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的语气似乎越来越危险，隐隐有发怒的趋势，“哦？这么好啊，那你给我说说，咱们办事处的要求是什么？”
江一也就随口说说拍个马屁，谁知道办事处有什么要求？那些个规则条例他都是看过就忘，实在是记不得了。
嗯嗯啊啊了半天，江一突然想起来当时看过的办事处的通知，颇为自信的回答：“要求是，不管咱们的事儿全都交给总办事处，能赖给总办事处的也要赖给他们，绝对不做白工！”
“呵，说的很对。”
……江一的心跳突然拔高，扑通扑通紧张到不行，完了，主任居然会笑，悲催的铁定说错话了。
“额呵呵，请问主任您有事儿么？我开车呢，临时停车挺太久不好。”
“开车？你还有胳膊开车？不，我是该说，你还有命开车？”
？？江一满脑袋问号，但听主任这口气和‘胳膊’这一关键词，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啊，彭洋跟您说了？昨天出任务的事儿？”
“要不是彭洋和我说了，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听好了，现在马上到我办公室来，限你15分钟内赶到，其他工作全部停下。挂了。”
“唉？现在？别啊，我还赶着去围观舒妹妹呢，？喂？喂？主任？你别挂啊喂！……”
看着挂断的电话，江一黑线的沉默片刻，脑袋里告诉运转，最终选择了相信主任，保命要紧。
主任这货一看就是禁欲派强迫症患者，是那种万年不笑不会开玩笑忽悠人的人，他说很严重，那八成就是真的很严重。
小命第一，去你的舒妹妹吧，小爷暂时对女人没兴趣。
第三十二章
想法子翘掉了舒妹妹的面试，江一一路将车开到了主任办公室楼下，盯着那扇擦得锃亮的窗户，心里有点打怵。
总觉得，主任那张脸比教主的冷面还要有杀伤力。
认命的走到门口，刚抬起手准备敲门，便听到主任的声音，“进来。”
将门打开个缝儿往里瞄了一眼，主任坐在桌前正在看电脑。
“过来！”
这一声把江一好吓，立马走进来站好。
“主任好。”
严靳东的视线从电脑上移开，坐在老板椅上，仰面看着江一，“我是挺好的，那你好吗？”
“我……”，江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胳膊，犹犹豫豫不知该怎么回答。
“行了，别支支吾吾的了，我问你，咱们办事处出任务的第一指标是什么？就是最重要的要求。”
江一黑线，怎么又来？电话里不是问过了吗？
“额……有问题赖给总办事处，绝不给冥界打白工？”
江一回答完了，严靳东没有立即出声，而是盯着江一看了两秒，翘起二郎腿。
“答案确定了？”
“额……我想想，我再想想。”脑袋转来转去四处找东西，江一多么希望主任办公室就跟那高中教室似的，黑板顶上写着校训、班训。
被主任盯着，亚历山大，江一实在想不起别的来了，“额，就是这个了。”
严靳东椅子一转，又面对着电脑，拖出键盘开始敲敲打打。
“很好，那你可以回去了，两周后……不，就你这种体质，十天吧。十天后我去给你收尸。”
斜了江一一眼，严靳东继续道：“但愿到时候你还有尸体。就那么一把灰了，我可以帮你洒下水道里。”
“……”江一哭丧着脸，“主任，我错了，我现在脑子有点儿残，实在是想不起来。昨天那事儿我没过来也是忙得给忘了，我本来打算试镜会结束就过来的。真的。”
严靳东似乎折腾江一折腾够了，转过身面对江一，朝他招了招手，“过来我看看。”
江一走过去，伸出右手。
严靳东隔着衣服捏了捏江一的右臂，“疼么？还是有种发酸的感觉？昨天出任务穿的衣服还在？”
“昨天穿的衣服放在家呢，今天这一身儿都是新换的。胳膊不疼不痒，也没觉得酸，和平常差不多，就是……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胳膊有点凉，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外套脱了，袖子掳上去，整个右胳膊露出来。”
“哦。”江一脱了外套和毛衣，把衬衣和保暖衣的袖子掳上去，露出白嫩嫩瘦巴巴的胳膊一条。
