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潜心这个混蛋,“你在说什么?!”亏他天初刚才还将潜心崇拜成英雄,呸,狗熊才对!“你不是来救我的吗?!”
“谁说救你的?”
“那之前的协议呢?”
藏先君说道,“哼,潜心,原来你也是一个不守承诺的人。好,我欣赏你!”
潜心脸色比那的复杂,不理睬天初,对着藏先君伸出手,“那你就将我的东西还给我。”
“东西我会还,但是,我要先杀了良渊——不如,”藏先君忽然想到有趣的事情,“你帮我杀了他,我就会还东西给你。”
“什么?!”
“神马?!”
潜心于天初都不约而同地,为这个残忍的交易而惊骇——潜心转头凝望着天初,掌中不觉间,竟酝酿着无形的力量——
而天初则是惊恐万状地看着眼前还有人性的潜心——潜心该不会是真的要杀了他吧?!
76 艰难抉择
潜心看着天初,手下的掌风已经酝酿着了。他眼里看到的不是一个残忍的良渊,而是一个手无寸铁,整天都是笑着脸的天初。
良渊,为何你会失去所有的记忆?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才成为敌人?明明同出师门,明明他潜心也是一个该杀的人,为何偏偏你却是成为了藏先君的嗜杀对象?
潜心与良渊一样,同样是长涅一族的人。不同的是,潜心是上一任教头的徒弟,而良渊则是藏先君的徒儿。
潜心眼中满是的可恨。他恨的是,他曾经警告过良渊不要在藏先君的面前表露太多的,他已经警告过良渊,藏先君的心,比谁都要妒忌,比谁都要狠毒,比谁都要霸道。可是,为何,为何良渊却是不听?
天初第一次见到潜心的时候是在一个‘炼狱’的地方。当时候的潜心惊讶于良渊对自己的陌生,潜心万般的折磨,只为求良渊认出自己。可是,他才知道,良渊失忆了——成了天初。
潜心的手因为酝酿力量过长而变得颤抖,“对不起——”
天初知道潜心在说什么的,可是,他能够有什么回应?求饶?
不,这只会让潜心难做。在藏先君那里有潜心很重要的东西,而且,天初看得出来,潜心对那样东西很重视,不然怎会三番四次地将他抵押给藏先君。
天初也曾经有过重要的东西。他的第一个自制的笔筒,在女朋友二十一岁生日的时候就送出去了。天初曾经是多么的珍惜那个笔筒,是他妈妈跟他一起做的。可是,当他女朋友一手将它摔在地上,眼神蔑视地看着它的时候,天初知道,自己珍贵的回忆已经被踩烂了——
“那东西应该是对你很重要的吧,我没什么的,死对于我来说,是很闲的事情,不过,不要忘了,帮我看好炎龙这个混蛋。”
泪水落下。怎么天初每次都要哭的想要生离死别的那样?他相信大家还有相见的时候,还有的——
“快点下手!”藏先君似乎已经没有了耐性,“要是等到我下手的话,你就永远都不可能拿回你的东西!”
再一次的威胁,强迫着潜心狠下手。潜心手高举,双眼泪水已经凝聚在眼眶里面了,他的心却是那样的不情愿——
一个人跟一个死物比起来,谁重要?
潜心对藏先君穷追不舍的原因皆因一块玉,一块堆潜心具有重大意义的玉佩。在潜心的人生中,除了玉佩的主人能够让他安心之外,就只有玉佩的了。潜心已经失去了玉佩的主人,他不想再失去玉佩的了。
偏偏,藏先君在潜心退离长涅一族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将玉佩从潜心的身上取下拿走的。
如今,潜心终于找到玉佩了,可是,要了玉佩就意味着天初要死!
艰难的抉择让潜心难以抉择——
藏先君再次催促,天初眼见藏先君就要毁掉与潜心的诺言了,无奈之下,天初直接将自己怀中的匕首拿出来,高高举起。
“藏先君,你不是要我死吗?!好,现在我就死给你看!”
话一落,天初便向着自己胸前一插!直中心脏要害处!
“天初!”潜心顿时瞪大眼,伸手阻止天初。可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怎么可能?!不可以!不可以!潜心不敢相信地摇头。他现在宁愿不要玉佩,他宁愿天初活下来!
匕首插进身体,天初先是感到一阵强烈的疼痛,痛得他双眼发晕,呼吸变得急促。幻变的天空忽然变得刺眼——
丫的。好痛!天初心中唯有这样一个信念,也对在自己旁边慌张的潜心说道,“帮我看着他。”天初眼角瞄到旁边如同婴儿熟睡中的炎龙。
天初手紧紧地握着潜心的手,“记住——记住——”
“天初!——”
“哈哈哈哈!”藏先君见到天初一倒,心中特为畅快,“你终于死了,终于死了!哈哈哈!”
