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只是小小地开一下玩笑他就生气了这么多天,虽然以前也知道廖暮臣生气的时候不好惹,难道他真的误会自己和襄垣公主的关系在吃醋吗?还吃了这么多天的醋?
这想法让卫黎宽心不少,然后他决定把廖暮臣叫过来,弄个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爷。”廖暮臣闷闷地行了个礼——逍遥了这么多天,还知道要叫他来处理公务啊。
一想到卫黎和那个襄垣公主站咋一起,他就浑身不爽啊他!恨卫黎狠的牙痒痒。
这个随意捉弄别人感情还不知羞耻甚至任意妄为,仗势欺人的花心贼子外加披着人皮的混蛋东西,迟早有一天会遭雷劈的!!
(喂喂,卫黎没那么坏吧?好歹他也救了你好几次,再说你就承认自己喜欢他还吃醋了吧廖暮臣?现在骂的那么毒,以后会后悔的。)
卫黎故意为难廖暮臣,要他做这做那的,廖暮臣固然心中不平,但是想到不能被卫黎看扁,一路也都忍下来了,只是那一张脸,臭的可以。
“王爷,夜深了,该早些休息。”裕桐已经换了几盏茶,在一旁提醒。
廖暮臣心里暗暗赞同,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嗯,你先退下吧,把门带上。”卫黎放下折子,从椅子上站起来。
“那属下也……”
廖暮臣刚准备行礼告退,卫黎一手揽过他的腰,“夜深了,廖主簿就在这里歇下吧?”
“奴才告退。”裕桐很明事理地退出房门。
“王爷,属下也……呜呜……不要……救命……”廖暮臣一句话被卫黎打成好几截。
卫黎才没放过他的打算,继续将廖暮臣往自己的房间推,“我和廖主簿最近疏远了许多,今晚我们就彻夜长谈,如何?”
“我反对!”廖暮臣当场否决,但是发对无效,他今晚注定是逃不掉的了……
结果一晚上过去,廖暮臣除了被折腾得半死不活的,什么话都没问出来,555……卫黎这天杀的……
翌日一早。
“王爷,不要一大早就压在别人的身上。”廖暮臣真想杀了这个家伙!不知道他要累死了吗?
“有何不妥吗?”卫黎动了动脑袋,又往廖暮臣的身上蹭过去了些,廖暮臣整个人被他牢牢地钳制住。
“哪里都不妥吧?”廖暮臣汗颜,抬眼看了一眼窗户,“已经是早朝的时辰了,王爷还不起床吗?”
“暮臣,不会离本王而去吧?”卫黎的语气忽然认真起来,一双暗绿的眼睛带着坚毅的目光,如视珍宝。
“……”廖暮臣被看得红了脸,只好闭上眼睛,用身上唯一还能动的脖子别过头,“事到如今,你还要让我说什么……”
他这样讲算是默认了吗?卫黎的嘴角浮出好看的弧度,随即在他的长长的睫毛上蜻蜓点水般地印下一吻,廖暮臣立刻睁开眼睛,他笑的弧度更大,“昨晚累坏了吧?你暂且先留在这好好睡一觉,本王上完早朝就过来看你。”
听到这话的廖暮臣脸上立刻染上一片绯红,而且他整个人都要散架了,但是看到卫黎就那样赤条条地从自己身边起来,脸色还是不可避免地更烫了……虽然自己也差不多什么都没穿……貌似现在身上这一件外衣还是昨晚卫黎的……
廖暮臣,你算是真的沦陷了……
暗自理清自己当前的立场,他思衬着今天等卫黎回来后要跟他好好谈谈,虽然卫黎一再表示喜欢自己,但这样的感情能够维持多久他也没把握,一晚上能有这么大的变化,也是自己始料未及的,却是让他看清了自己的感情……
“吱……”
廖暮臣还没睡熟,忽然听到外边传来开门的声音,紧跟着有人走过来的样子,感觉到脚步声越来越近,睡意当即消了一半,他揉眼起身,隔着层层薄纱,隐约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难道卫黎已经回来了?
来人似乎也感觉到这边的动静,忽的转身向这边走来,直到停在床榻之前。
廖暮臣掀开仅隔的纱帘,露出半个身子,及腰的长发还未束起,身上也仅披了一件绣着金蟒的华服,敞开的胸口,还残留着许多玫红的印记,一双清眸略带慵懒的气息,语气似乎因为刚起床的关系有些沙哑,“怎么这么快就……”
但是话只说到了一半,因为……
“啪!”年万谡手中的折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本来是昨天就要来取的,但是一时忘了,想到今早就要送去,所以才一个人先进来,这样的情况以前也是有的,没想到却遇上这样一幕……
他还以为是刺客……
“啊、”廖暮臣吃惊过后只能收紧身上的衣物,迅速躲入床帘之内,不敢再抬头……刚才一定被看到了……怎么办?
年万谡显然也是十分震惊——虽说西卫不反对男风,但他绝想不到有一天能在卫黎的房间内看到这样的场景,而且今天的廖暮臣,和平日里的很不一样……说不出的美丽,动人,还有……妖艳……
即使心中有再多的好奇和疑问,但是年万谡明白自己没有权利过问,所以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还是转身出了房门。
到底是什么时候,廖暮臣会和王爷变成这样的关系……?
