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是不是我没有孩子?”钱掌柜的见莫言只看不语,紧张地问。
“?”莫言被他一问,收回目光抬头看看他,这位掌柜一副正等着他宣布结果似的紧张焦虑。看来,他看不到手掌上的那些图像。
“嗯……”莫言联想到刚才在他手上看到的图像,大着胆子试着说,“你是不是只有一个夫人和四个女儿呢?”
“对!太对了!”钱斗量听了马上惊喜地点头,“小公子,你多与我说说,我何时才能有个儿子?是不是得再纳个妾呢?”
“用不着,你将来会有儿子的。你夫人不喜欢你娶小吧?”
“公子此话当真?”钱斗量惊讶地看着他,“我夫人就是太凶悍,你这也能看出来呀!公子你真是神了!不过胡大师说我夫人命中无子,必须要娶一个小的才能为为我钱家延续香火。可是她执意不肯,唉!”
“胡老大爷的话你也信啊?”莫言松开他的手,“一年后你一定会有男孩的,不过……”想到刚才他手中看到的一些不该看的东西,不由得羞红了脸:这大叔,也太不检点了吧!
“不过什么?公子但说无妨。”钱斗量求子心切,急忙问。裴宗见他突然一顿,便停住筷子撇了一眼。
“……”莫言红着脸想了想,最后只好俯在钱斗量的耳朵上小声说:“您最好别再和娈童在一起了,只和夫人在一起必生男孩。”
“吓!你这也看得出来?”钱斗量吓了一跳,虽然他是有这个嗜好,但是怕他妻子知道所以隐藏的很深,就连店中伙计都不曾知道。还为此博得一个不受世风熏染的好名声,没想到却被这男孩一眼看穿了。
“我随口说说,你别当真。算命这玩意最不靠谱了。”
“小公子你算得很准。”钱斗量对他已是肃然起敬,“那你再看看我何时会更有钱吧。”
“大叔你就知足吧,你已经是着当地首屈一指的富翁了吧。”莫言想到刚才在他手中看到的东西,再看钱斗量的样子就不由觉更加恶心,“你白手起家走到这一步已是羡煞旁人了,将来四女一子也算有福,你人生最大的富贵已到顶峰了,只要多行善事广积善德保住眼前的富贵便够了。切莫贪心。”
“原来如此,多谢小公子指点。”钱斗量怅然若失地看看自己的手掌,最后长叹一声,“你说的对,我真的该知足了。知足者常乐啊!”
第九章:因为我不想做偷窥狂啊!
回到客房,裴宗惊异地询问:“莫言贤弟,原来你还怀有如此神技,方才一见,才知贤弟你果然是深藏不露。可否为愚兄也看上一看?”
“大哥,你怎么也信这种东西?”莫言一回想起刚才从钱斗量的手中窥到的某些少儿不宜的东西就觉得自己像个偷窥狂,对那种人看了也就看了。但是如果让他去窥视裴宗的却总觉得心里泛堵:这位大哥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人谁又没个隐私什么的,万一窥到人家夫妻间的隐私简直就是犯罪啊!
“其实,命这东西,越算越薄。本来好好的,只要一算就容易算出事来。因为上天不喜欢人窥破天机。也只有混不下去走投无路的人才算命。”
“呵……”听他这样说裴宗不由得轻笑出声来,却依然固执地向他伸出手,“没关系,你就当是看着玩吧。”
“……”莫言见推辞不掉,低头思索:这位大哥都三十多岁了,怎会没有过夫妻之事?我要是看了,肯定也会看到那些不该看的东西,如果坚持不看却又会伤了我这恩人的感情……罢了,既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我也不必瞒他了!想罢,他转身关好门,走近裴宗小声说:“哥哥,对你说实话吧!我其实根本不会相什么命。”
“噢?”裴宗见他突然一脸认真,奇怪地望着他,“怎么说?”
