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不敢……只是身为塔立安家族的人,保护大人是我们家族的使命,我不希望一个普通的人类牵扯大人太多的情感。”
“他不普通哦,格尔。”该隐的笑意更深,“你看得出来吧,那个孩子的样子。”
“您说的是……”格尔的表情瞬间僵硬,他不是没有注意到那个人的长相,以为那只是一个巧合,看来不是么?
“所以很有趣不是么?看来有人在那次审判时动了手脚哦,所以小霖儿是不是他呢?我说不准,才叫你保护他的啊。毕竟他的出现一定会引起不小的骚乱呢。”
该隐的眼底有些担忧,果然还是太勉强了么?让这么个单纯的人儿牵扯到他们的勾心斗角之间。
“格尔知道了。”如果是理安伯爵的话,也可以解释了。大人把他带回血族的原因,为他完成初拥的原因,还有派自己保护他的原因。
“对了,你去暗格里把理安伯爵当时用的银枪拿来。”
他也不能坐以待毙,该采取行动了呢。伤害理安和小霖儿的人……
推开门,屋子里仍旧弥漫着昨晚暧昧的气味。地毯上斑斑驳驳的痕迹记录着那一晚究竟有多么的激情。
诶呀呀,自己怎么跟个禽兽一样,都不知道克制了。果然小霖儿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已经超出想象了么?
该隐一挥手,屋子里恢复一开始的洁净如新。
“小霖儿……你好了么?不要泡太久容易头晕哦。”来到浴室前,敲着那扇玻璃门。
“马……马上……”听到里面的人儿一听到自己的声音就好像进入到了备战状态一样。唇边不自觉的露出微笑。
很快,那扇门就被打开。里面的人儿穿着自己的浴衣走了出来。半湿的银发披散在肩上,过大的浴衣露出了他胸前布满了星星点点红印的胸膛。
透明的水珠顺着白皙的脖颈流下,一直滑到浴衣里让人遐想的地方。
一股难耐的燥热从下腹升起,情不自禁的把眼前的人儿一把揽进自己怀里。
“啊……”正在擦着头发的洛霖儿没有意料到该隐的这个动作,整个人一歪便落入了那个宽厚的怀抱中。
第十章:复仇之花(5)
“小霖儿……”下巴轻轻抵在洛霖儿的头顶,微湿的发丝带着玫瑰花的清香。该隐慵懒的声音缓缓进入洛霖儿的耳膜,让正在惊恐着在他怀里面红耳赤挣扎的洛霖儿瞬间怔住了。
好熟悉的声音,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曾有人这么说过,那略带沙哑的声音曾在自己脑海里重复过一千一万遍,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和该隐见面,不是才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么?
该隐清楚洛霖儿现在的身体状况,刚刚变成吸血鬼的他体制还不是很稳定,又因为那种特殊的体制和自己激情了一夜。现在的他已经元气大伤,如果自己再不懂得克制的话,他很有可能承受不了而生病。
尽管自己的身体燥热着想要立刻要了怀里的人儿,但该隐只是抱着洛霖儿,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察觉到怀里不安分的人儿安静了下来,该隐低下头去看他,却意外发现那个自己昨天就已经发现在洛霖儿脖子上的项链原来是一个小巧的水晶瓶,里面装着的液体在灯光下微微发着暗红色的光芒。
“这个项链是哪里来的?”一股没由来的怒意袭入该隐的心脏,让他的红眸一下子危险的眯了起来,泛着冰冷。
小霖儿怎么会有这个?难道他早就已经……不……不会的……
可怕的想法一瞬间出现在他的大脑,难道小霖儿昨晚的反应,是因为这个东西?
“啊?这个……?”还在愣神的洛霖儿被该隐突然变得冰冷的声音一惊,看着他拧着眉的样子,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吊坠。
“是。你怎么会有这个的?”该隐的声音更冷,像是在南极冰封过一般。让从来没有见过该隐冰冷一面的洛霖儿打了个寒颤。
他不知道这个是他们吸血鬼相当于定情信物一样的东西么?而且那水晶瓶的样子,应该是他的没错。洛霖儿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项链的用意的。难道是自己表错了情,小霖儿真的只是长得像他?而昨天的特殊反应并不是因为小霖儿是他,而是因为他脖子上的项链与自己血液接触产生的排斥反应?
理安他……是真的不在了么?哈……毕竟是自己亲手裁决的不是么?可是为什么还是不死心呢?
洛霖儿看着该隐眸子里露出从没有见过的阴冷和淡淡的忧伤。那样的该隐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更像是一个王了不是么?更像是该隐的……本来面目……
想到这儿,不知道为什么……一股酸涩涌入洛霖儿的心中。原来自己也不是特别的存在啊。
“我姐姐给我的。”他不知道该隐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但只感觉他好像很在乎这个项链。
姐姐曾经说过戴着它在血族就不会有人欺负他,难道是因为姐姐和该隐有关系的缘故么?而这个东西就是他给姐姐的定情信物?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么?”该隐的语气并没有因为那句话变软下来,依旧冷冰冰的发问着。他放开怀里的人儿,抓住他的肩膀让他面对面的看着自己。
“是……信物吗……定情信物?”洛霖儿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突然变得好难受。看着该隐那样严肃的眼神,他把想到的说了出来。
“你知道的啊……”红色的眸子一滞,心疼和失望扑面而来。
原来他都知道的啊。洛霖儿他真的已经和他有了关系么?
