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啊。”他斜嘴有点变态的笑了一下,把我整个人转过去,胸膛紧贴着我的背。他伸手拿了边上架子上的香波挤了些涂在我头上,轻轻揉抓着我的头发,一时舒服到了极点。
我干脆把所有重量都施加到他身上,闭着眼睛享受,“你不去当洗头小弟真的很可惜。”
“可我真的当洗头小弟人家理发店会没生意欸,因为我只给你洗头。”
“切,这种话真不晓得你对多少人讲过。”我撇撇嘴(当然他没看到),拂开他得手把自己的头伸入喷洒的水中,嗡嗡的问道,“Yore什么时候会来?”
“不知道。”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异,我还没想清楚就被他从水里拖出来,他拉下怪在边上架子上的毛巾胡乱的擦我头发,手指不时和我的头发缠住,扯得我头皮生疼。
“你发什么神经啊?”我气愤的回过头去,他的脸直接撞过来,牙齿磕在我的牙齿上,痛死了。
他适意的。
意识埋进深入的亲吻礼,他用力的抓着我的头发发狠地咬我的舌头,吮吸舌头上不断涌出血液的小伤口,他仿佛是吸血鬼在贪婪的和我的血液,他喉咙里“咕咕”的下咽声在耳道里越渐清晰,那么那么的真实。我的舌头早就麻木了,对于他这奇怪的举动我只觉好笑,却迫于这情景连嘴都咧不开来。氧气渐渐抽干,快窒息了。
要玩完的前一秒他把呼吸的权利还予我,热腾腾的空气争先恐后的涌入肺里。他抓着我的头发依旧没有放手,他咬我的脖子,就像吸血鬼把牙血管前做的工作。
潮湿的吻出现的前几秒我曾有害怕过,我害怕他真的是小说里的吸血鬼,可那扯淡的想法只霎时便了无踪影,他吻我时我想的只是:Knight真是个疯狂的人,他是个疯子!
第一次见到他的夜晚就是个已成过去的梦,或许他的绅士,他的温柔只是我臆想的,反正那晚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谁知道他是怎么对我的。
“真后悔来你家,”他把我压在墙上,在后面吻着我的背。我手掌撑在冰冷的玻璃上保持身体的平衡小心着不让身体与冰冷亲密接触,“不想做了,吃不消。”
他笑了两声,放开我站到花洒下面咧着嘴说,“那就不做了。”
“早就可以这样了,我就来的那天想和你做,谁晓得你像饿狼一样。”
“那谁让你留下来住我家的,我当然要兴奋咯!我觉得你很怪欸,以前你从来不这样的。”他把我拉到他旁边给我涂沐浴露,青柠味的,奇奇怪怪的味道(我认为……)。
我享受着高级待遇一声也不吭。
其实我也知道我最近很怪,随着一个lonely的年过完很多东西也被我丢进了逝去的那一年里,我总是心烦意乱患得患失。现在不上班,Yore也不在家,我甚是连书都看不进去,或许是太寂寞了让我害怕,所以我违反了自己严格遵守了一年的“戒律”。
背贴着Knight的胸口,奇怪的依赖感会从血液里滋生,和他拥抱也会出现这样的想法——好像一直这样下去。然后又会被这样的想法吓一跳。
我是怎么了,越来越不像自己。三天前来到他家,要走的时候竟然会害怕没有Yore的冷清小屋,似乎它是一头伺机等待的巨兽,我开门进去便会被吞下肚尸骨无存。可现在,和他贴那么近,那疯长的的依赖感又令我恐惧,它们是暖风后熊熊燃烧的大火,无数长长的火舌发疯一样努力向上舔舐着天空的美好。
Knight的手扶上我的肩膀,我像是碰到了开水迅速而不动声色的躲开,慌忙走出淋浴间穿衣服,急促地说,“我要回家。”
“你有病么,都半夜了……”Knight抓着他堆满泡沫的头发,鄙夷的斜了我一眼。
我发窘着低下头扣好皮带才想到反击,“我病了又不是一两天了,我走了,这两天别来找我。”
“你……”
没在听他说下去,我匆忙夺门而出。
现在只有那间黑漆漆、安静的小屋能让我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也只有那样的地方能让我冷静的把那些结给打开,然后耐心的理清楚最近每一件奇奇怪怪的事。
第十九章
休假结束的前一天晚上,Yore回来了。他拖着行李进门时,扑鼻而来一股风尘味。可能饰风的缘故,他的鼻尖和双颊红彤彤的。小洛站在他身后,同样的味道,手里还拎着Yore的东西。
“你们两个度蜜月回来啊?”我解下围裙,从厨房探头出去问他们两个正在换鞋的人。
“你积点口德行不?过了一年我发现你的嘴又利了几分。”小洛把手里的东西扔到餐桌上,拖着Yore的行李箱进他的房间。
“谢谢夸奖~”我YD的笑着关好煤气,把小排骨汤端出去放在桌子上,抬头对一脸无奈的Yore说,“朋友,我们是不是该来个拥抱呢?”
