的一间临时作曲室，还被收走了手机和笔记本这样的通讯设备。 Leander说，勤能补拙。苏缪不作出让他满意的曲子就别想出这个医院大门一步。 苏缪又好气又好笑，却也只能乖乖听他的话。 说是临时作曲室，设备和乐器却都齐全。最让苏缪受不了的是里面虽然有电脑却没联网，倒真是把他于是隔绝了。 听说过作曲这种事也有赶鸭子上架的么？苏缪被半监禁式地关在里面，开始的时候当然有些心神不定。Leander又拿了他最近写的一些半成品给他过目，以求激发他的灵感。 太阳好的时候，两个人还会到院子里下两盘棋。 就这样熬了两个星期，苏缪才堪堪交出了一稿。 Leander嘴里直呼“马马虎虎”，嘴巴却恨不得咧到耳朵后面。 苏缪虽然没有灵感，但毕竟多年的功底还在，用心做出来的东西倒不见得真的会差。 N城这个地方，苏缪虽然只待了几年，但到底还是有些感情的。交了稿子给Leander，索性就在这个城市里逛两圈。 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以前常去的地方。 在唐人街，这里一直延续着特有的生活方式和人际交往模式。走在唐人街上，会恍惚不知身在何方。一块块汉字标牌，各种风味的中餐厅，以及出售中中国传统工艺品的商店随处可见。 这里，就曾经是生活窘迫的苏缪最常待的地方。每次打完工就会在某家中餐厅里点上一份最便宜的炒饭，也正是这样的缘故会在这里遇见Neo——那时候还在餐厅里打工的温柔的那个人，却突然走到他身边放下了一杯饮料，俏皮地向他眨着眼睛道：“特别奉送，不要告诉老板哟！”于是便在脑子里留下了一个模糊的映像。直到后来，两个人又在别处遇见，Neo笑着温柔地递出双手说：“你好。” 两人之间不能说是没有缘分的，只是，是在错误的时间里相遇了吧。 如果换做是现在…… 苏缪笑着摇了摇头，他在瞎想什么？什么如果？哪里来的如果？他不该做那些虚无的假设，家里还有个家伙在等他回去呢。想到那个家伙，要不要打个电话联系一下呢？ 苏缪摸出下飞机后还没有机会开机的手机，就看见面前多出了一个人。 那人长着一张东方人面孔，梳着一丝不乱的发型，一袭笔挺的黑色西装，标准的保镖打扮。 “苏缪先生，我家主人想见您。”他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波澜不惊地说道。 苏缪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一辆黑色轿车已经停在不远处，车旁还站着三个同样身着黑西装的身形伟岸的保镖。 逃是肯定逃不了了。而且看这架势也不像是绑架。 苏缪只能坐上车。 后座的保镖一左一右地坐在他身旁，被夹在中间的苏缪虽然不觉得拥挤，却觉得格外地有压迫感。 车子左拐右绕地开进了一间很是古朴气势恢宏的大宅，很难相信这样的宅子会建在N城。 苏缪被人一路往里带，沿途虽然惊讶于宅子里的装扮却不敢停留。生怕在这迷宫一样的地方跟丢。 被带到一间似乎是书房的房间里，带路人悄悄退下。 房间里的雕花木窗旁着坐着一个老人，并不看向刚进门的苏缪，幽幽地将目光投向窗外。安静地仿佛一尊雕像。 那老人已逾古稀，头发花白，皱纹颇多，精神却也极好，一双眼睛很是有神。轻易间便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苏先生，冒昧地请您过来，真是抱歉。”他缓缓将头转过来道，嘴边弯出一个弧度，笑意却未达眼眸深处。“请坐。” 苏缪在他身旁坐下，静观其变。 “敝姓罗，罗远昌。罗旷罗博是我的孙子。” 一句话点醒了苏缪，他似乎知道这位年迈的老人找他的原因了。一如多年前Neo的胞姐Bebra。 罗爷爷却不再开口了，拿起陶瓷茶盏自顾自地喝茶。一盏茶几乎喝尽，才又开口道：“苏先生是聪明人，想必已经知道我找你是为何。小博他玩儿心重，希望你能放他一马。” 苏缪有些僵硬地笑了，反问道：“这种事情，是谁放过谁就可以的了么？” “苏先生的过去，我也有所耳闻。从前别人可以翻出来威胁你的事情，我同样也知道。但我并不希望小博因此受到伤害，所以……”罗爷爷递给他一个纸条，“这里有个地址，你可以去看看。”脸上的笑容神秘且老谋深算。 一周后，苏缪回国。 身陷在水深火热之中的Cosmo却提前推了所以通告，帽子眼镜口罩全服武装地赶到机场等候。 苏缪一从闸口出来他就尾随其后，等到苏缪招了辆出租车上去了，他才一个箭步拉开车门坐上后座。 苏缪又不傻，当然知道这一路尾随他而且打扮怪异的人就是Cosmo，倒是没有被吓到。 司机师傅却吓得不轻，猛地回头盯着Cosmo，一副“你是要打劫还是怎样”的样子盯着他。 “没事，我们认识的。”苏缪说。 司机这才放了心，发动了车子。 “苏缪，欢迎回家！”Cosmo鬼鬼祟祟地摘了眼睛，给了苏缪一个熊抱。 “嗯，我回来了。”苏缪一如既往地亲昵地揉了揉他的发顶。 “事情都处理好了么？” “嗯。” “打你电话怎么都不开机？” “工作需要。” Cosmo知道某些公司为了确保音乐的隐秘性，的确是会让参与者与外界隔离。倒也正常。只是苏缪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笑啊？虽然看见他笑了自己也很高兴，但怎么就觉得这笑容……很冷淡？ “你今天没通告么？”苏缪问，“很清闲？还来接机。” “是啊，通告不多，呵呵。”实际情况是工作室的电话都快被娱记打爆了。 “那我们去玩吧。” “诶？” “去看电影吧，我们都没有一起看过电影。” “哦……哦，好。”Cosmo有些不敢相信，苏缪这是怎么了？去趟美国就转性了？那看他今天心情很好的样子，待会儿和他解释绯闻也会得到谅解的吧！这么想着，Cosmo当然也是很开心。 于是两人坐着出租车回到公寓放了行礼，又驾车开往电影院。 44.管家婆苏缪 Cosmo还真是没怎么去过电影院。小时候都是在家里的放映室里看电影，长大了进了演艺圈当然也不能随意出入公共场合。 苏缪也没挑片子，只选了还有空余的场次买了张票，还特意选了最后排的角落位置。Cosmo则是等到电影开场了，在电影开场时的音乐声伴随下才进了去。 黑暗的电影院里，屏幕发出的柔和的光芒将他照成一个模糊的影子。 苏缪看着他一路佝偻着身子一边往里挪一边说着“抱歉”，嘴角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Cosmo好不容易坐到座位上，后背都出了薄汗。 因为两人是临时起意来的，所以并没有买到包厢的票，只是普通的扶手椅座位。好在这个放映厅里并不是有很多人，座位周围都没有人。说话倒也方便。 两人坐定之后像模像样地看着电影。 Cosmo看似认真地盯着屏幕，其实正在偷瞄苏缪，他的五官在屏幕的光芒的映射下也变得柔和，冷峻的气质减下去不少，顿时变得很平易。 这样子的话，应该会比较好讲话吧。 “苏缪。”Cosmo压低了声音喊他。正在想着措辞去解释绯闻的事情。 “嘘——”苏缪拿手指压在他的唇上，“好好看。”继而继续转过脸看向屏幕。 这电影就这么好看？虽然心底在微微抱怨着，但Cosmo还是很听话地闭上了嘴巴。 屏幕上放映的是部港式鬼片，并不华丽的特技和传统的恐怖片套路，并不很吸引人。 半明不暗的闪烁的灯光里，苏缪伸手扣住他的手，十指交握。微微偏过头，两人相视而笑。 一下子就让Cosmo雀跃起来。之前那些微的不愉快都抛之脑后。 于是整场电影看下来，两人都没怎么说话，间或很有默契地相视而笑。只是交握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 电影散场之后，两人等到其他人都走光之后，才慢吞吞地牵着手走出去。一直走到出口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你刚刚想说什么？” “啊？”Cosmo还在盯着自己的手发呆。 “刚才不是有话想说么？” “哦哦，那个啊……”Cosmo回想了下之前想好的措辞，“我和那个谁的绯闻你应该知道吧，虽然现在闹得很凶，但是我和她真的是没什么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再也不和她接触了……” “接触也没关系的。” “啊？”（⊙o⊙）！ “这种事，八卦周刊没期都要爆出不少，要是都相信的话就是傻子了！” “诶？”O__O“…… “所以你也不用费脑子解释了，我相信你。” “……”=_= “怎么了？” “我有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明明之前准备了好久的。”Cosmo垂头丧气地勾着背。 苏缪闷笑了几声，看周围没有人在注意他们，牵了他的手说：“走吧，想想哪里去吃晚餐才好。” Cosno亦步亦趋地跟上，苏缪又说：“把背挺直，这么大的人里还像小孩子一样驼背。明明比我高的人一弯着腰都比我矮了。” Cosmo对比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难怪他老是揉自己的发顶。 吃饭的时候，苏缪又说：“多吃点蔬菜，不要挑食。”又把他挑在一边的胡萝卜重新拨进他的盘子里，“胡萝卜里维生素含量很高，你不是有轻微的也夜盲症么，必须吃下去。” Cosmo一边心不甘情不愿地艰难地吞咽着，一边嘟囔：“怎么去了趟美国比我奶奶还唠叨了。” “你说什么呢？” “啊，我说这家的胡萝卜做得还真不赖啊！哈哈哈哈……” “……”-_-|||吃过晚饭，回到公寓，苏缪还提议去散步，说是对消化好的。 Cosmo性子懒，吃饱了恨不得立刻躺到床上，又是被苏缪一顿说，还是免不了被拖出去走走。 于是12月寒风萧瑟的某个晚上，某高级住宅区内出现了一个裹得像个粽子似的.带着帽子口罩的猥琐身影，一步三颤地被另一个人拖着走了好久…… 其实就苏缪对Cosmo上心了这一点，Cosmo还是很开心的。被重视的感觉把他的心里填的满满的。 只是，这几天苏缪会不会对他太重视了啊。 每天早上起来给他做早点，有时候还会跟着他去赶通告。在车上和后台的时候也不说话，就那么笑着盯着他。晚上会给他做晚餐，做的还都是Cosmo爱吃的。还真是让Cosmo受宠若惊。 只是苏缪变得很爱碎碎念。Cosmo睡得晚他要念，吃饭不规律他要念，穿得太少还要念。 封非看在眼里，突然觉得Cosmo像多了个妈。 只是当事人Cosmo，虽然也会在背后抱怨着苏缪的一些行为，但怎么看怎么像炫耀。哪有人会抱怨的时候笑得露出满嘴的牙啊！而且那种身材飞扬的神情，根本好像在说“我好幸福啊，你羡慕死了吧”。还真是让人无语。 12月底的时候，初春拍摄的《谍战》终于赶在元旦前上映了。本就身陷绯闻风波的Cosmo不得不作为主要演员之一大大方方出现在镜头之前了。 首映礼定在12月20号，国内一众一线明星都收到了邀请函，可谓众星云集。光是首映礼就噱头十足。Cosmo和苏缪当然也在受邀之列。 只是封非一再以两人之前闹过绯闻的事来警告Cosmo，毕竟他现在正处在舆论中心，能安分当然是安分点好。两人当然只能分头参加。 Cosmo本来是很期待和苏缪一起走红地毯的，甚至还准备了两套很相近的同系列礼服，当然不肯轻易妥协，倒是苏缪应了封非，自己单独去准备了。 ＊＊＊＊＊＊ 12月20日，首映礼如期而至。 Cosmo一袭剪裁得体的白色银边西装，低调的华丽着。整个人看上去很贵气，颇有贵族的感觉。 苏缪则是以往的一袭黑色宅身西装，戴了Cosmo之前送的钻石袖口，一身装束衬得他愈发身形颀长，气质清俊。 苏缪搭了Cosmo的顺风车去首映礼，在路口的时候就提前下车了。 Cosmo则是一路开到门口，在各路记者此起彼伏的闪光灯下徐徐地走上红地毯。虽然知道苏缪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却还是不经意地频频往后看。 走到拍照区的时候，Cosmo却见到了一个实在是不想见的人——崔玺。 然而各路媒体都在，他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他身边，坦然接受闪光灯的洗礼。 