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继续啃着那根没啃完的玉米棒,头也不抬地问道:“什么叫脾气啊?能吃么?”
影歌狠狠鄙视小道士,你这个吃货!但为自己性命着想,还是奈着性子说:“就是很容易生气或者情绪失控。”
“哦,嗯,大师兄他性子比二师兄要刚烈很多。但是虽然大师兄为人严谨了点,对谷中师弟们却很是关怀!相比于寡言喜欢独来独往的二师兄来说,大师兄在谷里还是很受大家喜爱的。”小道士说。
影歌想起大师兄那二话不说拿起剑就砍人的作风,还是不能苟同所谓的受到大家的喜爱!
“嗯,小兔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我大师兄一见你面就要杀你呢?难道说你真是我大师兄的杀父仇人?”小道士继续边啃着手中那根玉米边问道。
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大师兄看出自己是妖了?还是因为见二师兄对自己这么好,觉得我抢了他的弟弟了?不过这可不能随便说出来,影歌转话题问:“你大师兄与二师兄是亲生兄弟来的么,他们长得好像啊。”
小道士点了点头说:“是啊,据我爹爹说当年是祖爷爷在去风城的路上,看到四岁的大师兄带着三岁的二师兄铺头盖面在街上行乞,所以就捡回谷里让爹爹收他们为徒的。”
四岁和三岁那是个什么概念啊?虽然自己中专那年父母出了事,但之前的岁月里自己一直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一想到二师兄那么小就流落街头,影歌就像一拳打到一声厚厚湿水的海棉上既凉又不到底堵得难受极了。
到日中的时候二师兄与他哥终于先后回了来,大师兄虽然一直黑着脸,但也没像早辰那样见到影歌就像见到杀父仇人般一言不发就执剑砍人。
影歌一步也不敢离开二师兄身边,就怕大师兄一个不顺眼上来给他一刀送他到阎王爷报道去。
小道士也算懂事,知道大师兄与影歌不合尽量把大师兄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所以,影歌心里还是感激这个平日里比自己还要二上一倍的假道士。
吃过午饭,大师兄就瞪着影歌说:“你,小子跟我到山上去砍些树回来帮村长把房顶给修修。”
靠,是你自己发火把房顶给掀的凭什么要我跟你去做苦力啊?虽然心底已把大师兄骂了千百遍,影歌表面上却不敢不从。
二师兄皱着眉头说:“大哥,我跟你去就行了。小影他这单薄的身子怕是受不了这苦活。”
大师兄却不以为然地把目光再往影歌那边一瞪说:“哼,既然要留他在身边为兄怎么让他再次拖累了你。再说,既然是随仆就应该有个随仆的样子,难不成你还把自己当少爷不成?”
大师兄这话前面是对自己的弟弟二师兄说的,后面却是对影歌来说的。其实大师兄说得很有理,给影歌适当的磨练对于他是大有所益的,否则哪天让单独一人的时候肯定会吃亏的。二师兄知道自己的大哥是为自己好,不想让影歌再次拖累自己所以才这样做的,所以一时之间也不好再开口为影歌多说什么。
等一行人到了山上,大师兄再大显身手。一棵长了十几年的大树就在他运气、掌出那一瞬间连根拔起,再见蓝影飞动,影停人落地上那棵参天大树已变成一堆方木条子。紧接着大师兄从旁边扯了几条老藤,把五十来根方木条子一捆扔到影歌跟前说:“小子,把这个扛回去。”
影歌皱着眉头看着前面的这一捆木条子,虽然数量不多但却是生木重量自然不轻。影歌试着去抱起那捆木条子,却发现比自己想象中要重。一百来斤对于现代的那个他来说或许是小菜一碟,但自从穿越到这个时代后十五岁小孩子的小身板这个重量来说是有点难以承受。
所以当影歌摇晃着身子许久也抱不起那捆木条子时,二师兄开口为他求了情:“大哥,这太多了,小影他吃不消的。要不数量减少点?”
大师兄瞥了二师兄一眼,把头调到一边去狠狠地吐出:“哼,真没用!”
