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公子(3)——黄兰淮

作者:黄兰淮  录入:01-24

看来太子只是想完成与康王的赌约,如此竟然丧心病狂企图乱人心智,着实是可怕到极点的人物啊!

燕崇南皱了皱眉头。他仍旧觉得这个烈性子的虽然不识时务,却很有风骨,驯服起来定会快意强烈。

“怎么?你舍不得了?”

燕崇南大笑“太子何时见着本王有舍不得的东西了?既然太子有此雅兴,如此玩玩也不无不可。”

燕崇北冷酷地笑了笑,稍后又一派温厚大方的姿态,从怀中掏出一份药粉。原来他既是早就有所准备,此人比之燕崇南还真是不分伯仲啊!

用药吧!从此,夭红就在世上消失了,只有彤儿!属于他们两人的彤儿,替他们完成十年赌约,成全心中遗憾的彤儿!

夭红再次睁开眼,就觉得头脑中一片混沌,似乎是忘却了许多重要的事。他定定地看着福字纹织锦青纱蚊帐,一直在脑中思索着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是谁?

“彤公子!”耳边有温柔的女声叫唤,恍惚回眼望去,只觉得一阵熟悉,却一下子叫不上名来。

“你是?”

“婢子碧云,彤公子你好些了么?”

“彤公子?”夭红努力地闭了眼睛回想,似乎迷茫之中,有人挨着他的耳边不断地叫着他“彤儿、彤儿!”那是叫自己吗?

“碧云下去!”身后传来了男人温和的声音。那名婢女款款退下,就见迎着光走来一位身穿明黄袍的青年男子,男子面如冠玉、温良稳重。夭红眨了眨眼睛,这人也好生熟悉!就是不知是谁?

“彤儿!崇北来瞧你了!你睡了五日了,总算是清醒了过来。”燕崇北瞧见了夭红满脸的迷惑,心内微微得意一笑。那药还真是管用,想来此次赌约定能让他好生愉悦一把。

“……你是?”夭红越是往深处想,越是觉得头疼的厉害。这是怎么了?怎会如此混沌不堪?

“彤儿!”燕崇北亲热地捉了夭红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慢慢地摩挲着。“你生了病了,不要太用脑过度。”

生病?夭红以眼询问燕崇北,对于他抓着自己的举动很是不安,挣扎了两下想要收回,却扯不动。

“你伤着头颅,忘了些往事!莫不要害怕,太子哥哥会好生照料你!”燕崇北自编自演着心中的戏,一脸深情地将夭红的手在自己脸上蹭了两蹭。

夭红脸一红,又挣了两下,还是无法,只得任那人拉着自己亲密无间。不知怎么的,他心里方才猛的一惊,恐慌像水波荡漾一样扩散开来,震得他胸口一疼。

第十八章

燕崇北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编撰的一系列话语。在他的故事中,夭红变成了没落大臣的儿子,从小被康王收做书童放在府上,前几日大雪夜里惊了风,凉着脑袋烧了几日几夜,醒来之后就忘了些事情。

夭红听着燕崇北一行讲述,自己一行在脑中回忆着,奈何怎么使力都回忆不到一丝细枝末节。且越用力去想,脑中越跟无数兵器齐齐挥舞一般,疼痛得厉害。

“彤儿!太子哥哥可是挂念你,都搬到王府中居住以便日日照顾你了。”燕崇北做痴心模样,果然惹得夭红面红耳赤,往日清冷的脸上第一次挂上了羞涩,缩着小脑袋,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燕崇北见夭红羞怯的模样,心里闪过一丝异样,忽地想起了那日第一次见面他喂汤时被夭红喷了一脸的情形,当时的夭红也是满脸病态,浑身却散发着灼灼其华的耀眼光芒,与当前截然不同,却更加挑动他的血液。

果然如此,温驯的猎物终比不过悍烈的猎物,光是那份激情就与众不同。

夭红不知眼前这个太子到底是何确切用意,却也隐隐觉得他们之间应是有些瓜葛的。惶惶不安中唯有紧紧地抓住眼前的浮木,才能让他空无一事的大脑不再闹腾。

燕崇南在门口听得燕崇北如此演练,心里是冷哼一声。比之无耻,他燕崇北要是认了第二就无人敢认第一。先让他个先机,这几日朝里琐事居多,尤其以西南方面的战事最为紧张,事事都需太子亲为,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能拔得头筹。

