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原本模糊的神志瞬间回归,身体上的痛感已经累积到无法承受,他已经控制不住的不停颤抖,但是却依旧执着着不想出声。他执拗着看着对他施虐的男人,那种清清淡淡的目光看得男人觉得背后似乎有一阵寒风吹过。看到过很多冷漠无情的人,能够及其冷淡地看待别人遭受损害,但却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人,在自身被如此对待的时候依旧若无其事。这个人如果不是疯子,就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鲜血已经濡湿了大腿内侧的肌肤和身下的地板,后穴沾满男人喷溅出来的精液,江城原本看着天花板的眼睛慢慢转向徐鼎林。那个男人冷酷地笑着,却在他的眼神扫过的时候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绝不屈服,原来也可以让人恐惧啊。
徐鼎林被少年的眼光扫过,只觉得从灵魂里透出寒气。被几个男人如此压在那里凌虐的孩子竟然眼中会带着一丝笑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要摧毁他,一定要!
“既然他不喜欢哭叫,也不喜欢求饶,你们为什么不好好利用一下他的嘴?”
徐鼎林的提议让施虐的男人们更加兴奋,有人当即就抱起了少年的身体,把还沾着鲜血和勃起的肉块硬塞进他的口中。徐鼎林很满意地看到少年那只一直瘫在身边的没有受伤的左手猛的握住了拳头,随着身体的摇摆一下一下捶在地板上……果然他也是有底线的。
后穴被人无情的贯穿,男人腥膻的气味又充满了他的口腔,江城被疼痛不停鞭打的神经再也无法坚持。在陷入黑暗的前一刻,他忽然想到了崔旭,是不是死了,就能去陪伴他了?
显然对一个无知觉的人施暴没什么意思,男人还是对那只右手出手,就连徐鼎林都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也听到了少年咽喉中那一声难以抑制的悲鸣。
少年止不住颤抖的身体令一旁观看的徐鼎林很满意,他点点头对几个男人说:“很好,你们继续,再给江少爷卖把子力气。”
几个男人更加耐不住,都嫌身上的衣服碍事,都开始去脱衣服裤子。
江城被玩弄了那么久,只觉得胸口憋闷,嗓子眼像着了火一般,但那里有人顾及他的感觉。他用手推拒着在他口中肆虐的男人,却被那人一掌扇开。那人竟然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直掐得他呼吸不畅,几欲晕去。再也控制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身上的男人。
原本插在他体内运动的男人被他的挣扎弄得后穴一阵疼痛,情欲消减,怒火上扬。他拔出身体,回手摸了条皮带过来,发狠地把沉重的金属搭扣一遍遍往少年身上抽砸。皮带着肉的闷响和少年再也控制不了的惨叫不绝于耳,飞溅开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红线,最后落在几个人身上。
脸上一热,徐鼎林伸手去摸,指尖上沾着的是江城的鲜血。他狞笑着把一点血送到舌尖上,有种胜利的味道,腥咸的,但是隐隐透出股异样的甜。
正不可开交间,房间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是非带着一队人冲进了房间,二三十支枪对准了屋子里的几个人。原本徐鼎林那几个亲信还有反抗的能力,但他们脱衣服的时候居然全都摘了身上的配枪,这时候只能束手就擒。
是非脱了外衣盖住江城的身体,他从不知道一个男孩子会被人玩弄得如此之惨,血淋淋的右手,浑身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沾满鲜血和白色精液的后穴……
他抱着江城一脚揣倒了身边一个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男人:“畜生!”
