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被我上吧?」
他眨著氤氲的眼,映入眼中的阿杰明明生得人模人样,问话却很恶质……
「只能做,不能说吗?我记得你一向口没遮拦。」申士杰抱著他步出浴室外,怀中人像无尾熊似的,已经不叫了。
肖朗落在床上,撑开双腿,与他再度结合,申士杰浑身汗水淋漓,不断摆动腰腹,摩擦生热的享受鱼水之欢。
「我喜欢听你叫。」
「你别要求太多……」射精过两次,他被阿杰搞得够虚脱了,阿杰还想怎麽样……
「你想不想在床上度过一个晚上?」
他别过脸庞,欲哭无泪的说:「你别太过分,以为在拍A片吗……」
申士杰顺手拿来床头的数位相机,对准焦距,一刹那拍下一张永恒。
肖朗惊叫:「你疯了是不?」
「别动。否则三点都入镜,可别怪我。」他又拍了一张,镜头捕捉到肖朗生气勃勃的脸。
「你这个变态!」肖朗挥拳打落相机。
申士杰拾起相机,搁在床头。他低头威胁:「你若是敢劈腿,就休怪我将欲照公开在FaceBook!」
「你要是敢这样玩『非死不可』,就太无耻——唔……」话未说完,唇舌已被阿杰给堵住。
申士杰的下腹顶撞著他,肖朗仅能发出单音,细碎的淹没在音乐旋律中……
肖朗已睡熟,申士杰这才下床,走进浴室涤净做爱後的黏腻感。
半晌,他下楼,听见「匡」地一声响,眼看小黑猫从撞球室窜了出来,似乎受到惊吓。
申士杰走进撞球室,打开灯光,环顾室内,除了一根撞球杆掉在地上,未见其他异状。他折腰拾起撞球杆,小黑猫霍然跳上球台,伸出前爪拨弄一颗三号球。
申士杰陪它玩耍,将球推了出去,小黑猫立即追著球跑,直到球静止不动,小黑猫跑了回来,拨弄六号球。他再度将球丢出,小黑猫又追著玩,申士杰觉得新奇极了。
收起三角框,他握杆推动九号球,小黑猫毫无反应。
申士杰打出七号球,小黑猫立即追著跑,他讶异:「你会认数字或颜色?」须臾,他击出一号球,小黑猫静止不动。
他决定做实验,敲击每一颗球,观察小黑猫仅对三、四、六、七号球有反应。
申士杰收起这四颗球,推杆敲击其它,小黑猫仅在球台边看著,未有追逐的动作。
再度放回这四颗球在台面,每敲击一颗,小黑猫便追著跑。
他放下球杆,确定小黑猫并非认颜色追球玩,而是认号码。他随意组合这四颗球号,发现其中一组号码与他的车号无异。是错觉吗……
「你想告诉我什麽?」
「喵。」它仰起脸来叫。
他听不见灵界的声音,不禁感到可惜动物不会说话,否则肖朗有天耳通,肯定能了解它的意思。关上电灯,申士杰轻唤:「小黑猫,来吧,跟我到厨房。」
它跑往厨房,在在显示通人性。申士杰瞥向客厅的大门口处,肖朗带回的那头小花狗一副懒洋洋地趴著,像门神似的,鲜少在屋内走动。
进入厨房,它围绕在他身旁,时而仰头,一双墨绿的猫瞳观望著主人的举动。
申士杰从冰箱内取出食物,不禁想著家有幽灵宠物,无须喂食、美容和清理排泄物,包括购买周边的商品都免了,饲养起来多省事。
不过睡在卧室的「野猫」可就不同,不给食物就越养越瘦,没谨慎呵护,恐怕会养野不认人,挺麻烦的……他得到一个结论:自坚嵝被虐倾向。
林家。
林母在客厅织毛线衣,听著女儿连日来不断要求要换车,可这经济大权都由丈夫做主,她莫可奈何地说:「你爸若答应,妈没意见。」
「爸就是不答应嘛,您帮忙说服爸,好不好?」林佩瑜腻在母亲的身旁撒娇,「拜托嘛……妈……」
「你别尽缠著你妈,我不会答应。」老父扳起面孔,驳回女儿的要求。「那辆车还能开,故障率也不高,等几年後,车子动不了,再换车也不迟。」
「爸就开新车,为什麽不顺便买一台给我?」她又没要求百万名车,爸真小气!林佩瑜一呕气,别过脸庞,不看老爸的坏脸色。
「你才考上驾照多久哪,不是我小气,瞧你开车不出半年就撞坏,若是新车,难道不心疼?」
「我不是故意的!」
「幸好对方没要求赔偿,不然我看你怎收拾。」
「哼,老爸的胳臂就只会往外弯,对方骑车不看路,被我撞到是活该,我又没错!」
「你说这什麽话?不知反省就算了,甭再吵著要换车!那辆车我开了几年,性能如何,我一清二楚。你没满二十五岁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换新车。」
林佩瑜一瞬站起,气呼呼地说:「老爸就是小气!当初贪便宜才会向刘伯伯买那辆车,如果您当初买的是新车,现在丢给我开,我也不会吵著要换车了!」
她气冲冲地奔上楼,甩上房门,呕死了!