正在想着,公主燕思晴在一群婢女的簇拥下远远地走过来了,她的身后还跟着那雪白的大犬——雪獒。燕思晴很是难受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宫装,今日听说那少年苏醒,她特意换的漂亮衣服,以期待给那人一副好印象。

走到了门口,燕思晴见燕崇南正在门口,因问道:“二哥哥不进去在外边晾着干什么?”说着,推门而入,燕崇南心想,来了这个惹祸精,他倒想看看会有些甚么变故?也跟着进了屋子。

彼时燕崇北正靠着夭红说着软言细语,弄的夭红是进退两难,十分不适。燕思晴见着他二人偎在一处,颇为诧异:’‘太子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太子回头瞧了眼自家妹子,”你来干什么?“

“哥哥来得,晴儿就来不得了么?我是来看我的驸马啊!”燕思晴玉葱般的手指点向床上的夭红,夭红当即瞪大了眼睛。

方才才知晓自己是康王的书童,随即太子对着他大说暧昧话语,如今公主却说自己是她的驸马?夭红眼珠子眨了两眨,有些晕厥的症状。

“胡闹!他分明是二弟的书童,怎会是你的驸马?”燕崇北插嘴道。

燕思晴不解地望向燕崇北,书童?“他不是小……倌”’倌‘字未出口,燕崇北一把抓住燕思晴将他推了出去。

“你同我出来!”两人走出门外絮絮叨叨起来。

房内只留了燕崇南,夭红看向他,半晌才出口问道:“……康王殿下?……”

燕崇南打量着此时的夭红,有礼而谦恭,一点都没有了往日的影子,那个火烈的身影就好像随风飘散了一般,燕崇南很想再看到那人冷着一张绝世无双的美颜讥诮地骂人的样子。

现在的夭红,只是一具拥有与翩然公子相似脸孔的躯壳而已。

燕崇南想起了翩然公子赵临彤,就想起了与燕崇北的赌约。幼年之时他输于崇北,就是因为他比崇北少了些不顾一切的狠辣。崇北为了能得到彤儿,可是抱着与父皇争斗的决心,甚至是弑父的残念,而自己……虽也狠心,但还是有些瞻前顾后,不够杀伐决断。

最后,崇北夺得了太子之位!因为父皇欣赏他够聪明、善伪装、攻心计、很果断、又更无情!尤其是这无情,自古帝王必备的就是此行。

他要不想再次输掉,必须逼着自己将狠辣全部施展出来。眼前这人再如何像彤儿,毕竟不是彤儿!他的仁慈只留给那个人,其他人……没资格得到!

燕崇南眼底邪戾一闪,随即化成了浓浓的笑意,他向前两步来到了夭红的身边,“乖彤儿!好生养病,病好之日就是你我成亲之时。”

成亲????~~~~~

夭红两只眼睛开始打旋儿转圈圈了。为什么他一丁点儿的记忆都没有了呢?偏偏如今每人上来都对他说着一些个莫名其妙的话。

“成亲?二哥哥!~~~~~”燕思晴大吼一记奔了进来,“你同太子哥哥到底是怎么了?”

“思晴?”燕崇南轻飘飘地瞥了一眼自家妹子,眼中的警告已经发出。

燕思晴大骇地抽了口气。二哥哥方才是怎么了?他从来不会如此对自己的呀?

“二弟!真是佩服啊!”燕崇北站在围屏外冷着一张脸拍着巴掌。他花费脑力编就了一套故事,没成想到头来却让燕崇南只用了’成亲‘二字就坐上了主人公的位置。看来这次他为了能赢自己,当真是要豁了出去了!

