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上官云翳身上的小厮衣服,令狐鸣九越看越是想笑,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话没错,换了一身灰色的小厮服装,即使帅气的上官云翳都不免暗淡了几分。
“这样不好吗?”声音里明显有几分笑意,令狐鸣九轻声开口没有错过上官云翳眼里的无奈。突然恶趣味的发现,能让一向沉着稳定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泰然处之的上官云翳有这样无奈的表情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小九,皇上未经传唤,你身为一个成年的皇子半夜入宫,这事,说不过去。”苦恼的说着令狐鸣九比他这个半路出家的皇室成员还要清楚的道理,上官云翳就不明白,怎么这个皇子还这么淡定。
见上官云翳一脸的无奈,虽然上官云翳说过可以平辈论交,但是自己毕竟拜过上官云翳这位先生,天地君亲师,即使令狐鸣九有些不满和上官云翳之间的这个师徒的名分,可他依照这个世界的既定准则依然要对上官云翳有应有的尊重,尽管很多时候他做的不够好大多数时候也容易逾越,可是在心底,对于上官云翳,令狐鸣九依然有着一份复杂的尊重。
“可事情也有例外,如果知道父皇身体不适,小九又担忧父皇身体,和一向父皇宠信的太医院院正大人深夜进宫,也就说得过去了。”
上官云翳还想说点儿什么,可是看令狐鸣九眸子深处那隐藏极深的挣扎,上官云翳选择了闭嘴,冒险就冒险吧,自己到了吴国来做这件事本身就是冒险的,那又何必还在乎这一次。
皇宫不远处一个稍显阴暗的角落里,令狐鸣九的马车和另外一辆带着家族标志的马车相遇,上官云翳和令狐鸣九下车果断的上了那辆马车。
“见过药老。”
药天骄显然没有想到令狐鸣九会过来,看着一身正装的令狐鸣九,再看看一脸无奈的上官云翳,精明的老人瞬间也就明白了。
“走吧。”
这一刻药天骄表现出来的气度让上官云翳不仅为之折服,看看人家老爷子这派头这气势,自己担忧了许久的事情,老爷子一句话就给解决了。
上官云翳一脑子的烦心事却是没有注意到,刚刚令狐鸣九的借口却是父皇身体不适,可上官云翳却是没有注意到,在皇宫之外消息还没有他灵通的九皇子会是如何得知这深夜之时他的父皇会身体不适呢?
上官云翳只是关心药天骄的态度却同样忽略了一个问题,药天骄连令狐鸣九要进宫的缘由都没有去问就同意了,这其实才是最大的一个疑点,只是此时被大意的上官云翳给忽略了过去。
一路上坐在药天骄的马车里进了皇宫之后几乎畅通无阻,这个时候上官云翳才管中窥豹知道药天骄的实力到底有多大。
有心观察一下吴国的皇宫,看看跟其他国家的皇宫有没有大区别,只是,看着如老僧入定般的两个人,上官云翳果断的打消了这个想法,虽然药天骄在这皇宫里有恃无恐,但是自己还真没有,所以,还是保持低调的好。
马车在皇宫里行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最后终于停在了一处宫殿。
“奴才见过药大人”
马车前一个小太监提着一盏宫灯恭敬的守在那里,见药天骄下车提着宫灯殷勤的在前面带路,看都没有看随后下车的令狐鸣九和上官云翳一眼。
“被无视了?”眨眨眼睛上官云翳狐疑的将目光投给令狐鸣九,结果那个家伙已经抬步跟上了药天骄的步伐,上官云翳无奈,背着大号的药箱尽职尽责的跟在后面完全充当了一个小厮的角色。
一路跟在药天骄等人的后面,上官云翳无奈的撇撇嘴,看着前面那个步履如飞的老爷子上官云翳无语的叹气,一个老人家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走的还这么快,路这么黑,难道就不怕崴了脚。
身体的不适让上官云翳很是不舒服,可也无奈,谁让他自己不懂得节制呢,能够怪谁
根本无暇欣赏周遭的景致,周围黑布隆冬的上官云翳也的确看不清什么,快步跟上药天骄等人的脚步,上官云翳尽量低调不去引起他人的过多关注。
