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别生气!韵儿不提就是了!”尸韵赶忙道歉。
“好孩子……这不是你的错!是咱们尸家的命运罢了!”尸艾自知语气有些不好,赶忙安抚着自己的宝贝孙女。“那星落是尸家世代以来最优秀的巫女,却也是最不安分的一个。”
“奶奶,您别说了!既然让您生气,那就不要再想了!都是韵儿不好……”尸韵有些自责地说道。
“好了!奶奶不生气了,韵儿快去和迎风一起去看看我让人给你们新布置好的客房吧!尸艾慈爱地笑着。
“嗯。那我等会儿再过来陪奶奶说话!”尸韵回道。随即便拉着迎风一起离开了。
路上,遇见几个同样静悄悄的家仆,他们向迎风和尸韵两人行过礼之后便又各自忙起来了。
由于上次两人一起在诗情谷住了很久,所以这回的住所也没有改变。在青山花艳之中弯弯绕绕,两人行至一处僻静的地方。
“这里还是老样子呢!”迎风笑道。
入目的依旧是一座雅致的竹楼,一如两年前。
“是啊!奶奶刚刚说房里已经重新布置过了……我们进去看看?”尸韵笑道。
迎风点点头,牵起尸韵的手,两人一起走进了竹楼!
于此同时,南极雪和纳兰宸等人也被家仆们分别带到不同的住所。虽然并不住在一起,但是相隔也不远。用南极雪自己的话说,这样反倒很是清净。
“晚膳只怕还要等会儿才有的吃,雪儿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纳兰宸问道。只不过,看着南极雪的样子倒挺精神的!和马车上那昏昏欲睡的样子实在是不像!
“两位贵客!这是老祖宗命人送来的樱果。”家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喜子前去开了门,接了果盘走了进来。
“主子,可要尝尝?”边说边拿起一颗红红的果子放入口中。片刻后又道:“没问题!”
“那放下吧!”南极雪轻声道。
“雪儿不尝尝?”纳兰宸笑道。倒是自己先吃了起来,入口酸酸甜甜,确实是好果子!
“我还是对等会儿的晚膳更感兴趣!”南极雪道。
“呵呵。只怕尸艾对雪儿才是更感兴趣……”纳兰宸笑得意味不明。
“宸为何这么说?”南极雪反应慢半拍。
“雪儿难道忘记了?”纳兰宸边吃樱果,边指指某人手腕上的雪玉手镯。
南极雪这才记起,自己可是当初尸韵口中所说的异世之魂呢……
“唉!真复杂!”南极雪撅撅嘴,一副无奈的表情。也难怪,换了别人眼见自己的身世来历如此神秘兮兮,只怕也会如此无奈吧?
“雪儿也无须担心!我们这次来诗情谷,也算是各取所需了!”纳兰宸坦言。
“宸,别这么说!尸韵可是咱们自己人!”南极雪笑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只不过咱们也能够帮到尸家,这点总没错吧?”纳兰宸解释道。
其实,尸韵之所以和他们结缘,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皇宫中玉茗宫里的星落。当初尸韵正是因为潜入皇宫寻找星落才会被迎风手下的影卫抓回……所有的事情便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现在还不知道星落的事情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和雪玉手镯又有那些关联。心里,总是不踏实!”南极雪不无担心地说道。
“雪儿不要胡思乱想了!想当初毫无头绪的时候都过来了,如今有了线索,事情只会越来越清晰!”纳兰宸劝道。
“但愿吧!”南极雪轻叹。
两人坐在房里闲聊,很快便有人来请他们出去用晚膳。南极雪发现一点,那就是诗情谷里的家仆都非常安静,除非必要之时,绝不随便说出一句话。哪怕是向主子行礼,也是悄无声息,这点让南极雪很是不习惯。
“我还是比较喜欢热热闹闹的样子!”吐吐舌头道。
“来者是客,免不了要慢慢习惯人家的规矩。”纳兰宸安抚道。
南极雪撅撅嘴,倒也没有再抱怨。
“两位主子,请入座!”尸韵道。
厅堂中,除了一众服侍的家仆,便只有尸艾和尸韵两位尸家的主子,剩下的便只有纳兰宸一行人。这点又引起了南极雪的好奇,心道难道说这尸家是阴盛阳衰?怎么以前没有听尸韵提起过呢?
就在某人胡思乱想的时候,尸艾开口了:“众位贵客,今日难免招待不周!真是失礼了!老身的儿子们这个季节恰巧不在谷中,请众位不要见怪!”
“老太太言重了!无妨。”纳兰宸回道。
南极雪则是一脸笑意,凑到尸艾身边继续套近乎。看得纳兰宸是无奈又好笑……
虽说大家都是一路的,但是毕竟纳兰宸和南极雪两人才是真正的主子,所以南宫瑾等人便都安安静静地吃着眼前的饭菜,没一个人说话。
第四十九章:巫女星落
南极雪对这样安静的用膳环境显然非常不适应!坐在纳兰宸的身边,怎么待着都觉得别扭!到底不是自己的家,即使宾主尽欢那又能怎样?到底还是觉得不自在。他坐立难安的样子落在纳兰宸的眼里竟是有些好笑!