26.形势所逼
寂静的皇宫内,往往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卫黎和卫浚已经谈了不久的话,当然卫黎也没能早些回到王府,此时的御书房中,卫浚双眉紧皱,负手而立。
“对于襄垣公主的话,你怎么看?”
“臣弟不敢妄自猜测。”卫黎微微弯腰行礼,眼中目光辗转了好几回。
“朕派你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天,难道看不出什么端倪?我看襄垣公主对你似乎颇有好感,让你相伴应该会减少许多戒备之心,露出些许马脚来。”原来将卫黎派到襄垣公主的身边,近竟然是别有一番意图,当然,这个卫黎也是想过的。
“既是皇兄之意,卫黎就斗胆猜测一番,恐怕襄垣公主此行的目的不简单。”
“哦?此话怎讲?”卫浚的眼睛立刻闪现一抹赞赏的光彩——他果然是不会看错人的。
卫黎语气稍稍一沉,“襄垣公主为人狡诈,此番西卫之行,定不是单纯的过来游玩,南炴的野心向来很大,要不是现在的太子和各个皇子的能力都不怎么样,不然这天下估计早就被搅得鸡犬不宁了。”
“确实如此。”卫浚肯定了卫黎的看法,这与他所想的并无太大区别。
“所以襄垣公主此行极有可能是来探查我军实力的,这几天与她同行,虽然她话里的意思并不明显,但是确实有刺探军情之嫌,恐怕来者不善。”
这一段分析虽不算彻底,但也是一语道破,而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卫浚深深吸了口气,伸出手沉重地拍上他的肩头,“朕知道西卫对你有愧,让你受了不少苦,但是从今往后,你将是西卫永远的黎王爷,永远地九皇子,现在你的才华和能力也得到了朝野上下的肯定,所以朕希望你……”
“皇上。”卫黎打断他接下去的话,单膝跪下,“卫黎深知皇上英明,更知道生养之恩大于天地,既然是卫黎自愿回京,就定然不负皇兄索托,不管南炴提出什么条件,卫黎也会不为所动。”
卫浚的眼眶一红,换上双手重重搭上卫黎的肩膀,抓牢,“朕就知道,九弟果真是我西卫的好男儿,朕……愧对九弟你啊。”
“皇上言重了,臣弟为西卫效力本就应当。”卫黎自然也明白,如果襄垣公主不惜用美色或者更为狠毒的手段让自己投靠南炴的话,西卫的少了一名重臣,到时候就麻烦了。
虽然这种事放在其他人身上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南宫佳玥如果知道卫黎以前并不受到西卫皇室的欢迎,借此添油加醋从中作梗的话,让卫黎受到影响去帮助南炴,不仅西卫会少了一个有力的将士,更会影响民心,如果再让卫黎说动手下一起叛变,后果不堪设想。
襄垣公主这一个算盘打得十分精巧,这估计大部分也都是她的主意。
卫浚当然不会没注意到这一点,虽说小时候没有和卫黎有过多的接触,所幸的是自己并没有对他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如今时局所迫,正是用人之际,许多时候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更加要好好安抚和巩固朝臣,除了不能让他们有异心之外,还得搞好上下关系。
这个襄垣公主不得不防,还要让卫黎来防,这步棋走得很险,也很巧妙,用不好的话,可能会适得其反,所以皇上才又派了司徒邺,这个昔日卫黎的好友来坚定他的立场和监视卫黎。
当然,司徒邺所得出的结果是,卫黎并无反叛之心,他也由始至终都相信着卫黎决不会做出危害西卫的事的。
还有就是……卫黎走后,卫浚看着手中两份奏折和密信,紧紧捏住,这两份书信上都有着同一个人的名字——廖暮臣。
回到黎王府时天都暗了,廖暮臣早已经不在卫黎的房间了——被年万谡撞见之后,他就趁着还没人发现偷偷溜回去了,万一要是别的什么下人再进来,自己不是更加尴尬了吗?
长此以往,肯定其他人也会知道,到了那时候,自己是不是还有那个勇气去面对一切?他不敢肯定。
要怎么面对世俗的眼光和舆论,这些他都没想过,以后将要面对的人会用什么心情来看自己,这些他也不知道,更糟糕的是这样还会影响卫黎的名声和前途,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就算自己不要紧,卫黎呢?自己会愿意看到卫黎也让人在背后议论吗?肯定不会的……所以事情还没往更坏的情况发展之前,自己是不是应该先放手比较好呢?
……廖暮臣一夜未眠,卫黎因为襄垣公主的事要想一些必要的对策,暂时没有考虑廖暮臣的情况,却没想这一切都是还没开始的结束……
翌日。黎王府。
“圣旨到。”
黎王府上下,所有人鱼贯而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黎王之主簿,廖暮臣,经考察多日,为人忠厚,才华出众,由司徒丞相举荐,朕特命其为监察御史,赐府邸一座,良田四亩,绸缎十匹,即日上任,不得有误,钦此。”
司徒邺一言九鼎,圣上一句圣旨,将两人生生隔出一道鸿沟……
“暮臣,你不会真的要去当什么监察史吧?”卫黎双手抓着他的肩膀,好像只要一放开他就会消失。
他也不想的,和卫黎分开……明明是这样希望的,但这是不是就是叫天意呢?