“其实那钱掌柜把手伸给我的时候我也没办法。因为我真的不会相命。谁知道看着他的手心,莫名其妙地我就能看到许多他的过去。所以这个人的一切差不多都能说出来。也包括……”说到这,莫言也觉得说那些东西有些下作的让人有些不好意思,便趴在裴宗耳边小声道:“也包括这个人少年时的手、淫和婚后玩、弄、娈、童的私生活。”
“什么!”一向总是波澜不惊的裴宗顿时惊得猛然睁大了眼,用复杂的眼神仔细端详了他片刻,却很快恢复了平静。然后不动声色地问:“莫言,你为何要告诉我?”
这孩子,如果他不说就给自己看,事后自己说不定还会蒙在鼓里感谢他吧!像这种秘密,人知道的越少对他来说应该才是越好吧!
“因为我不想做偷窥狂啊!而且哥哥是我的恩人,我要是窥视了哥哥的私生活不是连禽兽都不如吗?”莫言很认真的说,他透明的眸子纯真的像一汪清泉,毫无半点杂质。
“……”裴宗默默地注视着他,虽然生平阅人无数,但是这么干净清纯的眸子他还是第一看见。
“贤弟呀,那你为什么还要给钱斗量看下去呢?”
“哼!这个为富不仁的老男人!”一提到钱掌柜,莫言就气鼓鼓地一拍桌子,“他明明有妻有子,却还要猥琐小男孩。其中有许多都和他女儿差不多大!就算看了也没什么犯罪感,只是让人觉得恶心!”
“你啊!贤弟。你可知当今世风皆是如此。即便是当今皇上亦好男色。上行下效,多少人只不过是受熏陶跟风罢了。”裴宗笑着摇摇头,小孩子,到底还只是个单纯的小孩子。
“啊?为什么?难道连皇帝也是同性恋吗?”莫言听了大吃一惊。
“放肆!”裴宗突然变了脸色,厉声喝斥道。这冷不丁的变脸把莫言吓了一个激灵,不由得身子一震险些摔倒在地。那裴宗见了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一把拉住他。略带歉意道,“贤弟,是愚兄的不是了。不过妄议圣上乃是死罪,客店原本就是个鱼龙混杂之所,还望贤弟今后小心为是。”
“哦,我懂了,就是祸从口出吧。”莫言没注意到裴宗眼神里闪过的一丝复杂,只当他是怕别人听了去,懂事地点点头。“哥哥说的对,我以后记住了。只是我不明白,这些大叔不是都有妻子吗?他们怎么这么不正常啊!还是他们不爱女人呢?”
“什么爱不爱的,众人只把娈童看做一种特殊的发泄工具罢了。哪里用得着在意他的性别?有些好处,绝非女子可比。但是女人终究是女人,一时的尽兴和女人根本不是一回事。”裴宗不以为意地笑笑,小孩子家,懂得什么。
“真变态……”莫言听的一头雾水,联想起藕香居里见到的娈童,不由得替他们叹了口气,“这个世界的男孩真不幸哪!这些大叔们的心真够坏的。”
“贤弟,你觉得我像好人吗?”裴宗突然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望着他问。
“你当然是好人啊!”莫言不懂他怎么突然问这种奇怪的问题。坏人怎么会救自己出火坑呀!
“你就这么信任我?”裴宗幽深的眼睛凝视着他,像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又像一支利剑,直逼人内心深处。
“大哥你要是坏人早就可以对我下手了啊,不管是把我卖了还是别的什么的。哪还用得着等到现在。”莫言歪着头,不解地眨眨眼:大哥今天是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你这孩子呵!”裴宗轻声叹息道,忍不住抚摸着他尚未及冠的丫鬟发髻,“幸好你遇上的是我,倘若换作他人,真担心你还能不能活在这世上。”
“啥?”莫言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怎么大哥说话越来越难懂啊?
