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瓷在看清眼前的情况时,反倒不好意思上前了。而且,立时所见的画面也有些让他吃惊。
和设计师对谈的不是别人,竟然正是前两天和自己见过几面的Opal.Z??!!
谷瓷想起刚才看见的设计师的生平背景,二十九岁,法籍,但从小是在中国、日本和菲律宾长大的,十年前才回到欧洲学习珠宝设计,他的创作很好的结合了东西方的神韵,更融汇了自己独有的个人魅力。
这和同有中国血统的Opal.Z有一点点相似的地方,看两人交谈的热络劲,应该是很好的朋友的样子。
不过Opal.Z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很让人吃惊的,一个不过才初出茅庐,一个已经站在了顶峰,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在谷瓷这个方向可以隐约的听见两人的交谈,设计师好像在问Opal.Z的意见,Opal.Z很耐心的等他阐述完后才慢慢发表自己的看法,期间被打断了一次,谷瓷这才发现Opal.Z的手里还牵着一个人,由于身材很娇小,一开始倒被两个男人挡住了。
是一个头发卷卷,眼睛大大,五官很立体的女生。可以看的出有西亚的血统,只是皮肤却还是雪白的,非常的漂亮。
被她打断对话,左以桥也不生气,甚至还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在她脸颊处吻了一下,女生脸上一片红晕升起,立时投入了对方的怀抱。
听着那头传来的一片笑声,谷瓷有些不解的皱起了眉。
上一次和Opal先生分手的时候谷瓷忘了有句话还没说便想回头,没想到一下子就看见了从楼上下来的年羽。当时两个人亲昵的姿态谷瓷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如果没看错的话,他记得Opal.先生还亲了年羽的。
才不过两天,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他想错了?
二少的花心本质要被谷瓷童鞋洞穿了吗?
第二十九章:海浪造型的手机号码
而眼前的那个西亚女孩显然也不是当时在庄园别墅和Opal.Z穿情侣装的人。又是这个又是那个,还有年羽……?
谷瓷左思右想了一下,不太明白的挠了挠头。
片刻方觉自己站在这个角落里似乎有听墙角的意思,忙匆匆的退了两步,离开了此处。待到回到大厅看见琳琅满目的展品后,谷瓷马上把这事忘到了脑后。
然而年羽却并非像谷瓷这般的健忘。
他那天回去想了很久,觉得Opal.Z是不会讲废话的人,这几句是暗示他已经知道拍卖会的实情以此警告自己吗?目的又是什么呢?凭Opal.Z完全可以不需要多此一举,自己的一切行为他完全可以毫不费力的掌控,如果他愿意的话。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定不会是年羽自己胡思乱想的结果。要真是Opal.Z怀疑自己点拨了两句年羽现在想来倒真不算什么,对方会开口还证明Opal.Z是在乎他的,哪怕是警告也说明左以桥现在还不愿意结束这段关系,怕就怕是另一层意义。
到底是……
忽的一个灵光闪过,年羽心头一惊。
他想到谷瓷那个摸样,自己从来没把他高看过,傻乎乎的也不算亮眼,可人人不都说么,山珍海味吃多了还腻味呢,现在换个清粥小菜完全说得过去啊。
年羽当下就变了脸色。
Opal.Z在米兰已经快要待了两周了,明天他不得不离开这里飞往法国照顾那边的珠宝生意。而在上机不过三个多小时的时候,他又一次的来到了欧洲设计学院,而时间也卡的很准,那个亚洲少年正坐在惯坐的长椅上涂涂写写。
左以桥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天气渐热,米兰的午后和煦温暖,谷瓷穿了一件粉蓝色的棉质七分袖衬衫,下身是较宽松的七分裤,露出纤细的手腕和脚腕。看上去又比实际年龄小了好多岁,浅色的头发没有打任何定型的发胶,软软的垂下来挡住了大半白皙的脸颊。
意识到身边有人,谷瓷抬头看了一眼,见是Opal.Z便有礼的点点头,就又沉浸到自己的世界去了。
左以桥每次都这样,他喜欢和这个少年呆在一起的那种放松的感觉,可是每当被小小的漠视的时候又新鲜又不是滋味,此刻就是。忍了十来分钟不禁开口道,“上次的北极光画完了吗?”