崔玺也是一身白色西装，只是肩上多了些银色的坠饰，剪裁上和Cosmod的却是大同小异。看得出是出自同一位设计师之手。 Cosmo走到拍照区中央，和崔玺隔了几步之遥。崔玺变换了个站姿，往旁边挪了挪，两个人就肩并肩站在一起。 他两人虽是两种气质，却是一样的风流俊朗.赏心悦目。 Cosmo一边笑着看向镜头，一边下意识地往旁边靠了靠。 “怎么，你怕我？”崔玺若有似无的声音传过来。 “哼。”Cosmo不屑地瞪了他一眼，“怕你，是怕你！实在是怕了你这种恶心的人了！” 崔玺却轻笑一声，毫无发怒的样子。却又往Cosmo的身侧挨近了几分。 Cosno微微蹙了下眉，往前跨了一大步，对记者说了声“抱歉”便率先往里走去了。 崔玺整了整衣摆，也跟着往里面去了。 Cosmo当然知道他跟在自己身后，一路上也未作停留，直接往最里面的场地里去。 谁知道刚刚坐到主要演员的那一排，一双玉臂却环上了他的手臂。往旁边一栏，不是麦绯影是谁！ （#‵′）凸！尼玛这是要搓麻将还是怎样！怎么这些不想见的人都上赶着都往自己身边来！ Cosmo虽然在心里骂着娘，脸上却还是笑着地想抽出自己的手臂。 麦绯影手里一紧，笑靥如花地凑近他说：“好人送到底，送佛送到西。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再送我一个新闻会怎样！” 说话间，则又有一堆记者围上来拍照和提问。 Cosmo也就不好意思再推开他了。 好在不久之后，宋柠的到来化解了Cosmo的尴尬。她自然地挽住了他的另一边胳膊，和麦绯影一左一右，倒也相得益彰。 再说苏缪，他在外围步行入场。却意外地碰到了Neo和秦以默。 秦以默穿着间休闲小西装，凸显少年人朝气的同时也让他的五官更帅气。 他一看到苏缪，先是和他报以微笑，而后便很自觉地慢下脚步。让Neo和苏缪并肩走在前面。 “怎么没和他一起进去？” “他最近绯闻多，这种事能少一则就少一则。” “哼，你倒是真为他着想。” 苏缪笑了下，没再多说。 秦以默在两人身后，看着他们的背影发呆。这两个人，看起来还真是般配呢。而且Neo刚刚那张半冷不热的口气，好像是在吃醋吧。秦以默的眸子暗了暗，垂着眼睛跟在他们身后慢慢往前走。 首映礼分为两个部分，前半部分是支持人和主要演员之间的互动，后半部分则是影片预览。 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在台上努力活跃气氛，然后找了导演和主要演员上台依次采访互动。 Cosmo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舞台上，他坐在第一排的主演席上，正扭着头四处找苏缪的位置。 “看什么呢？”坐在他身旁的宋柠问道。 “找苏缪啊，不知道他坐在哪里。” “对了，刚刚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他和Neo一起进来的，然后也没看到你和他一起，还以为你们吹了呢。” “……”-_-|||“那……你们没吹吧。” “……”-_-#“唉，其实我看他们俩也蛮配的，毕竟我老板Neo他是外国人，思想肯定比你开放，所以才会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的！你这样遮遮掩掩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_=！你妹啊！老子也想昭告天下的好么！可是特么人家苏缪不干啊！ “诶？你怎么不说话？” “话都被你说光了，我还说什么？” “呃……好吧。” 沉默了一分钟之后…… “唉，我憋不住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麦绯影是怎么回事儿啊？” “没什么事，她回国之后借我发新闻造势而已。” “那她性丑闻那回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 “她不是你前女友么？” “是我前女友也不可能这种事也和我说吧！”Cosmo咬牙切齿地道。 宋柠沉吟了一会儿，又问：“那她床上功夫怎么样？” Cosmo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其实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分手的，你后来又是怎么变弯的！”然后疑惑地往Cosmo的裤裆瞄了一眼，“难道……” Cosmo囧！瞄你妹啊！难道你妹啊！ 这时候，台上的女主持人突然说：“哈哈，看我们台下两位主演讨论得这么热烈，一定是知道答案了。接下来就请他们为我们解答。 她口中的这两位热烈讨论着的主演，当然就是Cosmo和宋柠了。 台上，主持人身边正站着笑得一脸云淡风轻的崔玺，正把目光投向这边。 身边，是同样一脸云淡风轻的宋柠，正笑着看向Cosmo，一副好像两人已经讨论出结果.正等着Cosmo说出答案的样子。 Cosmo不甘示弱，也是一脸云淡风轻。歪着头看向宋柠，眼神仿佛在说“还是你来宣布答案吧”。 实际上，Cosmo内心独白：云淡风轻你妹啊！知道答案你妹啊！这个支持人丫铁定是个锅铲脑子！ 主持人看他们迟迟没有作答，尴尬地笑了两声，又问崔玺：“两位主演好像不像抢你的风头呢，不如答案就由你来宣布吧。到底为什么男主会在最后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呢？” 45.首映礼上的是非 崔玺扫视了全场一眼，说：“因为，到了结局，我发现心爱的那个人身上背负着一个重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注定我们我们不能在一起。语气让她恨我，不如让她死去。起码在她瞬间她仍然是爱我的。” 他一席话说得如同叹息一般，诠释了剧中男主敢爱敢恨.偏执成狂的个性。却让台下的Cosmo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这个话……怎么就听着让人毛骨悚然呢？ Cosmo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却意外地用余光瞥见了角落里的苏缪！也难怪他之前找不到，苏缪就在他后面一排，只是位置实在是偏得很，都快延伸到角落里了。 他感受到Cosmo投过去的目光，对他笑了一下，然后微微超前抬了抬下巴，提醒Cosmo前面有很多摄像机在拍摄。 Cosmo只能讪讪地转过头。 宋柠也不再和他搭讪了，就怕再被那个脑子有点短路的主持人点起来回答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 之后不久，Cosmo和宋柠等一众主演也都陆续被喊上台，和导演张安瑞同台做访问。大家端着官方式的微笑容，讲过一些提前准备好的溢美之词，间或插科打诨开过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首映礼至此也就进行过半了。 预览影片的时候，Cosmo另一边的那个演员因为有事提前离开了，位置也就被腾了出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麦绯影就摸到他身边坐下了。 Cosmo看见她的时候，已经隐隐有些不高兴。他平时是挺没脾气的，但也得看是什么人什么事。现在他还真是有些上火。 而且因为着麦绯影的关系，Cosmo也就不好再往苏缪那里瞧。生怕被这个疯女人看出什么端倪再那这个做文章。 全场熄灯，屏幕上放映着《谍战》。 闪烁的灯光下和电影开场的音乐声中，Cosmo却突然怀念起之前两人在普通的电影院里看得那场.已经连名字都叫不出了的电影。 屏幕上已经出现了他的脸，但是在Cosmo的眼睛里却又慢慢和苏缪的脸重合。他扮演的杜宾，其实只是在模仿苏缪之前演示给他看的样子。要是现在苏缪在身边的话……一定可以教会自己更多吧！ Cosmo不死心地往苏缪那个角落里瞟了一眼，可惜那里灯光太暗，根本看不清苏缪的神情。但饶是只看见他一个模糊的轮廓，都让他觉得心安。 就这么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儿，麦绯影的手悄悄伸过来抓住他的手。一双晶亮的眼巧笑倩兮。 Cosmo不动神色地抽回了手，起身就往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里灯光明亮，Cosmo愣是眯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他洗了把手，有些为难地想着应该怎么适当地和麦绯影拉开距离。虽然之前苏缪有说过相信他，但是，这种事情还是越快撇清越好吧。 在镜子前面想了一会儿，Cosmo一抬头就看见站在自己身后的崔玺。像鬼一样没有声响地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Cosmo。 Cosmo被他盯地背脊发凉，恶声恶气：“看毛啊看！”说着就往门口走。实在是不想和这个人多呆。 崔玺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却被他一手甩开，甚至厌恶地往外退了一步。 “就这么讨厌我？” “嗯。” “为什么？” 崔玺一副不解的样子反而激怒了Cosmo，Cosmo怒极反笑：“哼！你说为什么！你应该心里有数？” “就因为我之前亲了你？” “什么叫就因为你亲了我！你认为这种事情很平常么？” 崔玺满脸凝重地看着他，不置一词。 Cosmo也就不再多纠缠了，就准备离开。 “你就觉得这么恶心？” Cosmo背对着他，轻轻“嗯”了一声。刚走到厕所的拐角却看到了苏缪，阴霾的心情一去不复返。 “你怎么在这儿？”雨过天晴，他笑嘻嘻地凑上去。 “嗯，看你出来好一会儿了，过来看看。” “哦，那不然咱们早点回去吧。反正这里也差不多快结束了。” “那个……”苏缪往Cosmo出来的洗手间方向看去，“里面有人吗？刚刚好像听到在吵架。” “没有啊，哪里有人啊！”Cosmo傻笑着打哈哈，“快走啦！哪有什么吵架啊！里面的人都在上厕所你在张望什么啊~” “……”苏缪被他说得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被他拖着走了。 Cosmo叽叽喳喳说了一路，两人也就渐渐走远了。 崔玺慢慢从洗手间走出来，两眼望向他们离开的方向，眼中是意味不明的光。 Cosmo当然是从麦绯影坐到自己身边就起了心思想走的，只是苏缪在那儿呢，总不好撇开他一个人自己先走的。这下倒好，直接走人就行了！ 发了条短信给封非说明情况，他也就真的和苏缪先走了。 封非当然是怨言一堆，只是当他收到短信后立刻回拨过去的时候，那个扔给他一堆麻烦的始作俑者却已经悄然关机。封非恨得牙痒痒，面对一众记者解释的时候也是满脸微笑，满目凶光，十足得吓人！ 回到公寓，崩了一个晚上的Cosmo鞋子随便一脱就摸到沙发上躺着了。也难怪，工作了一天，傍晚又去参加那种现场直播的首映礼，精神高度紧张，中间还稍稍喝了些酒，现在稍一放松，困倦感就铺天满地地袭来，让他连手都不想抬一下。 苏缪跟在他后面换鞋子，连同Cosmo的鞋子一起放进鞋柜。 “累了吧？别再这里躺着，洗个澡进去睡。” “嗯。”他含糊地应了一声，还是闭着眼躺在那里没动。 “应了你倒是动啊。”苏缪又好笑又好气。 “嗯。”又应了，却还是不动。 苏缪还真没辙了，凑过去帮他把西装外套脱下来，领结也接下来。松了他领口和袖扣的纽扣。 那人却还是死赖着不动，就等他伺候。 苏缪绞了热毛巾给他擦了脸和手。 “真这么累就先睡觉吧，明天早上再起来洗澡。” “知道啦，”Cosmo闭着眼双手往前一伸，“你抱我进去。” 苏缪也只能无奈地抱着他往卧室去。