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我都不清楚，大将军您又怎么会知道。我今天上午就已经派人查清了，这是军队历来的惯例，都是一些下层军官直接管理的，倒也符合规矩。像大将军这种地位高的，怕是直接吩咐一声就有人把青楼的清官直接送来，所以谁敢拿军营里的这些军妓糊弄大将军您啊”
不满的语气带着几分酸意，凌霄这会儿是把肚子里的火气一股脑的发出来。自己白白给他上官云翳带了这么久的军队，不但没捞着好还惹得对方一顿埋怨，凌霄这心里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为什么不取替了？”上官云翳皱着眉头问道。他不明白为何这种灭绝人性的规矩还能一直存在着。
“什么？”凌霄一时间有些没明白上官云翳的意思。
“我是说这种不符合人性的事情为什么不废除了，怎么还能留到今天让他继续害人。难道你那个小五不是受害者？”上官云翳望着一脸吃惊的凌霄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也认为这个……规矩该……该废除？”有些惊讶于上官云翳的反应，凌霄一时间竟有些口吃。
“这么灭绝人性的规矩当然应该废除了，不知道是谁这么变态制定出这么不和常理的规矩，他们的上位者居然就允许这破规矩施行至今……”上官云翳一边慷慨激昂的发表演说一边摇着头表示不赞同，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话时凌霄的尴尬。
偷偷的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凌霄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不知道这个大将军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这个国家的上位者还能有谁，除了他那个皇兄自己心里惦念的那个上官云卿还有谁人，他居然这么毫不避讳的直言，凌霄有时候都觉得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大将军在故意整自己。
“呃，军师在想些什么？”说的有些口干舌燥的上官云翳终于发现了凌霄的不对劲，看着自家军师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上官云翳有些担心的问道。
“嗯？恩……那个……没有什么，呃……那个……我在想，不知道大将军和燕国谈的怎样？”被上官云翳突如其来的问话弄的一愣，但凌霄很好的转移了话题。
神情瞬间有些失落，上官云翳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平静的说道：“还算顺利吧。过几日我要出去探访一下瑞王东方俊的消息，恐怕要出去些时日，这军队怕是又要麻烦凌霄了。”
不知道为什么，上官云翳并没有把此行的真正目的地周国告知给凌霄，怕是在这位大将军的心里那个皇兄还是心头的一根刺吧。
看着对面凌霄那双担忧的眼睛，不知为什么，上官云翳竟有一丝愧疚，不自然的躲闪开那热切的目光，上官云翳端起早就凉了的茶轻轻的嗅着，但这茶到底是什么味道却早就不自知了。
早就注意到上官云翳的不自然，但聪明如凌霄却没有深究，怎么不知道自己和对方之间横亘的那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其实他也不想的，可是这局面早就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突然为自己的付出感到不值，看着自己如今和上官云翳这不亲不近的局面，不知为什么，凌霄突然开始有些怨怼那个稼穑城里自己一直心心念着的人。
神色间有些落寞，但当凌霄对上上官云翳那略有些歉疚、带着关切的目光时，凌霄瞬间恢复了正常。
“恶狠狠”的白了上官云翳一眼，“您这位大将军一向是甩手掌柜的当惯了，我们这些做属下的除了老实的待在军营里为大将军做事外，还能怎样？”
怎么听不出凌霄言语里的不满，上官云翳也知道自己这个大将军做的的确有些不称职。讪笑了两声讨好的说道：“这样，趁着我还在军营的这几天，凌霄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这个大将军绝对满足属下的要求，怎样？”促狭的挑挑眉，上官云翳神色间竟带了几分调笑。
“那就陪我喝酒吧”
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说完后凌霄后悔的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心里明明因为那个远在稼穑城里的人不痛快，自己一直不是要掩饰的吗？怎么对方的一句话就让自己说出了心底的想法？
没来由的有些怨恨上官云翳的轻易许诺，凌霄此时急着想要收回刚刚的话，一时间急的竟有些脸色发红。
“嗯？恩，好，既然凌霄想喝酒，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反悔的话刚要出口，结果上官云翳这痛痛快快的一句话彻底打断了凌霄即将出口的话。
“呃？那个……军中不让喝酒的？”白痴似的开口，凌霄一时间竟有些发懵。
“哈哈，凌霄居然怕这个。我们一个大将军，一个军师，谁敢多话？何况，酒可不一定是要喝的啊，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们拿酒是要喝的？”冲着凌霄狡黠的眨眨眼，上官云翳难得的顽皮了一次。
“来人啊”朝着军帐外大喊了一声，上官云翳示威似的看着对面一脸目瞪口呆的凌霄。
“主人有何事吩咐？”尹逸急冲冲的跪在地上回到。
