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传之爷们倾国(穿越)上——素节

作者:素节  录入:01-18

他无意识地从衣领中掏出一块挂在脖子上的绿色盘龙玉佩把玩着,这是裴宗在他临出宫前亲自为带上的。当时裴宗很认真地对他说:“贤弟,此去漠阳,万事自己多留意些。只是你无官无职,难免会有不便处。因此朕决定封你为闲王。”

“贤王?”莫言惊喜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清闲的闲,所以不需要你出去做什么,只跟着李先生便是了。”

“呃……大哥你直接说我是个闲人不结了……”莫言失望地撅撅嘴。

“呵呵呵,贤弟勿怪,只因你未有寸功,为避众人之口为兄也不便强加官职与你。姑且委屈贤弟。”裴宗温和地望着他,笑着把一枚玉佩亲自为他戴在脖子上,“此玉乃是朕做广宁王时所佩,贤弟把它带在身边,如有疑难之处,当用此物。”

哥哥对我真是绝对的信赖呢!莫言凝视着这枚小巧玲珑造型精美的玉佩:这样信任自己的大哥就算为他卖命也值得了……

第十九章:治理漠阳城

进了漠阳城门,还没下轿,便听得城中锣鼓喧天,‘霹雳啪啦’一阵鞭炮声。李贞和莫言各下了轿子,只见一大批衙吏和迎接新官的头面人物们一窝蜂涌来,远远见了他们的仪仗,倒头便拜:“吾等恭迎闲王千岁大驾,千岁,千岁,千千岁!”

“……”虽然是个‘闲王’,但是好歹也是位‘王’,莫言毕竟是第一次这样被人们如此恭维,一时有些懵了,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好。

“殿下,你该说‘平身’。”身旁的李贞看出他的困惑,小声提示道。

“哦,你们都平身吧!”

“谢殿下!”这些人站起身来纷纷竞相邀请莫言道:“殿下,您与漠阳令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下官已于攀桂斋备下酒宴,望殿下与大人赏光小聚一番!”“殿下!我等盐商也有酒席请殿下与大人赏光……”“殿下……”“殿下……”

“呃……李先生,怎么办啊?”望着这些热情的人群,莫言偷偷地向李贞求助。

“尔等且住!”李贞上前一步看似不经意地挡住莫言,“尔等好意殿下与某心领了。殿下与某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身子倦乏。有什么事还是改天吧!”

说完便遣退了众人,引着莫言直接入住漠阳城衙门里去了。

“李先生,为什么我们要拒绝他们呀?这些人看起来很热情啊?”安顿下来后,莫言无聊地坐在桌前望着灯下不知在写什么东西的李贞郁闷地说。

“殿下,你以为这些都是什么人?”李贞头也不抬,只管奋笔疾书。

“应该……是当地的官员和富商吧。”

“那你认为人家为什么要宴请我们呢?”

“这个……我不知道,是他们的惯例吗?”莫言若有所思,突然他想明白了,失望地趴在桌子上,“原来是我真把自己当葱了,哥哥封我为闲王,可是我一无功绩二无实权,更不懂政治,这些油官滑商岂有不明白之理?说穿了,我只是个陪太子读书的,这些人真正想要宴请的其实是先生。然而这种酒宴却白吃不得。”

“殿下,你果然聪明……”

“先生过奖了。”莫言心里难免骄傲:废话,不聪明我能说动你下山吗?太小看我了!

“不,殿下,你真的很聪明。”李贞突然停了手中毛笔,抬头认真地凝视着他说,“在李贞我眼里,能看上眼的人不多。殿下你就是其中一个。”

“先生,你真的这么高看我呀?”莫言惊喜地问。

“不过殿下年少心浮,虽然略带谦虚但是内心却很容易骄傲。”李贞重又埋头书写,“殿下你心地单纯,尽管聪明但是有些事你既是想到了却也未必狠的下心来去做。现在仔细回想:如果当初某执意不肯下山,恐怕殿下未必真对某下得了手吧。”

“……你猜的还真准……你怎么看出来的?”莫言愣住了,他是怎么看出来的?自己没和他接触几天啊!居然比爷爷看的相还准……

“从你眼睛里。”李贞抬头冲他微微一笑,“胸中正,则眸子了焉,胸中不正,则眸子眊焉。”

“啥意思?”

“看人之心当看其眸。殿下你眼神清澈,且稚气未脱。虽然透着机灵但是却没有城府。如果某没猜错的话,即使刚认识不久的人,如果得到你的信赖,你也一定会把自己的一切秘密毫无防备地告诉那个人吧?”

“!!!”莫言大吃一惊,“先生,你神了!这也看得出来?”

“殿下还只是个小孩子。”李贞没有在意他的惊愕,边写边说,“陛下只封你为闲王,是不肯要你真正从政,也是对你最大的保护吧!难为陛下一番苦心了。不过,人不遇挫老天真呵!殿下还是应当学的成熟起来好。再爱你的人也不能保护你一辈子。”

“先生说的话我越来越不明白了。”

“殿下日后自会明白。”

“嗳?等一下……如此说来……”莫言终于意识到什么,恍然大悟:“先生你一开始就有出山之意了?你不过是借我顺坡下驴了?”