而他……也真的不是理安?
——“你知道啊……”
这句话狠狠砸在洛霖儿的心上。原来他猜对了,该隐真的和姐姐有不同寻常的关系。可是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救自己?因为他是姐姐的弟弟?如果只是因为这样,他……昨晚……为什么还要拥抱自己?
心脏痛的无以复加,洛霖儿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的难过。该隐只是他要抓捕的一个吸血鬼不是么?他那样擅自主张把自己变成了吸血鬼,又对自己做出了这样过分的事情,他应该恨他的不是么?
紧紧抓着胸口处的衣服,那疼痛已经变得不正常起来,明明早就停止了跳动的心脏却不安的鼓动着,有什么东西似乎要呼之欲出。巨大的痛苦让洛霖儿脸色苍白,冷汗一滴滴落了下来。
他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试图减轻痛苦,可是伴随着痛苦而来的巨大晕眩感让他再也支撑不住的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小霖儿……”看见面前的人儿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倒了下去。该隐吓得脸色煞白,冲过去抱起倒在地上的人儿。
看见他身上泛出一种不寻常的苍白,胸口正剧烈的起伏着。身手轻轻探上洛霖儿的额头,默默动用法力,一阵暗紫色的光芒从该隐的手掌处发出来,很快就将洛霖儿整个笼罩在里面。
“这是……”察觉到正有一股力量在抗拒着自己给他输送的法力,该隐一惊,很快收回手来,“是禁锢之术么?”
该隐把怀里的人儿放到床上,替他盖好被子。
还是艾蜜儿说对了么?这个人……被人动了手脚。会是那个人干的么?
这样说来……洛霖儿还有可能……是他不是么?如果只是制作个傀儡来试图控制自己,不是太愚蠢了么?如果是拿理安本人的话,胜算大得多了不是么?
该隐的眸子里闪过阴狠的杀意。
早就猜到那年的事情被人动了手脚,那个人,如果被他找到的话,一定不会轻饶。
“大人,东西拿来了。”格尔敲了敲门,得到该隐许可后走了进来,“这是……”他看着正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洛霖儿。只是他的表情没有了刚才的痛苦,该隐早已喂了他安神的药物,让他不至于受太大的痛苦。
“他被人下了禁锢,刚才可能是有松动的表现,咒术本身反噬他的身体。”该隐走到格尔面前,拿过被仔细包裹在特质皮套里的银枪轻轻抚摸上面的蔷薇花纹。
银色的枪神尽管经过千年仍旧散发着阴冷的光芒。这把枪曾是理安的父亲给他的,曾被他当做生命般珍惜。
看见该隐眸子里露出痛苦的神情。格尔垂下了头,将视线放在床上的人儿身上。
其实他也很希望那个人就是理安伯爵,这样大人他,就不会再独自一人背负着亲手杀害了自己爱人的悲痛了。
“这……这个是……”他注意到洛霖儿脖子上的项链,那个吊坠分明是血族的东西,可是里面的血液不是大人的,反而是……
“他怎么会有德尔亲王的灵魂容器?”
第十一章:复仇之花(6)
血液对于纯血统的吸血鬼来说珍贵程度不亚于亲自为一个人类进行初拥。
因为血液带有吸血鬼部分的法力,在血族这个纷争不断的大家族里贵族们都会将自己的血液注入水晶容器里(即是‘灵魂容器’),赠送给自己的爱人。一是对自己所有物的证明,二是可以保护爱人的安全。
照理来说,大人这样的珍视洛霖儿,就算他拥有灵魂容器也应该是大人的不是么?为什么……会是权利仅次于大人的德尔伯爵的?
格尔虽然没有做出过多的表情,但是满眼的震惊与不解仍被该隐看在了眼里。
也真是难为了他了,那么冷淡的性子为了自己竟然也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
该隐看着正躺在床上安然入睡的洛霖儿,细长的眉毛微微皱起。他确实是太大意了,从自己见到洛霖儿的第一面开始就开始变得不理智起来。
凭着洛霖儿的实力,对付贝尔那种低等级的傀儡来说绰绰有余。可是他没有银枪的话就另当别论了。只能展开近身战这一个弱点被别人利用,下了血咒。
这一切都像是有人在指挥着自己,让自己把洛霖儿变成吸血鬼。
会是鲁尔么?不对,对于一个贵族来说,想要对洛霖儿不利不是在他还是人类的时候动手更加方便么?为什么还要处心积虑的将洛霖儿变成吸血鬼?