“呃？那个，尹逸你去弄几坛酒来，军师身上有伤需要酒，那个我这个大将军勉为其难准备亲自医治，你快去吧。”没理会凌霄因为惊讶而张大的嘴巴，上官云翳继续大言不惭的命令着。
偷偷的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尹逸一个字都没敢多说，急冲冲的出去找酒了。虽说军中忌酒，但正像上官云翳说的一样，有些特殊的情况所以军中还是有些酒的。
而且一些高级将领也会私自存有酒，只要不耽误了正事，在军中喝酒也并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何况是上官云翳和凌霄这种军队中绝对的高官呢。
上官云翳要喝酒本来尹逸没觉得什么不对的，但是这个主人居然找出那么蹩脚的理由尹逸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酒惹的祸
“凌霄真的要喝？我的酒量可是很好的，到时候你喝醉了我可不会照顾你。”
捧着酒碗上官云翳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对面若有所思的凌霄，记忆里自己的酒量好像不错，特别是换了上官云翳这个身体之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做起什么事情来都有一种得心应手的感觉，好像这个身体真的是自己的一样。
“呵呵，大将军既然要喝，凌霄当然得舍命陪君子了。”
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凌霄一脸苦笑。
印象中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喝醉过，酒这东西好像从来没有对自己起过作用。虽然一样会让自己的神志有些迷惑，但是总不会让自己迷失了心智。事后自己从来就没有完全忘记的时候，每次喝酒的过程中发生的事情自己都会清醒的知道。
刚刚说想喝酒也不过是想起人们常说的借酒浇愁罢了，其实凌霄自己心里也清楚，其实借酒浇愁这种事实行起来又是何其的难，且不说自己能不能喝醉，就是真的醉了，难道愁就真的没了？还不是自欺欺人吗。
“咦，刚刚好像是凌霄要我陪着喝酒的，这会儿子怎么说起舍命陪君子了？难不成凌霄想耍赖？这可不是你这掌管三十万大军的军师该有的作风。”多少看出了今天自己这个军师的不对劲，上官云翳并没有想追问，只是在对方难过的时候适时的转移了话题。
“是凌霄口误了，先自罚三杯，大将军您随意。”
一碗接一碗的苦酒灌了下去，此时凌霄的心中更是浓浓的苦涩挥之不去。
看着上官云翳这张日渐熟悉的脸庞，不知为什么，明明知道本就不是一个人，可是凌霄的心中就是很痛，一时间真的转不过弯来。
“凌霄……”
轻轻的叫了一声，上官云翳早就看出了凌霄今天的不对劲，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为了什么，但是看到凌霄眼神中不经意间的迷茫，上官云翳多少还是能猜到些的。
能让自己这个足智多谋的军师为之气结的怕是只有那个远在稼穑遥控的皇兄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官云翳此时除了默默的陪着还真是没有办法了。毕竟感情的事情不是外人能够插手的，何况自己和那个上官云卿的关系也不允许他插手。再者自己因为感情的事都已经满头包了，哪里还有精力管别人的闲事。
有时候真的只能感慨造化弄人，上官云翳不清楚凌霄和上官云卿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他们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一个是江湖门派的少庄主，这两个本就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当初又是怎么相遇到一起的？这本就值得推敲。但是命运的车轮偏偏让他们这两个本应没有任何可能相遇的人偏偏相撞了。
而且命运捉弄却让这不可能相交的两个人不但相遇了，而且偏偏生出了这么多事来。
看着此时的凌霄，上官云翳突然有些心痛，真不知道自己那个便宜皇兄是怎么想的，放着这般出色的凌霄不要居然对自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官云翳此时也是满心苦闷。
“凌霄，来，我敬你一杯，感谢我的军师不辞辛劳带我受罪管理这三十万大军。”
“哐”的一声酒碗碰撞的声音，凌霄从容的喝下了碗里的酒水。
端起坛子给上官云翳的酒碗满上，凌霄翘起嘴角轻声笑道：
“大将军还是慎言，别人怕都是争着抢着来当这个三十万大军的统帅，您可好，居然说我是带您受罪，怕是这话也就大将军您才说的出口。”
端起酒碗示意了一下，凌霄再次一饮而尽。
同样满饮了碗中的酒水上官云翳轻笑着回道：“凌霄别一口一个大将军叫着，我听着别扭。这里就你我二人，又没有什么外人，凌霄叫我云翳好了。”
伸手按住凌霄继续倒酒的动作，上官云翳继续说道：“凌霄应该知道我是为何当了这三十万大军的统帅，不是我大言不惭，我本就对这大将军之位丝毫不敢兴趣，更加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进入这陈国官场……就是眼下这翊王这身份都不是我想要的。”
捧着酒坛子失神的望着帐篷顶，上官云翳心里一阵怅然，想到稼穑城将军府里那个冷冰冰的人儿，上官云翳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愧疚。
捧着酒坛也不理会凌霄一碗碗灌酒的动作，上官云翳直接对着坛口开始大口大口的灌酒。
