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程青这种脑子好的人不是很紧张，整天跟王丞厮混，或者去找齐睿约会。
“哈~”刚从课本中抬起头的程青打了个哈欠，宿舍空荡荡的，只有他自己一人。
“阿睿要准备论文，橙子去图书馆跟李彬厮混，陆老大跟眼镜铭去约会……”嘴里念叨着他们的状况，然后程青很是无语望着天花板。
结果就他一个人这么闲。叹了口气，程青套上外套准备出门散步。
南方没有雪，只有寒霜在空气中浮动，即使穿着厚厚的外套跟围巾，也还是觉得冷了点。
脚上的靴子踩着昨天刚被雨水浸湿的青石路，这个熟悉的巷子。
自从程青跟齐睿在一起后，就经常一起来这里看小朋友。
“程哥哥来了~”程青刚走进门口，在外面游戏的小朋友就眼尖的发现了他。
“小囡，跑慢点。”程青一把抱起冲过来的小女孩，把手上的袋子拿给旁边的老师。
“这是一些零食，小朋友喜欢吃，我就多买了点。”温暖的笑容在这冬日里，仿佛能融化所有冰冷。
“小程你每次来都买这么多东西，会把他们惯坏的。”年轻的女老师笑容满面，现在这样有爱心的年轻人不多了。
“惯坏了我再打他们屁屁。”带着宠溺的笑意，程青捏捏小囡圆润的笑脸，直到那脸上一片红润才肯放手。
“程哥哥舍不得~”后面拉着程青衣角的小男孩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敢情这些孩子真被自己惯坏了。程青宠溺地笑了笑，孤儿院的孩子都缺乏安全感，偶尔惯一惯也没事。
一只手抱着一个，一只手拉着一个，衣角后面再扯着两个，程青这造型十分搞笑，不过他却十分开心，这些孩子都很可爱。
一行人往楼里走去，现在应该是快到上课的时间了。
“程哥哥，后面有个大哥哥。”扯着程青衣角的小男孩扭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男的，长得十分高大，就是有点瘦的感觉。
“阿睿……”程青有些惊喜地扭过头看着站着的人，却意外地发现不是自己的恋人。
“你们先回教室，乖乖上课。”放下抱着的小囡，程青催促他们去楼里，自己则看着那男人。年轻的老师也疑惑地看看那个人，总觉得有点熟悉。
程青踏着平稳的步伐走过去，挂着微笑，礼貌地询问起来。
“请问你是？”
“啊？”对方似乎有些意外的样子，赫然一笑，整张脸不自觉地盈满温暖。
“我回来看看，你也是这里的？”男子似乎没有听清程青的询问，反倒问起他来。
“不是，我……恋人带我来的。”有些不自然地报出恋人两字，程青的耳根却泛起粉红。
“这样啊，你真有心。”对方的神情似乎有些恍惚，只是眼底流光溢彩，笑容一直不曾褪去。
“我去找院长，先走一步。”
这人以前是这个孤儿院的吧，不然不会露出那种怀念的样子。微微一笑，程青进去跟小朋友告别，又跟女老师聊了几句，才离开孤儿院。
期末考试结束了，整个校园都活泼起来，大家都纷纷收拾起行装准备回家。
“陆老大跟眼镜铭居然这么早就跑路了，真不够意思。”这两个绰号还是晚会之后那些粉丝取的称号，王丞觉得很有意思，就拿来喊他们，连程青也跟着喊起来。
至于王丞的粉丝团名称，为了报复王丞那损招，陆老大跟眼镜铭取了一堆，结果被程青一句轻飘飘的‘还是叫橙子好了。’给破坏了。
然后说到程青的话，他自己也对那个称号很喜欢，王丞他们还抱怨说因为中文系的校花是他的粉丝才会有这个称号的，三个人联合打击起他了。
那个让他们羡慕嫉妒恨的称号很特别。
青芒。
