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十米之外,柳逸突然胆怯,不敢再上前,脚下发佛压着千金石头。
“小羽,你也过来,看看那个神奇的世界,我一直都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智慧造就了那么一个神奇的世界。”
鼓足了勇气柳逸才慢慢挪动脚步上前,那熟悉的场面逐渐映入眼帘,眼前的车水马龙还有耳边的喧闹声,一声声清晰地回荡。
“地上走的是汽车,天上飞着的叫飞机,还有夏天热的时候家里面会有制造冷气的空调,冬天会有暖气,还有各种娱乐项目。”看着远处闪动着的大屏幕,柳逸继续开口:“那是电视。”
旁边的陌瑥在听到柳逸的话时瞳孔不由散大,一脸惊愕,迟疑地开口:“小羽怎么认识那些东西?”
脑海里闪过一抹念头,脸上满是不可置信:“难道小羽你是?”陌瑥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双眼紧紧看着柳逸。
“我在那里生活了快三十年,如今连我也觉得来到这里是场梦。”慢慢抬手摸着眼前透明的屏障,明明这么近但是却到不了,他是真的怀念了。
听到柳逸的话陌瑥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只能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说不出一句话,过了很久才低头轻轻微笑:“小羽,那那边有你在乎的人吗?”
“没有,很多时候我都是一个人,不过我却对这个世界感到厌倦了。”如果说起那个世界,那么柳逸心里还有木头这个朋友,而其他的,似乎都不重要了,但至少在那边他可以活得轻松点,最多也就是为了生活而烦恼。
“那还有人知道这件事吗?”
“还有一个人。”曾经似乎跟那人讲过吧,但是此时此刻却觉得和那人的事情都变得模糊,似乎真的不在乎了。
即使这里是后山,但是温度还是相对低,陌瑥现在的身体承受不了太长时间,所以呆了半个时辰柳逸便和陌瑥离开了绝崖,然后来到大街上慢慢走着。
马车在身后跟着,周围也是士兵,出来的时候并没有跟着这些人,但是回到皇城便出现了百里濮寒派在那里等候的侍卫,用百里濮寒的话是现在柳逸的身份是皇太子,容不得一丝差错。
或者是柳逸刻意不去了解,但是也能想象未知的仇人也会很多,不是针对人而是针对这个身份,所以也只有让这些人在周围。
陌瑥只是逛了一会便面露倦色,柳逸连忙扶他坐上马车,然后直接回宫,直接让御医过来。御医把过脉之后也只是开了些补气的方子,这些天皇宫里贵重的药物都用过了,就连百里濮寒也送来一些未知的药物,但是也只是权宜之计而已,所有人都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这几天陌瑥昏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柳逸只好日夜守在他身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曾经百里濮寒也过来想直接把柳逸劈晕休息,但却被柳逸的视线瞪了回去。
“小羽,我想出去看花,今年的雪下了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的陌瑥终于醒了过来,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血色。
“好的,今年还没有下雪呢。”看到陌瑥醒过来,柳逸浮起一抹笑意,连忙让人小心翼翼地扶陌瑥起来,躺卧在软椅上。
今天陌瑥的胃口似乎好了点,多喝了半碗粥,但是看到柳逸眼里又多了一抹忧伤。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花,但是不知为何今天的话都似乎蒙上了层灰色。
陌瑥一脸安然地躺在那里,似乎心情很好,特别是看到眼前两只正在花丛中嬉戏的蝴蝶时,更是目不转睛。
“小羽,如果下辈子见到我,你还会认出我吗?”陌瑥突然开口,脸上戴着笑意。
柳逸转头看着他,轻轻点头,对他好的人下辈子他都要一个个长话。
“那下辈子小羽一定要先遇上我。”仿佛是跟自己说的约定,也仿佛是决心,陌瑥的眼里闪过一抹坚定。
“好。”如果有下辈子,一定会先第一眼见到你,柳逸轻轻点头,只是谁也不会想到他们并没有下一辈子。
“嗯,那估计要等很久呢。”仿佛是呢喃,柳逸一时没听清,却听到了陌瑥惊喜的叫声“小羽,下雪了!”