说是抱，但Cosmo毕竟也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苏缪把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一手固定住他的胳膊，一手揽着他的腰，整个人承载他大部分身体的重量。 Cosmo被他轻手轻脚地放到床上，一触及柔软的床铺就很自然地换了舒服地姿势陷下去了。 苏缪帮他换睡衣，他也乖乖不动。直到苏缪换好之后轻轻在他屁股上拧了一把，他才又酣畅淋漓地滚回被窝里了。 伺候完他，苏缪又去冲了个澡，才觉得筋骨舒展开来。虽然他今天只是参加了傍晚这一场，中途也只是和几个毕倩茹之流比较认识的人寒暄了几句，但对于一个他这样不经常应酬的人来说，已然是一项体力考验。 苏缪回到床上，Cosmo正蜷在被我里睡着。他在他身边躺下，Cosmo便像有感应一般绕到他身侧。一只胳膊从背后搂住他。 “明天八点喊我啊，我怕封非念我就把手机关了，明天可没人喊我起床了……”他含糊不清地嘟囔。 “知道啦。”他也宠溺地答应着。 “那，苏缪，晚安！”Cosmo轻轻将唇印上他的颈侧。 ＊＊＊＊＊＊ 苏缪这天晚上是真的睡死了。也许是累了，竟也一夜无梦。只是醒得很早，床头柜上的钟显示只有5点左右，窗外的天还泛着黑。 冬天里温暖的被窝总是令人迷恋。可惜他是那种一旦醒了就睡不着的人。 他帮Cosmo把被子掖好，拨开他散在脸上的发丝。 Cosmo闭着眼睛扭了一下脸，似乎是感觉到他的触碰了，但仍旧睡得很熟悉。 苏缪亲了亲他的额头，套了外套坐起身来，从柜子里摸了支烟抽起来。 Cosmo感觉到了身边的人的响动，闭着眼睛问他：“几点了？” “还早，5点多。”苏缪悄无声息地把手里那支没抽几口的烟掐了。“吵醒你了？不然我出去。” “别。”Cosmo揽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腰侧，“再陪我躺会儿。” 苏缪又脱了外套躺下来。 Cosmo觉得他的身子带进了些凉气，于是又往他身边挨近了些想捂热他。 “你下章专辑什么时候出？”苏缪突然问。 “没准备呢，最近事情比较多。” “我帮你写张专辑吧。” “诶？” “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帮你写歌么？” “嗯，是啊，那好，我明天找封非说……哦，已经是今天了。” 苏缪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还是闭着眼睛嘟囔，以为他是没睡醒。 “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以前不是为这件事缠了我很久么？” “唔，要是以前我是很激动额，但是现在咱俩还分个屁啊，你会写歌就是我会写歌，什么时候要不成啊！嘿嘿嘿……” “你就这么有信心，要是有一天我再也写不出好东西怎么办？” “我才不担心，你是谁，Samue啊！我不要对你太有信心！再说就算有一天你突然没灵感了，你就是在简谱上写个1234567我也照唱不误啊！” 苏缪轻笑一声，碰了碰他的嘴唇，说：“我媳妇怎么就这么贴心呢！” “说谁媳妇呢！咱俩论身高论体力也是你像我媳妇啊！”这下子Cosmo才怒冲冲地睁开了眼。只是睡眼惺忪的，这愤怒的眼神实在是没有杀伤力。 “喂，苏缪，你怎么不说话……不是这么小心眼吧，说你两句就……唔……” “话还真多啊你。” “你这个小心眼的男……唔……” “看你精神挺好的，应该是恢复了吧！” “苏缪你个混蛋，能不能等我一句话说完再亲过……唔……” 这个亲吻的时间持续得有点长，两个人气喘吁吁地才分开来。 “休息好了吧，那我们来做一点有益身心的活动吧。” “不要，我还要睡……睡一下……等等，别脱我裤子啊！” “早.早上做点活动对身体好。” “可是.我昨.昨天晚上没洗澡呢” “做完一起洗也一样的。” “可是……唉……别.别碰那里……啊……等.等一下啊……啊……嗯……啊……” 一个小时后，浴室里—— “好累啊！”（@﹏@）~ “那我帮你洗吧。” “嗯嗯！”O（∩_∩）O~ 五分钟后—— “你帮我洗不要再那里摸来摸去吧！”-_-|||“帮你洗洗干净啊。” “你松手，我自己来。” “你不是累了么，我帮你好了。” “你.你把手松开！”o（>﹏<）o“我看它还蛮有精神的嘛！你也不是很累吧。” “啊……我要死了……啊……苏.苏缪……停一下……” “可是你的身体不是这么说的啊，你不要害羞。” “害.害羞你妹啊！我站不住了！背抵在墙上也好痛！” “那我们进浴缸里去。” “你根本没在听我说话对吧……”=_= “……” “啊……啊……嗯……啊……” 于是第二天早上，开着保姆车气势冲冲来问罪的封非见到的就是一脸憔悴.一对超级黑眼圈的Cosmo。 “你昨天晚上做贼去了？” “没啊~” “你讲话怎么还带颤音？” “有么~” “你说呢？” “是哦~” 封非满头黑线地没了火气，“好吧，你别说话了，去录影棚还有半个小时，你在路上再睡会儿。” “好~”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封非：囧！ 46.新年快乐 下午的时候，Cosmo在某个综艺节目的后台碰到秦以默，他问Cosmo有没有收到下期培训班的通知。 Cosmo一下子就回想起那个被崔玺强吻的傍晚。恶心得难以复加。想也不想就说自己肯定被刷了。 封非听到之后才说早些时候已经收到通知了，只是他之前在忙首映礼的事情忘记和Cosmo说了。 Cosmo有点囧又有点匪夷所思。 秦以默却很高兴地说两人又可以做搭档了。 晚些的时候，Cosmo回到公寓，看遍了客厅和卧室都没找到苏缪。想着他也许是在书房里写歌，也就没去打扰他。 等Cosmo斜躺在沙发上看了好久的电视剧，这个台换到那个台，又从那个台换到另一个台……都快无聊死了。 苏缪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他看见躺在沙发上打着呵欠的Cosmo，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Cosmo伸了个懒腰，“五点不到就回来了，封非看我今天精神不太好，放我回来休息了。” “对不起，我今天一忙就忘记时间了。你还没吃晚饭吧，我去煮。” “不用啦，都这么晚了，我叫过外卖了。”说着就往旁边挪了挪身子，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过来坐。” 苏缪坐近了才看清他苍白的脸色和眼睑下明显的青影，“脸色真的很难看，早点睡觉吧。” Cosmo把头搁到他大腿上，嘟囔道：“唉，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头昏昏沉沉的。” “嗯。”苏缪轻轻按压他头上的穴位，“今天早点睡。” “知道啦。”Cosmo索性闭上眼享受。 两人沉默了一阵，Cosmo都快躺在他腿上睡着了。 “我今天写了几个旋律，你有空听一下。” “这么快啊？其实不急啦。反正时间多的是。” “不快了，你忙的时候那么多，现在有空干脆就决定吧。” “嗯嗯，苏缪你好啰嗦啊……啊啊……疼疼疼……你轻点按！”ˇ▽ˇ小气鬼！还不能说你了！ 苏缪的行动力惊人，一周之内，主打歌的旋律已经敲定。Cosmo虽然一直在说不要急，但是苏缪还是一天十二个小时地扑在书房里帮他写。也不知道废了多少草稿。惹得Cosmo每天晚上回来看到一地的纸团就大呼“心疼”！要知道这些在苏缪看来无用的废稿，只要标上Samue的名字就能卖个极好的价钱！ 这一周也是Cosmo最繁忙的时刻。之前已经谈好要出席某个省台的跨年演唱会，彩排进行得如火如荼。 12月31号，苏缪被Cosmo安排进了演播厅里的VIP席位，淹没在几千个观众里。 几声烟火之后，本来黑暗的舞台渐渐闪亮起来。观众沸腾起来，挥舞着手里的荧光棒，热情高涨地呼喊着自己的偶像的名字。 苏缪却没有被这种高涨的热情感染到，有些机械地看着舞台上舌灿莲花的主持人极近可能地活跃气氛。 11点多的时候，Cosmo作为跨年前的最后一个唱歌的歌手出场了。 他穿一件镶满银色亮片的朋克外套，头发全部用发胶竖在脑后。尤其还画了浓艳的眼妆，一双眼睛显得格外的锐利。 他唱的是《The angel without love》。前奏响起的时候已经有粉丝在热情欢呼。 他的声音平稳了很多，感情也丰富起来，将这样一首情歌唱得无比甜蜜。 原来他已经唱得这样好。 苏缪在台下看着大屏幕上他深情地唱着自己的歌，几乎就要落泪。这下子才感受到一些新年的氛围。 可是又不禁觉得这样子的Cosmo好耀眼，好遥远。 歌毕，Cosmo朝观众鞠了一躬，真挚而陈恳地说：“谢谢大家过去一年的支持，新的一年里，希望大家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而后若有似乎地朝苏缪所在的方向一瞥，带着些调皮的口气叫道：“媳妇儿！新年快乐！” 粉丝热烈地欢呼着，几近疯狂地喊着他的名字。 这一瞬间，苏缪不得不承认，Cosmo是适合这个舞台的！他耀眼锐利，他洒脱无畏！他感染了现场的每一个人！ 快要倒数新年的到来的时候，Cosmo又换了装束偷偷摸摸穿过人群坐到苏缪身边。好在场内气氛热烈，光线又暗，也没人注意到。 “5，4，3，2，1，……”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大声呼喊。 数到“0”的时候，全场欢呼涌动，热情几乎掀翻房顶。 Cosmo一把熊抱住苏缪，笑嘻嘻地大声在他耳边喊道：“苏缪，新年快乐！” 苏缪反手扣住他的后脑勺，肆无忌惮地亲吻他。 好在场内的所有人都在庆祝，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更晚一些的时候，台上的节目已经接近尾声。封非打电话来问Cosmo要不要参加台里的聚会，Cosmo推掉了。在他们渡过的第一个新年里，他只期望和苏缪相守下去。 两人回到公寓已经一点半了。Cosmo拉着苏缪在阳台上的藤椅沙发下坐定。 苏缪又从房间里拿了床被子，把两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 不远处的烟火一直在天空闪烁，一颗升起，一颗落下，绚烂了整个夜空。 两个人的手十指交握，就这么肩并肩地坐着，相对无言地望向天际。 元旦之后，农历新年就近在眼前了。 Cosmo的工作开始更加繁忙，因为农历新年他是要回罗家的，所以很多通告都满满地排在了前面。 苏缪也是花费了更多的时间在作曲上，好像在争分夺秒似的，想要在农历新年之前再敲定其他几首旋律。 Cosmo是每天几乎忙到一两点才回家，第二天五六点钟就起来。苏缪也好不到哪里去，睡得也极少，醒了就钻进书房。 有时候两个人早上一起起床，挤在卫生间里一起刷牙。Cosmo就会笑着打趣说两个人现在的憔悴摸样真是一对老夫老妻。当然事后关于谁是夫谁是妻的问题又是一番无休止的争论…… 时间一晃，半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除夕夜前夕，Cosmo已经开始放假了。他收拾了一些衣服，一股脑儿全摊在床上。 苏缪闲闲得交叉着双手看他在房间里忙来忙去。 他带的都是平时常穿的衣服，平时上通告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倒是一件都没带。但就是这样衣服也不少。 “你几号回来？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Cosmo又甩了几件衣服在箱子里，“初二就回来了。东西是要带的，不然我奶奶要说我一看就是不诚心想回家住，连衣服都不带。”他以往过年都要在家里住到元宵节之后才开始工作，只是今年这里有了苏缪，苏缪又是一个人。他当然是早点回来的。 苏缪实在是看不下去他手忙脚乱的样子，过去帮他把衣服叠好，分门别类地放进箱子的各个角落。一箱子衣服装得清清爽爽。 