“殿下只说对了一半。”李贞手中毛笔继续挥洒着,“当初陛下五次请某出山,某都故意躲了起来。是因为某不敢断定陛下是否和前任皇帝一样只做表面文章。也担心陛下只是一时兴起,日后失了耐心恐有他变。但是某没想到第六次居然是殿下前来。如果是陛下的话,某也许早就随了去了。当时某有些失望,所以才会拒绝你。你说你要杀某,某自然不怕。因为殿下你没这种狠心肠。”

“可是,你当时不是认输跟我下山了吗?”

“殿下你虽然下不了手,但是有人一定会这样做。”李贞笑了,“既然陛下已经不肯亲自前来,就说明陛下的耐心已经到极限了。如果某再坚持,你或许可能会认输离去。但是后面某也没几天好活了。可以理解,人才当用则用,不能用当杀之。如果是某,某也会选择这样做。”

“你是说大哥哥……”莫言又惊又怕,不会吧?大哥看起来那么和蔼亲切,怎么可能会像他说的那么狠辣呢?

“殿下岂不闻万里江山血染成,宝座累累砌白骨?”李贞放下手中的毛笔,仔细地端详着手中刚写好的公文,“自古主宰天下者,不可心慈手软。天地不仁,视万物为刍狗。天子应当效法此道。这是一位帝王必有的气魄,若非如此,某反而会失望。麟德殿中与陛下一席谈话,使某自信没有跟错人。某虽不是什么高洁之士,却也当为知己者死。”

“先生,你好深奥……”莫言看到李贞眼中透出的某种坚定近乎疯狂的眼神不由得心中莫名一颤,感觉好像猎鹰一样犀利的眼神……

“对了,先生,你到底在写什么啊?”莫言不敢再与他继续讨论下去,赶紧扯开话题。

“噢,是治理漠阳城的布告。”李贞目光变回了平时的冷静柔和,笑着递给他看。只见上面写着:‘查得漠阳地方有凶恶之徒无视王法,横行乡里。盗贼猖獗,平民不安。自即日起,凡有巧取豪夺,占人田产,掠人妻室儿女者,应立即归还。若敢违抗,一经查实,将视情节轻重,罚没其本人固有资产,补偿受害人损失,或处其他重罚。凡游手好闲,不务本业,鼠窃狗偷,扰乱治安者,应立即自首,返回乡里。否则,亦将视情节轻重,处罚徭役或监禁,以偿其罪。本官鼓励男耕女织,勤劳本分,提倡敦亲睦邻,尊师重教。对成绩卓着者,将予以表彰。’

“先生好雷厉风行呀。”莫言看完不由得暗暗感叹:他理的还真清,如今的漠阳城一是豪强不法,一是刁民作乱,因而社会秩序不好,正需要明法峻刑,如此公告一出,肯定会针对那种局面给不法豪强与刁民各上一个紧箍咒,并且指明出路。不愧是哥哥看中的人。

……

第二天,李贞便指示吏员们每人誊抄多份,分片张贴,让漠阳的官民人等,无论大街小巷,穷乡僻壤,全都明白。于是布告一贴出,反响就极为强烈,赶来告状的人一个接一个,简直都要挤破了县衙大门。告状的人也分得很清,几乎全都是清一色穷家小民,被告的无一例外是豪富权贵。李贞自然是毫不含糊,他一一询问,审阅状词,并且立即派人查证,限期据实回报。衙役们往日都很轻松,现在却忙得像走马灯,团团乱转,很不适应,于是就推荐他们中最狡猾的一个代表:薄华,出来与李贞交涉。

“大人,”薄华笑嘻嘻地掳着他翘起来的山羊胡子,凑近正在公堂上专心办公地李贞说道,“其实您完全不必如此辛苦。这些区区小案,小的们便可以代劳。”

“哦?”李贞不动声色地瞄了他一眼,“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呢?”

“哼!”薄华冷笑一声,轻蔑地说,“我看这些前来告状的,无非都是些狡猾的刁民,欺大人你初来乍到不清楚状况,来此诬告良民。大人完全不必理会,抽他们一顿皮鞭松松皮他们就老实了。”

“是吗?”李贞冷笑一声,指着公案上还没办完的那些状告纸道,“这上边言之凿凿,陈说被告强占他们的田产房舍,逼得他们走投无路。写状的除原告本人,同里乡邻都按有手印,可怜巴巴地说这是泣血陈词,那都是诬告吗?蹊跷的是我身边大堆状词涉及到了你,你是不是走近看看?”

“大人!那,那是他们诬告!”薄华一听顿时脸色煞白,口齿含糊地狡辩,“这帮刁民,我可没做过那样的事!”

“这样啊?”李贞锐利的目光无情地直刺向他,“本官看你想是记性不好,太紧张了!松松皮或许就想起来了。来人!把他拖下去,抽五十皮鞭!”

“大人!”薄华大惊失色,两旁的衙役也都面面相觑,犹豫不决。当官的居然护着告状的百姓反而打衙役,这位大人脑子糊涂了吧?

