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文泽想认不出都难,他心心念念的黄嘉逸正在和别人接吻。
愤怒指数爆表,文泽想都没想,就向那两人冲过去。
谁说的来着,东方文明只两句格言,一句是安分守己、明哲保身;一句是管他妈的。
看见冲出去的文泽,张子尧跟在跑了过去,试图阻拦,还是晚了一步。
与其说送不如说赶走杜司臣一行的同时,张子尧回头对文泽说:“你先别激动,嘉逸发生了一些事,你现在冒失跟过去没好果子吃,先和我谈谈吧。”坐在黑色轿车上,张子尧正想着如何开口。却被文泽抢了先。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这期间看着我像傻子一样很好玩么?”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文泽已经口不择言。
“没有,你先冷静点听我说。本来嘉逸和你分手后晕倒了,恰好我们放假出去玩就撞上了。我们本来不知道什么事的,以为嘉逸只是无家可归。后来陪杜司臣哥去NH百货买东西,却被当成小偷才暴露了身份。” “什么?小偷?怎么可能!嘉逸他……”文泽惊讶道。
张子尧打断文泽的话:“你先听我说完,我知道,他犯不着偷,那时候遇见了你,为了躲你,嘉逸才被误会的。不得已把你们的事告诉了杜司臣哥。但当时我们都不知道。直到嘉逸出了车祸,杜司臣哥才告诉我们……” “什么?车祸,什么车祸,他有没有事?”文泽捏住了张子尧的肩膀。
“你先放开我。”甩开文泽的手,张子尧才疑惑:“你不知道么?” “我怎么会知道,嘉逸不在我身边。你们怎么能让他出车祸。他到底伤得怎么样?” “他接货被重伤的,而且,重点在于是被你妻子撞得,你不是还送了抚恤金吗?”张子尧说道。
看见文泽的表情,“看来应该是你下属体贴上属顺手帮你摆平了。嘉逸那时伤的很厉害,差点死掉,车玻璃扎进喉管,头部受创最严重,其他地方虽然不致命,伤得也不轻。手术十二个小时,才捡回一条命,后来又在床上昏迷了半个月。醒来后就不会说话也不能说话了,说是声带毁了,也不认得人,什么都忘了,甚至连吃饭穿衣这些事。所以我才会接近你,原本以为是你指使的,你知道,这一切太蹊跷。他是你前男友,撞伤他的又是你的妻子,让人无法不怀疑,不过现在,没必要了。我明天不会来上班了。”文泽听到嘉逸的伤势,后面的话再也听不进。手脚开始不可抑制地打颤,他不知道嘉逸在外面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差一点再也见不到他。“那他现在好了么?” “能跳舞应该没什么事了吧。不过,我要警告你,不要去骚扰嘉逸他们。”张子尧话锋一转,变得决绝起来。
“你说什么?你疯了么?”文泽的话脱口而出。
“你才疯了,你对嘉逸而言完全是个陌生人,你想他会认你么?何况你们已经分了手。而且,他在外晕倒,出车祸后,你在哪里?在他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的是谁?你搞清楚状况吧,现在的他,还会选择你么?”看见文泽的眼神像破碎的灯光般暗下去。后面狠毒的话张子尧咽了下去,“算了,你自己看开点吧,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开车,我帮你叫了代理司机,钱我付了。算是这段日子你对我照顾的报答。”说完张子尧下了车头也不回的离开。
文泽把自己深深埋进座位里。这一切都是噩梦,都不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都是骗人的,假的。第二天起来,嘉逸就会回来,一定。但嘴角挨的一拳还在隐隐做疼。
不断地给自己催眠,但是眼泪还是滑出眼眶,一种恐惧像暴风雨般把自己笼罩在中心。
对于文泽而言,昨天那一幕就像命运对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一直眷顾着他的幸运之神给了他一个糟糕的恶作剧。
在昨天以前,文泽所想的是,只要能够找到嘉逸,解释清楚一切,那么又可以恢复如初。自己总是执拗地以为,黄嘉逸是文泽的,文泽是黄嘉逸的,在离别的离别的离别之后,总能再相聚。
就像时钟总要归回自己原位一样理所当然。他所没有想到的是,钟表可以回到起点却已不是昨天。
这世界上的一切都不是那么的理所当然,每一件事都来得太突然,太残忍,文泽没有准备好去战斗的时候,硝烟都已经静止。
自己所占有的资本和武器不过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爱情。不过是仗着黄嘉逸爱他,他才敢任意妄为。没有人能告诉他,如果黄嘉逸忘了他该怎么办?如果黄嘉逸不爱他了,爱上了别人该怎么办?