当别人问那位校花为什么这么取的时候，她优雅一笑，说：“他的光芒让人无法不去注意，他没有阳光那么刺眼，反而是极尽柔和的，是如同青色荧光那般的光芒。所以他永远都是我们的青芒。”
当然，这话一出现在校刊上，程青就惨了。
妒火中烧的齐睿把他按在树干上一顿狂啃，嘴唇还被咬破，被王丞笑话了好几天。
“姓程的，你是没听……”没听到后面的回应，正在收拾东西的王丞忙转身念叨，却傻在那里。
这这这……这两人也太目中无人了！王丞瞪着眼睛，看着自家死党被齐睿压在墙上，白痴都知道是在干嘛，幸亏陆老大跟眼镜铭不在，不然这画面肯定是惊世骇俗。
程青挣扎着推开他，满脸通红，刚才自己出去倒垃圾，正巧碰到来找他的齐睿，就一起进宿舍，结果刚进来就被按到墙上，更丢人的是王丞就在前面背对着……
“那啥，齐大哥，我家阿青脸皮薄，你别吓着他。”一直都很厚脸皮的王丞察觉程青的尴尬，笑嘻嘻地调节气氛。
“他什么时候变你家的了？”齐睿面不改色地牵着程青的手，面对王丞的调侃毫不示弱。
“哎呦，一直都是，不久前刚被你抢走，我是那个痛彻心扉啊~”嘴上从来不饶人的王丞继续收拾着，还不忘调侃。
“橙子，你丫的闭嘴。”被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气得忘了害羞的程青咬牙切齿，恨恨地说道。
“哼哼，有男人没兄弟。”抱怨了几句，王丞很识趣地扛起行李就闪人。
“我跟阿彬一起走，你早点回去啊。”
“知道了。”无力。这是程青现在的心情写照，刚还说自己呢，结果下一句就跟别人跑了。
目送王丞下楼，程青扭过头来，牙龈咬得咔嚓咔嚓响。
第二十一章：寒假
“齐睿！”
“有点舍不得你走。”下一秒，程青满腔的怒气就化为乌有，被紧紧拥在怀里的感觉，很温暖。
齐睿嘴角微扬，这个家伙就是吃软不吃硬。
“我晚上的车。”程青闷在齐睿怀里呐呐地低声回应，宿舍被收拾得整洁干净，脚边就是程青自己的行李，一个简易的旅行箱。
“我知道。”
“我们出去走走。”温度越升越高的感觉让程青很不自在，脑海中闪过王丞坏笑着让他看的东西，未知的恐惧慢慢侵蚀程青的心脏，稍微推开一点彼此的距离就走出宿舍。
而后面的齐睿在心里苦笑一声，这家伙怎么那么容易害羞。
成群结队的校友涌出学校，宿舍楼附近渐渐变得萧条起来。
冬日的暖阳散发着余温，映照在莘莘学子的脸上，每个人都是那么的青春富有活力。
一前一后，一个俊美一个俊朗，两个男性瞬间吸引了路人的目光，有几个大一的小女生还激动地拉着伙伴的手，嘴里念念有词。
“是程青，那个……程青啊！”路边的女生们似乎有点口不择言的样子，耳尖的程青眉头一皱，往路边的小道拐进去。
南方的树木并没有枯萎，依旧青葱翠绿，只是多了许多枯黄的树叶，飘飘洒洒的落在路上，草地上。
仿佛依稀间还能闻到月桂树的芳香，令人贪恋不已。
周围已经没有人，程青停下脚步，歪着头定定地看着走过来跟自己并肩的齐睿，唇边绽开一个明媚笑容，握住对方的手。
齐睿还有一些事情要留在学校一段时间，所以程青先回S市。
不是程青舍不得，只是他们刚在一起不久，就得分开半个月，总觉得不稳定，有些担忧。程青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真像那些第一次谈恋爱的毛头小子一样，既期待又害怕。
晚上6点半，汽车站。
人潮拥挤的候车室内，墙边的座位处很突兀的露出一片空地，里面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冰冷着脸，虽然俊朗却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另一个戴着一顶鸭舌帽，厚厚的围巾遮住半张脸，连性别也很是模糊。
