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竹马一生一起走 幸福日子一直有 一菊花，一被子 一张床，俩枕头 内容标签：花季雨季 青梅竹马 近水楼台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段尧，秋念 ┃ 配角：若干 ┃ 其它：竹马，情有独钟 第一章 中午秋念从幼儿园跑回来，发现楼下有辆好大的车，几个人正从车上把行李搬下来，旁边有几个同院的孩子也在看热闹。秋念妈妈从三楼伸出脑袋大声喊到：“念念，回家吃饭了！在那看什么呢！快回来！” 秋念仰起小脑袋朝楼上看了一眼就快速奔回家了。爬上三楼，家门已经打开了，秋念进门后，先跑到水龙头处洗手，洗干净之后才坐在饭桌上。饭已经盛好了，秋念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问：“妈妈，楼下在干什么？” 秋妈妈把菜夹进秋念的碗里回答：“院里新搬来了一家人，就住五楼，你刚刚看着的就是他们在把东西往上搬。” 秋念点点头，可是心里还是止不住好奇，新搬来的人是谁，长什么样？ 吃过午饭，秋念在家里睡午觉，听着楼道里不停的脚步声翻来覆去，最后实在忍不住，爬起来走到大门口，把门开了一小点缝隙，看见楼道里不时的有人搬着东西跑上跑下。 秋念看了一会，觉得没意思，回到房间，从柜子里拿出小弹珠自己玩。玩了一会，就把弹珠小心翼翼的放进盒子里藏好。又随便摆弄了下抽屉里的小玩意就已经快两点了，在秋妈妈的催促中背着西瓜太郎的小书包朝院子旁边的幼儿园跑去。 幼儿园很小，就一间房，老师也只有两个，年龄都比较大。还没到，现在幼儿园门口的老师就看到秋念，和蔼地打招呼：“念念来啦，快进来，热不热？” 秋念抓着书包带跑到老师面前：“老师好！有点热。” “快进去。”老师摸着秋念的小脑袋带他进房。 夏日炎炎，即使幼儿园旁边有棵大杨树，小院里都是树荫，温度还是很烤人，再加上知了在树上不分昼夜地叫着，让人心里莫名的烦躁。 头顶的吊扇呼呼作响，秋念坐在位子上，从小书包里把小本拿出来，用着只剩下一点的铅笔头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字。老师在黑板上教算术题，秋念的思绪早已飞远。 这个月过完就要准备去上小学了，不知道小学是什么样的？老师会不会很凶？会不会交不到朋友？想了一会注意力被旁边不停吃零食的陈小竹给转移了。 “你怎么上课吃东西啊？”秋念偷偷看一眼老师低声问旁边的陈小竹，陈小竹嘴里一直嚼着，本来肥嘟嘟的小脸看起来格外可爱的。 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食物，陈小竹才转过脑袋小声回答：“这怕什么，我马上要上小学了，才不怕幼儿园老师了！” 秋念听他这样一说，回味了下，还真是这么回事，我马上就不在这个幼儿园了，还怕什么？放松下来的秋念马上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你也去上小学啊，我也是！那我们就可以一起去上学了，还可以坐同桌！”秋念兴奋道。 陈小竹点点头，又从桌子里拿出一小包饼干，打开包装递到秋念面前：“这饼干很香，你要不要吃？” 秋念眼睛闪啊闪，还是抵不住零食的诱惑，拿了一块：“谢谢。”吃了一口，笑眯了眼，“牛奶味！” 有了一个一起上小学的同伴，秋念对于上小学的恐惧也消除了。回到家就开始叽叽喳喳向自家父母汇报一天的情况。 “妈妈，陈小竹也要上小学了，我可以跟他一起去，还能坐同桌！”秋念嘴里还吧唧吧唧地吃饭，还是迫不及待把这个消息跟大人说。 秋爸爸皱了下眉头：“把嘴里东西吃完再说话！” “噢……” 不一会，秋念又忍不住了。 “爸爸，小学里的人是不是很多啊，那么多人我都不认识怎么办？有几个老师啊？是不是还有操场？” “你去了就知道了，反正也快了！”秋妈妈敲了下他的饭碗，“快吃！” “噢……” 吃完饭，秋念坐在电视前看电视，眼睛一眨不喳盯着屏幕。 “离远点，小心眼睛坏了！” “噢……” 第二天是周末，秋念晚上看到十一点才上床睡觉。即使是夜里，天气还是有点热，床头摆了一个电扇呼呼的吹，就这么睡着了。 太阳初升，知了已经开始叫了，秋念醒来揉了揉眼睛，父母已经出门，桌子上放着早餐。刷完牙吃了饭，秋念从抽屉里拿出弹珠和小卡片到院子里的树荫处玩。 秋念跟同院的小孩关系不怎么好，因为他们都比秋念大三四岁，已经不想跟比自己小的小孩子玩，所以秋念一直都是一个人玩，偶尔一个楼的叔叔阿姨路过就打声招呼。 坐在阴凉处慢慢拨弄着弹珠，看到一个不认识的阿姨牵着一个小男孩朝楼里走去，秋念好奇地看着这俩人，当然注意力更多的是在小男孩身上。 小男孩也看到他了，跟他直视了几秒钟就转移视线继续跟着那个阿姨一起走了，渐渐消失在秋念的视线里。 虽然很想跟小男孩一起玩，但秋念还是挺怕生，只敢在心里想想。不知道什么时候院子里来了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突然想起来昨天有人搬过来住了，会不会是他们？ 回到家秋念终于忍不住说了：“今天我看到跟我一样大的小朋友，妈妈他是谁啊，我能跟他玩吗？” “小朋友？”秋妈妈想了一下，“没注意啊，你下回见着了跟人家小朋友打招呼不就行了。” 下午的温度比上午更加炎热，饶是不爱在家待着的秋念也乖乖的没出门。不过在家也没有闲着，天气太热就一个电扇，吹出来的还都是热风，秋念吹了一会就嫌热跑到卫生间玩水。水龙头里的水很冰凉，放了一大盆水，坐在小板凳上把手脚都泡在水里，水面上还漂浮着他拿过来的小玩具。 等着傍晚，楼下传来一些孩子的玩闹声，秋念站在凳子上朝窗外看，同院的几个小朋友都在下面做游戏，便拿着小玩具兴冲冲地跑下楼了。 秋念坐在树荫下继续玩他的小卡片，把卡片每一张都整齐的排好，再一张张收起来。 “这个是孙悟空吗？”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秋念抬头，看到早晨见过的那个男生单手撑着膝盖，弯着腰指向地上的卡片说。 秋念点点头，忙献宝似的拿起另一张卡片对他说：“我这里还有阿童木，你看！” 对方也蹲下身子，从秋念手中拿过卡片仔细看。 秋念小心的蹭过去，试探性的问一声：“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段尧。” “我叫秋念，你是才搬过来的吗？以后还走吗？” 段尧指了指楼顶：“我就住五楼，才搬过来，以后就在这住了，还要到这边上学。” “上学？”秋念的声音充满惊喜，“我也要上小学了，我们可以一起去，还可以坐同桌，听说小学人多一些，还有好多老师！” “是啊，我在之前的地方本来是要上二年级的，搬到这边就不能再去我原来的学校上学了，我妈妈让我重新去上一年级。” “小学里好玩吗？老师凶不凶？” 段尧想了一下：“我们老师不凶，可好了，而且上了小学开了好多课，语文，数学，美术，音乐都有！不过到了期末就要考试。” “还要考试啊？我不想去上学了……考不好怎么办。” “不会的，只要上课认真听老师讲课，考试就不难，而且考完还可以放好长时间的假！” “放好长时间啊！那我们以后可以一起玩很长时间了！” “嗯！” “我把我的卡片给你玩，还有弹珠！你要什么颜色的？我有红色，黄色，绿色，还有个白色的。对了，你看我的小汽车，好看吧？” 段尧拨弄了一下地上的弹珠，又摸摸小汽车，点点头：“嗯，好看，我家也有，还有船，我们可以一起玩。” “马上要吃饭了……我们明天玩吧，明天我在家，你可以敲我家门，我家就在那！”说完指着三楼的窗户对段尧说。 “念念，回来吃饭了！”秋念话音刚落，三楼的窗子就打开了，秋妈妈现在窗前朝他喊了一声。 “噢！”应了一声扭头看向段尧，“我要回去吃饭了，明天我们再一起玩好吗？” 段尧站起身“嗯”了一声，也跟随秋念的脚步上楼，“我也该回家了。” 秋念走到家门口，门已经是开的：“这就是我家，你想找我玩就敲门。” 段尧点点头，正准备上楼又被秋念叫住了：“哎！” “？？？”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忘记了……” “……段尧。” 秋念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我肯定不会再忘记了！” 吃完饭，坐在电视机面前，秋念又开始吧啦吧啦说起来。 “妈妈，还记得我今天终于说的小朋友嘛？” “记得，怎么了？” “今天下午我们一起玩了小汽车，他说他也要上小学了，这样我和他就可以一起去学校了，我可以跟他坐同桌！” “哟呵，儿子你昨天不是说要和陈小竹坐同桌的，怎么今天又换了？”秋爸爸看着秋念的兴奋劲忍不住打趣。 秋念皱了皱眉头开始认真思考起来。陈小竹是一早就说要坐同桌的，但是今天又答应了段尧也要一起坐，那到底跟谁坐呢？真是个问题。 这个问题没有思考很久，因为秋妈妈端着一盘西瓜从厨房出来，秋念马上拿起一块开始啃，冰凉的西瓜吃下肚，整个人都舒爽起来。又看了两集动画片，实在困的不行了才去睡觉。 第二天早晨醒来，总觉得有件事在心里悬着，坐在床上想了很久，终于想起来了！ 我到底该跟谁坐同桌！这真是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秋念一天都没出去，在没有把这个问题想清楚之前，也不太好意思再次见到段尧。 星期一去上幼儿园的时候也没敢主动跟陈小竹说话，连陈小竹给他东西吃都给拒绝了，他心里有点想和段尧同桌，毕竟段尧是和他一个院的唯一一个同龄人，他还是很想跟段尧做好朋友的，在同桌问题上还是觉得对陈小竹很愧疚的。 这么纠结了两个月，等到小学都开学了才发现，纠结了那么久的问题简直太愚蠢了！原来上小学不按自己的意愿排位子，而是老师来安排！ 第二章 正式报道的那天，老师让所有的学生都出来站队，按高矮顺序排位子。秋念的个子是中等的，就坐在教室的中间。同桌是位小女生，叫梁倩倩。 刚一坐下，秋念就开始四处张望，陈小竹个子稍微矮一点，坐在第二排，看秋念望向他，便招手打招呼。还没说话，旁边的梁倩倩拉了下秋念的衣角。 “怎么了？”秋念有些诧异。 梁倩倩倒是大大咧咧的：“你叫什么啊，我们是同桌你怎么不跟我说话啊？” “我叫秋念。”说完也不知道怎么继续搭话了。 梁倩倩毫不在意：“我叫梁倩倩，我都6岁了，一会老师会发书过来，听说好几本啊，你看我的书包好看吧？”说完从桌子里拿出她的书包。 秋念看了一眼，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嘿！”突然一只手从身后拍了秋念一下，秋念忙转过身，看清来人，惊喜道：“段尧？？？你坐在我后面啊，虽然我们没有坐同桌，可是你在我后面也挺方便的。” “嗯，老师来了，你快坐好。” 第一天上课什么都是新奇的，老师让他们把手并在一起放在桌子上，到了小学环境没有原来那么轻松，老师在言行方面都有严格的规定，好在第一天秋念觉得一切事物都比较新鲜，认认真真地遵守老师的规定。 学校离他们住的地方也不太远，慢慢走路走十几分钟就到了。但由于他们年龄过小，放学的时候还是家长过来接的。 铃声一响，秋念就拉着段尧跑出来，在校门口看着等着他们的秋念妈妈。 “尧尧，你妈妈今天有事，就由阿姨把你们接回家。”段尧搬过来没两个月，秋念经常和段尧一起玩，又是一个院子里的，秋念一家和段尧一家已经相熟，秋念妈妈对段尧也多为照顾，段尧妈妈看到自己儿子有了新的玩伴，而且还是个比他小一岁的小朋友，总是教导自家儿子要多照顾小弟弟，多让着他。段尧本来就为有个小弟弟陪他一起玩而高兴，自然担当起哥哥的责任，事事顺着秋念。好在秋念也听话，一般不会跟段尧起冲突。 秋妈妈一手牵着一人，走到路边的小卖部对两个小的说：“要不要买冰棒吃？” 段尧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只是邻居阿姨，让别人给自己买东西好像不太合理：“算……” “段尧我们去看看！”不等段尧拒绝，秋念就拉着他站到冰柜前，垫脚朝冰柜里面看去，“你要什么颜色的？” 冰柜里全是五颜六色的冰棒，一两毛就很大一块。 段尧朝里面看了一眼也不客气了：“就要绿色的好了。” “那我要红色的，我们俩的不一样，还可以换着吃！”秋念个子太小，拿不到，变扭头朝秋妈妈喊了一声，“妈妈，给我们拿一下，那个红的，还有这个绿的！” 秋妈妈从冰柜里拿出两根，分给他们一人一根，这回秋念非要拉着段尧一起走，因为他想尝尝段尧的冰棒。 走了一会，秋念朝旁边看了一眼，段尧小口小口的咬着手里的冰棍，没有一点要跟自己交换的意思，秋念郁闷地舔了两口自己的。 秋念本来再想等一会，可都快走到家了，也没见段尧有跟自己交换的意思，秋念心里不高兴，面上也表现出来了，哼，你的冰棒还是我妈妈给你买的，之前说好了换着吃，现在居然出尔反尔！当然秋念小朋友已经完全忘记交换事物什么的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但没听到段尧的认同。 内心的不满，让秋念的表情越来越哀怨，嘴完全撅起来了。秋妈妈不知道秋念心中的弯弯绕绕，只是看到自家儿子时不时舔着手边的冰棒，嘴还老是要保持撅起的状态。 “嘴撅那么高干嘛，丑死了，一个男孩子还撅嘴！”秋妈妈嘴上说的凶狠，但动作还是轻柔的，只是在秋念的小嘴上点了一下。 秋念也不拉着段尧的手了，放开之前看瞪了段尧一眼，让段尧莫名其妙。 “念念你怎么啦？怎么不高兴了？”段尧比秋念大，看周围人称呼秋念小名，也跟着一起喊，秋念也一直不在意，反正怎么称呼都是叫自己。 “哼！”秋念把头一扭，就是不看段尧，他还记恨着段尧没跟他换着吃，用余光瞟了一眼段尧手里的冰棒，还剩下一半，可段尧一直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眼看着冰棒上的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再不交换就没有机会了。想到这里，又瞪了段尧一眼。 已经能看到他们住的院子了，秋妈妈放心地走在他们前面，让两个小的自己在后面跟着。段尧见秋念生气，好像还是自己的原因，一时不知所措，只知道跟在秋念身后慢慢走，连手里的冰棒都没吃了。 秋念看着段尧手上的冰棒都快融化了，而段尧居然不打算吃了！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委屈道：“你之前说我们换着吃的，你都不换！” 段尧这才意识到，貌似买的时候秋念说过买不一样的方便两人换着吃，把手里的冰棒递到秋念面前：“给你吃！” 秋念这才高兴起来，把自己啃的乱七八糟的冰棒也递到段尧面前：“你吃我的！” 终于称了秋念的心，也不管自己黏糊糊的手，就拉着段尧一起朝家里跑。 吃饭的时候，秋念又开始讲诉第一天上学的经历，本来在放学路上就想跟秋妈妈讲的，但冰棒的事让他都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小嘴就开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妈妈，我的同桌是一个女生，她比陈小竹还要胖！不过她说话声音好听。”咽下一口菜又说，“段尧坐在我后面，这样我跟他坐的还是很近！” “坐那么近上课不能说话，听到没，要认真听老师讲课，下课再玩。”秋妈妈叮嘱道。 “嗯。”秋念点点头把脸埋在碗里吃饭。 吃完饭，看了两集动画片，秋念躺着床上睡午觉。夏末的天气，总是感到困乏。 突然的敲门声让秋念惊醒，听到客厅里传来段尧的声音，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坐在床上眯着眼睛又快睡着了。 “念念，我们去上学吧。”段尧打开秋念的卧室门，对着床上犯困的人说。 “噢！段尧你来啦！”这回总算是清醒了。 “快点起来，一会要迟到了！我刚刚在阳台上看到陈小竹已经走了。” 秋念爬下床，跑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就拉着段尧准备走。 走到学校门口，送他们来的秋妈妈已经走了，还没到上课时间，校园里还有很多人，而小卖部的人是最多，秋念看到小卖部里人手一根冰棒，有点忍不住，站在那里不想走。 “怎么不走了？”段尧发现刚刚一直跟着他走的某人突然间不动了，扭头好奇地问。 “段尧我好热！”秋念瞟了眼小卖部，又可怜兮兮地望着段尧。 段尧还没看懂秋念话里隐藏的意思：“快去教室吧，教室里有风扇，吹一会就不热了。” “他们在吃冰棒……” 段尧朝小卖部那边看了一眼，皱了下眉：“上午放学不是才吃的？” “是啊……可是已经过好长时间了！！” 在秋念满含希望的眼神下，段尧把全身口袋都摸了一边，愣是一毛钱都没掏出来，看着秋念失望的眼神里带着歉意道：“我身上没钱……” “哦……那算了，那我们去教室吧。” 坐到位子上，秋念更受刺激了，周围的人都吃着东西，不是冰棒就是辣条，还有些嘴里嚼着泡泡糖正在吹泡泡。再看自己，就带了杯白开水过来，看着别人有滋有味，感觉自己嘴里更加清淡了。 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背部被敲了一下。 秋念刚扭头过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大大的果冻。 “啊！果冻！” “嗯，我从家里带的。”段尧从书包里掏出三个果冻，“有橘子味，草莓味和菠萝味，你想吃什么味的。” 秋念认真盯着桌子上的三个果冻，摸摸这个，碰碰那个，思考了整整一分钟才做出决定：“就要菠萝味的！” 段尧递过去，秋念开心地说：“你早说你有果冻嘛，这样我才不馋冰棒吃，果冻比冰棒好吃，软软的，滑滑的，还有水果味，比光是甜味的冰棒好吃多了！” “我忘记了，刚刚拿作业本出来的时候翻到了，是上午带过来的。” “你拿了几个啊？三个吗？”一个果冻被秋念三两下就吃完了，眼巴巴地看着剩下的两个。 “嗯，我中午没有拿，就上午带来了三个。” “噢……这样啊……” 看着秋念颇为遗憾的眼神，段尧把剩下的两个果冻放在他面前：“再选一个吧。” “嗯？你不吃嘛？？” “我吃一个就够了。” “我都已经吃了一个，而且刚刚就是我先选的。这次由你选嘛……” “那好吧。”段尧拿了橘子味果冻，把草莓味的递给秋念。 这回秋念果冻的速度变慢了，先把果冻里的水喝了，再小口吃果冻。吃完还把果冻盒子留着。 “你留着果冻盒干嘛？”段尧问。 “你看！”秋念把带的水杯打开，小心地把水从杯子里倒进果冻盒，“嘿嘿，小酒杯！你的呢你的呢？我也给你倒！” 段尧把果冻盒放在桌子上，秋念也倒满了，之后举起自己的果冻盒碰向段尧的。 “干杯干杯！”一口气喝完，感叹道，“嗯！还有草莓味！” “我的是橘子味。” “明天我也要带东西来吃，我也给你吃！你喜欢吃什么？我家里有泡泡糖，棒棒糖，对了，明天我要找我妈妈要点钱，别人都有，就我们没有！” “没事，我明天还给你带果冻吃。” “叮铃铃铃” “念念上课了，快坐回去。”段尧看着老师正从窗边走过来，催促道。 “哦哦。” 第三章 少先队队员是几乎每个小学生都会加入的，加入的学生每天都要戴着红领巾上学。老师在说过这个问题后，班里的小学生就沸腾起来了。每次都看到大哥哥大姐姐们戴着红领巾，如今，自己也可以了，那是多么光荣的一件事！当然现在的小朋友还不知道在以后的几年里，因为忘记戴红领巾让他们花了多少自己偷偷攒下来的零花钱。 加入少先队仪式那天，老师带着全班同学到操场上站成一排，秋念跟段尧之间隔了几个人，站好后，一直前倾着身子朝段尧望过去，段尧朝他笑了一下，用口型嘱咐他站好，他才安静下来。 主席台上，领导们的讲话被秋念都忽略了，顶着太阳，站在队伍里胡思乱想，书包里还有两个棒棒糖，一会可以跟段尧一人一根，希望陈小竹没事别跑他位子那边玩，他可没有第三根棒棒糖给他，想想又觉得挺对不起陈小竹。上幼儿园的时候，陈小竹有零食都给他分一点，后来段尧搬过来之后，他就只跟在段尧后面，好久都没跟陈小竹玩了。 独自愧疚了半天，突然人群里骚动起来，秋念回过神，看到有很多高年级的学生朝他们走过来。一个高年级大姐姐停在秋念面前，把他的衣领翻起来，拿起一条折好的红领巾绕过他的脖子，在胸前系好，再把翻起的衣领放下来，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最后朝他敬礼。 整个过程秋念头脑一片空白，等戴好红领巾看到面前大姐姐向他敬礼，突然觉得这个仪式神圣起来，高高举起自己的手，也向对方回了个礼！ 举行完毕，每个班都站好队，依次回教室。 秋念边走边用手摸摸胸前的红领巾，然后骄傲的挺起胸膛走路。 “念念！”段尧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秋念身后，用手拍了他肩膀一下。 “段尧你看你看！我也戴红领巾了。”秋念喜滋滋地把玩面前的红领巾。 “你也别高兴太早啦，听说以后每天上学都要戴红领巾，忘记戴了不让进学校的。” “我不会忘记戴的！戴着多光荣啊！” 新鲜劲一过，秋念才知道红领巾也不是那么好的东西！ 这天秋妈妈把他们送到离学校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就赶回家了，反正已经能看到学校大门，一条路上都是上学的学生，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念念，你红领巾带了没？在不在书包里？”看到站在校门口检查红领巾的值日生，段尧这才想起来问秋念。 “啊？你怎么不早说啊！我找找！”把书包从背上摘下来，也不顾地上的灰尘，放在地上开始翻腾。“没有啊……怎么办？一会我进不去了……老师会不会骂我啊……” 看秋念嘴撅起来，眼睛都快红了的委屈样，段尧把各个口袋里都翻了一遍，总算是翻出两个五毛钱，“你到门口站着，我到学校小卖部给你买一条。” “你快点啊！” 段尧边跑边应声。 小卖部的红领巾经常是供不应求，每天都有好多学生忘记带红领巾，让进校门的学生帮他们买，所以红领巾的价钱一直居高不下，一块钱还是很大的数目。段尧挤进人群里买了一条就飞快朝校门口跑去，秋念一个人可怜巴巴地站在校门口朝里面张望，看到段尧跑过来眼睛都亮了。 “给！”段尧从门缝中把红领巾递给他，秋念也不管美观与否了，直接把红领巾随便一系就跑进来。 虽然进来了，秋念还是不高兴，家里已经有几条了，现在又买了一条，红领巾多了又不能吃，每次都是段尧拿钱买的，如果那1块钱不买红领巾，可以买好几根冰棍，还有泡泡糖或者方便面，真是太浪费了！ “都是我的错，你的零花钱又没有了……”秋念低着头跟在段尧后面慢慢走。 “就今天一天不吃零食，没事的。”段尧大度地安慰他。 可是我有事啊！！每次看到别人吃东西自己没有就特别眼馋，而且一天的时间那么长！有8节课！课间时间也很长，没东西吃会很饿的！心里的话也不敢对段尧说，本来段尧就是被自己给拖累的。经过深刻反省的秋念郑重其事地对段尧说：“一会放学的时候，一定要记得让我把红领巾放到书包里！” “……我尽量。” 晃晃悠悠长到九岁多，两人已经上三年级了，对于每天上学放学回家的路已经非常熟悉，两家的家长决定让他们每天自己回家，大人不再去接送了。 对于这个消息，秋念是喜闻乐见的。要知道，放学回来的那条路上有好多卖小玩意的，每次家长跟着他都不能去看，现在跟段尧结伴回家，就可以在路上多逗留一段时间了，还可以用零用钱偷偷地买。 第一天自己回家，秋念表现的尤为兴奋，不用家长接送表明自己是大孩子了，在校门口看到很多学生一放学就扑进家长怀里，秋念不屑的瞟了他们一眼，哼哼，小屁孩一个。 秋念拉着段尧在他们面前绕了一圈，听到有家长对自家孩子说：“看看人家小哥哥，都能自己回家了。”那小胸脯挺的更是自豪！ 不过走路走到一半就暴露了自己的小孩子本性。 “段尧你快来看！好多贴画！”秋念趴在贴画上，一只手还不停的朝后面挥舞。 “你上次已经买了个七龙珠的贴画了。” “可是这次是新的！”秋念在“新”字上强调。 “你上次买了都没贴。” 秋念眼巴巴看着他。 段尧根本丝毫不动摇，看秋念还没有放弃的架势，抛出诱惑：“我这有一块钱，我们可以买五毛钱的雪糕！要不要？” 五毛钱的雪糕可比一毛钱的冰棒好吃多了，秋念挣扎了两分钟就高高兴兴被段尧拉着朝冰柜走去。 暑假有两个月左右，虽然热，但浇不灭两个小孩学自行车的热情。秋念家离学校很近，骑不骑车都可以，但骑自行车这个技能还是要学会的。 段尧爸爸给段尧买了一辆小自行车，准备趁着暑假期间教他骑会。秋念知道这个消息非要跑过来凑热闹，也不管外面有多热，天天跟段尧一起在院子里的树荫下练车，段尧学，秋念就在一旁看。 段尧爸爸双手扶着自行车后座，段尧在前面骑着自行车颤巍巍地前行。 “段尧你小心点哦！”秋念在旁边给段尧加油打气。 渐渐地，段尧已经能骑很稳了，段尧爸爸慢慢松手，虚扶着后座，让段尧独自骑车。 “叔叔你扶着呀！一会段尧摔跤了怎么办！”秋念话音刚落，段尧骑着车就朝左边歪了一下，段尧爸爸忙扶稳才避免段尧摔下来。 “哎哟，念念你安静点吧，刚刚我是看尧尧骑挺稳的，应该不会摔跤了才慢慢松手，我有分寸的，倒是你突然来一下子，吓到尧尧了，他才差点摔跤的。”段尧爸爸无奈地说，整整一天他都不敢放手，有几次都是看段尧自己骑的挺好才试图松一点手让他不借助外力平稳骑自行车，可每次他只要有放手的迹象，秋念就及时跳出来让他小心点，不要让段尧摔跤。 “噢……我知道了。”秋念有点委屈，他也是担心段尧嘛，被叔叔说的好像自己想害段尧一样。 “那我们再试一下吧，爸爸。”段尧倒觉得没什么，毕竟自己的确不熟练，而且秋念也是关心自己。 虽然被秋念打岔了几次，但最终段尧还是学会了自行车。在学了几天之后，段尧已经能熟练骑着自行车在院子里转圈了，段尧爸爸在一旁欣慰地笑着。秋念却比段尧自己还高兴，在段尧速度降慢的时候，拽着着他的腰一把跳上自行车后座。 “碰”的一声，两个人带车都摔地上了。 “哎哟！”秋念坐在地上反应了好一会，段尧揉揉被自行车压着的腿部走到秋念面前拉他起来。 “屁股好疼！”这一跤秋念直直坐在地上，最受伤的就是他的臀部。顺着段尧的力气站起来，揉了两下受伤的屁股，把裤子上的灰拍干净，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段尧爸爸捂着肚子笑。 “哈哈，小孩子摔一跤没事，就当锻炼锻炼。”走过去摸摸两个小孩的脑袋，段尧和秋念相视一笑，一扫摔跤的不愉快，最后忍不住大笑起来。 “念念去我们家吧，家里有很多雪糕哟。”段尧爸爸一把抱住两个小孩，侧过头对秋念说。 “好！”在一起相处了几年，秋念已经完全不客气了。 回到家里，一人抱着一盒冰淇淋用小勺挖着吃。 “段尧我的是哈密瓜味的，你尝尝！”秋念把小勺举到段尧嘴边。 跟秋念交往的这几年，段尧已经深知秋念的习惯，如果两个人吃的东西不一样或者味道不一样，秋念就喜欢跟他交换着吃。 一口吃掉面前的冰淇淋，在自己的冰淇淋盒里挖了一大勺，递到秋念嘴边。 “啊呜！”秋念毫不客气地吃掉，吃完还点点头，“牛奶味的也好吃！” “念念，你要不要学自行车啊？”段尧想起来问道。 “嗯……”秋念把嘴里的冰淇淋吃了，吸了一口气回答，“要学要学，我听陈小竹说他学的时候摔了好几跤，我怕疼，所以才不想学，这次看你学根本没摔跤嘛，都是陈小竹太笨了！而且最后摔的那跤也不怎么疼，我也想骑自行车！” “嗯，那明天我陪你一起！” “好！” 第二天，又是在院子的树荫下。段尧爸爸听说秋念也想学自行车，很积极地把自车提供出来，并主动提出亲自指导，被秋念不留情面地拒绝了！自从看了段尧爸爸教导的过程，秋念表示十分不信任，在段尧还没学会的时候就想着放手，那自己学的时候不是也要这样？那样肯定要摔跤！这种方法是非常不可取的！所以这次指导的任务就交到自己父亲身上。 “爸爸，你可千万别放手！我还不会骑！”已经学了几天了，秋念还是不敢自己骑，非要后面有人扶着。 “念念，你骑地挺好的，试着让叔叔放手，你肯定可以自己骑车的！”段尧有了自己的经历，以过来人的身份向秋念传授经验。 “不要！我觉得我还不行！爸！你一定不能放手！！”秋念宁死不屈。 “臭小子，都这么多天了，怎么可能还不会，你就是过不了心里那关！我前两天放手了不是看你骑的挺好。”秋爸爸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什么！那你现在松手了吗？？啊啊啊！！我要摔倒了！！爸你快扶着自行车后座！”说完本来骑地笔直的路线也变的歪歪扭扭，车子也左右摇晃着像是要摔倒。 “嚎什么？我扶着在！你好好骑！” 听到秋爸爸的话，秋念奇迹般冷静下来，车速也平稳下来。 晚上回家吃饭，秋爸爸笑着拍了拍秋念的脑袋：“明明就会了，还天天让人扶着！明天不教你了，让尧尧陪你练。” “嗯。”段尧应声，“念念明天你再练习一下，熟练了就好。” “哼！！！”秋念扭过头不看身后的两个人，他还偷偷埋怨着自家父亲居然和段家叔叔一样，趁自己不备，悄悄松手，根本不管自己的死活！还有段尧！明明看到了自家父亲松手，居然不出声提醒一下，想当时，他每次看到段家叔叔准备松手就马上提醒！ 这点小怨气，在一觉后就抛在脑后，第二天有欢欢喜喜拉着段尧去练习自行车了。 第四章 最近秋念迷上了养蚕，段尧十分想不通，那种肉虫子有什么好养的，因为这件事，让他们两人产生了一次前所未有的矛盾，至少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一个星期不说话！而这一切都要怪陈小竹。 那天，陈小竹来上学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小盒子。下课铃声一响，陈小竹拿着小盒子迫不及待跑到秋念位子上。 小学里虽然经常分班，好在他们三人一直在一起，而秋念和段尧因为个子差不多高，总是坐的不远。 “秋念！你看我带了什么？”陈小竹捂着盒子，脸上藏不住欣喜的神情。 秋念好奇的凑过去，看了半天陈小竹也没把盒子打开，便不屑道：“不就是个小盒子，有什么好东西啊。” “这你就不懂了！”看段尧也凑过来，陈小竹更加骄傲。把小盒子放在秋念的桌子上，慢慢打开，“看看！” 盒子里有两只身长为一厘米的白色肉虫子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飞快地吃着叶子。 “虫子？”秋念戳了下小虫子，转头对段尧说，“段尧你看，这虫子好小。” 段尧嘴角抽了一下：“念念你怎么还摸啊，看起来好恶心。” “哪里恶心啊！这是蚕！多可爱的，他在吃桑叶！我告诉你们哦，这蚕长大了会结茧，然后变成飞蛾。”说着还把其中一条用手捏起来放在手上。 “喂，你别把它捏死了！”秋念小心地碰着另一只，把叶子放在蚕的嘴边，蚕又开始吃起来。“陈小竹，你这蚕是从哪来的？给我一只好不好？” “念念你要养？？？”