“雪儿!不必如此紧张,你看他们。”纳兰宸边劝道边指指轩辕绝等人,被他指到的人无一不是安安静静一语不发地闷头猛吃!看得南极雪一头冷汗,这算什么?平常在南府吃饭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南极雪心道。
“饭菜可还用得习惯?”尸艾开口了,以至于众人用膳的动作一顿。
“很好吃呢!”南极雪回道,众人也是在一旁附和着,因为他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南极雪那一手套近乎的本事的!
“呵呵。雪儿喜欢吃便好!”尸艾笑眯眯地望着南极雪,那眼神慈爱得仿佛她真的是南极雪的奶奶一般。这样的眼神让某人心里一阵感慨,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奶奶。
“我就说了,雪主子不是一般的讨人喜欢!瞧瞧奶奶,这才见面就已经把他当成亲孙子了!”尸韵为了缓和大家有些拘谨的情绪,故意酸溜溜地说道。如此一来,倒是让南极雪有些不好意思了!
“韵姐姐越发喜欢拿我开玩笑了是不是?”某人抗议道。惹得众人一阵轻笑。
玩笑也算是开得好,所有人的情绪因为这几句玩笑话而放松了不少。就连一阵安静地站在尸艾身后的几名尸家家仆也勾起了嘴角……
“这才是真正的大户人家啊!”南极雪叹道。“所谓食不言,寝不语,用膳的时候本该安安静静的,倒是我们不懂得规矩了!”他说的一点都没错!自古以来,但凡是书香门第,大户人家,用膳的时候都是一言不发的!即便是负责布菜的奴才也是静悄悄的……
席间,除了能够听到碗盏碰撞之声,咀嚼之声外,再没有任何杂声。而南极雪之所以吃饭都堵不住嘴巴,完全是某人故意惯出来的。
众人又是一阵说笑,一顿晚膳便用完了!
“今日时辰不早了!大家赶路也很是辛苦,不如就早点休息吧!迎风和尸韵留下就可以了!”纳兰宸吩咐道。
于是乎,轩辕绝和黛依,漆雕月和南宫瑾便各自离开,回到尸艾为他们安排的客房。
山间的夜格外宁静,当几人陆续从尸家主宅里走出的时候,天空上的星星已经很明显了!
“戌时才过呢……”漆雕月望望天色,轻叹。对于他这个夜不能寐的人来说,夜的孤寂才刚刚开始。
尸家主宅里,尸艾低声向近身的家仆吩咐着什么,随后便见那家仆打发走了房里其他不相干的人。而他自己则是关上门,守在门外。
“奶奶,我去准备些凉茶。”尸韵说道,随即便转身准备离开。
“嗯,去吧!我先和皇上大概说说关于星落的事情……”尸艾的声音不同于晚膳时的愉悦,倒有些无奈和伤感。
“星落?”南极雪语调微扬,他还不知道那个神秘女子的真实名字呢!
“就是我们尸家家族的巫女。或者该说,是曾经的巫女比较恰当吧!”尸艾轻叹道。“她已经离开诗情谷很多年了……没有想到当初却被韵儿发现了她有可能身在皇宫中!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这一席话听得纳兰宸和南极雪一头雾水!他们当然不会知晓星落和尸家之间的恩恩怨怨,他们唯一在乎的事情是星落潜入皇宫的目的,究竟是不是南极雪!
“星落她为何要离开诗情谷?”南极雪开口问道。
尸艾轻叹一口气,回道:“还不是因为心高气傲?星落原本是尸家最优秀的巫女,只可惜她自己不知道上进!竟然着迷于研究邪门歪道……不仅如此,她还大言不惭地表示说尸家的家规都是废纸。”
老人家说着说着,情绪就有点激动。尸韵还在准备凉茶没有回来,南极雪便上前轻拍着尸艾的后背,劝慰着:“奶奶,既然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您就不要为难自己了可好?身体要紧!”
拍拍南极雪的手臂,尸艾摇了摇头,道:“话虽如此啊!到底是我们尸家的耻辱!算来,她离开也有差不多十年的功夫了……真不知道她在外面都干了什么好事!”
南极雪刚想再开口说的什么,尸韵就端着凉茶回来了。“这是怎么了?”尸韵一头雾水地问道。南极雪便将刚刚谈起的事情告诉了她,引来尸韵一阵轻叹。
“奶奶,您且安心吧!如今也算是有眉目了!”尸韵安慰道,一边说还不忘一边为几人倒上清凉可口的凉茶。“这些是山中草药熬制的凉茶,或许会有些苦。雪主子,可要加些冰糖?”
尸韵才一说完,南极雪便微微皱起秀眉,道:“当真是有些苦呢!不过没关系,苦点才去燥下火嘛!”
