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对于之前交换定情信物的事情，孟青衣美了好几天。
虽然只是一只小小的玉蝴蝶，可是季琏说着是他啊，季琏把自己给了他，这意味着什么，即使季琏什么都不说，孟青衣还是懂得。
他并没有把玉蝴蝶和季琏一样随意的挂在外面，而是小心的用一根黑色的绳子拴起来，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藏在贴身的内衣中，和他整日肌肤相亲。
季琏依旧过几天会出去一次，特尔回来了，平日没有事情就陪着孟青衣练习法术。
其实什么东西都是一个悟，孟青衣经过之前的练习已经明白了要怎样操作才能最快的进步，加上季琏渡给他的功力，已经算的有所小成。
这几日的进步更是明显，连特尔都不得不赞叹。
同时也不得不感叹，要不是他修炼比孟青衣早几百年，只怕这家伙都要超过他了。
孟青衣并没有因此而得意，他越是修炼越发现了自己的薄弱，尤其是见过之前那个魔之后，他自己心里清楚，压力很大。
尤其是那个魔对他的敌意和对季琏的占有欲，都让他很不舒服。
他知道季琏会保护他，可是总有保护不到的时候，更何况他也是个男人，他也希望可以保护自己的爱人，而不是一味的等着被人保护。
也因此，他修习法术越发的用功，用功到特尔担心的看着他以为他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不过，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又不是人，只是一个灵魂，连个躯壳都没有，还玩什么附身。
季琏并没有去太远的地方，他去的龙玉和雅亦在人间住的地方，当然他去只是为了看看小开心。
小开心对于爹爹的到来很是开心，小手抱着季琏不肯放开，在龙玉的教育下胆子大了很多，一见面就对季琏亲亲，弄了季琏一脸的口水。
季琏皱了皱眉头，幸好也记得这事他家孩子，没有一巴掌拍飞。
龙玉在旁边笑的像只偷腥的猫咪，嘿嘿，终于看到小蝴蝶变脸了，真是开心。
雅亦则是温柔的看着几个人笑闹，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季琏和雅亦行了个礼，抱着小开心去了院子中，龙玉皱皱鼻子，没戏看了，却也没有追上去。
“开心要乖，若是以后见不到爹爹，也不可以哭鼻子知道吗？”季琏抱着小开心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轻声的叮嘱着。
“开心很乖，不哭！”小开心揪着自己的小手，有些委屈的看着季琏。“开心为什么见不到爹爹，爹爹……不要开心了吗？”
眼圈微微泛红，想哭却有因为自己说过了不哭而忍着，小包子说不出的可怜。
“爹爹怎么会不要开心呢，只是……”季琏轻轻拍着小家伙的背，开始长身体了，瘦了很多，没有以前那么圆了，却也比以前结实了。“爹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一直陪着开心。”
“那……爹爹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做事情。”小开心知道爹爹经常会出去，所以在他意识中，爹爹不在，就是出门了。
“大概要很久很久。”
“很久吗？那开心是不是就长大了！”小开心掰着小手算算术，“那等开心长大了，要是爹爹没有来接开心，开心自己去找爹爹好不好。”
季琏看着眼前小人儿开心的笑脸，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好，爹爹等开心来找。”
“嗯，开心会很快长大的！”小开心挥了挥小胳膊，笑吟吟的保证着。
又和季琏说了一会儿话，快要天黑的时候，季琏把他送了回去，离开了那边。
走之前拿出一个玉佩挂在小开心的脖颈间。
玉佩叫守护，这是季琏送给开心的守护神，也是唯一一个礼物。
小开心对于爹爹送的东西特别的开心，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收着，生怕弄坏了，龙玉看他这么小心很可怜，就帮他在玉上加了一层结界，哪怕真的掉在了地上也有结界守护不会坏掉。
季琏在这边看完了小开心，回到玉缘就看到玉缘一片狼藉，店中孟青衣被一群奇怪的黑色东西追着满店跑，偶尔有空了回头丢个法术，不过那个东西好像防护很高，居然也没有什么伤害。
特尔则在旁边和另外一个打斗。
其实若是跑出去的话空间会大一些，问题是禹城虽然已经开始转移，大多的城民还没有离开，毕竟才过了五天，还有十天才会走完，为了防止这些东西出去伤害到成名，他们只能做了结界在店中和这些东西动手，谁知道，居然会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
