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叫你哥哥陪你去。”
合着我欠他的。呸。
这会儿子严寒唐开始作怪了。
“我操,你弟弟真够可以的啊!”转身走到我作为旁边坐下“诶,你真不跟他一个妈?”
我注意到前面的冯然背影明显顿了下,也不回答班花的问题了,自己开始看书,班花讨了个没趣,竟然来教训我了。
“你说你怎么当哥哥的,怎么可以让他一个人去医院。”
我靠靠靠靠~~!
我怎么当的,老头子怎么会让他一人,再说,为什么,我就要陪他去医院。
严寒唐在边上倒开始叫了。
“你说什么啊!他又不是没长脚,自己不会去啊!”
“你~~”班花气的脸都红了。一跺脚走了。
上课铃正好想起,大家都不说话了。
我琢磨了下,其实大家都先入为主了,那时候从乡下过来后,和冯然进一个学校,的确是有那么一点可怜他的,照顾他也没什么,但是大家好像已经把照顾他当成了自己的使命,其实自己只是义务劳动。
这就好像,你养了个狗,天天介带着,对它好,有一天,狗没了,人家可定都是先问你狗哪去了,他不会去问狗,你跑哪去了?当你回答不上来时,你就是不付责任,人家就把丢狗的责任推给你。其实,他们都不知道,也有可能是狗自己跑的啊!
细细一琢磨,可不是这么一会事吗?
自己天天的照顾他,出事了,可不大家第一想的就是自己吗?那万一,以后这小子要死了,大家首先想问的,可不就是我吗?
这么一想,就黑线了,各种纠结涌上心头。
你说,要是长大后,自己报复他报复的他快死掉,是不是周围的人就把自己围攻了。
正想着入神呢!就中午放学了。
以前都是我去打饭给冯然这厮带到班里吃,现在我直接去食堂了,也没看他。
严寒唐还一直说着早该这么做了。
我脑袋里还在回想自己上课时想的事。
要是真有一天,这玩意死了,自己该不会就被大家认为是嫌疑人吧!
这是个问题。
“你他妈吃什么,想啥呢!”
严寒唐这厮拍我脑袋。
我一快四十的人被别人拍后脑勺的滋味,真是……
“随便,给我来块红烧肉。”
“你瞅瞅你都多胖了。”
严寒唐回头看看了冯路的肚子,“师傅,给我来青菜,全部要青菜。”
“严寒唐,老子要生气了。”
“气死你。”
“你……”
诶,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一世,自己的身材是没有上一世的好,要比上一世胖上一圈,整个人又长的很不男人,脸吧!看起来和过去都没什么差别,就是这个身材,不知道是怎么养胖的,也不是很胖,就是浑实,笑起来还有一个酒窝,整体看来就是一个Q版冯路,让人郁闷不已。
“老子要被你饿死了。”
“放心,死不了。”
随便找个座位坐下来吃饭,话说没有冯然在边上真的轻松好多,以前吃饭还有看看都是什么菜色,还要想着法的给他配点好吃好消化的,现在好了,自己什么都可以吃了,也没不要顾及什么,吃的满口是饭。
那时候还都是自己带的饭盒吃饭,那像现在是餐盘。大家一蜂窝子坐在食堂吃饭,有说有笑,你吃我这个,我挖你这个,没有一点安静的气息。
冯然在班里吃饭,都是自己打好送过去的,通常自己也会在班里和他一起吃,懒得跑,但是他不喜欢吃什么的,我都没有去他碗里夹过,现在可好,自己也可以在食堂吃饭了,可以夹别人不吃的,都是哥几个玩的好的,也没什么不干净之说。
严寒唐正在往我碗里放肉的时候,冯然来了。
他叫了我一声“哥”
严寒唐这厮把我苦苦求了半天的肉,手一哆嗦,给我扔桌子上了。
震住的不止他一个,我也呆了,这是冯然第一次喊我哥,以前他都叫我小路,被我拒接后,直接叫我冯路的。
“哥,我饿了。”
那个时候还都是用饭票打的饭,这下子从来不带那个东西,自然是没法吃饭的。
他直接坐我边上了,食堂里我们这边都安静下来了,谁不知道,冯然啊!学校的状元,从不来这地方,今天倒是破天荒了。
我不想理他。
“冯路,你弟弟今天没的吃啊!”
“去,去,去,有你什么事啊!”