见大师兄不再有动静,二师兄知道他是允许自己帮影歌了。从旁边扯了另外一条老藤,从剩下的木条子里面挑出十条捆成一捆递给影歌说:“来,小影赶紧回去吧。”
影歌偷偷瞄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又调头回来瞪着自己的大师兄,身子一抖想也不想接过二师兄手中的木条子扛上肩膀就往村里跑去。生怕一个迟了,让大师兄反了悔再往给自己肩上增加重量。
尽管重量比之前大师兄弄的那一捆轻了很多,但是对于影歌这个没担过没挑过的小妖身来说扛着二十来斤的木条子在高低不平的山路上行走也吃了不少苦头的。不时,回到村长家里把木条子放下去掀开肩上的衣裳发现那里已经于了大片。
从旁边经过的村长夫人看见了顿时抽了口大气,连忙叮嘱儿子到村中的郭郎中家讨点药酒回来替影歌擦上。
就在村长儿子手持药酒用力在影歌肩膀上抹擦之时,二师兄他们回来了。影歌看看二师兄用飞剑把大捆的木条运了回来,再看看跟在二师兄身后同样御剑却只乘着他和小道士俩人的大师兄时立即怒视着这个故意为难自己的大师兄。
大师兄无视影歌目瞪欲裂的怒视,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了句:“哟,小子动作还挺快的嘛,继续保持他日定成大器!”
二师兄把木条子从剑上收了回来,把剑收好走过去接过村长儿子手中的药酒并把牙快咬碎的影歌按了回去力度适中地为影歌抹起药酒来。感受到二师兄眼中的愧疚,影歌深呼了口气决定给二师兄面子不跟那个暴龙一般见识。但总觉得气不过,竖起右手的中指骂道:“卑鄙小人!”
大师兄脸上从晴转阴,突然不知想到什么竟然笑了。笑了好一阵子,才不温不火地说道:“好哇,小子你既然这么有朝气那就从今日始每天跟我练两个时辰的武吧。”
“大哥。”二师兄有点着急。
“大师兄。”小道士同样也惊慌地叫着。
正是这俩人对大师兄这种态度,让影歌心里很不爽。虽然说你大师兄是谷里的大弟子,又是二师兄的亲生大哥,但造成人人都畏惧你你就不觉得羞愧么?影歌沉不住气的性格倒是发作了,他再对大师兄比了一个中指恶狠狠地说道:“哼,不就练武么,练就练谁怕谁!”
大师兄一脸阴笑地说着:“好好好,你小子倒有志气了不做缩头乌龟了。不过像你这种人,我只怕熬不过一天就要放弃了吧。”
“哼,你别小看人。我影歌在此发誓既然要练就要一练到底,若是有违誓言就任由你处置。我影歌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有朝一日要让你明白什么叫狗眼看人低!”影歌气不过就这样子说着。
大师兄听完又阴阴地笑了笑一言不发地走进了屋子里;二师兄则满眼都是复杂得不能再复杂的望着影歌;小道士则一脸同情的盯着影歌。
影歌被这三个人的表情弄得心里抖啊抖的,竟有点后悔这么冲让大师兄激一激就把事情答应下来,现在大师兄说不定正躲在屋子里偷乐呢!不过男子汉大丈夫必得言出必行,也就是这样很快影歌真的为自己一时冲动而后悔了。
后院中间空地上,影歌对着如火骄阳扎着马步汗如雨下。不远处的树荫下大师兄不知从哪弄来的一条鞭子坐在太师椅上,时不时挥着鞭子吆喝一声“蹲好了”或者“屁股翘得那么高,你是那馆里的小倌吗?”。
本来大师兄下令要在这烈日下扎一个时辰的马步,但影歌才扎不到半个时辰就再也受不了眼前一黑一头往前栽了去。
旁边忍了许久的二师兄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把影歌抱到了树荫下又是按人中又是擦汗,忙活了一刻钟终于把影歌从黑暗中拉了回来。
二师兄说:“大哥,这日实在火要不然今日就算了吧,明早再练?”
