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惊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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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新生命，并且正在发育，那是带着尾巴的，却不能称之为人的胎儿物种。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然落叶生根，悄然形成……哦，这是一个小他十四岁的弟弟或妹妹。毋庸置疑，这也将是，没有任何人会祝福的结……合。
一个将近三十四岁的女人，在这种节骨眼上，怀孕了。赵凌想得脑子都炸了，她怎么不是一个艺人呢，这样缤纷多彩的生活，不正是最适合八卦舆论么。还可以提高知名度和收视率呢。很显然，什么都不是的赵妈妈，她拥有的，只有自己逐渐衰老的容颜——原名为王小蓉的这个女人，会让王家上上下下都成为笑柄。从前是，现在也将会是。
赵凌不允许，让“将”这个字消失抹去。
只要，将事情别推入无可救药的深渊。
“打掉他！”赵凌毫不犹豫，非常十分坚决地说。他立刻去注意对方对此的反应表情，同时也在惊讶着自己的想法。真是太疯狂了，不是吗？他心里，隐隐对着这个有着同样一半血缘的弟弟（妹妹），有着不可忽略，淡淡的愧疚。
赵妈妈捂着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相信我”赵凌握住她的手心，让她不得动弹，也不能放任这个女人再这么肆意任为，“刚才那个姓何的知道吗，如果，如果不知道最好。你好，我好，还有……李叔叔好。”
站在旁观的立场上，一眼就能对比出来，哪个是良人。要钱，要房，要地位。表面风光的李叔叔任何一点都比这个，正处于困难之中、不择手段的何勤要好上千百倍。
“……哦，不……”赵妈妈滚烫的眼泪落下来，“你让我怎么去——”
“那你就自己做决定！！”赵凌大声地反驳她，“你是个成人了，你有一个十四岁的儿子！不是弟弟！我现在也接受不了这样的弟弟！”
他喘息着：“这，这简直就是耻辱。”
“请你好好想想，执迷不悟的是你！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再犯八年前的错误。我真是……受够你了！”赵凌站起来，便感到一阵晕眩，伸手要抓住东西稳定自己的身体，抓空。然后不由自主地往一边倒去。赵凌放松自己，迷糊地想，幸好倒的方向是床。
还有。
王小蓉，你为什么会是他的妈妈呢？你怎么……还一直，那么幼稚呢？
那个……何勤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哪里听到过的。
脑子好钝，都转不过来了……
迎接他的，是一张撒着水的冰冷的床，但是赵凌忍不住要闭上眼睛。也许，张开时，却发现，这些都是自己太疲倦的噩梦。
对的，都是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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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踏上熟悉的医院之路，赵凌拉着女人一起去挂号。
“你到底怎么想的……”赵凌低声说，“如果你反悔，我可以尊重你。请你不要一副我逼迫你的样子。你看看大家都在看我。”
“不不！”女人眼底淡淡青色的眼圈，这次是她抓住儿子的臂膀，几乎跪拜而崇拜地对着他说，“你得帮我，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了。你不能抛弃我。”
赵凌怀疑她根本一晚上没有睡觉。
“我根本不能替你做主！”将女人硬生生扯下来，推她一把，“你决定。”
“不，凌凌。我是说……你不能带我到这里来，会有人认识我的”赵妈妈紧张地说着，疑神疑鬼地看着周围，“找个小医院就行，那样知道的人就少了。还有，真的一定要打掉孩子吗，我们可以，可以悄悄地生下他。我有办法的……”
现在是第二天的早上，空旷的大理石地面倒影着两人疲惫的身影。赵凌远远地望过去，发现收据台的阿姨，正是他前两天替甜甜办理业务的那个人。而现在，感觉时空倒流，差别的是，他这个未成年的男人，得带着一个女人去做人流。这是多么，刺激而难忘的经历啊。
“不，如果我不是你儿子，我肯定不会带你到这里来”赵凌当然不会告诉这个女人，高龄女性的人流，想想都觉得慎得慌。到时候李叔叔到他这里问人，赵凌可不想告诉人家，都是因为，王小蓉怕你知道了，去做人流，然后引起感染或者大出血等，死在一个不知名的小诊所里。
鲜红的血液，盛开的娇嫩玫瑰，芬芳的香味……当这些布满王小蓉包养极好的皮肤时，不敢想象，又是一种怎么样夺目的美丽与令人痴迷啊。
如果什么是赵凌真实的想法，那他现在所做的，完全不是自己想要的。
