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人天相——渔鱼予魣

作者:渔鱼予魣  录入:01-08

“你之前的医药费我已经付好了,之后的治疗费,等你好些我们商量着办吧。”

“不是你的责任……你为什么要都承担下来?”我觉得很奇怪,照之前的说法,他应该不认识这个小刀。

“没事,有保险公司,最后一口。”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就算我是不会开车的人,也大概知道,让保险公司掏钱有那么容易吗?

文吉起身收拾了饭盒,递给我一张名片:“你休息一下,我先回去上班,不上班时我来看你。夜里如果有什么需要按呼叫找护士来帮你。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对了,你的手机在你的行李袋里,响过几次后来可能没电了没再响过。”他指指放在一个小沙发上的行李袋,然后穿好外套,打算走了。

我拿着他的名片,上面的名字和职业信息,都的的确确是我认识的那个文吉,包括我早就刻到心里去的手机号码。文吉对着发愣的我说了句“再见”就走了。

第三章:过往

我躺在床上,把名片贴在胸口,心里一片茫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转头看到沙发上的行李袋,赶紧费力的爬起来过去把袋子拿过来打开。

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行李袋,有些旧了,看来用过不少次,经历过不少旅途吧。袋子也不重,打开看里面东西也不多,就几套衣服和一点物品,有一个钱包,一个手机,一个充电器,一个文件袋,里面装着一些证件,证件上的照片都是我现在这张小刀的脸。学历和职业资格证都表明这个小刀居然和我做一样的工作:网页设计师。按照我出远门的习惯,我清点了下物品,发现没有钥匙,一把都没有。想起来小宇说过小刀离家出走了,而且因为刚和恋人分手了,还辞职了?是不是分手后太难过匆匆离家出走闯了红灯才发生了车祸?

把手机充上电,开机。短信信箱和通话记录都像是被清空过,没有已拨电话记录,未接来电有好多个,名字显示有三个人打过电话,有两个被标名“小宇”“老大”,还有一个直接显示号码,其中小宇打了好几个。已接电话有一个,显示是小宇。我再查看联系人列表,亲人称呼的只有一个“妈妈”。最后打开相册,空的。

捧着手机看着这些还是没有头绪的时候,手机突然又响又震动起来,我吓一跳差点把手机丢出去。来电显示是刚才看过未接来电里的那个号码,我想了一下还是接了,但是只放在耳边听没有说话。

“喂,你怎么搞的,是你自己提出分手的,为什么小宇说你跑马路上自杀?小宇还冲进我办公室骂我,骂我甩了你!既然你没什么事,你就跟他说是你要分手的,叫他别来烦我,公司的人都看着呢……”

我没耐心听完,就挂了。看来这是小刀之前的恋人,而且是个男人……小刀也是一个GAY……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分手,但是听这个人的口气,我就不喜欢。

握着电话,在想这个工具还能做点什么。我抖着手按了一个A城的电话号码,是我家,嘟——了几声之后,一个女声接了起来,是我妈妈。

“喂,找哪位?”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我的眼睛一下子就糊了,我很想叫她妈妈,但是妈妈不会相信这个声音是她的孩子。

“您……您好,我找张岄。”我居然打电话找自己……

“找张岄呀,他在D城呢,这孩子好几天没打电话回家了,打给他老关机,不知道搞什么呢。时不时就给我闹失踪,诶,你是哪位呀?”

“我、我是他同学……阿姨,那我直接打他手机找他吧,谢谢阿姨,阿姨保重身体,再见!”胡言乱语一堆,把电话挂了。接着马上打给自己的手机,果然提示关机……

******

晚上,刚勉强吃了点难吃的医院饭盒,小宇来了,说带了小刀爱吃的皮蛋瘦肉粥。我不喜欢吃皮蛋,那个味道我受不了,不过我看着他关心度破表的表情,勉强吞了下去。除去皮蛋,瘦肉粥还是非常好吃的。

吃饱了,我想谈点正事:“小宇,你能跟我说说小刀吗?”看见小宇那副快哭的样子只好叹口气改成:“你跟我说说关于我的事情吧。”

“呜呜呜,小刀你真不记得了吗?咱俩十几年一块儿长大,你怎么能把我忘了呢!咱妈还等着我们赚钱回去养弟弟妹妹们呢。呜呜呜……”小宇说没两句又开始哭,哭得我头大,只好说:“要不我打电话问问咱妈吧。”

“别别,她还不知道你出事了呢,知道了该急死了!”先急死的是小宇。

我抓准了他的软肋,继续引导他:“那你别哭了,好好给我说说吧,这样也好帮助我恢复!”