第十九章

自那日燕崇南口内说出要与夭红成亲的话语之后,又过了三日,这三日中每时每刻,燕崇南总是陪在夭红的左右,也不多说什么话,只等他渴了就倒茶,饿了就喂饭,困了就燃香,一应身内之事都不假他人之手,照顾得很是周到体贴。每每夭红问身旁的二位婢女,自己与康王到底是什么关系时,她二位总是笑着说出一通故事来:说什么彤公子自幼就是王爷的书童,与王爷日久生情,前不久还定了秦晋之好,只待公子身子大好,就办了喜事纳为男妾。夭红还想问得仔细些,总被二婢用各种理由搪塞开来。

男妾?夭红偎在暖烘烘的熏笼上扪着脸颊心中苦思不得其解。为何他一点高兴的心情都没有呢?这院子中的仆人们在他面前也总遮遮掩掩,而且,对于男妾这个称号,他着实有些厌恶感呢。若真像婢女们说的,他与康王两情相悦,那太子为何也对他暧昧不明?

揉着自己头两侧的太阳,夭红头疼得针扎刀剜一般。

今日王爷出府公干,从早间到如今都没人干扰,夭红也乐得在屋子里闷着,不时翻翻坊间的风月杂书,都是前两日公主抱来与他解闷的。

这厢正看到一出“楼台春梦”讲的是青楼女子与书生的故事,在看到那书中的青楼生活时,夭红隐约觉得很是熟稔。这些个杂书不过是有些落魄的书生胡编乱造混口饭吃的营生,没甚趣味,夭红又闲翻了另一出“廊桥遗梦”仍旧是讲书生与艳妓的故事,随手又扔自一旁,最后翻了出“菊开天下”竟是龙阳之作,讲一美貌公子意外失忆,竟被一大官人骗入府中禁锢三载,二人之间每每狎玩时的场景,夭红对这个失了忆的公子倒很有些兴致,暗想:莫不是与我眼前相同?细细看下去才知竟是些艳情淫书,看得人面红耳赤,口干舌燥,更有甚者,此作者一并画了好些春?宫插图,两男子之间光腚露鸟,你吹我含,各种姿势一应弄得齐全了。

该死!夭红只略略翻了翻就羞得满目红光,又挂着那失忆公子最终的结局,少不得一页页翻了,越到最后越是露骨,夭红只觉自己浑身一热,那处话儿也不由得挺了起来,支起了个小小的帐篷。自觉臊得慌,身为男人的直觉还是让他不自觉地伸手摸了上去,只略微一拨,“呀”的一声口中吐出些惊呼,身上也颤抖着一阵爽快。此乃夭红第一次自渎,往日虽身在楚馆,但心高气傲以此为不洁,即便有了反应也只是草草压制,从不动手。哪知此番忘却了前事,倒不甚在意了,轻轻地伸了手圈着那话,也不知哪里来得技巧,慢慢地以手来回摩挲套?弄着,渐渐地得了趣,趴伏在熏笼上,背对着外间,瞧着那逼真的春?宫,手上是越来越顺畅。

“呃!”咬着嘴唇吐出低吟,如小兽般稚嫩的哀鸣刺激着人的耳朵。

燕崇北一来到门前,就听到那声让他心跳的幼音。还以为燕崇南对彤儿出了手,燕崇北不动声色地开了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绕过围屏一眼就看到了斜对面的熏笼上弓着身子虾米一般背对着自己的紫袄少年正一动一抽的款摆着身子,口中轻轻哑哑地吟哦不停。

燕崇北当即明了是发生了何事,顿时觉得自己久久未泄的欲望突然蒸腾起来,仅仅是听着那可人心的声音。

夭红生平第一次体会到如此快?感,只陷入一片空白中,久久不得自拔。体内串流着一股子热气,只叫嚣着想寻一门路夺门而出。

突然觉得快意加深,不用人教导,手下飞快地运动起来,噬魂的感觉直往那娇嫩嫩的话上冲,“嗯!啊!~~~~~”一声,脚尖瞬间崩直,手上一片湿滑,已然发射了出去。

夭红双眼迷离,口中还喘着弱气,周身一阵舒爽,倒比那温水里浸泡了一番还要轻松。

“真美!~~~~”

燕崇北一阵赞叹,在夭红还没回过头来之时,欺身上前一条腿子已经压住了他的下半身。

“谁?”夭红只听到一声男音,自己已然被人从后面压住,一双大手一把擒住了自己还放在两腿之间的那只手,牢牢地握着了他稚嫩的那话儿。

夭红一转头,竟然看见了燕崇北,虽然燕家兄弟长的一模样,但夭红一眼就能认出谁是谁,他知晓此人就是太子,忙不迭地想起身遮挡,不料燕崇北压得很是严实,一丁点儿都动弹不得。

“太子?太子……请松手!”