影歌明知道此时二师兄是在为自己求情自己应当不作声才是的,但看到二师兄为自己低声下气地求着大师兄,而大师兄却一副看吧这小子就是个堆不上墙的烂泥的模样,影歌心里那少有的志气又上来了。他扯了扯二师兄的袖子说:“二……二师兄我们别求他,不就是蹲马步么,我就当今日被狗欺了去!”
被影歌说成“狗”的大师兄,咻地从腰间拔出那把木剑对着影歌就要砍过来。被二师兄拦住了,二师兄说:“大哥,你已答应过我不再伤害小影的,难道大哥这是要违反誓言么?”
其实影歌还真怕大师兄又像早上那会给自己来一剑,看到被二师兄拦住了才定下心来。再也不敢说什么,摇晃地从地上起来,又走到那院子中间同时自己给自己催眠着:反正在现代没体验过军训,这会儿就当军训得了。
当一个时辰的浩刑过去,影歌口干舌燥地走到阴凉处一屁股就坐下来不停地喘着大气。二师兄过来托着他的后背传了一点真气给他,影歌顿时感觉呼吸顺畅多了。就回头对二师兄笑了笑,却发现二师兄红着一张脸。难道是这天气太热关系?影歌心里想着。
影歌刚觉得呼吸顺畅了点的时候,大师兄又走过来冷冷地说:“起来,今日练习还没完。”
影歌一边在心底狠狠骂着大师兄是周扒皮,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
只是当大师兄把两个装满泥土的泥袋子绑在他双脚上,让他围着树子跑十个来回的时候影歌出也忍不住发作了:“哼,村子这么大你居然让我绑着这两袋泥巴跑二十圏?你这不是故意难为人吗?”
大师兄拔出腰间的木剑,像是对着剑说又像是对影歌说:“嗯?方才有人说什么来着?是说要练就要练到底,否刚让我随便处置的这话我没记错吧?”
哼,小人老是拿手中那把破剑来要挟人!不就是武功高了点,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朝一日等我影歌练好了武功一定把你这嚣张的家伙打到跪地求饶!
影歌最后跑到第五圈的时候,还是晕倒了……
当夜里影歌因为全身仿佛被人拆了骨头般全身抽痛睡不着之时,再也忍不住了抱着二师兄就嚎啕大哭……
第二十八章:木家村
三道一妖又在莲花村停留了三日之后,在大师兄再三确定小道士身上的伤已全好才被同意向木家村出发。这时,影歌才知道原来二师兄那日说要等几日是在等大师兄前来检验小道士是否真正复原的。
不过这大师兄这些天来总是与自己磁场不对,处处为难自己,也多得二师兄从旁边为自己解围才没要了他的妖命啊。
这次去木家村是坐村长早就叫人准备好的马车去的,刚开始二师兄还在担心影歌又像上回那样呕吐得厉害。却在看到影歌上一车就沉睡了过去,才稍稍把心放了下来。想起这些天影歌每天夜里都因身子疼痛睡不好,二师兄心里抽痛却无可奈何毕竟大哥他也是为自己好的。
影歌上车这一睡就睡到了下车,中间还不轻不重地打着呼噜。
木家村处于四面山林中间建立着几十座房屋的平地上,所有屋子皆用木材搭建而成,故取名为木家村。从村里到最近的城镇要走半日的时间,因此每家每户前面的空地上都种着一些时节蔬菜以自给自足。
四人下了车,把车夫遣散转身向最近的人家问了村长家的位置。一路走来发现有几家房子只剩下一地木碳,这是曾经起过火的房子吧。
等到了村长家中道明来意,敦实憨厚的村长竟然激动得有些手忙脚乱。等四人都入了座,村长吩咐媳妇去把村中各家的代表找了来。
等各家代表到齐后,村长走到大师兄与二师兄跟前各一拱手说道:“最近村里的房屋经常在半夜时分自已起火,已经伤空了好几户人家。虽然没伤及人命,但我们木家村本来就不是富足之地。眼看越来越多的村民无屋可住,大家实在惊慌。因此厚着颜面请高人们过来瞧一瞧,看是否有妖在作怪。”
听村长讲完,影歌想到物理学到的自燃现象,觉得这事与妖怪无关。想到这点就走到屋子中间,卖萌地扔出一句强扞的话:天空一声巨响,老子闪亮登场!小case,且看我如何用科学的方法来解决这一灾难吧!”
