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枪手说:“我自己乐意当偷儿,白帮主何必阴谋论。”
梦满满也听出了名堂,他可不比白飞卿斯文,他直接给了优雅枪手一巴掌,“谁派你来的!”
梦满满的这一巴掌并不足以把人打痛,再加上游戏中玩家可以屏蔽痛觉,这点痛处或许还比不上被蚊子叮咬一口。但是,扇巴掌通常是羞辱的意味重过惩罚的意味,优雅枪手的笑再也维持不住了,他阴沉地瞪着梦满满,“你这个臭婊子,别以为是个小明星就得瑟了!”
梦满满反手又扇了优雅枪手一巴掌,“谁派你来的!”
优雅枪手冷哼,“咱们走着瞧!”
他说完就闪电下线,而与此同时,喇叭上的一条消息让情况更坏了。
【喇叭】优雅枪手小号:白大神,做人不能太不地道!你让我去西大街淘个宝,事发败露了就把我给当成破棋丢了!
【喇叭】优雅枪手小号:人在做天在看,你迟早遭报应!
第二十六回
中计了!
优雅枪手没在第一时间下线就是为了寻到最佳时机栽赃白飞卿!这种栽赃很不入流,以白飞卿的财力,别说是买一个修炼宝石,就算是买一屋子用一个送一个丢一个都不成问题,他根本没理由去偷一个自己完全能够负担得起的东西。可即使是没人相信,流言蜚语也不会少,人类的八卦之心能刷新一切的人品下限,更有些自称是心理专家的玩家冒头废话连篇地分析白飞卿会派人去当小偷的可能性。
【喇叭】自闭症:很多人都认为偷盗是因为贫穷,其实不然,也有不少人当小偷是心理因素。
【喇叭】自闭症:我们是二十四世纪了,国民都不缺吃穿,但小偷依然是切实存在的。
【喇叭】自闭症:我想大家身边也有过这种例子,一个有钱人去当小偷,这都是心理疾病。
【喇叭】荆楚:我操!哪儿来的满口喷粪的傻逼!滚!
【喇叭】自闭症:这位兄弟别恼羞成怒,我是在说客观事实。
【喇叭】荆楚:客观你妹!你是优雅枪手那个垃圾请来的托儿吧!
【喇叭】优雅枪手小号:我如果是栽赃的话会找一个更可信的人,可真相就是白飞卿叫我去偷的。
【喇叭】自闭症:白大神在游戏中已是第一人,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满足,他需要另外找寻一条刺激神经的道路。
【喇叭】勤爆总菊:我靠!这都哪儿窜来的人啊!都下去!我们要听白大神自己解释。
【喇叭】惊涛骇浪:白大神,给个解释!
【喇叭】梦满满:我白大哥才没这个无聊!这明明就是诬赖!
【喇叭】梦满满粉丝团:支持满满。
【喇叭】优雅枪手小号:白飞卿连上喇叭给自己澄清都不敢,可见我的话句句属实。
【喇叭】白飞卿:优雅枪手,我最后问你一次,谁派你来的。
……
优雅枪手小号沉了,他一沉,各路找茬的人也静了。
【喇叭】白飞卿:优雅枪手已开除出听雨楼,他的行为与听雨楼无半分干系。至于遭受损失的摊主和买家,我会全额赔偿。
【喇叭】荆楚:我代表天山将优雅枪手踢出门派,天山派的都听着,谁要再做这么没品的事,全派追杀!
偷窃事件以优雅枪手在听雨楼和天山派除名做了了结,可白飞卿总觉得这事儿还没完,但一时也摸不到头绪,也只得不了了之。而这件事给听雨楼到底还是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帮派的名声一落千丈,频繁有人退帮。梦空空上线之后干脆趁着这阵风把帮里上上下下整顿了一番,为了预防再发生类似的事儿,她剔除了一大批口碑不好和她认为可疑的人。
在帮里的内部会议上,梦满满在把整件事从头到尾地梳理了一遍后,肯定地说:“帮里有内鬼。”
可这个内鬼是谁呢?没人知道。
乐观如荆楚说:“没准内鬼就在梦姐踢走的那些人里呢。”
悲观如打酱油说:“没准内鬼藏得特别深呢。”
沉稳如砍柴的樵夫说:“不管走没走,我们都要万事小心。要是还在帮里,总能揪到他的小辫子的。”
梦空空说:“这事急也急不来,飞卿,你的意思呢?”