“大叔……”江城的声音沙哑、低弱,但却依然清晰,“我要我的枪。”
是非这次带来的人都是孙庆麟的亲卫队成员,有些人也都熟悉江城,这时候也都是满腔怒火。离是非最近的一人赶忙把江城那支勃朗宁递了过来。
江城靠在是非怀里,伸出左手接过枪,把手抬在眼前看了看,只觉得头脑中一阵晕眩。闭眼稳稳心神,他再度睁眼时,眼中像燃了两点寒焰。
是非猜到江城想做什么,就想拿过他手中的枪帮他上趟,却被他摇头阻止。他左手食指一扣,轻松就开了保险,然后张口咬住枪背,“咔”的一声,手枪上膛。
那几个被按跪在地上的男人盯着他拿枪的左手,一个个抖得像风中的秋叶,甚至还有人尿了裤子。江城一句废话都没有,用眼神扫了几个男人一遍,抬手就是几枪。几个男人应声而倒,一个个都是眉心中弹,无一例外。
江城的眼光调向徐鼎林,这个男人弄脏了他的身体,还打算摧毁他的精神……“徐将军觉得我枪法如何?”
被按坐在椅子中的徐鼎林咬牙切齿:“刚刚就应该废了你两只手!”真没想到这孩子左手也能用枪,刚刚他杀人的时候眼神都没变一下,就好像打死的只是几只肮脏的臭虫。
“多谢将军还给我留了只能用枪的手,江城就用这只手给将军一个了断吧。”他强撑着开了这几枪,已经要难以支撑了,却还是硬提着一口气说道:“将军安心去吧,我会谨记将军刚刚提醒我的做事要斩草除根,将军家的妻儿,我会一个个好好照顾的。”他眼中闪过一种即将施暴的兴奋。
说完,他问是非:“是大叔,大帅没说他要活的还是死的吧?”
“你随意。”是非语气里一片满不在乎。孙庆麟恨徐鼎林入骨,抓到活的,还要送他上法庭,还要去买通很多人,最后才能治他于死地。现在了解了他,就是给孙庆麟减少了许多麻烦,他自然不会反对。
徐鼎林盯着江城,身子竟然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作为军人,他从来都不怕死,但是这个如此冷漠的少年,真的能把他全家……
“啪!”一声清脆的枪响,江城将子弹嵌入了徐鼎林的眉心,结束了他惶恐的猜测。
“哎……”长长叹了口气,江城把勃朗宁压在胸口,闭上了疲倦的双眼。“是大叔,你去求求大帅吧,放过徐将军的妻儿,送他们去国外吧。”这样的折磨,越少人经历越好。
第 71 章
“医生走了?他怎么样?”孙庆麟坐在沙发上,手上是一杯清茶。
“还好,医生说身上都是皮肉伤,只是那里的伤比较难弄。不过,好好养着,恢复没有问题。只是需要时间。最严重的是他的右手,好几处骨折、骨裂,好了之后还能不能有力气拿枪,医生也不肯定。”是非疲倦的靠在一边,他见惯了战场上的生死,也杀人无数,但却真看不得被凌虐成那样的江城。
“他让你放过徐家人?你怎么处理的?”
是非知道身边的人必然会将刚刚的事情一字不漏的汇报,自然也不会隐瞒。“自然是一枪一个了事。留着浪费粮食吗?这时候已经都在乱葬岗喂狗了吧。”他相信孙庆麟也不会反对。
孙庆麟脸上是种玩味的笑,“他都求你了,你竟然没放过他们。”
“哎呀……”是非摘了头上的帽子,用力抓了两下,才开口:“我会告诉他,我送他们去了瑞士。反正我杀的人已经算不清楚了,再多加几个也无所谓。”说完,想了想又问:“大帅你究竟打算怎么安置他?”
孙庆麟看着手里的茶碗,半晌没有回答,忽然反问是非:“四哥,你觉不觉得他有点像冠男?”