Cosmo本来就不擅长这种事情，干脆躺在床上看他整理。 “好了。”苏缪帮他把最后一件衣服带进去，拉上了箱子的拉链。 “唔。”Cosmo应了一声，眼睛瞟了一下床头柜上的钟。才3点不到。 “一会儿谁来接你？” “我哥的司机。”他翻了个身，把脸埋在被子里闷闷地回答。 “好啦，别赖了，快起来吧。” “唉，苏缪，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回家吧？” 苏缪愣了一下，“我？我跟你回家算怎么回事？” Cosmo有些泄气地想，要是苏缪是女人就好了，那就等一起带回家过年。他那么厉害又那么能干，爷爷肯定也会喜欢他。 “快走吧，不就三天嘛！别像小孩似的。” Cosmo只能起身给罗旷的司机打电话。 临出门的时候，苏缪帮他把围巾围好，嘱咐他说：“过年的时候注意保暖，出去玩的时候也要注意饮食。” Cosmo点头，颇为不舍地凑上去和他吻别。然后一个人拖着箱子下楼。 到了楼下，司机已经等在那里了。见他下来忙帮他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他们住的楼层太高，Cosmo看不清苏缪是不是站在窗边看着自己，可是仍旧朝那个方向挥了挥手才上车离开。 看见那辆车子已经开远，苏缪才从窗边走开。 少了一个人而已，怎么就突然觉得公寓里空荡荡了呢。 苏缪有些自嘲地想，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矫情了呢？ 47.隔云相望 Cosmo给苏缪的第一个电话，是在除夕晚上打的的。 罗爷爷说新年期间不准他和外界联系，省的他这个所谓的“明星”再闹点什么幺蛾子出来。手机被没收，连网络都被切断了。搁在平时，按照Cosmo的个性怎么也是要闹一闹的，但是这次回去，罗爷爷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肃杀着一张脸，总给Cosmo不好的预感，也就不敢再违逆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除夕晚上，罗家的大宅子里来了很多他连脸都记不住的亲朋好友，罗爷爷忙也和他们寒暄，终于没再管他。 Cosmo偷偷进了罗爷爷的房间顺出了自己的手机，躲到厕所里给苏缪打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起来。 苏缪的声音传过来—— “喂？” Cosmo没来由地觉得紧张，惴惴地说：“苏缪，是我。” “嗯，我知道。”他是一贯的从容，听不出任何特别的感情。 “那个……你在哪儿呢？” “在家。” “过年也不出去玩？”说完这句话Cosmo简直是想扇自己的大耳刮子！这大过年的让苏缪去哪里玩啊！ “外面太吵，我在家就好。” Cosmo既担心被家里人发现自己偷偷打电话，又想不出找什么话题和苏缪聊，急得身上都快出汗了。 却听他问：“你呢？在家干嘛？” “家里来了好多亲戚，我都不认识，就躲起来给你打电话了。” “这样啊……”苏缪叹息一般，“家里热热闹闹得也挺好的。” Cosmo觉得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打着哈哈说：“我明天下午就回去了，我带点饺子回去下着吃吧。” 苏缪隔空在那里应了一声。 两个人就再也找不到话题继续，就这么通着电话沉默着。 Cosmo本来是有准备了一堆肉麻话准备逗苏缪开心的，但他态度有些冷淡也有些奇怪，反倒不好说出口了。 就这么僵持了近半个小时，Cosmo看时间快开席了——他们罗家的年夜饭是和春晚同步进行的，这才不得不挂了电话。 溜到客厅的时候，果然众多亲眷都已经入座。只有他哥身边还留个空位。 罗爷爷没好气地说：“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轻浮，长辈都在这里自己倒不见个影儿了，你再不出现我就放罗一找你了。” 罗一是之条养在家里的退役警犬，身形魁梧，耳聪目明，擅长追踪。 Cosmo一向是在家里厚脸皮惯了的，被罗爷爷当众这么说也没生气，嘻嘻笑着说：“爷爷别生气，你要是一生气今天这顿年夜饭大家就都吃不安生了。” 罗爷爷颇有些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只是眼里的笑意还在，这瞪眼也就没什么气势了。 大家都明白罗爷爷对Cosmo的宠溺是不亚于对待长孙罗旷的。 坐在罗爷爷下座的是Cosmo的叔公，年纪也很大了，也笑道：“这个小泼猴，倒是真的一辈子就这么闹下去了才好！” 罗奶奶立马附和说：“多亏了小博在，咱们家的年夜饭才能年年吃得这么高兴！少了个插科打诨的反倒没乐趣了！” Cosmo听了几句长辈的调笑也跟着笑，举着杯子连敬了好几杯酒，祝词也是一套一套的。哄得在场的长辈都很乐呵。 到底是过年，罗家的气氛也是一年里最温馨最放松的时候。吃过年夜饭，一群人聚在客厅里看电视，那台巨型电视正放着春晚，只是真正看着的人很少罢了。 Cosmo和罗旷都是重点关怀对象。 一群三姑六婆围着问Cosmo诸如“有没有女朋友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来给你介绍。”这样的问题。 Cosmo是不胜其烦，可是从小长在这样的环境里也习惯了，不卑不亢地一一回答。 他哥罗旷则是被一群叔叔伯伯围着问着“这块地皮你看怎样”“那个计划你觉得有价值做么”这样的问题。 两人高下立见。 过12点的时候，罗奶奶又张罗着煮了糖水端给大家喝，意在是新年甜甜蜜蜜的好兆头。 直到快凌晨2点，Cosmo才送完亲戚，如愿以偿地躺回了床上。其实什么也没做，但就是觉得累的慌。临睡前脑海里又突然浮现出苏缪那双清冷漆黑的眼，心里头没来由得沉重起来。 苏缪是被炮竹声吵醒的。 他趴在书桌上，头枕在酸麻的胳膊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爆竹声一闹，整个人一惊，背后就出了涔涔的冷汗。 墙上的钟显示是凌晨3点多，已经到了新的一年。他记得之前最好一次看钟才11点多，这会儿一下就到了明年了。 随意整理了下桌子上散乱的曲稿，又活动了一下几乎已经没有知觉的手臂，苏缪才起身去了厨房。稍微煮了点饺子吃了，苏缪困得不行了，才摸上床睡觉去了。 至于初一，苏缪还是窝在书房里度过的。唯一的不同也就是外面的炮竹声响了很多。想来也很奇怪，明明城市都禁了的，每逢过年去到哪儿都能听到。 Cosmo是在初二晚上回来的，之前他和助理串通好了，往罗家打电话跟他说出了紧急的事情非过去不可。至于封非，好吧，那家伙没这个胆子做这种事。也不管家里人信不信，匆匆交代了几声拿了许多罗奶奶亲手包的饺子就真的走了。 回到公寓一看，黑漆漆的一片，别没有说过年的气氛，反而像家里没人似的。 Cosmo亮了灯，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没看到苏缪，又跑去敲了敲书房的门，听到苏缪在里面应了。 门一开，Cosmo一把抱住了他叫道：“苏缪，我回来啦！” 苏缪“唔”了一声，也伸手环住了他。 两人抱了一会儿，苏缪拿出他带回来的饺子下了。两人凑着热乎劲儿吃了二三十个。 吃过晚饭，苏缪和Cosmo歪在沙发上看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倒也很舒服。 “专辑的事情，我觉得再有一个月，我就能全部写完。”苏缪突然说。 “这么快？” “嗯。” “以前找那些人写歌，一首歌也要磨个个把月，你怎么就这样快。” 苏缪不知道被人是怎么写的，他反正就是那种有感觉之后就一口气趴在那里写文，快的时候一个小时搞定，慢了熬个几个通宵也是常事。只是这次他写起来倒也真的很顺手，颇有种文思泉涌的感觉。 “就是这么快啊。”他说。 “那好，过完年我就找封非开始准备。”他答。 ＊＊＊＊＊＊ 正月里，本来就没有安排工作的Cosmo就心安理得地呆在公寓里。 苏缪还在忙着帮他写歌，整天整天地呆在书房里不出来。Cosmo也不去打扰他，自己找乐子。又是刷微博又是看动漫，到了饭点的时候，苏缪也会出来做饭。两人吃得极简单，有时候是一顿饺子，有时候就煮碗面，更多的时候还是叫外卖。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吃饭，吃完之后在靠在沙发上看会儿电视。下午的时候，Cosmo会睡一个饱饱的午觉。苏缪就依然回书房工作。日子虽然过得很单调，但是温馨而简单。倒也能自得其乐。 一眨眼，年关一过。Cosmo的悠闲假期也就结束了。年前积压的工作开始拍上日程，让他大喊受不了。 至于陆峰永那个演绎课程，因为日程的关系，也因为Cosmo实在是不想和崔玺有半毛钱的关系，也就推掉了。 苏缪也在元宵节过后的一个月之内，将一张新专辑的10首歌全部制作完场。速度之快，质量之高，让Cosmo欢喜之余不禁咂舌！ 新专辑的录入也开始步入轨道。 录影棚里，苏缪基本是全程陪同。每天都会和Cosmo一起出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Cosmo做起事情来格外卖力，录歌的时候感情也很丰富。苏缪给他写的歌都是甜蜜感十足的情歌，唱起来倒颇有感觉。只是主题曲《时光》，虽然曲调明朗，歌词却带着些悲哀和遗憾，Cosmo在这首歌上算是下了最大的功夫了，但也未必尽如人意。 一个月之后，Cosmo的歌录完。又花了一个半月拍MV。同时在苏缪的建议下，找了专业的制作团队做后期制作。又在仅仅两个月之后，新专辑以直升机的速度新鲜出炉！ 这张专辑虽然制作时间紧凑，但歌曲甜蜜，制作精良，品质上倒没有给人任何制作仓促的感觉。甫一上市，就靠着Cosmo和Samue的名气销售业绩飙升。 庆功宴上，连封非就大呼这张专辑真是赚回了各种成本。首先因为他制作时间短，Cosmo其他的时间都可以用来参加其他活动而创造价值。其次整张专辑的曲子都是苏缪一个人写的，一分钱都没要，又是省了一大笔。于是，各项成本已经在Cosmo首发专辑一个星期之内收回。 Cosmo当然也高兴。以前虽然他出过了几张专辑，但都是借助特宾斯的团队制作完成。但这一次，还真是他自己的团队做出的一番成绩。 这两个人喝得都有点高了，互相拉着发表获奖感言。 苏缪在旁边看着他们闹，也笑得眼睛弯弯。 这天的庆功宴本来就是Cosmo工作室团队内部的人聚会，大家都很放松。Cosmo一高兴，自然而然也就喝多了，拉着一堆同样热情高涨的人围着圈跳起了兔子舞。苏缪没怎么喝酒，但抵不住被他拉，竟也下场跟着他一起跳。 一直闹到十一二点，这伙人才肯散了。 司机载着苏缪和Cosmo回公寓，封非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他今天虽然也喝了不少酒，只是他酒量好，被半夜微量的风一吹，人也清醒地差不多。 苏缪坐在后排，Cosmo就斜倚在他的身上.闭着眼睛嘟囔着胡话，已然是意识神游了。 封非几次欲言又止，苏缪一直看在眼里。只是他在照顾Cosmo会不会，防止他吐，也就没心思再管他要说什么了。 回到公寓，苏缪掺Cosmo上楼，为他脱衣服梳洗。这些事情也做过好多次，现在做着竟然也很顺手。 给他用热毛巾擦过脸，又喂了他之前备好的一些解酒药，苏缪这才缓过一口气。 Cosmo的意识也慢慢回来了一些，看到苏缪正坐在床沿上看着自己，便对着他笑了起来。 “你盯着我看干什么，难道现在才发现我长得帅？” 苏缪也不答，只问他：“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现在还没哪里难过的，明天就不知道了。” “明知道自己不会喝还喝这么多，你倒真是个厉害的。” “话也不是这么说，难得今天高兴嘛！嘿嘿嘿……苏缪你不知道，这张专辑对我来说意义有多重大！” “其实这些歌我都写得很赶，一直没问你满不满意。” “满意！当然满意！