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另一位深受‘主人’眷顾的东方凌鹫,他和王文浩年龄相差悬殊,距离又远没什么好比较,好顾虑的。
在最受‘主人’喜欢的人中,就剩下岳影,而让王文浩唯一认同也只有岳影。岳影人长得好,出身也好,文采更好,功夫更是好的不得了,这样接近完美的人才有资格呆在完美的‘主人’的身边,可也因此让王文浩更加嫉妒岳影,还好岳影是个短命鬼,现在已经不足为惧。
由此王文浩得来的结论,只有像他这种不是很完美的人才最适合‘主人’,所以他要不惜一切代价赢得‘主人’对他的好感。可是自从他住进逍遥王府,‘主人’总是围着烟色转,对他爱答不理。王文浩有点后悔找这么个机会接近‘主人’,他要给叁仁复习,‘主人’又亲自照料烟色的生活,王府更是大的离谱,大家见面的机会很少。但他不会死心,据他多年的观察,烟色喜欢每月初一、十五到庙里烧香拜佛,从不间断,而且只要‘主人’在府,他绝对会陪同。
果然,在考前的头五天正好赶上是初一,‘主人’决定中午出发,到庙里住一宿第二天回来——在庙里过夜是烟色的习惯,这正合了王文浩的心思。可哪曾想初一当天中午王文浩兴致勃勃和叁仁到大门口找‘主人’回合时,‘主人’的长随杨笑站在门口告诉他们:“王爷猜测今天人多路不好走,所以天没亮就带着小王爷先出发了。”
这个消息对王文浩无疑不是当头一棒,而更加让他傻眼的是‘主人’竟让杨笑驾着一辆老牛车送他们去城外的菩云寺。那慢吞吞的牛车就是走到半夜也到不了呀!
王文浩心有不甘可也只是在心里想,直性子的叁仁直截了当指着牛抱怨出口:“爹也太过分了自己乘马先行,让我们坐牛,这东西要走到哪年!”
杨笑忙解释:“王爷是用轻功带小王爷去的。至于牛车王爷说,考期将至城里城外往来人数颇多,就是千里马也跑不起来,而且小王爷身子单薄禁不起马车的颠簸,这才让小人赶牛车去接他们回来,顺便让两位少爷慢慢欣赏一下沿途的风光。”
这番话让王文浩听的心里舒服些,可真让他坐那慢吞吞的牛车去他还是不甘心。
王文浩转念一想,也许这是王爷在考验他?看他究竟是舒舒服服按照安排去,还是不辞辛苦的比牛车先到。毕竟仰慕王爷的人多如牛毛,真要轻易答应岂不毫无矜持可言。这样想后,王文浩反而很高兴。他决定用自己的腿赶路,怎么说他也是练了几年功夫,体力总比普通人好,那些贫民老百姓都能徒步上山拜佛,他当然也能腿着去会见王爷。
想想是美好的,现实就像杨笑所说,考期将近,各地考生都陆续涌入京都,大街小巷格外热闹。加上初一本就是求神拜佛的日子,考生们都想得到神佛庇佑,这下前往寺庙的人更多了,而这份鼎盛对急着赶路的人却成了障碍。
王文浩在人海中一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快到城门口,在一个十字路口又和一个牵着马在他面前横穿而过的人撞了个结实。那人没动地方,王文浩却被撞的倒退了两步,幸好被尾随他的叁仁从后面扶住。
叁仁不解道:“你急什么,我爹和大哥还要在菩云寺住一个晚上。”
王文浩未回答叁仁,而是气愤的瞪着妨碍他赶路的人。王文浩本就心高气傲,之前一路下来乱糟糟的市井景象早让他烦透。现在就算理亏的是他,他也没打算道歉,没骂对方好狗不挡道已经算客气的,所以他气哼哼的狠狠瞪了被他撞到的白衣男子一眼。
说也奇怪那男子没生气,反而面露微笑退一步,给他做出让路的架势,而那男子的同伴,身穿深蓝色衣服的男子却略显不悦的轻蹙眉头。
王文浩见对方识趣,着急赶路的他也没多想其中的反常,站稳身子从那人让开的路上蛮横的穿了过去。叁仁见状只好替他向那白衣男子简单道个歉,匆匆离开。
看着远去的两人,白衣男子至始至终都含笑以对,未说半句,而那蓝衣男子眉头越锁越深。
第百五章:夜袭
“天官,你……不会是看上他?”