是非真的没想到孙庆麟会提到冠男,愣了一下才嗫喏:“他一个男孩子,怎么会像冠男?”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他像。”想起女儿,孙庆麟的神情越发柔和,“那孩子生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小小年纪就像个小大人似地会帮我算计。她八岁那年,居然会跟我说,为什么不趁乱买通高官升到更高的军职然后掌握更多的军队,只有军队在手,才能成就大业。”
他看着是非,脸上全是赞叹和骄傲:“我孙庆麟的女儿,只有八岁就能够把一切看得如此透彻,真的是个天才。”
是非跟随他多年,当初贫贱时吃住都在一起,自然很熟悉孙冠男,也不由感叹:“冠男那孩子确实与众不同。当初我陪着你驻防四平,好不容易回家,冠男是几个孩子里最小的,可是我家里那两只还有齐二哥那个围着我只会要吃的玩的,只有冠男站在一边看着我什么都不说。等那几个满足了一哄而散,她却帮我理了理歪了的枪套,脸上毫无表情,‘四叔,你少杀几个人吧’。”他学着小女孩说话的腔调,脸上的表情都有几分像当年那个面冷心热的小姑娘。
这件事孙庆麟并不知道,盯着是非想象女儿当年的样子,“那个孩子有种超越年龄的成熟智慧,虽然话少,表情也少,但她身边的人却都喜欢她。如果她还活着,我这家业是一定要交给她的。可惜……不过,江城这孩子应该可以。”
“你不会是想让江城代替冠男来……”是非惊诧得连话都说不完了,孙庆麟还不到五十岁,寿氏和几房姨太太年纪又都不大,他怎么会考虑到接班人的问题?
“我知道说这话为时尚早,而且那孩子能不能过得了这关,我们都不知道。”孙庆麟脸上有一丝不安,“这次的事情,还是我们失察,如果早知道徐鼎林要抓他报私仇,说什么也该带他在身边。现在只能盼他别钻牛角尖,养好身体,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倒觉得这也不见得是件顶坏的事。我看江城哪里都好,就是心不够狠,脾气也过于顺从,也许以后他能改改也未可知。”
“你还没看透他啊。”孙庆麟笑了,“那孩子表面温和乖顺,实际却很硬气。他想达到的目的,会不择手段,可能真的有些心软,但无伤大雅。”顿了顿,又说:“说什么都太早了,过几年,等他再大点,能打几场漂亮仗,再说吧。”
是非摸摸头,“也只能如此了。”忽然想起什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叠着的纸,“刚刚接医生的时候有人送来封电报,帅府来的。”
接了过来,孙庆麟展开一看,脸上全是喜色,“寿萱怀孕了,米氏也怀孕了。”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帅府里有好多年没听到小孩子的哭声了。”是非真的替孙庆麟高兴,这要是能生个男孩子,孙家就后继有人了。“我让他们准备准备,这就赶回奉天去?”
孙庆麟想了想,摇摇手说:“算了,你还是先顾着江城养伤的事情吧,什么时候他好了,什么时候我们再回去。怀胎十月,她们又不会明天就生。”
“……”是非有些不解,虽然不知道那两人怀的是不是儿子,但也不该如此吧。
看出他的疑惑,孙庆麟笑了:“也就是迟十天半个月,他能走动了我们就回去。再说,即使是儿子,我也懒得培养,他十岁我都六十了,二十岁我都七十了,一个小毛孩子能稳住大局吗?只会变成别人的傀儡,活得一点都不舒服。要是老天爷真给我个儿子,我宁可他当个无忧无虑的土财主,或是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沾手东三省的军政。”
第 72 章
是非看着床上蜷缩着的少年,苍白的脸孔,干裂的嘴唇,额头上一层细小的汗珠,微微皱起的眉,已经被泪水濡湿的睫毛,收在胸前被绷带包得厚厚的右手。最近这孩子只要睡着就是这样,把自己缩成一团,但睡不多久就会猛地睁开眼睛,眼里全是恐惧。东西吃得很少,尤其不肯喝水,每次喂他喝水都要半强迫,即使这样,也会把大部分水都呕出来。他清醒的时候就盯着天花板发呆,任何声音都能让他惊悸颤抖。日复一日,这样的状态丝毫不见好转。
