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早该竖立起的家伙,今天却长久都没有立起。
戴栋霖拽住林霜曜的头发,让其远离,“够了,真是恶心。”
林霜曜打掉戴栋霖的手,不死心的站起,去解戴栋霖的衣服,“我不信!”
剥开上衣,吻上其中的一颗红缨,另一颗揉捏着,余下的手放置腿中央抚摸着。
戴栋霖皱着眉,忍受着。
林霜曜退开,怔怔的看着戴栋霖的腿中央,那一直都是软着的物体。
“现在相信了吧。”戴栋霖凉凉说道:“那段时间,我每次看到你,想到要和你欢爱,我都会忍不住想吐。如果不吃药,我怎么可以让你欲仙欲死呢。”
林霜曜的脸色煞白,“是他……是他给你药的,是吗?!”
戴栋霖抚摸着下巴,“那段时间吃了那么多的药,真是伤身。”
林霜曜仰头长笑,“没想到啊,没想到。”
戴栋霖也面带微笑。
只是为什么两人的笑都是那么的苦涩呢……
林霜曜的身躯在笑时微微带抖着,戴栋霖的一只手置于裤袋中紧握成拳。
第23章
“霖,帮我个忙吧。”
“什么?”
“我看那个女的很不爽。”
“谁啊?”
“就是那个一天到晚跟在你后面的那个女的。”
“……”
“我要你接受她。”
“啊?”
“上了她,再甩了她。”
“小曜,这……”
“你舍不得吗?难不成你喜欢她?”
“不是。只是她并没有做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你哪来那么多的问题!你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我……”
“按我说的做!”
穿着白衣的少年,转身翩翩离去。
站在原地的少年,复杂的咬着唇。
……
黑暗中,戴栋霖猛的睁开眼睛,坐起身,按住额头,摊开手,掌心都是冷汗。
步下床,拉开窗户,冷风吹过,戴栋霖打了个冷颤,却又昂起脖子,迎接着。
“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就先走了。”
下午。在办公室,林霜曜丢下这句话,推门离开。
戴栋霖漠然的看着他走出去,带上门。然后慢慢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
电梯口处。
“少爷。”
林霜曜目不斜视,走进电梯里,“你不用跟来了。”
电梯门关上。
林霜曜靠在后壁上,右胳膊搭在眼处,看不出有何情绪。
滴,电梯门打开。
走出来的林霜曜亦如平常样。
楼口,林霜曜耀眼的跑车停在那。
上车后,只听一阵引擎声,跑车呼啸而过。
大厅里来往的人,顿时觉得松了口气。
跑车在马路上疾驰着,左插右拐,似是根本不怕会出交通事故般。
来往的车辆,凶险躲避着,停下的车辆,司机纷纷打开车窗咒骂着。
有电话进来。
林霜曜根本不理睬,仍旧踩着油门在马路上玩命。
终于跑车在一栋别墅前停下。
林霜曜并没有立刻下车,而是在车上坐了一会,才走了下来。
走进别墅,客厅沙发上已坐了一个人。
听见门响,那人转过头来,“霜曜。”
林霜曜径直走上二楼,没有理睬那人。
“得知自己那么没有魅力,林大少爷是何感觉啊?”
闻言,林霜曜的脚下停了停,复又继续上楼。
“瞧我说的,林大少爷怎么会没魅力呢。每天不知有多少人等着上林大少爷的床呢。”
“挖苦够了吗?”林霜曜停下,侧身俯看那人。
“怎么会是挖苦呢。我这是在夸奖林大少爷有魅力啊。”
林霜曜冷笑一声,“你究竟是谁?”
“我?怎么没见几天,林大少爷就忘记我啦。真伤人心。”
林霜曜哼了一声,走上二楼。
打开房间的那一霎那,林霜曜似乎看到戴栋霖正坐在阳台的椅上。
眨了下眼,只是幻觉而已。
放在门把上的手,紧了紧。
“哟,难不成我们的林大少爷动心了?”那人也随后来到二楼。
林霜曜背对着那人说:“不准进这间房间。”
“啧啧,看来林大少爷是情根深种了啊。”
林霜曜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人。
“这样的眼神真是恐怖啊。”
“你是谁?”林霜曜又问了一次。
“我是鈊安啊,戴栋霖疼爱的妻子。”鈊安眨了眨纯情无辜的大眼睛。
“鈊安又是谁?”
“难不成林大少爷也失忆了?”鈊安歪了歪头,“这可怎么是好。”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丈夫不要你了,女儿你也见不到了,对我而言你也失去了价值,可以滚了。”
鈊安笑的花枝招展,“林大少爷你确定要我滚吗?我可是在此专程等你的哦。”
林霜曜看着鈊安。
“我有办法让戴栋霖重新爬回你身边做你的宠物。就算你打他骂他,他都会巴巴的回来。怎么样,值得考虑吧?”