这少年真是奇怪到了极点,偏偏喜欢用单色又简单的铅笔去呈现复杂又虚幻的色彩,而且既不是写实也不像抽象,要说他乱画吧,左以桥又可以在笔笔线线里发现谷瓷是有绘画功底的,这让Opal.Z更是琢磨不透。
谷瓷点点头,“画好了。”
“给我看看行吗?”Opal.Z还有主动问人要画作的一天啊。
没想到谷瓷摇摇头,“给教授了,他喜欢。”
左以桥一怔,面上了解的微笑点头,心里忍不住黑线道,这怪东西还真有人欣赏啊,看来欧洲设计学院的教授果然品味非凡。
“那今天在画什么?”Opal.Z不会被轻易打倒,马上看向他手里的那幅。
谷瓷举起来,“画鱼。”
只见他那本卷卷的纸页上已经躺了两条姑且称之为鱼的东西吧,只是那东西微小到只占了几十分之一都不到的分量,周围又是一大片乱七八糟的线条。
这次Opal.Z看懂了。
“这是水!”他伸出漂亮的指尖轻轻的在纸上点了一下。
“嗯嗯嗯!”谷瓷用力的点头,仿佛得到了认同的小朋友,咧开嘴巴笑的眼睛都没了,“是海水,你看……”
Opal.Z暗忖,我哪里看得出这是海水啊……不过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了,都看得出是水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也有点跟着高兴??
被认出画作角色的谷瓷看着非常兴奋,也许是感觉心里的距离被拉近了,他明显话多了起来,虽然之前话也不少,可大多是点到即止的,他怕在Opal.Z面前露拙,可是今天不一样,他对Opal.Z说了自己的灵感,说自己看见了一条很漂亮的鱼,当然没说在哪里,也没说有鱼的地方Opal.Z也在。
左以桥和他聊了比以前还要久,临走时问谷瓷要过了铅笔,在那副澎湃的海水图边迅速的画了点什么。然后俯下身做了一直想做的动作。轻轻的把谷瓷软软的头发揉成了一团。
“下次见。”
谷瓷楞楞的看着那个人的迷人笑容,直到他的车都开的不见的时候才低下头望着纸上的东西。
几笔简洁的线条组成了一片欢腾跳跃的波浪,可细看下来竟发现是一串数字。
手机号码??!
二少有点被同化的趋势……囧
话说昨天阿满把沐先生和阿竹的图图贴到另一个插画专栏里喽大家可以通过作者个人首页里点进去看的以便于不能上微博的各位……
希望大家喜欢哦,大大的感谢画着淬炼童鞋……
第三十章:新欢旧爱
然而很多事情偏偏就是这么巧,Opal.Z给谷瓷写完手机号转身离开的时候,年羽正站在不远处的阳台上亲眼看到了这一幕。
这一块地方平时人烟很稀少,而且谷瓷大部分都是在放学很久后才来向教授请教问题的,那时学生大部分都走光了,要不然凭Opal.Z的人气也不至于这么久都不被人发现。
而年羽这几天一直都没有看见Opal.Z,下了课也没心思和那些狐朋狗友出去乱逛了,反而在校园里到处徘徊,走着走着就到了这个之前和Opal.Z约了见面的地方,本想伤感愁绪一番的,却好死不死被他看见这样的场合。年羽当下就有点楞了。
他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这事有关于Opal.Z,决不能让自己的坏脾气砸了本还存着的希望。所以年羽并没有当下直接冲下去。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才拿出了一百倍的耐心,想先打个电话给Opal.Z确认一下情况,然而却只剩盲音。
等到年羽锲而不舍的终于打通后,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了。
“喂……”是Opal.Z磁性好听的声音。
年羽心头一酸,“你今天有时间吗?”