“你……回来……哇……敢偷袭！”孟青衣看到季琏回来，刚打招呼，这边气一松，那边的那几个东西有一个居然就追了上来，吓得他立刻回头打了起来。
孟青衣就算进步再大，毕竟还是时日尚短，哪里能一对三。
特尔才一对一而已，季琏二话不说加入了战局。
从季琏回来到结束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孟青衣就看到眼前紫光闪过，那几个追的他快断了气的东西就在季琏的手中化作了黑色的粉末，灰飞烟灭了。
那边的特尔也因为季琏回来，立刻气势大增，居然也把那个东西打的灰飞烟灭。
孟青衣捂着鼻子，冲出玉缘，在大街上大口喘气。
停下来这才发现，屋子里的味道真的是不敢恭维，都是腐烂的尸臭味，太恶心了。
季琏也皱眉，丢了三味真火把残留在空气中，可能会导致尸毒传播的东西都烧了个干净，等到孟青衣再次回去的时候，店里已经是原来的味道，当然东西还是乱七八糟的掉了一地，不然会更加的美好一点。
看着一地的狼藉，他突然想到自己第一次来玉缘的时候，因为那个血玉，现在自己手上的倾城玦，好像也是把季琏的玉缘弄的一地狼藉。
当时已经太习惯嚣张跋扈的面具，居然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现在想起来，顿时觉得非常之不好意思。
当然，他第一次的时候是以为季琏很淡然，居然那样都不生气。现在却是知道这家伙，根本就是懒惰，根本就是懒得管店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唯一不知道的事情是，当初他弄得一片狼藉是可怜的胡笙收拾好的。
而且还是在先被敲诈了一大笔金子之后，还要苦逼的收拾玉器，孟青衣若是知道，他就会明白胡笙为什么会跑的那么快。而且离开玉缘之后，说什么都不肯再回来了。
狐狸可没有被剥削的癖好，他只是爱吃鸡罢了。
孟青衣和特尔收拾好玉缘的玉器，上了楼季琏没有喝茶，只是靠在窗口看着带着一层暗黑色的天空。“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他淡淡的问，孟青衣一愣，眨眨眼，笑道：“说什么呢。”
“你被偷袭几次了。”季琏之前有好几次，在孟青衣的身上闻到过魔的味道，虽然有些怀疑可是他不说，他也就没有怎么问。可是这一次居然来了这么多魔，明显就是要治他于死地，若不是特尔在，若不是他回来的早了点，只怕灰飞烟灭的就是他。
“其实也没有多少次，也就三四次吧，之前都是一个或者就过来转一圈，并没怎么攻击过，就是……来恶心过。”孟青衣想起之前那个血肉模糊的东西，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滚，那东西无论见多少次，都是恶心的不得了。
孟青衣不想让季琏的压力太大，所以一直藏着，没想到他早已经都知道了。
“以后别一个人，跟在我身边吧。”季琏淡淡的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孟青衣垂下眼帘，摇摇头。“不用，多不方便。”他经常出来进去要忙事情，他怎么好意思一直跟在他身边，给他拖后腿。
“没什么不方便，以后也不会去哪里了，你是我的，不跟我跟着谁。”
孟青衣听着他的话，顿时有点脸红。他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顶住，他的意思是自己是他的弑神，没有其他的意思，别放在心上！
可是……他就是放在心上了。
这是第一次，季琏对他说这样的话。
你是我的。
真的是好美丽的几个字，让他幸福的找不到北了。
“听到了吗？”季琏一直等不到他的回答，就看到某人很荡漾的点头，发出一个很销魂的“嗯~”
季琏嘴角微微一抽，这家伙……
晚上的时候，季琏又重新把玉缘的每一个房间都检查了一遍，最后把现在还主人的两个房间加了新的结界防护，这才放心的陪着早已经开始打哈欠的孟青衣去睡觉。
孟青衣今天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和法力，他本来就是个灵魂，对魂魄的伤害还挺大的。
晚上的时候季琏抱着他小小的温存了一回，本来也不该在他这么累的时候又做什么，实在是不放心他的灵魂，怕就这么给散了，才用这样的方式再给他度了点灵力。
谁知道……那家伙，越做越精神。
毕竟，灵力补了回来，作为一个魂魄也没有什么睡觉可言，立刻精神的不得了。
一开始还有点无力的躲闪，都最后都快变成季琏要跑路了。
87.