段尧诧异道，养小兔子小狗什么的好歹挺可爱，养个肉虫子是怎么回事！看到这种肉虫子就全身发麻。 “挺好玩的，而且我还没养过动物呢！段尧难道你不觉得有趣吗？”秋念一脸期待看着段尧。 不过段尧还是很不给面子的反对了：“不觉得，这虫子又不会叫，爬不见了都不知道，万一踩死了，多恶心啊。” “你踩它干嘛啊，我们找个鞋盒，平时上学去的时候就把鞋盒盖子盖上，丢不了的，段尧我们一起养吧！” “你自己养，别扯上我！”这是段尧少数几次没有站在秋念那边，不跟他一起行动。 “陈小竹你从哪弄的蚕啊？”秋念不理段尧的反对，问陈小竹。 “我隔壁的哥哥给我的，其实学校外面就有卖的！”听到上课铃声响，陈小竹说完这一句就拿着他的宝贝盒子回到位子上。 当天中午放学的时候，秋念拉着段尧，果然在校门口旁边看到一堆学生挤成一个圈，围住什么似的。秋念挤进去，看见一个人摆了个篮子在面前，篮子里全是大大小小的蚕，篮子旁边还有几把桑叶。 打探好价钱，秋念挤出人群，跑到段尧面前。 “段尧，那里在卖蚕。” “嗯，我们回家吧。” “我想要！养蚕多有趣啊，把小蚕从小小的一只养成茧，再变成飞蛾。” “我不觉得有趣，我看着那虫子就发麻，你不走的话我先走了。” 本来秋念看段尧实在不喜欢，虽然非常不情愿，但还是愿意妥协，可看到段尧直接说要自己回家，心里就开始赌气。 “哼！你走呗！反正我也可以自己回家！”说完不理段尧自己又朝人群跑去。 段尧看了他一眼，还是迈着步子回家了。 秋念在人群中回过头，看到段尧离开的背影，心里的气愤完全变成委屈，撅着嘴巴，从口袋里掏出五毛钱，买了四条只有半厘米长的小蚕和一把桑叶。 回到家里，找了一个小鞋盒，在盒底铺上一层白纸，放了几片桑叶进去，才把蚕放到桑叶上。 撑着脑袋看了一会，没有人分享，养蚕的兴趣突然没了，想到今天段尧“毫不留情”地拒绝自己，又把自己“残忍”地扔在校门口，让自己一个人回家！这样的行为简直是惨无人道令人发指！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自己又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段尧居然这样对待自己。 睡过午觉，看已经快到上学时间了，段尧还没过来敲门叫自己。跑到阳台上，路上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小学生背着书包朝学校的方向走去。坐在客厅里又等了一会，还是没等到段尧，轻声走到大门旁边，听楼道上的动静，听了两分钟还是没动静，按说这个时候段尧应该是要来叫他了。 就在秋念打算上楼去看看的时候，楼梯间终于传来了脚步声。秋念心中一喜，但他还没有忘记段尧今天是怎么对他的，打算一会一定不主动跟他说话，段尧跟他说话的时候也不能马上回答，除非段尧跟他说三句话以上并向他道歉才行。 事情并不像秋念想象中的那样，秋念在猫眼中的确看到段尧经过，可他根本没有敲门的打算，直接下楼了。 秋念恨恨地从客厅里拿起书包夺门而去。 本来两人出门间隔时间不长，秋念由于心中不快步伐也不由地加快，没过多久就追上先走的段尧。经过段尧身边的时候重重“哼”了一声，扭头大步向前。 一下午，两人都没说一句话，秋念是在赌气，而段尧是不想在养蚕这件事上妥协。 秋念本以为这件事持续不了一天，毕竟他们两人就算产生口角，其中一个人总是能很快妥协，互相包容一下就过去了。对于秋念来说一天不跟段尧说话就浑身难受，没想到这次居然整整一周都没说话！ 身边少了段尧，秋念又开始找陈小竹，陈小竹和他可以有幼儿园那么长时间的革命感情，加上两人现在都在养蚕，话题更是多了。凑在一起总是说“今天蚕长大了”“明天我要买桑叶”之类的话。说的时候还用余光观察段尧在干什么，结果段尧没事人一样的要么写作业，要么和同桌开心地聊天。秋念郁闷了，突然觉得段尧身边有没有自己都无所谓，自己根本不是他最好的朋友。这样的想法，让他和陈小竹说话的心都淡了，养蚕的激情也没了。 整整一个星期之后，两人还是没有和好的迹象。连双方的家长都看出来问题了。 在一天放学回家后，秋爸爸拉着秋念的手坐到沙发上。 “儿子，怎么最近没看到你和尧尧一起上学？上个周末也没跟尧尧一起玩啊？” “没事，我们挺好的。”说完不耐烦地要挣脱秋爸爸的怀抱。 这让秋爸爸更是好奇，按理说，在哪件事上跟段尧发生了矛盾，秋念应该会把那件事添油加醋地说出来，并让他们一致认为这件事是段尧的不对，而自己是受了委屈的。而这次秋念居然这么反常，看来是件严重的事了。 秋爸爸顺从的放开他，严重就严重吧，反正自己也看不惯秋念每次那么黏段尧，作为一个男孩子，得独立啊，老是跟在别人后面怎么算什么？秋爸爸站起来拿起报纸，吹着口哨朝卧室走去。 秋念心里也想与段尧和好，但每次准备主动找他说话的时候，看到段尧的目光根本没有放在自己身上，气就不打一处来！都怪陈小竹，没事带什么蚕到学校，走到养蚕的鞋盒旁边，踢了一脚，打开看来，四条蚕宝宝依然若无其事的吃着桑叶，秋念更郁闷了。 周四上午上完最后一节课，老师宣布下午的活动课组织全班到学校旁边的田地上放风筝，让有风筝的同学把风筝带到学校来。学生们沸腾了，外面可比在教室里好玩多了，回家的路上，都是三两个凑在一起商量着下午跟谁一组。秋念习惯性的看向段尧，恰巧这次与段尧的目光撞上了，两人对视了一会谁都没有主动说话。 “哼！”秋念转移视线，跑到陈小竹身边，打算下午和陈小竹一起玩。 下午上学的时候，班里有一半学生都带有自己的风筝，活动课时间一到，老师组织学生在教学楼前面站好队，领着他们出校门，在田野上自由活动。老师刚说解散，班上的人就三两个聚在一起拿着风筝跃跃欲试。 秋念和陈小竹跑到一起，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准备开始。两个小孩子想把风筝放上天还是有点困难的。 “秋念你举着风筝到后面跑，我拿着绳子朝前跑，你看风筝飞起来了就赶紧放手！”陈小竹叮嘱到，他之前和家长在广场上放过，知道一些程序。 秋念点点头，反正今天他知道陈小竹有风筝就没有找家里要钱买了，东西是谁的就听谁指挥。 田野上的视野比较开阔，但路并不像广场上那么宽敞，只有一米多宽，两边都是别人种的庄稼，他们还要避免踩坏别人种的庄稼。 一阵风吹过来，陈小竹举着风筝线跑起来，秋念在后面两手举起风筝跟着跑。 “快放手快放手！”陈小竹大声对秋念说。 秋念听到声音马上松手，可风筝还是飞了一会就掉下来了。 陈小竹跑回来，又重新开始。 这次秋念边跑边朝头顶的风筝看，一直抬头的后果是忘记看脚下，不小心跌倒在路旁的庄稼地里。 “哎哟！”秋念慢慢坐起来。 好在庄稼地里的麦子都长起来了一些，摔上去也没什么疼痛感，就是突然跌倒的时候看着吓人。 “念念你没事吧！”陈小竹找的地方有点远，老师和别的学生都没注意到这边，不过段尧是谁，即使在和秋念闹矛盾，也时刻关注着他，见他摔倒了，也不顾两人之间的不愉快，马上跑到他身边扶起他。 “秋念你真笨！跑着还能摔倒！”陈小竹跑了半天发现后面没动静，一回头，看到秋念坐在麦田里有些懵住了。 秋念没理陈小竹，而是委屈地看着段尧。段尧在他的小眼神下也深感愧疚。 “念念你没事吧……”段尧又问了一句。 秋念把脸扭在一旁就是不看段尧并重重地“哼”了一声。 “念念我跟你一起玩风筝吧。” “哼！” “那我找别人去玩了。”见秋念一直用鼻子发音，段尧拿出杀手锏。 秋念突然回过头开始怒视段尧。 僵持了一会，秋念终于开了金口：“你放学都不等我了！” “你也没等我啊……”毕竟秋念刚刚才摔了一跤，段尧也有些心虚，总觉得这件事因为自己。 “你上学的时候也不跟我一起！” “以后天天叫你一起。” “你不跟我一起放风筝！” “那我们现在一起去吧。” “我看到你上午吃果冻了！你没给我吃……” “我给你留了。” “那我不养蚕了，你不能再那么凶地把我一个人丢在学校！” 对于这一点段尧很无奈，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很凶地对待了秋念，而这个时候也只能点头答应。 “那我们一起去玩吧，你有风筝吗？”持续一周左右的低气压终于在两人之间恢复了正常。段尧从身后把风筝拿出来递给秋念，两人结伴找了个新的地方。 只留下陈小竹一人在原地：“喂！你们不要忘记我啊！” 晚上回到家，秋念看到卧室写字台上的鞋盒，心里叹了口气。哎，蚕宝宝，不能看着你们长大了，可是我答应段尧不养你们了…… 打开鞋盒，几天蚕还是无忧无虑吃着桑叶，秋念抱起盒子，准备朝陈小竹家走去。 刚出门，段尧从正现在楼梯口准备下来。 “念念你要去哪？” “我答应你不养蚕了，可是把它们扔了多可怜啊，我就想把它们送给陈小竹。” “其实你要养也可以，就是别拉着我一起养……我看着这种东西身上就发麻。” “一个人养多没意思啊，我还是给陈小竹好了，你下来干嘛？” “我跟你一起去吧。”段尧走到秋念身边说。 秋念点点头，率先朝楼梯口走去。 陈小竹的家离秋念他们不远，走十分钟就到了。秋念和段尧过去的时候，陈小竹正在楼下的空地上和一个看起来比他们大几岁的男生一起玩。 “陈小竹！”秋念喊了一声。 陈小竹和他旁边的男生一起朝他们望去。 “秋念？你怎么来了！” 秋念抱着鞋盒走过去递给陈小竹，“我不养蚕了……” 陈小竹旁边的男生接过鞋盒，放在地上打开，里面有四条蚕和一层厚厚的桑叶。 陈小竹诧异道：“为什么啊？”毕竟这些蚕都是秋念自己买的，现在突然又说不养了，他可是知道秋念为了养蚕和段尧还闹了次不小的矛盾。 “段尧不喜欢养这种东西……”秋念看了一眼身后的段尧。 “他不喜欢你养你的呗！” 秋念小声道：“一个人养多没意思啊……” “好吧好吧，那我就接手呗！真是的，多大了，干啥还要人陪，我就是个回收站！”说完抱起盒子打算朝家里走去。 “小竹，我去放，你跟你同学说说话。”陈小竹身边的男生吩咐道。 “说什么话啊……天天都见面的。”陈小竹心里很不情愿，这两个人下午放风筝的时候居然把他一个人扔在一边！ “听话，一会带你去河堤上玩。”男生许下承诺，陈小竹才高兴起来。 男生走后，秋念好奇道：“陈小竹，那是谁？” “邻居家的哥哥。” 段尧看了那人的背影一眼问：“就是给你蚕的那个邻居家的哥哥？” 陈小竹用力点头，嘴里开始叽里呱啦说起来：“我哥可好了！教我写作业，还给我买好多东西吃！” “哼，段尧也好，他也教我写作业，给我买吃的，还能跟我一起上学！”陈小竹说那些话是真没有要比较的意思，却被秋念听成在向他炫耀他有多么好的一个邻居，所以秋念也马上开始反驳。 陈小竹：“……” 段尧：“……” 第五章 四年级的学生暑假作业已经很多了，至少对于秋念来说真的是非常多！各科都发了整整一本！ 放假那天，秋念拿着作业本哀嚎：“这么多作业两个月怎么写的完啊！！” 段尧无奈地看着他：“慢慢写吧，虽然有四本作业题，可每本都不厚，应该可以写完的。” “那么多！我肯定写不完的……” “……没事，有两个月呢。” 可时间再多也不够秋念来浪费。 秋妈妈每天出门前耳提面命让秋念早晨不许看电视，好好写作业，可每天检查他作业的时候还是一字未动。 “我早晨走的时候是这页，都一个上午了，你就是胡诌也得诌一个答案吧！那么多选择题一个都没写，就算语文不想写，数学这计算题你还不会啊！啊？”秋妈妈用手指不停地点秋念额头。 秋念耍赖道：“可是作业有这么多，根本写不完嘛！” “你都不动笔怎么写的完？” “我下午去段尧家写作业！” “哎哟，你还去尧尧家写作业，别影响的尧尧都写不成了！” “那让段尧来我们家写嘛……”反正去谁家都一样，都可以跟段尧玩。 秋妈妈这回爽快答应了：“行！” “真的？？” “反正今天下午我在家盯着你写作业，看你写不写的出！” “啊……你今天下午不出去啦……” “哼，我要是再出去，不知道你作业什么时候才完成！” 睡过午觉，秋念哭丧着脸跑到楼上敲门。 “念念！”段尧忙打开门让秋念进去，“我爸妈都不在，念念你来找我玩吗？要不要吃冰淇淋？” “那个……段尧，去我家写作业吧……” 段尧诧异道：“确定是写作业？上两次你喊我去写作业结果还不是让我陪你玩……” 秋念正色：“绝对是的！” “哎，念念你终于想明白了，我就说嘛，这个月快点把作业写完，下个月我们就可以痛痛快快玩了！”说完跑到书房拿了两本作业题，“走吧。” 秋念看着段尧一脸欣慰有苦说不出啊，反正还有那么长时间，段尧干嘛天天写作业啊，每次父母都拿段尧来教育他。 到了秋念家，段尧才明白为何秋念今天如此反常，居然主动向他表示这次是真正的写作业。秋妈妈一反常态没有外出，这次是真的打算认真盯着秋念写作业。 秋念拿着作业跟段尧一起到书房写作业，秋妈妈表示她会随时进来检查。 段尧写了两道题，对面的秋念就开始不安分了，一会玩玩橡皮，一会在白纸上画画。 “念念你快写啊！” 秋念趴在桌子上哼哼：“作业太多了，根本做不完……” 段尧无奈：“你写了就少了啊。” “还有那么久的时间，没事的。”秋念满不在乎。 突然听到房间门打开的声音，秋念马上正襟危坐，拿着笔做认真状。果然，伴随着开门声，秋妈妈拿着西瓜出现在门口。 “写了一个小时了，来吃点西瓜吧。”把西瓜递给两人，让两人到客厅里去吃，而她拿着两人的作业开始看。 秋念战战兢兢地小口吃着西瓜，他可一道题都没写啊，又少不了一顿骂了。看了旁边的段尧一眼，祈祷他刚刚并没有写多少题。 不出所料，房间里很快传来秋妈妈的吼声。 “秋念！你还好意思吃西瓜，一道题都没写，那么长时间都在干嘛，一本作业题才做了五页，你看人尧尧都快做完了！都放假半个月了，你都干了什么？” 秋念第一次觉得有段尧在也不是那么好，段尧在学习上太自觉了，自己跟他一比差了太多。哀怨的看了段尧一眼，认命的走到秋妈妈面前听他的训斥。 段尧本想帮着秋念说话，但怕自己说了之后会起反效果，想着一会一定要督促秋念多写一点作业的。 再次进入房间，秋念理都没理段尧，让段尧跟他一起写作业一定是他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念念，快点写吧，免得阿姨一会又要说你。” “哼！不要你假好心！” “我没有……” “就有！你写这么快，不是成心让我被骂嘛！” “我……”不等段尧解释，秋念低下头根本不打算再说话。 段尧看了他一眼，这一下午他再没写过一个字。 客厅的时钟提示已经五点了，段尧看了一眼低头写字的秋念，默默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又看了秋念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打算说出来。 “念念，我跟你说件事。” 秋念没有抬头，连吭一声都不愿意。 段尧心里一时也有些气闷，只说了句“我先走了”，就开门和坐在客厅里的秋妈妈打声招呼便离开了。 段尧走后，秋念心里更是难受，本来段尧没有错，自己还无缘无故对他发脾气，但说到底，秋念还算好的了。从小，孩子们都讨厌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在他们住的院子里，和秋念同龄的也就是段尧，而段尧还是个极其自觉优秀的人。段尧对秋念的好，秋念一直知道，所以他不仅不讨厌而且非常喜欢粘着段尧，即使无数次被家里人骂他不如段尧。这一次只是这几年里第一次爆发出这种不满，虽然爆发过后心里就后悔了，可还是不想跟段尧说话。 秋念的任性在一觉过后就消失了。第二天上午，秋念认认真真在家写作业，下午找段尧去玩。 吃过午饭，连午觉都没睡，就三步并两步跑到楼上开始拍门。 “哪个小土匪啊？”段尧爸爸开门笑问。 秋念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叔叔，段尧呢？” “尧尧？上午跟他妈妈回老家了，怎么，他昨天没和你说啊？” 秋念突然想起段尧昨天走的时候说有事情跟自己说，见自己没理他，便走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啊？”秋念继续追问。 “起码得一个月吧，难得回一次老家，当然要多待一段时间。” 知道这个“噩耗”，秋念眼眶都快红了，都是自己无理取闹，让段尧临走前都不开心，也没有跟他道别，而现在他们居然要分开这么长时间！ 失落的告别段尧爸爸，自己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生闷气。打从他们认识，就没分开超过一个星期，这次更是一个月之久，他暑假一个人过多孤单啊。 孤单的秋念开始拿暑假作业泄愤，等段尧回来一定要骄傲地跟他说自己作业写完了，可以痛痛快快地跟他一起玩了！ 在秋念终于成功做完三本的时候，段尧终于回来了。 秋念因为段尧不在，暑假期间又很热，天天都在家里闷着写作业或者看电视。在离开学还有半个月多月的一天，秋念在客厅里吹着电扇吃西瓜。楼道里突然传来的说话声让秋念惊喜非常，要知道跟段尧相处了那么久，对他的声音可谓非常熟悉，隔着个门板秋念已经能完全确认正在上楼的是段尧和他妈妈，段尧回来了！ 连西瓜也顾不得吃了，直接把门打开喊了一声：“段尧！你回来了！” “念念。”段尧应了一声朝自家妈妈望去，“妈，我到念念家玩一会吧。” “去吧。”瞅了两个小家伙一眼，段尧妈妈笑笑，“你们两人关系倒好。”说完也不管他们，独自上楼了。 目送段尧妈妈上楼后，秋念拉着段尧朝门里进。 “段尧，你这次走了好久……”越说声音越小，再想到段尧临走前他们的不愉快，“段尧，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 段尧从口袋里拿出一包QQ糖递给秋念：“没事，我都忘记了，给你吃。” “段尧段尧，我作业已经做完了三本了！！！”秋念接过糖，另一只手伸出三根手指头比划着。 “真的？那这次不用我再帮你写作业了吧。” 要知道原来每次的寒暑假作业，秋念总是到快要开学的时候还有一大堆，然后拿着作业本顶着红红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段尧几乎每年都要帮他写作业，到最后更是直接拿着段尧的作业本抄答案。 “嗯嗯，不用了不用了，以后都不会了，你别一下走那么久，我一个人好无聊的。”秋念边说边把QQ糖朝嘴里喂，吃完又从小袋子倒出来一颗递给段尧。 段尧摇摇头，捡起秋念啃了一半的西瓜开始吃。 才回来的这几日，秋念天天跟在段尧后面，恨不得把分开这么久的时间补回来，不过跟了两天就被秋妈妈给镇压了。要知道段尧可是把作业写完了，而秋念还有整整一本！ 拿着作业本回到书房独自叹气，真是可恶的暑假作业！ 做了没两分钟，客厅里传来敲门声，段尧拿着作业出现在他家门口。 “你怎么来了？”秋念惊喜道，看着段尧手里的作业，“你不是写完了？” “陪你啊，作业写完了我练练字啊。”段尧把门带上，跟着秋念一起到书房里。 总算是一扫秋念的烦闷心情，作业看起来都不是那么讨厌了。有段尧天天陪着他写，秋念紧赶慢赶，终于在开学前两天把作业写完了。 第六章 秋念上五年级的时候，院子里又搬来了一户人家，那户人家里有一个上三年级的小女孩，叫卫语芹，本来没什么特殊的，可这个小姑娘总喜欢缠着他们玩。 院子里两个同龄的男生卫语芹根本理都不理，每次看见他们两人却甜甜地叫着哥哥。 秋念最初被叫哥哥的时候，小胸膛挺起来了，每次在卫语芹面前都扮演着好哥哥形象，还大方把自己的零食分给这个才来的小妹妹。不过有一点让秋念不怎么高兴，因为段尧也经常给卫语芹零食，这让他有了一种自己的东西被占有了的感觉。好在段尧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邻家小妹而忽略一直惯着的秋念，这才让秋念慢慢平衡。 最近一部新的电视剧风靡一时，天天回家都能看到秋妈妈坐在电视机面前，电视里传来“山无棱天地合”的海誓山盟。秋念也跟着一起看了点，初次了解到一个词——爱情。 当然爱情一词哪是秋念这样一个小学生能参透的，但每次看到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拥抱时的幸福？亲吻时的投入？秋念的心就像被挠了一下，有点小好奇，真有那么舒服么？ 有了点小心思的秋念趁着周末跑到段尧家里。下午时间，一般都是段尧一个人在家，见秋念过来也不奇怪，把茶几上的苹果递给他吃。 秋念摇摇头，跟着段尧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了一会秋念不老实了，慢慢挪到段尧身边。 “怎么了？”段尧好奇。 秋念用力摇头，“没什么。“ 段尧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转移到电视上。 过了两分钟，秋念又朝段尧挪近了。 段尧直接起身坐在他身边：“你想坐一起就直说嘛，挪一下挪一下的累不累啊。” 秋念这才敲了自己脑袋一下，两个人靠在一起看电视就常有的，怎么今天这么反常，跟段尧在一起有什么不能说的？ 一切都想通了，秋念也不扭捏，拉拉段尧的袖子说：“段尧你抱我一下呗。” 段尧也没多想，把秋念抱了一下就放开继续看电视。 秋念不满意了，电视上都不是这样演的，人家都是抱在一起好久好久的。又拿脚轻踢了段尧一下。 “你到底怎么了？这不是你喜欢看的动画片，今天一直扭来扭去干嘛？”段尧不耐烦了。 “我让你抱着我看。” “……事多！”说完还是依言把秋念抱在自己怀里。 秋念终于心满意足了，用心仔细感受了一下，发现感觉真不错，靠着人肉垫子还是很舒服的，段尧暖暖的体温传过来，真是适合睡觉的好地方。渐渐的眼皮也支撑不住，电视里动画片的声音也像催眠一样。 秋念是被段尧摇醒的。 “你怎么睡着了，到床上睡去吧。” 秋念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脑子还不清醒，被搀着转移到段尧卧室的床上，翻了个身继续睡。 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四点，秋念醒来的时候还看着周围发愣，明明是被段尧抱着的，怎么到床上了。 想起段尧抱着他的情景突然清醒了，他可没忘记这回找段尧是干什么事的，既然拥抱的感觉还不错，那么亲吻呢？ 走到客厅，段尧还是像之前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秋念走路的声音，段尧回过头：“你睡的真久，去洗脸吧。” 秋念跑到浴室，拿起段尧的毛巾在水池边胡乱擦了两下就凑回段尧身边。 “段尧。” “嗯？” “我们来亲亲吧。” “啊？？？” 段尧终于把视线定在秋念身上，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说：“你怎么想到亲亲？” 秋念靠近段尧，在他耳边悄悄说：“电视上看到的，感觉很舒服。” 段尧严肃地对他说：“亲亲只能两个相互喜欢的人才可以的。” “为什么？” “因为亲吻是很亲密很亲密的事。” “难道你不喜欢我吗？”秋念很受伤。 段尧不知所措，关于亲吻也只是在书上电视上看到，他自己总结的，面对秋念的问话也不知道怎么表达。 “我没不喜欢你，可是总觉得很奇怪。” “哪里奇怪？” 段尧在秋念的目光下纠结了很久，突然想到了，“我们之间是不行的，因为只有异性之间才可以亲吻，同性不可以的！” 秋念这才没有问下去，消停了两分钟，又开始了。 “那我去找芹芹试试！”说完不等段尧阻止就出门了。 秋念敲开二楼卫语芹家的门，卫妈热情地把他迎进门。 “念念啊，找芹芹玩啊，她刚刚还说要找你们玩呢。”卫妈把桌子上的零食塞到秋念手里，秋念拒绝了。 “阿姨我不吃，一会就要吃饭了，我先找芹芹。” 卫语芹听到声音忙打开卧室门，“秋念哥哥，你找我啊。” 秋念正色道：“嗯，这件事非常重要。” “哟，你们还有小秘密啊，那阿姨先到厨房做饭了，“念念，晚上到阿姨家吃饭吧。”卫妈看着秋念严肃的表情轻笑。 “阿姨不用了，我一会就回家了。”拉着卫语芹坐在沙发上，看卫妈已经进厨房没注意这边了，秋念悄悄地凑到卫语芹耳边小声道，“芹芹，我能亲你一下吗？” “秋念哥哥，男女授受不亲的！！”卫语芹激动道，“我的初吻那么重要，我可是要给我喜欢的人，才不要让你亲呢。” 秋念很受伤：“芹芹你不喜欢我么，我还给你吃零食呢，还帮你辅导过功课，我对你那么好……” 卫语芹小大人似的拍拍秋念的肩膀：“哎，秋念哥哥对不起，只能说我们有缘无分，我向往的可是轰轰烈烈的爱情！我的男朋友一定是英俊潇洒武功高强……” “咳咳，那你慢慢寻找吧，哎，你们女生就是麻烦。”叹了口气，转身回家了。 这件事很快就被秋念抛之脑后，本来对于拥抱亲吻他也只是一时兴起，后来更是被段尧家才买的游戏机给转移了注意力。 要说游戏机，那可是他们当时最大的乐趣，也因为这个游戏机，让秋念与段尧有了第一次同床的经历。 要说两人关系这么好，一起睡觉应该是很平常的事，但因为两家离的实在太近了，睡觉时下个楼就可以，一起睡觉这样的事从来没实现过。 周五晚上，秋念吃完饭洗完澡又兴冲冲地上楼敲门。 “阿姨好！” “念念来了，尧尧在卧室呢。”段妈带着笑意看着飞快朝卧室跑去的秋念。对于自家儿子的这个玩伴，段妈还是很满意的，两人的关系都快赶上亲兄弟了，只希望两个人能一直如此，长大之后两人可以相互照应。 “段尧！”打开门，一个小脑袋先钻进来。 段尧拍了拍他身边的位子说：“今天我们玩的时间可以长一点，不过我先说明，明天白天要把作业完成了晚上才能玩游戏。” 只要有游戏玩还有什么不同意，秋念听话地说：“我保证，我明天肯定完成作业！”说完就坐在段尧身边一脸偷笑的表情，“我爸妈说今天可以跟你一起睡觉，嘿嘿。” “跟我一起睡觉？”段尧还没反应过来。 秋念指指身上的衣服：“对啊，你看，我穿睡衣上来的。” 回过神的段尧也是一脸惊喜：“那我现在也去洗澡，一会我们玩累了就直接睡觉吧。” “好啊好啊，我等你回来一起玩，我先选选游戏。” 段尧到衣柜拿睡衣，秋念用游戏机手柄开始控制屏幕上的游戏单，选了一个两人游戏玩。 经典的超级玛丽，俄罗斯方块都被他们玩腻了，秋念为了能玩到更多的游戏，忍了好几天没吃零食，跟段尧一起凑钱买游戏卡，一张游戏卡上的游戏不多，也就十来个，秋念选了一个忍者神龟的双人游戏，坐在床上等段尧洗完澡回来。 “坐那干什么？”段尧回来就看到秋念坐在床上昏昏欲睡，“困了我们就早点睡吧。” “别啊。”秋念突然间清醒过来，这么难得的机会怎么能浪费在睡觉上呢，“快来，我们玩忍者神龟。” 段尧爬上床，坐在屏幕前，拿起其中一个游戏机手柄，“我们开始吧。” “嗯嗯。” 游戏开始，两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玩的时间过得总是快的多，在两人觉得根本没玩几盘的时候，段妈敲开门，让两个人早点睡觉。 “啊……”秋念想抗议，但由于在别人家还是不敢太过放肆。 “游戏明天玩，都十一点了。”段妈劝道。 段尧看了眼旁边的小闹钟，点点头。段妈这才关门离开。 “念念我们明天玩吧”段尧轻推了秋念一下。 “可是这关都没过。”在段尧面前秋念也不装乖了，“明天玩又要重新开始玩了……” “嗯，这样吧，你明天一做完作业我们就开始玩这，一直到我们通关怎么样？”段尧提议。 虽不情愿，但看时间真的很晚了，而且自己的确有点困了，秋念点点头表示妥协，放下游戏机手柄，爬到床头准备躺好睡觉。 等秋念一切都安顿好了，收拾完游戏机的段尧才关灯。 秋念之前还有点困意，但躺下之后就因为兴奋睡不着了。这可是第一次跟同龄朋友一起睡觉，虽然不知道在兴奋些什么，但就是高兴的睡不着。 侧过身迎着窗边透入的月光看段尧。 “怎么了？”段尧转过身，跟秋念面对面侧躺着。 “没有，就是高兴，我们第一次一起睡呢。” “嗯。对了，之前你去找芹芹怎么样了？” “哼，小女孩真不现实！”秋念撇嘴。 段尧来了兴趣：“怎么回事？” “她说她的初吻要留给她喜欢的人，还说要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真是的，对了，初吻有那么重要吗？” “嗯……我觉得吧，亲吻是那么亲密的事，当然不能随便，没事，我们还小，现在还不懂。” “段尧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我问过我妈妈了，我妈妈说我还小，现在不能谈恋爱。”说完停了好一会都没得到回答，段尧看了秋念一眼，居然这么快就睡着了。 除开作业，周末都是在游戏中度过。 等到要上学的时候，秋念各种不情愿。即使再不喜欢，还是被段尧拖着去了。 上课的时候注意力也不集中，下课也有点无精打采，趴在桌子上，眼睛还不忘左右张望，突然，一幕场景惊醒了秋念。让他突然直起身体。 班上的一个女生突然亲了另一个女生的脸颊一下。 这让秋念首次对段尧的话产生了怀疑，段尧不是说只有异性之间才能亲吻的，可这明明是两个女生啊，是同性啊，而且班上也没有人觉得奇怪。 呼，秋念松了一口气，亲吻只要是两个相互喜欢的人都可以嘛，哪还有性别之分啊。 放学回家，秋念跟着段尧朝家里走，两人做了当天的卫生，回家的路上人已经不多了。秋念朝旁边看了看，没什么人，就开口叫住了段尧。 “段尧，我今天看到两个女生亲亲！” “你看错了吧。” “绝对没有！” “可能她们关系好吧……”段尧也不太肯定了。 “我们关系也好啊！” “回家再说！” “亲一下呗，我看看什么感觉嘛。” 段尧无奈，这时又走进院子里，他左右看了下，把秋念拉在树林边。 “那好吧。”段尧也不管这正不正常了，对着秋念的脸颊“啾”了一口，“什么感觉？” 秋念摸摸被亲的地方：“没感觉……要不我亲你一下。” 段尧现在原地等他动作。 秋念也不客气，在段尧的脸上“吧唧”了一口。 “额，也没什么感觉……”亲与被亲都感受过，真没电视上看到的那种感觉，秋念摇摇头，再没有这样的念头了。 第七章 过年是小孩子最喜欢的节日，穿新衣服，买新玩具，还可以得压岁钱！不过临近过年而来的确实所有学生都不喜欢的事——期末考试。 期末考试是检验学生一个学期学习的成果，老师们看重成绩，家长们也看重分数。 秋念看着课本哀叹，从小到大都不喜欢考试，离考试时间越近，秋念就越不想复习。 “段尧，明天就要考试了，我觉得我什么都不会。”坐在教室里，秋念转过身趴在段尧的桌子上哼哼。 “没事的，考试内容你肯定都会，你上次考试也是这样说的，但结果还不错。”段尧从书包里拿出一颗糖递给秋念，每次到年尾，段妈就喜欢买很多零食，美其名曰提前预备年货。在期末的这几天，段尧天天都带了好多零食，最高兴的莫过于秋念了，要知道段尧的零食经常会分一半给秋念，当然秋念也是，从小两人的吃的用的都是混着用，到现在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 秋念拿过糖，不客气地撕开包装，含在嘴里。 “嗯，这个糖好吃！段尧，过年的时候街上有好多玩的，我想买好多东西啊。”嘴里的糖让秋念一边脸颊鼓起一个小包，段尧戳了一下。 “你想买什么？”段尧戳了一会，又捏了另一边脸颊。 “嗯，我想想……想要气球和鞭炮，还有游戏卡！