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路都忘了哭,忘了怎么爱上彼此的糊涂,没有人会懂得帮助,直到所有于事无补,爱怎么开始都像要结束……”
——《忘了哭》张学友
彭湃是攻,从他明白、完全理解他性向是怎么一回事开始,他就知道他自己是攻,因为每次看到很帅气的小男生,他明显的冲动就是想把对方压在身子下面这样或者那样,他觉得自己很邪恶,这种想法太YD了,用两个字概括就是禽兽,用四个概括就是禽兽不如。在鄙视自己一万次以后,他觉得自己需要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呢?
找个男朋友,或者找个419,或者……
他有点迷茫。
人是因为孤独才寂寞,还是因为寂寞才觉得孤独呢?
这个问题就如同鸡和蛋的道理一样,谁都说不出究竟是什么先发的芽。
彭湃曾经彷徨过一阵,那一阵他常自己一个人打篮球,起跳,投球,起跳,投球,起跳,投球,重复着千篇一律的动作。
直到有一天,有个男生站在篮球场边看着他。
彭湃永远都记得那个男生的样子,用四个字形容“唇红齿白”,再加四个字“白衣胜雪”。
彭湃回头,就看到那个男生双手插在裤袋里,乐呵呵地笑,然后抬手一指,轻启薄唇吐出俩字“当心。”
彭湃下意识地回头,直奔面门的是一个球体,“嘭”的一声,彭湃同学倒下了。
后面的故事就是美人救英雄了,简单直接的几句话。
“哎,你怎么样啊?”
“你别晃,我头晕。”
“我没晃,是你真晕了。”
“啊?”
在彭湃稍微清醒的时候,那个男生对他就说了一句话:“做我男朋友吧!”
彭湃更晕了,但是有一点他很确定,他很高兴,非常的高兴,这就是表白吧!?
聪明的人,或者说理智的人,理性大于感性的人通常会在被别人追的时候好好考虑很久,但是对于一个感性大于理性的人,对于一个对感情很有渴望的人而言,过多的考虑有时就是一种矫情。
喜欢同性,渴望感情又被同性告白,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就是晴天有份阴凉,雨天有把雨伞,起码,算是满足了一种需求。
常说人得知足,要懂得满足,可是大家终归还是有各种欲望,渴望爱情,渴望陪伴,想远离寂寞,那么接下来呢?
性吗?
性爱是性加爱,还是爱加性?
只是遗憾了,在彭湃还没有琢磨明白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时,他告别了处男之身。
在高潮到达的一瞬间,彭湃大脑一片空白,转瞬觉得很幸福,怀里的人是自己喜欢的类型,无论是否爱,不说是否喜欢,只是这一刻很幸福。
其实,咳咳,说白了,在那一刻他身心满足。
年少轻狂的爱情,爱的疯狂,恨的也疯狂。
那个男生和他不是一个学校的,但是住的很近。
短信电话那是必须的,甜言蜜语说的不仅仅有一箩筐,而且还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
想你了……
擦肩而过的那个人和你好像啊……
在做什么?有想我么?
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一口一口把你吃到肚子里怎么样?
最后这句话是那个男生在床上对彭湃同学说的,当时彭湃嬉笑着说:“我这瘦啦吧唧的没二两肉的,多磕牙。”
他没在继续说什么,就是笑着看着彭湃,眼睛笑的弯成了一道缝。
转眼暑假过去了,彭湃同学高三了。
忙学习,忙着偷情。
简单的喜欢,爱。
也同样纯洁到无瑕疵。
然后……
毕业了。
彭湃来到了这个城市读大学,那个男生去了另一个城市。
分手的时候,是彭湃要离开去报道之前。
依旧是那个篮球场,依旧是那个篮筐下。
两个人坐在场边的长椅上,望着夕阳西下。
那个男生依旧的一身素白。
彭湃有些激动,他觉得他应该和这个人说些什么,差不多一年的恋情。
那么说什么呢?说永远在一起,我们永远在一起。
谈到永远的时候,彭湃有些退缩。
杂七杂八地扯了些没用的,在夕阳最后一丝光亮消失的时候,那个男生站了起来,伸出了右手。
彭湃抬头看着这个人。
“握个手吧,要分别了呢。”
“分别,不等于分手吧。”
“呵呵,别傻了彭湃。”
“嗯?”
“我们就这样吧。”
“哪样?”彭湃皱着眉。
“呵呵,就是分手这样呗!洒脱一点,都是大老爷们的。”那个男生收回了一直举着的手,舔了舔有些微干的嘴唇,“如果我们现在不分手,那么你觉得,我们的未来在哪里?”
彭湃抬头看着这个歪着头问他的男孩子。
只有路灯微弱的光亮,那个人的表情,彭湃看不清。
彭湃觉得自己的心里有点痛,有些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呢?
这个年轻的灵魂,这个人年轻的肉体,还是那些疯狂,痴狂的时光。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彭湃的肩膀上,“我要回家了,祝你以后顺利。”
说完,那个人就走了。
“喂!”