“天初!醒醒!”潜心摸着天初胸口上不断涌出的血,他从来没有如此的慌张,从未觉得,血居然是让他如此的害怕——
他是不是做错了?——
77 葬礼
绿得可怕的林子,周围鸣叫的群鸟似乎在为倒在血泊中的人默哀祈祷。
此时此刻,彷如世间所有的事物都因为天初的离去而静止。大教头藏先君将潜心一直追索的玉佩,随意地丢在跪在地上的潜心身旁之后,飞身离去。
侧头定神凝望,玉佩得到了,然而潜心心感悲伤,一阵酸楚流出心底。
“天初,对不起——”
再坚强的人总有落泪的一天,再怎样掩饰真实自我的人还是有露出真相的一刻。潜心明白到,他现在已经是一错再错了。
玉佩的主人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永远都不会。
三天之后,在空旷的山地上面正在举办着一场葬礼仪式。
荒凉的山头上,没有了以往喧闹的气氛,被绑在竹竿上的白布都在凉风之中,被吹得凄凉。在场的人,除了老百姓之外,还有刚刚痊愈的炎龙,白湖等人。众人都围着一个大坟墓而低头不语,神情凝重。
白湖走到大坟墓前面,看到碑上的字,他心中一阵阵的绞痛,再看一看,实在是痛心。炎龙眼睛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眼睛看到周围老百姓悲伤的模样,剑眉一阵纠结,鼻息一喷叹气。
白湖对着在场的人说道,“各位将成国的老百姓,坟墓下面的人是为把保护我们而死的伟大的士兵!他们生前是英雄,死后也应该是鬼雄!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
没错,坟墓下面的人就是三天前为了抵御外敌而死的士兵们。白湖作为皇帝,看到老百姓为手上的士兵们无私的奉献,看到士兵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国家而奋斗,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惭愧之极。
多年来都将将成国的老百姓丢弃不管,若不是有精明的大臣为他这个没用的皇帝把朝的话,恐怕将成国早已天下大乱,国不成国了。如今看到外敌入侵,白湖明白到,他是时候应该为老百姓做些事情而不是终日吊儿郎当的样子了。
所以,他特意为死去的士兵们举办一场葬礼。一来是悼念死去的士兵,二来是警醒自己。
炎龙面无表情地看着,看着老百姓对士兵的情谊。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一天之前——
炎龙在严重伤势中度过了漫长的两天。等他一醒来,他就发现自己在皇宫中房间。身边没有了天初,那个总爱活蹦乱跳的人不见了。心下一阵的紧张,立即到天初的房间。
胸膛上包着白色的绷带,上面还带有应该是刚渗出不久的血迹。床上的人很安静,就像累了熟睡中的一样。那样的安静,以至于无人敢上前打扰。
炎龙脚步小心翼翼,前进但同时又是犹豫,犹豫是他不忍见到床上的天初就这样安静地躺着,那不是他认识的天初。
没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而是双膝跪在地上,炎龙痛惜地伸手抚摸着天初的脸,“快点起来,不是说过要揍我一顿的吗?你不起来的话,难道叫我揍你不成?”
天初长长的眼睫毛,在炎龙的轻抚下变得如此的顺从。炎龙喉咙有点哽咽,“等你醒了就回去,好不?”
嘴角依旧是微微翘起的天初,脸上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停留着受伤前那一刻的笑容。要是炎龙知道,天初是为了保持死后的俊脸,而不是为了安慰炎龙的话,大概炎龙会气到喷血的。
从重影国出发到到这里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的以至于让人忘记了事情发生的顺序,发生的时间地点——炎龙盯着天初的脸,一时走神,不知道后面早已经站着一个人了,来人正是身穿龙袍的白湖。
“皇上。”
“他还没醒?”
炎龙看着天初,点了点头,脸上凸显疲惫,又是一阵的愧疚,“若是当是没有晕死过去,天初或许就不会变成这样。”
偌大的房间里面,不只是三个人,在云母屏风的后面,一直有一个人在默默地站着。潜心带有歉意口吻说道,“对不起。”
白湖抬头说道,“谁都没有错,怪的就怪藏先君的狠毒。”
炎龙对于潜心,他没有任何的意见,也不想有。他知道天初这样刺伤自己,是有他的理由。
白湖继续道,“幸好良渊的身体天生异禀,心长在了右边,让藏先君误以为天初死了,才离开,这样天初才有救。”
潜心摊开手掌,盯着那一团被揉皱的纸,心中一阵复杂。当天初将匕首刺下自己身体之后,天初突然用手握紧潜心。
潜心感到天初握他的手掌有东西在,等藏先君一走,潜心就毫不犹豫地翻开一看:心在右边——
赢了玉佩,赢了天初他自己——
天初,我潜心不得不佩服你。一箭双雕的事情,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天下人能够如此快地想到办法,也就只有天初一人能够办到了。
78 忽悠的日子
天初醒了,脸色虽是苍白,不过胜在是能够醒过来。
三四个人在为天初的伤势作进一步的审看,而后,御医们都站起来躬身,说天初已经无大碍,几日可下床。
喊退御医之后,炎龙走过去,立即扶起想要坐起来的天初。房中就只有他们两人了,进入傍晚时分的苍空,显得苍白而无力,晚霞都在太阳的余辉之下消散。
“还好么?”轻声细语,道出了炎龙多日的担忧。亲自照顾天初炎龙废寝忘食,几天下来,炎龙明显地消瘦了不少。
睁开眼便见到炎龙双眼包含着温情,天初一时间忍不住落泪,抹着脸上的泪水,天初说道,“笨蛋,你怎么瘦了那么多?人家又没有叫你减肥~~”
“呵呵,傻瓜。”
天初当然知道炎龙为何会变成这样,还不是为了自己。天初越想越感动,扯痛了身上的伤,咬着下唇,“好像下手太重了。”看着身上包的像是裹蒸粽子一样,天初后悔当初自己太入戏了。
“要是再插深一点的话,你很可能会丢性命的。”炎龙责备天初。
“怕神马,我可是福大命大的。”
“又在装模作样,你就不会吸取教训吗?记住,没有下次了。知道吗?”
