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能把董舒这么不负责的扔出去,何况人是自己拉回来的。但是这些不代表自己就得稀里糊涂的给董舒当老婆了,简单本来以为董舒对他好是拿他当朋友当哥们,所以他可以理所当然的接受,结果谁成想这只呆呆兽是拿自己当老婆了。
「你懂不懂?」
「……」
「算了,我还有点事,我先出去了。你自己在家想一想,我不是你老婆。」
简单一出门就打了车直奔XX医院,他得赶紧咨询一下医生。这都什么跟什么!这种乱入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我们说好的哥们呢!
到了医院的挂号处挂了精神科,一回头就看见那个王势站在不远处和一个女孩子说话。女孩子脸红的跟煮熟了一样,低着头显的无比娇羞。
王势看似笑的无比温柔,却被简单看到了太阳穴的青筋。简单正琢磨着王势是有多讨厌对面的这妹子呢,王势眼角一瞄就看见了他,笑的立刻真诚了三分。
「呦,是简单先生,你是来咨询你们家的病人的吗?麻烦你先去我的办公室,我马上就到!「王势一口气对简单说完,回过头对那个女孩子说:「小萌,你先回去好吗?我这边有工作。」
女孩子的眼睛里立刻范了泪花:「你这样……是讨厌我吗……你要赶我走吗……」
简单被那调调震的抖了三抖,一溜烟就跑了,他最受不了这样说话的女孩子。
进了办公室又看见那个小医生,他还是那身白大衣。简单进去的时候他正弯着腰嘿咻嘿咻的撬一个抽屉。
简单进门的动静吓了那小医生一大跳,他立刻站起来试图把手里的铁丝往兜里揣:「我,我没有撬你的抽屉……啊,是你,你要看病吗?」
「我刚才看见王势正在往这边走呢啊……」
「李!栢!桐!你刚才撬我的抽屉?!」
简单正准备警告小医生王势马上就过来,刚开个话头王势就进来了,看样子是听到了李栢桐的话。
小医生吓的一哆嗦:「我,我我我,我没有!」
「你手里拿的什么!?李栢桐你越来越出息了,现在都敢撬我抽屉了?昨天揍你揍的真不冤枉!我真佩服你这锲而不舍的勇气!你给我滚隔间去!」
「我、我我我,我不要。」
「你说什么?」王势眯了眯眼睛,青筋噼啪啦的爆了出来。
简单默默的往门后面挪了挪,珍惜生命远离暴力狂,嗯,没错。
小医生哆哆嗦嗦的重复了一次:「我说,我不要!」
王势笑了,把白大褂一脱扔在沙发上了。小医生颤悠悠的往后退,王势慢吞吞的往前走。简单心说这下得全武行了,不知道外科室离这里远不远,万一打死人或许要直接拉太平间?
小医生往地上一蹲,抱着必死的决心抱住了脑袋。王势慢吞吞的举起手——推了一下脸上的金丝眼镜,然后一转身坐在了椅子上。「好了,简单先生,我们来谈谈你们家那位董舒先生的病情,是出了什么事吗?」
小医生等了半天没觉得身上哪里疼,偷偷的抬起头就发现王势早就不理他了。小医生站起来深呼吸了半天,瞅瞅王势又瞅瞅站在门口看戏的简单。
「你,你,这事本来就是你的错……」小医生做了半天心理准备憋出这么一句。
王势:「简单先生你过来坐吧,站在那里干什么?」
简单今天心情不是特别好,换一天可能更有心情看看这俩人又闹什么动静。可惜他现在就想知道自己家的那个又出了什么毛病。
简单:「我觉得董舒不止一个毛病,怎么说呢,我觉得他拿我当……」
「你、你别不理我!我每次、每次说这个你都不理我!就是就是你不对!」小医生不甘心自己给王势忽略了,一下子跑到简单旁边面对面的对着王势吼了一嗓子。
王势啪的一声把手里的钢笔摔在桌子上:「我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立刻滚回休息室,下班我再和你算账。」
「王势你是个王八蛋!」小医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把手里的钢丝往王势脸上一砸,砸完撒腿就跑了。
简单:「你不去追啊?我可以等等你。」