彭湃干巴巴地喊了一句,起码在那时候他觉得自己挺干巴的,还以为自己算是挺伶牙俐齿的,在那一时刻,不知道说什么。
他想起了那个人在他怀里说的话。
彭湃我爱你,永远爱你。
可是,他爱你什么,肉体还是内在?肉体会变老,内在又善变,那还有什么是永远,你凭什么要求人家爱你一辈子?
彭湃突然觉得自己懂事了,自己开始佩服起自己了。
只是,年少轻狂的爱情,一懂事就结束。
于是彭湃同学结束了自己的初恋,上了大学,然后,认识了卢喆。
卢喆是不主动问彭湃以前的事的,尤其是情事。在卢喆的心里,每个人的过去是自己的隐私,没必要追根究底的,都说出来也许两个人都会难堪。都活了二三十年了,都不可能干净的跟个白纸似的,尤其是自己,所以对于彭湃的以前他不问。但是不代表他不关心,好吧在这里我们用关心这个词。他在等,在等彭湃这个小白兔乖乖地像他这个大灰狼坦白交代,严惩或者宽大处理,那就是后话了。
那么彭湃同学究竟说还是没说呢?
呃,如果在这里作者突然说一句且听下回分解,会不会被追杀呢?
其实,彭湃同学很好奇卢喆的以前,那些好的不好的,纯洁的或者邪恶的以前。彭湃心里明白,卢喆这么一个自我随性惯了的人是不会有多干净的历史的。所以在他们同居以后,彭湃同学变着法的问过卢喆。
方法之一就是拼酒,想把卢喆灌醉了。
结果嘛,两个还是都醉了,只是最后还保持一丝清醒的还是卢喆。
当卢喆扶着,拖着完全喝醉的某只往卧室走的时候。
就听见某只口齿不清地说着:“卢喆啊……呃”
一个酒嗝。
“我看见你的第一,啊,眼啊,就喜欢上……呃……你了……你和他好像……”
卢喆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非常想把身上这只拽到厕所,让他在那过一夜。
“可是,你知道么?宝贝啊……”
彭湃突然直起了身子,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卢喆,傻呵呵地笑着对卢喆说:“我爱你!我爱你,明白么?”
卢喆还没想好回答他什么呢,就看彭湃直着身子躺倒在了床上,脸埋在了被子里,含糊不清地说:“初恋的时候,就是因为小,所以懂得什么是爱情啊?就因为小……所以光会玩儿了,所以你玩儿我,我玩儿你,最后两个人一起……呃……玩完了……完了。”
第八章:旧事——第一次合作
【啊……那个,天这么好,我们今天说点神马呢?还是讲讲他们刚认识的事吧,第一次两个人见面,彭湃看上了卢喆,被卢喆的气质所吸引,在也许是没经过大脑思考直接脱口而出想上卢喆之后,两人开始了拼酒,在经历了不堪回首的一夜之后,彭湃意外地发现原来两个人是师徒关系;第二次见面都超出两个人的意外,一个想笑,一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总是场面很是尴尬。那么后来呢……】
在经历了尴尬的厕所事件之后,那一周卢喆的政治经济学因为某些原因取消了,两个人没有见到。于是彭湃周末拉着李勇又去了酒吧,琢磨着能在这里遇到卢喆,只是连卢喆的影子都没见到。问了酒吧老板才知道原来卢喆并不是每个周末都会出现在这里,而且酒吧里的人并不知道卢喆的职业。细想下卢喆这样做保密工作也对,毕竟一个大学老师是GAY这件事传出去多少会影响自己的工作。
有些沮丧地回了寝室,失眠一夜,翻过来调过去地琢磨卢喆此刻在做什么。
据说,如果你今天晚上失眠了,那是因为你出现在了别人的梦里。
早上,彭湃抱着被想起了这句话,也许昨晚我出现在了他的梦里。
卢喆梦没梦见彭湃?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确定的,必然没有。
因为在医院的卢喆也失眠了,身体的疼痛,还有心里的各种折磨,压得他喘不过气。
紧闭着双眼却睡不着觉。
在卢喆的世界里,“喜欢”一词占据着很大的分量。虽然他腹黑,他会眯着眼睛算计,但是算计的前提就是因为他喜欢,喜欢一个人,一件事,一个专业,甚至一种习惯。
卢喆随性惯了,其实换几种说法的话,那么好听的叫做卢喆有主见,那么不好听的就是他是一个主意正,很倔的人,他做的决定很少有人能改变他的想法,他一定会坚定而执着的去做。
在家里没有人能管得住卢喆,家里唯一会教育卢喆几句的人,只有他哥哥卢哲,只是,自从他结婚被媳妇管得死死的,成为了老婆奴之后,卢哲没有什么闲心再去管弟弟,还是讨好老婆要紧。
卢喆倒是落得轻松自在。
只是,日子到底是好还是坏,还是得过的那个人自己能体会得到。
自从那个韩国小孩回国以后,卢喆觉得自己好像寂寞了一些。
回忆此前的种种,各种往事历历在目,卢喆突然笑了。
“呵呵!”