次日清晨，季琏没有起来，反而是孟青衣神清气爽的早早就起来，在玉缘中忙进忙出。
特尔蹲在小凳子上默默的感叹，自家公子真是……有点过了。
色食性也，大家都知道，可是这也太夸张了吧，在下面的那个精神这么好，他反而起不来了。
特尔从凳子上站起来，跃出窗外，他觉得自己还是去给公子找点补药把，身体还是很重要，不然总有一天要牡丹花下嗯哼掉。
孟青衣在特尔离开之后，跑出去坐在了玉缘高高的屋顶上，俯视着整个禹城，今天已经第六天了，依旧和前五日一样，一大早就开始有一批又一批的城民被送出了禹城。
他不知道到底要发生什么事情，只是隐约觉得，也许这一次禹城就要消失在历史的洪荒中了。
没有一个城主在可以保住这个城池的时候会把自己的城民送离，他现在已经不是之前什么都不懂的孟青衣，作为灵体的第六感让他感觉得出，这一次不简单。
记得看往年的资料时，在冥界曾经看到过，千年前六界曾经因为魔界乱过一次，只是那一次是因为天界的支持，魔界才会有那样大的动作，敢单挑六界。
可是这一次的魔界虽然也产生了，可是并不算很成气候，而最近黑云密布，鬼影幢幢，都发生在禹城。
不说别的，就连龙玉和雅亦也出现在了这里，孟青衣已经感觉的出其中事态的严重性，也许过不了几日六界的其他几界的管理者也会出现在这里也毫不奇怪。
听到身边有动静，转头看到季琏坐在了旁边。
“怎么想来这里坐。”季琏难得的挑起话题，虽然是淡淡的一点都不像问话的问话。
“随便看看，你呢，怎么起来这么晚，不会真的是……嗯哼。”孟青衣说着自己先红了脸，毕竟，那个妖精追究起来，可就是他。
季琏轻轻一笑，“偶尔想睡个懒觉罢了，现在不感觉一下，也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他的声音轻轻的，轻的让人心惊，至少在这一刻，孟青衣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狠狠的揪住，陡然抬头看向季琏，却见他笑的怡然。
“怎么这样看着我，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季琏轻轻笑着，伸手把他搂在怀中，孟青衣呆呆的被他这样抱着，坐在禹城最高的地方，这是第一次季琏这样主动的抱着他。
这一个早上短短的几分钟里，孟青衣仿佛过了好久似地，甚至他希望可以一辈子这样下去，季琏如此主动，真的是……太难得了，难得的让他很不安。
“真的不会有事吗？你要保证给我听。”孟青衣假装开玩笑的要着承诺，他知道季琏说了就是算的，不会轻易失约。
“我保证。”季琏并没有嫌他麻烦，而是真的顺着他的话保证着。
“是不是九天之后，这里会很乱。”孟青衣最终还是把藏在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其实他也只是问问，并没有指望季琏会真的回答他的话，哪怕他今天真的好说话的不得了。
“对，会很乱，也许，乱的世间会再无禹城。”季琏微笑着说道，这样的事情，仿佛是和今天吃了几口饭一样的简单。“我送你回冥界怎么样。”
“不！”孟青衣猛然坐起来，倔强的看着他。“你别指望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可以把我丢开，我是不会回冥界的。”看着季琏银灰色的双眸，他发狠的说道：“你若是强行把我送回去，我就自毁魂魄！”
这是在威胁，确确实实的威胁，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自己居然有威胁别人的资本，而且还是用自己本身。活着的时候没人在乎，他没有这样的资格，现在死了，他知道他有资格，因为季琏会在乎。
他说过，他在乎。
不管是不是真的，孟青衣是信了。
许久，季琏轻轻叹口气。“不想回去便不回去，我只是问问你，并没有一定要你做什么决定。”
“嗯，你明明就想动强的。”孟青衣轻哼一声，撇过头。
季琏笑了起来，明媚如此刻天上的太阳。“我怎么舍得。”
“嗯？你说什么？”孟青衣听到他的话，立刻站起来，凑过去想要再听一遍。
“好了，我们回去吧，阳气对你的灵魂不好。”季琏再次说出来的却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不等孟青衣抗议，就一把搂住人的腰回到了阁楼。
“你再说一次嘛！”孟青衣撒娇。
“说什么？我们不都回来了。”季琏一脸正直的装不懂。
“不是这句！”孟青衣瞪眼睛，这个男人真是气人！
“哦。”他以为他会问那是什么，谁知道居然只是换来这么不懂情调的一句哦。
孟青衣咬着唇，怒视他，“季琏！”
“乖。”季琏油盐不进的淡定样，让孟青衣有气也没法发泄，张嘴冲过去在他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之后，恨恨的跑下楼找特尔去练习法术了，人嘛总的找个发泄的地方。
季琏伸手摸过被他咬破的唇，其实感觉不到多少的疼痛，早已经不是人，又怎么会有五感。
吃喝疼痛，只是自己制造骗自己的感觉罢了。
他是真的想送孟青衣回去冥界，可是他也不想逼他离开，闭上眼睛就可以想到那日他给自己卜的卦，死卦。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可能逃过这一劫，再过九日，口中叹出的气飘散在空中消散不见，再过九日是他的天劫，千年一劫，不是每个修行者都能渡劫成功。
如果是安稳的渡劫，他自然不会惧怕什么，可是这一次偏偏遇上了这样的事情。
王希望他可以在渡劫之前转世离开，可是他不能，如果他走了……孟青衣注定了要彻底的消失，灰飞烟灭，这是他没办法接受的事实，他留下至少还有一点点的希望。
而今没有强迫送走他，也只是他自己的一点私心罢了。
不知道还能在看多久，有一天算一天吧。
闭上眼睛，盘膝而坐，季琏开始打坐，修炼。
孟青衣则和特尔打的热闹非凡。
这次为了防止再次把玉缘弄得乱七八糟，他们两个去的是一个特尔另外开辟出来的空间，在那里面什么都没有，自然也不需要担心有什么会被法术破坏掉，也算是尽兴了。
孟青衣虽然一开始是因为季琏的不懂情调而跑来发泄，不过修习一会儿他就把之前的不愉快忘记了，今天早上还是高兴的事情多，既然如此又何必一直纠结于不高兴的事情。
这一天的修炼都是在空间中完成，出来之后才发现居然已经天黑了，难怪他觉得有点累，冲上楼发现季琏也在修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