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件事本身他与埃德蒙已经卷了进去,与其现在划分界限还不一定得到红赤佣兵团的认可,不如双方配合壮大自己的力量以图后谋。对灰熊佣兵团他是有一定感情的,若是有能力他是希望给杀人凶手以惩罚的,但无论是他还是灰熊,个人的力量太弱小,与强权相抗争时注定会处于弱势。
那不如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道路。
给埃德蒙的信中,他已经请求埃德蒙有允许的情况下帮助寻找雪莉的下落,欠一个情是欠,欠两个同样是欠,塞隆斯已经厚颜了,反正和这人之间越来越扯不清了。
“灰熊大哥,你放心,埃德蒙已经答应帮助寻找雪莉。”有飞行速度最快的风斑鹰作信使,信件来往的速度很快。
“好。”没有挣扎,灰熊迅速作出了最合适的选择,虽然他的眼神不再如过去一般干净透亮,里面多了些什么,但塞隆斯认为,这同样适合他目前的状态。
可喜的是,这一次遭难,灰熊的实力已隐隐接近突破的边缘,不用多长时间,他的实力就会再进一步,但一想到这样的突破,是玛亚用自己的整个生命换来的,便无法再生出喜悦之心。
灰熊非常果断,作了选择之后第二天便启程出发前往多罗蒙都省,同时,飞斑鹰再次放飞出去,将这一消息带给远方的埃德蒙,不久的将来,他会有一名初级魔核导师作帮手,这是一个双赢的决定。
72.家族来人
“塞隆斯,你最近在忙什么?都见不到你人影。”有时上课也不在,帕尔蒂和斯林难得逮到塞隆斯,开口询问。
“忙完了。”对无法视人命如草芥的塞隆斯来说,没那么快从灰熊佣兵团覆没的事实中恢复过来,沉沉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到两人关注的目光,让他不由一笑,特别是斯林都露出了那么一点关心的目光,便说出一部分真相,
“来之前我搭了一个佣兵团的顺风车,我很喜欢他们相处的气氛,可是,一夕之间,整个佣兵团只剩下两个人,当初引我进魔植系一门的就是佣兵团里的一人,可……她也不在了。”为了她的团长,献祭了自己的整个生命。
“呃……我很抱歉,也许不该问的。”帕尔蒂一愣,没想到是这样的遭遇,对于他们这个阶层来说,也许普通的佣兵团入不了眼,但看得出,塞隆斯很受打击。
斯林也挠挠头发,很困惑,都不习惯这样的塞隆斯,可要让他说出安慰的话比登天还难,盯了塞隆斯一会儿,又徒劳地抓抓头发,头发都被他弄乱了。
见这两人的模样塞隆斯心里一暖,虽然不知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但起码现在,他们是他的朋友,抱起面前的书伸手拍拍斯林的肩,“我明白的,谢谢你的关心啊,莎琳娜老师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姐弟相亲了,呵呵……”嘿嘿一乐与帕尔蒂挥挥手连忙从后门溜了出去,前门,莎琳娜正踏进来。
“混蛋!谁关心他啦?”斯林涨红了脸咬牙切齿的盯着塞隆斯远去的方向。
“算了,你不说我也明白的,哈哈……”帕尔蒂也乐了,从没发现斯林是这么有趣,难怪塞隆斯不遗余力地发掘,“莎琳娜姐姐,你来了。”
“小弟,谁欺负你了?”莎琳娜一见小弟两腮鼓鼓红扑扑,眼睛立即发亮了。
“姐!我已经长大了!”斯林见到姐姐扑过去,脸上挂满黑线,为什么他就逃不出家中女人的手掌心?就连来到凯雷学院都跟着跑过来,让弗雷那混蛋每次都笑话他,好象他就长不大似的。
“行了,知道你不是小孩子了,可你还是我们的小弟,就算你七老八十还是这个身份,”永远翻不了身了,莎琳娜无情地打击她的小弟,“对了,艾米利,进来,我小弟你该认识的吧,小弟,艾米利挺对我胃口,你可不能欺负人家女孩子啊。”
莎琳娜招手把等在外面的女孩叫进来,斯林立即滴汗,他早该想到,他的七姐肯定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因为,她们身上有相同的特质,真不知他那未来的七姐夫怎会受得了姐姐的这个性格的。
“艾米利,你好,我是帕尔蒂。”帕尔蒂微笑与有些拘谨的艾米利打招呼,让小姑娘立即露出了笑脸。
“你好,我知道你和斯林的,上次训练你们的成绩非常棒。”艾米利虽然有点害羞,但还是大胆地与他们沟通,虽然对贵族没有一点好感,但帕尔蒂让她感觉很亲切,贵族中,应该也有好人的吧,她就很喜欢莎琳娜老师。
“你也很厉害。”斯林迫于姐姐的在场,干巴巴地回了一句,否则他一向不爱和女生打交道,所谓物极必反就是这个道理。
“谢谢。”艾米利的个性本就爽朗,渐渐放开来,加上斯林是她喜欢的莎琳娜的弟弟,因此朝斯林回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我们走吧,”莎琳娜最大,若非她出身良好自幼刻意培养形成的贵族淑气质,俨然就是一个大姐头,走在路上这才想起,“塞隆斯呢?怎不见他?”