“一定要捂得这么严实么……”虽然冬天很冷没错，可是这打扮也太厚实了，又不是在北京。程青把围巾压低，露出嘴巴透气，原本红润的唇却肿肿的，不满地小声抱怨。
“如果你想被围观的话。”因为分别在即，程青被这霸道的人一顿猛啃，结果就是嘴巴肿起来，为了不让人看见，齐睿就把一条厚长的围巾给他系上。
车来了，拉着行李箱坐上汽车，程青看着窗外挺立的男人，眼底泛着柔光。
这个自己第一次喜欢的男人，是那么的优秀。
S市，夜幕中，的士驶进小区。
程青拖着行李走回自己家，却发现平时这个时候应该在家的老爸居然不在。
打开大厅的门，屋内蒙着一层灰尘。
程青皱着眉头，拨通自家老爸的号码。
“嘟……嘟……喂，哪位？”熟悉的声音让程青松了口气，这才应起来。
“老爸，你怎么不在家？”
“是阿青啊，最近工作上有点麻烦，大年夜才回去，这段时间你照顾好自己。”略显疲惫的声音让程青有些心疼。
自家老妈去得早，老爸把自己拉扯大，工作又很忙，幸亏程父注重养生，不然三十多岁的人估计要老很多。
“那你也要好好休息，别累坏了。”入目都是一层层的薄灰，看来自家老爸至少也有个把个月没回来了。
国家的饭不好混啊。又聊了几句，程青才挂掉电话收拾起屋子来。
坐了三小时的车，又把屋子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程青的身体有些疲倦，抬头看看表，已经12点了。
齐睿应该在睡了吧。程青本想打个电话报平安，想想还是算了，不要打扰齐睿休息。
程青迷迷糊糊地在沙发上躺着，却被一阵铃声吵醒。
“唔，谁……”困倦地揉揉头发，大半夜的谁打来的，程青在心里抱怨着。
“你睡了？”那边的声音一传来，程青就清醒了大半。
“嗯，本来以为你睡了就没打过去。”难道齐睿在等自己电话？程青这样想着，心下不禁觉得很是满足。
“到家了就好，去睡吧。”听着那边的嘟囔声，齐睿放下电话，站在阳台望着夜空，舒了一口气。
晨间的鸟鸣声清脆悦耳。
阳光洋洋洒洒地铺进阳台，顺着落地窗爬到床上，给床上的人身上镀上一层金光。
“唔……”许是阳光变得刺眼了，程青悠悠转醒。
迷糊地爬下床刷牙洗脸，做了份早餐，然后出门进行每日的功课——晨跑。
回来大半个月了，除了偶尔跟王丞去酒吧逛逛，程青都是窝在家里，看看电影或书、听听歌，顺便练习厨艺。
程青很喜欢做菜，不管是第一次还是经常做的，都很可口，老爸说这是遗传自自家老妈的天赋。
早晨的阳光总是暖洋洋的，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这个公园挺不错的。某个路口停着一辆银色的车，车窗摇下，一名男性用手支着下巴，微眯的双眼看着公园的小道。
司机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老板，这个新老板很是奇怪，每天早晨总是要在这里停一会才走，虽然这里是正规停车场所，可是一直坐着也很无趣。
那位老板微眯的眼撑开，看着道路上那挥洒汗水的少年俊秀的五官，微张的小嘴喘着气，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最近在这附近总能看见这个少年。
忽地，少年好像绊到什么东西，一个前扑……
小心！车内的老板心里一紧，却在下一刻收敛了心神，有人伸手将少年抱住。