严靳东仔细看了看江一的胳膊，又伸手捏了捏，而后拿出一个烟灰缸大小的木制仪器，紧贴在江一胳膊上，“既然没记住，那我就再告诉你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办事处出任务的第一要求，性命优先，安全第一。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条件下再去完成任务。这么人性化的要求你也会忘？”
“额呵呵……我以后一定记得了。抱歉抱歉。”
“还有，难道没告诉你，要远离黑洞，黑洞是最危险的？难道没告诉过你，一旦出现问题立马回来找我？
被黑洞灼伤可大可小，已经过了一天了你这胳膊还没溃烂，算是轻伤了。明天开始，每天抽时间到我这儿来报到。”
“啊？每天？”他很忙的好不好，哪有时间天天来，过一阵子又要出差了。
严靳东一眼就看穿了江一的心理活动，“没时间也得给我挤出时间来，不行就晚上过来。出差的时候给你仪器自己来，回来还得找我，你们的操作和功力都不行。”
“哦，好吧。”
江一想了想，其实每天找个借口往主任这边跑也不算太坏，至少不用在家里面对教主。
在工作的时候江一还能让自己专心在公事上，只要不看教主的眼睛，还是可以比较正常的交流的。
但一旦闲下来，一旦回到了家里，工作氛围减淡，江一就容易分心，开不了口，心里难受。
尤其晚上睡觉的时候，除非累极了，否则入睡前总要胡思乱想一阵，越想越难受，越想越睡不着，弄得天天黑眼圈。
看主任拿着个破玩意儿在自己胳膊上刮来刮去好几遍了，江一弯腰弯累了，说：“报告，申请拿个凳子坐。”
严靳东抬头，松手，“自己去拿。”
把桌子对面的椅子拖过来，江一紧挨着严靳东坐了，眼睛盯着鞋尖儿，伸出胳膊任捏。
“跟段飞羽处的可好？”
“啊”，江一迅速抬头瞧了主任一眼，跟对方对了下视线，又立即低下头去继续看鞋尖儿，“恩，还行，教主也不是很难相处的人，就是想法有点奇怪。”
“嗯，穿越过来的人都需要一定的磨合期，段飞羽算是快的了。”
听了这话，江一心里一动，“主任，教主不是命里注定要穿越过来的吗？那您除了能看见他的穿越时间和地点以及身份，能不能看到他的未来什么的？”
严靳东头也没抬的说：“你以为我这是生死簿呢，什么都有？我这里只有迎接的必要资料而已。”
“哦。”
严靳东是个话不多且十分毒舌的人，江一最不会跟这种人相处了，遂也没多话，两人一直沉默着，直到治疗结束。
收回手臂，江一看了看被刮红了的胳膊，甩了甩，仍旧不疼也不痒，啥感觉也没有。
看江一这样，严靳东解释道：“你的灼伤不严重，但治疗的时间被你耽搁了，罪肯定是要遭的，疼的时候自己忍着点儿。”
“疼？遭罪？”江一讶异了。
“晚上你就知道了。有空记得请彭洋吃饭，要不是他来交任务顺便问起你的情况，你这胳膊就废了。”
“啊，好的。”
“好了，你可以走了。在你恢复前我会把工作交给别人。”
“哦”，看主任一脸我很忙的样子，江一也没敢多问，穿上衣服往外走，“那我走了，主任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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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严靳东那里出来，江一看了看时间，给杨小开打了个电话。
舒妹妹还没走，表演和主持测完了，在测音高呢，看看有没有唱歌的天赋。
江一开车赶到的时候，杨小开跟舒琳琳正从录音棚出来。
看舒妹妹那没精打采撅着嘴的样子，八成唱的不咋地。
仔细看了看这舒琳琳，江一迅速的进行着专业评估。
身高是货真价实的168cm，可以谎报一下变成170cm；胸部还行，目测有加厚垫，实际也就是个B；身材比例还行，腿不是很长，以后要穿高跟鞋；腿型一般，走路姿态还凑合，必须加强形体训练。
这最重要的脸嘛，长的真心不错，不愧是舒新明他们家的，遗传基因真好，个顶个白嫩嫩的，皮肤细滑。
跟杨小开打了个招呼，江一跟舒琳琳做自我介绍：“您好，舒琳琳是吗？我是江一。”
“江先生您好，我听我哥提起过您，这次多谢您了。”小姑娘还挺有礼貌，弯腰将近60度，鞠躬像江一致谢。
该测的都测过了，面试结束，杨小开跟舒琳琳说了声回去等电话，就让她走了。
等人走远了，江一跟杨峰一起往回走，问道：“怎么样？”
杨小开‘嗯’了一长声，摩挲摩挲下巴，“怎么说呢，有点儿鸡肋，弃之可惜，打磨一下光彩也不大，要留下吧也可以，给咱们公司充个人数。”
杨峰说着看了眼江一，似乎是想让他拿主意。