文泽最害怕的是,有一天,他和黄嘉逸,各有各的生活,各自爱着别的人。曾经相爱,后来却已互不相干。
这瞬间,那天黄嘉逸所受到的自己完完全全的体会到了,在爱情的战场上,被并肩共战的爱人遗弃的感觉,有多么的绝望……
文泽自嘲的笑得:“文泽,这是报应,你伤害最爱的人的报应,可是,以后要怎么样?我要怎么活下去,嘉逸啊?”而这边的两个人也在受着煎熬。秦勤原本以为今天会是最幸福的一天,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
17、2become1
如果嘉逸想起了什么怎么办?唾手可得的爱情会不会像咖啡的泡沫一般消失不见。这种假设是秦勤想都不敢想的。但无法抑制的想象让自己心烦意乱,想要发脾气却找不到出口宣泄。
其实开始并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失控,最开始,只想守护黄嘉逸,只要他开心就好啦,什么时候,自己也这么贪得无厌了。
一回到家就推着黄嘉逸回到房间,一遍遍的询问黄嘉逸喜不喜欢自己,是不是不管发生什么都会在自己身边,是不是永远不会变心?逼着黄嘉逸不停的点头。然后紧紧地抱住黄嘉逸,直到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直到进入梦乡。
对于黄嘉逸来说,秦勤是他有记忆起看见的第一个人。每个人位于陌生的环境,未知的世界时,会本能的寻求同伴,寻求一根救命的稻草,来安慰自己,可以不再孤独,来寻求一点点些微的安全感。
毫无疑问,愿意全心全意对黄嘉逸的付出的秦勤给与了黄嘉逸这种安全感。
本能的开始依赖这个人,从那时候起,那个人就成为了他生活的方方面面。那个人会替自己吹头发,会教自己吃饭,穿衣,会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从不埋怨,从不嫌弃。即使偶尔会因为着急而生气,却从不曾放弃自己。会对自己絮絮叨叨,只希望自己能听懂大家说的话,不被当成异类。看见自己不舒服会露出担忧的表情,那个人会在自己拥抱他时笑得一脸灿烂。
黄嘉逸只是失忆,却不傻,他还有学习能力,包括学习爱的能力。从其他人的眼神也知道,秦勤对他有多好,豁出命来的好,虽然相处不长,即使那个人从来没有说。
黄嘉逸虽然不能说话,但是他想对秦勤好,因为他知道这个人他伤不起,他也不能伤害他,所以接受秦勤的爱,所以愿意当秦勤的爱人,虽然只是看过电视过和杜司臣他们,虽然自己不清楚爱不爱秦勤,但黄嘉逸清楚自己喜欢秦勤,愿意为了他去学。
因为电视剧里说:所谓爱,就是当感觉、热情和浪漫统统拿掉之后,你仍然珍惜对方。黄嘉逸是真心想要珍惜秦勤。
看着自己怀里已经睡去的人,看见他睡着后还紧紧拽着自己衣服的手,还因为不安而颤动的睫毛,因为热而捂出的满头的大汉。无奈地摇了摇头,明明那么认真做出承诺。
最后黄嘉逸只好小心翼翼就着这个姿势闭着眼睛养神。脑海里却浮现另一双眼睛,不是秦勤的温柔的小眼睛。而是一双充满着错愕的,受伤的眼睛。挥之不去……
开始黄嘉逸因为那个人狠狠推开秦勤而生气,给了他一拳,却因为那个人的眼神,那个人因为疼痛紧锁的眉头,第二拳始终没有下去手。那分明是认识自己的眼神。黄嘉逸隐隐感觉如果靠近这个人,也许秦勤会受伤,也许,有什么会改变,于是拒绝去想,拒绝去思考。
秦勤在第二天早上醒来后,看着因为自己而没有睡好的黄嘉逸觉得很抱歉。