他侧过脸笑了一下,朝我展开双臂大大方方外加狠狠地拥抱,接着我听真心的对他说,“我真想你,没有你斗嘴的日子真是太无聊了。”
“你说话还真犀利。”小洛翻了个白眼,上前来也狠狠的抱了我。
男生之间的表达方式就应该是这么简单的,简单痔藏着复杂深厚的情感。过了一年,他们更加成熟了,面部的轮廓也更加清楚深刻,就连气质也剥落稚嫩展露出坚毅与自信。
“那个,可能小洛要在这住一段时间。”Yore别扭的说。
“无所谓啊,你们这么快就确立关系啦?”我摆放好碗筷,抬头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正好看见他们俩对上视线,大吃一惊,“你们不会真的搞上了吧?”
“哪能啊?我和家里人吵架了……偶哟,说到他们我就受不了,烦死了,一天到晚念我。”小洛又给了我一个白眼,一屁股重重做到椅子上,脸上堆满了不耐烦,撅着嘴又做出孩子气的表情(好吧,刚才以为他成熟了都是错觉——)。
“那守心你,”Yore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来,回头对我说,“我妈叫我带些东西给你,她让我下次带你回家玩。”
“啊,你妈怎么知道我?”
“我回家以后嘛早上起来吃早饭,结果我妈就吃惊得问我怎么会把习惯改过来了,我就和她说了你啊!”
我为他们盛好汤,递给Yore时我很认真的(真的很认真的)说,“替我谢谢阿姨,我回去玩的,不过下次别那么客气送东西了。”
“呵呵,好,”Yore低下头来喝口汤,然后说,“明天你下班了去Artist吧,Knight刚才打电话来说明天去哪里聚会。”
“无不无聊啊,有什么好聚的。”我坐下来吃着饭,舌头上的伤口一碰到咸的还有刺痛的感觉。想起前天在Knight淋浴间里的事,我暗自骂了他一句。真的,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他为什么会忽然发火。我的头皮到现在还有些痛,那时候他真的是发了狠的抓我。我很怀疑万一哪天把他惹毛了他会对我拳打脚踢,反正我只有挨打的份,毕竟我的力气与他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
“终于过完这个漫长的年了,大家口袋里踹满了压岁钱,不用光对得起国家么?”小洛振振有辞的宣布着,从口袋里翻出一小沓崭新的红钞甩了甩,发出炫耀的“哗哗”声。
“你别逼我掐死你!”现在轮到我给他白眼了,我继而说道,“你要在这儿就得付我饭钱,一百一顿,反正你的钱多。”
“你敲诈!”
“敲得就是你。”
Yore捂嘴低笑,半晌才抬起头来对小洛说,“你省着点花,绝对不许去‘拉K’!”
“嗯,别碰了。”我郑重的说道,“乘着还没有上瘾之前。”
心灵深处紧缩的铁皮箱随着句话无意识脱口而出的话剧烈的振动了一下,沉睡的怪兽在睡梦中不安稳的动了动,箱盖被顶起翕开一条小缝,一束深色的光露出来又于外在的压力快速消失,箱子恢复沉默。
“Shine,你怎么啦?脸色不太好……”小洛隔着桌子把手探过来摸我的额头,我急忙撇开头,像被人追赶似的急切的说,“你先答应我再说。”
“可……”
“没有可是!”我不容反驳的吼道。
“好吧。”小洛终于软下来,闷闷的说道,“你很不对劲欸……”
“没事,我头昏。”我甩甩头,站起来去房间,骤然的身心俱疲,甚至连说一个字也会耗费我的生命,“我先去休息了,你们慢慢吃。”
躺在床上,窗外的声音汇入耳道,隆隆巨响如滚雷般,好像是地球毁灭的前兆,我眼前出现了天崩地裂火山喷发的景象,恰如只消片刻,我就将和所有人在一声巨响中消失无踪,地球在浩瀚的宇宙中变成细小的白色光点,一闪,从此再无存在的痕迹。
我似乎是在等待死亡,做着患了绝症的人每晚会做的事——在等待的过程中,渐渐迷失在无垠的黑暗了。也许明天又会醒来见到阳光,也许将永远长眠在黑暗里。
我做了个梦,梦里我无缘无故走进了一条黑魆魆的隧道,没有头也没有尾,长得令人绝望。我游魂般一直往前走,步伐不快也不慢。脚下是软绵绵湿漉漉的物质,周围也一样。我提心吊胆的走了很久以后才意识到这条隧道是圆形的,而且不时会收缩一下,变窄软湿的洞壁贴在我皮肤上,留下一片恶心的潮湿。
整个梦里我就一直走着,走到筋疲力尽却还是停不下来,被无形的力量逼迫着,直到醒来之前我才明白,我是在一条巨蟒的体内行走。可能是大到离奇的蛇,也可能是我缩成一点点小了。这是个架空现实的梦。
醒来时凌晨两点,我一身冷汗从被窝里爬起来,浑身湿嗒嗒的在寒冷的空气里瑟瑟发抖。梦里走得虚脱,梦醒后也像真实的一样疲惫。我拖着自己困乏的躯体到浴室里泡了个澡,回房又沉沉睡去。
所幸再无梦魇跑来惊扰,睡着的时光宛如落地融化的雪花遗失在我们未知的意识里。
希望那些不愿想起的东西也可以一起遗忘掉,永远不再记得。
第二十章
“Shine,你怎么又走神了?”