对了，你说我们今年过年放什么鞭炮啊。” “不能再玩去年那种了，太危险了！先看看书，我爸昨天买了个照相机，等放假了我们可以去照相！” “好啊！照相好，嘿嘿。”秋念听话地坐正身体，认命地翻开书本。 考试说快也快，复习的时候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但考试的两天却过得飞快，还没反应过来，考试已经结束了。 成绩要等两天才能出来，趁着结果还没出来，秋念打算拉着段尧好好地玩两天，可天公不作美，放假的第二天就开始下起鹅毛大雪。 雪下了两天才消停，天微微放晴的时候，外面便是白雪皑皑的一片，秋念也不顾天气的寒冷，到楼下的空地上开始玩雪。 “念念！”段尧从身后走过来。 “段尧你来了，我们来堆雪人吧！”秋念一手抓了一把雪开始揉雪球，“看招！”话音刚落，手中的雪球就投掷出去了。“啪”一声，停在段尧的衣服前。 段尧反应过来，从地上抓了一把雪揉两下，趁着秋念弯腰，朝秋念扔去。 “哎哟！”秋念捂着被击中的屁股控诉，“你居然朝我扔雪球！” “你刚刚不也是的，还趁我没准备偷袭我。”段尧走过去，帮秋念拍拍身上的雪，“冷不冷，看你鼻子都红了。” 秋念还在委屈，要知道段尧对他一直以来都是照顾加爱护的姿态，偶尔他的要求太多，段尧也会不耐烦，可就算段尧再不耐烦也从来没有对他表现过攻击的行为，冷不丁这么偷偷袭击一下，秋念还有点不平衡。 “别撅嘴了，又不疼。”段尧拍干净秋念身上的雪，见对方还是不说话，开玩笑道，“又不是小姑娘，这么娇气啊。” 秋念瞪了他一眼，这不是疼不疼的问题，这是态度的问题好不好！“哼，一会你堆雪人身子，我来滚雪球！” “行啊。” 说干就干，秋念在段尧面前虽然挺爱试小性子，但很快就可以被他哄好，有时候根本不需要哄，转移下他的注意力就好了。这不，堆了没一会，秋念又开始跟段尧叽叽喳喳说身子堆多大，用什么做眼睛什么做鼻子。 两个人磨磨蹭蹭了一下午，终于推的差不多了，秋念捡了三颗小石头用来当雪人的眼睛和嘴，段尧拿过两根树枝插在雪人身子的两边当胳膊。 “哈哈，我们完成了！”秋念围着雪人转了一圈，小手冻得通红也丝毫不在意。 “念念你等下，我去找我爸过来，我们来照相。”段尧看秋念和雪人，想起了之前跟他说要一起照相的事。 “我跟你一起去！”秋念拉住段尧的衣角。 “算了，一下还要上五楼呢，我一个人跑快一点。” “我想一起嘛。” “哈哈，别争了，刚刚从窗户那看到你们在堆雪人，我看差不多了就下来给你们照相。”段爸笑盈盈地走过来。 “哦！叔叔真好，段尧快，我们跟雪人一起照一张！” 两人站在雪人的两边，一人摆了一个剪刀手。段爸对着他们拍了好几张。 “再换个地方，到那边的树下，尧尧，念念去那棵树下。”段爸指着不远处的小树。 两人听话地走到树下，扶着树干摆姿势。 天上已经没有飘雪了，但秋念突发奇想非要照一张下雪的照片。 “段尧你去摇树，把树上的雪慢慢摇下来，嘿嘿，那样就像下雪了。”秋念自己先去试了试，轻摇树干，叶子上的雪的确窸窸窣窣朝下飘落。秋念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段尧。 段尧会意，趁着秋念摆好姿势开始不停的摇树干。 “哎哟！” 只听秋念惊呼一声，段尧马上停手朝他看去。由于段尧用力太猛，树叶和树干上的积雪大块大块朝下落，不少都掉落到秋念的头上和衣服上。再看段爸，放下相机又捂着肚子停不住笑。 “念念你没事吧。”段尧一时不知所措，怎么秋念摇的时候只飘了一点小雪下来，等自己摇，便是大片大片的雪朝下坠落。帮秋念拍干净身上的雪，段爸终于停止了笑容。 “哈哈，念念你没事吧。”段爸拍了拍秋念的头，笑着问。 “段尧你怎么摇的啊，把雪都弄我身上了！”秋念怒目。 段尧无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算了，我们还是去跟雪人照相吧。”看了段爸一眼小声嘀咕，“叔叔真是的，选的什么破地方啊。” 趁着天黑之前，段爸帮这两人拍了不少照片，临回家前，秋念一再叮嘱段爸，照片洗出来一定要给他看！ 随着时间的飞逝，街上的年味越来越重，到处都是卖春联买福字的小摊，糖果摊瓜子摊数不胜数。 秋念提着一包零食跟在自家父母身后走，时不时左右张望，看有没有什么小玩意。这次秋念是跟着出来采办年货，手里提的都是自己选的零食。走在路上就迫不及待打开包装开吃起来。 逛了一天，提着手里的战利品，三人终于打道回府。回到家，板凳都没坐热，秋念就开始朝楼上跑，临走前还不忘抓一把糖果到自己的口袋里。 “段尧！”还没到门口，秋念就开始大声喊秋念的名字。 “念念。”段尧从门后露出脑袋，“你回来了。” “嗯嗯，今天街上好多人，我买了好多零食，给你！”秋念跑到段尧身边，从口袋里掏一把糖递给段尧，还不等段尧接好，秋念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抓了一把瓜子出来。 “念念你先进来吧。”段尧双手捧着秋念刚刚给他的零食，放在桌子上，“我爸妈都不在，要不要玩游戏？” 秋念有点犹豫，过不了一会就要回家吃饭了，可自己真的想玩！但是一玩就停不下来！玩还是不玩，这真是个问题啊！ “我新买了游戏卡。”段尧平静地说。对！段尧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却让秋念动摇了。 “那我就玩一下下。”秋念喜滋滋的随着段尧一起走向卧室。 新游戏卡里的游戏还没被秋念依次试玩，秋妈就站在三楼楼道里大声叫秋念的名字，即使再舍不得也得放下了。 “那我回去了……”秋念依依不舍。 “没事，回去吧，我等你一起玩。”段尧关掉游戏，用实际行动向他证明自己不会偷玩。 “好！”秋念这才笑起来，临走前不停的说，“那个白色包装的糖很好吃，你一定要尝尝！” 大年三十那天早晨，秋念早早起床，帮家里干了一些擦桌子擦窗户之类力所能及的家务，除尘虽然无聊，好在他边玩边做，倒也不觉得无趣。 白天的时间好像没什么特别，等晚上看到慢慢一桌的饭菜，秋念终于觉得有点年夜饭的味道了。八点的时候看春晚已经成为大年三十的习惯了。 快到十二点，秋念家响起了敲门声。 “我去开我去开！”秋念急忙从沙发上跳下来，打开房门不出意外是段尧和段爸。 “念念我们去放鞭炮！”段尧换了一身新衣服，眯着眼睛看秋念。 零点放鞭炮已经成为一种习俗，每年三十，都是段尧下楼的时候顺便喊秋念一起放鞭炮庆祝新的一年到来。 秋爸也走到门边，从角落拿出鞭炮笑着说：“一起一起，这两个小家伙真是感情好啊，都几年了，还喜欢凑在一起。”拍拍秋念的脑袋，“这两个里面要是谁是个女孩啊，咱们都可以结娃娃亲了。” “可不是，当年搬家到这边的时候，我们家尧尧怎么都不愿意，天天苦着个小脸。这不一来就好了，居然跟念念这么投缘，干什么都喜欢一路，都这么大了还喜欢一起睡觉，哈哈，感情好是好事。”段爸接口道。不过，如果知道这两人以后关系真的好到一张床上，段爸不知道还能不能开怀说道两人感情是好事。 趁着大人说话的时间，两个小的已经跑到院子的空地上，四周不时响起鞭炮声，天上也燃起烟花。 “爸爸，你们快点啊！”秋念朝另外两个拿着鞭炮悠闲跑步的大人。 “就是，快点，一会都十二点了！大晚上的还散步。”段尧跑过去拉着段爸的手向前走。 “来了来了，瞧你们急的。”段爸把鞭炮打开，“你们站远点！”点火。 “噼里啪啦”鞭炮响了上十分钟才炸完。 “爸爸，你也快点！”秋念在一旁催促。 “好嘞！”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烟花点燃了夜空。 “两个小家伙，新的一年要健康成长啊。”段爸摸摸段尧的头，又揉揉秋念的脸。 秋爸也说道：“是啊，要一年更比一年好啊。” 段尧和秋念相互看了看，忍不住笑起来，过年真是好啊！ 第八章 小学的毕业考试在家长们看来是十分重要的，毕竟在这个分数至上的年代，高分数代表着好学校。好在两人成绩都不错，对于毕业考试还是有一定的把握。 考试前一天，两人凑在一起玩游戏放松。 “念念，你快打旁边的那个人！”段尧目不转睛盯着屏幕。 “啊？哦……”秋念总是心不在焉。 一盘结束后，段尧放下游戏机，拉过秋念说：“念念，你怎么了，这不是你最喜欢的游戏吗？怎么老是不在状态？” “我脑子里老在想一些课本上的问题，我发现我随便想一个题目都不会做啊。” “你太紧张了，你就当平时考试一样，没事的。”段尧关掉游戏拉着秋念到客厅，“要不我们再复习一下？” “嗯嗯。” 考试当天，两人父母多次交待要认真看题，仔细答题，不会的先空着做下面的题目，写完了要检查一下。这样的话各科老师也都不停地重复。 考生坐的顺序都是打乱了的，秋念没有和段尧一个教室，在分开前，段尧拉住秋念再次嘱咐一遍，“一定要认真看题！” 秋念听话地点点头：“嗯嗯，我会的！” 无论之前如何紧张，进入考场后心情就会突然平静下来，题目乍一看什么都不会，可一道题一道题的写下来也能很顺畅。 两天的考试时间过去了，学生们再次出来的时候，无论考没考好，都三三两两地商量着出去玩。 “段尧！”秋念考完就冲出教室，站在校门口等段尧。 “念念！”段尧松了一口气，“考完就轻松了！” “对啊！哈哈哈！终于没有作业了！！” “秋念！段尧！”身后的喊声止住了两人的步伐，陈小竹从后面跑过来，“你们考的怎么样？” “其实我也不知道……”秋念不好意思挠挠头。 “还行。”段尧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陈小竹叹了口气：“我哥说要是我这次没考上一中就不带我玩了……” “没事，考的上，你平时成绩又不差。”段尧安慰道。 秋念也跟着附和：“对对，你肯定能考上的！” “希望吧！”陈小竹望天，“明天我哥带我去河堤上捉螃蟹，你们要去吗？” 陈小竹的哥哥，就是一直挂在他嘴边的邻居家哥哥，现在已经上高一了，经常趁着假期带陈小竹出去玩，而陈小竹也相当喜欢这个邻居家的哥哥，粘他的程度跟秋念粘段尧有得一拼。 “段尧我们去吧！一起一起！听起来挺有意思！”秋念热切地看着段尧。 “好。” “哈哈！明天争取多抓两只！”陈小竹兴奋道。 考完试当天晚上，秋念洗完澡跑到段尧家。 “今天我们一起睡觉，哈哈，我们继续玩上次那个游戏吧，一定要通关！”秋念熟练地爬上段尧的床，坐在他旁边用拿着另一个游戏机手柄。 “这回肯定可以的。”段尧朝旁边坐了一点好让秋念看清屏幕。 两人一玩就到快十二点，心中记着第二天跟陈小竹的约定，也不敢太晚睡觉。 两人已不是第一次在一起睡觉，秋念睡觉喜欢靠着段尧，可大夏天的贴着睡还是觉得很热。 秋念抱着段尧的腰哼哼：“段尧我好热……” “热你还抱着我，快放开，我也热。” “啊……那我还是热着吧。” “……” 第二天吃完午饭，两人跑到陈小竹家。陈小竹正和上次见到的男生坐在院子里吃西瓜，看到他们忙招呼道：“快来快来！西瓜在冰箱里冰过，可好吃了！” 陈小竹身边的男生景宿走进房间端了一盘西瓜放在桌子上招呼秋念和段尧，上次见到景宿的时候还是两年前，这次他们都已经小学毕业了，而景宿也是高中生了。 “快来吧，吃完了我带你们去河堤上。” “哥！你怎么全拿出来了，我一会回来都没有了！！”陈小竹看着景宿把剩下的一半西瓜全都切块拿出来就怕自己回来了没吃的了，让正准备去拿西瓜的秋念一时不知所措。 段尧拉过秋念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秋念马上喜笑颜开，对陈小竹不屑道：“不给吃算了，哼，越大越小气！！一会我去买冰棒也不给你吃！” 景宿拍了陈小竹脑袋一下训道：“吃块西瓜怎么了，我原来怎么教你的！” 陈小竹把嘴里正在啃的西瓜扔桌子上，瞪了景宿一眼愤愤道：“我不去了！” 景宿对剩下的两人满含歉意道：“这小子脾气越来越大了，我哄哄就好了，你们到外面先玩一会，吃西瓜，别理他的话，我们一会就出来。”说完进房间找陈小竹。 留下秋念段尧二人摸不着头脑，要说陈小竹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没那么爱生气啊……段尧走到桌子旁，拿起一块西瓜递给秋念。 “吃了陈小竹会不会生气啊……”秋念有点犹豫。 段尧安慰道：“吃吧，看你满头的汗，剩下两块留给他一会回来吃。” “那你呢？” “我不吃。” “那我们一起吃！”说完秋念先吃一口，然后把西瓜举在段尧面前。段尧摇头表示自己不吃，秋念也没在意，吃了一半就把剩下的西瓜扔给段尧。 “怎么不吃了？” “上面甜的地方都吃完了，下面籽多不想吃了。” “……” 等段尧吃完那块西瓜后，景宿终于抱着陈小竹出来了。 秋念更加不屑道：“这么大了还让人抱，真丢人！” 陈小竹本来老老实实趴在景宿的肩膀上，听到秋念的话马上挣扎着要下来，嘴里还不停的喊：“你才丢人！还吃了我哥给我买的西瓜！” “……那我一会给你买冰棒。”毕竟刚刚才吃了人家的西瓜，秋念也不好意思继续吵嘴。 “切，你有钱么。” “我……！！”秋念掏了下口袋发现真的没有，马上眼巴巴地看着段尧，段尧无奈的点点头，秋念马上神气了，“哼！段尧有！” “好了，别吵了，我们出发吧。”景宿拍了拍陈小竹的头，陈小竹听话地牵着他的手，段尧也拉着秋念跟在后面走。 河堤离他们家也不远，走十分钟就到了，河堤下面是一条小河，不宽，但挺长。河边的土地上长了很多野草，穿过路旁的野草丛，景宿带他们来到一块空地上，指着坡上的一个小洞说：“你们看，这是个螃蟹洞，原来带小竹来这边发现的。” 秋念走过去蹲下身子，用手伸进洞口探了探。 “念念！”段尧忙把秋念的手拉出来，“笨死了，用手抓不怕螃蟹夹你啊！” 秋念委屈道：“我第一次玩嘛，没注意……” “嘿嘿！看我的！”陈小竹从旁边的草丛里捡了一根树枝，走到洞口看了景宿一眼，在他鼓励的目光下把树枝伸到洞口里戳了下。 “怎么样怎么样？”秋念凑在洞口使劲想朝里面瞄。 “额……怎么没动静？”陈小竹不甘心的又戳了几下，还是没动静。 “我来我来！”秋念夺过棍子趴在地上开始往里面插。 “念念你别趴那么近！小心把灰尘弄眼睛里去了。”段尧蹲在他旁边把他朝后拉。 “不会的不……”说完秋念没动静了，闭着眼睛对段尧嚎，“眼睛看不见了！段尧你个乌鸦嘴！”说完就要用手擦。 “我跟你说了让你慢点！你自己拿个树枝在洞里瞎捅，能没灰吗？别用自己的手擦，你手上都是灰！”说完拉起秋念走到旁边帮他吹眼睛。 景宿看看在一旁吹眼睛的两人，又看看蹲在旁边试图用树枝继续戳洞里面的陈小竹，无奈上前。 “我来吧。”景宿对陈小竹说。 陈小竹乖乖站起来，把树枝递给他：“哥，你说这洞里面还有螃蟹吗？” “嗯，不知道，试试吧。”景宿接过树枝，蹲下身子，把树枝轻轻朝洞里探进去。停留了好一会又轻轻动了下。 这时段尧也帮秋念吹好眼睛了，眼睛不疼了，只是红红的，这些秋念已经不管了，一能看见就马上蹲在景宿旁边张望。 “段尧你说会有螃蟹吗？”秋念蹲了半天看着没动静，站起来问身后的段尧。 “应该会有吧，你看景宿哥的动作应该是发现了。” “哥，是不是真的有啊？”陈小竹也有点心急。 景宿轻轻抽动了一下树枝，肯定道：“是有，你们再等等。” 几人在洞口又等了几分钟，景宿慢慢把树枝抽出来，果然看到树枝的另一端被一只螃蟹夹着。 “呀！！” “哇！！” “哎，出来了。”段尧蹲下身，用指头轻触螃蟹，螃蟹还是一动没动，一只钳子依然夹着树枝另一头。 “能烤着吃么……”趴在段尧身上看地上的螃蟹。 “不能，我哥说有点脏，就捉着玩的。”陈小竹把螃蟹整只抓起来，另一只有用树枝摆弄。 “对，这个洞里已经没有螃蟹了，我们再去另一边看看。” 一直到下午五点，他们都再没发现第二只螃蟹，倒是最开始抓的一只，被秋念和陈小竹两个人换着玩的都快奄奄一息了。 夕阳西下，景宿抱着陈小竹，段尧拉着秋念，开始慢慢朝家里走。 几人分手后，秋念就开始在段尧身边不停地叫着“好热，好渴”之类的话，明明只有几步路就要到家了，可秋念就是站在商店旁边不走了。 段尧盯着秋念不说话。 秋念在段尧的注视下，终于开口：“我想吃冰棒……” “去选吧。” “这次能选多少钱的？” “随便吧。” “嗷！太好了！我要吃冰淇淋！！大盒的！！” 第九章 到了初中才能明显感到男女生之间的差异，而初中也是个情窦初开的年龄段，男生们的话题更多的在于讨论各种女生身上。 秋念倒是和原来没有差别，依然喜欢跟在段尧后面，想着什么东西好吃，什么游戏好玩。 小学毕业考试，他们三人不出意外都进入了一中。一中是当地比较好的一所初中，这个学校的学生有很多都能进入市重点高中。初中的班级也有十多个而不再是小学里的一个年级只有三四个班。 三人很幸运的又在一个班。不过这回位子坐的比较分开。这些对于秋念都没影响。反正无论在哪坐，下课都能一起玩。 段尧的个子在六年级的时候突然长高了许多，比秋念都高了一个头，而陈小竹的个子也开始拔高。秋念每次喜欢跟段尧比身高，比完就感觉非常挫败，怎么大家都在长个子，就他还停滞不前的样子。 “其实你也有长个，你原来在我肩膀处，现在都到我下巴了。”段尧安慰他。 “可是跟你还差好远……”秋念委屈。 “你还没到时候，听说到了初二初三的时候，有很多男生的个子都是猛长，可能你就是那段时间的吧。” “哎，但愿吧。” 从上初一开始秋念就发现还有一点跟小学有很大的不同，就是更加注重成绩了。虽然在小学，老师家长也都很注重成绩，但每次考完试也就是把各自的成绩单发到每个人手里，可到了初中就不一样了，居然把每人的成绩贴出来并进行排名！秋念对此深恶痛绝可又无能为力。 当初中第一次大型考试成绩发下来的时候，秋念终于意识到自己与段尧之间的差距了。 班主任趁着下课时间把成绩单贴在黑板旁边的墙上，学生们都蜂拥而上，马上就把贴成绩单的那面墙围的水泄不通。秋念对自己的考试一向没底，也没敢挤进去给自己找打击。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忽然听旁边一个路过的同学大声说：“段尧，真不错啊，第五名啊！” 秋念心里马上雀跃起来，段尧厉害是秋念一直都知道的，没想到来了初中还是那么厉害。正准备上前也去瞅瞅成绩时，上课铃声响了。 秋念坐好后，旁边的同学小声问了句：“秋念，你考的怎么样啊？” 秋念看了一眼老师，发现老师没有看向这边，才回答：“我没看啊。” 那同学立马失去兴趣，只是喃喃道：“哎，班上厉害的人太多了，我才考了第三十二名。” “三十二啊……”秋念突然没底了，要知道他的同桌一直比他勤奋，那么勤奋居然才考三十二名，那他岂不是更差。 晚上下晚自习的时候，成绩单已经没人看了，秋念这才跑过去仔细找自己的名字。 从上到下一个个找来，一直没找到自己的名字，不会跑到第二页了吧，秋念在心里哀嚎，好在没让他彻底绝望，在第一页的倒数第二个终于看到自己的名字了，二十八名啊。 “念念。”段尧走到他身边，“我们回家吧。” 秋念点点头，回到位子上收拾书包。 初中已经有一些同学开始住校了，秋念他们家离学校不算远，骑自行车十多分钟就到了，每天两人结伴回家，家里人也挺放心。 晚自习过后已经八点半了，路上的人也寥寥无几，四周都非常安静。秋念突然响起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天上的星星真多啊。”秋念看了眼夜空，月亮都能照出人影。 段尧听闻也朝天空中看了一眼，的确，整个夜空都布满了繁星，一轮明月又圆又亮。 “念念，你这次考试……” “哈哈，我还没恭喜你呢，考的真不错！”秋念故作轻松道。 “念念其实你成绩不差，就是贪玩了点，只要你好好学习，下次一定能考好！从明天开始你不会的就整理出来，我来教你，现在学的都是基础知识，都不难的。” “是这样吗？” “是啊，你又不笨，只是不认真而已，只要你能勤奋起来，肯定能前十！” 秋念被段尧这么一说，也感觉心中燃起熊熊火焰，身上充满干劲，恨不得现在就拿起课本好好学习。 第二天，秋念连下课都没有出去玩，认真看试题，做错的题，会的就自己改过来，不会的就整理在练习册上，仔细分析了考试考不好的原因，发现真的是自己不认真的后果。如果自己能好好审题，做完能检查一遍，肯定不可能只考这么一点分数。 “段尧，我发现我果然是看题不认真，做错的好多题都会！”秋念喜滋滋地跑到段尧的座位旁边。 “嗯，我就知道是这样！以后不能这么马虎了！上课也要好好听课，考试考的都是考试讲过的题目。”段尧戳戳秋念的脸颊。 “会的会的！我保证！！” 有些时候题目的确不难，考的就是每个人认真的态度。可秋念从小都是大大咧咧的人，题目经常看一半就开始迫不及待答题，写完也没有检查的习惯，在第二次考试中，成绩依然不理想。 在第一次考试之后，班主任就开始按照成绩来分位子了。像段尧那种成绩好的，就安排在教室的中间位子，不会像一二排那样需要仰起头才能看到黑板，也不会由于位子太靠后而看不清黑板。成绩中等的就被老师安排在前面的位子，天天要吸大量的粉笔灰。而成绩差的就坐在偏后的位子，反正他们也不学。 秋念开始还被老师安排在前面的位子，不过几次三番没有考好，老师干脆也把他扔到后排坐了。 其实秋念对自己的成绩也着急，开始还能安慰自己说看题不认真，但后来坐到倒数几排，周围的人总说老师都放弃他们了，让秋念也开始对自己越来越没信心，段尧的鼓励也没作用了，心里也开始质疑自己，或许自己本来就不聪明，那么努力也没用…… 初一期末考试后，秋爸秋妈看到秋念惨不忍睹的成绩心里的火腾一下就起来了。 “这不排名不知道，一排真是吓一跳！你看看你这成绩！知识都学哪去了？小学的时候成绩不是挺好的，现在怎么成这样了？你看人家尧尧，第三名，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差距这么大了？”秋爸严厉地训斥道。 秋念也不再像小学的时候跟他们顶嘴了，只是沉默地听着。 “真是的，我在成绩单上找你名字倒着找还要快一些！这个假期你也别想着出去玩了，好好在家给我复习功课！不会的让尧尧教你！怎么差距这么大，我都不好意思再跟人家段家父母闲聊了，真是丢人！” 秋念把成绩单收起来，把书包一提就朝卧室走去。 “我还没说完，你干嘛？越大越不像话了，在学校里都学了些什么东西？” “我去复习！不是你说的！”话音刚落，卧室门“嘭”的一声关上了，客厅里秋爸的声音还是不断。 秋念趴在写字台上出神，小学的时候，比较的对象只有一个，就是段尧，而当时他们的分数差的的确不多，可初中不一样了，比较的对象可是全班好几十个人，他们的差距也逐渐拉大。秋念也理解自家父母的心，初中的考试没有一次是考好了的，大人们看着一次比一次差的成绩，当然不好受。虽然知道成绩不好会让父母失望，可是上课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要去开小差，注意力就是集中不了。 突然被敲响的房门让秋念坐直身体。 “念念，我跟你一起写作业。”段尧拿着作业本出现在秋念的房间门口。 “嗯。”秋念把桌子上乱摆的书整理好，空出一片地方让段尧写作业。 两人安静地在卧室里做功课，段尧写完一部分之后就停下来了，撑着头看秋念。 “念念。”段尧突然柔声喊了他一声。 “嗯？”秋念抬头看向段尧。 “我觉得你有点变了……” “啊？没有吧，还好啊。” “你变的沉默了一些。” 听了这话，秋念没再开口，低头看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真的变了，但不是不爱说话，而且不爱和家人说话，相应的在段尧面前也开口少了些。现在他在家里说话根本没用，秋爸秋妈和同事之间比的就是孩子成绩，他们一直坚信着成绩决定一切，原来对秋念和颜悦色是因为秋念成绩不错，跟同事聊天时脸上也有光。而现在，他们都不敢再和同事谈起自己孩子的成绩了，让他们没有面子自然也不会给秋念好脸色，干什么说什么都是错的，秋念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念念？”段尧又喊了一声。 “没什么，没什么好说的就不说话了呗，我们快写作业吧，作业还挺多的。” 段尧看着再次低下头的秋念只皱了下眉头，没再开口。 等段尧走后，秋念又开始后悔，每次再学校想多和段尧说说话却没有机会，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又对人家冷冷淡淡，其实段尧又没有错，干嘛迁怒于他呢。拍了拍自己的头，想通了的秋念不停的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克制自己。 第十章 秋念对段尧的别扭情绪在一个假期后就烟消云散了，抛开成绩不谈，他和段尧依然是最好的，虽然父母经常拿他和段尧比较，但是习惯成自然，秋念已经不会再去迁怒于段尧了，反正有个成绩好的竹马自己脸上也很有光。 成绩好的人总是备受关注的，原来秋念只知道成绩好老师喜欢，而现在知道，还能让女孩喜欢，当然不是在他自己身上发现这件事的。 这天秋念收拾完书包照例等段尧回来，现在教室门外的走廊上等了半天不见段尧出来，透过窗户看到段尧在跟一个女生说话，是班上的文艺委员。这些秋念也没太注意，站在门口喊了声：“段尧！快点！” 段尧跟那个女生说了点什么，就走过来对秋念说：“念念，你先回去吧。” “啊？我们不是每次都一起回家的嘛！”秋念皱着眉不同意。 “明天还要早起呢，我怕太晚了。” “你要干嘛啊？” “许雅洁说找我有点事……” “这么晚了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啊！” “我刚刚也说了，她非得现在说，我也没办法……” 秋念看看教室里的许雅洁，又盯着面前的段尧，“哼”了一声自己先走了。可回家的路上秋念还是止不住胡思乱想。 现在他和段尧的关系真的不一样了吗？原来干什么都不避开他，而现在却为了一个认识一年多的女生就赶他走。他周围的一些男生总是喜欢凑在一起说哪个女生好看啊，谁谁喜欢哪个班上的女生啊，难道段尧也开始注意女生了？ 秋念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一直以来以为段尧和自己的关系永远不会变，可上了初中发现两个人的差距越来越大，首先成绩就差一大截，每次下课的时候，段尧身边都会围一些人，而且都是些成绩拔尖的学生，他们会凑在一起讨论各科的难题，说的一些问题自己根本听不懂。而现在段尧也开始私下跟女生说话，也有了不能跟自己说的事了……为什么到了初中什么都感觉不一样了，段尧也好像跟自己不在同一个世界了。 早晨段尧照例等秋念一起去上学，在路上秋念忍不住开口问：“昨天你们说了什么啊？” “嗯？”段尧没反应过来，只是把自行车靠近秋念跟他并排。 “就是你和许雅洁嘛！” “没什么，别乱想。” 果然现在有很多事情都不跟自己说了……秋念心里很低落，没理段尧，加快速度跟他错开距离。 “你怎么了？”不到两分钟段尧就追上来了。 “没什么，要迟到了！快点！” 段尧也没当回事，追着秋念的速度一起像学校里冲。 虽然事后段尧真的没有再跟许雅洁有什么过多的交流，但秋念和段尧之间却有些东西开始变得不一样了，这一切开始于秋念单方便不理段尧。 初中由于中午晚上都要上自习，午饭和晚饭基本上就在食堂解决。下课铃声响，大家都开始冲到食堂抢饭，段尧连桌子都没收拾就走到秋念位子旁边等他一起，可秋念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跟他前面的同学一起出去了。 段尧莫名其妙，快步走到他身边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今天多个人一起不行啊！” 听到这段尧也没觉得什么，毕竟他从小都包容秋念，对于他的小脾气一般都会主动哄哄，可这次别的同学在旁边，段尧不好说话，只是由着他。 可饭桌上秋念一个劲地和那个男生说一些动漫之类的话题，而这些他是不怎么看的，段尧这才肯定秋念一定是在跟他闹矛盾。 一整天试图跟秋念好好说话，他都爱理不理，晚上回家的路上段尧终于忍不住了。 “念念你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很好啊？”秋念一脸无辜。 “那吃饭的时候那么奇怪？” “奇怪？没有啊，我和我朋友一起讨论我们感兴趣的话题有什么奇怪的！” “这就是你今天不理我的原因？” “我哪有不理你，现在不是再跟你说话吗！” “我是不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没什么，我到了，先回家了。”说完不理会段尧的话语直接回家。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了，秋爸秋妈还是坐在客厅里等他。听到秋念的开门声才打算去睡觉。 “爸，妈，你们等一下。” “怎么了？”秋妈秋爸相视一眼问道。 秋念紧握住书包的肩带，深呼一口气说：“我想住校。” “住校？”秋妈诧异，“也不怎么远啊，怎么想住校了？” “住校方便，下晚自习后我还能继续在教室看会书，而且我也想锻炼下我独自生活的能力。”秋念低着头小声说。 秋爸仔细思考了下，就同意了：“这样也行，男孩子，多锻炼锻炼也好。” 听到父母的同意秋念不知心里的喜悦多一点还是难受多一点，本来提出住校也只是一时冲动，家人同意了那这件事就不好反悔了。 躺在床上，秋念在心里默默问自己想住校的原因，逃避占多数吧，自己跟段尧的关系可能真的没有原来那样好了。当段尧不再陪他摸鱼捉虾玩游戏，当他不再听段尧的话认真听课写作业，当两个人都坚持己见不退让，摩擦也会越来越多吧？秋念知道段尧在忍，他自己何尝不在迁就对方，即使这样，两人还是找不到原来的相处方式了。与其硬占着一个竹马的名头来维持表面的和谐，不如直接说清楚免得双方都不愉快。 第二天上学的路上，秋念慢慢说出自己的决定。 “段尧，我想住校。”这也是秋念第一次做决定没有找段尧商量。 “怎么突然想了？”段尧停顿了几秒才回答。 “嗯，锻炼下，老在家里也不是个事。” “可是住校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我……” “你不用陪我的，我已经想好了，而且已经跟我爸妈说过了，他们也同意了。” “哦，这样啊……” 一路无言。 秋念的住校手续办的很快，学校里的住校生本来就不太多，宿舍里都有空地方，趁着一个周末，秋爸帮他把行李搬过来，秋念也开始了他的住校生活。 秋念本身也是随遇而安的个性，所以住校生活对于他来说还算适应，宿舍拉近了秋念和班上其他男生的关系，却让他和段尧的关系越来越远。 现在秋念每次放学都和室友一起去吃饭，离开的时候段尧座位上看了一眼，段尧依然在低下头做习题。吃完饭回到教室，段尧的姿势好似没有变过。 随着科目的增多，放假时间的缩短，秋念和段尧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从前的亲密无间，现在的冷淡疏离，两人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却不知从何解决。