半响,林霜曜才开口,“我凭什么相信你?”
“爱信不信咯。”鈊安搭在林霜曜的肩头,在其胸前画着圆圈,“选择权在林大少爷的手里。”
林霜曜抓住鈊安的手。
“真无趣。我每次这样画栋霖的胸时,他都很有感觉呢。然后就会迫不及待的……”鈊安捂住嘴,笑道。
林霜曜的手劲加了加。
“哎呀,林大少爷吃醋了。”鈊安继续火上浇油。
林霜曜一把推开鈊安,“滚!”
鈊安抚了抚被林霜曜捏的有红印的手,粲然一笑,退出房间。
林霜曜走到床边,坐下,突然感到一阵呼吸急促,不断的喘息,干咳。
摸索着打开床头柜,从中拿出支气管扩张剂,放入嘴中……
躺在床上缓了缓,林霜曜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他是否也曾这样过?像我这样心情沮丧,无人关心,只能独自一人,孤零零的躺在空荡荡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那时的他想的念的是谁?一定不是我吧?他是厌恶我的吧,刚刚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很恶心的垃圾。垃圾,对,是垃圾。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烂人。
林霜曜眨了眨眼睛,慢慢的闭上了眼。
睡梦中,有人在摇晃着他。
迷迷糊糊中,半睁眼,“霖……学长……”
“啪”一个巴掌摔了过来。
“看清楚,我是谁!”
林霜曜捂着被打偏的脸,自嘲的笑了笑,今天还真是被打日啊。
“你这个没出息的家伙!引狼入室!看看,现在‘林氏’都成了什么样!”
接着又是一脚踹来。
林霜曜倒回床上,半天没动。
“装什么死样!气死老子了!”说完,便摔门而出。
林霜曜捂住刚刚被踹到的腹部,渐渐蜷缩起来。
“小曜,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不可能老是在你身边。”
“知道了。”
“小曜,昨晚是不是又被罚了?你看你胳膊都肿了。”
“胡说什么呢!”
“小曜,你还是告诉你爸妈吧。你有哮喘的事情。”
“没有必要!你很烦的,不说了!”
一颗晶莹滴落至床单上,晕成一团。
第24章
墓地。
戴栋霖一身黑衣站在一碑墓前。
白色的石碑上,只是简单的刻了一个名字。
风起,吹乱了戴栋霖的黑发,吹起了本是沉静的黑色风衣。
良久,风中传来一身轻叹。
一人走上前,弯腰,放下一束桔梗花。
戴栋霖双手放在风衣口袋中,如雕塑般站立着,纹丝不动。
“小敏,你现在过得好吗,小霖已经有了自己的公司,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戴家……戴家也希望小霖能回去。你安心了罢。”
风中,男人的声音忽远忽近,断断续续的说着。
戴栋霖始终静默着。
“小霖。”唤了一声,戴栋霖仍旧毫无反应,“已经够了。”
戴栋霖置若罔闻。
“我会让筱羽和霜曜结婚。这是我的愿望,我不允许任何人阻碍我这个心愿的达成。即使……即使是你也不行。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舅舅,请你去和霜曜说清楚,让他从梦魇中醒来。现在的他已经变得不像他了。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林霜曜了。”
“慧舅舅,在你心目中林霜曜始终比我重要,对不对。”戴栋霖的声音平淡无奇,没有一丝感情,仿佛他说话的对象只是个陌生人,而话中的那个‘我’也不是他自己。
丁善慧只是望着墓碑,没有说话,似是默认。
戴栋霖自嘲的勾了勾嘴角,转身离去。
小霖,为什么你始终那么不自信,不相信其实有很多的人都很关心你,很爱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这样只是想要保护你。丁善慧看着碑上那刚劲有力的字迹,你何其忍心这样对待他啊。
大风又起,丁善慧竖起衣领,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不远处的小树林里,走出一个消瘦的男人,虽然现在已是冬季,他的身上仍只是薄薄的休闲西服。
凝视了会之前戴丁二人立过的碑墓,转眼望向已经远去的戴栋霖的背影。那黑色的背影,就算离得这么远,也可以感觉到他周边的孤寂。
快步向着戴栋霖走去,视力极佳的男人,已经注意到不远处有辆车正在驶过。
脚步渐快,然后是狂奔,将近戴栋霖时,男人一扑,推开眼前的戴栋霖,脚下一痛,驰过的车,压过男人的脚踝。
“唔……”男人闷哼一声。
车急刹,停下,接着有人奔来。
戴栋霖在听到车行过时,便猜到了情形。此时也挣扎着从压住他的男人身上爬起。
“少爷……”看着泪流满面的祥管家,戴栋霖明白刚刚救了他的男人是,林霜曜。
翻转过林霜曜,便见他的脸色沙白,脸颊处还有病态的红晕,额角已经痛得布满了密密的冷汗。
“你没事吧?”这句话从戴林二人口中,同时发出。
“我没事,你呢?”戴栋霖先回道。
林霜曜露出一个安心的笑,“那就好,我没事,你别担心。”语毕,竟昏了过去。
戴栋霖心中像是被针狠狠刺了一般,可是此时来不及去理会。戴栋霖抱起林霜曜,快步向车走去,“还愣着干嘛!还不快送他去医院!”