白飞卿说:“顺其自然。”
陪同白飞卿开会的景幽压根儿听不懂这群人在说什么,他自顾自地玩着一块白飞卿送给他的泥巴。他把泥巴掰成两团,分别捏了一个大人儿和一个小人儿,仔细一看,这一大一小的人不就是白飞卿和景幽么。
景幽无师自通,把泥人捏得栩栩如生。
大泥人面上冷冷的,可眼角眉梢里都是浓浓的宠溺;小泥人傻乎乎地笑,对大泥人伸手。
景幽把两个泥人摆在一起,给小泥人配音道:“主人,嗯,抱抱。”然后他操控着大泥人把小泥人抱了一个满怀。
景幽乐了,也不管这房间里的气氛是多么凝重,献宝地把两个泥人递给白飞卿,“主人,这是主人和小幽。”
白飞卿揉了揉景幽的头,“嗯,小幽捏得很好。”
景幽说:“那小幽要奖励。”
白飞卿抱抱景幽,“小幽真乖。”
景幽按着自己的唇,“主人,亲亲。”他手上沾着泥,一按就在自己唇上按了一个泥巴印子。
梦满满咆哮道:“啊!你这个小弱智,我揍你哦!你离白大哥远点啦!”
景幽示威地冲梦满满吐舌头,舔到泥土,他抿了抿,难受地“呸呸呸”吐口水。
梦满满一蹦三尺高:“你讲点卫生啊!”
荆楚幸灾乐祸道:“小幽又没朝你吐口水。”
梦满满说:“我们在同一屋檐下诶!脏不脏啊!”
白飞卿让景幽喝茶漱口,等小家伙缓过劲儿了才说:“都别闹了,这会先散了吧。”
梦空空说:“行,散了吧。对了,你们记得今晚参加勤爆总局帮主勤爆总菊的婚礼,我们是友帮,面子是要给足的。”
荆楚刚喝了一口水,这下全喷了,他咳道:“我擦!勤爆总菊这厮这结多少次婚了,还结!上次离了不说不结婚了么!”
梦满满说:“那就是个精虫上脑的大色狼,他的话比茅坑里的便便还臭,听过就算。”
梦空空敲了下梦满满的后脑勺,“别胡说。”
会散了,几个人都出了会议室,可景幽死活不走,白飞卿拗不过,也留下了。梦满满也想留下,他要监督景幽,不让这小子对自己的白大哥做出格的事!可荆楚哪儿会让梦满满如意,生拉硬拽地愣是把抠着门框不放的梦满满给拖走了。
白飞卿给景幽擦去泥巴印子,问道:“小东西,怎么了?”
景幽又要用手碰自己的唇,白飞卿忙把小家伙的两只手给包进自己的手里,一点一点给他擦污垢,连指甲缝也不放过。
景幽控诉道:“主人你都不亲我。”
白飞卿敷衍地亲了下景幽长而卷翘的睫毛,让小家伙不由自主地闭了闭眼。
景幽说:“不是这里!”
白飞卿明知故问:“那是哪里呢?”
景幽嘟嘴,“嘴巴。”
白飞卿说:“不能亲。”
“为什么?!”景幽跺脚,固执劲又犯了,“主人亲亲小幽嘴巴啦!”他撅嘴,像只可爱的吸盘小章鱼。
白飞卿坏心眼地用两指夹住景幽的上下唇,让小家伙变成了鸭子嘴,“嘴巴不能乱亲。”
景幽吐字不清地问:“为……神马?”
白飞卿说:“要成亲的两个人才能接吻。”
景幽脑袋上的灯泡一亮,说:“那主人和小幽成亲嘛!”