【那么请完成我的愿望，永远别醒来，宁可让鲜血表达你的贞洁。】
赵凌让自己这些不切合实际的想法抛出脑后。有一点可以确定，他要是做了医生，死在手里的病者，一定多了去。这里面肯定有王小蓉。
“你不觉得，你的想法很可笑么？！”
他决定大步往前跨，让自己的脚步声变得沉重而结实，让无人可疑：“没人逼迫你。想想，姓何的知道你有了孩子。在此之前，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你和李叔叔交往密切。在这样的时刻，你的这个孩子就变成了砝码……比我更有力的砝码”赵凌斜视这个还在犹豫的女人，加大一把燃烧的火：
“你们要结婚了——李叔叔就会成为给你买单的男人。不过，当李叔叔看到你这样的情况，又发现自己被戴了一顶鲜艳亮绿的帽子。你觉得会可能么？一个老政客，老奸巨猾、不择手段的老男人……”
一个成年女性，却在两个男人之间徘徊。
“妈，你告诉我，当初李叔叔怎么把你弄到手的？”
王小蓉立刻抓住赵凌的手：“不。你得陪着我，我，我不知道怎么弄这个。”
“只准这一次……”赵凌觉得自己已经成为拐卖人贩，但谁在乎，“你确定了？不会后悔！？”
“不，不会后悔了。”王小蓉这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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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末过得多姿多彩。在发现李叔叔也过来看望的时候，赵凌尴尬地站在一边，觉得要找个地缝钻进去。而王小蓉被推出手术室不久，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李叔叔亲自喂着这个女人，喝着散发香甜的山药莲子汤。
此时的这位女人，淡淡的嘴唇颤抖着，抓住男人的衣袖轻轻而非常小心，一挥就会被扯掉拍开。
“孩子没有了可以要”李叔叔安慰着，“也有我的错，让你出这么远的差。”
赵妈妈含泪看着对方。
赵凌直接走了出去。
做惯了医院里的工作人员，随处散发着冷漠的表情，问出的问题也直白。在被所有人逼疯之前，赵妈妈终于被推进手术室。而那种，不知道得等待多久的滋味涌上来，全是无奈与折磨。
幸好，不会等到以后，王小蓉带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扔给赵凌自己抚养。理由是：他/她是你的亲弟弟/妹妹，作为哥哥，找不到父亲的前提下，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
这样的想法已经变得不疯狂了。
看看那些护士与医生的冷漠反应便知道了，哦，现在的客人还不是上帝。赵凌不由回想起上午陪王小蓉看医生的情形。
“得一个星期以前做准备。”医生手下不停地记录。
“不能现在么？”
医生抬起头，看着王小蓉和赵凌，露出职业性的了然表情。赵凌觉得很不舒服，这是一种很让人反感的窥探。医生说：“当然，现在就可以。如果你坚持的话，多交点钱就行——很轻松，可以当做睡一个下午觉，就好了。”
“确定？——那好的，那么一周内有过性生活吗？”医生接着问，“我发现你刚好适合做这个人流的时间，要是太早，你想做还做不了。”
王小蓉立刻转过去看赵凌，赵凌捅捅她。女人小声地说：“前三天，这也有关？”
“当然有关，你这个……时间，也不是不可以，那么最近有没有洗过澡、生病过？”
“昨天洗过，没有生过病。”
“恩……如果你急的话”医生看看赵凌，被对方目不转睛的眼睛吓了一跳，“有几个常规检查可以跳过，我们可以现在就手术。”
赵凌打断一脸有些高兴的王小蓉，，盯着医生的眼睛，诚恳而仔细地说：“谢谢您，不过我们不是特别赶时间，所有需要的检查，我们都要做。我妈妈已经三十多了，请您多多关照一下。”
医生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回，一个红包悄然出现。
“哦，一定”医生继续持笔，“给你们找经验丰富的陈医生，不会让您有意外的。我和你儿子说说手术后的注意事项和交费情况，在这期间，我会让护士带你去的。小胡！——”
王小蓉对着赵凌点点头，立刻跟随那个门口应声的护士，出去了。
医生显然已经知道，这个十多岁的男孩才是中心股，就连语气也有些笑意：“那——这位，你妈妈要办理住院的手续，还是回家好好休息？”
赵凌抿嘴：“一般要修养多久？”
“十天半个月……最好卧床两天，就可以下地走了。”
“我不是大人，所以先等手术好了先。我爸爸稍后就到。”
医生有些遗憾地恩了一声：“你还有爸爸？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呵呵，没什么。”
……
几分钟不到，医院里的人就把王小蓉推出来了。但是药效没过，赵凌只好弄了个临时床位，在一边等着。乌鸦嘴有时候很灵验，李叔叔就在这时出现了。接下来，等了一会儿，就是以上喂女人吃东西的场面。赵凌估计她看起来这样的虚弱，都是被她自己和突然出现的李叔叔给吓的。