我家大创作人Samue写得谁敢说不好！连毕倩茹今天都打电话来和我说新专辑很好听呢！” 苏缪看他一副眉飞色舞的高兴样，也跟着笑道：“你的心愿我也完成了，我的心愿你什么时候能做到？” “诶？什么心愿？” “其实我一直希望我写得歌能被更多的人现场听到，你是我选中的人，你能不能帮我租到这一点？” “你的意思是让我开演唱会？” “嗯，而且是全国各大城市巡回演唱会。” Cosmo看向苏缪，他虽然说得一副好像全都是为了他的样子，但是其实是他在帮作为歌手的自己扩张事业版图吧！而且他眼里也没有那种视线梦想该有的热忱和憧憬，怎么可能是为了他的心愿呢？！ Cosmo不是不感动的，当即点头说“好”。 Cosmo头重脚轻不想洗澡，苏缪也不勉强他，自己去洗了，又绞了毛巾帮他擦了擦身子。 苏缪一上床，Cosmo就八爪鱼一样地黏上来，从背后手脚并用地抱住他，鼻子抵在他脖颈之间，闷声闷气地说：“苏缪，谢谢你。” 苏缪也知道他在谢什么，只说：“唔，既然这么感谢，那帮我做一件事吧。” “啥？” 苏缪想了想说：“暂时没想好，想好了再告诉你。”过了一会儿，又补充说，“反正不会是作奸犯科的坏事，也不会违背道理伦常。” “额……苏缪你是不是《倚天屠龙记》看多了？”●？●！ 48.全国演唱会 苏缪的这个开演唱会建议，倒不是随便说说的。 Cosmo出道五年，虽然人气很高，作品也很受欢迎，却一直没开演唱会。其中的原因各种各样。刚开始他呆在特宾斯那会儿是时机未成熟。后来他分出来单干，他自己没那个自信去开演唱会，也就自然没再料理这回事。 苏缪提过之后，Cosmo倒是真的把这件事上心了。之后也找了封非讨论过，封非也联系了特宾斯那边的高层，向罗旷请示了，居然也被同意了。甚至还借出了大批团队和一笔资金给Cosmo。甚至没做任何市场评估，就把资金和人力投入准备。实在让Cosmo受宠若惊。 当Cosmo在微博上宣布可能开演唱会的消息之后，短时间内就被评论了几千条。粉丝们支持声甚高，他才放下心来。毕竟这几年来他积累的人气都是靠特宾斯幕后支持，说到底还是底气不足。 第一场演唱会定在本城。演唱会门票开始出售一月就已经售出了百分之六十，极是喜人。 Cosmo甚至还笑称不知道是不是他大哥罗旷为了不让他太难看所以在背后买票了。只是说这话的时候完成两个月牙弯儿的笑眼里满是笑意，谁都看得出来他是极开心的。 Cosmo开始进入演唱会的排练，由于事先并没有做好安排，之后的排练就显得很紧促。还在后台够强大，借来的舞蹈团也很专业，倒也不会手忙脚乱。 Cosmo本来通告就多，这下子加上忙着演唱会的事情，就更加忙得脚不着地了。很多时候都是在保姆车上随便眯一会儿就立刻就赶下一场去了。好在有苏缪精神支持着！ 苏缪这段时间没有接作曲，大部分都在陪他排练。那几首歌曲一遍遍地唱，那几段舞步一遍遍地排练，他都不厌其烦地在台下看得聚精会神。间或还会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以供Cosmo参考。 两人这才在休息的间隙有了些相处的机会。无非也就是多说了两句话，抱两下什么的，却让Cosmo疲惫之余甘之如饴。 就在这么紧绷的状态下，四个月后，刚至初夏，Cosmo的第一场演唱会在本城召开。门票卖出了九成以上，上座率也很高。黑漆漆的体育馆里乌压压的全是人，只能看见粉丝们挥舞着的荧光棒和支持牌。 Cosmo站在升降的舞台机上，直到临上场的前一刻还不太敢相信这是真的！腿肚子更是紧张得直打斗。满脸求救地看向苏缪。 苏缪看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在他耳边轻声说：“加油！你是我们的天王！” Cosmo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场内已经在倒数，似乎都能听到粉丝们兴奋的欢呼声了。 舞台升起，Cosmo坚定地看了苏缪一眼。这一刻，他不是平时那个对什么都不上心的罗二公子，他是Cosmo！是场内所有粉丝眼中的天王！ Cosmo一袭黑色西装，内衬白色衬衫，衬衫上打了个黑色领结，配上乌黑柔顺的短发和一张帅气的脸庞，宛如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王子。看惯他平日里走哈韩路线的粉丝兴奋起来，尖叫声串成一路。 他微笑了下，那笑容宛如恋爱中的甜蜜，场内便渐渐安静下来。他他说：“感谢今天在场的每一位观众，我是第一次开演唱会。而你，是我世界里的第一位公主！” 《时光》的音乐声缓缓响起—— 他唱道： 我一个人在曾经的时光里流浪 一遍遍反复温习着爱情里的荡气回肠 那瞬间眼神的逗留 那一次牵手的路口 那一夜约定的守候 夹杂着甜蜜失望忧伤 点点滴滴击溃我的心防 像绳索一样 将我在过去的时光里捆绑 而现在的我 在苍茫的夜色中彷徨 在时光的牢笼里癫狂 在没有你的道路上寻找方向 带着迷惘 再也渡不过你赐予的魔障…… …… 他那样温柔而甜蜜地颂唱，且不说演唱功力如何，刚是那份感情的投入就让人心驰神往。 唱歌这种事情也是要靠天赋的，演唱者的功力.水平都可以后天练习，唯独将感情赋予歌曲这种能力是不是光靠努力就可以拥有的。 苏缪觉得眼角有些湿润。他觉得Cosmo唱得真的是很好，这一年多来，他是真的完全把自己投身到演艺圈里了。虽然并不是光靠自己的实力，可他的努力却是不容忽视的。不论是表演还是歌唱，他都进步了那么多，让人再也不能忽视他。 一首歌结束，苏缪擦了擦眼角，尽管知道此时的他不可能看到自己的的样子，却还是对着台上展现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 苏缪走到后台，Cosmo的歌声还隐隐约约地传过来。他看到封非正和人说着话，只是那人站在拐角的另一边，看不见样子。走近了几步，那人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苍白俊秀的脸上架一副眼镜。生生把一副好相貌逼出几分苏缪。正是罗旷！ 苏缪看到他也很吃惊，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演唱会后台。 他也看见了苏缪。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只是罗旷的笑容是笃定的，而苏缪的笑容就显得有些苦涩了。 演唱会来了三个小时，Cosmo一首一首地唱，一段接一段地跳舞。累得气喘吁吁却更加神采飞扬。 苏缪什么时候回去的，没有人知道。也的确，淹没在茫茫人群里的他，不可能被任何人注意到。 Cosmo庆祝地很晚，这天晚上大家都空前的热情。演唱会结束之前，歌迷疯狂地喊“安可”。Cosmo频频回场谢幕。直到封非拉住她再也不让他回去才算告一段落。 封非也是没办法。拜托，这个场地一分钟几千块啊！这么个谢幕法真是太奢侈了！ 只是今天封非这个经纪人也是热情高涨，直呼Cosmo是适合唱现场的人！ 一群工作人员找了夜店准备玩整夜！Cosmo本来也很高兴这样，只是散场直呼看苏缪回去了，和他们闹了一会儿也就回去了。 到公寓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一点，Cosmo走到卧室一看，苏缪已经睡下了。一腔热情难免有点被浇熄的感觉。本来是兴冲冲地想和他分享这种喜悦的，他却显得兴致缺缺地早早睡觉。 Cosmo有些沮丧地希望澡躺在他身边，轻轻喊了他一声。 苏缪翻了个身面朝他，说：“你回来了。不好意思，今天有些不舒服，回来得比较早。”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Cosmo半撑起身体，伸手去探他的额头，之前哪点不开心全部转化为浓浓的担忧。“还好，没发烧。你吃药没有？” “没什么的，可能是前几天睡眠不足。” “这样啊，你也真是，身体底子没我好还要硬撑着每天陪我赶行程。” “嗯。”苏缪点了点头，迷瞪着眼睛又像要睡着了。 其实苏缪这些天根本就没怎么睡得着，心头像压着一块大石头。有时候半夜醒了就能睁着眼睛到天亮。只是Cosmo睡得熟，没怎么发觉而已。事到如今，万事俱备，他却突然觉得轻松了，居然疯狂地想睡觉。 Cosmo给他掖了掖薄被，轻手轻脚地躺下。也是累极，一沾枕头就睡着。 第二天，Cosmo是有一天假的。因为稍作休息之后，他就要在第三天赶到下一站准备了。 本来以为按照苏缪一贯的个性，两人会在家里舒适安逸地宅上一天的，苏缪却居然提议出去玩。去的还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路易的私人会所。 路易的会所办了一年多，人气也积了不少。 Cosmo也不用担心被偷拍，不然路易还真是白混了。 两人在吧台上坐着。 Cosmo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觉得这地方既陌生又熟悉。 苏缪点了两杯鸡尾酒，更多的时候只是盯着Cosmo看。 Cosmo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怪不好意思的。” “现在就不好意思了？当初是谁在这里死缠烂打的。” “当初不是为了让你给我写歌么！”Cosmo搔了搔后脑勺，“谁也没想到咱俩会成现在这样啊。” 苏缪轻叹一声，说：“也是，谁会想到有一天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Cosmo还没来得及对他惋惜伤感的语气探个究竟，路易的一张笑脸就映入他的眼帘。 他招过酒保，给他点了自己的私藏。 Cosmo笑嘻嘻地一手锤在他肩膀上，他也还回一拳，两人极是熟稔地打着招呼。 “怎么今天有空光临小店？”路易笑着打趣。 “给你面子呗！” “哦？你家的那位就让你这么出来沾花惹草了？”路易说着，视线这才越过Cosmo，看到了他身后的苏缪。也不怪他，会所里灯光打得暗人也多，不注意还真看不清。这下才觉得有些尴尬。 正好苏缪的手机响起来，他朝Cosmo扬了扬手机，和路易打过招呼就往相对安静的卫生间走去。 见他走开，路易这才缓过尴尬，讪讪地说：“你怎么没说苏缪也在啊。” Cosmo苦笑：“拜托老兄，你也没给我机会说啊！” “不过你俩现在也算半公开了，开开玩笑应该没事吧。” 听到路易这么说，Cosmo才警觉，他好像从来没向任何人表明自己和苏缪的关系。怎么路易就这么确定了？！ “你知道？”他疑惑地问道。 “说实话，现在圈子里都传开了。”路易看他脸色不对，又继续补充道：“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好听点是拼搏事业的有志青年，难听点就是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谁家没呢么点破事儿呢！你们这种，真的只是小意思。” “我以为，我没跟任何人说这个，起码不会闹得人尽皆知。” “这个……”路易有些为难，“我还以为你爷爷已经默许了……” 路易的这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Cosmo一想到罗爷爷可能知道了，身上就不由自主地泛冷汗。他真的是失算了！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卫生间里，苏缪正在接一个国际电话。 电话那头一个苍老遒劲的声音传来—— “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怎么办。” “是。那边多靠您费心。”苏缪艰涩地答道，“今后，这边的事情也请您……好好处理。” 49.不要找我 路易后来说了什么，Cosmo是真心没有在听。他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和罗爷爷摊牌。 会所里灯光忽然暗下来，唯有一束追光打在表演台上。 