王势:「追个屁!每次跑出去都躲在走廊第三个垃圾桶的右边,有什么好追的!你继续说,别理他。」
简单说了一下董舒现在是拿他当老婆了,王势想了一会:「我觉得这是一种因为刺激过大导致的妄想症,得了这种病的病人呢会结合自己的真实经历,自己臆想出一些东西。他们是分不清楚现实和臆想的,这种病很难根治,因为这等于在和他们说他们的记忆出错了一样。」
「我这里有一些资料,你回去观察一下他的反映动作,如果符合的就在上面打勾。在弄不清楚状况以前先不要太刺激他,总之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简单谢过王势就抱着他给的书走了,果然到了第三个垃圾桶就看见那小医生跟那蹲着呢,正抱着膝盖探头探脑的往王势办公室瞅。
简单看着有趣,就停下来弯腰拍拍小医生的头。小医生这才抬头看着简单,小医生长的乖乖巧巧,从脸上看最多十六岁。
「你怎么不换个地方躲啊?躲着不一眼就看见了吗?」
「不行的,我换地方躲王势就找不到我了。而且、而且他要是找不到我就不找了,所以我得躲在他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那还有躲的价值吗,少年你真的知道躲的正确含义吗,简单觉得挺逗的这小孩。
调戏完小医生,简单觉得肚子饿了。刚才和董舒怄气那碗面一口没动,现在想想真是不值得,怎么着也得把面给吃了再说啊!
简单跑小吃街乱七八糟的吃了一堆什么寿司炸串铁板鱿鱼臭豆腐,又跑到肯爷爷要了一份下午茶,一下午简单喝了八杯加满冰的可乐,最后撑的一打嗝饭都卡嗓子眼了。
吃到实在吃不下去任何东西,简单才晃晃悠悠的起身往家里走。打车多贵啊!他是要消消食,才不是怕见董舒呢!
就算再怎么慢悠悠的走简单也还是在晚上七点半的时候到了家,简单在门口犹豫半天最后心一横:怕屁啊!这可是他自己的家!
进了门董舒就迎了上来想接简单手里的书,简单一错身没给他。董舒明显的僵了一下,随即挂上讨好的笑:「你回来啦,我做了饭,都是你喜欢吃的,过去吃点?」
简单心说你才来几天啊就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了?简单是吃饱了什么都不想吃的类型,现在就给他满汉全席他都不想吃。
「不用了,我吃过了。」
「可是……」
「说了我吃过了你烦不烦啊!」
简单憋了一肚子的气发不出来,董舒那明显讨好的表情在他看来怎么看怎么欠揍。没有哪个人喜欢被当成别人,如果董舒对着好的是简单这个人,简单现在说不准都感动的五体投地了。但是现在,董舒是疼他老婆,不是疼简单。
简单从小到大不是说人缘不好,他和谁几乎都能算是朋友,也就是这样他和谁也都不能算朋友。掏心掏肺对他好他也能掏心掏肺为了对方好的,只有白阮一个人,但是白阮的形象更类似于哥哥。好不容易以为自己能有一哥们吧,结果最后发现是自己一厢情愿了。
董舒被吼的一愣一愣的,简单也没理他把书扔沙发上就去睡觉了。他现在可是困的要死,至于董舒被吼了以后有什么反应——关他屁事。
简单本来的计划是一觉香喷喷的睡到第二天中午,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的不会让人得逞所愿。于是简单在凌晨一点的时候就醒了,活活给疼醒的。
本来嘛,他下午吃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又喝了那么多加冰的可乐,如果肚子还不疼简直就不是人了。
肚子没有疼过的人永远不会体会到简单的痛苦,一般来说肚子疼上个厕所也就好了。但是这回疼偏偏不是上厕所的疼,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肚子里安了一个搅拌器。
简单滚啊滚的就掉在地上了,疼的他连喊都喊不出来。本来脑子就迷迷糊糊的这么一摔更想不出来什么了。