“呵呵!这么说来也是呢……雪儿平常吃得上火的零食可是在算不得少!”纳兰宸笑道,试图缓解一下因为尸艾的话而变得有些沉闷的气氛。
果然,此法很是奏效。看着南极雪一脸埋怨纳兰宸的样子,尸艾总算是又笑了笑。
“让皇上见笑了!”如此说道,尸艾也饮了一杯凉茶。
“无妨。”纳兰宸摆摆手,示意尸艾可以继续讲下去。
尸韵又给自己的爱人迎风倒上了一杯凉茶后,便迈步来到他的身边坐下,微微一笑,整颗心便挂在了迎风身上。
迎风一直没有言语,是因为他想细细地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听清楚,搞明白!这样才方便今后的行事……
“奶奶,您接着说吧!我们听着。”南极雪说道,回到纳兰宸的身边,自然而然地窝进他怀里。
尸艾见状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声音也恢复了正常,刚刚略带激动的语气不见了。但是,几人还是能从中感觉到她的气愤以及不安!
“大概说来,就是星落违背尸家家规,暗地里研习伤天害理的邪门歪术,被发现之后又死不悔改。原本该是抓到之后即刻处死的……却因为我的一时心软让她趁机逃走了!一走就是近十年!”尸艾缓缓地诉说着往事,很是后悔当初的心软。心想,如果不是她怜悯星落,念及她的才华,允许她完成最后一项巫女的职责再处死,星落也不会有机会连夜逃出诗情谷!
“奶奶,这不是您的错!都是星落不好……”尸韵道。她握了握爱人的手,试图从中得到安慰。迎风也用力地回握了她,给予她力量。
“好韵儿,奶奶没事!”尸艾笑了笑,继续说道:“也许星落当初有些话还是说对了的!尸家的家规有时候跟废纸当真没有区别!因为,正是由于遵守家规,诗情谷中的人才不能私自离开!家规中明言,除非异星临世,否则尸家子孙永不得出!”
“永不得出?”南极雪疑惑道。“那韵姐姐?”
“韵儿是女子,到了岁数才能出谷,这是另一回事……”尸艾回道。
闻言,南极雪深感这种拥有奇术的大家族的复杂!
“这十年间,也不知道星落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倘若添了罪孽,也便是我的罪过了!”尸艾说道,语气里是浓浓的无奈和自责。
南极雪明白,尸艾的自责是难以消除的!长久以来的积淀早已让她的心背上了沉重的负担……此时此刻,他甚至有点犹豫,要不要将星落在皇宫中的所作所为说出来。
不说吧,事情可能无法解决!但是说了,尸艾的情绪能不能受得了又是一个问题!当真很是难办!
“雪儿……”纳兰宸轻唤,揽着他的手臂紧了紧。“该说的还是要说,该面对的事情也还是要面对!”
南极雪心中无奈,却也觉得自己的爱人所言不错!至于尸艾的情绪,暂且先让她稳定一下再说吧!
“奶奶,正如韵姐姐所言,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您就不要再自责了!归根结底,这不是您的错!倒是那个星落,是她辜负了您的信任,辜负了整个尸家对她的器重!这一切,完完全全是她自己不争气!与人无尤的……”南极雪劝道。
第五十章:尸家子嗣
“雪儿这么说,必定是在星落在皇宫里胆大妄为,做了什么有伤天理的事情了吧?唉!你也不用劝我,这么多年了,其实我也看开了不少!”尸艾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眉头却依旧皱在一起,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可见,她心里还是想不开的。
也罢!有些心结还是要自己努力才能解得开,旁人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但愿事情解决之后,尸艾的心里能够好受一些!南极雪心想。
“好了!时辰已经很晚了,韵儿,雪儿,你们还是准备去休息吧!舟车劳顿,先好好睡上一觉再说。”尸艾转移了话题。
“好的,奶奶也早点睡吧!”尸韵回道。南极雪也笑着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就拉着纳兰宸一起离开了。
不得不说诗情谷是个安静的地方,天幕之上挂满了闪闪的星星,点缀在一片深蓝之上,显得格外耀眼。远处的山峦仿佛又渐渐隐在迷雾之中,让人看不真切。
南极雪根本不记得来时的路,这会儿便只能跟在纳兰宸的身后,以免走丢。
“宸,你看!这样看着诗情谷,极美!”南极雪笑道。拉拉纳兰宸的衣角,让他回身看去。
果不其然,一片淡薄到几乎察觉不到的雾气之下,点点灯火如闪闪之星般若隐若现。耳边除了鸟飞蝉鸣,便再无其他声响!就连路上走着的尸家家仆都少了很多,走上很远都见不到一个!
“诗情谷这样能安全吗?”南极雪不禁问道。不知为何,周身的美景和安静让他有点害怕!也许就是因为太安静了,所以才会让人心生不安吧!
“呵呵。雪儿难不成忘记了?尸家最擅长的便是蛊术幻术等奇术,今日咱们若不是在尸家族人的带领下,只怕根本看不到雾气之后的景象。这看似是雾气,实则是一道安全的屏障,雪儿无须担心!”纳兰宸回道。
“说的也是!”南极雪笑笑,挽着自己的爱人,两人一起回到了尸艾为他们安排的住所。
对南极雪等人来说,诗情谷是暂居的地方。但是对尸韵来说,这里边是实实在在的家!身在家中,难免会放松很多。无意间的举动,竟然惹得迎风身下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