昨天他还在想怎么和卫黎说,刚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反正自己最后也是当官了不是吗?还可以住在京城……可是为什么就是笑不出来呢?
“王爷,这是圣旨,抗旨可是要杀头的。”廖暮臣感觉浑身都在颤抖,但是他绝对不能让卫黎发现,“再说我进京赶考就是为了求取功名,现在既然有这个机会,我为什么不接受呢?”
廖暮臣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就感觉像是有一把刀子在隔着自己的胸口,疼的让人想哭出来,特别是看到卫黎逐渐失望的神情和他失去色彩的双眼。
“不想……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卫黎说这句话的时候,廖暮臣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被人撕开的声音,却是无比坚强地忍住自己的泪水,大笑,“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怎么可能和你在一起……皇上要我即刻上任,我要回去收拾东西了。”
从来没看过,卫黎那样失落的表情,所以他实在没有办法再面对他,他怕下一秒就会露陷。
廖暮臣当日走马上任,卫黎没踏出房门一步,他不相信,廖暮臣会那样绝情……
就算他出的了黎王府,也出不了自己的手心,只要他还在京城,来日方长,自己还有的是时间来和廖暮臣好好聊聊。
廖暮臣,你的演技太差了,以为过的了我的眼吗?没准先受不了的人,会是你也不一定。
27.黄雀在后
襄垣公主来西卫十多天,与卫黎形影不离,京城处处风言,九王爷要娶南炴三公主,南宫佳玥为妻。
在各种流言之下,最痛苦的莫过于新上任的监察御史,廖大人。
虽说自己早料到会心痛,却没想到会痛成这样,白天有公务处理还过得去,到了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脑海里就都是卫黎的身影,可气可恼的他,开心大笑的他,温柔体贴的他,无一不是那样清晰,甚至到最后伤心欲绝的他,都是那样历历在目。
可是似乎只有自己这么痛苦,而卫黎那个家伙,不知现在正躺在哪个温柔乡里,或者有貌美双全的公主在等着他……
难道真的只有自己在自作多情?为什么他还可以风采熠熠地去早朝,若无其事地陪着南炴国的公主?
廖暮臣闭上眼,又是一夜漫长时……
——南炴使团行馆——
“王爷,本宫再敬你一杯。”南宫佳玥双手捧上酒杯,淡淡妆容,却艳丽无双。
卫黎一样拿起杯子,往前碰杯,“公主,请。”
“这些天,本宫多亏王爷相伴,时日如梭,回南炴的日子也快近了,着实有些不舍。”南宫佳玥边说边站起身,身形有些摇晃。
“呵呵,看起来是本宫喝多了。”
卫黎在她站起来的时候,也已经跟着起身了,此刻已经绕过桌子扶起南宫佳玥,“公主,没事吧?”
其他人早知公主心思,哪里还敢打扰,已经尽数退下,只能由卫黎亲自来扶,却也没有过多冒犯。
襄垣公主佯装往前倾去,手腕还是被卫黎死死按住,并未能近卫黎半分,眼看宽厚的胸膛就在眼前,自己却怎么也靠不着,南宫佳玥黛眉微蹙。
卫黎一直将南宫佳玥搀进房中,路上竟没有见到半个下人,卫黎扶她坐到床沿,“公主舒服些了吗?”
南宫佳玥顺势靠在卫黎的肩头,以手扶额,“没事……”见卫黎没有动静,又暗送秋波,“王爷当真没有心上人吗?”
南炴国风开放,那边的女子不像西卫的矜持,所以南宫佳玥就算此问也不算失态,再说现在她又喝了酒,传出去也能说是酒后失言,再者她的心意,这几天卫黎也该看出来了。
“公主喝多了吧,微臣还是先行告退为是。”卫黎并不是没有设想过这样的情况,只是他实在不想走这一步,否则她应该可以安全地回到南炴才是。
“卫黎。”南宫佳玥语气一沉,忽然叫住他,“我想你不会看不出来吧?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何不就此挑明了说。”
“公主想说什么?”
“很简单,我此行的目的,想必你也猜出了一二,我希望你可以被我南炴国招为驸马,你意下如何?”
“哦。”卫黎剑眉一挑,看不出悲喜。
南宫佳玥见似乎有些眉目,便更加大胆地往前一站,绕着卫黎的身子说了起来,“我知道西卫以前待你不佳,也知道你还未娶亲,以你的才华和人品,现在这些待遇只是委屈了你,西卫除了生下你,还为你做过些什么吗?你与这个国家的恩情早就两清了,这些年为西卫打的胜战已经足够回报他的生养之恩了,你是个聪明的人,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当我南炴国的驸马对你而言,只是百利而无一害,你还有什么需要怀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