想凑在一起聊天，突然发现找不到话题，一个开口便是各科习题，另一个却是天天追着各种动漫游戏。段尧想让秋念好好学习，秋念则期待段尧能陪他一起游戏。 秋念的成绩一直没有起色，跟着宿舍的那群室友在一起时间多了更不想学习，反正他们是被老师放弃的一帮人，学不学都那样。当秋爸秋妈再一次看到自家儿子那惨不忍睹的成绩，气的连话都不想说了，更没有了教训儿子的心了。 初二的寒假的那个新年，是秋念第一次没有和段尧一起度过。 期末没考好的秋念让他们家一个寒假都笼罩在低气压中，秋念也天天朝外跑，让他们眼不见为净。三十那天，秋念像往常一样，起来吃完饭就打算出去找朋友一起玩，还没出门，就听秋爸说：“天天朝外跑，你怎么还知道回来，怎么不直接住外面？” 秋念蹲下身系鞋带，没有理会秋爸的训斥。 “啪”的一声，秋爸一掌拍在桌子上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去干什么了！又要跟着你那群狐朋狗友去网吧吧，你们老师都跟我说了，原来在学校还表现不错，自打你住校之后，三天两头不是去网吧就是去打架，你能耐了？下个学期给我住回家里！” “不要你管！反正你们就是看我不顺眼！”说完就准备开门。秋爸按住他的手，把他拉回客厅：“我不管你谁管你？再说是我们看你不顺眼吗？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变成什么样了？上了个初中把你变成什么样了？当时你说住校我还以为你真的想好好学习，没想到让你变的越来越不像话！你看看人家段尧，再看看你自己，同样的环境，怎么差距这么大！” “那你让段尧当你儿子好了，反正我比不过他！” “你怎么一点上进心都没有？我真是……真是想抽你！”秋爸在客厅里到处找棍子，秋念趁机直接跑出家门。 本就是一时冲动，突然跑出来，秋念也不知道要去哪，还好身上带的有钱，秋念转身走进他经常去的网吧。这个时候的网吧还不需要身份证，所以网吧里几岁的孩子有，几十岁的成年人也有。由于今天是三十，来上网的人并不多，秋念也没玩电脑，只是坐在一个空位上发呆。 他现在的朋友都是跟他一样，成绩班上倒数，抽烟打架在行，让老师头疼的坏学生。那时他还是总跟在段尧后面的初一学生，对于班上的坏学生避之不急，总觉得谁要是不小心惹到他们了，都会被拖到厕所打一顿。现在接触了才知道，他们也很善良，他们也很有义气，只不过他们就是不爱学习。跟他们在一起的感觉是和段尧在一起体会不到的，在他们面前秋念不会自卑，不会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他和段尧，可能也会像院子里其他的人那样，长大后分道扬镳。毕竟小学的圈子太小，只有在更大的环境里才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朋友。好学生跟坏学生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时间越来越晚，网吧里的人越来越少，终于在六点的时候，网吧里的老板说今天除夕要关门了，秋念才起身离开。路上的行人也变少了，除夕这天都回家过年了，秋念犹豫了一下还是朝家里走去。 拿钥匙打开家门，迎面而来的就是秋爸的训斥。 “你还知道回来？都几点了还在外面晃荡！” “行了，大过年的吵什么，念念快收拾一下吃饭。”秋妈劝道。 一顿饭吃的异常沉默，不等春晚开始，秋念就回卧室了，免得在客厅要遭受冷脸。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听到客厅里传来的谈话声。 “叔叔，念念呢？”这是段尧的声音。 “他吃完饭就到卧室里睡觉了。”秋爸的回答。 “哦，我还说找他去放烟花，既然他睡了就算了。” “没事，他睡了这么久我去叫他出来。” “不用了不用了，又不是什么大事，让他睡吧，叔叔阿姨新年快乐，我先走了。”接着就是关门声。 秋念翻了个身，其实他和段尧现在这样挺好，没必要拉近关系了。 第十一章 住校的问题在秋念的坚持下秋爸也无奈地继续同意了，毕竟自家儿子这么大了，不是什么事情都能乖乖听话的。 开学的前几天大家的精神面貌都焕然一新，新的一年果然是新的气象。秋念在和同桌聊天的同时还是忍不住把目光放在段尧身上。一个寒假都没有见过段尧了，虽然在住在同一栋楼里，虽然两家之间只隔了短短几十个台阶，但真正避开也不是那么难。段尧依然没什么变化，其实少了秋念的段尧也并没有什么影响，依然能和周围的同学欢声笑语。 秋念叹了口气，正打算转移目光，却看到段尧笑着从包里拿出好几包零食跟周围的人分享。那一刻秋念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段尧从小到大都是把零食跟他一起分享的，而现在总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 思绪被旁边的同学的说话声拉回来。 “秋念我们晚上出去上网吧？咱们翻墙出去。”秋念的同桌以及室友李岳拍了拍秋念的肩膀。 “晚上翻墙出去上网？”秋念虽然一直跟着他们一起行动，可晚上翻墙活动却一直没参加。 “对啊，晚上咱们翻墙出去，不会被发现的，我们原来那么多次都没有被老师抓到过。”李岳继续撺掇。 秋念皱眉，他在心里还是不想做一些太出格的事，可不去又显得很不合群，犹豫了下还是拒绝了：“不用了，我晚上要睡觉。” “第二天上课再睡呗！”李岳不以为意。 “那上课……” “你以为我们这样的人现在听课还听的懂？咱们本来就不是学习的料，别自找苦吃了！” “我还是不想去……”秋念虽然经常上网，可并不怎么沉迷网络，在他看来，那些网络游戏还没有段尧家的游戏机好玩。 李岳有点不高兴了：“是不是朋友啊，都不跟我们一起行动，以后该怎么带你玩啊。” “不玩就不玩！”秋念也不耐烦了，他明明就不想去，没必要为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去妥协。 等下了晚自习，李岳又跑来找秋念。 “去呗，咱们一起玩那么久了，集体行动不能缺席啊。” 秋念看了看围墙边站着的几个室友，又看看一旁的李岳，无奈地跟他们走去。 对于翻墙秋念还不是很熟练，好在校园的墙不高，在李岳的帮助下跳上去，跳下去的时候，已经在下面的人接应了一下，也算安全度过了。 几人熟门熟路来到网吧，一人开了一台电脑。秋念坐到网吧里一时不知道干什么，打开电脑，胡乱点着网页。右下角的QQ各种陌生人发来的消息。QQ是当时才兴起的一个交友工具，秋念也是在最开始接触的时候比较感兴趣，后来玩的时间长了也觉得挺无聊的，而且跟陌生人聊来聊去都是那几个问题。 “喂，秋念你怎么什么都没做啊，多浪费钱啊。”坐在他身边的李岳撞了撞他。 “我不知道玩什么啊……”秋念撑着脑袋乱点网页。 “给你看点不一样的，你肯定没看过！”李岳左右偷看了一下，小声说。 “什么？”秋念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过来过来，你坐过来一点。”李岳招手。 秋念把椅子朝他挪了一点，看着他的电脑屏幕。 李岳打开一个视频，和秋念一起并排看。 屏幕上慢慢出现了一个正在脱衣服的女人，不一会一个男人走进来开始一寸寸摸着女人的上身，慢慢朝下。秋念终于反应过来，突然站起来。 “你干嘛？”李岳匆忙把他拉坐下来，“坐下坐下！！” 秋念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虽然坐下来，但把椅子又挪回了原位。“我不看了。” “好心没好报，不看算了！”李岳头一扭自己自己躲在角落看了。 秋念强迫自己不去想刚刚看到的内容，可总是控制不住，一直没有对女生有过过多的想法，这次突然直接看到成人电影，让秋念一时接受不了。闭上眼就是那赤○裸的肉○身，可心里没有一点冲动，只想把自己看到的快点忘掉。 “看把你吓得，不是不行吧？”李岳见秋念还是保持着刚才的样子，屏幕依然是桌面的样子嘲笑道。 “你管我！我要睡了，不想玩了。”秋念说完趴在桌子上。 “真没劲，出来玩居然就是睡觉！” 没有理会李岳的抱怨，秋念闭着眼睛，突然想到了段尧，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是不是已经睡着了。回想起白天段尧给别人吃零食，心里又堵的慌，那些零食明明是自己的，段尧的目光应该也是给自己的。越想鼻子越酸，委屈着委屈着便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梦里面，段尧依然像小时候那样眼里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想要什么东西只要两眼一直望着他，他总会无奈的问自己想要什么，如果钱够就马上给他买，如果钱不够，就和他一起攒钱买。寒暑假明明作业那么快写完，可还是会陪着自己一直学习到快开学。每年过年总是拉着对方一起倒计时，放鞭炮。段尧陪着自己度过了快乐的小学六年，为什么初中一年过去就什么都变了，是他变了还是自己变了？ 迷迷糊糊中，被人大力拍醒。 “谁啊？”秋念摆了摆手。 “快起来起来！一会来不及了！”说完又是大力摇动。 “干嘛啊！段尧我还想睡……”略带撒娇的声音依然没有让另一只手放弃。 “快快！！起来！！” “哎呀！！”秋念终于不耐地睁开眼睛，看清来人突然清醒了，“李岳，怎么是你啊。” “你以为是谁啊，快回去吧，一会早自习开始了。” “嗯嗯。” 走在路上，李岳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秋念，你刚刚好像说了段尧的名字。” 秋念装傻道：“没有吧，我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说他。” 李岳挠挠头：“或许吧，也是，你怎么可能跟段尧扯在一起，那可是年级都排的上名次地优等生，怎么可能跟我们有关系啊。” “呵呵，是啊。”不过一年而已，大家都已经忘了曾经他和段尧是多么要好，就连他自己都快忘了。 几人在外面随便买了几个包子就匆忙按原路返回。 回到教室，秋念这才意识到他是背着老师偷偷出去的，这是违反校规的事情，第一次干坏事，心里还是有点担心的也有点侥幸，李岳他们出去过那么多次都没被抓到，没理由自己这么倒霉。 事实证明秋念就是有这么倒霉。他们出去的那晚上恰逢班主任们突袭，每个寝室都敲开，一个个清点人数，轮到秋念那个寝室，屋子里空了一半，寝室长战战兢兢把他们全招出来了。 中午自习的时候，老师突然点了他们一个人的名字。 秋念心里暗道不好，果然班主任就开始说起昨晚的事。 站在讲台上，被那么多同学围观，被老师严厉地批评，秋念突然茫然了，不知道这一年来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下意识朝段尧望去，刚好与段尧担忧地眼神对个正着。终究还是秋念先移开视线，这个样子被段尧看到，还是觉得很丢脸，虽然从小到大在段尧面前已经没有脸面了，可还是情不自禁地脸红了起来。 批评过后，是八百字的检讨，秋念垂头丧气走回座位上。 下课铃声响起，段尧走到秋念的位子上，低声说道：“你怎么能那么晚跑出去呢？” “不要你管！”脱口而出的话让秋念自己都想自扇耳光，明明很期待段尧来关心自己，可说出来的话却让对方受到那么大的伤害。 段尧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喂喂，秋念秋念！”李岳用胳膊撞撞秋念。 “干嘛……”秋念整张脸趴在桌子上，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你跟段尧很熟吗？他怎么特地跑过来关心你啊？” “不要你管！让我安静一下！” 不一会，秋念想要的安静又被打破，陈小竹走过来也担忧道：“秋念你怎么了？怎么晚上跟他们跑出去了，你现在怎么学坏了！” “喂喂，什么学坏了，跟我们什么学坏了！”李岳站起来指着陈小竹。 “本来就是！秋念原来跟段尧不知道多好，就是跟你们在一起变坏了，不学习了，还翻墙出去上网！”陈小竹丝毫不惧李岳的威胁。 “段尧那书呆子还跟秋念关系好？哟，真看不出来呀！”说完拍拍秋念的肩，又朝段尧扫了一眼。 “那是……” “好了，别说了！”秋念本来就觉得在段尧面前丢了脸，现在大吵大闹的让他更觉得尴尬，“陈年旧事就别提了！” “秋念你真好，我们就是你的陈年旧事了是吧！行！当我原来看错你了！哼！”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秋念狠狠拍了自己一下，又说错话了，明明想说的不是这样的，他真的很珍惜和陈小竹之间的友谊……他伤害了段尧之后，又把陈小竹也给伤害了。 瞪了旁边的李岳一眼，当时他到底是有多眼拙才觉得李岳他们这帮人好的！ 晚上回到宿舍，听李岳他们骂骂咧咧说老师坏话，秋念心情更郁闷了，下楼跑到公共电话亭给家里打电话。 秋爸同意秋念住校的前提便是每周要给他们打两遍电话，这点事秋念当然不好拒绝。 提起电话，“嘟嘟”两声后马上就被那边接起来，这次秋爸的声音不同以往，话语间流露出藏不住的喜悦。 “爸，什么事那么高兴？”秋念也被秋爸的愉悦心情给感染了。 “念念，想不想要一个小弟弟或小妹妹啊？” “啊……”秋念仔细想了下，认真道，“不想！” “为什么？” “吵！哎呀就是不想！” “好吧，那你在家好好学习啊，认真听课，不能再调皮了！” “知道了！” 秋念并没意识到秋爸话里包含的意思，调整好心情便朝寝室走去。 第十二章 期中考试的考场上，秋念看着发下来的试卷欲哭无泪，果然这些题目无论老师讲过多少遍，再次见到还是犹如第一次见面。捡几道会做的题做了，剩下不会的，选择填空还可以瞎蒙，可大题是想蒙也不会。在草稿纸上乱写乱画，反正成绩就这样了，连父母都懒得管他的成绩了，只说别在学校给他惹事就行，而近段时间秋爸秋妈好似心情特别好，秋念也乐的轻松。 考试完了照常是放假，虽然只放两天假，却也让班上的同学兴奋起来，都讨论起放假要干什么事。 “秋念秋念，我们一会去网吧，现在才四点，我们能玩到晚上七点再回去。”李岳边收拾书包边问秋念的意见。 “嗯，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收拾完书包两人就朝教室外走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出教室门的时候跟段尧擦肩而过，两人对视一眼很快就移开视线。 自从翻墙出去上网的那件事之后，段尧再没有主动找他说过一句话，而秋念也从没主动找过对方，两人好似从普通同学晋升为陌生人一般。而陈小竹更拿他当仇人一样，每次看到秋念从他旁边走过去，总要狠狠地瞪他一眼。 上网的时间过得飞快，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几个小时的上网时间也并没干什么实事，东看看西点点时间就这么滑过去了。走出网吧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好在离家不远，秋念跑几步就回去了。 “回来了？”秋爸看了进门的秋念一眼又把目光转移到电视新闻上。 “嗯，今天期中考试，放假了。”秋念把书包放进卧室。 “考的怎么样？”秋爸意思性的问了一下。 “就那样吧，可以吃饭了吗？”秋妈正在厨房里炒菜，穿了一件宽松的衣服。秋念没在意，去厨房把炒好的菜端出来。 秋念小学的时候喜欢在饭桌上不停地说学校发生的事，就是只过了一上午的时间都有说不完的话。而现在，一周才能见一次面，可秋念就是觉得没有话跟他们说。 这次一向不主动开口的秋爸倒先说话了。 “念念，你是不是跟尧尧闹矛盾了？” “嗯？怎么突然这么问……”秋念顿时没了吃饭的胃口。 “刚刚你回来的时候我朝窗户那里看到了，你跟尧尧碰着了怎么一句话都不说，而且看都不看对方一眼，你们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秋爸仔细想了下又加了一句，“你们放假好像也不找对方玩了，明明才几步路，怎么就……” “没什么……”秋念自己说的都没底气。 “可不是，前段时间碰到尧尧妈妈，他也在说你都不上楼找尧尧玩了，原来都是一放假恨不得住到他家不走。”秋妈也插了一句。 秋念看他们认真的样子说了实话：“小时候觉得两人在一起玩的来所以就经常一起，现在大家都变了，疏远也很正常吧，再说，院子里好多人不都跟我们一样，小学关系好，中学就没怎么在一起了。” “唉，原来还以为你们是不一样的，啧啧，果然距离太近了就容易出矛盾啊，你们是因为什么事疏远的？”秋妈继续追问。 秋念回忆了一下初中所发生的事，好像也没有哪一件事让他们有矛盾，也许是一次次发下成绩单时的挫败，也许是迟迟没有一个完整的时间给他们谈心，也许单单只是因为那次许雅洁的事让他感觉到段尧的变化。秋念从来不觉得是自己先变的，成绩他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他可以彻底忽视，作为一个男生总是缠着另一个男生他也不觉得丢人，可他受不了的是段尧在他身上的注意力越来越少，段尧心目中最重要的是某个女生，如果这样，他宁可和段尧陌路。不去深究他对段尧的占有欲是出于何种感情，反正，再糟糕的情况他都设想过。 “念念？想什么呢？”秋爸见他一直盯着饭碗发愣，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沿。 “哦，没什么，没什么矛盾，反正就这样吧，你们别问了。” 秋爸秋妈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追问。 周日下午秋念收拾衣服准备回学校，秋妈帮着他一起收拾。 “妈，不用帮我，没几件衣服。”不知是不是秋念的错觉，他总感觉到秋妈跟原来不一样，干任何事情都小心翼翼，“妈，你最近没事吧？” 秋妈正在秋念的衣柜里找衣服，闻言没在意：“我能有什么事啊。” 秋念“哦”了一声继续朝书包里放东西，一切收拾妥当，准备出门时，看到秋妈一手扶着腰，一手抚摸着肚子。仔细看了两眼，没有说什么便出门了。 从出门一直到学校秋念都表现的很平静，就连晚上的晚自习也没表现出异样。只不过在下了晚自习之后匆忙跑到公用电话亭给秋爸拨了个电话。 “爸，你上次说的我要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那是真的吧……” 电话对面的秋爸沉默了，他还记得秋念上次那坚决反对的态度，不过该来的终究逃不掉，之前秋念没发现是因为秋妈才怀孕，并不明显，而现在肚子已经慢慢凸显出来了。 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秋念证实的心中的怀疑“啪”的一下就把电话挂断了。 如果在原来问秋念是否想要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秋念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同意，多一个人一起玩的快乐更多。而现在，多一个人预示着他会少一份爱，爸妈已经对他够失望了，如果家里再多一个弟弟或妹妹，那么是不是表明他彻底被放弃了？ 段尧不要他了，陈小竹也讨厌他了，现在连父母都要放弃他了。秋念想忍住不让自己的鼻子发酸，不让自己的眼睛发涨，可心里的委屈在黑暗中被越放越大，用袖子擦了一下还未流出来的泪水，从操场旁边的围墙翻了出去。 清晨天刚蒙蒙亮，李岳从睡梦中醒来揉揉眼睛，朝下铺望去，秋念的被子一晚上没动，一个激灵让他马上清醒过来。爬下床，看了下房门，还想昨晚那样没有动，昨晚室友都睡了，只有秋念还没回来，他以为秋念去打电话打的久了点，便把门虚掩着没关上，可今天看来，秋念真的是夜不归宿，而且还没有跟任何人出去。这下李岳才急了，大吼一声把室友都叫醒了来问情况，可谁都不知道秋念的行踪。 上早自习的时候，几人你推我我推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在宿舍里，秋念夜不归宿他们还可以瞒着，可到了教室老师一眼就能看到班上少了一个人，现在这个情况，还是先向老师报告为妙。 早自习等班主任一来，寝室长就匆忙上前告诉了他这一情况。 “秋念不见了？”班主任诧异道。 “嗯，昨天晚上就没回来。”寝室长战战兢兢。 “好，你先回去上课吧，我会给他家长打电话的。”说完便朝办公室走去。 坐在位子上的同学好奇了，在寝室长回到他位子的路上一个接一个的问发生什么事了，寝室长只低声说了一句“秋念昨晚夜不归宿，现在还没回来”。 这话一说，班里沸腾了，班主任没有监督早读，大家都开始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天。只有段尧没有理会同桌的问话把眉头皱得非常紧。 早读也没有心思了，第一节课也心不在焉，时不时看向秋念的位子，终于在第二节课还没有秋念消息的时候爆发了。 语文老师还在讲台上聚精会神地讲课，段尧突然站起来就朝外走。全班注意力都集中在段尧身上，语文老师摘下眼镜拦住他。“段尧，你怎么了？”段尧的成绩一向名列前茅，老师对他说话都很温和。 “秋念不见了，我出去找。”说完也不管老师的阻拦就朝外走去。 老师见状对第一篇门边的一个学生说：“快去告诉班主任。” 段尧出来也是一时冲动，他已经很久没有和秋念在一起了，根本不知道他现在喜欢到什么地方，找起来也是毫无头绪，把附近的几个网吧转了个遍，还是没找到秋念的身影。秋念初中之后变化太快，让他也措手不及，等意识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渐行渐远。或许秋念回家了呢？出现这个念头的时候，段尧就马不停蹄地朝家里赶去，自行车都来不及锁就三步并一步上楼梯，到了三楼已经气喘吁吁，没有给自己缓冲的时间，段尧敲响门。 几乎是一敲门，门就打开了。 “念念……”秋妈没看清来人就唤道，“哦，是尧尧啊，你怎么来了，这个时间怎么不上课？” 段尧喘了两下，开口问道：“阿姨，念念不在家吗？” 秋妈的眼睛微红，摇摇头：“没有，他爸爸已经出去找了。” 段尧扶着秋妈坐下安慰道：“阿姨，会找到念念的，他已经长大了，不会乱来的。” 秋妈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段尧看了秋妈一眼，转身离开了。 跑遍了小时候经常和秋念出去玩的地方，可是根本没有他的踪迹，就连陈小竹家也去看了下，还是没有。沿着当时他们去小学的路上边走边四处张望，终于在他们以前上活动课时放风筝的地方找到了他。 “念念。”段尧一路跑过去，离他只有几步的时候慢慢走过去，平复了下呼吸。 秋念坐在旁边的草地上，抬眼看段尧一眼平静道：“你来了。” 第十三章 段尧看了眼秋念坐着的草地，仿佛回到他们第一次闹矛盾和好的情景，不过那时候秋念还会委屈地望着他，而现在平静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在他旁边坐下也没有任何反应。 “有什么不高兴的事都可以对我说，别这样。” 秋念的眼神始终没有放在段尧身上，段尧的问话他也只当没有听见。 “叔叔阿姨都很担心你，老师和同学也很关心你，有什么事先回去再说吧。”段尧担忧地看着他，秋念始终没有动作。 “是不是在学校里受了委屈，跟我说说好吗？” “……”秋念依然不回话。 “秋念，你都这么大了，别让关心你的人这么担心了。” 秋念冷哼一声就是不说话。 “你到底想怎样？”段尧轻声问话都被秋念各种不友好的态度给忽略过去，皱起眉语气也不好起来。 “我不想怎样！你不想管我就滚开！”本来之前段尧一直哄着他，让他心里的委屈都快爆发出来，恨不得马上扑倒段尧怀里把他之前冷落自己数落和够，然后再告诉他在家里自己遭受了多少“非人”的待遇，这不，情绪还没酝酿好，段尧突然换了个态度，心里的委屈马上变成愤怒。 叹了口气，段尧温声道：“谁不管你了，明明是你不理我了。”摸摸秋念的脑袋，抬起他的头，见面前的人眼睛都红了，马上心疼起来。 “我哪有不理你！！明明是你自从上了初中就冷落我，天天看书做题不跟我玩，和别的女生在一起说悄悄话，把零食分给别人吃，听见我住校也不陪我一起，我被老师训了也不来安慰我，还那么凶的叫我名字，不喊我小名了……”越说越委屈，秋念的记忆力突然变得好起来，以前鸡毛蒜皮的小事全罗列出来控诉，倒让段尧哭笑不得，原来秋念对自己的不满居然这么多了。 “好了好了，那对不起，是我不好，可这也不至于离校出走吧。”段尧摸了下秋念已经红了的眼眶安慰道，反正只要秋念开口说，他们俩之间就没有解决不了的矛盾。 说起这次突然离校出走，秋念又沉默了。 段尧等了好一会都没有听到回话，便主动开口：“念念，你知道吗，我不怕我们之间有多少矛盾，我就怕你不说，你不和我交流了……” “不是的。”秋念摇摇头，“其实，是我妈妈怀孕了，我爸说我马上就有一个弟弟或是妹妹了。” 段尧有些诧异，怪不得今天看到秋妈的时候感觉她有哪不一样，原来是因为这，如果自己现在被告知不久的将来家里会多一个人来分割父母给自己的爱，任谁都不会高兴。 “段尧你知道的，我成绩不好，我爸妈已经看我不顺眼了，现在又来了个弟弟妹妹，他们是不是放弃我了，不想要我了？其实我也想学好啊，我也想让他们脸上有光，可是，我真的，我上课就是没办法集中精神，题目不会做的一多我心里就烦躁，我不知道怎么调整……” “那你突然跑出来就知道怎么调整了？总之先回去，反正没有过不去的坎，反正现在你已经初中了，很多事都可以自己做了，再过一年我们就上高中了，学业都顾不过来，哪有时间管别的事，就算有弟弟妹妹，叔叔阿姨难道还真不管你？你已经想多了，把每一天都过好才是眼下的事，以后得事别再烦恼了，烦恼也不能帮你解决什么。”说完拍拍身上的杂草站起来，伸出手，“回去吧，没那么严重，他们不会放弃你的。” 秋念瞅一眼伸向自己的手，猛然拍了一下。 “怎么了？”段尧也不恼，好脾气地问道。 “哼！还有你！”秋念是非常会看脸色的，段尧一对他好，他就容易得寸进尺，“那你以后不能无视我了，不能再把零食给别人吃了，不能再跟别的女生说悄悄话，不能……” 说了一大堆，段尧都没反应，秋念才发现自己得意忘形了，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段尧的脸色，小声说：“我好好学习，也不跟别人出去上网了，你别不理我，段尧，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我哪有不喜欢你，好了，快起来吧。”段尧再次伸出手。 秋念只是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就是不动。 “行了，我都答应你，我们快回去吧。”段尧无奈道。 秋念终于高兴起来，就像回到小时候，拉着段尧的手，让他在前面带着自己走。 段尧认命地拉着后面拖后腿的人，小声嘀咕：“我什么时候无视他了，也没和哪个女生说过悄悄话啊，真是冤枉死了。” 走到家门口，秋念有点不敢敲门了，段尧不是没看到秋念的目光里的犹豫，可现在不是包庇他的时候，每个人都在为他担心。 依然像之前一样，门刚敲响就被打开了。看清来人，秋妈实在忍无可忍。 “你还知道回来？突然什么都不说就这样离开，你不知道大家有多担心？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段尧把秋念拉在身后劝道：“阿姨，念念已经回来了，就不要再骂他了，他自己心里也很难过，学校还在上课，不如我和他先回学校？” “尧尧，你回学校吧，别为了这臭小子耽误了你的学习，至于秋念，你还上什么学啊，反正你也不想学习，我干嘛要浪费钱给你读书！”说完秋妈就要四处找棍子，段尧忙拦下她。 “阿姨，你不能这样，有话好好说，念念他本来就不笨，你们老说他这不行那不行，他怎么自信起来，阿姨，你相信我，我肯定能让念念成绩提高的！” 秋妈火气一过也冷静下来：“如果中考还是只考那么点分数就别上高中了。”说完摆摆手，让他跟段尧走了。 去学校的路上，秋念坐在段尧自行车后座，双手抱着他的腰，脸靠在他的背上，轻声说：“段尧，你说我还有希望吗？马上就快初三了，我还跟得上吗？” 段尧放慢速度，看了下秋念放在他腰上的手肯定道：“没谁天生就很聪明，只要你努力，肯定可以提高，我会陪你一起的。念念，你其实是喜欢学校的吧。” 秋念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只是紧紧地抱着他说：“段尧，我不想住校了。” “行，那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回到学校，免不了的是班主任的一顿批评。不过秋念倒是没什么不高兴，有段尧陪着他一起，即使低下头用余光瞟一眼都觉得是一种乐趣。回教室的路上，秋念凑到段尧身边偷笑：“嘿嘿，没受过老班的批评吧，刚刚老班看你那痛心疾首的目光我就想笑。” 段尧仗着个子高，使劲揉了下秋念的脑袋：“还笑，也不知道被谁害的！” 秋念没有高兴多久，上午放学的铃声刚响，秋念走到段尧身边想跟他一起吃午饭，段尧指指窗外，秋念的笑容立马散去。秋爸表情严肃现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等他。段尧拉着秋念走到秋爸面前。 “叔叔好。”看了低着头的秋念一眼继续说，“我先去吃饭了。” “尧尧啊，一会叔叔带你们一起吃。”秋爸对段尧友善的笑。 “不用了，我先走了。”拍了拍秋念的肩膀，虽然心里有些担忧，但的确应该给秋念和秋爸一个独处的环境好好聊聊。 秋念喊了秋爸一声就跟着秋爸朝校门走去。 走到一个餐厅，点了餐，秋爸看着对面一直保持紧张状态的秋念轻叹一声。 “念念，你这次任性的离开让我很失望，原来只觉得你成绩不好，但好歹已经长大了，这次……唉。” 秋念只是静静地听，两手不停玩着手指。 “我知道你不希望家里多一个小孩，可现在已经有了，你只能接受。而且，并不是多了个小孩，我们就不管你了，我和妈妈依然会向原来那样。” 秋念喝了口茶，依旧一言不发。 “你马上就要做哥哥了，也不能再这么任性了，担起做哥哥的重任，你会发现其实也挺有意思。” 菜端上来，秋念拿了一个碗自顾自开始吃饭。 秋爸看他一脸不合作的态度，不再开口。 一顿饭吃得异常沉默。 送秋念回去的路上，秋爸不停地叮嘱他认真听课，独立完成作业，秋念只是在临分开前点头应声，终于说了他们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爸，我不想住校了。” 然后头也不回的朝教室跑去。 这个年龄段的人总是热心好奇的，在中午自习的时候，李岳撞撞秋念的胳膊，趴在桌子上小声说：“秋念你到底去哪了？