「啧,那个丫头越来越不像话,都是你惯坏的!」林父指著老婆的鼻子骂。
林母感到冤枉,叫屈:「你跟女儿生气,也别把气出在我身上哪。咱们的女儿是娇了些,说你小气也没错,当初我就劝你别买邻居的车,你偏不听,那辆车出过事,不吉利的。」
「呸,老子没信这个!花五万元买一辆市值二十万的车,能不划算?若不是我和老刘的交情好,你以为他就肯把车卖给我?你们母女俩懂什麽!」
林母斜睨老伴一眼,不禁摇头,「随你怎麽说,反正那孩子会气你一阵子,你看著办。」
「由著她去。女儿养大了,迟早是别人的,还能陪著咱们多久?我早就看开了。」哼了哼,林父拿来报纸,戴上老花眼镜,仔细看著股市行情,日日都做著股市回春梦,可别再惨跌了。
林母语重心长地碎念:「你哪,话可别说太早,咱们就一个女儿,将来嫁人也是要回娘家探望的。难道你忘了我大姐夫的例子吗?」
「哎呀,你少罗罗嗦嗦,提别人家的事干什麽……」
第六章
周而复始。肖朗吃完早餐,眼看阿杰拿起药箱,不禁开口:「我的伤口已经结痂,不用再换药了。」
「裹上一层纱布是要防止你用手抓,让结痂自行脱落才不会留疤。」
「真麻烦……」肖朗咕哝,斜睨他包扎的动作流畅俐落,「你常做这种事?」
「嗯。」
「在医学院很忙吧?」
「是忙。」
肖朗瞟著桌上有一本阿杰与同学之间的共笔,不禁想著他们有许多共通的话题可聊,「你跟我在一起真的不会无聊?」
「不会。」申士杰日日周旋在满坑满谷的医疗、研究、讨论、学习和考试,压力可不小,唯一的纾压来源就是肖朗。「你呢?」
「白天要上课,夜晚要兼差,我待在外面的时间比你多,才不会无聊。」他挺热衷赚钱,若不是碍於阿杰反对,否则他还想再接案子填补一些空档。
「……」申士杰怀疑他的脑袋都装著money,究竟哪根神经接错,毫无感性?
「你一直盯著我干嘛,不收药箱唷?」
申士杰转手将急救药箱放入桌面下的收纳柜,提议道:「中午我们在自助餐厅碰面如何?」
「你经常过来,不嫌麻烦?」
「我午休一个半小时,时间不是问题。」
「哦。我今天早上要到畜牧场,用餐时间恐怕会拖延……」
「我等你,就这麽说定了。」申士杰收拾桌上的杯盘,起身走往厨房。
肖朗愣愣地看著他,意想不到阿杰很黏人……不禁蹙眉,难道每一对情侣都这样相处?不会觉得被另一方给绑死?