老实说两个人在一起后,年羽真的很懂得分寸,他的时间全部是契合Opal.Z的,从来没有哪一次使过任性让Opal.Z放下工作或者什么来陪自己,他知道不可能,也不做无谓的要求。所以现在说出这句话来,让年羽自己都觉得委屈。
没想到Opal.Z却说,“今天吗?应该不行吧。”
与此同时,年羽听见电话里清晰的响起亲切的英语广播。
“你……”年羽讶异,他竟然在机场吗?还不在米兰,都已经到法国了?
“Opal……”
此时电话那一头由远及近的传来一声清脆嘹亮充满爱意的女声,好像一个人在急速往这里跑来。
年羽一怔,Opal.Z顿了顿,下一刻做了了结词,“我最近应该不在米兰,所以下次再见吧。”
握着被挂断的手机的手一片冰冷,年羽的呆愕的看着前方,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他做好了会有情敌出现的准备,却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么狠,而且不给他任何御敌的机会。谁都知道Opal.Z是不甩人的,他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他从来不对别人说“分手”两个字,哪怕他已经对你完全失去兴趣甚至把你忘记了,他都不会明确的表达那种决绝的意愿。这其实是一种很残忍的行为,让你永远都无法死心,还抱着隐约的希望,让人觉得你是有机会的,然后始终深陷在里面无法自拔。那个人却依然保持着他翩翩优雅的风度,只留你一个人伤透了心。
年羽当然也知道Opal.Z的做事方法,同时拥有那么多情人的他对于最在乎的那几个他是分的非常清楚的,一般情况下他会尽量完全避免情人们的直接接触,也就是说他和其中一个在一起时,表面上是不会让另一个知道的,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当他已经很自然的在你面前展露出有别的情人的时候,那就代表他已经不在乎你了,甚至就是让你离开的信号。当然,你还是可以继续留下,他不会赶人,不会说断交的话,只会慢慢的冷落你,然后彻底的将你遗忘。
而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到了这样的状况……
年羽不相信,也不甘心,就这样被KO了实在是他自尊所不能忍受的。还有最重要的,也是他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的一点,他付出的感情已经收不回来了。
迅速的抹去脸上的眼泪,年羽咬着牙向校内的某幢建筑走去。那里是学生宿舍。
年羽不住校,可另一个人是住的,不过一周也只住两个晚上。
今天是周末,谷瓷要赶晚上的火车回苏黎世了。拖着小小的行李箱,谷瓷夹着他那本陈旧的绘本正准备下楼梯,没想到暗暗的楼道里忽的冲上来一个人,把他吓得往后一退,险些就被行李箱拌的摔下楼去。
待看清那人是年羽时,谷瓷长长的舒了口气,拍拍自己的胸口。
“干什么啊?”
年羽不说话,只恶狠狠的看着谷瓷。
他和Opal.Z在佛伦罗萨那一周明明过的这样快乐的,可一回到米兰就突然之间变了,年羽现在明白了,原来那时候左以桥是搭上了这个小子了吧。以至于Opal.Z去法国自己一无所知,却跑来和谷瓷道别?
年童鞋开始退场……
大家心里有麻油爽一点
之后二少和谷瓷的对手戏会增多的……
第三十一章:看看幻想症和神经病
年羽满脑袋想的都是Opal.Z是不是受了谷瓷的影响才会对自己冷淡的。比起法国机场的那一位或者是Opal.Z原本的花心,情敌对象里竟然出了“谷瓷”这个名字更让他难以接受。
年羽一把扯住谷瓷的行李箱往旁边一甩,谷瓷眼睁睁的看着他从楼上咕噜噜的滚下去,然后发出一声巨大的撞击声。
虽然里面没有什么贵重易碎物品,但这个举动在谷瓷看来实在太失礼了。
“你做什么?!”谷瓷皱起眉。
年羽气的嘴角都在抽搐,最后好容易憋出一声冷笑道,“你真厉害,真厉害,我实在太小看你了。怪不得人家都说会叫的狗不咬人。”
谷瓷眼睛转了装,片刻反应过来,年羽这话在说自己?是骂他的意思吗?他做了什么了?