怎么是段尧跟你一起回去的？对了，上回我们出去上网被老师批评了他也跑过来关心你，你们关系很好？” “我和段尧本来就挺好，谁规定成绩差的不能和优等生玩？。我们可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能不好嘛。”跟段尧已经说清楚了，而且段尧还答应他的要求，秋念又马上得瑟起来。秋念才不会说即使之前跟段尧关系疏远了，可每次成绩单贴出来他总是先看段尧的成绩，然后再看自己的。原来只能在心里默默的为有段尧这样的一个朋友而骄傲，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出来，秋念怎么也掩饰不住得意之情。 李岳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又不是你自己成绩好，得瑟个什么劲。” 秋念正要反驳，突然听见讲台上轻咳一声，闻声望去，原来今天轮到段尧值日，在自习的时候管理班级，听到他的说话声变相提醒。 秋念眯着眼睛看了段尧一眼，段尧也朝他微笑了一下，这个小动作没人注意，就好像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小秘密一样，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能改变对方的心情。 秋念没有理会旁边李岳的追问，低头专心开始写老师布置的作业，虽然有一大堆不会做，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 第十四章 每个学期有两次换位子，一次是每次开学来之后，还有一次便是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之后。 又到一次换位子的时候，李岳抱着秋念的嘀咕：“秋念，你说我的新同桌会是谁，唉，老班真烦，都还没跟你玩够呢……你又马上不住寝室了，哎哟，以后谁陪我出去上网啊……” 秋念淡定地从李岳两手间抽出胳膊，继续对着段尧的笔记看作业本上的习题。座位对于他来说都无所谓了，他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让学习成绩有所提高，看着面前的习题，心中不由哀叹，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现在的秋念虽然有那份好好学习的心，可上课时还是免不了要分心。这种问题又不好对段尧说，自己的烦心事都多，哪还有心思管李岳。 晚自习的时候，班主任把座位表贴在讲台上，前排的学生已经迫不及待地伸长脖子，后排的也不甘示弱，小声呼唤前排的同学问他们自己同桌是谁。对于那些学生来说，坐哪里无所谓，同桌是谁很重要。 坐在倒数第二排的李岳也伸长脖子朝前看，秋念无奈地说：“除非你是长颈鹿，要不然你脖子伸再长也看不见！” “切，我就不相信你不好奇。”李岳不屑道。 “再好奇你也看不到啊，反正下晚自习就要换位子，今天总能知道的。” 李岳看秋念认真做题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喂，秋念，你不会真的开始要好好学习了吧？” 秋念也很苦恼，这不是他想好好学就能学好的，看了一个小时的题目就是不会，布置的作业他会做的几道题都先做完了，接下来的题目怎么就是不会，尤其是画辅助线，他怎么知道要在哪画啊！看似很认真，其实都是无用功！ 磨磨蹭蹭到下课铃声响，周围的人都蜂拥至讲台上，秋念不想跟他们挤，李岳已经挤到前面了，应该会帮他也看一下的。正准备继续对着面前的题目发呆，突然李岳惊呼一声，秋念忙抬头看去，快步而来的李岳双手撑在秋念的桌子旁。 “怎么了？”秋念莫名其妙。 “段尧居然坐后面来了！！” 段尧一直是坐在班里的三排或四排，成绩单下来也没见他倒退，突然坐在后面的确挺值得吃惊，不过李岳怎么突然关心起段尧来了？ 见秋念没有想象中的反应，李岳也没了逗弄他的心情：“你小子不错啊，居然能跟你发小坐在一起！” 跟发小坐在一起？那么就预示着他的同桌是段尧？这回位子他跟段尧坐在一起了？这真是是天大的喜讯啊！！还没来得及跑到段尧那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上课铃声就响起来了。 可是这种喜悦秋念现在就想告诉段尧，即使段尧可能已经知道了。作业早已被他抛在脑外，拿了一张空白的草稿纸，撕下一角在纸上开始写字。 秋念：太好了！我们是同桌！哈哈哈哈！！ 写完折了好几道，用力踢了两下前面人的凳子。 “踢毛啊，怎么了？”前面的同学被他踢的吓了一跳，没好气的说。 秋念不好意思笑笑，小声说：“不好意思，帮我把这个给段尧。” 上次离家出走事件回来，让班上的人重新认识了一下段尧和秋念的关系，这两位之间有纸条交流倒也不奇怪，接过纸条就朝前传。 暗自窃喜了好久，终于等到前面的人把纸条递回来。挡住旁边李岳的视线小心打开。 段尧：知道了，笨蛋！别传了，好好写作业。 本来想继续回传的，但段尧的话秋念还是要听的，尤其是在和好之后，秋念更是乖乖的没再跟原来的朋友一起出去玩了。 这一节课秋念过的尤为煎熬，那些作业空着的依然想不出来，不想理会旁边李岳不停的唠叨，只能一个人趴在桌子上无所事事。趴了两分钟，李岳还在旁边念叨着什么，秋念突然想起来之前只顾着高兴了，忘记关心一下从知道要换位子就变得异常难过的同桌。 “李岳，你坐在哪里啊？”见李岳一副喜滋滋的样子也知道他这次的同桌不会太差。 “哼，知道关心我了。”李岳努力想做出不高兴的样子，奈何脸上的笑容就是抑制不住。 “别装了，眼睛都眯起来了。” “咳咳，好吧，我这次坐在段尧后面，哈哈，我们还隔得那么近，而且有段尧坐在前面真是太好了！！！” “喂喂，你想干嘛？”秋念这回也不管他们这一年多的友谊了，敢打段尧的主意，男女都不行，自己才是段尧最好的朋友！ 李岳一脸无辜：“什么干嘛？有个成绩好的在旁边多好啊，以后的作业还怕完不成嘛。” 秋念：“……” 晚自习下课后，班里响起轰轰隆隆的挪桌子声，临近初三每个人的书都一大摞，桌子里放不下桌子面上也堆了一堆，不想搬书就挪桌子。秋念的位子动静不大，就平行移动了两个位子，自己弄完以后非常热心的帮段尧抬桌子，挪好了就坐在位子上不想走。 “走吧，回家吧。”段尧把书包整理好，对还不想起身的秋念说。 “让我再多坐一会吧……”秋念趴在桌子上不想动。 “快点吧，换位子已经花了很久的时间了，明天还要早起。” “哎，好吧。” 秋爸在秋念说不想住校后，第二天就去学校跟班主任谈了下，在别的方面亏待了秋念，平时他的小要求秋爸还是努力办到。 第二天秋念一大早就醒了，坐在客厅里等段尧来叫他，对于他和段尧坐同桌这件事秋念还是感到非常兴奋的，虽然他们俩关系好，但随着个子和成绩之间的差距，他们还一次没坐过同桌。不过马上他就知道和段尧做同桌也不是那么的舒服。 在重新换位子之后，前后左右的人总喜欢凑在一起熟悉熟悉，段尧身边也是热闹非凡。 “哟，段尧，以后作业给我抄一下！”段尧前面某不爱学习的人说道。 “嗯，好。”段尧欣然同意。 “段尧，以后的作业麻烦你了。”段尧后面某不爱学习的人说道。 “哎哎，还有我还有我！” “嗯，没问题。”段尧继续点头。 一直持续的几分钟，在大家包括秋念都觉得段尧真是好说话的时候，段尧笑着宣布：“你们可以，秋念不行，而且，你们谁也不能给秋念抄作业。” “放心放心，绝对没问题！” “秋念，保重啊。” …… “为什么啊！”秋念转身看段尧，“我每天的作业都有好多不会的……” “不会就问我啊，我可是专门找老师说要跟同桌辅导你功课的。”段尧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你专门找的老师？？”秋念诧异。 “对啊。”说完继续看课本。 “你怎么说的？？” “就说帮助你学习，我坐后面也没关系。” 秋念还来不及感动一下，段尧马上又变脸了：“所以你现在好好看书，不会的圈出来问我。” “哦……” 接下来的日子里，就经常出现这样的场景。 “段尧，我这题不会。” 段尧看一遍题目之后开始在草稿纸上给他演算，讲解。讲完之后把草稿纸收回，换一张新的草稿纸问：“听懂了吗？” 秋念虽然听得懵懵懂懂，可还是不想继续麻烦段尧，所以很不诚实的回答：“听懂了！” “好，那你给我讲一遍。” “……其实我还没懂，你再给我讲一遍吧。” 五分钟过去…… “听懂了没？” “懂了！！”秋念这回非常肯定。 段尧把草稿纸给他：“给我讲一遍吧。” “好，先这样……再这样……哈哈，其实也没那么难嘛。” 坐在段尧身后的李岳不禁小声念叨：“秋念可真惨……” 不仅在作业上，在上课的时候段尧也时刻监督秋念。 秋念上课是最喜欢发呆或者在草稿纸上乱写乱画。一开始秋念还能认真听课，时间一长就旧态复发。 老师在讲台上卖力地讲，秋念在草稿纸上随意地画简笔画。段尧瞥了一眼轻咳一声，秋念没反应，用胳膊撞他一下，秋念还一脸无辜问道：“怎么啦？” “你在干嘛。” “画画啊。” “为什么不听课？” “听不懂！” “听不懂你记笔记，你的时间本来就不够用，不能这么浪费了。” “哎呀，你别管我！”秋念皱眉，“烦不烦啊。” “行，我不管了。” 段尧果然说到做到，在接下来的几节课，无论秋念上课是在看小说或者跟李岳说话，段尧都当没看见。 本来秋念挺高兴，玩了几节课段尧一直没有训他他就有点慌了，故意在上课跟李岳说话，故意不听课干别的事情，甚至在中午自习的时候故意去抄别人的作业，段尧全视若无睹。 秋念不淡定了，看着段尧认真写字的侧脸实在忍不住哼哼：“段尧……” 没有得到回应。 “段尧……你别不理我啊……” 得到的依然是沉默。 “段尧……我错了……”秋念蹭到段尧身边磨蹭。 段尧这才正眼看了他一眼：“哪错了？” “我说不让你管我……我错了，你管我吧，别不理我……” 看着秋念那可怜的样子，段尧也不忍心：“学习不是为了别人，你要主动……” “可是有你在我旁边才能更好的监督我嘛……” “算了，反正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嘿嘿，我就说嘛。”秋念窃喜。 第十五章 在段尧两个多月的监督辅导下，秋念的成绩虽不至于一鸣惊人但也能看的过去，好歹脱离了班级倒数的名称。秋爸看到他的成绩单也欣慰的点点头，照这个趋势看来，秋念还真是慢慢开始学习了。心中充满感激的秋爸直接拉着秋念上楼找段尧表示感谢。 “哈哈，这都是应该的，尧尧和念念从小都在一起，本来就应该互相照应。”段爸谦虚道。 “哪里哪里，还是多亏了你们家尧尧，不然我家这小子还不知道在哪野呢。”秋爸笑着回答。 两个大人说着客套话，小的已经按耐不住，秋念一溜烟跑到段尧卧室，直接打开房门。 “段尧，嘿嘿，找你玩。”秋念看了客厅两人一眼后，小心地关上房间门。 “念念你来了，吃不吃葡萄？”段尧把水果篮里的葡萄放在秋念面前。秋念也不客气地伸手去拿。 “段尧，我这次进步了！”秋念蹭到段尧身边想要表扬。 段尧也不吝啬口头上的话语：“我就说你不笨嘛，念念，初三好好学，我们还上一个高中！” 听到“高中”二字秋念垮下脸，之前的喜悦之情也不见了：“唉，可是我和你差的太多了，市里最好的高中我肯定考不上……” “你努力一点准没错，还有一年，什么都有可能啊。”段尧摸摸秋念撑在胳膊上的脑袋，剥了一颗葡萄递给他。 “啊～”秋念张开嘴示意段尧喂他。 段尧没在意，直接把葡萄喂进他嘴里，舌尖与手指相触让段尧心跳又一瞬间的加快，但很快就平复过来。 平静的心很快又被秋念的问题打破。 “段尧，你有喜欢的女生吗？”秋念吐出葡萄籽，问出一直想问得问题。 “没有啊，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我还是想问去年的时候，许雅洁找你说了什么？”秋念记得这件事是他们俩个矛盾的导火线。 段尧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还记得啊。” “哼！怎么不记得，你为了她赶我走！！”秋念丝毫不在乎自己旧事重提，自己介意的事情就是要说出来。 “哪有这么严重……”段尧小声嘀咕，不过还是回答，“我和她本来就没什么，她说喜欢我，我拒绝了，所以那时候才回答没什么事的，还不是怕你多想。” “你不说我想的更多。”秋念哼哼，“我还以为你喜欢别的女生不喜欢我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跟我好好说嘛，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 “行，以后什么事都跟你说行了吧。” “段尧陪我去找陈小竹吧，自从那次我翻墙上网之后，他就再不跟我说话了。”秋念扯扯段尧的胳膊磨蹭。 “谁让你那时候那么别扭。”想到那时候好心去关心秋念，反而被他恶言恶语想跟他们拉开关系就气不打一处来。 秋念这会直接赖在段尧身上撒娇：“段尧……我错了，真的错了……别跟我计较嘛……” “快起来，陪你去陈小竹家里。”段尧一使力，把秋念从身后捞到身前坐在他腿上抱住。 “哎哟！”秋念坐定后心有余悸，“吓我一跳，哼，劲还挺大。” “不管劲大不大，抱你还不是轻松的，一身的骨头都没肉。”段尧一手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捏了把他的脸，“手感勉强吧。” 秋念也任他抱着，不过后来捏时间长了点他晃了下脑袋：“还去不去陈小竹家啊。” “去啊，快起来。” “是谁先抱着我的？哼！” 又玩闹了一下，两人才起身去陈小竹家。 平时陈小竹都是在院子里玩，今天不在，秋念和段尧朝他家门口看了一眼，门没关，秋念喊了一声没听到回应，看了段尧一眼，径直把门推开。电视机里在放电视剧，可家里一个人没看见。 段尧看了一眼虚掩着的卧室门，也喊了声陈小竹的名字，还是没得到回应。 “奇怪，平时他应该在院子里玩才对，怎么现在家门没关电视开着，人去哪了？”秋念又朝厨房卫生间都看了一眼，“也不怕东西被人偷了去。” 段尧皱眉看了卧室一眼，走过去，刚准备推开，被里面的动静吓了一跳，给秋念使了个眼色，悄悄走过去。秋念蹭到段尧的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是不是有小偷啊？” “嘘！”段尧轻声走过去，慢慢推开房门，然后不动了。 “怎么了怎么了？”秋念小声催促。见段尧还不说话，直接凑过去，然后被惊呆了。 卧室里，景宿把陈小竹压在身下，探进陈小竹的衣服里不停地抚摸他的身体，嘴上也没停，在胸前逗留了好久又重新吻上他的嘴唇。陈小竹也很享受似的双手抱住景宿的脖子，双腿圈着景宿的腰。 这对于仅看过一次黄片还只是看了个开头的秋念刺激大了，而且对方还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友和邻家大哥。段尧的反应也不比秋念强，在他看来，他一直以为这亲密的事只能发生在男女之间，今天突然知道原来两个男人也可以，看了秋念一眼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一直这么围观也不是办法，还是悄悄离开比较好，拉了下秋念的手让他跟随自己的脚步。可天不遂人愿，秋念显然还沉浸在这个状况中没有出来，这么突然的一碰，秋念“啊”一下叫出来，惊醒了床上意乱情迷的两人，也让段尧扶额暗道糟糕。 景宿反应比较快，马上把旁边的被子拉出来盖在陈小竹身上，虽然两人都还没有脱衣服，但陈小竹面薄，而且在他两个好友面前肯定会不好意思，不过做这种事被打扰了任谁都不会高兴。 “你们怎么来了？”已经成为大学生的景宿虽然心情不好，但还算比较平静的问道。 秋念完全被吓傻了，段尧拉过秋念到身后，回答：“没什么，不过提醒你们一句，门没关。” “嗯，如果没有别的事，你们先回去吧。”从始至终，陈小竹一直缩在景宿的怀里，景宿不停地用手请拍他的背安慰他。 “好，我们先走了。”段尧拉着依然呆愣的秋念朝家走。 一直走到楼下，秋念仿佛被惊醒似的突然甩开段尧的手。 段尧回头疑惑看他。 秋念这才觉得自己反应太大，走到段尧身边主动握住他的手：“我们回家再说吧。” “嗯。” 秋念直接跟着段尧去了他的卧室，关好门后，两人在一个封闭的空间突然有些尴尬，秋念最受不了和段尧在一起却没话说的样子，这样很像又回到他们两人之前那种冷淡的关系。 “段尧，你说他们在干嘛？”秋念坐到段尧身边，他和段尧一直不在乎肢体方便的接触，毕竟都是男孩子碰下也不会怎样，可现在实事告诉他，两个男人也可以变成男女之间的关系，让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跟段尧相处。 秋念问得无心，可又让段尧想起了几分钟前看到的那一幕，脸也有点发热：“谈恋爱？” “难道不是只有男女之间才能这样？”秋念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会问“为什么他和段尧不能亲亲”的小孩子了，随着年龄的增大，他也知道，男生是应该喜欢女生的。 “我……我也不知道。”段尧也一脸迷茫。 两人对视一眼一时无措，只是原本打算今晚一起睡觉的两人自觉的各回各家了。 让两人意外的是，第二天陈小竹主动找的他们，秋念在段尧家写作业，听到客厅的敲门声，秋念非常积极地主动开门。 “陈小竹？”出了昨天的事，两人再见也有些尴尬。 “嗯，叔叔阿姨不在家？”陈小竹朝他身后张望。 “不在，就我和段尧在。” “让我先进去吧。” “哦哦。” “念念，谁啊？”段尧从卧室出来，看到门口的陈小竹也觉得有些无措。 “段尧。”陈小竹打了声招呼。 “到卧室说吧。” 虽然家里没有人，但秋念还是很不放心的左右瞅瞅，关好门窗。 “咳咳，你们这么严肃看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陈小竹有些腼腆的笑了下。 段尧一脸严肃坐在床边，秋念也装作严肃的样子盘腿坐在床上，陈小竹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一时有些发怵。 “你和景宿哥是怎么回事？”段尧在盯了陈小竹好一会之后才慢慢开口。 秋念坐在旁边附和：“对啊对啊，居然不告诉我们！” 说起景宿，陈小竹也很坦然：“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就是这样。” “所以你们在谈恋爱？”秋念好奇插了一句。 段尧瞅了秋念一眼没理他，陈述了一个实事：“你们都是男生。” “对啊，但我就是喜欢他，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我哥从小对我很好，从我记事起，他就在我身边，他喜欢抱我亲我，我也喜欢他这样对我。”说到后面，陈小竹也不好意思起来。 见两人一直不说话，陈小竹有点忐忑：“喂，你们两个怎么了，不会因为我和我哥在一起就不理我了吧……” “不是……只是有点不习惯吧……”秋念挠挠脑袋，看了段尧一眼等他发话。 “那是你们的事，我们也无权干涉啊。”段尧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不过你和景宿哥现在就……那个……就是……”段尧一直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形容之前看到的事。 说到这陈小竹彻底红了脸：“我们还没有做到最后……” “额……” “嗯……” 第十六章 这件事看似没有在秋念和段尧心中停留多久，可相处的过程中还是一点点发生了变化。肢体的碰撞间总会有一丝别扭，独处时安静下来总会感觉到气氛有点尴尬。倒是陈小竹在两人面前很放松，隐藏这么久的小秘密终于有个发泄口，而秋念二人也没有对他有何异样的眼光，欣喜之余总是会讲很多他和景宿在一起发生的事。 “嘿嘿，之前我哥还骗我说你们也是我一样的，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秋念一直那么依赖段尧……”看着秋念红着脸着急反驳，陈小竹轻笑一声，“后来才知道不一样，秋念你上了初中突然和段尧疏远了，尤其是初二的时候，两人和陌生人一样，根本不像互相喜欢的人嘛，要是我和我哥以后见面想陌生人，我肯定会难受死的。” “哎呀，那时候是我错了嘛，你们就不要提之前的事了。”秋念坐在段尧旁边低声说。 而段尧仿佛没听到似的一脸沉重的在想事情。 等陈小竹走了，段尧还一副心里有事的样子，秋念忍不住开口问了：“段尧，你怎么了？” “没什么，想点事情。” 秋念最讨厌段尧有什么事情不和自己说，当时就不高兴了：“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啊。” “没什么，有点事没想明白。”段尧安抚性地想摸摸秋念的头，可手还没有碰到，就突然停住了。 秋念心里虽然想让段尧的手落下，可自从知道陈小竹的事情后，他仔细观察过班里要好的男生之间是怎样相处的。无论是多要好的男生，他们之间也不会温柔的摸对方的头或者轻捏一下对方的脸，更别说一个男生坐在另一个男生的腿上。他和段尧之间的关系在不小心撞见陈小竹恋情之后他自己认真的思考了一番。从段尧平时对他的态度来看，段尧应该也思考过。所以在后来的相处中，总是少了一分亲昵，虽然两人不习惯，但依然强迫着自己，两人虽然没有明说，但心里都明白，如果两人之间依然保持原来的样子，肯定会有什么会失控。 秋念盯了段尧一会，见段尧还是没有回答他的打算，叹了口气回家了。 之后的日子依旧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虽然没有往日的那份亲密，可段尧依然注重秋念的成绩，每天监督他听课，辅导他写作业。秋念也开始用知识充实自己。 初三上学期，秋念的个子终于猛长了一截，已经齐段尧的鼻子了，这让秋念高兴了好一段时间。 每天早出晚归，初三学校时间抓的紧，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对于秋妈怀孕的事秋念也渐渐放开了。倒是秋爸，总觉得亏欠了秋念一般，对于秋念的要求几乎有求必应。 随着期末考试的来临，秋妈肚子里的宝宝也呱呱坠地，从此秋念多了一个妹妹。 秋妈快生产的那天，是冬天一个晚上，秋爸陪秋妈去医院。由于临近期末，秋爸没让秋念跟着，嘱咐他在家好好休息。虽然对秋妈怀宝宝的事慢慢释然，可真到这一刻秋念心里还是说不出什么感觉，有一点紧张也有一丝害怕。 看时间还不到十点，秋念任性地敲响段尧家的家门。 段爸穿着睡衣出来开门，看见秋念还挺诧异。 “念念，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秋念也有点不好意思：“妈妈肚子疼，爸爸带她去医院了。” 段爸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快进来，你爸妈那边需要帮忙吗？” 秋念摇摇头：“不用，我妈只是轻微的痛。我爸不放心才带她去医院的，预产期也快了，估计这段时间他们应该会到医院。” 段爸摸摸秋念的头安慰：“没事，这几天晚上回来就到叔叔家住，你爸妈会没事的，快去尧尧房间吧。” “嗯，谢谢叔叔。” 他们在客厅说话的时候，段尧已经听到响动，把床头的灯打开，不等他下床，秋念就带着满身的寒气一溜烟钻进段尧的被窝，嘴里念叨着“好冷好冷”。 段尧把被子拉开方便他进来，这是自陈小竹那件事之后，他们第一次同床，可能是秋念心中有事，两人就像以往很多次同床一样，躺在一个方向，小声聊天。 “念念，没事的，阿姨一定会平安的。”段尧侧身，看秋念整张脸都快缩进被子里。 “段尧，其实我有点怕，虽然我一直知道不久会多一个弟弟或妹妹，可这一刻真的快到了，心里还是平静不下来。你说他们以后会不会不关心我了。”秋念朝段尧的方向挪了一下更加贴近段尧，汲取他身上的暖气。 “没事，你还有我。”段尧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把秋念带进怀里，双腿也夹着他长时间在外面已经冰冷的脚，手无意识地拍着他的背。 秋念回抱住段尧的腰，脸不停地在他颈边厮磨，不想继续强迫自己和段尧保持距离，只想按照自己的内心，哪怕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开始慢慢变味。 在段尧以为秋念要睡着的时候，秋念又问了一个曾经问过他的问题：“段尧，你有喜欢的女生吗？” “没有。”段尧很肯定得回答。 “段尧，你以后会喜欢上别的女生吗？”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秋念手上突然使力。 “我……我不知道，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段尧轻声回答。 “我知道。”秋念深吸一口气，叹道，“我知道，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的眼睛总是看不到第二个人。” 轻的近乎呢喃声并没有得到回应，秋念不确定段尧听到没有，只不过放在背上手还是有节奏地一下一下的拍着。无论结果怎样，只要你没有放开我就满足了。 第二天晚上回去，家里依然没有人，秋念给秋爸拨了个电话，得知还需要几天。在家洗完澡，秋念也不客气地直接上楼。 有了第一天的同眠，第二天就像习惯一样，秋念直接躺在段尧的怀里，段尧也没有再避讳这样的接触，对于两人的关系没有明说，可丢失的那份亲昵貌似回来了，而且比原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个按照自己的心意而为，另一个一如既往的纵容。秋念眼里的依恋越来越重，而段尧宠爱的目光越来越深。 终于在一个星期之后，秋爸传来了消息，秋妈终于生产了，秋念由于期末考试并没有马上去探望，而是等考完试的第二天，由段爸带着他们一起去的。 新生儿躺在秋妈的旁边，秋念小心走过去，婴儿的样子并没有长开，眼睛一条细缝，满脸都是肉，还有些许皱在一起，撇了下嘴，秋念凑到段尧身边小声嘀咕：“一点都不好看，一个女生长成这样多丑啊。” “额，毕竟是你的妹妹，还是不要那样说吧。”段尧心中虽然赞同秋念的看法，但面上还是要客客套。 秋念见段尧没跟他一条战线，踢了他一下。 “这么小气啊。”段尧一把揽住他的脖子，用另一只手揉他的脸。 “哼！”秋念努力挣扎出来，就是不看段尧。 段尧左右看了一眼，在秋念的脸上轻轻捏了两下笑道：“我错了，嗯？” 秋念本来也不是真的生气，被段尧一逗止不住笑出来。 初三的寒假本来就没几天，秋妈还没出院，秋念又开学了。秋念已经和段尧坐了半年同桌了，每次换位子，段尧都会主动去找班主任，而班主任见秋念成绩的确有所提高，还颇为提倡这种做法，分配位子的时候也按照成绩让他们互帮互助。 初三下学期基本进入复习阶段，段尧已经开始有重点的为秋念辅导。秋念的成绩在这一年虽然有所提高，但还是差段尧一大截。 “段尧……我们高中是不是要分开了……”秋念在又一次的月考成绩发下来后哭丧着脸向段尧抱怨。 “不会的，我们高中肯定会在一起。”段尧安慰道。 “可是我再怎么努力也考不上一中……”一中是他们市最好的高中，像我段尧这种年级前十的人都会选择那里，秋念就是再有一年也考不上，更别说现在只有短短几个月了。 秋念现在的成绩比起初二来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从吊车尾一直上升到班级中上游。如果照这个趋势下去，等到中考的时候就算不能考上一中，也能上的了三中。 三中在所有高中排名中也是不错的，如果秋念能上三中，那么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谁说年级前十一定要上一中的。 当然这个决定段尧没打算告诉秋念，就让秋念以一中为目标努力学习吧。 秋念已经习惯每晚到段尧家跟他一起睡觉，两人的相处也越来越自然。 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秋妈在住院一个月后终于抱着宝宝回家了。才回来那天，秋念还有一瞬间的不习惯。放学回家看到客厅里婴儿的啼哭，秋妈的轻哄，突然觉得有点刺眼。十五岁的少年已经可以很好的隐藏住自己的情绪，秋念喊了他们一声就拿衣服朝浴室走去。 躺在自己的卧室里，秋念有些怀念段尧的怀抱。马上又想到高中他们不能在一起了觉得伤心又沮丧。他想不明白他对段尧抱有何种感情，只知道他不愿意和段尧分开。 迷迷糊糊睡着了，突然被一声婴儿的啼哭吵醒。秋念翻了个身，婴儿的啼哭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是彻底睡不着了。看着天花板发呆，听到客厅里的响动，灯光透过门缝溜进来，就着微弱的光看床头的闹钟，已经三点了。 看着秒针转了十圈，哭声才渐渐止住。被窝里早已没有暖意，秋念缩成一团，等待睡意袭来。 第二天早晨，秋念无精打采，骑着自行车不停打哈欠。 “念念你昨晚没睡好？”段尧靠近秋念，看他眯着眼睛，困意十足不禁问道。 “别提了，半夜那小孩一直哭，吵的不行，好不容易不哭了被窝里又凉飕飕的。”说完又是一个哈欠。 “以后到我家睡吧。”段尧皱起眉头，初三是最关键的时期，休息很重要，那孩子还那么小，半夜哭是常事。 “不好吧，一连住几个月，多麻烦啊。” “有什么关系，只是睡觉，你洗完澡就来我家一起睡。” “也行……反正在家是彻底睡不好了。” 第十七章 果不其然，一上午秋念都是哈欠连天，背书的时候头一点一点的，听到下课铃声就马上趴在桌子上。段尧也不在纠结于他上课不认真的事了，有时候甚至帮他遮掩一下，睡够了再起来复习。 一天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度过，好不容易熬到晚自习结束，秋念和段尧骑车回家。 到了三楼，段尧嘱咐道：“洗完澡就来我家，嗯？” 秋念半睁着眼睛点点头，站在门外就能听到家里的吵闹声，秋念说了句“待会见”便拿出钥匙打开家门。 秋妈抱着宝宝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哄着怀里的孩子入睡。秋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回来了。”秋念把书包扔在一边，正准备进浴室时停下脚步，“那个，这段时间我到段尧家睡。” 秋爸还没开口，秋妈就忍不住了：“又不是自己没家，一直住在段尧家像什么样子，好像我们在家亏待你一样。” 秋念没说话，直接关上浴室门。 客厅里继续传来秋妈的说话声。 “这孩子，越来越没礼貌了，我还在跟她说话呢，你看他是什么态度。”