一语惊醒梦中人,祥管家摸了摸被泪水模糊的双眼,站起,跌跌撞撞的随着戴栋霖上了车。
戴栋霖把林霜曜放入后座,“你坐后面,我来开车。”
闻言,祥管家在戴栋霖从后座退出后,坐进去,抱住林霜曜的头,让其枕在他的腿上。
戴栋霖发动车子,一踩油门,车狂奔而起。
医院。
医生从急症室内走了出来,一直呆呆坐在椅上的戴栋霖,站了起来。而一直来回徘徊的祥管家早已上了跟前,“医生,少爷他……”
“没事。林少爷只是因为长久以来都营养不良,突然大动,加上心神紧张,才会昏了过去。而他的脚踝也被车擦边,压倒,但问题不大,静养一段时间即可。”医生温和说道,拍拍祥管家的肩,“不用担心。”
“那我现在能去看少爷吗?”得到医生的肯定,祥管家向室内走去。
医生复又看向戴栋霖,满眼审视,“戴先生,少爷身上的病我可以治好,但是他的心病……”点到即止。
戴栋霖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半拉开的帘内,祥管家满脸疼惜的给躺在床上的人,捋了捋被角。
医生已经离开,而戴栋霖却没有走进帘里,看看那床上的人,而是转身离开。
空中下起了零星小雨,渐渐变大,周围的人都是缩着身子,或是打起伞,或是带衣上帽,快步走着。
而戴栋霖却踱步慢走,脸上看不出情绪。
就在刚刚,把林霜曜送到医院,交给医生,戴栋霖坐在椅上,想着,如果他和林霜曜说清楚了,是否就能一刀斩断两人间的羁绊,是否就能前尘旧事一笔勾销,是否就能解脱自己的心,也能解脱他?
停下脚步,抬头看那阴霾的天空,灰压压的一片。闭上眼,让雨水击打其脸,其身,其心。
戴栋霖没有再去过医院,也没有从旁询问过林霜曜的情况。每天都是上班,加班,下班,回家早的话,会给小人说故事,哄小人入睡。
仿佛他回到了过去的生活,只是少了个妻子。
“丁小姐,丁小姐,你不能进去。”秘书的声音由远及近。
办公室门被粗暴打开,戴栋霖头也没抬的说道:“你出去吧。”
秘书看了看埋头看文件的戴栋霖,再看看身边的丁筱羽,心中暗叹,但还是微欠下身,走了出去。
“学长,你当真是无情啊。”丁筱羽压制着情绪,冷冷开口。
戴栋霖看完文件,挥笔签名,合上,抬头,看着眼前面容疲倦的丁筱羽,“我无情?”
丁筱羽抿下唇,开口道:“他……他现在每天都要靠镇定剂才能睡下。一口饭都吃不下去,只能打点滴。他常常喃喃自语,‘他差点就死了,差点就死了。’学长,你……你就不能去看看他吗?”说到后面,丁筱羽已是梨花带雨。
戴栋霖双手交叉,放于下巴处,“那你应该去找心理医生,而不是我。”
丁筱羽咬牙,“你……”
“我什么。我以前也这样过,就是靠心理医生的‘开导’,才好的。”戴栋霖放下手,靠在椅上。
此时门又被打开,祥管家走了进来,自上次见面没几天的功夫,此时的祥管家犹如老了十岁。一直整齐打理的头发,变得凌乱不堪,鬓处更是白发渐生。
一进来,便直直跪了下来,“小霖,不,戴少爷。一切都是我的错。二十多年前,我不该撞到您,让您和少爷从此纠缠不清。上个星期,我也不该头脑发热,对您起了恶意。
我……我只是不想少爷糟踏自己,我当时以为只要您一……虽然少爷会异常痛苦,但过一段时间后,少爷,少爷就会恢复过来。长痛不如短痛。可是……可是……一切都是我的错。”
七尺男儿,还是戴栋霖的长辈,此时毫无尊严的跪在戴栋霖的面前,恳求着他,恳求他去救救林霜曜。
戴栋霖仿若没有看到眼前心力交瘁,走投无路,才来拜托他的两个人。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祥管家刚刚说的那句话。
“长痛不如短痛,长痛不如短痛,长痛不如短痛……”低声的,小小的,喃喃说着。
“好,我去见他。”戴栋霖低沉的声音,在祥管家和丁筱羽听来,宛如圣音。
第25章
决定要去见林霜曜了,戴栋霖才从祥管家处得知,林霜曜不愿意呆在医院,执意要出院,此时正在玉衡山处的别墅,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