“还愣着干什么!不执行者与此人同罪!”李贞厉声喝斥。于是众人不敢不从,便当真拖下那薄华,狠狠地抽起皮鞭来。

“啊!哎呦!……大人饶命那……!”薄华是个一贯打人的衙役,此时轮到自己却受不了了,才十几皮鞭下去就疼得杀猪似的哭喊,再打几鞭早已皮开肉绽,不到五十皮鞭便已被活活打死了。

“尔等看到否?”李贞冷漠地放下手中的状纸,指着堂下倒在血泊中的薄华尸首对所有衙役说,“日后敢有徇私枉法者,当以此人为例!”

“诺!”众衙役战战兢兢地齐声应和,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位新来的大人看着一脸的书生气,却是这等狠辣手段。还以为薄华能说会道,凭他往日的名声面情,多少能让新任县令改改作风,恢复自己从前的滋润日子,绝没想到偷鸡不着竟会教他丢命。吓得个个脊背发凉,腿肚子抽筋,大气也不敢出。

就这样李贞大刀阔斧的忙活了几天后,有一天晚上回来把一摞厚厚的状纸交给莫言道,“这些都是某这几日处理完的公案,有劳殿下代为保管。晚饭请殿下自己用吧。某有宴席不能奉陪殿下了。”

“先生这是要去哪里?”

“哦,本城中居住着一位张国舅,乃是当今万岁最宠爱的张贵妃的哥哥。别人的酒宴某可以不去,但是他的不得不去。”李贞笑笑,拍拍莫言的肩膀,“殿下,如果过了戌时李贞尚不能回,就请殿下速速离开此城,尽快赶进宫中面见陛下,将这些状纸交承御前。李贞的性命全系在殿下身上了。”

“先生……?”莫言疑惑地望着他,但是李贞只是安慰他似的微微一笑,挥手示意他不必担心,然后转身出了衙门。

第二十章:鸿门宴

李贞乘了轿子,在一家名为逸香斋的酒楼门前停了下来。只见那门前早已站了几个家丁模样的小厮,拱手等候。

“李大人,我家老爷等候多时了。这边请。”那为首家丁走进前来对他作了一辑,引他上了二楼。

“哎呀!李大人你可来了!”一进雅间,只见一个白白瘦瘦穿着一身滚花红袍,头戴瓦楞帽的中年男人大笑着迎了出来。他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粗糙的十指上戴满了戒指。长得瘦长脸,像只巨大的丝瓜,下巴上稀稀拉拉只有几根胡须。脸上的肉薄的仿佛只有一层皮,“我才念叨你呢,你可就来了。如果你不肯赏这个脸我可要去府上拜访了!”

“国舅爷言重了。”李贞微微一笑,随他一起落了座,“有劳国舅爷屈尊相邀,李贞怎敢不来?”

“呵呵呵……上菜,上菜!”张国舅胖一面吩咐小厮们准备,一面皮笑肉不笑地问:“我听说李大人你整天日理万机,勤于公务,短短几天之内就平反了过去的许多冤案,解决了许多百姓的诉讼?”

“谈不上什么勤于公务,这只是为民之父母官应尽的本分。”李贞不卑不吭地回答他道。

“喔,呵呵呵……”张国舅掏出袖中的手帕擦了擦自己的鼻子,“我说李大人呀,不是本国舅说你,老百姓嘛,嗯?不过是一群无知刁民,你今天给他们几分颜色,明天他们就敢把染坊开到你家门口了!他们有什么冤屈好诉讼的?无非就是欺你初来咋到,书生意气,借此机会放刁敲诈好人罢了。”

“国舅爷,李贞只知自古有欺压百姓的官吏,却未曾见过欺压官府的黎民。”李贞剑眉紧蹙,反驳他说,“百姓泣血陈词把状纸交到某手里,就是对李贞最好的信赖和肯定。为民之父母,如不能为百姓伸冤,圣上要我等何用?”

“哈哈哈……李大人未免书呆气了!”张国舅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百姓的信赖和肯定有什么用处!如果当今圣上不肯定你,恐怕大人你这乌纱也是难保!衙门里那个薄华是你打杀的吧?唉!多好一个衙役啊,他可是个办案能手,满漠阳城里谁不夸他!你倒好,嗯?说打杀就打杀了,你可知道为这事有多少人准备告你的状!漠阳城不比别处,你可知此地有多少元勋旧臣,与帝京联络畅通,这事若是传到圣上耳朵里,我看你还能在此呆几天!”

“有劳国舅爷挂心,就算只呆一天李贞也要把该做的都做了。”李贞犀利的眼神冷冽地扫视了他一眼,“据某所知,那薄华是国舅爷你的义子吧?这里面的内情恐怕国舅爷心里清楚。”

“李贞!”张国舅恼羞成怒,拍案而起,“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过就是当今圣上脚下的一条狗!我好心与你开导,你却敬酒不吃吃罚酒!怎么着?听这话意思你还想办我不成!好!老子就与你去圣上面前理论去!来人!”

只听得他一声令下,几十个兵丁闯进门来。唰!唰!唰!几十把亮噌噌的刀剑架在了李贞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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