那个没义气的混蛋,斯林在心里嘀咕。帕尔蒂则笑着替塞隆斯解释,“他这一段时间家里发生点事,所以比较忙。”绝不能告诉莎琳娜姐姐塞隆斯在看到她之后才跑的,否则,塞隆斯会非常悲惨的。
躲过去的塞隆斯暗自庆幸逃过一劫,他发现了,这个世界的女人走向了两个极端,一类是拥有良好礼仪仪态优美,对男人也恭顺柔和,好似专门为嫁人作准备的,虽然这里的环境与前世古代不同,女人并不单单是男人的附庸,可是,大部分女人还是将嫁人和生儿育女作为自己的人生目标,让男人在外面打拼,真正在修炼一途上达到大成的极少。这还是个以男人为尊的社会,从他父亲大人娶了几个老婆回去就可知这一点。
另一个极端就是这里的女人非常暴力,塞隆斯不堪莎琳娜的多次对他蹂躏,因此只能逃了,一个女人,尤其是拥有魔兽系魔核的女人,如莎琳娜和艾米利这样的,是绝不能用娇弱来形容的。
塞隆斯来到凯雷之塔入口处,刚要进去就被人叫住,转头一看,是守门的一位学长,还正巧是他去年来时碰到的那人,属于勤工俭外一类的打工。
“塞隆斯,碰到你真好,省得我跑上去一趟了,你看,这些人是前来拜访摩尔大师,你带他们上去吧。”学长指向一旁的三人。
“这……大师会见他们吗?我看你们还是等在下面,先让我给大师通报一下你们的身份和来意吧。”塞隆斯看出三人来头不小,为首一人身穿贵族华服,怎有些眼熟?另两人则是软皮铠甲打扮,应是修为不弱的魔核师。
“你好,”为首的贵族微微点头示意,“我们远道而来,的确应该先征求一下大师的意见,请这位助手先生将这枚徽章交给大师看一下,大师会明白我们的来意的。”贵族先生翻手取出一块徽章递过来,塞隆斯一眼就看到他手指上戴着的空间戒指,果然是有地位的人。
第二眼才看到递过来的徽章,心里不由长长叹息一声,还是来了,这不正是巴森特家族的徽章吗?起初回绝时那位宰相大人没有再立即派人过来,恐怕是在另寻法门吧,如今又前来让家族中地位不低的人亲自前来,看来那些路子都走不通,看来并不是品级达到的炼药师就能炼出造化丹的。
“好的,我这就为你们代为通传,请稍等。”塞隆斯很冷静地接过家族徽章,转身进入凯雷之塔。
难怪有些眼熟,在见到徽章后塞隆斯猛地想起一人,记忆隔得太久远以致他在第一眼时没立即认出来,只觉得眼熟,呵呵,此人可是他的亲叔叔啊,爱米亚帝国宰相的同胞弟弟,专门负责巴森特家族的族中事务。
十岁那年,魔核仍没有觉醒时是这位叔叔给他作了检测,经确定,他的魔核很弱,他还记得当时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失望,又有些怜悯,可惜那时的自己还看不透,虽然遭受打击但还继续坚持着,相信只要努力就会有希望的。
与这位叔叔的接触并不多,因为他的母亲并非宰相大人的正室,也就决定了他们的身份没有正室夫人的子女来得重要,何况是天赋并不好的他,在族中就更默默无闻了,四年过去,加上这具身体本身的发育成长,现在还有谁识得他的面孔?