也许，李叔叔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就像此刻一样。
“凌凌！”
赵凌靠在墙上发呆，赶忙站直了身躯：“李叔叔，您怎么出来了？”
距离俩人前一次的见面，不过两天。赵凌还没想好，怎么样去面对这个人。所以有些拘束，一点也没有刚才力挽狂澜的气势。
李叔叔抿嘴，对着赵凌轻声说：“这次的，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赵凌忙摇头，“这次事出突然，都没来得及通知叔叔您。”
“不”李叔叔说，“我的意思是谢谢你，我都知道了……你以为我这么凑巧地出现，都是干什么的？”
赵凌点点头，茫然地说：“哦，这样……我应该说不客气么。”
李叔叔走出来，将手中的空盒子扔进赵凌旁边的垃圾桶，动作洒脱：
“可以。我只能说，你妈妈隐瞒得，并不是太好。”
“这次，你做得……很好，我很满意。”
第49章：狼穴1
“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李叔叔拍拍赵凌的肩膀，“可以找我。”
“……恩。”
赵凌连忙说：“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你是问我，为什么不生气么？”李叔叔一下子就猜到赵凌的想法了，赵凌点头。李叔叔竟然笑了，但是赵凌看得出，笑容里夹带了太多的意思，李叔叔还是不能释怀的：“我怎么可能不介意呢！”
“是个男人都不会忍受……这样的事情。不过，我希望有一天，你妈妈亲口跟我说。”
只要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不透风的墙呢？赵凌决定回去，再检查一遍自己的家当，特别身边还有看起来不少的危险分子。哦，该死的，他忘记和绘画老师请假了，今天是星期天。
“哦，不……”
这是一个灾难。
赶忙打电话给老师，赵凌被这位严厉的老师训得头都抬不起来了。主要是知道这位教绘画的许老师是爱之深责之切，所以赵凌态度好得不得了，哄得天花乱坠。好不容易将老师的怒火散去，赵凌表示，一定将老师留的作业超额完成。许老师最后还要几张水彩的作业，赵凌都接下来。
谁让他记忆力这么不好呢？感冒还没好的伤患赵凌看看自己的脚，叹气着。
“你给你女朋友打电话？”经过的护士调笑他。
赵凌立刻摇头。
接下来的几天内，赵凌更是发挥了不脱离组织，不离开半步的宗旨。在学校里还好说，但是只要出了校门口，必定身边有一位男性朋友，而且看起来是非常可靠的。
徐坤，算了，这家伙不跟他同路，有时候还嫌麻烦，直接住在教师公寓里。赵凌倒是发现了齐荇轩这个优质股，虽然也不是同路，但还是为人比较绅士，待人也可亲。赵凌觉得，和对方在一起很不错。关键是不会问东问西。
不过，欠债总是要还的。赵凌听到对方的请求时，傻眼了。
“这些天，你都联系不到我母亲与外公吗？”
赵凌低着头，脸皮颇厚：“那个……实在不好意思，家里最近发生了一点事情。我快自顾不暇了。”
“好吧”齐荇轩无奈地说，但是眼里还有些冀望，所以赵凌不敢去看，“你知道，我最近，也不是很好。你确定要我送你回去吗。估计你的安全会——更受威胁的。”
“你也被跟踪了？！”
“哦，也可以是这么说”齐荇轩随意地说，“我们家挺复杂的，我叔叔他……有些生气。所以，你没看见最近我都被禁足了吗？”
赵凌还真没有看出来，只是也不能说出来，这样看着，多显得不关心朋友啊。但是现在晚自习放学了，大家也走得差不多，你让他怎么再找人一起回家啊。电影里面，不都是一辆面包车，逮住临近的人就开走了么。况且赵凌又不会没什么力气，怎么斗得过人家？
想到这里，赵凌以加倍的恳切眼神，回望着对方。不怕丢脸皮，有些事就好办多了。
还有那个，不知道给他喝了什么东西的疯狂何勤。赵凌可不想被人拿去抵债。自己的书包可装不下，随身携带的榔头一枚。赵凌悄悄地摸摸自己的书包，外袋中倒是放了一把折叠刀。不过总觉得不靠谱。
“……好吧！”齐荇轩答应了，拾起自己的书包，“那走？”
赵凌感谢地点点头。现在想来，今天终于将家里的门锁换了的行为，是做得多么正确啊，不然，他睡觉也不安生。天知道，赵凌在得知，王小蓉将钥匙已经给何勤的时候，是多么想将榔头给她尝尝。他什么没发现，倒是觉得，这个他得叫妈妈的女人空有一副好皮囊，看起来也很聪明。但是做出的事情还真是让人内伤。
结果，他和外婆还住了那么久都没察觉出来，说不定何勤早就在家里蹲点过了。现在想来，后知后觉地发现，家里一切都让人没有安全感。好吧，也难怪周末被人闯进来了。回想起站在门外的情景，看着非常守时的工作人员在换门，赵凌不住点头，非常自豪。不过就是碰到李婆婆的时候，赵凌表示，欺骗老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和人家颤悠悠地打完招呼，再摸摸甜甜的小脑袋，赵凌还不住在心里，唾弃着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