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有些凄凉。
透过窗帘,卢喆清晰地看见了外面明亮皎洁的月亮。
卢喆记起了上研究生那时候,公共英语中有一篇课文写的就是月亮,不多见的英语散文,描写月亮具有魔力。
当胃再一次抽搐的时候,嘴里涌起一丝咸腥,不情不愿地伸手按响了床头的按铃。
不知道下周的课能不能上,总不上课学校那边说不过去,那么找人替课?除了哲学这边本科的课程,他还有其他专业的公共课,比如政治经济学。
想到这里,他想起了那个叫错他名字的家伙。
虽然疼的满头汗,不过在想到那个人尴尬的表情的时候,疼痛似乎缓解了一下。
在与病魔作斗争的三天之后,卢喆回到了学校。
彭湃看着讲台上的那个人,感觉他憔悴了一些。彭湃很想问问他上周干嘛去了,为什么不来上课,他甚至想问问这个人的联系方式,因为他不想再让自己失眠。
卢喆低头看了一眼电脑显示器,他自己能清晰地感觉到一个人的目光在追随着他,他也确定这个坏小子肯定没听他在讲什么。
习惯性地推了一下眼镜,微勾唇角。
“找个同学来回答一下屏幕上的这个问题。那么,请彭湃同学回答吧。”说完抬头,四目相对。
彭湃“啊”地一声站了起来,有点手足无措。
还带提问的啊?彭湃心里嘀咕着,当时他特别想说我不会,也想说我没听课。但是看到卢喆有些挑衅似的眼神,彭湃倒是有种斗志昂扬的感觉,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开始把他自己的感想说了出来。
“嗯”卢喆点头,示意他坐下,小子还真没听课,不过倒是挺有自己的主见的。
课程继续。
当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卢喆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边对着麦克说:“彭湃同学你留一下。”
彭湃低下了头,李勇推了他一下。
等人渐渐散去,空旷的多媒体教室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面对面,一个靠在讲台上手里拎着电脑包,一个背着书包坐在第一排桌子上。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说话,一个看着窗户外面,一个盯着自己的裤子。
卢喆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这一刻晃了神。
彭湃不明白卢喆找自己干嘛,心里莫名有点突突,他可别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啊!
一打A4纸张抵到了眼前,彭湃看了一眼上面的字,哦,原来是复习题。
“你是班长吧,这个你拿回去,让同学们复习一下,下周运动会课暂停一次,让同学们把这个做了,大下周的课上我要讲,这个的重要性!”卢喆停顿了一下,微笑着摇了摇手里的纸,“我想你们都懂得。”
彭湃接过纸点了点头,再一抬头,一个温暖的大大笑容挂在了脸上,“老师你可真好啊,太像样了。”
卢喆挑挑眉毛,“我那天借你纸巾怎么没见你这么谢我,这么夸我呢?”
彭湃的笑容就那么停住了,也不知道此刻是应该哭啊还是笑啊,恨不得一下子从教室窜出去,只有低头四十五度角看鞋。
突然鼻子里钻入了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道,然后就感觉到卢喆的气息喷到了自己的耳朵上,室内气氛一下子尴尬了。
“我说,你那尺寸倒是还不错。”说完卢喆微笑着转身往外走。
彭湃突然脸红了。
空气中留着丝丝香香微甜的气味。
“尼玛,什么人啊!”彭湃气的喊了一句。
卢喆一直忍着笑直到上了自己的车,才痛痛快快地笑出声。
神马为人师表啊,在这一刻都是浮云。
为什么?
因为卢喆喜欢,就是喜欢逗他!
新的一周,校运动会如期举行,彩旗招展,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彭湃喜欢运动会,不仅仅是因为可以不上课,更是因为他大显身手的时刻到了,一口气报了四百米以及五千。
一身运动装,背心短裤,露出了一身肌肉,李勇推推他,“哎,我说,你这是要招蜂引蝶啊?!”
“切!本来就很帅好不好!”
“我说你要是赢了得多少小姑娘找你要电话号码啊?”
彭湃撇撇嘴,“要是有小男生嘛!哼哼!”
“切,美得你!”
加油声,呐喊声声声入耳,甚至有几个大胆的女生喊出了:“彭湃我爱你!”
站在跑道上的彭湃突然有点不太适应这些小姑娘的热情,唉,要是有几个小男生嘛,嘿嘿。
心里有点小得意,也有点耍帅,朝大家招招手,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戴着墨镜的卢喆一眼就看到了跑道上的那个人,年轻活力。
发令枪一响,年轻的男孩子们像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终点,冲刺,欢呼声!
当彭湃带着胜利者的喜悦回到经哲院所在的位置,赢来了掌声,欢呼声,以及刚才大喊彭湃我爱你那些姑娘的眉眼无数。
拿着手巾擦着汗,那边体育部长叫他:“彭湃,过来,临时加了一个项目。”
彭湃小跑着过去,“加什么了?”
“哦,学校今年为了增加趣味性还有沟通师生感情,临时增加了师生两人三足比赛,一个院出男女各一对,临时通知的,我也刚知道,给了一个小时准备时间,然后就比赛,你来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