苏缪站在台上，手指在键盘上流畅地弹奏着，爵士乐的前奏响起—— 他唱的是第一次来这里的时所唱的英文歌。 他其实有副好嗓子，音域虽然不宽，但中音和低音部分都很饱满而有磁性，将这样一首异国情调的英文歌演唱得慵懒而富有吸引力。 Cosmo也是因为这样当初才会以为他是原唱歌手。 回忆渐渐涌上来—— 缘分其实是件很奇妙的事情，两个原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物，因为这样一次偶然的相遇，竟然扯出这么多牵绊来。 Cosmo向路易举杯：“敬你，这么说起来你也算我们的红娘！” “这个……”路易拿起杯子和他碰了碰，心想这话也就这么说说得了，要是传到罗家那边，再传回自家老爷子耳朵里，自己也不见得会有好果子吃。 苏缪唱完下台。路易觉得有些尴尬，也就自然地走开了。 Cosmo难得有心事，苏缪虽然看出了一些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本来应该很温馨的夜晚，却因为两人各怀心事而草草结束了。回到公寓，Cosmo回自己那边洗了个战斗澡，跑到苏缪的床上等他。 苏缪洗得比他认真多了，时间当然也很长了。 苏缪一出卫生间，就看见Cosmo像个蚕宝宝似的把自己卷在被窝里。 苏缪把被子从他身下扯出了一点，挨着他躺下，伸手从背后搂住他。 Cosmo似乎醒了一点，往他怀里靠了靠，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之后又重新躺下。 “我会想你的。”他听到苏缪在他耳后说。 Cosmom闷声笑起来。这句话算是认识这么久以来苏缪说过最肉麻的话了。 可是当苏缪的手往下伸进他内裤的时候，Cosmo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Cosmo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气息不稳地阻止：“我.我明天早班飞机额。” 苏缪的手指轻轻往下按了几下，Cosmo的手就只能无力地松开了。 在一起这么久，苏缪对他的身体已经很了解了，他在他耳边轻轻吹气，一只手伸到他胸前抚弄，另一只手就已经在下面掌控了他最脆弱的部位。 Cosmo不自觉地绷紧身体，跟随这他的节奏扭动着身体。意识逐渐地抽离，湮灭在令人神智昏聩的快感里。 苏缪从后面进入的时候，Cosmo还沉迷在释放之后的快感里。 “我会想念你的。”苏缪又说。 第二天，闹钟在6点准时响起。 Cosmo被苏缪喊起来梳洗。 苏缪坐在床头看着他进进出出地忙着。 “你真的不去机场送我？” “嗯。” “哈哈，你该不会学偶像剧里那套‘不喜欢离别所以不去送别’的说法吧。” “我接了个工作，之后的几天要全封闭的写些东西，可能之后不会和你联系。” “要去很远的地方吗？”Cosmo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来。 “嗯。” “那没关系，反正我下场演唱会期间也会很忙，我会给你写邮件，你有空就看……啊！已经6点40了！我7点半的飞机啊！”Cosmo手忙脚乱地换衣服。 苏缪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进进出出。 “苏缪我走了啊，我赶飞机。”Cosmo拉着行李箱赶着出门。 “喂——”苏缪喊住他，“你记着，不论你在哪里，我都能看见你。” Cosmo愣了下，虽然觉得苏缪怪怪的，但一想到时间紧迫也就无暇顾及这么多了。 Cosmo关门的瞬间，苏缪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了之前就准备好的行李箱。看了下时间，离飞机起飞还有三个小时，足够他整理了。 Cosmo的第二场演唱会在B城举办，离本城也就一个小时的飞机。Cosmo刚在飞机上眯了会儿就到了。助手和封非已经先行一步，前一天下午已经到了。 Cosmo坐上保姆车，一看时间，才十点不到。他试着给苏缪打电话，却听到电话里传来“你所拨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 “这么快就开始工作了啊。”他小声嘟囔着。 只是紧凑的日程也不容他多想。保姆车直接把他载到体育馆，开始了新的一轮排练。 第二场演唱会在一周之后。Cosmo又要排练，又要见媒体，连休息都只能见缝插针地找时间。虽然中途曾经试过几次给苏缪打电话，但是打了一个星期都是转到留言信箱。 演唱会开始之前，Cosmo紧张之际更加觉得心慌。上次第一场演唱会有他在自己鼓励自己也安心很多。可是现在…… 即使见不到人，听听声音也是好的！ Cosmo再次拨打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一如既往地没人接。 一通又一通地打，Cosmo额头逐渐出了汗。化妆师急急忙忙地过来帮他补妆，封非更是气急败坏地来抢他的手机…… 终于开场，Cosmo一身闪亮的黑色亮片西装，加上因为休息不足而显得苍白的犹如暗夜里一只妖娆的吸血鬼。 全场欢呼沸腾…… 他拿起话筒，缓缓唱起苏缪写给他的歌。就好像彼此从来没有分开过…… ＊＊＊＊＊＊ Cosmo辗转到了B城的时候，已经是半月之后了。B城作为他全国演唱会的第三站，有着四季如春的好景色。可惜Cosmo并没有心情去欣赏，因为这半个月以来他都没有和苏缪联系上。自从演唱会第二站举办间隙，苏缪曾经传来简讯之外，他就好像从人海里消失了似的。 Cosmo又一次打开手机，翻到那条已经看了不下二十遍的短信—— 苏缪说：请你记住，不论我身在哪里，能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看着你，真好。 一条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短信，苏缪这几天的杳无音讯，让Cosmo这几天来着实担惊受怕了一把。 封非走到排练厅的休息室，看到他又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当然明白他在想什么。 他跟着Cosmo这么久了，要说他对Cosmo和封非的事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别说别人不相信，就是他自己也不相信。 心知肚明，只是不说开而已。 “又在瞎想什么啊？”他笑着和Cosmo打趣。 “没什么。”Cosmo放下手机，“只是苏缪这几天都没和我联系，有点担心而已。” “他不是和你说过要有一个什么封闭式的工作吗？这不是很正常嘛！” “心里总觉的怪怪的。” “你怎么像个女人似的多愁善感起来了啊！”封非锤了下他的肩膀，“你放心啦！你演唱会首场那天，苏缪还在后台和你哥很有默契地打招呼来着，看起来很融洽啊！”他只是想告诉Cosmo连罗旷都不会有为难苏缪，也就没有什么人会找他麻烦了。 然而他这句话却着实让Cosmo心中警铃大作！ 那天路易就提醒过他，说起过罗家。现在封非又说起…… Cosmo知道自己家人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就接受自己和苏缪的，现在看来，大哥和爷爷似乎好像对一切了然于胸了！他们是迟迟没有动作呢，还是……是行动得太早.太快，连Cosmo自己都没有发觉！ “封非，帮我订一张明天一早回去的机票！”他说。 ＊＊＊＊＊＊ 熟悉的公寓里，一切的布置都没有改变。 除了卧室里两个人的行礼都不见了。好像主人随时都会回来似的。 Cosmo颤抖着手一个一个打开苏缪的衣柜—— 果然里面都是空的！ 他不是傻子！当然分的出什么是暂时出差，什么是永远不回来的搬走！ 布满落灰的床头柜上，只剩一张字条。 苏缪熟悉的笔迹，在字条写着—— 不要找我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未曾有，可见他消失得多么决绝。 “好。好！真是好！苏缪，你居然又给我消失！”Cosmo颓然地坐在床头，哂笑道：“你怎么就能这样绝情！我也是人，我也会痛啊……”竟然笑着哽咽了。 他猛然想起，不久前两人相拥而眠，两人耳鬓厮磨之际，苏缪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如果你真想回报我，就答应我一件事。” 如今，他走得这般决然。却只留下一纸要求。 他说，“不要找我”。 “你还真是，从很久之前就想好怎么离开我了呢。”Cosmo笑着一脚踹上了床头柜，一手抚上脸颊，笑得越发不可自已。却不知怎么，满手湿凉。 50.自寻死路？ Cosmo在第二天飞回B城，若无其事地继续参加排练。 他不是傻子，苏缪离开这件事有太多疑问需要他去寻找答案。只是，不是现在。 他是个男人，不能再像小孩子一般任性，他应当分清孰轻孰重。 苏缪走了，即便他现在就心急火燎地去找，茫茫人海，苏缪又有心避开他，又哪里是这么简单就能找到的。 越是这种情况，他就应该更沉着更镇定，以不变应万变，耐心地等，等那个始作俑者来找他！ 只是理智上虽然知道应该这么做，情感上却不是这么好过的。 焦急，哀伤，愤恨…… 各种情绪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让他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于是只能卖十二万分的力在工作上，起码身体劳累的时候，脑海里就不会反复浮现过去的点点滴滴，心里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 就Cosmo的全国演唱会依旧在不紧不慢地进行着的同时，他的状态反而呈献出一种可怕的上升趋势。 感受最深刻的非封非莫属。Cosmo回去之后第二天就赶了回来，尽管他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但是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巅峰的状态，颓废的眼神。 这种状况实在诡异。 而此时此地在美国某个小镇，苏缪的新生活也渐渐步入轨道。 房东是个念过六旬的老妇，架着副金丝框的老花镜看起来很和蔼的样子，要起房租来却从来不手软。 苏缪租了一个这个两层小别墅的第二层，带着张露就这么住下来。 张露其实只有五十岁左右，但是长期吸毒让她的精神状态呈现萎靡，整个人瘦瘦干干的看起来有些可怖的苍老。 苏缪记得第一次按照罗爷爷给的地址去戒毒所看他的时候，完全认不出这个一看就知道活不长久的女人居然会是自己珍藏的老照片上那个曾经笑靥如花的女人。或者说，完全看不出她是记忆里那个美丽出众.甚至有些妖娆的母亲。 苏缪的家庭不可谓是不复杂，倒不是有多显赫的家世，而是源于他那一对有着特殊职业的父母。 苏缪的父亲是毒贩，母亲是三陪。 这样的家庭能养出苏缪这样的人倒也是极难得的。 苏缪对小时候家里是很困难的，家里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八岁那年苏缪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甚至在过马路的时候晕倒过。好在上学路上又同学扶了他一把才不至于在发生惨祸。幸运的是后来苏爸爸的路子越来越广，钱来得越来越顺。家里终于过上了较好的生活。 然而得志的苏爸爸因为压力过大而越来越热衷于家庭暴力，终于在苏缪上初中的时候，张露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偷了一笔钱逃出国去了。 苏缪虽然对她又恨有怨，但是到了现在这个年纪，他已经明白了生活的不容易，也能设身处地地理解到张露的苦处。 然而理解不等于原谅。 