申士杰清洗餐具,手一滑,「匡啷!」玻璃杯碎裂在水槽内。
肖朗一惊,「你打破什麽?」
「杯子。」
他跑进厨房,抓起阿杰的手检查,「没怎样吧?」
「没事。」申士杰捡起玻璃碎片,转身丢入垃圾桶。
「拜托你以後小心一点,杯子用水冲一冲就好了,干嘛浪费洗碗精,你好像有洁癖……」
「好了。」申士杰打断他,「你该出门,小心骑车,别闯红绿灯。」
「知道。你要我提早五分钟出门,我会骑慢一点。」他走回客厅拎起背包和钥匙,到玄关处摸了摸小花狗的头,说声:「再见。」
申士杰还来不及回应就听见关门声,洗完杯盘,他走到客厅,每当独处时,这个家就显得特别空荡,如同肖朗所说:像极了样品屋。
随後,拿了车钥匙和书本,他也离开别墅。
肖朗夥同小组成员来到老师指定的地点劳动服务;牛舍後头的墙边杂草丛生,需清理水沟。三名女生频蹙眉,压根不想动手做这些粗活。
李天哲连打几个哈欠,「真是……上一节课都在看显微镜,眼睛快脱窗了,早知道就跷课。」
肖朗问:「你昨晚没睡?」
「凌晨三点才睡,早上差点爬不起来。」
「少玩线上游戏,你就爬得起来了。」肖朗才不会同情他。
一旁的女同学各自抱怨:「天哪,为什麽要调课,等拔完所有的杂草,谁还有力气拿筷子吃饭呀。」
「我不要拔草,宁可疏通水沟。」
「哦,」肖朗事先说明:「锄头只分配到两把,手套有三双,我们用猜拳的方式决定。」
「好吧。」
小组成员猜拳罢,各自戴上手套和拿锄头,分工合作之际,女生们惊声四起——
「妈啊——这排水沟竟然有牛粪!」
「臭死了——」
「超恶心的,牛粪从那儿来的啊?」
三名女生纷纷逃得远些。
肖朗不禁翻白眼,指著墙面,说:「难道你们没看见这边有排粪孔?水帘式自动化的牛舍每隔一段时间就刮除牛只的排泄物和排水清洁,你们何必大惊小怪。」
李天哲时而憋气,嚷道:「你们赶快来劳动,谁也别想偷懒。」
「噢。」三名女生哭丧著脸,乖乖地回来拔草。
肖朗吩咐:「赶快做完,早点儿没事。」
「啧,一头牛整天下来,究竟会拉多少粪便?」李天哲问。
肖朗说:「一头牛大约会排出五十公斤的粪尿量,成分属於高浓度的有机废水,纤维质、钾比猪粪还多;氮、磷、钙及钠成分含量较低,但是废水处理的时间比较久。如果没有定时清理牛舍,环境污染源增多,会影响牛只的健康。」
「嘿,考试的时候,你的答案借我抄。」
「你想得美唷。」他认分地捞出水沟内的阻塞物,聊说:「畜牧场内若无品质控管,可想而知人类的食品来源隐藏著多少致病危机。总得有人做这些工作,职业不分贵贱,消费者群上餐厅吃一顿高档牛排,得感激畜牧生产线的人员为人们的健康把关。」
李天哲沿著墙边拔草,哼道:「我们得劳动两节课熏臭气,是做白工。」他越做越慢,存心打混摸鱼。
另外三名女生时而惊呼或憋气,一致向李天哲看齐;能混则混,反正有肖朗当小组长,一人抵得上两人工作。
肖朗兀自劳动,已懒得理会小组成员动辄尖叫、抱怨。他不禁想起阿杰干农活时,从不叫苦,实在勤劳太多了。
自助餐厅内,人声喧哗。
一顿午餐都快吃完,陈敏问坐在对面的申士杰:「你怎不先点餐?」
「我等肖朗。」
「他到现在还没出现,说不定他放你鸽子。」
蓦然,有一封简讯铃声提示。申士杰察看手机,得知肖朗跟同学借用宿舍的浴室冲澡,内容提及先前所做的苦差事。
「呵。」他轻笑,把手机放回口袋。
「你收到一则笑话?」
「不是,我收到一封情书。」申士杰的视线一挪,透过玻璃墙观察学生休閒中心外的光景。
陈敏好奇:「对象是谁?」
「秘密。」
「口风这麽紧,是怕『她』遭人忌妒?」
「不是。是他不想公开,我顺他的意思。」
「肖朗肯定知道是谁吧?」
「嗯。」
「呵,好哥儿们之间就是没秘密,你不怕他说溜嘴?」
「那家伙很吵,对於这件事,倒是不会大声嚷嚷。」
陈敏劝告:「别太有把握,有时候信任的好朋友也会坏事。」
「哦。」申士杰调回视线,欲透知他的弦外之音——他被人害过?