人潮涌动的大街上,肖明远压低声音不安地询问正在远望急匆匆离去的王文浩和叁仁的程天官。
程天官闻言收回视线,看向身侧略高他一拳的肖明远,打趣的说:“怎么?你吃醋了?”
肖明远没理会对方的蓄意捉弄,更郑重其事的说:“那少年的同伴是逍遥王的干儿子叁仁,那个叫文浩的少年显然和王爷认识。”
“原来那就是王爷的义子!”程天官惊奇的感叹,完全没理会肖明远的言下之意,他自顾自道:“听他们的意思是要到菩云寺,正好!”
程天官牵着马缰绳要尾随对方而去,肖明远见状慌乱的一把拉住程天官的胳膊。他急于阻止却又不敢让路人听去,只好压低声音说:“这是京城,你别乱来。”
程天官驻足奇怪的看向肖明远,“你不会是忘了我们今天的目的地是哪吧?”
肖明远闻言一身子僵,程天官邪魅一笑语气夸张的说:“我们可是久闻逍遥王美名的赶考考生,一大早马不停蹄的赶到京城连住处都没来得及找就直奔王爷常去的菩云寺,还不是希望运气好能遇见名满天下的俏王爷。”
程天官道出他们出行的目的,说的肖明远哑口无言。肖明远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的慢慢松开拉住程天官胳膊的手。
程天官得意一笑,牵着马,边走边念叨:“我可不像你,我是第一次来京城,从没见过传说中的逍遥王,当然不能错过这么热闹的机会。”
肖明远知道程天官说的是事实,可在那个少年撞上程天官之前,程天官可没那么热衷赶往菩云寺,而现在……
程天官在前面说的悠然自得,肖明远跟在后面一脸忧虑,两个青年牵着两匹马随着人流朝菩云寺行去。
——
菩云寺落座于城北群山之中,它不是京都最大的寺院,却是人最多的。原因之一,寺院后山有一处天然温泉,引得不少贫民百姓前来沐浴——有身份地位的人不会来这小小的露天温泉,所以八年前来菩云寺烧香拜佛的人多是草根阶级,大户人家一般都前往城内的皇家寺院,可近八年来不辞辛苦翻山越岭来进香的权贵人数暴增,其原因就是那位文武双全更以俊美名扬天下的逍遥王不时光顾的结果。
有钱的香客多了,香火钱也跟着充足起来,可菩云寺的主持,年过半百的空悟对这个现象并不乐观。原本出家人面对一切都应心如止水,可自从逍遥王光顾后,空悟的心怎么也静不下来。究竟是他修行不够,还是菩云寺被那位王爷祸害到不可救药的地步?这事追根到底还要从那位烟施主——烟色说起。
烟色喜欢菩云寺的佛像,他觉得它们像他家乡庙里的佛像。烟色在最潦倒的时后在家乡的佛像前祈祷过,之后没多久他就被逍遥王收留,所以他特别钟爱与之相像的菩云寺的佛像。自从烟色指定每月初一、十五要来这进香,他的保护人,逍遥王一有空就陪他来。次数多了,引来一大帮色迷心窍不可自拔的迷途羔羊。
逍遥王不会每月初一、十五都来,所以有些狂热的追求者在庙里或附近安家守株待兔。还有更夸张的,就应为逍遥王曾对菩云寺某位僧人说:“这么年轻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太可惜,到我府上来吧!”