而且他也应该清楚自己对洛霖儿的态度,定会给他封一个不错的爵位。那么他就更没有可以动洛霖儿的理由了。
鲁尔的个性一向狡诈,他不会没有考虑到这点。想必自己将洛霖儿变成吸血鬼这一事情也是出乎他的预料的。
看来自己有必要找一下德尔亲王了,或许他会知道些什么。
“格尔,准备一下。我要去拜访德尔亲王。”
弯下腰轻轻从洛霖儿脖子上取下那个项链,攥在掌心。可是一想到它的主人并不是自己,心里却有些难受。
“是。”格尔微微欠了欠身子,走了出去。
……
德尔·贝洛斯。远古时期就已陪伴在该隐身边的男人。因为睿智冷静的头脑曾一直被该隐当做左膀右臂辅佐血族的事宜。
因为贵族们一向风流成性,为了保证贵族们血统的纯正,生育问题必须经过再三审核。该隐就将这一权利交给了德尔,并将他封为亲王。
生育权是血族仅次于执政权的权利,因此德尔亲王也被众多贵族和子民们所敬重。
十年前,德尔亲王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从血族前往人界,被早就埋伏好的狼人族精英打成重伤。尽管他相信那个女人,可是那个女人竟然从此在他面前消失了。这更加大了是她与狼人族联手伤害德尔亲王的可能性。
德尔亲王从此一蹶不振,不参与血族的政治讨论和元老大会。该隐对于这个变得风流成性沉溺在酒池肉林的男人彻底失去了信心,但也没有废除他的爵位。
大有让他自生自灭的姿态。
德尔亲王的城堡位于血族森林的深处,终年不见天日。笼罩在一片云雾里的城堡外飞满了吸血蝙蝠,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的宅邸一直是这个样子么?”看到眼前荒芜不堪的景象,该隐皱眉。紧紧为了一个人类就性情大变那也罢了,竟然把自己的宅邸搞成这么杂乱的样子。连一个血奴的住处都不如,如何让人能看的出他是一个亲王?
“是的,大人。您也知道德尔亲王整天流连于女人堆中,很少回宅邸的。”格尔在该隐身边将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仍旧面无表情的恭敬道。
“哈,但愿我们运气好能遇到他在家。”该隐冷哼一声。想到如此不堪之人竟然将灵魂容器给了洛霖儿,还被洛霖儿如此珍惜的戴在脖子上心中就有一股无名之火愈烧愈旺。
“叩叩”格尔敲响了宅邸的大门。
院子里杂草丛生,连一个仆人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吱嘎……”沉重的大门被人拉开,厚重的灰尘弥散在空气中。
“是该隐大人么?”开门的是一个白发老者,苍老的声音,秽浊的眼睛对着该隐的红眸。
“诶呀,是格伦爷爷。”该隐见到老者有一丝吃惊,想不到格伦爷爷还留在这个地方,他还是效忠于德尔亲王么?
“是的,大人,主人已经等您很久了。”老者拉开大门侧身到大门一边,意识该隐他们进入。
里面是昏黑的一片,老人拿着烛台走在他们的前面,不时有几声乌鸦的叫声传来。
“德尔亲王今天没有出去么?”该隐一边走一遍观察着走廊的两边。依旧是十年前的摆设,只是所有的壁画都只剩下一个画框,里面的画被人刻意拿走了。
“是的,他最近都没有出门,大概是知道大人会来找他。”老者走到走廊尽头便停住了脚步,“请大人自行进去,主人让我留在外面等候。”
格尔走到该隐前面推开厚重的雕花大门,屋内是与外面格然不同的灯火通明。一位穿着华丽黑色蕾丝边礼服的黑发男人坐在壁炉旁,看着里面的木柴被火焰烧得劈啪作响。他的左手端着一杯红酒,却没有喝下的意思。
“啊哈,大人来了。”男人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起身朝该隐行了一礼,然后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红酒递给该隐。
“你来是问我那个孩子的事情吧?”男人笑得不置可否,眼底满是玩世不恭。
“既然你知道了就长话短说。”虽然明知到男人原来不是这副样子,但是他身上浓重的女人脂粉气还是让该隐皱了皱眉。
“那个孩子我并不认识哦。”男人笑着轻啜着杯子里的猩红液体,那并不是红酒,而是鲜血,“可是他身上却有我当年给莎莉的灵魂容器,从大人把他带到血族那一刻我就感觉到了。我也想要找机会问问那个孩子他是从哪里弄来的呢。”
男人嬉笑着的表情透过酒杯的玻璃竟然是一副失落和伤心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德尔亲王?难道这不是你酒醉时在人界留情的产物?”最近男人的私生活太过荒索无度,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个项链是他在温柔乡里为了讨好美人做出的牺牲。
“哈,大人真把我当成种马了么?”男人不在乎的轻笑着,“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你也知道我对莎莉的感情,这个东西,我只会给一个人。”
难道……?该隐似乎回忆起洛霖儿的一句话,嘴边漾起一抹魅惑人心的微笑。看来他又要借机收拢一枚棋子帮助他查出幕后真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