董舒被简单吼过以后很难过,他不知道为什么简单发那么大的火。他觉得脑子里很空,做事情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他试图去想简单喜欢什么,但是怎么想都想不到。他的记忆很乱,他甚至想不起来他前几天干了什么,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搞不清楚状况。
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简单才会生气呢?简单说他生病了,但是又是什么病呢?董舒坐在沙发上想了很久都没搞明白,到最后头疼也就不想了。
虽然搞不清楚到底怎么了,但是董舒知道现在简单绝对不会想看到自己的。他没敢进屋睡,就在沙发上坐了大半宿。
到了半夜董舒想起简单喜欢踢被子,简单睡觉那么死,现在进去给他盖被子然后立刻出来,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董舒偷偷摸摸的进了卧室,也没敢开灯。刚进去走了两步就踢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董舒连忙打开灯发现那是简单。
简单裹着被子弯成一个虾米,一脑门的汗。董舒吓了一跳,立刻把简单给抱了起来:「怎么了这是?哪儿难受啊?」
「肚子,我肚子好疼……疼死了……」
「肚子?肚子怎么会疼呢?我摸摸,是这里吗?」
「都疼……」简单疼的难受,眼泪都飙出来了。他打小就怕疼,因为这个他连树都不怎么爬,就怕掉下来摔着能疼死。
董舒急的团团转,摸了摸简单额头也不发烧啊。但是人疼成这样也不能就这么不管啊。
「乖,我带你看医生去,没事的没事的。」董舒给简单裹上羽绒服戴上帽子围巾,背着简单就出门找医生去了。
社区诊所离简单家有十分钟的路,董舒背着人走不快时间就更长。简单趴在董舒背上哼哼唧唧:「呜呜呜……好疼~疼死了……」
董舒把简单往上推了推:「没事,马上就到医院了,没事没事。」
「呜呜呜~我要死掉了,呜呜呜~」
「瞎说什么呢,肚子疼怎么会死人呢,抱紧我脖子,我再走快一点。」
紧赶慢赶的到了诊所,董舒刚把简单放下,简单就吐了。值班的是一个有点年纪的大妈,嗓门很大一下子就嚷嚷起来:「哎呦!这怎么弄的!把我地板都弄脏了!」
董舒扶着简单把他放在椅子上:「真不好意思!我一会给您弄干净,麻烦您给看看他,他肚子突然就疼了。」
大妈唠唠叨叨的检查了一下简单,得出结论:急性肠胃炎。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爱乱吃东西,那些大街上的东西能瞎吃吗?就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请问这个病?」
「急性肠胃炎,不严重!打一针就成了,来,你搭把手把他裤子脱了。我给他打一针……对,扶好别让他乱动。」
简单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觉得好受了一点点,脑子还是迷迷糊糊的。大妈滔滔不绝的声音在他耳朵里简直是夺命梵音,加上大半夜的很冷,直接就把脑袋埋到董舒怀里拔不出来了。
「回去给他用热毛巾敷敷肚子,一看就是凉的吃多了,多给他敷一会能止疼。我给你开点药,他要是一会回去发烧了就给他吃一片,这几种连着吃两天的。这几天给他吃点去清淡的,最好吃流食,好消化的。他要是还吐你就给他吃这个黄的。记住别给他吃油腻的还有肉,年轻人老是仗着自己身体好就不爱惜,老了是要后悔的。行了,你也甭担心了,没什么大事。」
董舒这才放心,从简单外套里掏了钱结药钱。大妈挥挥手:「快回去吧!这地我自己弄弄就成了,你看你穿的那么少,再着急也得搭件衣裳啊!这大半夜的这么冷,这不是找病受呢吗?」
董舒只穿了一件家居服就跑出来了,刚才只顾着担心简单出来冷不冷倒忘了自己。董舒把简单背起来,谢过大妈就回家了。