“松手?”燕崇北以狎玩的口气亲昵地说着“莫不是要松了这里?”握着的手动了两动。

夭红连忙夹紧了双腿,耳朵尖儿也激红了一片。

“请松手!不!……”失了忆没了气性的少年慌乱地挣扎着,偏偏此举更是刺激得男人火冒三丈。

“不愧是调。教过的!”燕崇北低着声音咬牙道,真是一副诱死人的模样啊!原来抛去了冷面烈性,在床上倒是一副娇俏可爱的小模样。

“太子使不得!”夭红哭丧着一张美颜按住燕崇北的那手,“使不得……”

“如何使不得?”燕崇北亲热地叼住一耳,伸了舌去舔那圆润的耳珠。

“我乃王爷府上的……”夭红记着自己的身份,即便毫无记忆,但他却与燕崇南定了亲了不是?怎能再任他人占得便宜?

燕崇北一听冷笑一回“哦?你倒很守礼教啊!怎么?先前我两人的恩爱你都忘却了,如今倒要替康王守身?”燕崇北很是气恼,随口胡诌了几句,哪知夭红一听脸色大变,怎么听太子的口气自己和太子已有奸情?

这几日看了些风月杂书,夭红不由得胡思乱想,难道自己是如此淫秽之人?既委身于康王又勾搭了太子?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如此败德伤风?

眼见这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夭红脸上露出了自嫌的表情,燕崇北眼珠一转,“我的彤儿……你我本来就私定了终身,无奈康王属意与你,又于你有恩,又是你正经的主子,这才先我一步定下了你,你我二人本就互相恋慕,你忘了与我恩爱缠绵的日子了?”

第二十章

夭红此刻如同一张素面白纸,一应这些人说着不同的故事情节,自己却一丝一毫也没印象。在他的心中觉得太子没有道理用这些事情诓骗自己,康王待他也极好,两人又定了亲事,到底谁说得才是真的?自己又该相信于谁?

燕崇北见这稚子很是好骗,又要动手。夭红忙拱着身子挡着他,口中急道:“太子饶命!先前的事我一概忘却了,如若真太子所言,彤儿也不过一残败之身,品行不端,不值太子垂青,彤儿如今忘却前事,定是老天惩罚要我修身养性,我既与王爷有了婚约,断断不能再做背德之事了!太子……”

燕崇北大怒,好你个会扯犊子的骚货!失了记忆还妄冲甚么高洁?本太子倒不信了,凭我纵横花柳场这些个功夫,倒拿不下你这没了性子的软货?

当下也不孟浪,只正经地替夭红盖了搭被,坐于一旁,学那戏文里伤情致深的男儿郎,苦兮兮地巴望着夭红,“彤儿!……你我原是真心,如今要我眼睁睁瞧着你投入他怀,情何以堪?哎……都怪我晚了一步,早该向二弟讨要了你到我身边的,如今你忘了我,算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吧!”燕崇北演练得十分逼真,倒真像是个痴情浪子多情汉,把个夭红听得也是心内唏嘘,当即是心软了下来。

且说到太子与康王为了得偿十年前的赌约,定下夭红做替身,又嫌夭红性子太烈,耽搁了时间,因此弄了一副乱人心智的药迷了夭红,并编就了一系列故事使得这个失了本性的夭红处处受制于燕氏二人。

那日夭红听闻自己竟是与太子有缘在先,后又结了康王的亲的,心内虽觉很像戏文,却因为什么都记不起来不得不信。自那日之后,太子每每早晚之前定会前来看望夭红,也不逾越,只用柔得似水一样的眼神瞄着他,情真情切,溢于言表。而康王这厢也不多言,却总是恰到好处地帮夭红处置好全部事物。这两番夹击下,夭红自己也弄得患得患失,心内不安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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