看着黄嘉逸单纯的眼神,秦勤不禁叹道:“我们嘉逸也会心疼人啦。” 看着黄嘉逸笑眯起来的眼睛,秦勤觉得自己昨天是过虑了,嘉逸一直在自己身边,这样就足够了。
昨天从夜店回来后还没有洗澡的,秦勤放了水拉上黄嘉逸一起,准备顺便给他洗个澡。
其实秦勤自己以前一直在心疼黄嘉逸因为一连串的事情瘦了不少,但和自己一比,身材还是要好上许多。舒展的骨骼,高挑的身形,匀称的肌肉,因为瘦了的缘故反而更加明晰,也比以前更有男人味了。
“真令人郁闷。”想着想着就直接说了出来。却忘了,现在的黄嘉逸不是那个听不到或听不懂的黄嘉逸了。
黄嘉逸坐在浴缸里,把秦勤拉近自己身边,用手轻轻抚开从昨晚开始就一直郁结的眉头。
“黄嘉逸,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像是说给黄嘉逸听,又像安慰自己,秦勤一字一句地说。“你要是敢跟别人走,我现在就,就……”黄嘉逸笑着等待秦勤接下来的话。
“我就咬断你的舌头。”伴着扑通的水响,秦勤吻上了黄嘉逸。
手也在黄嘉逸身上不安分的游走,像是故意放火般故意挑逗着。一点点温柔的攻城略地。
黄嘉逸的眼睛半眯着,长长的眼线透出一点点迷离。纤长的睫毛沾染浴室的水汽,仿佛承受不起重量般轻颤。
“嘉逸,你愿意和我变成一个人吗?”秦勤埋头在黄嘉逸的耳边问道。
抬头看见嘉逸懵懂的点了点头。秦勤引导着黄嘉逸来到后方。
实际上秦勤也没有经验,只借着水的润滑进去那个从未被涉足的禁区。没有前戏,没有扩张,撕裂般的疼痛,秦勤紧紧勾住黄嘉逸的脖颈。
感受到秦勤身体突然的紧绷,黄嘉逸停止了动作,喘着粗气等待着秦勤适应。
看着黄嘉逸辛苦的表情,秦勤尽量放松了身体去接纳一个硕大的异物。
几次试探的进出过后,黄嘉逸随着本能开始律动。秦勤随着水波起伏沉沉浮浮。总有种靠不到岸的不踏实感,想伸手抓住些什么,却没有可以依附的东西。
用手搂紧黄嘉逸的背脊,将头贴在他的胸膛。身体隐隐传来一阵奇异的酥麻,伴随着疼痛。每次呼吸都带出低浅的呻吟,像叹息般支离破碎。
其实秦勤不用做到这种地步的,黄嘉逸明明还不懂得这些的。但是害怕他最后有一天会反悔,总想确认他还在自己这里,唯一的办法,就是疼痛。
每一次的欢愉的痛苦,都是自己全身心爱着的他给与的。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有他黄嘉逸在的地方,秦勤就一定会在那里。
“嗯,嘉逸……” “我爱你……” “好爱你……”黄嘉逸说不出话来回应,只好默默地,一遍遍亲吻秦勤的眉毛,眼睛,再到鼻子。
“嘉逸啊,跟我回靖港好不好,我们去过谁也找不到的生活。”秦勤问道。
黄嘉逸用鼻尖在秦勤脖子旁上下轻蹭,表示答应。
安下心的秦勤在下一次贯穿时猛然收紧手脚,臀肌一阵收缩。两道热液毫无预警的释放了……
18、绑架
事实上,让文泽不去找黄嘉逸是不可能的。不管他是残了,废了,活着还是死了,文泽不可能把他交给别人,而且是自己不认识的人。
虽然张子尧履历上住址是暂时租借的,但身份证和学历是真的。顺着这条线索,在第三天终于找到那个所谓和秦勤一起的家。黄嘉逸一定就在那里。
站在公寓外,很难想象那个黄家小少爷住得惯这种地方。小型的公寓区,楼外的颜色也都斑驳。
文泽问过这里的负责人。这里的房子大多是一厅一卫一厨加两个卧室,70到80坪左右。文泽想不到那个除了自己以外从不跟别人共厕所浴室的怪胎是怎么熬过来的。还是说,失去了记忆,习惯也都改了。
7楼722室,核对了一下房门号无误后,文泽敲了敲房门。