脸上微凉,慢慢抬头,便看到空中开始飘下白色的花瓣,落到身上透着一丝凉意,没想到今年的雪又到了。
转头看了眼旁边的陌瑥,发现他也正兴奋地抬手接着学,脸上的表情犹如贪玩的孩童,不忍打断他,只好扬手让旁边的人撑起伞。
回到屋的时候,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雪湿透,换过衣服柳逸便被陌瑥拉到了床上,听他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凤族的事,然后柳逸居然慢慢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暖意,空空如也,心里浮起一抹不详的预感,一把坐起来,却发现这周围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视线一下子便落在了不远处的桌子上,上面放着一封信。全身的血液开始凝固,慢慢走过去,便看到了信封上熟悉的字迹。
手里拿着信,就那样穿着单衣打开门,便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无歌,他的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哭过。
听到身后的声音,他慢慢回头,静静地看着柳逸:“他走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只说了一句如果是为他好的话就不要去找他。”
紧了紧手中握着的信,人生若只如初见,这是陌瑥最后说的一句话,初见,初见的时候陌瑥还是个和祈瑞熙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自己对于陌瑥来说也只是个刚见的陌生人。
失神地看着院子里的雪,柳逸没有出声,连无歌是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只是呆呆地坐在冰凉的栏杆上。
到了早上柳逸便晕了过去,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一醒来便似乎闻到了陌瑥熟悉的味道,但一睁开眼却发现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慢慢坐起来,下床打开门,院子里也没有一个下人,只有那背对着他站着的熟悉的身影。心里一阵惊喜,连忙上前喊道:“小陌。”
那人慢慢转过来,脸上还带着笑:“小羽。”
过去一把抱住眼前的人,深怕下一秒他就消失:“小陌,我想你了。”
陌瑥任由他搂着,抬手在他的背部轻轻拍着,低声道:“小羽,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你睡得够久了,该回去了。”
身体一僵,慢慢放开眼前的人,脸上闪过一抹慌乱:“小陌,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是要离开吗?”
“小羽,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只是你不属于这里,快回去吧,对不起。”陌瑥刚说完便在柳逸惊愕的目光中把他往后面一推。
柳逸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觉得身上一痛睁开了眼睛,然后耳边便传来了一声松气声:“太子殿下,你终于醒了。”
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发现屋里站满了人,最前面的几个还是御医,连百里濮寒也在里面。
“我到底怎么了?”有些茫然,想抬手却发现双手软软的几乎没有力气,仿佛打了一场仗。
“没什么,你只是受凉晕过去了,睡了几天。”百里濮寒上前,挥退旁边的人,拿过旁边的药端到柳逸前面。
记忆回涌,柳逸终于想起来自己在陌瑥的院子里坐了一晚,然后似乎变失去了意识。
想到陌瑥,柳逸全身一震,猛地抬头看着百里濮寒:“陌瑥呢?”