不知道有多少只男人的手触摸着他的身体,令他觉得恶心,拼命想挣脱身上的手,却一动不能动。口中是令人作呕的男人精液的味道,身上流淌的是粘腻的液体……
江城蓦地睁开眼睛,温暖的阳光,散发着皂角味道的被褥……他恍惚了一下,原来又是个噩梦。梦里的触感和味道好像还能感觉到,他疑惑地看着整洁的天花板,本来以为杀了那些人,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其实根本不可能。他现在怕任何人的触碰,一点点的声音就可以勾起他的回忆。虽然徐鼎林死了,但是他赢了,他仅余的一点点尊严也已经被撕得粉碎。
右手还是很疼,但他却不在乎,废了又能怎么样?其实他的整个身体都已经废掉了,一年前摔门而去的杨雨辰废掉他蠢蠢欲动的爱情的时候,他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崔旭,如果有你在身边多好……”最近他一直在想崔旭,想着想着就把左手收到胸前,“还好……还好被废掉的不是你。”长久不用的嗓子,只觉得干涩。
江城的喃喃自语被站在房门外的是非听了个清楚,这是几日以来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沙哑而无助。也许应该回奉天去,那里人多,也许有人陪着他说说话,心情也能开朗几分。
两天后,孙庆麟带着整个卫队返回奉天,寿萱接到电报就在帅府里备了酒宴,然后带着二太太和米氏一起去火车站迎接。
当寿萱看到被人搀下火车的江城的时候,几乎被吓得尖叫出来。原本俊秀的男孩子瘦成了一把骨头,脸色惨白眼神涣散,一副病体沉重的样子。只一个多月没见,怎么会病成这副样子?刚想走过去细细的关心问候,就见一直跟在江城左右的是非在冲她使眼色,显然是不让她发问,只能忍住了,亲亲热热的勾了孙庆麟的手臂上了帅府的大轿车。
是非自然是陪着江城一辆车,那孩子从上火车就神情呆滞,让坐就坐,让躺就躺,乖倒是乖,但却像是失去了魂魄的人偶。是非揽住他,让他靠着自己的身体歪在座位上,发现他还会打着哆嗦把被自己握住的左手抽出来,担心稍退了几分。还会躲避就好,至少他的神志还是清醒的。
晚些时候,寿萱抽空跑了趟鸽子楼,见她派在楼里的几个女人都做在走廊里,一个个眼圈红红的,显然刚刚哭过。“小江他怎么样?”带头的秦妈妈不在,她只好抓了个不算闷葫芦的问话。
“舅少爷不肯吃东西,也不肯喝水……秦姐在里面陪他。”寿萱当初选人,只求老实能干不多话,结果现在找不到一个能说会道的,几乎个个都是天聋地哑。她只好把卧室门推了个缝,见江城脸朝里睡在床上,秦妈妈正坐在床边抹眼泪。
她看到寿萱在门缝里露出的半张脸,刚张开嘴,就见寿萱伸食指在唇前一竖,显然是让她不要说话。她忙站起身,轻手轻脚出了门去。等房门无声地关严了,秦妈妈才朝寿萱施礼:“见过夫人。”
“秦嫂,舅少爷究竟是什么病?”寿萱见她也哭得眼圈通红,心里更是担忧。
听寿萱问起,秦妈妈的眼泪又下来了,“少爷满身都是伤……右手伤得最重……”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更加急坏了寿萱。轻轻推开房门进到屋里去,坐在床边听江城呼吸平稳,已经睡得沉了。一边抹眼泪的秦妈妈示意她看看被子下边,她就轻轻的去翻江城微微敞开的衣领,只见肩上和锁骨附近的皮肤上满是青紫的印记,还有一些被抽出来的血痕。寿萱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自然认得出那些印记代表了什么,若不是她及时捂住了嘴,简直要尖叫出声了。
江城瘦得骨节毕现的手一把扯住衣领,整个人缩到了床角,脸上全是惊慌和恐惧。寿萱心里酸痛,轻声安慰道:“我拉看看你,有什么委屈告诉姐姐。”
看着寿萱,江城脸上的惊恐渐渐隐去,面对女人,他心里倒不会太害怕。最近,他白天的时候昏昏沉沉没有精神只想睡觉,但是到了晚上就全无睡意,只能睁着眼睛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