从那天起,络绎不绝的有人要在这剃度出家,想当然他们也不是为了礼佛。这也就算了,都是世俗之人,可庙里礼佛多年的僧人中也出现定理不够者,因贪恋美色而还俗。
寺院乃是清修之地,岂能容这等淫靡之事泛滥,看不下去的空悟曾经要把寺庙里的佛像送给烟色,没想到逍遥王早在王府修了佛堂供奉了烟色喜欢的佛像。信佛之人家里有佛堂说明他们更有敬佛之心,并不妨碍他们进庙烧香,所以空悟送佛了事的计划落空,可他不气馁的在生二计。
因逍遥王的光顾,庙里有富余的经费,空悟趁逍遥王和烟色外出云游期间用这些钱重修佛像。他原指望佛像换个姿态烟色施主不喜欢就不来了,没想到逍遥王看到新的佛像后,一夜之间把他花了三个月重塑的佛像全部恢复原貌,还请了圣旨命令菩云寺一百年内不准更新佛像。
对方是权贵之人,一座小小的菩云寺哪里惹得起,空悟只觉黔驴技穷、力不从心,并且逍遥王私下笑盈盈的警告他:“如果你敢以各种途径向烟色明示、暗示,导致他不再来这里,那本王只好拆了这座没用的寺院,将所有僧人发配充军,然后本王在找另一座寺院去。”
空悟听后,哪敢再有怨言。他不想好好的寺院被毁,更不忍看另一座寺院遭殃,佛曰: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虽然空悟做好思想准备,可每回一听到逍遥王要来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血压升高。就像今天,天还没亮这位王爷如夜游神般直接钻进他的禅房,通知他:“照旧住一晚明天中午走。”
说完,连让他回话的时间都没有,逍遥王径自抱着还在熟睡的烟色施主去他们长年专用客房。空悟对这位带来无穷麻烦的王爷欢迎也不是,不欢迎也不是,最后只好两眼一闭,顺其自然。
——
自从空悟那老和尚玩过给佛像脱胎换骨的把戏后,我就不再对他客气,每回来他这就跟回家似地,而我趁烟色睡觉时带他来菩云寺也不是怕他路途劳顿。烟色天天闷在房子里读书我希望他多出来走走,但我不忍心要他摸黑上山,这都怨我太招人每回我一来,这寺院就变得门庭若市。为了体现佛家肃静之地的原貌,我曾动用手中的权利驱赶香客为烟色包下整个寺院,可烟色觉得这样不好,佛理讲的是普度众生,怎可一人独占。
烟色说的有理,我妥协了,可我即想跟来又不想让寺院变成庙会,为此我曾经打过游击,散播过假的出行时间,效果是好那么一点,可都不是长久之计。这次我为了让烟色能看到一个清静的寺院只好在他熟睡时带他来。反正他喜欢在佛前诵经,让他早点到也好,回去时在一路边光。果然烟色一觉醒来,对于环境的变化很是惊喜,而且黎明时分除了庙里长住的香客,外来的人寥寥无几,烟色可以慢慢拜完佛,再去吃早斋。等到拜佛人多时他已经去后院专为个人设立的小佛堂诵经。而我,就在前院的偏殿接待那些打着拜佛名义来拜我的香客们。自动送上门的饲料——不对是食物,我岂会不要,一上午的时间很充实的过去了。
下午,叁仁和王文浩气喘吁吁的赶到菩云寺,他们比牛车先到我不意外,意外的是与他们同行的人——赝品居然也微服来菩云寺进香,他快到庙门时与叁仁、王文浩碰上。
来就来吧!谁让他是一国之主,我倒是无所谓,可空悟似乎很是头痛。
空悟知道赝品的身份,赝品也不是第一次来菩云寺,可之前赝品微服来时身边总带几个护卫,这次却是一个人来的,今天上香敬佛的人异常多,鱼龙混杂,空悟自然捏把汗。
佛曰:众生平等。
佛曰:生死因果天注定!