陈敏说:「待会儿我要找人叙旧,一点二十分在校门口等你。」
「好。」申士杰看穿了他的心思——要找历史系的朋友。
不一会儿,陈敏收拾免洗餐具,起身离去。
肖朗来到自助餐厅已近十二点半,甫坐下,就向阿杰抱怨:「真不喜欢和女生一起劳动服务,动作慢吞吞的。」
「你跟别人借一套衣服换?」
「是啊。我身上臭死了,要不是跟别人借一套衣服穿,你八成会食不下咽。」
「有这麽严重吗?」申士杰起身,同他一道去排队购餐。
肖朗一翻白眼,「有,我那件工作衣都扔了。」
申士杰问:「你今天想吃什麽?」
「鸡腿饭。你呢?」
「排骨饭。」
餐厅内的人潮已减少许多,两人各自挑选喜欢的菜色,结完帐,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用餐。
林佩瑜拎著一袋卤味,夥同两名女生走来,一看见目标,立即和同伴交头接耳,三人包抄邻桌,拜托男士们让位,取而代之坐了下来。肖朗和申士杰佯装无视。
林佩瑜一脸笑咪咪地招呼:「好巧喔,你们俩也来吃自助餐。」
「嗯。」申士杰冷淡。
肖朗没搭理她。
林佩瑜问:「申士杰,要不要吃卤味?我分一点给你。」
「不了,谢谢。」
「别不好意思嘛。」她自行夹一块豆腐到申士杰的餐盘里。
肖朗见状,随即夹起,「给我吃好了,阿杰不喜欢吃豆腐。」他塞入嘴里咀嚼。
林佩瑜睨著他,嗔道:「你的脸皮好厚喔,我又没请你。」
他反唇相稽:「阿杰也没说要让你请。我愿意让你请客,就不能吃?」
「我对你又没意思。」她公开说:「你又想占我的便宜了。」
「咳!」肖朗差点儿呛著,「你乱讲什麽啊,我何时占你的便宜?」
林佩瑜斜睨著他,轻哼:「你心里有数,别以为装傻就没事。」
肖朗听不懂她的鬼扯,「你存心找碴?」
「我才不是故意找碴呢。」林佩瑜看了下周遭,已成功引起他人的注意。
申士杰霍然起身,试图引开肖朗,「我去买饮料,你要去吗?」
「不要。」他撇撇嘴,等著跟林佩瑜计较清楚。
「我要去。」林佩瑜起身缠了上去,笑意盎然地跟在申士杰的身後。
肖朗呆了呆。
同桌的江小婕开口:「林佩瑜真的很迷申士杰。」
另一名系上的女同学王敏玉笑说:「呵,她的天菜就是他啊。」
「难怪她明明不喜欢打球运动,竟然会进入网球社,一待就是一年,最近才退出。」
王敏玉凑近她耳边告知:「她的备胎很多,男朋友经常换人,劈腿过两个呢。」
「真的?」江小婕眨了眨眼,毫不知情这回事。
「有一次她差点儿被男友抓包,我当她的挡箭牌,骗她男友说那天晚上她是在我家过夜。」
「你和她的男友当面对质?」
「没。是她的男友打电话给我,幸好有我帮她掩饰,不然就穿帮了。」
「後来呢?」
「她把人家甩了。」王敏玉笑了笑,「被甩的那个男生也是医学系的哦。」
江小婕愕然,「她为什麽甩人?」
王敏玉耸肩,「女人心,海底针。我听她嫌那个男生太黏人,觉得厌烦就把人甩掉。」
江小婕点了点头,「哦……」
肖朗听她们俩说八卦,不禁怀疑女人之间有真正的友情吗?
江小婕对他笑了笑,「喂,你是哪一系所的?」
肖朗的语气死板:「畜牧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