我一同学刚开口,就被严寒唐顶回去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晕,又见班花。
我们家班花又开始发挥她的母爱精神了。“走,我请你吃饭。”
“我哥哥会给我买的,谢谢。”
瞧这小子,还他妈装什么有礼貌。我不待见的扔给他一碟子饭票,就继续吃饭了。
他并不拿起来,还是在那坐着,我心里猜不准他又出什么幺蛾子,也没说话,又从严寒唐碗里揪出快肉出来,这厮急了。
“我操,最后一块。”
稳若泰山的吃着,不去理会边上同学的风言风语。
吃的有点渴,我看冯然似乎就准备在那坐着看,就把饭票有划拉到自己口袋,站起身来。
别误会,我只是去带碗水回来。
“严寒唐,你喝水不。”
“嗯”
我伸手端着水就回来了,结果,等我坐下的时候,冯然正端着我的饭盒吃饭呢!用的还是老子的筷子。
“你干什么。”
我把水放下,直接去夺。
这小子倒是没坚持,就是又端我桌子上的水喝。
同学有的看不过去了,开始说我小气什么的。我又招谁,惹谁了。
给我冤的。
“行了,我去给你打饭。等着。”
我实在是比不过这小子的心计,竟然还学会用舆论来让我屈服了。
我还没毕业呢!这张脸还是要的,可不能让人一提起冯路就说什么是个小心眼什么的。
冯然估计就看中了我这点。
“师傅,来个鸡蛋,加点肉汤,不要肥肉,拣点瘦的,再来个小青菜,有没有牛奶,带包。”
认命的帮他打着饭,给我回来,我原先的饭已经给这小子吃的差不多了,我现在带着冯然的饭盒,又不能吃他的,想着再去打一份。
我把饭给他,他已经喝一碗水还吃我那么多,今天真是吃的不少,以前他就跟猫似的。
我发现,我可真是了解他。
“哥,一起吧!我不饿了,你过来吃吧!”
冯然把饭盒推到我面前。
严寒唐已经端着碗走了,水也没喝,估计是对我恨铁不成钢了。
“吃吧!”冯然再一次把饭盒推向我,下午还有体育课呢!我的饭量本来就不小,再说,不吃也浪费,
“哥,我想吃这个。”
我简直是没话说了,这小子,竟然要跟我一起吃,不是不饿了吗?干嘛还拿着筷子吃我碗里的,搞得那么亲密,更可怕的是,现在还夹着我的筷子,直接送他嘴里,我的肉。……
混蛋,现在不是肉的原因。
这小子一个晚上下来,是不是魔怔了。
我颓废的放下筷子,怎么也无法把有可能沾着冯然口水的筷子放进自己嘴里。
罢了,不吃了。
第十三章
回教室的路上,我提溜着洗好的饭盒,脑子里是一片糊涂。
饭吃过以后都是我洗的饭盒,这小子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关键是,今天他态度有问题。
是怎么回事?
受刺激了。?
要说,我也没怎么他呀!有问题。
我回头看看跟在我后面的冯然,还是那个千年不变的冷漠脸,没什么变化,看见我看他,倒是和我对视了下,好像也没记仇。
那是,怎么了。
结果,我刚回头,就碰到教学楼走廊的柱子上,严寒唐和班里几个同学正好看见,笑的是人仰马翻的,我捂着脑袋蹲下,冯然也过来扶我,我觉得他的面部表情也像在笑,我一看他,他就没有表情了,也不问老子疼不疼什么的。
个什么玩意儿!!!!!!
“笑什么。”气急败坏的朝他们喊道,得来的却是更大的笑声。
记得好长时间,自己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氛围了,以前在学校的自己根本都没有这样和同学大吵大闹的经历,也没有一帮看着就舒坦的哥们,这辈子,在朋友和上学的方面收获挺多的。
我站起身来,捂着头跑过去,结果大家一哄而散,笑声弥漫着每个人的心房。
下午上课的时候,我反复的思索着冯然的一举一动,直到下课出去玩的时候,还是纳闷。
“走了。下节课体育。”
“嗯”
拿上篮球,跟着严寒唐走出去。
上辈子,我根本不会玩什么篮球之类的东西,挺无聊的玩意,这一世,托这厮得福,倒是会玩了。
这个时候的男声女生其实很敏感了,他们会有意无意的表现自己,然后在自己心仪的女生面前耍耍威风。
青春就是这么美好,她像是一棵榕树枝干缝隙中的阳光,泛着微微的光晕,注视你的一切,会让你感受到忽明忽暗的心情,感觉就像在榕树下走动,一会有光线,一会又没有,但是当你走出整个榕树下,你会发现阳光其实可以照遍你的全身,然后,你便不再,在意树下的这些光线,就像青春中自己所做下的种种,当自己纠结时,发现走出来后,自己做的竟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这便是青春赋予你的恩赐。
眼下,严寒唐这厮一直在带球跑,一会一个花样,一会一个的。
切,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什么心思,就是想卖弄下自己。
诶,我的年龄是不会做这些事情了。
打完球休息的时候,我突然就看到冯然在操场上了,这个小子从来不参加体育活动的,该不会是找我有事吧!
要不要过去。
算了,就他中午做的事情,自己都不跟他计较了,现在还去看他干嘛。
我刚准备回过身来,就对上了他的目光。
说不清的是什么目光,里面承载的东西太多了,多到自己解读不出来那个目光的含义,只是看着,就觉的那样的沉重,那样的悲伤。
赶紧拿汽水喝了几口,我怕我会忍不住去看他,就走向了树底下。
“你叫冯路吗?”