“对对,那我多给你讲讲我们的事,说不定你慢慢就想起来了。”

我满意的点点头。

“我们俩都是孤儿,一起在郊区的某某福利院长大的,我比你小四岁。”

听第一句我就呆了,问他:“那你说的咱妈是?”

“咱妈就是福利院的院长妈妈呀,她人很好很好的,十几年下来带大了好多孩子,咱们算最早的几个。而且你还是我们院第一个本科生,我是大专生。”小宇说到这颇为得意。

“前两年你大学毕业就进了Z公司,今年我毕业你也把我推荐进了公司,咱们都是技术部门一个小组的,你做网页设计我做程序,部门经理就是咱们老大就是今天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的。对了老大说你的辞职他不同意,让我找你回去,我还没跟他说你失忆了……”小宇说着说着又黯然了。

Z公司我倒是知道的,算国内业界里的大公司,小宇没汇报我失忆了,是怕小刀丢掉工作吧。那为什么小刀要辞职呢,那个来电里的人,说小宇冲进他办公室里骂他,莫非都是一个公司的?

“我离家出走了,妈妈还不知道吗?”我先从简单的

问题问起。

“哦,我们俩一起租住在公司附近的公寓里,每周或者每两周回院里看看大家。”

“那我为什么离家出走?”该问到关键了。

“这……这个你忘了也好,反正那个人渣忘了最好……”最后一句虽然很小声但是我还是听清了。

“说不定这是造成我失忆的症结……”如果我真是失忆的小刀,这个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小宇纠结了一会儿,可能被我的说法说服了:“你是个GAY,就是同性恋……”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看我的反应,见我没什么特别反应,就继续说:“你的……男友,哦前男友,叫凌允,他是我们公司的营销部经理……你们俩分手了……这个混蛋你那么爱他,在一起这么几年了,他居然说不要就不要了!”

“好像是我甩了他……”我打断小宇。

“啊?小刀你是想起什么了吗!?”小宇抓着我的手,很兴奋。

“不是,他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是我提出分手的,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提出分手。”

“这就奇怪了,你明明很爱他的呀……”看来小宇对这件事倒是真不清楚。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出车祸了?”我引开话题。

“我听老大说你交了辞职信,马上找你,发现你已经离开公司,就跑回家找你,只看到你留下的纸条,说你和凌允分手了,要离开一段时间。我一直打你手机都没接,最后终于接了,是那个撞你的叫文吉的接的,告诉我你在医院……”

“你知道我出车祸时的一些细节吗?”

“这个……其实刚开始我以为是那个文吉撞了你就该他负责,后来交警给我看了路口的录像。当时……人行道是红灯,机动车道是绿灯。你一直站在路口,站了好久人行道的红绿灯变换好几次你都没动,文吉的车开到路口的时候,你……你突然冲了出来……撞到了文吉的车,身体飞出去好远……”

“……”我们俩在这里都沉默了,看来小刀是自杀……很可能是因为感情出现了问题。

大致了解了小刀的过去,他之前的人生跟我是完全不同的,现在我们俩重叠了,对了,那我的过去呢?我自己的记忆只到我在D城,每天都是重复的生活和工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怎么我的意识会突然到了C城这个人的身体里?那我的身体……?而且打

电话给妈妈,家里人也找不到我,似乎也不知道我出事了。

我对小宇第一次提出了要求:“小宇,你能帮我带一台笔记本电脑来吗?我想要查一些东西。”

“好的好的,我明天就给你带来,你的笔电还在咱家里呢,你没带走……”

******

小宇第二天带来了小刀的笔电,是苹果小白,张岄也有一台……开机没有密码,桌面都收拾得很干净,查看了硬盘,也没保存什么东西,看来小刀离开前不但清空了手机,也重装了电脑系统,抹去了很多东西。

我想查一些关于我自己的东西,我把小宇支开,连上网络,打开自己的微博,微博是公开的,记录了生活中的一些小事和牢骚。微博已经好几天没更新了,最新的几条下面有几个朋友问我这几天怎么又不见了,让我快点冒泡出来。

再打开博客地址,我真正的感悟和日记都是隐藏在博客里的。这里有我写了将近十年的日记,都被我设置了只允许自己可见。

最后一篇日志,发布日期是车祸的前一天,刚看第一句话我就傻了:“他要结婚了。”后面写的大概意思是我终于有理由放弃这段单恋了,决定独自去旅行,目的地是C市有名的Y山,文吉曾在给我的信里说他非常喜欢这座山的峻美。

看着日志我的心好像回到了当时,从一开始的难过绝望,到想开淡然,到想重新出发的期待。我想我当时应该是怀着释然的心态出发去旅行的。之后发生了什么?还是想不起来。现在自己的线索又断了,心下决定等身体好了就去Y山……找自己。

第四章:突发

隔天早上,我还在赖床,以为自己躺在D城家里的床上,朦胧间感觉有个人坐到身边,放了什么东西在床头柜上。我眯着眼慢慢看清,是文吉,什么!是文吉!我吓得一下坐起来,我还是不大习惯最近这样时不时与他近距离见面接触。

“我给你带早饭了。”他打开饭盒。我看到床头柜旁还靠着一跟新拐杖,也是带给我的吧?