开门的是张子尧。
“我来找嘉逸,让我跟他见见吧。”文泽说道。
“恐怕不可能,他已经走了。”看着文泽不相信的表情,张子尧并没有阻拦文泽进屋的意思。很大方的让文泽走了进来。
房间里除了张子尧空无一人。而黄嘉逸和秦勤早已经被杜司臣和邱迪送到开往靖港的火车了。
“嘉逸呢?他去哪了?”文泽问。
“对不起,我之前跟你说清楚了,我不可能让你妨碍到嘉逸的。”张子尧面无表情的回答。
Your are my heart breaker而秦勤已经送走了迪,杜司臣之后。在老家靖港,租了一套房子不大却干净,设备齐全的小公寓,然后找工作,开始新生活。
和黄嘉逸两个人。像所有恋人一样,只有两个人便足够的甜蜜生活。
秦勤找到了一个简单又不用加班的工作。在家附近的一家眼镜店当导购。工作量不大,工资也不错。最重要的是,来得及赶回去准备嘉逸的中餐和晚饭。
这天,秦勤出门不久,黄嘉逸就听到敲门声。
秦勤忘了带什么吗?
抱着这种想法开了门,门外的人,却不是秦勤。
黄嘉逸刚想关门,就被制住了动作,对方用一种喷雾向他的鼻眼喷来。
不一会黄嘉逸就浑身失力倒在了那个人怀里。连睁着眼睛都需要提着劲。
那个人爱怜又小心的抱着黄嘉逸,走了出去,上了车。黑色的轿车马上箭一般的发出,直奔青岛的方向。似乎一刻也不愿在那个地方停留。
“别担心,只是一点哥罗芳,不会伤害你的身体的,只是让你暂时失力而已。”文泽缓缓的说。
看见黄嘉逸警惕而敌视的目光,文泽心里一阵揪痛。
“这是你的手机,还记得么?”文泽拿出一部黑色的三星9003,按开屏幕,上面是两个人的合照,看上去有些年代了。
“这个是你,这个是我。这是我们高中的时候。”文泽耐心的解释,“我是你的爱人,我不会伤害你的。嘉逸,相信我好吗?别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求你了。”几个小时后,终于到了青岛。
文泽把嘉逸带到了一个沿江的房子里,一个小小的玄关,嵌入式的木质鞋柜。玄关摆着两双男士拖鞋,红色的文泽换上了,蓝色的文泽为嘉逸换上。
“好久没见你穿它了。”文泽对黄嘉逸说,只是他的家,他们两个共同的家。
文泽抱着嘉逸通过玄关,视野豁然开朗。这房子光线很好,阳光透过大的落地窗透过来,照在客厅里。左边是一个厨房,客厅和厨房之间客厅铺着浅蟹灰的地毯,厚厚的,很舒服的样子。矮矮的茶几周围是组合式的白色布衣沙发,上面摆着一本相册。上面搭着一个架子,随意摆着几部书。
文泽把嘉逸轻放到地毯上,取过沙发上的抱枕给嘉逸垫在背上,让黄嘉逸能够“坐”起来。自己则盘腿坐在嘉逸身旁,搂着嘉逸的腰,让嘉逸熨帖的靠在自己身上。
“坐了这么久的车,累不累?累的话我抱你去休息?”文泽问。
换来的却是黄嘉逸抿紧的嘴唇。
“还是你饿了?我弄点东西给你吃?”文泽近乎讨好的哄着身边的人。可对方连个正视的眼神都不肯给。
此时黄嘉逸,根本不知道文泽是什么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只知道再不回去秦勤会急疯的。黄嘉逸一直在等待着时机,身体已恢复,就要逃走。
“嘉逸,你看看这个,这是我们一百天纪念出去时照的。”文泽拿起相册,希望黄嘉逸看着能回忆起些什么。
一张张的照片,对于自己而言,无比珍贵的回忆,在这个原本该有同样的感触的人眼前,却不值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