“不说这些无聊的话了。贤弟,既然我们如此投缘,不如结拜异姓兄弟如何?”裴宗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很认真地问他。
“当然好啊!我没有过兄弟,能有大哥哥这样的兄长真是太幸运了!”莫言惊喜地说,简直就像古装剧的感觉,他一直向往水浒传里的英雄们结拜的那种神圣场景,今天自己也能体验一把,实在是意外中的惊喜啊!而且裴宗大哥那么可靠仗义,自己能有这样一位可靠的大哥真是三生有幸。于是当下两人便插香点烛,指天为盟结拜了金兰。
第二天,两人继续打点上路,那钱掌柜人等见苦留不成,只得放他们去了。
“大哥,我们今天不用乘脚风吗?”出了城门好一段路,见裴宗依旧缓缓步行,莫言不由得问道。昨天那个神奇的乘脚风他还没过瘾,那腾云驾雾仿佛神仙似的感觉,真想再来一次。
“噢,今天不必了,此离帝京已经不远。而且很快便会有人前来迎接。贤弟只管随我步行便是。”裴宗神秘地冲他微微一笑,示意他只管跟着。
“啊?还有人来接我们吗?大哥是谁啊?是你的家人吗?还是朋友啊?”莫言惊讶,难道这位大哥家就住在帝京?
“呵呵,是朋友,更是家人。”
“大哥我发现你现在说的话越来越难懂了……”
“有吗?”裴宗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什么叫是朋友更是家人啊?朋友又怎么也是家人呢……”莫言扰扰头,还没说完,却见裴宗对他摆摆手,把目光转向了远处。
只见远远地旷野中,卷起一片尘土。渐渐地才看清,竟然是数十匹人马正迎面奔来。晨风中飘荡着几面金黄色的旌旗,沉重的马蹄声震得大地仿佛都在微微颤动。
“哎呀!大哥!这是有当官的路过吧?我们快让开。”莫言紧张地扯扯裴宗的衣袖。
“有我在,贤弟莫怕。”裴宗却没有丝毫要躲避的意思,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千岁——!”那支队伍很快便奔到近前,只见领头的是一个骑白马,身穿银盔银甲的军官。那军官看到裴宗,忙滚鞍下马,高声呼喊。他身后的将士也都纷纷下马,一同来到裴宗面前齐齐跪拜道:“末将等接驾来此,万望千岁殿下恕罪。”
“千……岁……殿下……是谁?”莫言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却见裴宗亲切地拍拍自己微微一笑,大方自然地走到那些将领们面前道:“诸位将士平身吧。”
“!!”莫言此时目瞪口呆地傻在原地,像只雨打的蛤蟆,受惊的孩子,大脑嗡嗡的更忘了应该怎么呼吸:千岁殿下……?这位大哥原来不是凡人……他到底是什么来历?亲王?郡王?还是……?
“自千岁殿下离京后,圣上甚是想念。昨日闻殿下信使来报,言今日到京,故命末将等早早出城迎接。却还是迟迎至此,望殿下恕罪。”那白袍军官抱着双手,恭敬地说。
“有劳皇兄牵挂了。孤生性闲散惯了,只好游山玩水,布衣游历民间不便惊扰百姓。非是汝等之过。将军不必自责。”裴宗笑着摇摇头,想起一旁的莫言。遂返回来拉起他的手,“一路同行,愚兄怕惊到贤弟,故有所隐瞒。望贤弟勿怪。”
“大哥……您,您以为这样就不会惊着我吗……?”莫言结结巴巴地语无伦次,虽然以前在电视上看到古代的帝王将相们的仪仗队,但是这么真实近距离地零接触实在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和接受能力。那一列列兵马旗旌威武庄严,无形中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畏惧感。
“贤弟如此紧张,是愚兄的不是了。待孤见过圣上,晚些再与贤弟压惊。”裴宗感到他被握住的手都已经发抖出汗,心中不忍。便命令那军官道:“岳霖,带孤王这义弟到府中去。好生伺候,不得疏忽。”
“诺。”那军官领命,便牵过一匹白马,恭恭敬敬地来到莫言面前,躬身抱拳道,“请大人上马。”
“上……上马?”头一次听人称呼自己叫大人,莫言傻乎乎地望着眼前的高头大马,心里直打颤,我的妈呀,这么高大的马可怎么爬上去啊!不会把自己踢一边去吧?