白飞卿:“……”
景幽自以为找到解决的办法,欢欢喜喜地跨坐在白飞卿的腿上,“我们成亲,主人就能亲亲小幽了。”
白飞卿无力了,他头一次觉得和自家的小宠物沟通困难。
白飞卿问景幽:“小幽懂什么是成亲么?又为什么要成亲呢?”
景幽呆呆地说:“不懂。”
“那小幽为什么一定要主人亲你的嘴巴呢?”
景幽很理直气壮地说:“很舒服!”
“就因为舒服?”
景幽想了想,说:“小幽会很开心,和主人亲小幽的脸不同,亲嘴巴,嗯,接吻,小幽会非常非常开心。”
白飞卿的心脏蓦地漏跳一拍,他盯着景幽,小家伙也盯着他,漆黑的瞳仁中倒映的全是白飞卿的身影。
白飞卿问:“小幽还记得主人对你说过的话吗?”
景幽不假思索的说:“无论何时,主人都是最最最喜欢小幽的。嗯,小幽也是最最最喜欢主人的。”
这句话像是为白飞卿打开了一扇禁忌的门,鬼使神差的,他吻住了景幽。
这个吻很深,辗转反侧,攻略城池。
白飞卿是一个霸道的独裁者,他在唇齿间强迫景幽跟着他的节奏起舞,或进或退,或轻或重,他尝到了自己宠物口中那淡淡的茶香味,还夹杂着点点泥土的腥气,最多的,却是独属于小家伙独有的清甜。白飞卿沉醉了,沉醉在景幽的温顺里,沉醉在景幽的依赖中,沉醉在景幽全身心的信任里,这些,都是他所渴望的。
白飞卿舔去景幽唇角的唾液,“小东西,你还好吗?”
景幽很好,好得过头了。他的主人终于肯亲亲他的嘴巴了,可是,这次的亲吻不同以往,这是一次全新的体验。景幽舒服极了,他仿佛在这一吻里飘上了云端,在云层上轻快地漫步,尽管到后来他喘不上气,吞不下口水,可他还是不想推开白飞卿。
景幽的脸蛋红扑扑的,黑白分明的大眸子里蓄满了水汽,只要眨一眨,泪珠就会成串的流淌。
白飞卿么摸了摸景幽的眼角,“小东西哭了?”
景幽说:“小幽没哭!”他揉揉眼,“嗯,很开心很开心!”
白飞卿笑了,“主人也很开心。”
景幽说:“那主人再亲亲小幽么。”
白飞卿说:“好。”
白飞卿再一次贴上了景幽粉嫩的唇。
第二十七回
勤爆总菊此人,好色,猥琐,唯恐天下不乱,可另一方面,他重情重义爱好打抱不平,因此,他在游戏中的人脉极广,人缘爆好。
勤爆总菊的婚礼很热闹,三教九流,各帮各派皆有人前来捧场,礼堂几乎要容不下这么多人。
勤爆总菊笑成了一朵花,乐呵呵地应酬每一个来参加他婚礼的人。
有人说:“你媳妇儿呢,拉出来溜溜啊。”
勤爆总菊说:“没到吉时,媳妇儿还不能见人。”
有人问:“你媳妇儿漂亮不?”
勤爆总菊说:“那是顶顶的漂亮,比梦满满都不差!”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梦满满虽是男人,但那张脸长得实在是太过妖孽,把女人也给比了下去,公认的全服第一美人。容貌能跟梦满满相提并论的人,那姿色必定不会差,但游戏里何时有了这么一号人物?
“是新人吧,要真这么漂亮,不可能寂寂无名啊。”
勤爆总菊说:“嗯,新人,全新的!”
有人调侃:“你这成亲都成了多少次了,二十次得有了吧,嫂子不介意啊。”
勤爆总菊打哈哈:“这证明了我是个纯爷们嘛!”