放下酒坛上官云翳的眼神有些迷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怎么突然觉得凌霄的眼睛好亮啊，仿佛天上的星星一样。伸出手想要触碰，结果眼前一花差点跌到桌子下面。
伸手扶住桌沿，上官云翳逞强的笑着。
“呵呵，凌霄你看，我今天有些头晕了呢。哦，对了，我就要去周国了，这三十万大军又要麻烦凌霄了，凌霄可不要怪我才好。待我找到……找到……他……”
失神的望着远方，想到那个自己很快就要见面的人儿，上官云翳头脑有那么一刻的清醒。不自觉的抓紧了胸口的衣服，突然觉得自己的胸口在隐隐作痛。当年瑞王府里那个小院的点点滴滴就像阴影一样挥之不去，同样挥之不去更有那软语温存过后的欺骗和不信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信任我……为什么你要那么待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抓住面前人的衣服一遍遍的质问，待看到对方眼中那抹光亮的时候上官云翳瞬间仿佛瘪了气的球，突然狠狠的把面前的人抱在怀里紧紧的箍住。
“不要离开我好吗？不要离开我，我真是爱你爱到了骨子里，哪怕你曾欺骗过，哪怕我曾因此而差点真正的死去，哪怕你……哪怕你心里还有另一个人，求你，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想到当日曲直城里那惊鸿一瞥间东方俊身边那俊秀的孩子，上官云翳心里一阵刺痛。
明明知道东方俊玩的就是一个替身的把戏，那个叫做相儒的孩子代替的就是昔日的相宇飞，可是上官云翳心里就是一阵不舒服。
为相宇飞不值，为自己抱屈，甚至他都为了当日自己的枉死抱不平。
他东方俊凭什么，凭什么在自己为了他死后还能这么逍遥？凭什么还过着美人在怀的日子。
难道他忘记了那个白衣胜雪的谪仙般的人儿曾在那个萧瑟的秋季为了他献出了生命，难道他不曾记得三年的默默无名只是为了能与他相守的那个不及弱冠的孩子，难道他真的断了那长达三载之久的旷日之恋吗……
上官云翳在委屈的同时却又鄙视自己，就是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啊，还偏偏让自己再世为人后依然惦念。
明明知道自己对不起逍遥和莫离他们，可是上官云翳却又无可奈何。
他曾多次试着忘掉那段记忆，可事与愿违，当年王府小院那三年生活就像深深的埋在了他的灵魂深处一般，任凭他使尽千般手段都无法忘怀。
上官云翳恨啊，他不恨东方俊当日的欺瞒，也不怨恨他瑞王爷的冷酷，只是嫉恨自己的多情。
此时此刻他明明知道不应该，可是满心却又都是那个忘不掉的人儿。
感受着自己肩窝那温热的液体，凌霄被上官云翳抱在怀里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此时更多的却是迷惑不解。他不知道上官云翳此时此刻喝醉了是把自己当成了别人还是……这算是一种变相的表白？
如果说当成了别人这一切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了。可是对方明明一直和自己喝酒，而且刚刚他说的欺骗过、心里还有另一个人的言语却更像是说自己。
凌霄彻底糊涂了，刚刚才喝了不到一坛子的酒怎么上官云翳就醉成了这样，自己虽然有些晕晕的但还不至于糊涂。他知道此时的上官云翳是喝醉了。可是面对上官云翳这一遍遍深情的表白凌霄真的不知道作何回应。
本来自己心中一直有着上官云卿的，只不过以往是在上官云翳的身上捕捉一些上官云卿的影子罢了，自己并不曾对这位大将军动过什么其他的心思。但是说实话，每每看到上官云翳待身边那几个孩子无微不至的关怀时，自己的确是气过、怨过、嫉妒过、羡慕过，也曾假设如果自己爱的人是上官云翳会是怎样的一种结果。
可是想归想，凌霄从来都没有想到真的有这么一天自己会听到上官云翳的表白。而且看对方这个样子也不像是装的，毕竟酒后吐真言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何况上官云翳一直不曾言明他此次前往何处，刚刚却说了去周国，可见这次的确是喝多了。
“大将军……云……翳？”
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待上官云翳更加紧的箍住自己时，凌霄放弃了抵抗。
“那个……云翳，你是不是醉了？”
“没有，没有，我没有醉，我清醒的很，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欺骗我的事情，我也知道你怕小遥和离儿他们心里不甘，但是我保证我真的真的放不下你，苍天作证我是真的爱惨了你啊……”
一遍遍低声的呢喃，上官云翳此时搂住面前的人儿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弥漫。
第二百八十九章：我不是
“云翳，你可知道我是谁？”
听着上官云翳一遍遍深情的表白，凌霄只是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的一阵阵发懵，突然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凌霄都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想法。再次不确定的问出口，凌霄想要确定上官云翳是不是真的在对自己表白以便自己接下来知道怎样去做。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是我的身边人，你是我上官云翳心里一直惦念的人，你是我一直爱着却不敢开口的人，你是我想着却因顾忌重重不敢单独相见的人，你是我心里记忆最深的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