我蹦起来抓过拐杖手忙脚乱的冲进卫生间:“我去刷牙。”我现在已经习惯了身上皮肉伤带来的酸痛。在卫生间里我磨蹭了许久,慢慢平复心情。我看着镜子里小刀的脸,告诉自己现在我是另外一个人,跟他本是陌生人,没必要总是表现得像见到喜欢的人那样紧张……可是他的确是我喜欢的人!控制不住控制不住。在原地转了N圈以后,还是不得不打开门出去,看见他拿起了勺子,我赶紧拄着拐杖蹭过去抢过勺子和饭盒:“我自己吃!”

埋头奋力喝粥,最后几口直接举着饭盒一口气喝下去,“慢点。”,本来没事,一听他说话我一愣就给噎了,“咳咳咳……”,喷了几粒饭出来……完蛋丢脸死了!史上头一位被粥噎死的笨蛋!

他递过纸巾,我一把抓过来赶紧擦擦嘴,“谢……呃!”,抬头刚想道谢,看到他的深色夹克上居然被我喷到一粒稀饭!大窘,条件反射地靠过去想赶紧把罪证擦掉,无奈……医院的床高,他坐的椅子低,我一蹦下床只有单脚支撑,身体直接失衡扑到他身上。

我的脑袋埋在他的胸前,手想抓救命稻草一样抓着他的腰,上半身伏在他大腿上……我感觉空气凝固了,我现在想找块豆腐撞死。

“你没事吧!”他站起来把楞成石像的我扶起来。

我赶紧松开抓着腰的咸猪手,不可否认我已经把自己定位在非礼良家妇男的猥琐GAY上。“对、对不起!你衣服上……抱歉抱歉!”我指指他夹克上的一点点缀。

“没事。”他一直保持淡定的又拿了一张纸巾擦掉了,然后皱着眉盯着我的脸,我还没来得及脸红,一只手伸过来用纸巾在我脸上擦了一下。石像碎了。

“你……是不是认识我?”他手自然地一边收拾一边问当机需要重启的我。

这一句按到了重启键,“……我……我不认识你……”这个问题让我颓然下来。

“我总觉得你看我的眼神好像是认识我的,而且你的眼神我也觉得有点熟悉……”

r>我还在想要怎么跳过这个话题,他的手机响了:“喂,姜炯,好久不见……什么!这不可能!……你说具体在哪里!?……我马上过去!”他的脸色刷白了,放开手边的饭盒,穿了衣服就冲了出去。

我看着他的反应,也愣住了,出了什么事?姜炯,是我们共同的朋友,有几年每年春节,都是姜炯陪着我和文吉见面。

******

接下来几天都看不到文吉来,小宇每次来都骂骂咧咧,今天倒是有新消息:“这个混蛋不会是跑了吧,刚才打电话给他,说他朋友出了意外,说回来再给咱们交医药费,哪那么巧那么多意外!”

朋友出意外?别是……

我打发小宇出去买饭,马上打电话回家,居然是舅舅接的,声音很哑,我还是听出来了。

“您好,我找张岄。”

“……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他同学。”

“小岄他……他在C城的Y山出了意外,走了……今天刚火化……”接着是舅舅隐忍的哽咽声。

“……”眼前一翻白,我昏倒在床上。

******

等我醒来,是小宇的一直在旁边叫我摇晃我:“小刀小刀,你没事吧,你睡得怎么这么沉,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

我现在特别不想和小宇解释,哑着声音跟他说:“小宇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想点事情。”

小宇看我一脸严肃,看看四周确实没什么事需要他做,只好说:“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静静的点点头,没再看他。

原来……我死了……就在我打算放弃对文吉的感情,打算重新出发的时候我死了?我的身体死了,我的意识到了小刀的身体里,我回不去了,以后我只能在小刀的身体里活下去?想到这里,我心如死灰。上天到底跟我开了个什么样的玩笑啊!?

那天文吉接了电话就冲出去了,应该是去见我“最后一面”了吧,我自己都还没见到自己的最后一面,还想去Y山找自己……我在C城出了事,家里人和朋友知道了,肯定会赶过来,可是也要大半天时间,

最快的就是通知在C城的朋友,就是文吉。我今天才打电话回家,他们应该是已经把我的遗体接回了A城,并且在今天火化……

推书 20234-01-08 :异界之人鱼(穿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