“陛下最近身体不适,药大人进去看看吧。”瞥了一眼药天骄身后的两人,这个时候小太监才发现令狐鸣九似乎有些不同,只是他来宫中的时候令狐鸣九已经去燕国做了质子,所以并不认得这位皇子,只是看着装他就已经知道,再一猜测也就知晓了令狐鸣九的身份。
“奴才见过九皇子。”
“听说父皇身体不适,本王过来看看。”虽然令狐鸣九回国之后没有得到过召见,可是圣旨封王却是按部就班的做了,只是,他这位皇子并没有拜见他的父皇而已。令狐鸣九此时对一个奴才解释也是为了表明自己深夜前来是事出有因,不然日后大臣言官们那一关他也不好过。
回到吴国他就说高高在上的九皇子了,再也不是那个燕国可有可无的他国质子,他的一言一行都可能成为他日历史上的记载,在踏上国土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以往他身为质子没有实力为自己做些什么只能在底层挣扎求活,如今既然能够让自己生活的更好一些,谁又想来在自己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泼污水。
小太监愣了一下,明显没有弄明白皇帝身体不适的消息是怎么放出去的,犹豫着看了一眼药天骄,小内侍看出了上官云翳的身份是药家的小厮,只是这九皇子,他却不敢私自放人进去。
“我去和陛下先说一声,你们都在外面先等着,我叫你们,你们再进来。”
不是皇帝召唤再进去,上官云翳仔细咀嚼着这几句话,终于从中体会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意味,看着令狐鸣九依旧淡然的表情,上官云翳突然有些好奇,这近在咫尺的吴国皇帝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神秘。
“进来吧。”上官云翳本以为他们会在外面等很久,可刚刚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听到里面传出了药天骄沉着的声音,背着特大号的药箱上官云翳跟在令狐鸣九身后走进了吴国皇帝的寝殿,那个之前伺候的小太监已经不知道躲到了哪里。
甫一进入吴国皇帝陛下的寝殿,上官云翳就被眼前的情景震撼了。
红,到处都是红彤彤的,吴国的皇室以大红为主,令狐鸣九就经常穿着一身大红的衣装出入,连床铺都是红色的,这吴国皇帝的寝殿红色用的更胜,几乎许多器物都是红色,看的上官云翳眼睛一阵刺痛,他真替吴国那位尚未见面的皇帝陛下担心,这样的颜色,难道他不怕眼睛出问题吗?
走入寝殿,上官云翳奇怪的是没有看到一个伺候的下人,有些狐疑,难道皇帝陛下不需要人随时伺候?
偷眼打量令狐鸣九的神色,上官云翳心里隐隐有些担忧,这样郑重这样表情凝重的令狐鸣九是他从所未见的,仿佛周围的景致无法吸引他的注意,九皇子只顾着蹙眉往寝殿里走,仿佛这里他已经来过了多次一样,可是上官云翳清楚,九皇子至少已经十年未曾踏足这里了。
突然有些莫名担忧,看着走在前面一步远的令狐鸣九,见周围真的没有人伺候,大着胆子上官云翳上前半步抓住了令狐鸣九的胳膊。
回应他的是一双凝重的脸和一双充满恨意的双眸,上官云翳身体一震不但没有松开令狐鸣九的胳膊,反而把他的胳膊抓的更紧了。
记忆,完全沉浸在记忆里,令狐鸣九满脑子都是十几年前当自己还是那个一脸稚气的九皇子时第一次进入这寝殿的彷徨和不安,谁知道那一次过后自己的人生就彻底改变了,本来以为自己有个好父皇,可谁曾想,一切的一切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
从那以后他的人生就彻底改写了……
从身后一把架住瑟瑟发抖的令狐鸣九,上官云翳皱着眉头低头打量着紧闭双眼的令狐鸣九的神色。
嘴唇不正常的苍白没有一点儿血色,那一日的经历骤然袭入脑子,多年尘封的记忆被打开,令狐鸣九突然睁开双眼,眸子里是不正常的血红,没有一滴眼泪,可他的心却痛得无法呼吸。
眼前是一道屏风,一如当年一般,越过这道屏风就是那个神秘的皇帝所在的地方,当年的那个孩子怀揣着对亲情的渴望偷偷潜入这里,得到的却是一生也无法抹去的伤痛。
如今,自己再次不请自来,只是,这一次,他要看看,当年的那个人是不是还是活的那边潇洒。
十年了,这么长的时间他沉迷之际又是怎样度过的?