纯爷们的勤爆总菊遭到了亲朋好友的一律嘲笑,愤愤的尿遁了。
景幽贴着白飞卿站在角落,他对这红彤彤的礼堂很好奇,可白飞卿握着景幽的手,不准小家伙到处乱跑。
景幽不安分地上跳下窜,“主人,小幽想去玩。”
白飞卿说:“人太多了,你会走丢的。”
景幽说:“那主人把小幽拴住么,那样子小幽就跑不丢啦。”
白飞卿黑线,“你哪儿来的这么奇怪的想法。”
“啰,就像那样的。”
在人群中,有个人牵着一头凶猛的魔宠,那是市面上比较流行的狮鹫兽,样子十分威猛,也很难驯服。那头狮鹫兽发育不错,比普通的个头大上一圈,它的主人用粗大的铁链拴住他的脖颈和前肢,预防它暴起伤人或者逃走。
景幽说:“主人也在小幽的脖子上栓一根链子,要是小幽走丢了,主人就拉着铁链,把小幽拉回来。”
白飞卿扑棱下自家宠物头顶上乱糟糟的翘毛,说:“主人不会那样子对待小幽的。”
景幽问:“为什么呢?很帅气的!”
白飞卿:“……”尽管你和狮鹫兽都是来自魔界的宠物,但你们的本质差太多了好不好!
景幽撒娇,“主人,小幽好无聊,我们玩亲亲嘛。”
白飞卿说:“不能玩。”
景幽歪头,“为什么呢?”
白飞卿说:“这是很私密的事,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玩。”
景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可是小幽好无聊哦!”
白飞卿没辙,“那我们去找小楚和满满吧。”
景幽跳上白飞卿的背,发号施令道:“出发!”
白飞卿是在礼堂的后院找到荆楚和梦满满的,他们在揶揄勤爆总菊,勤爆总菊则不甘示弱地调戏荆楚和梦满满,把梦满满给逗得面红耳赤。
梦满满一见到白飞卿,就像是找到了救星,他撇了勤爆总菊和荆楚,对白飞卿道:“白大哥,给我爆了总菊这朵老菊花啦!”
勤爆总菊笑得很猥琐,“小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白大神,我的菊花欢迎你!”
荆楚“噗”地笑了,“你真下流!”
梦满满怒了,“你找死啊!”
梦满满对勤爆总菊拳打脚踢,勤爆总菊连忙躲闪,一个闪身就躲到了白飞卿身后。
勤爆总菊“咦”了一声,“这是谁?”难怪白飞卿的背影那么怪异,原来是背着一个人。
景幽自觉下地,自我介绍,“我是景幽,嗯,是主人最最最喜欢的宠物。”
勤爆总菊:“……”
梦满满说:“你不要乱说!白大哥才不喜欢你!”
景幽做个怪相,说:“哼,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主人就是最最最喜欢小幽。”
梦满满气得七窍生烟,他就不明白了,这个小傻子到底是哪点入了白飞卿的眼,让他这个高傲冷淡的白大哥对他刮目相看,宠爱得让人嫉妒。总不能就是因为这个小傻子太傻了所以白大哥才会喜欢的吧!
荆楚对梦满满和景幽的针锋相对是见怪不怪了,可勤爆总菊没见过,啧啧称奇。
勤爆总菊对白飞卿竖起大拇指,“白大神果然是大神!”不仅让《天下霸道》的大明星为他神魂颠倒争风吃醋还和一个美少年玩宠物主人的PLAY!真乃神人也!
白飞卿说:“别添乱。”
白飞卿分开掐成一团的梦满满和景幽,一人赏了一个爆栗,“不准闹!”
两个人都委屈地瘪瘪嘴,又互瞪一眼,别过头去。
离婚礼正式开始还有三十分钟,勤爆总菊也懒得去礼堂了,便与白飞卿等人围桌而坐,随便闲聊。
勤爆总菊说:“你们听雨楼这次出事,白大神和小楚受到的牵连最多,我劝你们早点把那个内鬼给抓到,否则以后还会风波不断。”
白飞卿说:“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