可是现在，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当知道了张露生活在这样的困境里的时候，苏缪还是一边恨着她，一边为了她抛弃了现在的一切。 生活渐渐稳定，苏缪最常做的事就是在在张露还有精神的时候推着她去附近的广场。两个人见面了这许久，却没有像久逢的母子那样激动，既没有泪雨凝噎，更没有热情相拥，只是当苏缪决定离开的那天，罗爷爷手下的人将张露送到机场，并给了他们两张VIP机票。 张露呆滞的双眼在看到苏缪的那瞬间是光亮的，然而当苏缪再去细看的时候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苏缪带着她在这个陌生的小镇里住下来，一切家事都由他料理。虽然张露是我精神状态不好，但好在苏缪极为细心，生活倒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只是也只有苏缪自己知道，曾经的云淡风轻是再也回不去了。因为思念这种这种东西最是恼人，来的虽然不是波涛汹涌撕心裂肺，却严丝合缝地出现在每一个生活细节，密不透风织就一张网，真真叫人想逃也难。 再次听到关于Cosmo的消息，是房东太太那个在中国留学的孙女Phyllis回来。一张硕大的能覆满整面墙的Cosmo的海报，就这么突兀地贴在楼下客厅里。 Phyllis看到苏缪就惊呼道：“天！没想到这里也能见到华人。”说的是一口地道的国语。 苏缪也对着她微笑，只是眼神就=却不禁往海报那里飘。 Phyllis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随即解释道：“这是Cosmo。中国娱乐圈里炙手可热的明星，您认识么？” 苏缪苦笑一声，说：“自然是认识的。” Phyllis又轻叹一声说：“可惜估计以后再也不能在屏幕上看到他了。” 苏缪一惊：“这么是为什么？” “前几天他的全国巡回演唱后落幕，他在台上说今后的都不会再以偶像明星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了。“说到自己喜欢的明星，Phyllis自然是滔滔不绝，“你不知道他演唱会的票有多难买，我好不容易买到了他最好一站的门票，又特地把回国的时间延后……” 可惜任凭她说的再多，苏缪都无暇顾及了，脑子里的疑问持续扩大。 Phyllis又说：“就在我回国前的那天，他又召开了一个很大型的记者会，宣布了自己的性取向，并声称可能从此退出演艺圈。” 苏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是微微失神，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了楼上。 自己不在，封非和罗旷怎么就由着他胡来呢！退出演艺圈？宣布性取向？怎么看怎么都是两条死路！ 踌躇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打开了电脑，点进一个世界性八卦论坛。 头条赫然正是“天王Cosmo成谜性取向浮出水面，本人声称即将退出娱乐圈”。 鲜红色的黑体字挂在版面最上方，刺痛了苏缪的眼。 点开来，那个访问量极高的帖子里图文并茂地介绍了Cosmo近一年来各种绯闻，里面的另一位主角当然就是苏缪，不过还好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被正面记录进镜头。一路翻到下面，是一段视频的链接。 点开来一看，竟是Phyllis口中Cosmo宣布自己性取向的记者发布后。 此起彼伏的闪光灯中，Cosmo优雅而从容地笑着，脸上是鲜少见过的淡然。才个把月不见，那张熟悉的脸上却是陌生的苍白和疲倦。记忆中那个时刻孩子气地笑着的男人似乎已经模糊。 他说：“很感谢诸位到来，在此我将郑重证实前几天在演唱会说说的话，今后将不再参加娱乐圈任何形式的活动。”记者手中的相机闪动得愈发频繁，他却丝毫没有避开，反而微微一笑道：“我知道诸位都很好奇我这么突然退出娱乐圈的原因，在这里我将一并告诉大家，因为我的爱人离我而去。我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我的职业给他造成了困扰，所以只能以这么极端的手段告诉他，我在等他。” 记者群里立刻骚乱起来，虽然这次临时发布后并没有设置记者提问的环节，前排的一个女记者却再也按捺不住地提问道：“为了这样一个不能顶住压力的人，你却放弃了自己的事业，难道真的会值得吗？况且如果她已经不爱你了，如果她不再回到你身边，那你所做的一切不就太傻了么？！” 一大段激动连珠炮式的提问，言辞甚是犀利。 Cosmo顿了一顿，显然也是对她激烈的言辞很惊讶，但随即又恢复了，回答说：“他是个很好的人，他在我身边很久，为我做了很多事。我知道他的自卑，他的软弱，却一直没有想过去探究他的过去。总想着，时间还长，还有那么多的时间，总会有到他愿意和我坦诚的一天。却不知道分别的时刻来得这样早，我甚至都不知道可以去哪里找他。我只怨自己做得不够好，没能在他顶受压力的时候及时发现。他很好，真的很好，我不希望不了解他的人对他妄作猜测。”他的声线平稳，无波无澜，说到这里却已经哽咽。 “他那么骄傲，那么善于伪装，把自己保护地那么好！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他肯定是被伤了自尊，正不知道躲在世界哪个角落里肚子舔着伤口，都是因为我……他那么骄傲的男人……”Cosmo已经说得语无伦次，却继而转向镜头，目光灼灼地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你在看，你总会有看到的一天，我只想你知道，我在等你。Samue，我在等你！你可听到？我在等你……”眼角已然滑落不知道第几颗泪珠。最后几句他说得急且喘，众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前面说得“男人”这个词吸引，根本没注意到他提起了Samue这个名字。 Samue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含义，在美国音乐圈子里当然是举足轻重的，国内圈子也是颇负盛名，却到底只是个偶尔被提及的幕后人物，即便被人听出来也不会有人把这两人联系起来。 视频到此处戛然而止。 苏缪的双手已经不自然地紧握成拳，泛白地指尖正轻微地颤抖着。伸手摸了把脸，却是一手寒凉。 51.困兽之斗 说到Cosmo现在的状况，当然是不可能好过的。退出娱乐圈，也实在是无奈。 就在半个月之前，他举办最后一场个人演唱会的同时，身体却因为体力不支昏倒了。 罗旷闻讯前来。 Cosmo醒来，就看见病床前的大哥正盯着自己看。眼里满是担忧。 Cosmo突然就明白过来，只是问他：“是你？”原本是要质问的，只是先下的身体实在是无力，听起来没有半分要发怒的气势。 然而罗旷多年来对Cosmo的秉性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当即就明白过了，顿了一下，看着自己弟弟那张苍白而没有血色的脸庞，望向自己的目光是隐忍到极点的怒意，哪里还有半分平时嬉笑怒骂的罗二公子的意气风发，心下不忍地说：“是爷爷。” Cosmo颓然地倒回床上。他怎么会没想到是罗爷爷在背后操控，只不过是不愿承认罢了。他想，他果然是个极胆小的人，到现在还是害怕和家里长辈摊牌。 罗旷看他眼神空洞地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样子实在是刺痛了他。悄悄退出病房，罗旷又喊来封非仔细询问。 封非战战兢兢的应对，只能老老实实把Cosmo过去的这短时间诡异的状态和盘托出。 罗旷摘下眼镜捏了捏发痛的眉心。 两人诡异地安静地站着。突然听到病房里传来“哐啷”一声。两人俱是一惊，都急忙往里走去。 Cosmo正撑着身子去勾床头柜上的水杯，手里无力就这么把杯子掉在了地上。 三个人一照面，封非立马自觉地退了出去。还很贴心掩上了门。 罗旷站近，将地上的玻璃碎片踢到一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新杯子倒了水递给他。 Cosmo垂着头迟迟不接，罗旷的手就僵在半空。 罗旷把杯子放下，坐在床边。 “你该成熟一点，这件事，我说不上赞同或者不赞同。但是爷爷做出的决定，你知道的，我们总不好违背的……你，要不要稍微休息一下，我会联络公司给你放假。你之前不是说想去法国，我帮你订机票。”罗旷小心着措辞，一边留心看他的反应。 “你们……是不是觉得这种事情给你们丢脸了？所以连问都不问我就帮我做出了决定？” “小博，你该知道，不论爷爷做了什么，他的初衷都是为了我们好。” “为了我们好，所以把我喜欢的人从我身边逼走？！”Cosmo猛然抬起头，咬牙切齿地说：“我已经三十岁了，哥！为什么你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尊重我！” “别人十五六岁就变得叛逆，变得不再听从家里的管束。可我不能，哥，我不能，我知道想到爸妈都死了，我们是这个支系里的希望。我想我什么都不如你，什么也帮不上忙，但起码我可以变得如大家期望的乖巧，可以让爷爷奶奶不要太过操心，可以不拖你后腿。”Cosmo哽咽了一声，“哥，你明明都知道的。我这三十年来虽然都在胡混，但任何会触及你们底线的事情我从来不曾做过。这是我最认真，也是唯一认真的一次！哥，你怎么能，怎么忍心这么对我！” 罗旷看着眼前握紧双拳对自己嘶吼着弟弟，如困兽般的狼狈。 “这条路，并不那么好走，何况他还是个男人，你真的能和他过一生么？为了他和家里人撕破脸真的就值得？” “哥哥你有爱过别人么？为了自己爱的人付出不是理所应当的么？！这哪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罗旷眼前突然闪过一张清秀的脸庞，回忆起自己记忆里那段已经模糊的短暂初恋。虽然那种被迫放弃的心痛感已经被淡忘，但那种明知道自己的弱小而无法保护重要的人的无奈却让他警醒到现在。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努力变强的原因之一。他想强大到可以保护所有在乎的人。比如，罗博。 Cosmo跪在床上，膝行着蹭到他身边，拽着他的衣摆低声哀求：“哥哥，请帮帮我。” 罗旷覆上他的双手，入眼的是他彷徨的双眼和颤抖着的冰凉之间，却再也狠不下心推开他……如同在他保护之下成长的弟弟，他怎么忍心看他这副样子。他宁愿他闹，他怒，却怕他这样悲哀。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怎么能有这样一张哀伤的面孔呢。 Cosmo在医院里住了三天，随即立刻召开记者发布会…… 罗爷爷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然来不及挽回了，报纸上和网上的报道已经如火如荼地传开了。 罗爷爷尚不知道作如何反应，只是气的连晚饭都没吃，早早就吃了心脏病药上床睡觉。然而更爆炸性的消息在等他。 次日，市里最大的报纸占据了一个版面的头条正是“罗氏企业雪上加霜，宣布与娱乐明星Cosmo断绝关系！”。 罗爷爷看到报纸气的直发抖，罗奶奶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并示意佣人端上之前就准备好的救心药。 罗爷爷吃完药，等着罗奶奶不说话。 罗奶奶眼眶立即就红了，“我是的确事前就知道。你是没看到小博，没几天都快瘦得没人形了，你是不知道心疼孩子……” 罗爷爷看她哭了，立马没了脾气，但仍然是埋怨她：“你就由着他这么胡闹！居然要跟个男人过！那孩子是真的太……” “你当初也是留过洋的人，怎么思想就和你爸妈那么迂腐封建！