我一回神便看到Knight的手在我眼前晃,下的条件反射的向后仰,差点往后面翻下去,好在Knight托住我。
时间凝滞在我们俩四目相对的间隙里,我们被按了暂停键,傻逼兮兮的望着对方,知道我尴尬的支起身子装模作样的拨了拨头发。
“Shine,你是不是和Knight同居了,前天我去他家看见阳台上晾着你的衣服呢!”小A举着啤酒竖起身子大喊着。
靠,我想起来了,那天换下来的衣服忘记拿走了。
我窘迫的抓起桌上的威士忌大喝一口,定神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完美的解释,又大喝了一口酒,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对那一片等着看好戏的人憋出一句,“没有,我欲求不满不行啊,我还连续赖了几天不行哦?”
“啊哈哈,我们的骄傲王子脸红了。”小A哈哈大笑,一片人也跟着一起大声笑起来,连Yore都捂嘴弯起眼睛。听见笑声我身上简直要烧起来了。
“他妈的,谁再笑老子阉了他,让他计划生育都有问题。”我吼了一声,将手中的空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径自走了出去。
去水池边洗了把脸,我又想到了刚刚下班后从后门出来看见的对街的人影,高高瘦瘦的,正好和记忆洪流彼岸的人影相互重合。
或许只是像的人而已。我安抚着自己胸腔里隐隐感到不安的心脏,再次洗了把脸,皮肤触碰到冷水后不安如遇天敌般彻底消失,我得以短暂得到平静。
竺敬瑛,别再去瞎想了。
站直身体,镜子里多了一个人,Knight站在我边上递过来一条干毛巾。
“Thanks.”我接过毛巾擦干脸上的水。
我们俩又陷入沉默,我拿着毛巾手足无措,在明亮的灯光下呆立着和一言不发的Knight对视。
他精致的脸在灯光下镀上柔和的轮廓,皮肤光滑,绯色的薄唇闭着,狭长的眼睛里墨黑的瞳仁宛似黑玉。他确实是个很吸引人的男人,身材也很棒,光是那结实的胸肌,腹肌和紧实的腰就让我没话说了,老子我天天早上起来跑步也没啥效果,除了不再喘的那么厉害了。
“你是来上厕所的?”我让开一条路给他。
“要不一起?”
“你有病啊!我先回去了。”我绕过他,他又把我拉回去了。
其实我以为他是要和我接吻的,因为这种事情他做了很多了。可是他没有,他就望着我。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灯光让我差点出现幻觉,白惨惨的在头顶上亮着。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像是蒙上的白布被揭开了,然后那些东西暴露在别人眼下,赤裸裸的展现着。
“没,没啊。”我笑着说。
“你为什么总是和我这么疏离?”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别开脸,不想说话。
他张了张嘴,但是没有说出话来。尖锐的手机铃声划破沉默,他接了电话然后脸色有点难看。他瞥了我一眼,对上我的视线又仓皇的躲开。
我听见了,电话的那头是清脆的男生的声音。或许是他的某个情人。
有点想笑。我扬了扬嘴角,然后甩开他的手走出门去,快步回到包厢里。
Yore坐在沙发上安静的发呆,小洛已经混入角落的圈子里打牌了。我从箱子里拎了瓶啤酒走到Yore边上坐下,他惊醒般的忘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怎么啦?”我为他倒了半杯递上,随口问道。
他摇摇头,拿着杯子在手里转,“Shine,问你,如果你的旧情人来和你和好,你会怎样?”
我一愣,连同心里的那个箱子也晃了一下。“不知道呢。”
端起酒杯小啜了一口,冰冷的感觉滑过喉咙,将溢上喉口的不安重新灌回胃里,“怎么了?”
他在我的目光下别过了头,声音沉闷的说,“她和我说,她还是喜欢我的,她想和我和好。”
“谁?那,额,你前女友?”我硬生生把“贱女人”给咽了下去。
他点点头,不再说话,一时我也陷入缄默的漩涡。我的目光停留在杯子的四分之一明晃晃液体上,心里和小气泡一起沉浮着。
不多久,Knight推门进来,表情微微的愠怒,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我一眼,径自对小洛说,“小业有事让我出去,我先走了。”
“你——好吧,你走吧。”小洛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腾出一只手对他摇了摇。Knight点点头,拉开玻璃门快步走出去。
他妈的,他当我是空气。
我火大的把酒杯扔桌上,转头看着Yore对门口扬了扬下巴,问他走不走。他思考了几秒,点点头,把钥匙扔给了小洛对他吩咐了几句,跟着我走出去。
路过黑漆漆、红绿灯光乱闪的大厅后,我对Yore说,“你还喜欢她的话就和她和好,不喜欢的话就再去找一个。”
Yore抿着嘴唇,这个动作维持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恩。但说完他的脚步也停了下来,他惊讶的看着对面马路,微微张大嘴巴。
我随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然后抓着他继续往前走。
“Sh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