一旁的裴宗看穿了他的心思,便对身旁一士兵使了个眼色,于是那士兵便走到马前跪在地上道:“请大人上马。”
“啊?你……你这是让我踩着你的背上马吗?”莫言紧张地看着那个士兵。但是对方并不说话。
“贤弟只管踩着上去便是。”裴宗含笑示意他道。
“那……我还是步行吧。”莫言尴尬地连连后退几步,踩着别人啊,想想就觉得别扭,还是不骑马了吧。虽然骑马听起来很新鲜有趣,可是踩着人的话怪让人不是滋味的。
“还是孤王来帮你吧。”见他执意不肯,裴宗又好笑又好气地走过来,一把抱起还未反应过来的莫言,稳稳地把他托到马上。“你只要抓好缰绳让岳霖将军领着你的马走就行了,别害怕。”温和地交代他几句,裴宗走到刚牵过来的一匹黑马前,一翻身便骑了上去。对莫言一拱手,“贤弟且在府中等孤片刻,孤王午时即回。”言罢,一扬马鞭拍马奔去。其他军官也都上了马,一起打马扬鞭的随驾去了。
“大人,且随小将来吧。”岳霖也骑上一匹枣红马,对莫言恭恭敬敬地拱拱手,走过来牵起他那匹马,那白马便乖乖地跟着一起慢慢走了。
“这就是骑马的感觉?”莫言又惊又喜地紧紧抓住缰绳,此时他心里乱成了一片,既有惊讶也有兴奋和紧张,还有点小小的惊恐。这些混乱的感情在他心里炸开了锅。一时间脑子里乱哄哄作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第十章:刘姥姥掉进大观园了
因为莫言第一次骑马,所以那岳霖不敢快马加鞭,只好慢慢带着他走。两旁负责跟随保护的士兵也默默的只顾走,在这无人敌旷野中一路上很是宁静。
“嗯,大哥哥……”终于调整好情绪的莫言看看岳霖,试着开口了,“我这位裴大哥到底是什么来历啊?”
“回大人,千岁乃是当今圣上堂弟:广宁王殿下。”岳霖恭敬地回答。这反而让莫言不好意思起来,对方一个二十多岁的将军,居然要对自己这么恭维,只不过是因为自己运气好结拜了一个亲王大哥罢了。没准人家的军衔还是浴血奋战九死一生换来的呢!怎么看着自己像个恶霸似的。不公平。想到这,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个,大哥哥,你别称呼我是什么‘大人’了。我其实只是一个平头百姓。我叫莫言。你直呼其名就行。”
“大人说哪里话,您既然是殿下的义弟,便是广宁王府的贵人。小将只是殿下的家臣,岂可胡乱亵渎大人,颠倒尊卑坏了朝中规矩?大人且莫要如此说。”岳霖剑眉微挑,认真地说。尽管他很是恭维却无卑微下作的奴态,刚毅英俊的脸上是不卑不吭的气势。莫言便明白过来:这是当官之人在宦场沉浮中磨砺出来的,不是真的要讨好自己。如果执意要他像裴宗那样随意称呼自己好像反而会害了他。这样想明白了便不好再多说什么。
于是一路无话。这样走了约半个时辰,一座巍峨壮观的城墙赫然耸立在眼前。只见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巨大宽广的女墙自城门两侧延伸到远方,宽阔的吊桥架在深深的护城河上。四十多个士兵庄严的分列在巨大朱红的城门两边,高大的城门之上是举得的匾额,上书‘清都’二字。城墙之上一溜插着金黄色的镶边三角龙旗。门内进进出出的是来自全国各地的百姓。车水马龙,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