便是连塞隆斯这个名字,只怕也陌生得很了吧。大陆上同名的不少,因此塞隆斯也懒得另取名字。
塞隆斯将家族徽单放到摩尔面前,很无辜地眨眨眼睛,等候大师的决定,见,还是不见。
摩尔只觉额头青筋在跳动,不为那些来人,而是为他这个怪胎助手,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而且这学期,因为乔治外出试炼,他与塞隆斯的接触增多了许多,加上有将塞隆斯收为学徒成为他的继承人的念头后,对待他的态度自然就与最初不同了,而对待抛弃他的学徒的巴森特家族,在原本就没有好感的基础上趋向恶劣。
哼,同样是儿子,得到的来自家族和父亲的待遇天差地别,摩尔对那位宰相大人的行事非常不满,真是没有眼力的家伙,他为自己的学徒叫屈,同时又庆幸,幸亏这学徒离开了那个家族,否则,一定会成长为同那宰相一样短视功利的虚伪之辈。
“来人是谁?”
“巴洛特·巴森特。”塞隆斯乖乖回答。
“嗯?”摩尔一听就不对劲,“你和他见过面了?他居然没认出你?”声音扬高,隐隐夹杂着一丝怒气。虽然自己学徒是个怪胎,但那也是自家孩子,摩尔大师其实非常护短,从他的助手能享受到学徒的待遇就可见一斑,且还让其他人无话可说。
“大师,其实不怪叔叔的,我起初也没认出他来,何况这几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变化自然大了点。”塞隆斯好心辩解道,不过心里开心极了,摩尔大师对待他的态度明显开始发生变化,虽然表面上还是一样,但就是感觉亲近了许多。
其实老师和学徒之间的关系在这个大陆上非常深厚,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意蕴,且是终身制的,轻易解除不得。一旦确定学徒关系,就需要到魔核师工会录入契约条文,若是老师没有子女,将来老师的所有的一切都将由学徒来继承,实际上,这本身就是另一种父子关系了,且受到魔核师工会的保护。
当然,学徒也不得背叛老师。
塞隆斯原来不太懂,只不过是起了这个心思后专门找了有关方面的资料查询了一下,这才谨慎起来,而摩尔大师是最佳的老师人选,不仅因为他在炼药术上的成就,更重要的是他不加入任何势力的姿态。
当然,首要的还是让摩尔大师看中他才行。
73.再次拒绝
塞隆斯将三人引进摩尔大师的会客间,为大师和三位客人送上饮料,就自觉地退了出去,其实,无论是怎样的结果他都不介意,但之前摩尔大师对他的维护让他窃喜不已,这种别扭的关心方式让他心中生起一种陌生的却让他渴望的情绪。
会客室,巴洛特·巴森特坐在沙发上等待摩尔大师的出现,心里在琢磨此行究竟有多大的成算,为了救自家的侄儿,大哥颇费了一番心思。他也为之惋惜,本来是被族中看好的优秀的继承人选,族中的重点培养对象,却遭此劫难。
虽不如他的兄长身居爱米亚帝国宰相之位,但巴森特家族乃爱米亚帝国显赫大家族,受家族熏陶加上多年掌管家族事务,虽说不象他的兄长一般严谨气势凛然,但也不缺少威严与自信。
可想到将要面对的摩尔,巴洛特却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说服大师出手,此人就连本国皇帝的面子都可以不给,又何况是邻国的宰相?来之前他可没少看有关这位大师的资料,但不可否认,他在炼药上的成就非常显着。
爱米亚帝国宫廷首席炼药师就曾对他兄长说过,若不想白白糟蹋珍贵的魔植材料,最好能请得摩尔大师动手,当然,大陆上还有一位炼药大师能够做到,可那位大师居无定所,无人知道他的行踪下落。