年羽不等他开口,直接上前一步伸出食指点着谷瓷的鼻子。
“谷瓷我告诉你,别以为你今天压了我一头就可以偷笑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爬到我的头上来,跟我抢人,哼,我会让你知道惹了我是什么下场。”
谷瓷两只圆圆的瞳仁有些对眼看着近在面前的手指,半晌摇了摇昏沈的头。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觉得你误会了什么。”心里不太高兴,但是谷瓷仍是决定好好说话。他相信年羽哪怕脾气不好,是非观念还是有的,如果是搞错了什么,要是可以说清楚那是最好的。
然而显然,谷瓷错了。
年羽眉毛狠狠的竖了起来,眼中一片火红。被心上人冷落的伤心,还是输在自己看不上的对手手上,对他的打击可见一斑。只是平时他再怎么也是富贵人家的少爷,此刻却仿佛马路上的泼妇一般的歇斯底里了。
只见他冲上前拉住谷瓷的前襟就飞快的抬手落下,要不是谷瓷本能的往后一仰,让他扑了个空,这一巴掌就要落在脸上了。
谷瓷站稳身体后不敢置信的看着同样踉跄了一下的年羽。
刚刚,他是要打他吗?
谷瓷瞪着大眼睛,惊异的神色慢慢转化为愤怒。他是好脾气,不过不代表他没脾气,莫名其妙的被念就算了,可是为了这个事情又是冤枉他还想对他动手,这让谷瓷很是愤懑而且难过,千载难逢的动了怒。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谷瓷直接用中文生气的大叫,“你讲的那些我全都不知道,我看你应该去看医生,看看幻想症和神经病!”
谷瓷当然是不会吵架的人,说了两句见年羽没了反应,一时肚子里激烈的词语也都用完了,跳下楼梯拖了行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年羽没想到谷瓷会反抗,一下子被他的话说的闷住了,待再回过神来,谷瓷已经人影也没了。
年羽急怒攻心,险些背过气去。
“你等着,你等着……早晚轮到你,早晚轮到你。”年羽反反复复的念这两句话,黑夜里那一双眼眸被怒火熏的透亮,里面却一片深黑。
而谷瓷上了火车就酣然入睡了,行程到一半却又醒了过来。他突然想到年羽刚才的话。
“跟他抢人?”
谷瓷琢磨着这四个字。半晌摸着下巴暗忖,抢什么人啊?年羽在乎的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那个人又是谁呢?
是谁……
是谁……
突然一个激灵,某个优雅的身影闯入了谷瓷的脑海中。
难道是他?
Opal.Z吗?
谷瓷想到之前看见的那个吻,和年羽也和那个西亚女孩……
看来的确有问题哦。只是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谷瓷一头雾水。不过他想了想就得出了结论。管他是什么关系,总之好麻烦,看来以后还是离这些人远一点好。
于是,大名鼎鼎的珠宝品牌掌门人,从来很少将私人电话主动公布给别人的钻石贵公子就这样被谷瓷列为了拒绝往来户的名单里,成为了见面就要绕道的麻烦人物。
而此刻在法国被嫌弃的麻烦人物用了三四天的时间办完了公务后,因为生意的变动又一次回到了米兰。被恋恋不舍的情人送上飞机后,Opal.Z无聊的翻着手机记录突然想起,貌似之前给出的手机号码之后就这样石沈大海了?
这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事呢。
是害羞还是弄丢了?
左以桥摸着下巴想到那个眼睛大大的孩子觉得这两种可能都是存在的。
如果有时间就再去一次学校吧,真丢了就再给他一次。
显然Opal.Z先生对自己的魅力深信不疑,在他的心里从来没有被漠视和拒绝的经验,更不要谈被列为敬而远之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