当初你家不是也不同意你娶我，就许你带我私奔，就不许小博争取自己喜欢的人！” 罗爷爷被她辨得哑口无言，在他们那个时代，无媒苟合的确是被世人不容的。只能梗着脖子争辩道：“反正，反正我就是不能让我罗家的子孙和男人在一起的！” 话说到这份上，罗奶奶也知道劝不住他了，只说：“随你吧，反正现在他已经和咱断绝关系了。”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打这是你和小旷串通好的！” 罗旷已经在门外等候了很久，这是也恰如其分地开了门出现。 “爷爷，对不起。”他躬身说。 罗爷爷怒极反笑，“哈，好，实在是好！现在翅膀都硬了！我的话都敢不听了！” 罗旷低着头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拿主意不是很在行么！怎么现在倒没了声响！” “爷爷，”罗旷顿了一顿，“您期望的事情我都会达成。罗家已经有了我，就请让小博快乐地活下去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只有你们做的才是为他好，我做的反倒是害了他！你现在宣布罗家不再管他的消息，外面那群豺狼虎豹还不生拆了他！”言辞间还是满满的对Cosmo的关心。 “他说他是真的爱那个人，您又能怎样呢？难道像对付叛逆期的孩子一样痛打一顿，然后把他关在家里么？他已经三十岁了，难道关到他四十岁五十岁么！况且小博如果是真的想和那个人在一起，自然也会挺过这一关。这既是给他的机会，也是给他的试炼。” 罗爷爷看着眼前的长孙，这个令他满意了许多年的继承人，果然不论做什么都是滴水不漏。 其实罗爷爷的担忧并不是多余的，与此同时，全城的娱记闻讯而动。既然罗家已经公然宣布不再插手Cosmo的事，那么针对他的报道也就更肆无忌惮地尖锐起来。类似“欺骗粉丝多年，偶像竟是同性恋”这样的标题的报道更是多如牛毛。 Cosmo的日子当然也不好过，他出了公寓已经没有地方去了。虽然当时罗旷在医院里叹息般地应了他的要求，但是没想到居然是以这样极端的方式。他哭笑不得地透过落地窗看着集结在自己楼下的记者。委实觉得自己倒霉到了家。但又同时庆幸不用一个人回去面对家族里的大家长。 封非从隐秘的后门出的职工电梯上来，手里拎着几大袋子食物。颇为怨恨地瞪着Cosmo，一边却是极为熟练地把这些东西规整到冰箱里。 “那个，封非，能不能再借点钱给我。”Cosmo颇为拘谨地开口，谁让他长这么大还没跟人开过口借钱呢。 封非炸毛地跳起来：“你简直是得寸进尺！” Cosmo腆着脸继续说：“家里把我的账户都冻结了，我这也是没办法。” “你现在想到没饭吃了！当初自作主张地宣布退出娱乐圈怎么没想到这一条！” Cosmo有些窘迫地低下头。 “你现在知道后悔了吧，只要你现在回去好好说，承认个错误，相信你大哥和爷爷不会为难你的。” “不，我没错！”Cosmo猛然间抬起头，语气坚定地说：“不论怎样，我都不会再回头了！” 封非被他这样认真的样子惊到，讪讪地从皮夹里抽出益达人民币和一张卡。 “现在家里也有管家婆在，这是我最多能拿出来的了。你看着用吧。” Cosmo不含糊地收下，这以前看起来无足轻重的一点钱此时捏起来却沉甸甸的。 “呐，我该走了。再见。” 封非已经接到了上面的通知，告诉他不要再和Cosmo接触。这不是罗旷在打花枪，而是正模正经的警告。封非即使不在乎这份工作，但手下还有几十号人在自己手里吃饭，总不好因为自己的一时意气葬送了大家的饭碗。 “谢谢。”封非听到身后传来细声细气的声音，不自觉地扬起嘴角笑了。 52.方得始心 Cosmo吃着泡面，拉开窗帘的一角，小心翼翼地地往下看。 楼前的记者还在坚挺地等待着，Cosmo一边对他们的耐心表示无比地崇敬，一边又对自己的自己的境况感到困扰。 好嘛！本来他以为最多个把星期，娱记们抓不到自己的料，也就没有那么多人纠缠了。谁知道就在之后的几天，各大报纸纷纷落井下石，大肆报道他近年来各种捕风捉影的所谓“丑闻”之际，毕倩茹.宋柠等人却纷纷高调为他佐证澄清，连崔玺都站出来为他说话，一时间又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 何况他已经宅在公寓里一个多月了，门前的记者却没有减少的趋势。封非送来的食物已经吃完了，各种泡面已经充斥了他一个星期的生活。他盘算了一下。还是决定还是在弹尽粮绝之前自己出去屯点存粮。拿起已经很久没有响起来的手机，Cosmo穿着一身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家居服，鬼鬼祟祟地从后门下楼。 他素着一张脸，只戴了顶鸭舌帽。隐在人群里十分不起眼。 但是还是倒霉的，就在他刚刚拎着大小袋子出了便利店，便立刻感觉到不远处咔咔作响的闪光灯在迅速地靠近…… Cosmo来不及回头看一样，一手拎着便利店的袋子，一手翻过栏杆，想要迅速地过道马路对面。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惊呼声，Cosmo甚至来不及反应，已经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撞倒在地…… 白光一现，他有些自嘲地想，明天的娱乐头条又有料了吧…… ＊＊＊＊＊＊ 张露对苏缪说，不论你想做什么，只要不会让你死，那么就去做吧。 她又说，虽然对你感到很愧疚，但我从来没有后悔离开你父亲。 她最后说，没有人值得你为了他放弃自己的生活，即使那个人是我。 她从来没有和苏缪说过这样多的话，但却在看到苏缪心神不定魂不守舍地样子，毫无保留地鼓励着他。 苏缪还在犹豫。他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人，但他自卑又骄傲，他已经答应了罗爷爷，总不好这么快就反悔的。他挣扎，犹豫，彷徨，比他过去活着的二十几年里经历任何事都感到无力。 但他的确是后悔了，后悔自己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和Cosmo共同面对，后悔自己又在保护自己的时候伤到了别人。更多的当然还是心疼，自己不在的话，那个人真的可以熬过这种众叛亲离的时刻么？ 就在他迟迟没有坐下决定的时候，Neo的越洋电话就突兀地打了过来。 苏缪却没有感到太多惊讶，两个人毕竟在一起过，以Neo对他的了解和他家在美国的实力，找到他实在是轻而易举。 “你，最好回来一趟。” 苏缪感觉到了他语气里的沉郁，心下一惊，不好的预感席卷心头，急忙问：“怎么了？” Neo听顿了好久，终于小心着措辞说；“他进医院了。可能情况不太好。” 苏缪颤抖着双手想挂上电话，试了好几次都不能准确地放好。一抬头就看见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他的张露，她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就如同每一个鼓励着受伤的孩子的母亲。 “去找他吧。”她说。 ICU病房外，罗旷站在隔离的玻璃墙外，看着躺在病床山插着各种仪器的Cosmo，问身边的人说：“你说他会回来么？”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病床山那个苍白消瘦的人。 但是身边那个人却迟迟没有做出反应，罗旷转过脸，就看见Neo脸色铁青得咬紧牙关：“让我去喊苏缪回来，罗旷，你这招可真够损的。” 罗旷却对他的反应也不生气，“这么晚了，你回去吧，那个孩子现在应该已经在家里等你了。” Neo愤恨地握紧了双拳，最终什么也没说，着急地往外走。 罗旷有自言自语：“小博，这真的是哥哥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如果这都不能让他回来…… 苏缪下了飞机立即往医院赶，本来应该还算空旷的本市最大的医院门前，却已经挤得水泄不通。 那些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堵在门外，根本容不得他靠近。 他调转了方向，找到保安，说：“我姓苏，请帮我接院长内线。” 五分钟后，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私人保镖从偏门下来，轻而易举地就将他接了进去，一路直到院长办公室都毫无阻碍。 “你来了。”办公桌后的罗爷爷对他的回来似乎并不感到惊讶。 面对这样一个威严的老人，尤其是这个人还是Cosmo的爷爷，尽管事先已经做好了准备，苏缪的背后仍旧出了细密的汗。 “真的很抱歉，我没有遵从和您的承诺。” “我从来没有想过，一直依附罗家生存的小博，也有这么勇敢的一天。” 苏缪沉默着，不知道怎么答话。 “我同意你回来，并不代表已经认可了你们。”罗爷爷的目光看向窗外，“只是暂时消除了对你的成见，至于你们今后会怎样，还要看你们两个人的表现。” 苏缪抿了抿唇，压抑了笑意：“谢谢您给我们机会。” 他转身往外走，刚碰到了把手，又听到罗爷爷在问：“你想好了吗？你已经能像个平常人一样和别人在一起了吗？不再自卑地觉得配不上他，也不再骄傲得不容许别人的非议，你真的能做到么？” 苏缪不敢有所保留，“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毫无保留地对他，但我会努力。” 终于不敢再逗留，逃也似的加快了脚步。 静悄悄的特技病房里，他紊乱的脚步显得无比突兀，但是到了ICU门口，却又戛然而止。 定了定心神，苏缪打开了门，拉开了横亘在中间的落地帘子。映入眼帘的却是本该有这人的床铺上却空无一人。 略微凌乱的床铺，不知道还有没有余温，苏缪刚想上前去摸摸看。 身后盥洗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背后传来：“白痴，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期期艾艾，道不尽的委屈和缠绵。 前后不过几个月，苏缪却恍若隔世，干涩的眼眶再次湿润起来…… 所幸，不忘初衷，方得始心。 ——正文完—— 番外：家庭煮夫 缪开门回来，没有看到客厅有人。猜想他应该又窝在厨房，过去一看，套着印有“XX超市特赠”的围裙的人果然正在围着炉灶打转。虽然对他这种对家务的自发自觉的热情感到很可惜，但是想到他做出来的“黑暗料理界”的成品，默默地就想往后逃。 “你回来了啊！“Cosmo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想脚底抹油的苏缪。 “今天事情少，回来得比较早。” “哦，那你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可以吃了。” “今天的菜是……”苏缪小心翼翼地提问。 “奶油焗蘑菇。” 听到了还算正常的回答，苏缪悬起来的心稍稍放下来一些。 十五分钟后，当苏缪看着眼前盘子里静静地躺着的焦黑的两个巨大的外国蘑菇，和浇在上面的黄黄的令人浮想联翩的一大坨酱汁。再望向眼前满怀期待地盯着自己的这个人，苏缪强忍着恶心的感觉舀起一勺。 眼见着那坨不明物体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落入了自己口中。 苏缪面容僵硬地吃着，良久，艰难地说：“嗯，有进步！” Cosmo欢呼一声，跑进厨房洗锅子去了。 苏缪迅速地将那盆东西推离自己。那种感觉，真的不止是难吃而已。简直只有地底里冒出的岩浆能与之抗衡。 只要一想到还要天长地久地吃这种东西，苏缪打了个寒颤，默默地走进厨房，拉住在准备第二道菜的Cosmo，按在墙上狠狠地吻下去…… 番外完娱乐圈大乱斗+番外——株昭
作者：株昭 录入：01-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