所以,他来此为他的侄儿做最后的努力来了,临行之前,便是他的大嫂都再三叮嘱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换取摩尔大师的同意,就是巴森特家族无法支持的话还有她的娘家。巴洛特知道,他的兄长的其他夫人只怕巴不得他此行成空,可是,如果他的侄儿无法治愈,继承人的身份也落不到她们的子女身上啊。
脚步声响起,巴洛特立即从座位上站起,按说他作为贵族无需对一位都没有贵族头衔的人如此敬重,但这位胆敢拒绝接受皇室封爵的大师有资格让他们这些世家尊重,尤其是现在还有求于人。
“尊敬的摩尔大师,巴洛特·巴森特前来打扰,家兄让我代为问候大师。”巴洛特起身执贵族礼仪。
摩尔大步向自己的座位走去,他故意晾了一会儿巴森特家族的来人,耐心不错,可人的心都是偏的,宰相大人的心是偏的,他也已经先入为主地偏向了自己的学徒,所以,再完美的人也能被他挑出毛病。
“我的助手不懂事,招待不周,请坐。”
“哪里,能有幸成为大师的助手,资质天赋必定都是上上之选。”巴洛特微笑道,不同于他的兄长,他的气质要温和一些,不过此时有些后悔怎没好好了解一下大师的助手,只知道这位大师一向不屑于收学徒,还以为他的助手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可现在这话让巴洛特怀疑自己的看法错了。
“天赋的确重要,可在我这里,本人的努力与否更被我看中,如果没有一颗持久的心做好长期吃苦耐劳的准备,再好的天赋也是浪费。”
巴洛特讶然,不知一向不愿多与人打交道的摩尔大师为何对他说出这一番话,当然,他是不能反驳大师的看法的,看大师冷淡的表情捉摸不到他的心思,只好道,
“大师言之有理,可是,如果一个好的天赋被外因所毁,会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巴洛特无法,只好厚颜请求大师出手相助,迪芬斯是个好孩子,作为他的父亲和叔叔眼看他遭到这样的打击实在痛心。”
巴洛特一边以情动人一边从空间戒指中取出四个精致的盒子,盒子中无一不是精品,作为此行的礼物。
他身后站丰的两位魔核师走上前打开盒子,盒子中的魔植还保持在最新鲜的状态,年份都在五百年以上,甚至有一株在千年以上,足够让一位炼药大师动心。
可摩尔看都没看一眼,微微偏了头,问道,“据我所知,霍恩大人有多位子女,其中不乏天赋上佳人选,与其求我炼成功率极低的魔药,还不如另选继承人。”一边说还一边肯定地点头,仿佛自己为霍恩大人提供了一个最佳的解决办法。
巴洛特眼角抽了抽,若不是有求于人,他会立即起身甩袖掉头就走,可现在只能忍住怒气让自己心平气和,“摩尔大师,相信您能理解一个疼爱孩子的父亲的心理,兄长和我这个做叔叔的怎能放弃任何一个自己的孩子?”
“塞隆斯,送客!以后不要把什么人都往这里带!”
出人意料地,摩尔听了这话不但没有被打动,反而一脸阴沉地用力一拍桌上的呼叫器,不顾客人还在会客室里,直接就下令赶人了,不留一点情面,然后嚯地一下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当场,巴洛特身后有位魔核师就动怒了。
巴洛特立即挥手拦下,连忙出声,“大师,我们诚心而来,还希望大师能给一次机会,即使大师不同意是否能告知巴洛特是何原因?”难道这位大师真如外面所说性情古怪、阴晴不定?
塞隆斯推门进来,就听到摩尔大师的声音,“我摩尔给什么人炼药都可以,就是不给虚伪之人炼药!不属于这里的东西统统带走!”然后恶狠狠地瞪了进门的塞隆斯一眼挥袍就大踏步离开,气势汹汹,塞隆斯感觉自己都可以清晰地看到围绕在大师周围的浓郁的黑气,强烈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