说完意识到怀里的孩子被吵醒了，又哄了两声继续说，“这秋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个初中像变了个人似的，也不说帮着照顾一下妹妹，天天回来连看一下都不愿意，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天天给弟弟妹妹做饭洗衣服，他倒好，恨不得离家里远远的，睡觉都不愿意了……” “行了，你别说了，念念现在是初三，正是学习紧张的时候，休息很重要，小孩子天天晚上都会哭闹，怎么不影响他？”秋爸打断了秋妈的抱怨。 “行行，你们都是对的行了吧，也不想想我天天带孩子多辛苦，一个个回到家也不知道搭把手，算了，都这么晚了，快睡觉。” “念念都是个孩子你让他怎么照顾别人？我知道现在家里多了一个人你辛苦了，可有气也不能撒孩子身上啊。” 接着就是卧室关门的声音，秋念等客厅里安静下来才打开浴室门，朝父母的卧室看了一眼，悄悄打开房门离开了。 到段尧家的时候，段尧依旧靠坐在床上，见秋念过来，把暖和的地方让给他，自己朝旁边挪了一个位子。 “念念，快上来。” 秋念闻言走过去，掀起被子的一角钻到段尧身边，抱着他的腰，脸埋在他胸前蹭了几下。 “怎么了？”段尧一下下摸着秋念的头发，“怎么没精打采的？” 好一会，秋念的声音才从胸前传来。 “段尧，我不是不喜欢妹妹，我已经想通了，既然有妹妹了就好好当一个好哥哥，可是我真不会照顾小孩子。” “别想那么多，现在你的首要任务是好好学习。快睡吧，今天一整天你都没什么精神。” “嗯……”秋念是真的困了，趴在段尧身上没说两句话就睡着了，段尧看着秋念的侧脸，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肉肉的，初三一年秋念都很努力，成绩上来了，脸上的肉也消减下去了，用手碰了一下就收回来，抱着秋念开始睡觉。 离中考的日子越来越近，秋念也越来越紧张，每一次月考成绩出来都是对秋念的一种折磨。 秋念对段尧的依赖连李岳都不禁感叹：“如果不能和段尧一个高中秋念你要怎么办！” 这话虽然很刺耳，但秋念知道这是事实，离中考只有一个多月了，就算他不吃不睡也赶不上段尧。 终于在离中考只有一个月的摸底考试成绩下来后，秋念爆发了，上课背书写作业都非常消极。 “念念，你怎么了？”对秋念背了一节课书，可一直没有翻页的行为，段尧也忍不住了。他知道秋念急，但他何尝不急？恨不得自己帮秋念学习，看着秋念努力，他心疼，看着秋念消极了，他更加难受。 “还复习什么啊，再复习我的水平就是这样了，多一个月少一个月根本提高不了了。”秋念现在的厌学心理非常严重。 “你每天多会一道题，到了中考就能多拿一分，现在不能放弃。” “一分哪那么容易！再说，多一分能干嘛？就算多十分我都考不上一中！” 段尧没有说话，这个时候秋念根本听不进去，最后，段尧只说了一句“你好好想想”便没看他了。 晚饭的时候，段尧下楼买饭，秋念趴在桌子上不想动。 “喂！”陈小竹坐到段尧的位子上，拍了他一下。 秋念没起身，只是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 “怎么没和段尧一起下楼买饭，总坐在教室里不好。” “唉，真羡慕你。”秋念换了一个姿势，但还想没骨头一样趴在桌上。 “羡慕我什么？我还羡慕你呢，段尧对你多好啊，专人辅导啊，时时刻刻盯着你学习，我要是有这么个人坐在旁边，成肯定不止这样。”陈小竹随意打开段尧桌子上的笔记，“笔记做的也好。” “可是上了高中呢？他去一中，我肯定去不了。”秋念再次叹气。 “哎哟这话说的，人家段尧辅导你是看在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你还真赖他一辈子啊。本来现在班上就有人喜欢他，去了高中肯定也有人喜欢，等段尧遇到喜欢的人了，怎么可能还有时间和精力来时时刻刻盯着你？”陈小竹嗤笑一声，“还有你啊，难道你不谈恋爱了？就算高中不谈，大学呢？哪有两个男生一直粘在一起的。” 秋念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这话居然从你嘴里说出来，敢情你和景宿哥不是一直粘在一起。” 提起景宿，陈小竹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反驳：“我们跟你们不一样，我和我哥是情侣，你们俩是哥们，以后你们会分开，我和我哥会一直在一起。” 听到这话，秋念的确不好回击了，恰逢段尧买饭回来，陈小竹在走之前又对秋念说了一句：“你快点断奶吧。” “你们在说什么？”段尧一只手提着包子和稀饭，另一只手提着面条，都是用一次性饭盒装好在外面套了一个袋子，面汤已经撒了一点在袋子里。 秋念忙从书堆里抽出一张草稿纸铺在桌子上，段尧把饭放在上面问秋念：“要吃哪个？” 秋念犹豫了一下：“都想吃。” “那先吃哪个？”段尧又问。 秋念看了两份饭一眼，打开瞧了瞧回答：“先吃稀饭好了。” 陈小竹在旁边看的啧啧称奇：“怪不得秋念离不开你，段尧你把秋念伺候的太舒服了。” “瞎说什么！”段尧笑骂。 “你们先吃，我也去吃饭了，段尧食堂人不多了吧？” “不多了，你快去吧。”段尧把面端面前问秋念，“要不要先吃两口？” 秋念也不客气，呼哧呼哧吃了好几口才开始自己面前的饭。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想到刚刚陈小竹说的话，秋念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包子没说话。 到底陈小竹的话秋念还是听进去了一些，晚自习的时候开始用心背书。不过陈小竹的话他也不止听了这么一点。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秋念缩在段尧的怀里，心里反复想着陈小竹的话，还一会翻个身一会把腿搭在段尧身上。 被子里的热气被他动来动去所剩无几，段尧终于忍不住问：“你干嘛呢，一直不睡。” 秋念转过身子面对段尧，眼睛亮晶晶的没有丝毫睡意：“段尧，你会有女朋友吗？” “如果我没记错，这个问题你问过三遍！” “那我换个问题，段尧你上高中会谈恋爱吗？”秋念依然不放弃。 “……你这么关心这个问题干嘛？”这明显换汤不换药，说来说去还是一个问题。 “段尧，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秋念把脸埋进段尧的颈窝闷声道。 段尧停顿了一会才回答：“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可是你以后会有女朋友，那样我就不能缠着你了。陈小竹说我和你是哥们，以后还是会分开的。” 段尧一下下摸着秋念的头发没有说话。 “段尧，如果我们像陈小竹和景宿那样，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分开了？”秋念忍了好久还是把想问的问出来了。 段尧摸着他头发的手突然停了，把秋念从他怀里轻轻推开。 秋念的心猛然一沉，他一直以为段尧和他现在保持着这种暧昧关系是因为心里也是有自己的，终归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么？ “念念，你如果只是因为不想和我分开，根本不需要这样的，我和你是朋友，肯定是一辈子的朋友，无论将来如何，我肯定会在你身边。” 秋念心里总觉得不是这样的，但又不知道怎样反驳，他显示不想和段尧分开，可被段尧这么一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我……我也不……我也不是因为……”纠结了半天还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想说他不是因为不想和他分开才说这样的话，可事实的确如此，到底是什么东西弄错了？ 段尧一直没有开口，等着秋念组织好语言，不过秋念支支吾吾一直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段尧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等你想明白再说吧，反正你只要记住一句话，我不会和你分开的。” 第十八章 爱情对于秋念太陌生，他虽然喜欢段尧，但也不确定这个喜欢到底是哪一会方面的，他只知道他不想和段尧分开，现在既然得到了保证，也不想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现在离中考只有一个月了，最重要的还是学习啊。其他的等考试完了再说吧。 这一天，大家还是在教室里背书，班主任走过来招呼大家下楼照毕业照，这让班里沸腾起来，没时间为即将到来的毕业伤感，一个个兴奋地冲出教室。 依旧是女生在前面男生站后面，各科老师坐中间。摄影师说按高矮顺序站，秋念不高兴了。如此有纪念意义的一刻怎么能和段尧分开。没有理会摄影师的话，秋念是一刻也不离开段尧。第一排个子高的女生蹲坐着，第二排坐着学校的领导和各科老师，第三排站着剩下的那些个子稍微矮一些的女生。全部女生安排好之后才轮到男生。秋念一直拉着段尧不松开，可第四排要站高个男生，这样才不会被前面的人遮住脸。 “我想跟你站在一起……”趁着老师安排别人，秋念在段尧耳边小声说。 “虽然前面的女生个子不高，但还是容易遮住你的脸，还不如到最后一排站在凳子上照相。”段尧劝说。 秋念眉头心皱起来，表示不愿意。 段尧想了一下说：“反正站在凳子上无论在第几个都能清楚拍到你，不如你站在我后面？” “这主意不错，嘿嘿，就这样。”终于满意了的秋念放开段尧积极地去搬凳子，等第四排站好后，秋念现在段尧身后的凳子上，双手抱在段尧的脖子上，脸贴在一起。 “嘿嘿，这样就好了。”秋念埋在段尧的脖子上偷笑。 烈日炎炎，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但每个人脸上都保持着笑容。摄影师在大家都准备好之后，连照三张。 无论怎样，这次拍照让初三的学生在最后的时间段里还是开心了好一会。 一节课的时间过去感觉挺慢，尤其在课堂上，但每天一到晚上才会感叹一天这么快就过去了。在秋念以为他们会背书到天荒地老的时候，中考悄悄来临。 考试的前一天，每一位老师都变得无比亲切，一想起马上要离开生活了三年的校园，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段尧陪秋念趁着活动时间走遍了学校的每个角落。曾经被吐槽食堂饭是猪食的他们突然觉得这些饭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 “中考终于来了！”坐在小树林的石凳上，秋念向段尧感叹。 “嗯，明天好好考试，认真看题，做完了如果有多的时间一定要检查。”段尧小心地叮嘱。 “我会的！我这回一定会认真！”表完决心后声音又软下来，“不想和你分开。” “我说过，我们不会分开。” 秋念见四处没人，朝段尧那个方向挪了一下，和他贴在一起。段尧没有动，只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我想跟你靠近一点，沾沾你的才气，明天好好发挥。” 段尧闻言哭笑不得，“你跟我在一起这么久，天天睡在一起，肯定早就沾上了，一定会好好发挥，别紧张。” 老师那天，秋爸又嘱咐了秋念好几遍，才目送他跟段尧一起离开。 两人并不在同一个考场，分开之前，秋念不管别人诧异的眼光，抱着段尧的腰半天不松开，嘴里一直嘀咕“好运来好运来”。连班主任都在旁边笑道：“让你们坐在一起真是我最正确的决定，你们俩感情真好，连拍毕业照的时候都不想分开。” “我和段尧的感情本来就好，不过坐同桌明明是段尧提出来的。”可能是要毕业了，对于原来见着就怕的老师也肆无忌惮起来。 “但最后是我批准的。”班主任也不甘示弱。 “所以还是老班英明。”段尧下结论。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等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后，都发出愉悦的欢呼声。 “段尧！”秋念一出考场就朝段尧那个考场方向走去，只走到一半就看到段尧也朝他走来。 “终于考完了，这个暑假没作业可以好好陪你玩了。”段尧拉过秋念走出人群。 “你是该好好陪我玩了！都一年多了天天都是监督我学习学习再学习！”秋念对自己这次老师感觉不错，从考场出来也没有什么郁闷之情。 多余的课本早被他们带回家里，最后回到教室，班主任讲了一些成绩出来填志愿的事就让他们回去了。 回到家的时候时间还早，秋念跟段尧打了声招呼就先回自己家。秋爸还没回来，秋妈在客厅里哄孩子。见秋念回来，把冰箱里的西瓜拿出来给他吃。 “考的怎么样？”秋妈问。 “嗯，还行吧。”秋念接过西瓜，坐在沙发上，他妹妹正靠坐在沙发上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小家伙名字叫秋凉，已经半岁了，长开了的小孩子的确比才出生时可爱多了，而且现在也不会经常哭闹，没什么事都可以安安静静坐很久。 “你一直没好好看看你妹妹吧。”秋妈坐在旁边，看着兄妹俩对视，忍不住说道，“才出生那时候，这小丫头天天哭闹，现在好多了，念念你站在也中考完了，就在家里睡吧。之前你爸爸说过我，对你的态度不好，那段时间我心里也烦，小凉天天哭，家里事又多，也没个人帮我……” “妈，我没事。”说完这句就没有再想交谈的意思。 秋妈在他上初中之后对他的态度就没有以前好了，这点他很清楚。之前是成绩不好，秋妈秋爸有时候训斥一下他也听得进去。后来他们对他失望加上他刚好也到了叛逆期，的确不太听他们的话，虽然不会在金钱上苛刻他，但从那个时候开始秋妈对他的态度就越来越差，怀了秋凉之后全心全意去照顾小的而忽略了他。说不怪是不可能，好在初三的时候段尧对他很上心，他也开始一心一意学习功课，对于秋妈的态度也是无所谓，而现在，更是无所谓了。 吃完手里的西瓜，秋凉还是一脸好奇地看着他，秋念起身洗手，秋凉的目光也随着他的移动而改变，直到他再次坐在沙发上，秋凉还看着他。 对于沙发上小小的一个婴儿，秋念还是不太敢抱的，毕竟小孩太脆弱，他原来也没怎么接触过这么小的孩子，只能摸摸秋凉的小脸，再揉揉她的头发来表达其实自己并不讨厌她，至少在她出生后从来没有对她产生排斥心理。 “啊……哈……”小孩伸出手想抓他的手指玩，秋念只好僵硬地伸出自己的食指任她握着一时不知所措。 小孩好像找到一个宝贝一样一直握着秋念的手指，秋念也只能在旁边一动不动任她握着，其实他还想找段尧玩的，现在被迫留下来了。低头看了下小孩的笑脸，其实这感觉还不错。 晚上秋念没有再去段尧家，而是在家陪秋凉玩，毕竟秋妈一个人在家要打扫屋子还要洗衣做饭，琐碎的事非常多，少了秋凉这个负担做事变得快了很多。 偶尔照顾一下小孩感觉还挺新奇，但时间长了谁都受不了，尤其秋念自己也是个孩子，在学校里熬了好久没有好好玩乐，放假了怎么能不补回来？ 夏天太热，即使秋念爱玩的心性也忍受不了这么毒热的阳光。好在这个时候电脑已经普及了，虽不至于每个家里都有一台，但一般条件稍微有点好的人家都买了。 秋念和段尧家都买了电脑，可两个人玩了两天就没兴趣了。要说玩网络游戏两人的确可以一起玩，但只能各在各家，秋念为此颇为怨念。在段尧身边抱怨了几回，段尧无奈向秋念提议再玩小学时的游戏机。 电脑出现后，以前的游戏机几乎被淘汰了，大街小巷再也看不到卖游戏卡的身影，段尧在卧室找了好久才把游戏卡找出来，他们俩曾经都喜欢玩，游戏卡买的倒是不少。 好日子也只有那么几天，才考完可以肆无忌惮的玩乐，可临近成绩出来的时候，就那是痛苦的折磨。 在成绩出来前一天，秋念精神就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早餐都没心思吃了。 秋爸看着他几乎没动的早餐，忍不住安慰道：“考不好也没事，大不了多交点钱买进去，只要你认真读书。” 秋念只是胡乱点头，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没。 查分时间一到，秋爸就开始拨打电话，可能这个时候查分人数太多，秋爸打了几次都连接不上。还没等秋爸查出来，客厅的门被敲响了。这个时候能来的也就是段尧了。 秋念匆忙打开。 “我查出来了。”段尧把记录了两人成绩的纸条拿出来。 秋念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等在一旁的秋爸实在忍不住夺过纸条。 “念念你这次发挥果然不错啊，照这个成绩肯定可以上三中的重点班。”秋爸拿到成绩之后心里放松了，摸摸儿子的头问道，“想要什么奖励就直说吧。” “谁要奖励啊！”秋念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这个成绩完全是超常发挥，自己的极限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可那是跟自己比。段尧的成绩他刚刚也看了，比自己多了三十多分，那绝对是一中的抢手学生…… “念念，怎么不高兴，你能考这个分数真的很不错了。”段尧自从知道了秋念的成绩心都放下来了，当事人却闷闷不乐。 “就是，念念你这次真的很棒了。”秋爸自从知道秋念的成绩笑脸就没下去过，到了初三他不是没看到秋念的努力和进步，所以在他中考前他就已经准备了几万块钱，如果秋念没有发挥好，考的太差，也给他买进好一点的高中。能考这个分数，怎么都算是意外之喜。 “可是这个分数肯定上不了一中……”等了好久，秋念终于说出了原因。 “要上一中啊。”秋爸沉思了一会，“也不是不行。” “怎么上？”秋念来了兴致，“爸，你快说！” “你如果真想去一中，那就买进去好了。” “这样不好。”不等秋念同意，段尧出声反驳。秋念的个性段尧最清楚，自制力太差，而且特别容易受环境的影响。就算买进去他们也不可能在同一个班，就算秋念不学坏，成绩这方面肯定不容易提高。 秋念有些委屈地看着段尧，难道他这么想和自己分开…… “尧尧，为什么不行？”秋爸也疑惑，毕竟秋念好不容易有了学习的念头，愿意上好学校这是好事。 “一中是一个开放性高中，里面的学生什么样的都有，这个环境不利于念念，而且就算买进去，念念也只能去普通班，老师不会重视。还不如让他去三中，念念的成绩应该可以进三中的重点班。一中的确是最好的高中，可三中也不差……” 段尧还没说完，就被秋念拉进卧室，留下秋爸一人在客厅莫名其妙。 “你怎么这样啊！”秋念一进门就开始质问，“当初说不分开的是谁，现在我想跟你一个学校你还把我朝外推！” “什么朝外推，就算你进了一中又怎样？我们能在一个班？不在一个班就算在一个学校又有什么用？” “可是……” “再说我也没说分开，我和你一起去三中！”段尧本以为这样秋念会高兴起来，但秋念听完不但没高兴，反而更气愤了。 “你成绩那么好你去什么三中！！高中可比初中重要多了，那关系到你以后考大学的事！” “这是我一早就决定好的事，而且我也经过慎重决定了。” “那这样，我们都退一步，我去上三中，你去一中！” 第十九章 段尧皱着眉头没有说话，秋念背对着他，僵持了一会，段尧离开了房间。本来是件开心的事，但两人间的气氛却紧张起来，有时候越为对方着想，越找不到最好的方法。 段尧走后，秋爸走进房间，坐在秋念身边，摸摸他的头发说：“念念，其实我觉得尧尧说的有道理，三中的风气不错，在重点班环境也好一些，对你是最好的。”叹了口气继续说，“你从小就和尧尧关系好，我知道你们想一直在一起，可你们始终会分开的，就算是亲兄弟以后也都会有各自的生活，你不能依赖他一辈子，他也有自己的生活。” 很多道理秋念不是不明白，但明白不代表自己能接受。就像他明白三中对自己是最好的，可还是希望能和段尧一起去一中，明白太依赖一个人不好，却一直控制不住自己甘愿当一个人的小尾巴。 秋念太明白现在这个年龄阶段每一天都会让人发生变化，现在离开段尧，那么三年之后他们可能会越来越远。在新的环境里，段尧会交到新朋友，也可能会有喜欢的女生，那时自己又将处于何地。秋念发现自己越想越消极，不停地在脑内催眠自己，分开才是对两人最好的办法，就这么自我催眠了一天。 但一到晚上，白天里各种消极的念头全部钻进来了，对白天说的话肠子都悔青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虽然在段尧面前脸面什么的都可以不要，但自己也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做出对段尧不好的选择。 自从两人产生分歧后，再也没有找过对方，倒是陈小竹来到秋念家关心一下他们的成绩。 “咦，段尧没和你一起？”一般陈小竹只用去一个人的家就能见到段尧和秋念两个人，而现在放了暑假两人居然没凑在一起真是新奇。 “嗯……”一提到段尧，秋念就没了精神。 “你们俩怎么了？你没考好？”陈小竹猜测，要知道秋念从快中考的时候就一直被他和段尧不能上一所学校而困扰。看样子，真的是这样了。 “也不是，成绩还可以，跟段尧还差一些。你呢，打算上哪个学校？” 陈小竹“嘿嘿”笑了两声，看样子应该不错，“我上三中啊，我哥之前给我定的目标就是三中，还好考上了。” “景宿哥原来上的哪个高中？”说起景宿，秋念来了兴趣。 “当然也是三中啦，我哥说三中虽然不如一中，但教育方面也很不错，最重要的是住宿条件好，我哥才舍不得我吃苦。”陈小竹得意的说。 “那景宿哥考的哪个大学啊？” 说到大学，陈小竹更得意了，“在A大，不错吧，哈哈，那可是我哥！” “A大啊，真厉害。” “哈哈，那是的。对了，段尧怎么样？” 本来还一脸崇拜的脸马上垮下来，“他应该上一中吧……” “嗯，也是，段尧的成绩那么好，肯定能进一中重点班。要我说你也别不开心，我和我哥经常分开，感情还是好好的啊，你和段尧的关系再好也好不过我和我哥啊，有什么可伤心的，住一起还怕见不了么？”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比我强。”秋念突然说了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啊？”陈小竹莫名其妙。 秋念好像突然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说道：“我也上三中，咱们指不定还能同班。” 晚上的时候，秋妈在家带孩子，秋爸在客厅看电视，秋念打了声招呼就朝楼上跑去。以往他们之间产生任何矛盾都是段尧先低头，可这次秋念觉得他也应该主动一次了。 “哟，念念来啦，尧尧在卧室呢。”段爸打开门，熟练地为秋念指路。 秋念笑了一下就熟门熟路打开卧室门，段尧正躺在床上看书。 “看什么呢？”秋念就像平常一样，进了卧室就坐在床边。 段尧看了他一会才回答：“没什么，小说而已。” 秋念脱掉鞋子上床，爬到段尧身边，靠着他一起看。 “喂，你走开些……”秋念的脸靠在他的肩膀上，喷出来的气息就在耳边，胳膊也抱着他腰，让段尧实在有些忍不住。 “我跟你一起看。”秋念若无其事，依然保持一样的姿势没有动。 段尧把书放在一边坐起身说：“那我不看了。” “嗯！”秋念也紧跟着起来。 “你到底想干嘛？” “那个……我的确有点事……”说起来意，秋念有些犹豫。 “嗯？” “那个……你当我之前的话都没说过吧，段尧，即使以后我还能交到很多朋友，但他们都不是你，我……” “为什么不想跟我分开？” “想到你以后会有新朋友就难受，我怕你疏远我……”秋念也不知道到底怎样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段尧，你跟我一起上三中好不好，景宿哥以前也上的三中，他上的大学也很好……” 段尧一直没有开口，只听着秋念东一句西一句毫无逻辑的话语，完全没有打断的准备，在一旁看着秋念干着急。秋念说到最后见对方还是没给他反应，只能红着眼睛委屈地看着他，一般段尧见着秋念这样的眼神是完全没有招架的余地。 显然，这次出乎秋念的意料，在他紧张地向段尧说出自己的不舍，对方还是没有马上过来哄他，只是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 秋念用手轻轻碰了段尧的手背一下，喊了一声：“段尧～” “想让我跟你一起去三中也不是不行。”半天段尧才吐出这句话，看了秋念一眼，脸侧过一旁继续说，“你亲我一下我就答应。” 这下轮到秋念傻眼了，他可不是小时候懵懂的孩子了，亲吻这种事情也知道是两个非常亲密的人之间才会有的事情。他之前明明提过想和段尧发展成为陈小竹他们那样，可段尧让他好好想想，现在段尧主动提出来，那代表着什么呢？ “你当时让我好好想想。”秋念希望段尧能明白说出来。 “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你还没想明白？”段尧丝毫不担心被秋念拒绝。 秋念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扑进段尧怀里小声哼哼：“你说我是不是比陈小竹差很多，他和景宿哥聚少离多，可他没一点不适应，我就不行了，段尧你会不会讨厌我这样……” 段尧用手一下下地摸着他的头发，在他耳边低声说：“我就喜欢你这样。”说完抬起他的头轻笑，“我刚刚说亲我一下可不是亲脸。” 秋念的脸突然红了，现在可不是小时候，加上看过陈小竹和景宿的现场版，秋念怎么会不知道段尧的意思，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慢慢靠近，在段尧的唇上触了一下就马上离开。 “咳。”段尧一直表现的非常镇定，可秋念真这么主动了，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秋念在亲完马上就埋在段尧的怀里倒让他没看到这样难得的一幕。 两人维持着抱在一起的姿势一直没有变，客厅的钟整点报时段尧才放开。 “九点了。” “嗯……”秋念趴在他怀里昏昏欲睡，段尧的怀抱太熟悉了，时间长了就会有困意。 “今晚留在这睡觉吧。”本来两人就一直靠坐在床上，段尧只把秋念朝下挪了些就睡到枕头上了，自己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他身边。 第二天是填志愿时间，学生们在毕业之后最后一次见面都有点兴奋，在老师没有来之前都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商量着上什么学校。 秋念和段尧已经商量好了，两人在位子上说笑，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有些害羞，但大部分还是欣喜。 陈小竹没看出两人间的粉红泡泡，欢欢喜喜蹭过来。 “段尧你想去哪个学校？”明知道段尧的成绩会去一中，陈小竹还是意思性的问了下。 “去三中。”段尧想也没想回答。 “三中？？？？？”陈小竹惊呼一声，“你的成绩去三中？” “叫什么啊！”秋念左右看了一眼，“你想被大家围观啊！” “你昨天不是说他去一中嘛，而且段尧的成绩去一中会不会太屈才了……”意识到自己失态，陈小竹趴在秋念桌子上声音稍微小了一点。 “哼，段尧到哪里都能学的好！”秋念强调。 “我真是对你们俩无语了！从你们认识你们分开过吗？双胞胎都不像你们俩这样！” 没有理会陈小竹的激动状态，秋念把头枕在段尧放在桌子边的胳膊上，笑得一脸得意。段尧也任他的动作，甚至把胳膊朝秋念那边挪过去一点。 “你们真是没救了没救了！！”说完愤愤地离开了。 秋念在陈小竹走后才起来，看了段尧一眼，两人都笑出声。 “你说陈小竹要是知道我们的关系会不会惊讶的跳起来？”秋念在段尧耳边小声说。 “嗯，很有可能？”段尧一本正经。 填志愿的过程说快也快，毕竟在分数出来之后大家心里都有底了，填志愿的时候只不过可以通过招生老师了解的更多。交完志愿就只等待九月份的开学了。 第二十章 短暂的暑假过后，迎来全新的高中时期。 踏入高中的大门，秋念才深切体会到中考不是一个终点，这仅仅是一个开端。 报名的这天，段爸和秋爸带着两人的行李陪他们报名。高中离家里还是有点距离的，不再是骑辆自行车就可以解决的事，对于住校，秋念和段尧是还是很兴奋的。段尧是没住过学校，而秋念作为住校老手兴奋的也仅仅是以后可以和段尧同吃同住。当然秋念在家可是祈祷了整整一个暑假，希望两人能分到一个宿舍。结局当然不负所望。 学校的重点班有四个，一般都是平均分配，像段尧这样的尖子生更是四个班老师抢夺的对象，当时段尧进入这所学校不仅减免了学杂费，更是得到一笔奖学金，而段尧的要求也很简单，和秋念同班。秋念这次成绩本来就够了重点班的分数，让两人一个班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到宿舍楼下，秋念在通知栏上仔仔细细找两人的名字。 “哈哈，段尧我们在一起，不枉我祈祷了一个暑假。402快走。”秋念背着一个大书包，提了两大袋行李率先朝楼上跑。 段尧的行李也不比秋念少，跟着他的脚步也上楼走去，秋爸和段爸看着两人的背影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两人到宿舍门口时，里面已经有一个人正在收拾行李。宿舍比较小，左右放了两张上下铺的床，接着是四张桌子，还有柜子，里面有一个小阳台和卫生间。 秋念走到另一张床下对段尧说：“段尧我们睡这张床吧，你想要上铺还是下铺？” 旁边下铺正在整理被褥的人这才把头抬起来，看了两人一眼说：“这床位都是分好了的，不能自己选的。” “啊……怎么这样啊……”秋念看向段尧，眼里满满的失望。段尧走过去每个床位看了一眼，把上面的名单都撕下来。 “这样就没事了吧，反正另一个同学他也是上铺，睡哪张床都无所谓，而且秋念……”说着朝秋念指了一下，“他睡觉特别不老实，总是动来动去，如果睡你上铺我怕你也睡不好。” 秋念在一旁使劲地点头，这个的确是真的，睡在一个陌生人上铺，即使知道他们以后是室友，那他真的动都不敢动了，怕打扰别人，而段尧就没事，无论他再怎样，段尧也不会说什么，就算说也不怕。 “额……那好吧……”他也只是善意的提醒，真的没有恶意，怎么现在像欺负人一样，“那个，我叫方诚，你们好。” “你好你好，我叫秋念，这是段尧！” 段尧只是礼貌的朝他笑了一下，便开始着手收拾行李。 秋爸和段爸提着行李上来，把行李扔在床板上开始参观他们的小宿舍。 “还不错，人少，这样不吵。”段爸走到后面继续评价，“卫生间小了点，不过有个独立的也不错了。” “是啊，比初中要好很多了，校园也大很多。”