“跑个步也能摔倒。”宠溺的笑声从头顶传来，程青惊喜地抬起头，半个月没见的人就站在前面。
“回来也不说一声。”任由齐睿扶着自己的腰，其实脚只是稍微软了一下，并没有事，不过看在他让自己没有跌倒的份上程青就假装扭到好了。
在正常人看来，他们只是少年扭到脚而被人扶着，而那位陌生的老板却紧抿着嘴，面无表情地让司机开车。
“要不是你跟我说每天都会来这跑步，还真逮不到你。”风尘仆仆的齐睿笑道，虽然他看上去很精神，但眼尖的程青还是发现他眼底有淡淡的乌青。
心里浮起淡淡的忧愁，齐睿好像很累。
“去我家吧，离这很近。”微微发汗的身体让程青有些不舒适，回去先洗个澡。
“好。”搂着程青的腰，那令人觉得纤细的手感让齐睿微微皱眉，这人怎么都吃不胖。
第二十二章：收留
程青家就是附近的游林小区，齐睿显然知道这个地方，这地方住得大多是高官之类的人，看样子程青是高干分子。
“我爸要工作，大年三十才回来，家里只有我一人。”在玄关处把拖鞋拿给他，程青显得有些兴奋，介绍着自家的状况。
“我妈去世的早，是我爸把我拉扯大的。这会也快中午了，我去做饭。”程青拉着齐睿坐到沙发上，又倒了杯茶给他，就走到厨房去忙活。
看来自家小狐狸还是贤妻良母类型的。齐睿摸摸下巴，笑得有些古怪。
程家在顶楼，客厅外面就是一个小花园，种植着一些花草，还有一套石桌椅，边上插着一把大大得遮阳伞，很有情调的。
屋内的家具都偏向木制的，除了他身下这套纯白的沙发，客厅的摆设很简单，一个书架在沙发后面，上面摆些各类的书籍。
前面是液晶电视跟木制的座柜，里面摆着一些CD跟影碟。
客厅左边是厨房跟餐厅，程青忙活的身影在隔断玻璃里影影绰绰地显现着。
然后就是大门正对的地方有两间房间，中间是浴室。
最特别的是阳台的落地窗边那条往上的木梯，顺着那看上去，很明显就能看见隔空还有个二楼，上面只有一条顺着客厅上方攀岩的走廊，一直蔓延到跟楼下对应的房间上面，也有两个房间的样子。
门口跟楼梯边都有一盆青翠的植物，连餐厅角落都放着一盆。看样子程青是很喜欢绿色植物的。
“阿睿，吃饭了。”这声清脆的呼唤让齐睿有些恍惚，多久没有听见这句话了。
“阿睿？”刚把饭放到桌上，却还没有看见齐睿走过来，程青不由地走过去轻唤。
齐睿的大手一扯，程青扑到他身上，被动地接受那火热的吻。
末了，齐睿才心满意足地跟他一起到餐厅吃饭。
“味道很好。”齐睿眼眸微眯，这味道跟外面的餐厅比起来也不承让，更何况还有一种家的味道。
“喜欢就多吃点。”被称赞惯了的程青还是很欢喜，因为是喜欢的人说出的赞扬。
一顿饭吃得很满意，等程青收拾完残局走到客厅时，才发现齐睿靠在沙发上浅眠。
看来真的是累坏了。程青心疼地摇摇头，到储物间拿出一条薄被盖到他身上。
“唔，洗澡去。”在落地窗边伸了个懒腰，程青回头看了看沙发上闭着双眼安睡的男人，这才上楼到自己的房间洗澡。
水声哗哗的流淌着，嘴里哼着流行歌曲，程青享受地躺进浴缸，满足地发出喟叹。
齐睿清醒时，整栋屋子安静极了，疑惑地四处张望，没有看见那熟悉的身影。
“阿青。”一楼的房间找了遍，这才爬上二楼。
看着紧闭的浴室门，齐睿才知道程青不是出门去了。
房间内的摆设很整洁，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个书桌，桌上摆着一台笔记本，显示开机状态。
屏幕上是几个聊天框，消息提示声络绎不绝地响着，齐睿走到那边坐下，看了一眼就移不开视线。
灰色的橙子：阿青，你真的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