第六十三章
百里濮寒的手一顿,抬眼静静看着柳逸,没有说话。看着他这样的表情,柳逸的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
心一阵憋闷,看着眼前的药,胃一阵翻滚,喉咙酸意一起,柳逸便趴在床边吐了起来,昏睡的几天没有进食任何东西,只能在那里干呕,直到把黄色的胆汁都吐光。
全身虚脱地趴在床边,久久缓不过起来,眼睛朦胧,他不相信陌瑥真的已不在,至少他没有见到,这样他宁愿相信陌瑥还在这个天空下的某一处好好的活着。
时光倒转,他还记得之前带着那少年出去玩,然后看着他把一众人都打倒,然后还把酒楼里面的东西砸烂,那么有活力,那么强大的一个人柳逸相信他一定没有消失,只是躲在了让他找不到的地方。
“羽儿,先喝药。”看着眼前满脸苍白的柳逸,百里濮寒的眼底闪过一抹情绪。
用力撑起身体,背靠着床头,柳逸微微闭起眼,低声道:“我想先静一下。”
不再睁开眼,柳逸此时不想见到任何人,只想一个人好好的坐在这里。他知道看着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移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百里濮寒才转身出去。
直到听到关门声,柳逸才慢慢睁开眼,看着那慢慢消失的身影,随后把头移到对面墙上挂着的壁画,那里悬挂着两幅画,一副是一位少年拿着剑站在桃花树下微笑的情景,只要闭上眼柳逸还记得当初陌瑥央求他画这幅画时的情景。只是现在桃花依旧笑春风,但是昔日故人的笑脸已不再。
另一幅是一片开得正艳的梅花,周围大学飘飞,一座凉亭,石桌上摆放着两个茶杯,但是里面却没有人。看着这画,柳逸知道缺少什么,但却没有想过要把画补全。
连续三天柳逸都呆在书房里,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不出来,没有人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只有当事人知道他在没有白天黑夜地睡觉。
就在等在外面的百里濮寒快要忍不住一掌劈开那紧闭的门时,书房的门从里面打开了,多日没有出来的柳逸一脸清冷,衣着整齐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这样的柳逸,百里濮寒也不由一愣,慢慢收回手掌。
柳逸抬眼看着站在眼前的百里濮寒,微微行了个礼,淡然开口:“见过父君。”
“羽儿,你没什么不舒服吧?”
“多谢父君关心,我很好,只是睡了这么多天,堆积了太多事情,羽儿先去处理了。”
看着淡漠地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柳逸,百里濮寒的心不由一痛,不由抬手按着,转身看着那不带一丝依恋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苦涩,难道过去真的做错了吗?
羽儿的性格太过软弱,而且优柔寡断,自己那样子也不过是想让他变得果断,有时候心狠,却不是现在这样没有一丝生气,放佛一具空壳。
对于柳逸这个太子,很多大臣都是陌生的,对于他的认识也只是曾经那些传闻,如今真正跟他相处下来才发现他没有表面看起来那样只是徒有外表,靠着百里濮寒撑腰的花瓶。在很多政事上,柳逸都会有独特的见解,还有在朝廷官员制度的管理上更是有独特的见解。
权力过于集中,分工不明确是这个时代所有朝廷都存在的问题,甚至很多官员都身兼几职,难免会有越权等事情的发生。在柳逸回到朝政的第一件事就是对整个官僚制度进行了改革,明确每个部门的职责以及每个官员的职责,在这些改革中有人忧有人笑,但是也在百里濮寒的铁血政策镇压下实行了。
新建立的皇朝很多官员制度都不完善,很多人的势力也没有根深蒂固,所以这次改革即使有阻力却也很顺利地进行着,在持续三个月时间里,柳逸硬是把朝廷直至地方的官僚管理制度里里外外都整理了一遍,新建的官僚制度也开始慢慢进入轨道。
当终于闲下来,柳逸已经瘦了一圈,本来就没有多少肉的身体如今更像皮包骨,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太子,你真的不需要去休息一下吗?”旁边站着等柳逸批改公文的长清和非卿都担忧地看着前面的柳逸,听传言说眼前的人这连续三个人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晚上房间的灯也是到深夜才熄灭。