“——哦。”哎呀,炎龙温柔的时候怎么就这么可爱呢?好像现在就将他扑到在床上呢——万事俱备。只可惜的是,天初还在负伤中,不可以做这样剧烈的活塞运动,不然的话,天初很可能现在比饿狼还要凶狠——
“啊,对了,我刚才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一个梦,还是,这不是梦。”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什么梦不梦的?”
天初怪炎龙没有耐性,“我刚才还睡着的时候,我模模糊糊地看到自己的前世的东西,我的朋友,我的书房——一切都好像是活生生的那样,但是,奇怪的是,梦中的那个身体好像不受我的控制呢。”
“有这样的一回事?”
“嗯,我想如果不是我在做梦的话,那就是说,其实是良渊跟我的灵魂调换了,所以说,良渊就是那时候的我,而现在的我就是良渊!”
“是啊!”炎龙大感惊讶,对于这个发现,心中一阵的激动,“那就是所,良渊很可能没有死?”
“嗯,很有可能!他这是替我活下去!”
两人相拥而泣,而天初尤为激动。他没有害死良渊,菏泽让他感到太激动了,无法言喻他现在的心情。
良久,天初心情才恢复正常
“对了,”天初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神情有点紧张,问道,“潜心呢?他的玉佩拿到了吗?”
炎龙一脸的不高兴,“你关心他干嘛?若非他的话,你就不用在这里躺着了。”
“小龙龙,不要这样小气啦,跟了我这么久,应该要学会大方慷慨的嘛~~”小受最大的受用点——向着攻撒娇。
气焰稍微小了点,“拿着玉佩走了。”
“其实,潜心很惨的。那块玉佩的意义应该对他来说是很重大的,看他一直不停地向藏先君追索就知道了。可爱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爱之处。你懂不?”
“他让你受伤就是不对!”又来了,天初对于炎龙的愤怒虽然是感到安慰高兴,只是,太过什么了吧?小家?
就在此时,门口一黑,有人走了进来。白湖见到天初平安无事,心中那块悬吊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你可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的。”尤其是炎龙这家伙,“说真的,我还没见过炎龙会这样日夜不停地照顾一个人,完全是忘了自己的存在似的。”
天初一笑,深知白湖的意思。不过炎龙则是有点尴尬,借着去茅房离开了。
白湖啧啧两声,笑了一下,然后走到床边,对着天初说道,“辛苦你了。”
天初不明所以,白湖继续说,“要不是你们的到来,我现在还在吊儿郎当地四处游荡,根本就不像是将成国的一国之君。我想过了,既然老天爷安排了我白湖做成个皇帝,那我就不应该辜负他老人家才是的。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决定了,恢复皇帝的身份,好好地治理国家,让老百姓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
眼神里的坚定,让天初忽然有了一种成就感。他回到炎龙的身边,而白湖也正式地坐回皇帝。这就是他想要的,自己获益良多的同时,给他们力量——
接下来的半个月,虽然说天初是身体好了很多,不过还是需要更多的休息,所以也就继续留在将成国的皇宫中休息。期间,天初总是借着休养的名义,叫炎龙而不叫其他人帮他做事。倒水啦,喂东西吃啦,抱着天初去厕所啦~~~这些琐屑到不能够在琐屑的事情,都有炎龙一个人包办。
而炎龙表面是听从吩咐,但实际上是不愿意的。
“小龙龙,你忍心我就这样在床上失禁么?”
“小龙龙,人家肚子饿了~~”
“小龙龙——”
“够啦!”(某龙崩溃咆哮中……)
79 去留
天初的伤势好了,而炎龙他们的任务也已经完成,所以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问题:炳坤与公主的问题。
实际上,炳坤的去留问题已经不重要了,而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就只是因为炎龙的一句话:炳坤,我一将军的身份命令你,为了维持将成国与重影国两个国家的关系,你必须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