可皇帝真要在庙里有个闪失也不是一句佛理就能了事的,而且已有受害者出现,虽然与皇帝没什么关系,可空悟总有不好的预感,眼皮直跳心理发慌,他赶紧到佛堂内念金刚经安神。
让空悟如此不安的人就是王文浩,他赶路走得太急,也不知何时扭到了脚,当时没多大感觉,可到了地方放松心情后,他反倒痛起来。
王文浩对自己的脚伤不忧反喜,甚至夸大伤势的跑到‘主人’面前以此暗示他的诚意。
我没想到王文浩会受伤。不可否认,我是有那么一点点要甩开他先行的意思,可这位小少爷肯自己用双腿以最快的速度赶来,看在这份诚意上我还是要表扬一下,但他那种过度夸张伤势,骗取同情的手法我可不能认同。
赝品与我都能透视他伤势的程度,虽然我们都没拆穿王文浩的夸张表现,可赝品暗地稍作手脚,就让王文浩的脚伤痛得如他夸大的一致。
王文浩得到自己仰慕的人的褒奖心里自然是甜的,可他的脚伤莫名其妙地越来越严重,导致他不能陪在王爷身边,只能被庙里的和尚安置在客房休息。那个懂治疗跌打损伤的和尚给他治疗后得到缓解,可对方还有王爷都说让他做冷敷、卧床休息至少到明早。
王文浩丧气的闷在房里,更叫他郁闷的是晚饭前杨笑赶着牛车到了寺庙。
“看,这不也到了,你要坐牛车来的话就不会受伤了。”叁仁的直言不讳打击的王文浩更加沮丧,可当他从叁仁口中得知王爷夜里约皇上泡温泉的消息,他立刻抖擞精神。他认为王爷和皇上都是微服出游,自然不会独占露天温泉,他现在虽然不方便走路,但坐在水里泡澡还是没问题的,更重要的是他可以见到王爷沐浴时的样子,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岂会错过。
王文浩难掩激动的问:“王爷几时动身?我也去!”
“你也去?”叁仁却觉得不妥:“不是让你做冷敷吗?十二个时辰后才能泡热水,不然会越肿越厉害!”
“我这只脚不下水不就可以了!”被激情冲昏头的王文浩完全没考虑以他的家教,又是在他喜欢的人面前他是否能抬起一条腿以那种不雅的姿势泡澡。
到了晚上,王爷嫌他速度慢又弃他先行,王文浩只好拉叁仁带他去温泉,可叁仁一到晚饭后就犯困说什么都不离开床板。王文浩觉得少一个人共浴也好,可麻烦的是他自己走路不方便,而杨笑也按王爷的吩咐守着烟色不能陪他去,无奈王文浩只好让寺里的僧人背他去温泉。
一路上王文浩都在憧憬沐浴在繁星下王爷的迷人身姿,可真到了地方,他傻了眼。
方圆不到两丈的池子里排满了人,岸上还有脱衣服准备下水的。池里池外都是男人,唯独不见王爷、皇帝的影子。王文浩向正在换衣服的人打听王爷是否来过,那人笑他:“王爷是何等尊贵之人,怎会来这沐浴,这是给老百姓用的。”
王文浩这才恍然大悟,想来自己也欠考虑,但他又奇怪,叁仁明明说王爷约皇上去泡温泉,杨笑也说王爷去泡温泉命他照顾好烟色——难道还有其他私泉?王文浩悄悄问送他来的和尚还有没有其他温泉,那和尚斩钉截铁的说:“方圆十里之内至此一处。”
王文浩不信,还暗暗塞了银子给那和尚,可结果还是一样,王文浩败兴之极。
王文浩的扫兴是必然的,可我也没说谎。下午赝品问我晚上作何打算时,我确实是要去泡温泉,但是在千里外,人掉进去瞬间就能煮熟的地心高热泉,那温度对我来说如同普通人泡的温泉所以我就把高热泉称温泉了。
按理说,我应该守着烟色,可我对诵经实在没兴趣,对照菩萨坐禅我想到的都是东方凌鹫,所以我很有自知之明不在玷污佛堂,干脆出来泡个热水澡,幻想个痛快。烟色不是第一次在这间庙里过夜,又有杨笑和寺里的武僧保护我很放心。至于赝品,他听说我要泡温泉死活都要跟来,我架不住他的执着,这才形成叁仁口中我邀请赝品去泡温泉的事实,可惜我当时没说要去那个地方的温泉,所以在王文浩听来只会认定是寺院后山的那个温泉。
火山内,黑漆漆的地下溶洞,泉水咕嘟、咕嘟如开锅般翻滚,我惬意的畅游其中,不禁感叹:“这的温泉果然舒服,不过我还是觉得泡岩浆更过瘾。”
一同共浴的赝品闻言心理咯噔一下,高热泉的温度对他刚好,岩浆就太热了,虽不会烫死他,可也不会让他好过。
“今天的菩云寺可真热闹,爹爹真受欢迎,每次都是这样吗?”赝品怕‘主人’心血来潮往更下层潜赶忙搭话分散‘主人’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