“嗯。”
迎面来了个奇怪的女孩,直接问我的名字,然后得到我的回答后和身后一群女孩子一起哄笑起来。
哈哈哈
什么嘛?很好笑?
“就是他。”
“嗯”
“长得好可爱。”
可爱是说我吗?
不解的看向面前几位看上去神经的女孩子。
“哎,我妹妹喜欢你呢!”
啊!原来,原来是找我告白的。
“说话啊!你有没有女朋友。”
“没,没有。”
严寒唐看着这边这么多女孩子,也过来了。
“怎么了。”
“我妹妹喜欢他,我来看看他啊!”
“什么,不是吧!”
严寒唐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是什么表情,自己有人喜欢很奇怪吗?
不过,上一世的自己的确是没人喜欢,一直到自己上大学都没有接收到任何表白。直到碰见安欣。
不,或许,有一位,但是,但是不知道算不算。
张悠悠,算算时间,就快见面了。
我恍恍的回不过神来。
“诶你妹妹呢!
严寒唐在一边问道。
“当然是叫我来问问啊!”
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一个满脸通红的女孩跑来,长得还算好看,就是脸上有很多雀斑,急急地拉住问我的那女孩要走。
边上的女孩子们都起哄,要我看看人家。
那女孩脸红都滴出血了。
使劲的拉着她姐姐走,边上的男生都开始哄笑,那姐姐边走还一直说还会来找自己。
等他们走完,我们班里的饿狼都开始讨论起来了,一个个就像没见过女孩似的,对刚才的几个女孩评头论足。
好吧!
我承认我也有过这么一段时期,不过那时候,我从来不告诉别人,都是自己安静的听别人说,然后自己回家慢慢想,自己第一次梦遗也是在那个时候好像。
我笑着摇摇头。
抬眼一看,冯然已经不在了,不知道是不是回教室了。
管他呢!
第十四章
下学了。
严寒唐这厮今晚又有活动了。非要拉着我去,我想想,似乎好长时间也没出去了,好歹是毕业最后一年,这时候除了升学就是玩了。
他带我去的是市里最黑暗的一条街。
安庆路。
说起来这个安庆路可有历史了,据说这是某个妓女在走投无路是来到了这里,孤苦无依的时候,被一个富豪看中了,富豪喜欢上这个有野心的女子,然后为他创建了这个酒吧一条街。这条街什么都有,而这个传说也在市里广为流传,提起安庆路,没有人不知道那个妓女出身的大老板。
据说是黑道,白道都玩的一手好牌,总之是很有神秘感的一个人。没有人见过。
严寒唐很兴奋,我却有点难受。
不是因为下学没等冯然什么的,也不是因为担心冯然的身体,只是很难受。
这条街有太多的回忆,太多的悲伤。
要是知道今天来这里,我真的不一定会来,可能我更愿意回家看冯然那张做作的脸。
对于冯然自己虽说是恨,但是依自己的心性,也不会对个小孩子下手,只是尽可能的疏远。
但是,有时侯血缘的联系要比你想的深奥。
所以对于冯然自己一直都在徘徊,突然间觉得自己甚至有点婆婆妈妈。
但是,请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对着一个目前对冯然和我来说都是崭新的人生,这样的一个空白的人生下手。
我们的人生可能只是刚刚开始,只是白纸上开始的一点,在以后,或许有更多各种各样的交集,也可能有很多很多不同的平行线,这样一个对于冯然来说崭新的人生,自己真的要添上一笔浓重的黑色吗?
我一直在犹豫。
作为一个已经成熟过的男人来说,我所接受的教育里面没有这种小人行径,可是,作为重生过的冯路,要怎么样才能舍弃那样的过去。
所以这也是自己一直以来摇摆的原因,其实还有一点是自己可怜着冯然。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性,不需要任何的修饰而产生的情绪。
“想什么呢!”
“啊!没有。怎么了?”
严寒唐停在了一家酒吧面前,清华。
这是这条街最大的酒吧,也是我所拥有过人生中最不想回想起的一段。那会使我心里一抽一抽的。
这个酒吧真的就叫清华,曾经那个人对我说,清华清华,都是一样的。在清华大学里那样的小型社会就像这黑暗里人们伪装的正常社会。
一直以来我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直到现在,这一刻,也是没有明白。
“进不去,我们就在门外看吗?”
“为什么啊!”
“笨蛋吧你,我们穿的是什么。”
竟然是校服,我说严寒唐这个猪,难道带我来的时候,没有看到自己的校服吗?
所以说,猪头办事情,你就不能要求太多。
“回去算了。”
我急促的说道。
看着清华硕大的招牌,明明是那样两个宁静悠远的字,被镶在了那红红绿绿的霓虹灯中,更加显得孤独和难以融入,有种别样的旖旎风情。
明明那样的孤独,却要像世人展现他的风情,那样的一个人。
我陷入了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