把手中的公文看完,柳逸才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两人,微微一笑道:“我现在不困,所以你们先走吧。”说完把手中已经批好的公文递给长清,只是一例要建立书院的策子,柳逸也只是循例看一下而已。
长清担忧地看了一眼柳逸,非卿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长清拉住,行了个礼退了下去。直到出到外面,长清才微微叹了口气,心病还需心药医,他们多说也无益。
他们三人现在只有林之跑到皇城郊区去做了一个农官,想到这里长清的眼底闪过一抹黯然,他知道林之是在跟他斗气,到现在都还不肯原谅他。
“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旁边的非卿突然拉着还在沉思的长清跪下,眼前便出现一身明黄的衣袍。
“两位爱卿不必多礼,都起吧。”百里濮寒说完便抬脚往里面走,没有再和两人多说话。
长清转身看着那明黄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原来都是局中人,只是何时两人也才能走出这一局。
百里濮寒走进柳逸办公的地方,看到柳逸正埋头看着手中的公文。百里濮寒突然心里冒起一阵怒火,大步上前,一把拿开柳逸手中的公文扔到旁边,然后在柳逸的错愕中一把把他拉出了房间。
百里濮寒走得很快,柳逸到最后要小跑才能追上,手被抓得发痛,但是却挣扎不开。
一路上,路过的宫人都惊愕地看着两人,百里濮寒都是寒光一闪,所有人都跪倒在地上,不再敢抬头多看一眼。
一路回到凤羽殿,百里濮寒一把踢开柳逸的房门,把他一把摔在床上,拿起旁边的被子盖在他身上,冷声道:“百里枫羽,你又不是神,给我听着,现在就休息!”
怔怔地看着眼前霸道的人,柳逸有一瞬间的失神,过了会才慢慢开口:“我睡不着。”如今大白天的,即使他眼睛酸痛,但是头脑异常清醒没有半点睡意。
百里濮寒的眼底怒意更甚,便开始动手脱身上的衣服,那眼神犹如地狱来的阎罗,这样的眼神让柳逸不由全身打了个寒战,不由起身想跳下床。
“啊!”身上一痛,一阵天旋地转,柳逸便被重新扔回了床上身上一种,便看到了百里濮寒满脸阴沉。
“放开我,不要逼我恨你!”心里闪过一丝慌乱,看着百里濮寒眼底熟悉的光,柳逸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那就恨吧,恨总好过现在!”话音刚落,柳逸便看到眼前飞絮飘飞,身上的衣物已经消失。忍不住一把抬手想推开身上的人,手腕一痛,便被上面的人用腰带绑在了床头。脚也被那人紧紧压着,全身不能动。
“羽儿,我一直都没有逼你,现在是你逼我的!”
“父君,到底是我们谁逼谁?”忍不住大笑,多日来的憋闷瞬间爆发出来:“一直以来,都是你在逼我吧!”
“好,那就当是我逼你!”百里濮寒说完便狠狠低下头来,柳逸嘴边划过一抹恨意,张口用力狠狠地要下去,瞬间两人都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百里濮寒的动作没有停止,似乎报复性地咬下来,柳逸的嘴唇一痛,但是依然没有放小力道,瞬间两人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
一天凌乱,到最后柳逸也不记得到底是谁主动,是谁被动,他只记得有时候是百里濮寒把他压在下面,有时候是他把那人推落,总之两人的眼中有清醒,有狂乱,还有一丝绝望。彼此似乎都在被动地需要着身体,都在宣泄着所有的痛还有恨。
从白天到晚上,一直到黑夜,两具纠缠的身体都没有停下来,很多次柳逸想逃开,但很快又被百里濮寒抓回来,进行新一轮的狂乱,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床上,地板上,书桌上,窗边都留着他们的痕迹。
透过开着的窗户柳逸看到院子外面站着一院子的人,都低着头,而站在最前面的于乐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慢慢抬起头来。
两道目光相遇,于乐的眼底满是担忧,而柳逸知道此时自己的眼除了欲望便是绝望,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头便被身后的人一把转过去,唇上压上温热的气息。
身上的动作一直没有停息,好不容易百里濮寒才放开,抬眼看了一下外面,低声道:“看来羽儿还很多精力。”然后柳逸身上一紧,眼眸再次被情欲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