江一赶忙跨开一步拉开距离，“NO，别来这套，我只负责牵线搭桥，现在人到了，到底行不行看她自己的，我不管，人家舒新明也说了，他也不管。您老自己看着办。”
杨峰拿出一盒烟，自己拿一根，递给江一一根。一人一根烟放在鼻子下面来来回回的闻——解解馋。
“没想到你还真忍得住，戒了这得有两个月了吧？”
杨峰叹了口气，无奈道：“唉，这都是逼出来的啊。你还不错嘛，这么久了也没犯。”
江一黑线，“我本来就没什么烟瘾好不好？你自己是老烟枪别把别人都当抽烟狂。”
“成，成。就我烟瘾大行了吧？舒琳琳的事儿我得回去考虑考虑，做个计划，看收了她是赔是赚。
舒新明要是问起来的话你就如实回他，说我要考虑考虑。”
“OK，这个好说。我们今天去参加试镜会了，你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段飞羽能中选不？”
“小道消息肯定有，但还不会这么快就出来，等到时候通知你。你先去一趟《娱乐动向》那边儿，把我办公桌第一个抽屉里的信封交给他们主管，回来顺路去给宋总编送他儿子的满月礼。完了你就回家行了，有事儿电我。”
“好。”
在路上买了个煎饼果子吃了，江一跑完了杂志社，又去给总编送礼，忙活完了回到家几近晚上六点。
一开门，满屋子的饭香味，教主正在厨房炒菜，这勾人的香，一闻就知道是红烧排骨。
江一顿时来了精神，衣服随手脱了扔在沙发上，洗了把手就去厨房等吃。
“教主，什么时候开饭啊？”
段飞羽关火，拿出盘子把菜盛出来，“这就可以吃了，去盛饭。”
饭菜全部上桌，段飞羽打开电视，走到江一对面坐下，边吃边看。
没来由的胳膊一麻，江一夹起一块儿排骨，掉到盘子里，再夹起来，歪歪斜斜的一扭，掉到了桌子上。
江一郁闷了，直接伸手抓。
排骨还能用手来，那米饭你总不能当手抓饭吧？
江一好像突然得了癫痫症似的，拿筷子的右手抖个不停，完全使不上力，折腾了半天就夹起来那么几粒米。
怒了去厨房那来勺子，江一一手抓着排骨，左手用勺子舀起米饭往嘴里塞，吃的特憋屈。
段飞羽停箸，“你手怎么了？”
江一这囧样本来就觉得够丢人了，偏偏又叫教主给看了去，又颓废又郁闷，自我厌恶感瞬间升级。
“没什么，可能拎重东西拎的抽筋了吧，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恩。”
一顿饭别别扭扭的吃完，拒绝了江一想要帮忙刷碗的好意，段飞羽自己在厨房里忙活。
甩了甩手，胳膊的麻痹好多了，但却开始疼了。
主任果然没忽悠人，尼玛的看来要遭罪了。
郁闷的回屋，江一打开台式机，等开机的时候，顺便收拾下堆在床上的脏衣服。
拿出昨天穿过的那件外套刚想往盆里扔，却发现右边袖子上多了一个窟窿。
“教主……你动我衣服了吗？”
段飞羽从厨房探头，“没有，也没必要。”
“哦……那没事了。”将衣服抬高对着灯光，江一仔细瞧了半天，发现这窟窿出现的很是诡异。
窟窿的边缘看着不像是被剪过或者刀子割过的，反而像是被火烧过一样，有点儿卷边儿，但却没有火烧的痕迹，也没有火烧后的味道。
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样……腐蚀？不会吧，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黑洞灼伤后遗症？怎么衣服布料都没了。不会……跟着消失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再说了这件衣服很贵的好不好？咱换件便宜的行么？
怕袖子上的窟窿会传染，江一两根手指捏着衣领，把衣服扔到了阳台上，而后迅速关门。
这一动作自然没有逃过教主的法眼，段飞羽收拾好餐具，走过来看了眼阳台，“怎么了？”
江一打哈哈，“没事儿。”
“哦？你认为我会相信？说吧，怎么了？”
“放心，真没事儿。工作还堆了一堆，我先忙了哈。教主你有空的话赶紧把那两个剧本看看，定下来一个先去谈条件。
我回屋了，拜拜。”
看着急匆匆走回卧室的江一，段飞羽眉头微微一皱，眼睛眯了眯。
虽然让对方不再对自己抱有幻想正是自己的目的，但结果似乎跟预想的发生了些许偏差。
江一现在除了公事什么都不跟自己说，遮着掩着的，这种感觉，不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