眼睛里的嗜血一闪即逝,眯着眼睛准备闯入那处神秘的空间,突然身体一紧,令狐鸣九的神智恢复了几分正常,后背濡湿中已经一片冷汗,一个温暖的胸膛贴了过来,心底一软令狐鸣九再次紧紧的闭上了双眸。
第五百九十章:那一扇屏风
药天骄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看了一眼上官云翳和令狐鸣九此时的状态,老人明显愣住了,待他细细观察发现令狐鸣九脸上病态的苍白后恍惚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药老,我可以进去了吧。”艰难的开口声音嘶哑异常,令狐鸣九却像是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只是目光望向那扇屏风依然充满了一股让上官云翳为之担忧的恨意。
“唉……”叹了口气,药天骄在皇宫里几十年,对于一些不为人知的宫闱秘事多少了解一些,此时看着令狐鸣九的状态,他更是隐约猜到了几分。
“你……去看看吧,只是陛下他……”犹豫着看了一眼依旧一脸狐疑的上官云翳,药天骄最终叹了口气,“我先去外面的大厅等着,你们快一点儿。”从上官云翳的手中接过那个至始至终都没有派上用场的大药箱,药天骄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出去。
“让我自己进去?”
近乎哀求的口气,令狐鸣九转身整个人虚脱的靠在上官云翳的胸膛上,或许只是贪恋那里的温度,此时颤抖着声音开口,脸色苍白的他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脆弱,让人心疼的不忍拒绝。
轻轻的点了点头,虽然上官云翳不知道令狐鸣九的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至今都无法忘却的记忆,但是看他此时的状态,明显是和这间寝殿有关。
犹豫了片刻上官云翳抬手抓住了令狐鸣九的肩膀,“记得,这里是皇宫,不要冲动,一切……还有我。”本想说点儿大道理,可是看着令狐鸣九眼眸里的伤痛,上官云翳最终一叹轻轻的抱了一下令狐鸣九算是给他安慰。
从上官云翳怀里轻轻挣脱,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令狐鸣九转身坚定的迈着步子走向那扇屏风。
呼吸越来越沉重,夸大袖子里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那手掌心的颜色却是已经和那件鲜艳的袍服一般无二。
“父皇,听说父皇身体不适,皇儿很是担心父皇的身体,所以未经传召,小九冒昧……父皇,小九来了……”
上官云翳站在屏风后面,宽大的山水泼墨屏风完全阻挡了他的视线,里面在烛火的映照下若隐若现什么也看不清,隐约间他站在屏风后只是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上官云翳有些紧张,令狐鸣九就这样冒失的去见要杀他的父皇,会不会出事?