简单一路上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董舒一边安慰他一边往家走,刚才太着急走的太快,现在松了劲才发现出了一身的汗。
晚上的风还是很大,董舒给风吹的一颤一颤的。好容易到了家,董舒先把简单放到床上,然后把被简单弄脏的上衣脱了换上羽绒外套。
烧了热水让简单把药给吃了,董舒拿着热热的毛巾给简单敷肚子。冬天毛巾凉的很快,董舒过一小会就得把毛巾放在热水里烫一下。本来可以用热水袋的,但是简单家唯一的插电热水袋早都坏了。
简单到了三点果然发了烧,董舒哄了半天才把药给灌下去。刚吃下去简单连前面吃的都吐了出来。董舒把简单弄脏的家居服脱下来,又拿了止吐药和退烧的给简单吃,结果简单说什么都不吃,跟小孩子似的开始耍赖。
「乖,张嘴把药吃了。」
「我不吃……吃了,呜,还得吐……」
「乖,吃了这个就不吐了。」
「你骗人的,吃了还是得吐……董舒你个王八蛋……呜呜呜,好难受……」
简单一生病就特别的小孩子气,难缠不配合不说还爱乱发脾气。在家的时候为这个简妈妈没少操心,其实简单闹的时候甭理他他自己哼唧一会也就算了,自己会爬起来把药啊饭啊的给吃了。你要是越理他他越来劲,通常这种情况白阮就视病情轻重把简单小揍一顿,揍完他就自己去吃药了。
但是一看董舒平时的表现就知道他是不可能去那么干的,不生病的时候都不舍得揍生病了更是各种顺着。于是简小呆更变本加厉了。
最后简单闹了一夜才算是消停,吃了药退了烧就睡着了。可怜的董舒被简单闹的黑眼圈都出来了,虽然累的要死但是怕简单起来肚子饿,默默的给简单掖掖被角就出去做饭了。
简单睡啊睡啊睡啊睡到了下午两点半,伸伸胳膊踢踢腿就原地满血复活了。抓着一头毛去洗脸的时候才把昨天的事情给想起来。
靠,丢人丢大发了。简单嗷唔一声把脸埋进洗脸盆里,他清楚的记得昨天自己是怎么不讲理怎么闹怎么骂人怎么滚来滚去怎么不吃药,还记的最后把水杯盖在董舒的头上等等等等等事情!!!
但是这件事情也不完全是自己的错是吧是吧是吧,如果董舒不把自己当老婆自己就不会去吃那么多东西,如果不吃那么多东西自己就不会生病。所以归根结底这些都是董舒的错,没错,就是这样子的!
一通歪理结束简单这才觉得自己自在了一点,洗洗涮涮就去厨房找好吃的去了,昨天把胃都倒空了,现在肚子咕噜咕噜的叫的厉害。
董舒在沙发上睡着了,脸色相较于生病的简单看起来似乎更差一点。简单有点小愧疚的抓抓毛,找了一条小毛毯蹑手蹑脚的给董舒盖上了。
董舒昨天做的菜一口没动,全部用保鲜膜包的好好的放在冰箱里。简单摸了一盘油炸小黄鱼出来就准备开吃。
「啊……简单你醒了啊?」董舒睡觉一直很轻,又担心自己睡死了简单那边有事自己听不见,简单这边刚开冰箱董舒就醒了。
「嗯,我吃点东西,你继续睡。」
董舒把小毛毯折起来放好,走到厨房把简单正垂涎三尺的小黄鱼给拿走了。简单不乐意了:「你干嘛?」
「肠胃炎不能吃这些,医生说你这几天最好吃流食,我给你煮了小米粥。」董舒把保鲜膜包包好放回冰箱,拿了碗给简单盛了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
简单眼巴巴的看着小黄鱼就这么冷酷无情的被关进冰箱,偏偏董舒是为了自己好,就算再馋也只好先吃白米粥。
呜呜呜呜,就当是小黄鱼味道的白米粥好了。
董舒也饿了,昨天回家把简单给气跑了,他也没敢吃什么。但是简单现在不能吃油腻的,自己也只能跟着喝白米粥。
米粥煮的烂烂的很香,简单饿了吃什么都好吃。最后还是董舒怕他吃撑了把碗收了,才不情不愿的去啃苹果了。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电话电话~」
「喂?谁啊,咔嚓咔嚓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