奈何影歌忘记自己是穿越过来的,这个时代的人听不懂他这么强扞的出场白,都一副奇怪的表情望着他。
只有与他相处过半个月的小道士轻轻笑了笑,大师兄脸更黑了,二师兄二师兄嘴角抽了抽,然后三道脸部表情归于平静。
村长吓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地望向大师兄。
大师兄拍了拍村长的肩膀说:我们家这孩子由于小时候生病,长大了有异于常人,望村长和各位莫怪。”
大师兄话音一落,哦,原来是个傻子!可惜了这看着俊俏灵动的孩子,竟然是个傻子!村长和在场的村民小声讨论着,然后都一脸同情地看着影歌。
大师兄也挑着又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影歌,硬是把影歌即将出口的辩护看了回去。影歌只好一脸委屈地走回二师兄身边坐下,圆溜溜大眼直直瞪着二师兄小声的抱怨着:“二师兄,你看你哥又欺负我了。”
二师兄用手轻轻拍了拍影歌的手背,同以低声说:“别闹了,小影。”
坐在不远处的大师兄先是朝影歌不明不白地笑了笑,才转头问村长:“那村里最近可曾发生过什么奇怪之事?”
村长想了想说:“没有的,我们村虽然不富足但村民们都是很质朴之人这等见不得光的事是不会做的。”
“那你们有没与外人有过口舌之争?”二师兄问。
村长又是摇头说没有。
“哦,对了是有一件怪事,村长你不记得了么?那个粮食的事情。”一个村民出声提醒。
村长想了想,记起有那么一回事就说:“是的,上个季度我们这里发生了严重的旱灾颗粒无收。就在大家以为将要断粮之时,却突然发现自家的粮仓里一夜之间多出了许多干粮,也正是这些干粮供各家渡过了这个灾期。”
“夜里突然出现?”二师兄问。
“是的,所以大家都觉得奇怪。那些干粮就像是突然从天而降一样,突然就出现在各家粮仓了。”一个村民说。
“你怎么知道是从天而降呢?说不定是某些好心人开门搬进去的呢。”小道士问。
村长顿了顿说:“这位道长说得不错,刚开始我也这么想过。但是后来就发现不对劲了,试想若是有人为之,必定要把门锁打开。又或者若是人为总会留下脚印子,或者搬动过程中总有粮食碎粒掉在地上。我们那些粮仓门锁皆好,一个脚印子也没留下,地下也没留下粮食碎粒,因此我们都认为这不是人为的。”
“刚开始我们都认为是天上的神仙给我们送粮食来帮我们渡过难关的,但在一个月之前这里的房子就相继莫名的起火。所以我们不得不怀疑,这是否是妖所为。”村长再继续补充着。
“那村长可曾记得最后一次房子起火是什么时候?”二师兄又问。
村长想了想说:“嗯,最后一次起火是月初的时候。说来也奇怪这起火仿佛是有规律的,它不是每日夜里都发生,它是在每月初和月中再一个就是月底起一家的。这不马上就到了月中,我们还在担心要是道长们再不来,我们的房子估计又要遭罪了。”
“嗯,那劳烦村长带我们前去你们的粮仓以及起过火的房子去走一趟吧。”二师兄提出来要到现场去勘察。
影歌也站起来想跟着二师兄一同前去,大师兄这时开了口:“兔子留下。”
兔子?哪里?直到好一会儿影歌才反应过来这大师兄口中的“兔子”就是自己。影歌想装装可怜让二师兄为自己说话,却还没调整好脸部表情身边的二师兄就说了:“小影你就听大哥的话留下吧,这几日你的基底已有所成再过不久大哥即可将一些简单心法传于你,不要因为一时的贪玩而让这些天的努力白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