这吴国的皇帝陛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虽然近在咫尺却又不得见,上官云翳的心紧张的无以复加,这种对于未知的茫然再次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上官云翳的心骤然提紧,双手不知不觉中已经握成了拳头,身体下意识的前倾想要听清楚什么。
“刺啦”一声。
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的布帛撕裂的熟悉声音让上官云翳身体一震,忍不住想要迈步进去可又想到这里是吴国禁卫森严的皇宫,这个时候他没有倚靠不敢乱动,况且他也不想给药天骄和令狐鸣九惹出乱子,所以仔细听清楚屏风后面没有动静之后上官云翳还是保持了沉默。
一阵粗重的喘息声传来,随即又是一声布匹被撕裂的声音,上官云翳的心悠然收紧,拳头紧紧握住,可是里面依然没有声音,有的,只是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
“唔……嗯……”
喘息声越来越紧,似乎是人体翻腾间和床铺发生轻微的碰撞声,伴随着隐约的衣服撕裂纽扣挣开的声音,上官云翳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恩……九儿……”
低不可闻的喘息声传来,上官云翳脑子里轰隆隆的一声,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耳边是越来越急迫的喘息,那声声低沉的响动仿佛敲打在他心上,这短短的几分钟让上官云翳仿佛度过了半生那么长。
“九皇子……”上官云翳的脸色急的有些发白,里面那熟悉的声音响起的频率越来越高,身为男人上官云翳很清楚里面正在上演着怎样的一幕。
可是,刚刚令狐鸣九进去了,那里是他父亲的寝殿。
“嗯……”
若有似无的一声呻吟再次传来,隐约中上官云翳听出那是令狐鸣九的声音,和令狐鸣九几次接触,上官云翳实在是太清楚那个看似妖艳惹火的男子其实骨子里有着怎样的孤傲清冷,看似水性杨花不停的勾搭男子可是骨子里他却比谁都厌恶其他男子的触碰。
这个时候在吴国皇帝的寝殿里听到这样不符合常理的声音,加之刚刚令狐鸣九那过激的反应,头脑一热上官云翳再也忍不住了,顾不了那么多举步冲了过去。
不然,他怕再晚了就会发生什么难以阻止的事情,就像那次毫无来由的自尽,虽然令狐鸣九没能成功,可是至今想想上官云翳也不禁一阵后怕。
绕过屏风是一处奢华的空间,到处依然是扎眼的大红色,上官云翳没有心情欣赏这吴国皇宫奢华的装饰,直视前方,入眼的是一处宽大的龙床,厚重的窗幔遮挡了探究的视线。
床边令狐鸣九那宽大的火红披风散落在地上显得是那般孤寂与悲凉。
上官云翳心里一紧,一步一步走近那处夸张的龙床,喘息声呻吟声愈发清晰的回响在耳边,蹙着眉头上官云翳伸手轻轻挑起了一角窗幔。
入目所及是一个赤裸着身体的男孩,白皙的身体上满布青紫色的淤痕,也不知道之前受到过怎样的虐待双手双脚处有大面积的瘀伤,白皙的脖颈上甚至有一道紫色的淤痕。
男孩正面色潮红的在床上难耐的扭动着,似乎是上官云翳掀开窗幔的动作带来了一丝凉风,男孩吃力的喘息着难耐的张大了嘴巴,眼睛迷离的没有一丝焦距,只是抱着一个床单在那夸张的扭动着身体好似要缓解什么。
匆匆一瞥上官云翳已然清晰,这个男孩是被人下了很重的春药,看那个样子还应该是菊花一类的春药。
不经意间在男孩的身体上匆匆瞥了一眼,猛的一下,上官云翳瞳孔猛缩,那孩子下面竟然空空如也,原来,这竟是一个年轻的内侍。
说不清是怎样一种情绪,上官云翳只觉得腹中刚刚吃下的食物一阵翻腾,鼻子里充斥着男子特有的体味,胃里一阵翻腾上官云翳险些吐了出来。
大力之下一把掀开厚重的窗幔,上官云翳被眼前的景象彻底惊呆了。
床上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子正压在衣衫半解的令狐鸣九身上不停的做着某种活塞运动,床上令狐鸣九以一个羞辱的姿势被人强行按住,只是,和他身上那个不停运动的人相比,他那双狭长的眼睛里不但没有一丝情欲的色彩,相反,眸子里竟是一片杀机。
双手紧紧的扼住身上那人的脖颈,令狐鸣九依然大张着双腿,紧紧的咬着牙齿双手努力的掐紧再掐紧。
喉咙里一片“赫赫”声像是破了的风箱,男子一边趋于某种本能挺腰不停的运动着,一边用双手拼命的压住身下人的肩膀想要摆脱脖子上的禁锢。
眼睛里一片痴迷显然是事先服用了某类药剂,对于令狐鸣九这杀人的疯狂举动,还沉浸在某种欲望里的男子明显没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