秋爸补充道。 在参观完毕后，两个大人就便匆忙离开。留下两个小的加一堆乱七八糟的行李。 好在开学的时候天气还比较热，带的行李也少一些，秋念把他和段尧的衣服放在柜子里，零碎的小东西放在抽屉里，段尧正在床上铺被褥。 “喂，你们俩是初中同学嘛？”方诚收拾完自己的正坐在床上看段尧二人分工合作。 “我们不仅是初中同学，还是发小呢！”秋念在心里又默默地加了句“还有情侣这一层关系呢”。 “真羡慕你们啊，来到新环境还有认识的人。”休息够了，方诚起身走到段尧身边帮他拉了皱了一角的床单。 “谢谢。”对于外人，段尧一向都很有礼貌。 这倒让方诚不好意思了，挠挠头连说“没事”。 段尧铺好自己的，又爬上去帮秋念铺床，秋念想上去搭把手，被段尧拒绝了。 “这床太小了，两个人在上面行动不方便。” “好吧……”秋念闻言才老老实实在下面收拾两人零碎的物品。 都整理好之后，秋念和段尧一起坐在下铺的床上跟方诚聊天。 “段尧你考那么高的分居然来这个学校？？”方诚在问过两人分数之后惊叹，“你怎么想的？” 段尧想了一会说：“因为来这个学校可以免学费，还得一笔奖学金。” “这样啊……”见方诚一脸“你很缺钱吗”的表情，秋念埋在段尧的肩膀上偷笑。 段尧不动声色，只是把背在身后的手朝秋念的腰上戳了两下。 “哈哈哈！”秋念没忍住笑出声来，而且一下子坐在床的边角处。 方诚一脸茫然，左右看了看问道：“出什么事了？” 段尧轻咳一声岔开话题：“你说还有一个同学怎么没来。” 方诚也没有纠结之前的事了，走到门口念念有词：“我看看，叫傅扬，怎么听名字感觉不好相处一样……” 说完就听秋念重重咳了两下。 “怎么了？”方诚扭过头看了秋念一眼。 秋念用手指朝门口比划了一下，一脸“祝你好运”。 方诚忙转身，见到门口站着一尊黑面神，“哎哟”一声连退几步。 “嗨～”方诚靠在床柱边，脸上尴尬地笑着。 来人并没有理他，走进宿舍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开口：“我的床是那个？” 秋念本来就跟他换了个位子，之前还以为是个好说话的，现在看他的样子秋念都忍不住要招出来，问话之后更是朝段尧身边挪去，丝毫没有初中和别人出去打架的豪迈。 段尧不动声色地把秋念揽在怀里，镇定自若地说：“是啊，位子都分好了，你是那个上铺。” 对方也不再纠结，直接把行李甩上去，便离开了。 “那个……的确很不好相处额……”方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嘀咕。 “喂，你就别说了，小心又被他听见。”秋念在旁边幸灾乐祸。 方诚马上朝背后看一眼，果然，不到几分钟，傅扬的身影又出现在走廊。 傅扬这次直接把行李朝地上一扔，再次打算下楼。 “喂，要帮忙吗？”方诚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脸色。 傅扬犹豫了几秒钟，点头同意了。 方诚马上给段尧二人打眼色让他们陪他一起。 “你先说他坏话。活该帮他搬东西。”段尧虽这么说，但还是起身准备一起去。 “我也去我也去！” 段尧不赞成道：“你去什么？在宿舍守着，我们一会就回来了。” “哦……” 三个人把剩下的行李拿上来，这才有机会好好认识一下。 傅扬对方诚开始的恶意也没有了，等他收拾好行李之后，情绪已经调整的差不多了。 “不好意思，开始对你态度那么差，其实是我今天心情不太好。”等相互认识的时候，傅扬已经变得有些腼腆了，“谢谢你们帮我搬东西。” “没事没事，以后大家都是室友了，相互照顾是应该的。”方诚毫不在意，熟了之后还开始八卦，“傅扬你知道吗，秋念和段尧是发小，他们可真幸运，还能分到同班同寝。” 这并没有燃起傅扬的八卦之心，反倒让他变得有些沮丧，“我也有个青梅竹马，不过我们不在一个学校。” “不在一个学校又怎样，男生总是要独立的，只要感情真的好，在不在一个学校有什么所谓？”秋念大言不惭道，“男生要学会独立，老依赖别人怎么行……” “咳咳！”段尧实在听不下去了，拉了下秋念的衣角让他收敛一点，真不知道前段时间拉着自己可怜兮兮求他一起上三中的人是谁…… “啊啊？”秋念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额……没事……”既然秋念的兴致来了，还是让他慷慨激昂地继续说教吧。 初中和高中唯一的不同就是初中在前段时间还会每周放两天假，而高中是每周只放一天假，只有到了一个月才放两天半。除此之外，秋念倒没发现还有别的不同。 周六晚上的晚自习只上到八点钟就放学了，不过重点班的学生倒一个没动，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继续进行手里的功课。可有些人就学的不情不愿了。 “喂，段尧，我们先回去吧，我饿了，想吃宵夜……”秋念撞了下旁边的段尧。 段尧看了下手腕上的表，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是六点半吃的饭，现在才过了一个半小时，知道秋念现在的心思都不在学习上了，也不勉强他，收拾课本和他一起朝学校的商店走去。 “想吃什么？”段尧从口袋里掏出零钱，秋念身上不爱装钱，而且自己也很粗心，秋爸给他钱之后他就放在段尧那里，而段尧对于两人的金钱也从来不计较，拿到钱之后就混在一起花了。 “晚上没吃饱，吃泡面吧……”秋念拿了一包等着段尧付钱。 “还要什么，一会回宿舍了可没人再给你买零食了。” “应该够吧，晚上吃多了也不好。” “行。”段尧付钱后，拉着秋念朝宿舍走，“那咱们回去吧。” “等等！” 段尧疑惑地看他一眼，问道空中飘的烧烤香味瞬间明白了。认命地带着秋念走向食堂。 “嘿嘿嘿……” 十分钟之后，段尧一手拿了十串烤肉，另一只手里还捏着泡面的一角，而旁边的秋念一只手拿了五串，另一只不忘朝嘴里喂。 “段尧，你怎么不吃啊，真好吃！” “回去再吃，你看你，衣服上都有油了！” “哪呢？” “快吃你手里的，油又要滴下来了！” “好好！” 回到宿舍，里面还空无一人，段尧把肉串放在饭盒上问秋念：“你还吃面吗？” 秋念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忍住：“还想吃！” 这完全在段尧的预料之中，在他犹豫的时候就已经把秋念的饭盒拿出来，泡上面。 秋念守在一边，手里依然拿着肉串，把吃了一口的递到段尧面前。 段尧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秋念把剩下的吃完，又拿起一根举到段尧面前，段尧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咬了一大口。 十几根肉串在他俩你一口我一口中不到一会就吃完了，面也已经熟了。 秋念拿起筷子，搅了两下就来吃了。 “唉，原来没觉得泡面多好吃，到了学校就发现其实味道还不错。”秋念吃了一口感叹道。 “再不错也不能多吃，偶尔吃点就行。”段尧见门关好了，便照着秋念的嘴角亲了一口，“味道的确不错。” 本来两人就已经熟悉的和一个人似的，亲吻这种事在开始几天还有点害羞，时间长了两人都习惯了。就像现在，即使秋念被段尧突袭一下还能镇定地接着吃面条。 第二十一章 在一个月的学习生活后，终于可以回家休息两天，这对于每个学生来说都是非常兴奋的。 秋念在最后两节课的时候实在没心思听课，数着时间倒计时，每一分钟都异常漫长。对此，段尧无可奈何，偶尔放纵秋念在课堂上开小差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他能把秋念漏听的知识都补回来。 放学铃声犹如天籁一般响起，老师也十分体贴的没有拖堂，秋念的书包早就收拾好了，只待铃声一响就冲出教室。 “段尧，我爸妈这段时间带我妹妹回爷爷奶奶家了，你晚上到我家睡觉吧？”秋念和段尧携伴走向公交车站。 段尧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那你吃饭怎么办？” “吃饭可以去买啊，他们留给我钱了。”秋念毫不在意，吃饭这种事只要有钱就不会饿着。 段尧不赞成道：“你去我家吃。“ “那多麻烦叔叔阿姨啊，再说吃饭本来就填饱肚子就可以了。” “回去再说吧，车来了快上车！”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段尧答应秋念吃完饭就过来陪他，而秋念也揣着钱出去解决晚饭问题。 段尧原想着秋念在家不会做饭，估计就随便吃点泡面打发了，等他端着两个饭盒看到秋念左手拿着鸡腿，右手抱着果汁，嘴里还嚼着从鸡腿上撕下来的肉时，真是想掉头就走。他早就应该想到秋念怎么会在吃食上苛刻自己？ “段尧你来了，吃了没，我买了只烤鸡，快快一起吃！”秋念丝毫没有理会段尧想走的心理，热情地把他迎进门，“咦，你手里拿了饭盒？给我吃的？” “不是，是我自己吃的，下来陪你吃而已。”段尧十分不客气地绕开秋念双手抱着吃的还想接住他饭盒的手，面上非常淡定地走进卧室。 书桌上被秋念买的乱七八糟的零食占满了，电脑旁边还放了袋烤鸡，段尧端着饭盒用胳膊把装满零食的袋子推向一边，给自己的饭盒找个地方放下来。 秋念从客厅搬了一个凳子过来给段尧坐，段尧也没跟他客气，坐下来就打开饭盒开吃。 才吃了两口就听秋念在旁边感叹：“阿姨做的排骨闻起来好香啊，红烧排骨吧。”说完又吸了一口气，“看起来真不错，哎呀，底下还有青椒肉丝啊，下面那个绿色的是啥？” “……小白菜。” “小白菜看起来也不错，颜色很鲜亮，看起来就新鲜！” “……你就直说吧。” “我想吃……” 段尧本来就准备了他的一份，本以为过来的时候能看到秋念嗷嗷待哺的渴望眼神，后来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秋念一人也能过得也挺滋润，让段尧心中瞬间有一点点不平衡，不过现在，秋念都主动说了，哪还有不给他的道理。 “你吃吧。”段尧把面前的饭盒移到秋念那边。 “那你呢？” “这么多，你一个人吃的完？” “也是，你先吃烤鸡腿。”说完把吃了一半的鸡腿递到段尧嘴边，段尧认命地接过来慢慢吃。 等两人吃饱喝足后，已经是八点多了。 秋念坐在电脑前打着饱嗝，“电脑这东西，没有的时候天天跑网吧，自己有了就不知道干嘛了。” 段尧笑说：“我记得你初中很喜欢出去上网，以前不是还出去玩通宵了的。” “喂，不要提我的黑历史！！”秋念扑到段尧身上作势挠他，被段尧一把抱住后就老实地待着他怀里，“再说我那次去完全是睡觉啊！“ “你去睡觉，那李岳在干嘛？” “李岳他……”说起李岳，秋念突然想到那次李岳让他看得片子，脸逐渐开始变红。 段尧半天没听到回音，也好奇了，低下头看秋念已经通红的脸色有些慌乱，“念念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秋念独自别扭了半天才缓过来，从段尧身上爬起来视线左右飘忽就是不敢看他。 “念念你怎么了？”段尧不放心，再次问了一遍。 “段尧你看过那种片子吗？”秋念的声音有点小。 “什么？” “就是男生都会看得那种！”虽然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秋念还是小声的凑到段尧耳边说话。 说到这，段尧也有些不自在，“看过一次，感觉没什么意思……” “听说也有同性之间的那种片子……” 段尧有些犹豫，可两人的关系已经更进一步了，在一起看看片也没事吧，“那看看吧……” 秋念忙起身把段尧推到电脑面前，“你来搜你来搜！”说完就躺在床上装死，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害羞不好意思了，虽然和段尧之前亲亲抱抱已经很习惯了，可是更深层次的探索两人都还没有试过。 秋念觉得自己已经在床上躺了好半天了，怎么段尧还没有动静？ “段尧，还没找到？”秋念埋在枕头里问。 “你是看动漫版还是真人版？” “还有动漫？”秋念来了兴趣，也不顾害羞直接坐到段尧身边，“要不，先试试动漫？” “也行。”段尧随便点了一个视频。 动漫版的人物比较美型，主角之间也不再是一上来就进入正题。这让两个还没有这种体验的男生也比较容易接受，但这种小电影，即使是动漫版的也很快进入正题了。 视频上两个少年很快吻的难舍难分，而电脑前的两人脸上慢慢都浮现红云。 “那个……他们亲吻怎么这样？”秋念戳了下身边的段尧。 段尧也好不了多少，“我怎么知道？” 两人没成为情侣之前肢体接触就不少，关系变化后更时不时在没人的时候亲一下。不过他们之间的亲一下就真的是亲一下。 开始那段时间，段尧每亲秋念一下，两人都要害羞很久，半天不好意思说话，经过一个月之后就淡定了。即使是现在，他们一直以为情侣之间的亲吻就是嘴对嘴碰一下或者碰的时间长一点。想当初他们看到陈小竹和景宿的时候，他们都只是匆忙扫了一眼就错开目光，而且当时景宿压在陈小竹身上，背对着他们，对于细节方面根本不了解。 接下来的动作更让他们目瞪口呆。 “原来男生之间是这样的……”秋念感叹完发展自己口干舌燥，把电脑旁的果汁拿起来喝了一口。 “给我也喝点。”段尧见他喝完拿过来自己也灌了一大口。 小电影的确是小电影，短短十几分钟就完了，不过对于电脑前的两个少年像过了一个世纪。 播放器已经暂停，两人都没有动，他们之前的亲吻在视频面前简直是小儿科。 “原来亲吻不止是碰一下这么简单，念念，我们要不要试试？”最终段尧开口打破了安静，不过说出来的话让秋念脸突然变红了。 秋念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段尧见秋念没有反应，主动凑过去。 秋念闭着眼睛，紧张的等待着，这次的亲吻就好像和以往的都不一样，等了好久还没有动静，眼睛稍微睁开了一条缝，段尧怎么还没过来？ “念念……你的头都快贴着脖子了……”段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秋念慌忙抬起头，“那重新来……” 两人的唇终于贴在一起，然后就一直不动了。 “视频上不是这样的吧……”秋念维持了这个动作两分钟实在忍不住开口。 “你让我酝酿一下，急什么？” “好吧，那你继续。”说完又贴向段尧的唇。因为他发现这次亲吻还是和原来并没有两样，突然觉得之前的紧张傻透了。 唇上的轻舔让秋念平静的心紧张起来，早没有之前的淡定了，虽然只是被舔了，但心里却像被羽毛扫了一下，有点痒，有点麻。 段尧舔了一会，舌头想更深入，但总是被对方的牙齿给挡住了。 “喂，你动一动！”段尧尝试未果后气急败坏。 “什么？”秋念一脸茫然，他还沉浸在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中，“动什么？” “你嘴别闭那么紧，一会我舔的时候你把嘴张开。” “哦……” 这一次比较顺利，在段尧说过之后，他刚贴住秋念的唇，秋念就自觉的张开嘴，段尧的舌头顺势长驱直入。 舌尖的碰触对秋念的刺激更大，直接的后果就是牙齿不受控制的咬了一下。 “唔。”段尧闷哼一声放开秋念，“你干嘛咬我！” “啊，你没事吧，我不知道，不受控制就……”秋念双手捧着段尧的脸仔细瞧着他的舌头，“把舌尖伸出来我看看！” 段尧听话的伸出舌尖，已经被咬破了一点，血慢慢地渗出来。 秋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用嘴含着他受伤的舌尖不停地舔舐。 段尧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直接把秋念的舌头引导到自己的口腔中，其中不免再次碰到牙齿，好在这个真正意义上的初吻总算是磕磕绊绊的完成了。 这不同于以往的一次体验让两人好像终于找到了方向。停止之后，秋念埋在段尧的怀里不停地喘气，而段尧也平复自己的气息。 “我想去洗澡……”秋念的声音从段尧怀里传出来。 段尧放开他，“那你去洗澡吧，洗完我也去。” 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一起洗澡绝对不是个明智的选择，秋念也没提出邀请，从衣柜里翻出两套睡衣，一套递给段尧，一套自己拿去卫生间。 虽然第二天可以睡懒觉，可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早早洗完澡躺在床上。 “段尧，我睡不着……”亲吻之后的害羞让他们都背对着对方躺在床上，秋念一闭上眼睛就想起刚才那个让人心跳的吻。 段尧转过身子，把秋念的身体也掰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刚好我也睡不着，要不我们再练习一下？” “练习什么？” 回答他的是段尧放大的脸，秋念感觉自己的唇又被段尧含住了，有了第一次的经历，这次秋念倒从善如流地张开嘴，与他唇齿纠缠。 “嘿嘿……”告一段落后，秋念埋在段尧的怀里偷笑。 “笑什么？” 秋念又兀自笑了一会才回答：“我还记得小时候看电视，里面的主角情到浓时总是会吻很久，那个时候不知道亲吻有什么感觉，放学后在树后面，你第一次亲我，但心中没有这种感情，觉得亲吻根本没什么感觉。” 段尧像是也想起了这段回忆，“当时真被你缠的没办法，天天吵着让我亲你，真不害臊。” “哼，怎么，有本事你现在不亲啊。”秋念隔着睡衣，在段尧的胸前咬了一口。 段尧突然把秋念抱紧，在他耳边低声喊了一声：“念念……” 突然感觉到腰间抵着的硬物，秋念也不傻，老老实实地趴在段尧怀里没敢动了，对于两个刚刚看了那种限制级电影的人，怎么可能没点想法没点冲动？ “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我去卫生间，唔……” 在段尧说话期间，秋念已经握住他身○下的那根。 “念念……”段尧握住那只擅自做主的手，“拿开。” 秋念捏了一下手中的硬物，引得段尧又是一声轻呼，“就不拿开。” “那行。”说完这两个字，段尧直接覆在秋念身上，带着他的手不停地揉搓自己的下○身，嘴也不闲着，放任自己心中原始的野兽，直接啃咬秋念的颈脖。 “嗯……”秋念轻哼一声，“段尧……你……啊……” 不知什么时候，段尧已经把秋念的上衣拉起来，直接含住胸前的那颗。 “啊！”下○身的刺痛让段尧从情○欲中清醒过来，“手松开！” 手里的硬○物已经变软，秋念非常愧疚地看着段尧，“段尧对不起，我没注意，就是刚刚，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手上就使了下力，你那个……没事吧？”最后几乎是试探性地开口发问。 “没事，你让我缓缓……”段尧坐在床上等着疼痛慢慢过去。 秋念在一旁隔着裤子时不时用手指抚摸一下段尧的小兄弟，“没事了吧？” “别摸了，再摸又要硬了，睡吧……” “哦……” 第二十二章 经过几个月之后，学生们对于高中的环境已经彻底熟悉了，宿舍里每天晚上都会在查寝老师离开后进行卧谈会。 “喂，你们谈过恋爱吗？”在查寝老师离开不到十分钟，方诚打破了宿舍的安静。对于宿舍的几个人，大家也都摸清楚了各自的性格。 方诚大大咧咧，有点缺心眼，但人还是非常热心的。傅扬也就是开学的那天有些情绪化，后来接触后发现他对待陌生人非常内向且有点害羞，而在熟悉的人面前特别闹腾。最令秋念吃惊的是，傅扬的中考成绩和段尧不相上下，居然也和他们报了一样的学校。 “喂，都睡了吗？”方诚不甘心又喊了一句，要知道恋爱这个问题是现在这个年龄段大家都关心的问题，男生的注意力多数也都集中在女生身上，他们也开始喜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哪个女生长的好看之类的话题。 “问别人前先自报家门啊，你谈过没？”秋念看没人理方诚，忍不住出声回应。 “我……我还没啊，那时候不都想着好好学习嘛……”方诚颇有些不好意思，他是首先提出来的人，自己都没有这样的经历，但对于恋爱，谁不好奇呢，“秋念你到底谈过没有？” “我……我当然谈过……”虽然说得是事实，可秋念总觉得有些心虚。 “初中认识的吗？什么样的人？现在还在一起吗？“傅扬好奇道。 见宿舍里有第三个人开口，方诚忍不住抱怨：“你们都没睡啊，那我之前问话的时候怎么都不回答？还有段尧，别装了，肯定也没睡吧，偷听得爽不？” “什么偷听啊，你们说话声音那么大，谁听不见啊，别打岔，念念，快说说你的那位啊！”段尧可是非常期待听到秋念对自己的评价。 就算段尧在秋念心中有千万的好，当着对方的面，秋念也不好意思说太多，只得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就那样呗。” “段尧你不是秋念的发小嘛，他不好意思说，你应该知道吧？”方诚转而攻向段尧。 知道秋念害羞了，段尧也不逼他，马上解围道：“他的事他自己说，他不想说就别问了。” “切，没意思，那段尧你呢？谈过没，你成绩好，长的帅肯定有很多人喜欢你吧？”方诚今天不问出一个人就不罢休了。 “我？我有喜欢的人啊。” “现在还在一起吗？”方诚继续追问。 秋念躺在床上埋在被子里偷笑，同时也把耳朵竖起来，不想漏过段尧说的一句话，一个字。 “还在一起啊，我们在一起很久了。” 傅扬试探地问：“青梅……竹马吗？” “对啊，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他很乖，很听话，也很依赖我。虽然也有叛逆期，但最终还是在我身边。”仿佛想起了以前的事，段尧轻笑了一声继续说，“中考之前看着他为成绩着急，其实我早就想好来三中了，只不过……“ “喂！你早就打算来这个学校？“秋念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让他初三一年都担心于将要和段尧分开…… “我要是早告诉你了，你初三还会那么拼吗？” “我……” “好了，秋念你别插嘴了，我还想听段尧和他女朋友的事呢！”方诚打断秋念想说的话，继续问道，“那你女朋友也在这个学校？” “笨蛋方诚，他朋友肯定在这个学校，指不定还在我们班上。”傅扬肯定地说道。 “傅扬你居然早就知道了？太不厚道了！！居然不告诉我！“方诚激动地抬脚踢了两下上铺的床板。 “你踢个毛，自己笨怪谁！“傅扬大力摇了两下床。 “段尧是不是傅扬说的那样？？” “嗯。”段尧虽然承认了，但对于方诚后来的追问是一概不理的。 “段尧你就告诉我是谁吧，我肯定不说出去！”方诚还是不甘心，还把班上的每个女生都细数了一遍，段尧就是一直装死中。“秋念，你肯定知道吧！” “知道也不告诉你！哈哈！” “傅扬，你呢你呢？你谈过恋爱没有？”方诚又踢了两下傅扬的床板。 说完这句话后，开学那天的傅扬貌似又出现了，消极情绪充斥了整个宿舍。 “那个……傅扬你没事吧？”秋念只是出于关心，没有想到傅扬会回答。 “没事，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傅扬叹了一口气，“其实我的经历和段尧差不多，我们都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来三中，可是，直到开学的那天我才知道，我为了他放弃了去好的高中，放弃了我以后让我以后有更好发展的学校，而他却靠关系进去了，所以开学那天心情有些不好。后来想想，也没什么，我和他自打上高中之后再也没有联系了，当然，我也不想联系他了，没必要。” “其实三中也不错，我从来不觉得我来到三中是放弃了我的未来。”作为有同样经历的段尧不赞同道，“无论在哪里，都可以为未来奋斗，环境只是一部分因素，傅扬，不要否定自己的选择，如果你觉得这个选择是错误的，那以后只会越来越糟糕。” 段尧说完这句话，宿舍里在也没有谁再出声，安静中慢慢响起方诚睡着的呼呼声。 上铺突然有一些动静，段尧翻了一个身，秋念带着冷空气钻进他的被窝。 “你怎么下来了？”不同于家里的床睡两个大男生还是有些拥挤，秋念没有理会段尧的问题，只是趴在他身上蹭了两下。 床板一阵“吱呀”声后，两人终于找到舒服的姿势。 为了不打扰其他人，秋念埋在被子里凑到段尧耳边小声地喊他的名字。 “段尧……”热气喷在耳边有些痒，段尧动了下，秋念又喊了一声，“段尧。” “嗯？” “段尧……” “嗯……” “段尧。” “我在。” “段尧，我爱你。” 腰间的手突然被收紧，段尧直接封住秋念的唇。好在记得所处的环境，两人并不敢过分，短短几分钟之后，段尧终于松开秋念，把他抱在怀里，在他耳边回应他，“我也爱你。” 十几岁的少年，对于爱的体会并不深，可是秋念只知道，他对于段尧比喜欢还喜欢，喜欢到一刻也不想分开，他觉得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对他会比段尧更好了。天天睡前能看到段尧，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还是段尧，那么他一天即使作业再多，功课再难都是快乐的。 显然情动的两个人还有一点忘记了，明明睡前是各睡各的床，而早晨醒来却是…… “咦，段尧秋念你们晚上怎么睡到一起了？”通常方诚是整个宿舍起来最早的一个，用他的话说就是，勤能补拙，在重点班更是这样，他的学习能力本来就不算很好，同样的题别人听一遍就会了，他非要听两遍甚至三遍才明白。所以他要花别人的三倍时间来学习，这样才不会掉队。 秋念还躺在段尧怀里睡的正香，冷不丁被方诚的大嗓门给吵醒，眯着眼睛抬头看了下，见是段尧熟睡的侧脸，又蹭了蹭面前的胸膛，继续睡过去了。 “额……”没想到等来的是这个反应，方诚正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抬头就对上半撑着身子，正在揉眼睛的傅扬，“嗨~早！” “早！”傅扬摇了摇头清醒过来，朝下看方诚的时候，余光扫到段尧床上相拥的两个人，愣怔了一下就移开视线开始穿衣服。 方诚这下更下肯定是自己大惊小怪了，果然这是正常现象？ 不过等方诚正准备去教室的时候，看到段尧和秋念都起来了，还是忍不住问：“秋念你晚上怎么跑到段尧床上睡了？” 秋念睁着迷茫的双眼看了他一眼才回答：“半夜有点冷，就下来挤了下，两个人挤在一起暖和多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也是，现在天气是够冷的，我睡着也冷，要不你今天晚上跟我睡吧？”方诚睁着两只大眼睛满含期待。 秋念很不给面子地拒绝了：“不要，两个都怕冷的人睡一起更冷！两个冰块放一起会热起来吗？”说完就不理他受伤的眼神，挤到段尧旁边跟他一起刷牙。 正在整理课本的傅扬突然感觉一股冷气直逼自己，转身就对上方诚可怜兮兮的大眼睛。 “那个……食堂的包子要卖完了，待会见！“ “傅扬！你晚上不觉得冷吗？”方诚紧跟其后。 “不觉得。” “可是我冷。” “这……貌似跟我没关系吧……” “我们是室友！” “我突然想起来，我本来今天早晨是想吃鸡蛋面的。” “我跟你一起去！” 看着两人和谐的背影，秋念在段尧身边笑的开心。 “有那么开心吗？”段尧一直手揽着他的脖子，一直手拿了两本书。“早晨想吃什么？” “我们也去吃鸡蛋面吧……” “好。” 第二十三章 冬天的第一场雪在十二月初就下下来了，那还是在上数学课的时候，老师在讲台上坐着备案，学生在下面写作业，教室的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秋念做完一道大题，正舒了一口气，段尧听到秋念的动静就抬起头朝他看去。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段尧朝讲台上看一眼，老师整低着头写着什么，这才问秋念。 秋念用双手拍拍脸，手上的凉意马上让脸上的红色消退。“教室有点闷……” “要不把窗子开一点缝？”段尧把秋念的手拿下来握在自己手中，两只手帮他搓了一下。 “不要，冷！”一只手已经有点回暖，秋念连忙把另一只手伸向段尧。“好了好了，都差不多了。” 秋念扭了下脖子，把两只手都活动了一下继续写。 才写了两道题，秋念突然觉得身后冷风阵阵，朝后面看了一下，他身后的窗户开了一点缝，冷空气马上从那道缝里溜进来。 “哎哟，你快把窗子关上！”秋念扭过头对身后的同学说道。 “透下气，我快闷死了！” 这么一来，把秋念写作业的心都扰乱了，不停地向段尧抱怨，“冷死了，我的手都快成冰了，你摸摸。” 段尧一手握住他的手一边安抚道：“吹下冷空气也好，刚刚脑袋闷的迷迷糊糊的，都想睡觉了。” “可是我冷啊……”秋念把校服外套又朝里紧了下。 三中对于校服没有硬性规定必须天天穿，不过还是有不少人喜欢穿校服，校服只有两件，一件外套，一条裤子。那条一个裤腿就能伸进两条腿的裤子，在一发下来之后就被学生扔在衣柜深处，只有学校举行大型活动的时候才从衣柜里挖出来。而外套，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天稍微冷一点的时候就放在教室里，校服很宽松，即使在里面已经穿了一件外套了还是能在外面套上，而且冬天的衣服特别难洗，而袖子是最容易脏的，外面套上校服，自己的衣服就不那么容易弄脏了。秋念因为太冷，已经把他和段尧的校服外套都穿上了。 “没见过你这么怕冷的！”这是段尧在冬天里经常说的话。 对于开窗的抱怨，秋念很快就停止了，因为怕冷的不止他一个人，不一会就听到周围的女生说着让秋念身后的人关窗。 “嘿嘿，这就是民声啊。”秋念在他关窗之后说道。 好不容易静下心写了两题，秋念感受到冷风从领口直接朝身体里灌。 “哎哟你怎么又把窗子打开了！”秋念再次扭头朝后看。 “嘿！下雪了！” “什么？下雪了？”秋念也顾不得冷了，一下把旁边的窗户拉开，“段尧你看下雪了！” 他们这边的动静有些大，班上的人不停朝他们看来，然后都开始小声分享下雪了的喜悦之情。 一个人的声音再小，聚在一起就很大了，终于把老师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怎么了？大家独立做题，不会的放在那里，等上课了我会讲的。” “老师，下雪了！”在班里“嗡嗡”声中突然传来一个男生清晰的声音，然后都跟着附和。 老师朝窗外看了一眼说：“那我把你们试卷上的有道题说一下，然后你们就去操场玩吧，本来也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接下来的一刻钟里，教室里特别安静，只有数学老师在黑板上不停地写写画画，伴随着两三句解释。粉笔放下，老师还在收拾课本，学生都一窝蜂地出去了。 临走前只听老师在讲台上对吵闹的学生叮嘱：“安静点！别的班还在上课！” “段尧！秋念！” 段尧正和秋念在前面并排走着，听到后面的叫喊声停下脚步。 “唉，方诚，傅扬！”秋念笑着打招呼。 “走，一起！”傅扬走到秋念身边，而方诚早就搭在段尧的肩膀上推着他前进了。 “没想到重点班的老师居然会给我们时间玩。”傅扬一只手拿了两本练习册，另一只手也搭在秋念身上。 “哈哈，我也觉得！刚开始分到重点班还在想惨了，没想到啊，大家现在注重劳逸结合了。” “连方诚那不愿在学习上浪费一分钟的人居然能这么激动地出去玩，看来对于下雪大家都很期待。” “哈哈，估计今天又要吵着跟你睡觉。” “还是不要了……” 等秋念他们走到操场时，迎接他们俩的就是一个雪球。 “你们太慢了！”方诚手里又捏好一个。 秋念忙躲在段尧身边，“是你们走太快了。” 操场上不论是男生女生都打成一片，相互扔雪球，或者在有冰的地方滑冰。 段尧正陪着秋念玩，突然方诚从打雪仗的人群中跑出来，凑到段尧耳边神神秘秘道：“段尧，你给我说一下谁是你女朋友，我尽量不朝她扔雪球，并且在必要的时候保护她！” 段尧：“……” “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也告诉我呗，我不会说出去的！”秋念严肃地保证。 傅扬也走过来，好奇地看着他们。 方诚见此处只有他们几人，也不再藏着，并且大方说出来寻求队友，要知道他对于段尧的女朋友还是非常好奇的。“我是问段尧的女朋友是谁，你看，咱们是段尧的哥们，对于哥们的老婆咱们当然不会欺负，我刚刚玩地高兴忘记了，你说要是砸到段尧的女朋友，误伤了弟妹可不好。” 安静良久，傅扬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方诚，“我真是傻了才过来听你这无聊的问题……” 段尧轻咳两声才开口：“你真的想多了……而且大约有本来就是个游戏，被打到了也正常，你不用担心，放开胆子去玩吧。最后还有一点，我貌似比你大吧，对于我老婆，你应该叫嫂子。” 而秋念背对着方诚笑得说不出话来。 等他们都走后，段尧拍了两下依然笑着的秋念，“这么开心？” “哈哈哈，方诚太呆了！”笑过后，秋念继续说，“我觉得傅扬好像知道我们的事。” 段尧不以为意，傅扬是个聪明人，不知道才奇怪，“没事，他知道这么久也没说出来，而且对我们也没别的想法，这朋友不错。” 玩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在十一点半的时候，操场上的人都朝食堂走去，难得有一次不用在放学高峰期抢饭，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 下了雪的天果然不一样的，而且看到雪就给人一种很冷的感觉，在教室里还好，一出门，冷空气从四面八方袭来，秋念都不知道该怎么武装自己了。 对此，段尧表示快点回宿舍就暖和了。 坚定着这股信念，秋念一路奔回寝室，发现被骗了。宿舍里冷冷清清，窗户就算关着还能从不知道哪来的缝里漏出风来，秋念深感怨念。 躺进被窝才是王道。 秋念振作精神，以最快的速度洗漱，终于到了泡脚环节，坐在段尧的床上舒服地泡脚，突然门口一阵冷风。 “我们回来啦！”方诚一只手拿着面包。另一只手握着咬了一半的包子。 傅扬在他身后推了他一把，“快进去！” 与此同时，秋念也嚎了一声，“快关门！水都快凉了。” 段尧从卫生间出来，看到他们打了声招呼，“你们去食堂了？” 方诚嘴里嚼着包子，嘴里只能“嗯嗯啊啊”，傅扬见状回答道：“对啊，一下课他就叫饿，非拉着我去买包子。还说给你们带点，我都说不用了，带回来全凉了，秋念肯定不会吃了。” 果然，秋念戳了下皮只带有一点温热的包子既想吃又嫌弃。 方诚好不容易咽下去，又喝了一大口水，看秋念的样子说：“你想吃就吃呗！皮是有点凉，但陷是热的。” 秋念没有动，只是看了段尧一眼。 “想吃就吃，吃不完给我。”段尧把手里的毛巾挂到毛巾架上，坐在秋念身边嘀咕，“还好刚刚没刷牙。” 有段尧这句话，秋念马上就抱着包子开始吃起来。果然吃到一半就扔给段尧，段尧三两口吃掉后才跑到水池边刷牙。 等熄灯时间快到了，秋念直接睡在段尧身边。在天气转凉之后两人就睡在一起了，而现在，秋念更是把自己的被子抱下来搭在段尧的被子上。 段尧多次抱怨：“你不觉得很重吗？” 秋念则反驳道：“你不觉得压着舒服吗，多有安全感啊。” 冬天老师一般都不查寝了，一般都是寝管老师上来看一看。老师走后，方诚又不老实了，“傅扬你真的不跟我睡吗？都下雪了！” “真的不用，我有两床被子，再冷都够用！”傅扬非常肯定道。 方诚无奈地认命：“好吧好吧……真是太没有同学爱室友爱了！自己睡着暖被窝，也不想想你的革命战友正在受冻……” “……你真是的，我柜子里还有毯子，你自己去拿吧！”傅扬说完蒙在被子里，打算方诚再说什么都不理了。 不过这次方诚倒是很识趣，“嘿嘿”两声之后也不管穿着薄薄的睡衣是否冷，直接起身小步跑到傅扬的柜子边把毯子拿出来。 “呼～”方诚感叹一声，“舒服多了！” 秋念舒服的躺在段尧怀里，还不忘继续刺激他：“一条毯子就舒服多了？你就是心理作用吧。” “你不懂，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不过这个晚上，方诚的呼噜声的确比平时都要响一些。 第二十四章 对于高中来说的第一场大型考试期末考试在深冬的时候终于来临，402的全体对于这场考试还是非常重视的，每天下了晚自习还会在教室看一会书才会寝室，而方诚更是买了个小手电，等查寝老师走之后，把手电放在床头开始写晚上还没写完的数学练习试卷。 每天早晨连秋念都不会一直赖在床上睡懒觉了，方诚一醒，就在宿舍里大嚎一声，所有人都准时起来去教室复习，连早餐都选的方便易带的包子。 匆忙的期末之后终于迎来高中的第一个寒假。 收拾行李那天，402的一班人在商量着寒假干些什么。 “要说拼了一个学期了，咱们得去放松放松！”秋念非常期待地对段尧说。 “放松？”段尧疑惑，“你想干嘛？” “吃美食！！”冬天正是吃美食的好季节，不用担心身材体重，可以敞开胃口大吃一顿。 “说到美食，我有一个主意！”方诚正在柜子里把衣服都整理进行李袋里，听到美食也忍不住插嘴了，“广场南边新开了一家烤肉店，是那种铁板烤肉，咱们可以自己动手哟！” “烤肉？”傅扬从卫生间出来马上就抓住了关键字，“冬天吃烤肉不错，在铁板旁边也不会热，要不去试试？” 想想那感觉就不错，秋念在背包里放进最后一件衣服，把拉链拉上，“太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什么时候去？” 段尧想了下说：“后天吧，咱们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出去玩，顺便还可以去广场逛一下。” “那我们就后天上午十一点在广场南边的站牌那里见面啦！”秋念说完就挥一挥衣袖跟着段尧一起回家了。 秋念回到家那天正好是周五下午，一家人都在客厅里，秋爸秋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秋凉正扶着茶几慢慢走路。 “我回来了。”秋念把书包和袋子朝地上一扔，就跑到卫生间去洗手。 路过茶几看到秋凉一直仰着头看他，就顺手在她戴着帽子的头上揉了两下。秋凉开心的“啊”了一声。 “每次回来都把东西乱扔，哎，现在的小孩就是不会收拾东西。”秋妈说着把他的行李提到他房间，“有没有要洗的衣服？” “没有！在学校都洗了！”说是这么说，不过秋妈还是把他的衣服拿出来，看到没有洗干净的衣服还是单独拿出来打算重新洗。 “哟，小凉快过来！”秋念站在茶几的另一边，朝秋凉伸手，秋凉见状歪歪扭扭地朝秋念移过去，快到的时候一下扑在他的腿上。秋念一把抱起来，秋凉也就老老实实待着他怀里这看看那瞅瞅。 秋念抱着秋凉走到沙发处坐下，“爸，我后天要跟段尧一起出去玩。” 秋爸依然盯着电视，不过嘴上还是回答他：“钱够吗？” “是要带点。” 秋爸从口袋里掏出钱包递给他，“你自己拿吧。” 秋念很不客气地多拿了几张。 出行的这天天气还是不错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秋念和段尧在家睡到十点钟才起床，洗漱之后连早饭都没吃就出门了，据方诚说那家烤肉店是自助餐厅，所谓自助餐当然要吃够本。 两人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傅扬和方诚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快走快走，我们连饭都没吃！”一见面方诚就拉着他们朝餐厅的地方走去。 来的比较早，人并不是很多，他们找了一个空桌子坐下。 “其实我还是第一次吃这种烤肉……”秋念有些新奇道，“你们会烤吗？” “我觉得应该不难吧，不就是把肉放在铁板上试不试的翻面嘛。”傅扬倒没有这种担忧，虽然他们都是第一次来吃这种烤肉，但看看周围别人的操作就会了。 “好吧，凡事都有第一次，我们去选菜吧。”段尧站起身到消毒柜里拿盘子。 “我和你一起，其实我在家也做过几次饭，味道还不错哟！”方诚跟着段尧的步伐一起走。 不多时，段尧和方诚就端着满满两盘肉回来。 “咦，方诚你怎么还拿了一个鸡蛋？”秋念本来是想看了每个盘子里都是什么，结果在方诚端来的盘子里看到了一颗蛋。 “切，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可告诉你，我在家那可是煎蛋小能手，经过我手的蛋那可是色香味俱全。”方诚鄙视地看了一下秋念，得意地说。 “好吧小能手，快开始吧！”傅扬拉着旁边的方诚让他坐下来说。 说开始便开始，可是第一步是什么？ 四个男生面面相觑，正在他们都一时无措时，服务员及时过来，帮他们把铁板下的火打开，并在吸油纸上到了些油。 看到吸油纸上已经开始冒烟，段尧用夹子夹了几块肉上去。 稍微吃了一点填了下肚子，几人才有心思聊天。 “咳咳！”方诚把袖子朝上拉了一下，“同志们，把铁板上的闲杂肉等夹走夹走！我来大显身手了！” 段尧非常配合地把铁板上的肉夹到秋念和傅扬的碗里，留出空位，“好了，我们拭目以待啦。” 段尧和傅扬也非常配合地露出期待的表情。 受到了饭桌上所有人的注意，方诚满意的点点头，拿起盘子里的蛋，仔细看了下，然后直接把它放在铁板上，然后就没有动静了。 “这样……就可以了？”秋念大吃一惊，“不用剥……蛋壳吗？”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烤蛋！”方诚继续鄙视了他一眼。 傅扬把凳子朝后挪了一点，“总有不好的预感。” 三分钟过去了，几人盯着那颗蛋也没有什么动静，秋念放松下来，把碗里的肉夹到嘴里，“嗯，好吃！” “你们就是杞人忧天，能有什么问题，你们看那边的服务员不是帮人家妹子把蛋直接放在铁板上。”方诚拿着夹子把铁板上的蛋拨弄了一会又停下来等着。 傅扬看了眼方诚说的那一桌，便安心低头吃东西。 “段尧～”秋念夹了一片肉，蘸了点调料喂进段尧嘴里。 段尧刚接过那片肉，突然听到面前“嘭”的一声，吓了两人一跳。 只见那颗铁板上的鸡蛋突然飞升，在空中逗留了几秒钟之后又重重的落在桌子上。蛋壳已经有些裂缝，还不停有汁水渗透出来。 吃惊过后，秋念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这一桌了，羞愧的马上用一只手遮住自己的脸，而段尧和傅扬两个早就低着头争取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只有方诚一个人在愣了许久之后，拿起筷子戳了下那颗经历过爆炸风险的鸡蛋，“喂，你们说这蛋还能吃吗？” 好不容易等周围又恢复了吵闹，段尧几人才敢把头抬起来。傅扬看了下跟他们一样烤蛋的那桌妹子。发现她们已经默默地把鸡蛋夹出来了…… 方诚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段尧，你说还能吃吗？” 段尧没好气地说：“吃个屁，还小能手呢，你丢不丢人啊，不是我现在还没吃饱，真想马上离开这！” “我的天啊，刚刚真是吓死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秋念又开始激动起来。 “我说怎么刚刚一直有不好的预感，还好我闪的快，蛋跳起来的时候我正低头吃东西呢，突然炸一下我还说怎么了。”傅扬连喝了一杯果汁，虽然几个大男生胆子不应该这么小，可吃个饭还一惊一乍任谁都吃不消，“我真是傻了才会相信方诚的鬼话，还煎蛋小能手，煎天上去了，还真是无人能及！” “这是失误！绝对是这蛋的问题，你们难道没听说过这句话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东西不好我这个厨师再厉害也没用！”方诚急切反驳道。 “我们只知道你可以歇歇了，我谢谢你，别再碰任何食材了，就等着吃吧！”段尧把他手边的夹子拿过来放在秋念这边，“念念，别给他。” “好！”秋念点点头，他可再也不想经历那种事了。 “你们这是赤○裸○裸○的侮辱人！你们这是藐视我！我身为大男人怎么能坐享其成呢？”方诚指着段尧控诉。 “对，你一大男人把蛋烤天上去了，如果你想做的事这样的事，请你放过整个餐厅里的人吧！”傅扬把他横在空中的手拉下来，用筷子敲了下他的碗，“快吃吧！” 不再理会方诚的喋喋不休，段尧继续在铁板上烤肉，对于方诚哀怨的目光，段尧淡定吐出四个字，“爱吃不吃！” 秋念略带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我一切都听段尧的，无能为力啊。” 这段小插曲过后，整顿饭总算顺畅的吃下来了。 走出餐厅的大门，秋念回望一眼说：“我决定了，再也不和方诚一起出来吃烤肉了！” “我赞成！” “加我一个！” “喂！你们几个！” 餐厅离广场比较近，吃完饭，几人就在广场上散步消食。 “一会我们去干嘛？”坐在路边的公共椅上，秋念问。 “要不看电影？”方诚提议。 傅扬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说：“可是现在没有什么想看的影片。” 段尧看了下周围问道：“电玩城呢？” “好啊，我去投篮！”秋念跃跃欲试。 “就你那球技，在学校投篮能进几个啊～”方诚不以为意。 “段尧，方诚小看我！” “走，帮你赢回来！” 走到旁边的电玩城，买了一些游戏币，段尧和方诚站在相邻的两个篮球架处，电玩城的篮球架比较低，投篮还是很容易的。 开始的时候，两人投篮，两人围观。 不到两分钟，秋念挤到段尧身边跟他一起投。 “喂！你们耍赖！”方诚不满道，“傅扬！快来帮我！” 傅扬看了一眼，吐出两个字：“不要！” 一刻钟后，秋念站在段尧身边得意地笑。 “你们狼狈为奸的卑鄙小人！还有傅扬！忘恩负义见死不救！” 段尧：“我们就是狼狈为奸！” 秋念：“我就是卑鄙小人哈哈！” 傅扬：“我就是见死不救！而且你对我没恩吧，我记得在学校我还把毯子借给你用了几个月……” 方诚：“你们欺负人……” 第二十五章 期末成绩在考试结束后一周去拿，现在秋念的成绩虽然不至于名列前茅，但也不会遭到秋爸秋妈的批评。 没有父母唠叨成绩的新年秋念过的是异常愉快，当然，如果能忽视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 倒计时那一刻依旧是和段尧一起，仔细数数，段尧已经陪在他身边十年了。秋念躺在床上，想着段尧心里就无限甜蜜，一辈子的时间太短，他和段尧一定要好好的在一起，不浪费一分钟的时间。 初一这天，秋念早早起床，给父母拜年后，得到一笔可观的压岁钱，至少对于现在的秋念来说。 “念念，去给你段叔叔和段阿姨拜个年，段尧这么多年帮助你的可不是一点两点，必须好好谢谢他们。”秋爸在给完压岁钱后不忘嘱咐秋念。 “我知道，正准备去的，不是你说我现在早就到了叔叔阿姨家了！”这么多年，给段尧父母拜年已经成为习惯了。 秋念三步并两步跑到楼上，敲开段尧家的门。 “叔叔阿姨新年好！”秋念端着一副笑脸，看着都讨喜。 段爸笑着招呼他进来，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哈哈，念念你来了，每年都是你第一个给我们家拜年，来，这是叔叔阿姨准备的红包，新的一年好好学习健康成长啊！” “嘿嘿，谢谢叔叔！”秋念第一次来拜年的时候，段爸给的红包死活不敢要，虽然眼睛一直盯着红包，但嘴上一直推辞着不要，后来时间长了，也不客套了，大方接下，本来心里就很想要。 段妈端了一些糕点出来，“念念，要不要一起吃点？” 秋念拿了一块蛋糕就再怎么也不要了，段尧坐在他身边一个劲的笑。 “你笑什么？”秋念趁着大人们没注意，怒视段尧。 段尧笑了一会才停下来，“没事，觉得你和我爸妈相处的挺好，挺好！” 秋念踢了他一脚，轻哼一声。 “尧尧，也去给你秋叔叔秋阿姨拜年！”等秋念吃得差不多了，段妈也对自家儿子叮嘱。 “嗯，就去的。” 到了秋念家，又是一阵拜年声，段尧的待遇和秋念是一样的，秋妈热情留段尧在家多玩一下。连秋凉也站在一旁一直盯着段尧瞧。 “念念，我发现你妹妹比刚出生的时候漂亮多了！”段尧拿了一颗糖逗秋凉，秋凉也不怕生，抓着玩了一会就不停地笑。 “嘿嘿，是啊，而且也比较听话，不吵不闹，跟她玩她还笑。”秋念双手把秋凉抱在腿上。秋凉转过头看了秋念一眼，扑进他怀里。 “从明天开始就要到处去亲戚家拜年了，估计直到元宵前都不能陪你了。”段尧戳了下秋凉肉嘟嘟的脸，向秋念报告他的动向。 说到这，秋念脸也垮下来，“我也一样……” “大年初一，别不开心，我们去卧室玩一会？” “好吧……”秋念把秋凉扔给秋妈就和段尧一起朝卧室走去。 卧室门才关上，段尧就把秋念锁在自己的怀里狠狠地亲了两下。 “喂！你事先给我说一声啊，吓我一跳。”秋念靠在段尧的怀里嗔道。 “那再给我亲一下。”段尧配合地在他耳边问。 秋念没有马上答应，而且推开段尧把门锁用最小的声音，最轻的动作给锁上。 “我妈进我房间从来不敲门，为了以防万一。嘿嘿，现在来吧！”说完仰着头闭着眼睛等段尧的动作。 段尧这次贴秋念的唇上辗转厮磨，顺着秋念微张的嘴深入进去，舌尖的纠缠让两人都沉浸在这种美好甜蜜的吻中。 突然身后的门板被敲响，惊醒了两人。 “念念？怎么把门给锁上了？”秋妈的声音透过一道门传递过来。 “……阿姨来的也太快了吧！”段尧揉了下秋念的脸，“你脸有点红，快用手给自己降下温！” 段尧正想开门，秋念一把拉住他，“一会我妈问我们在家干嘛怎么办？” “把课本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对，还有作业题草稿纸！”趁着秋念去动作，段尧也平复了一下才开门。 “阿姨，有事吗？” 秋妈端着一个果盘，里面放了些糖果和橘子，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们怎么把门给锁上了？” 秋念从段尧身后出来说：“有几道题不会，段尧正好有时间……”说完朝旁边让了下，让秋妈看到桌子上的课本。 “哎哟，大过年的就不要闷在家里写作业了，玩几天没事，到客厅吃东西吧，看看电视也行。” “念念，尧尧，你们没玩电脑啊，出来让我玩一下！”秋爸端了一杯茶从他们身边进去了。 这下，连待在卧室里的理由都没有了…… 两人坐在客厅无聊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响了。秋念坐在旁边就顺手接了。 “你好？” “秋念，我们去爬山吧！”陈小竹的声音从电话另一边传来。 “等下！”秋念捂住话筒对旁边的段尧说，“陈小竹说想去爬山，去吗？” “爬山啊，不错，答应吧！” 秋念点点头对陈小竹说：“好啊，什么时候去啊？” “你们吃了没？” “吃了啊，刚吃的。” “那现在去吧，我们可以去庙会看看。” “那行，待会见！” 说去就去，秋念和家里人说的时候，段尧也回家说了一声，对于已经快成年的少年，家里还是很放心的，秋念还装了一书包的零食，毕竟是初一，街上的商铺很少有开门的，万一渴了饿了还不好说。 见到陈小竹的时候，不出意外的看到景宿。 “陈小竹，景宿哥，新年好啊！”段尧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嗯，你们也是，新年好。”景宿已经是大三学生了，举手投足间多了一分他们这个年龄阶段所没有的稳重。 “你们怎么想到去爬山？”秋念边走边说。 “在家里也挺无聊的，还不如出来活动活动。”陈小竹和秋念一样，也背了一个书包。 大年初一，街上的人寥寥无几，马路上也是时不时开过去一辆车，在公交站牌处没等多久就来了一趟车，车里也空荡荡的。 几人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两排，陈小竹和景宿坐在前面，段尧和秋念坐在后面。 到山脚下，已经很热闹了，来庙会的人不少，山不高，都是一级一级的台阶，两旁是卖香的小贩。 “我们要不要买点香？逛庙会总要拜拜佛像吧……”陈小竹看着周围都拿着香的人迟疑道。 “买点吧，信不信佛是一回事，既然来了，也不缺这点钱。”秋念走到一个小贩面前，拿了几把小一点的香，“就买这样的吧？” 段尧看了一眼一位扛不住着一米多长大号香上去的人，对秋念点点头，“还是买小的吧……其实我一直不觉得有神明在天上，天上除了云还是云……” “喂！就算你不信也别说出来啊！”突然看到那位扛着大号香的人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陈小竹赶紧拉了他一下。 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寺庙比较小，佛像也不太多，失望了一一会就开始兴致勃勃地逛起来。在集体上香的地方，景宿一人分了一把香，对着前面拜了两下就赶紧找个地方插上。 接下来就是看各个佛像了。 走到文曲星佛像的前面，秋念犹豫道：“段尧你说我们要不要拜一下？” “那你去拜吧，反正我觉得我不用拜高考也不成问题！”段尧站在佛像前，看着不停有人跪拜。 “嘿嘿，我可不敢保证，我去了！”秋念走过去不到一分钟又回来了。“居然还要投钱！” 段尧塞给他一块钱，“去吧……” “额……我觉得只要有你学习应该不成问题，咱们还是走吧，陈小竹他们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穿过一个庙堂，段尧他们又来到财神爷面前。这里的人明显比之前的多一些。 段尧指着佛像问秋念：“要不要拜一下？” 秋念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钱，正准备上前，看到旁边的人扔了五十块钱进去，默默地把一块钱又揣进兜里。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一个人先他一步进行跪拜，秋念顺势走回段尧身边。 “完了？” “额，还是算了，我觉得人定胜天！” 刚走出财神庙，就见到陈小竹他们走过来。 “嘿，你们看的怎么样了？拜了几个？” 秋念挠挠脑袋，“其实我们就随便看了看，也没拜什么……“ “来就是个意思，看看就行。”集合之后，景宿就想着下山，“下山吧，爬了一会都有点饿了。” 秋念看到周围有照相的，便开口：“我们要不要来个合照？” “据说寺庙里不能照相，会冲撞神明的！”陈小竹偷偷在秋念耳边说。 “真的假的？要不我们试试？”秋念把包里的照相机拿出来，“又不开闪光灯，周围也没写着禁止照相啊。” “反正我不照！”陈小竹坚决说道。 “段尧给我照张！”秋念把照相机又给段尧。 虽然段尧是不信佛的，但事关秋念的安危他还是不得不犹豫，“我看还是算了，本来寺庙里照相也不吉利。” “为什么不吉利？” 段尧想了一会回答：“据说会招鬼！” “真的假的？”秋念凑到段尧身边，左右看了下。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话虽如此，可秋念还是趁着他们不注意照了一张“风景”。 不巧的是当天晚上，秋念睡觉被鬼压床了一晚上，梦中又是被鬼追又是鬼坐在床边，吓得他一夜没睡好。早晨醒来突然想起段尧说的话，惊得一身冷汗。 “不会真的有鬼吧……” 秋念左右看看，来不及穿衣服，果断的把那张照片给删掉了！真是一个倒霉的新年！ 第二十六章 开学后两个月，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春季运动会。 班主任强调：“咱们重点班，决不能仅仅只在成绩上胜过别人，更要在身体素质上完爆他人！同学们有没有信心！” “有！！！”这句话成功的激起全班同学踊跃参赛的决心，班主任表示很欣慰，要知道以前重点班的运动会成绩每每都是吊车尾，难道真不能打破重点班是“学习上的巨人，体育上的矮子”这句话吗？ 老师的话也让秋念心中的小宇宙爆发起来，才说完运动项目，秋念就嗷嗷地对段尧说：“我们参加个什么项目？” “你要参加？”段尧诧异道，上初中的时候秋念每次运动会都不那么积极，怎么这次有兴趣参加？ 秋念双手握拳，斗志昂扬：“那是必须的！我们是班级里的一份子，在成绩上只能做到不拖后腿，但体育上怎么说也得扳回一局！” “好吧……”段尧也不忍扫他的兴，虽然和他在一起从来没发现他有过运动细胞。 “段尧，你说我适合哪个项目？” ……我能说你都不适合吗？ 当然这话也只敢在心里想一想，面上还是仔细思考了，“要不去跳远？” “跳远？”秋念嘴里慢慢念着这两个字，“可我从小到大跳远也不怎么样啊……” “没事，重在参与嘛，而且离运动会还有半个多月，还能练习。” “说的也是，那段尧你参加什么？”纠结完自己的，秋念又开始关心段尧。 “就参加跑步之类的……”段尧还没说完，方诚走到他身边一手怕在秋念的肩上。 “哎哟！”突然出现在肩上的手把秋念吓了好一阵，“你突然拍什么啊！” “怎么了？你怎么胆子这么小了！”方诚被吼的莫名其妙。 段尧拍拍秋念的背当作安慰，要知道秋念因为在寺庙照相做噩梦之后，都不敢一个人睡了，鬼压床的滋味可不好受，但因为那几天都在走亲戚，晚上不好在一起睡觉，等元宵过后，就马上开始向段尧讲述他这几天非人的经历，天天晚上赖在段尧那里不走，而段尧对于秋念夜里睡不好觉也异常心疼。现在开学了，秋念更是理所当然赖在段尧的怀里，才不回自己冷冰冰的上铺。 “你过来干嘛？”段尧看着旁边还站着不动的方诚问道。 “我就是说我们四人报接力赛吧，咱们四个人，刚好一人一百米！”方诚颇为自己想出来的主意而自豪，“到时候也是为咱们宿舍争光！” “我没问题，反正之前就打算报名跑步。”段尧无所谓耸耸肩。 “这是咱们宿舍第一次集体参加一个项目，你怎么用这么无所谓的态度呢？” 秋念缓过神后，抬起头说：“接力赛的队伍都是班上排的，哪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是体育委员吗？” “我觉得应该没问题，对了，除了这个我还报名扔铅球了，到时候你们一定要去为我加油！” “就你这大个子，不报铅球才是浪费你一身的力气！”秋念拍拍方诚胸脯问道，“傅扬呢，他参加什么？” “傅扬不喜欢运动，让他参加接力赛都费了我多少口水，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喜欢待在教室和宿舍，也不知道多运动运动！”跟他们说好后方诚就打算回到位子上，才走两步又拐回来，“对了，你们也只参加一个接力赛吗？” “我还参加跳远！” “我啊……”段尧想想，“再参加个八百米好了。” 运动会前一天，402宿舍又激动了，当然真正激动的人也只有方诚。 “锻炼这么久，终于到检验成绩的时候了！哈哈，你们等着看我明天艳惊四座吧！！”方诚躺在床上得瑟。 “你说就说，摇床干嘛？”傅扬捶了下床板。 “练习那么久的跑步，累死了！”秋念靠在段尧的肩膀上蹭了蹭，“明天一过终于可以清闲了！” 段尧趁着熄灯了没人看见在秋念脸上亲了一下，“瞧你当时还信誓旦旦的说要为班级争光，现在正是为争光做准备，等咱们的项目参加完了，带你去外面吃东西。” “吃东西？”本来是秋念和段尧两个人的悄悄话，又被方诚抓住了关键字，“吃东西怎么能少得了我！” “额……”秋念在段尧胸前咬了一下，上次和方诚出去，让他们再也不好意思进那家烤肉店，这次他们可不想又失掉一个美食地啊！ 段尧忍受着秋念在胸前磨牙，勉强开口：“你也去？你不是很有班级荣誉感吗，我们可是运动会第二天跑出去吃啊！” “虽然是这样，可是为了你们，我可以勉强一下，以你们为主，谁让咱们是兄弟呢！” “你真的不用勉强的……”秋念默默开口。 而方诚完全当没听见，还踢了下床板。 “你又抽什么风？” “傅扬，一起呗，这可是咱们宿舍活动啊，怎么能少一个呢？” “再说吧，困死了！”说完翻了个身就没理他了。 方诚也不恼，乐呵呵地也睡着了。 只有秋念在段尧怀里默默垂泪，“这真的不是集体活动，我只是想和段尧去约会的！” 段尧在他脸上又亲了两下安慰道：“没事，咱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约会！” 秋念嘟起嘴，“再亲一下！” 段尧配合的在他唇上又亲了一下，秋念这才笑起来，埋在他胸膛蹭了又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觉。 运动会这天，操场上无比热闹。最开始还是各个班进场，每个班沿着操场走一圈再回到规定的场地，校长讲完话，运动员就跑到操场的一端集合，其他人要么回教室，要么站在看台上观看。 接力赛十点钟开始，在接力之前的就是秋念的跳远。 秋念去比赛场地时，身后跟着一个三个人的后援团，当然还有一些不是很熟的同班同学早就站在场地周围为他们打气。 “有点紧张……”秋念现在段尧身边，看到比赛场地已经被学生们围成一圈又一圈，那么多人注视着还是有点不自在。 “没事，你比赛准备的时候只需要看着我们，我们都在你身边，怕什么！”段尧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就是，我们是你坚实的后盾！”方诚说完还秀了下他胳膊上的肌肉。 “加油！不就那一分钟的事！”傅扬握了下拳，“重在参与！” 哨声响起，秋念跟他们挥挥手走到起跑线处做准备。 秋念是第二个上场，第一个同学在周围的“加油”声中跳出了一个不错的成绩，从沙坑里跑出来之后，走到自己同学的身边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呼呼！”秋念深呼吸了两次，朝段尧看了一眼，段尧朝他握了下拳，用口型比划了一句“加油”。秋念对他笑了一下，就开始准备。 真正上场了，也不那么紧张，耳边的加油声也仿佛也成了空白，一声“开始”，秋念就飞快朝沙坑跑去，快到的时候起跳，借助跑步的助力身体弹跳出去，定格。 老师做好记号后，秋念起身朝段尧走去。 段尧也已经跑到他身边，“跳的不错！” “嘿嘿！终于完成这个任务了！还好没出差错，要不然我那么久的训练都白费了！”秋念看到成绩松了口气。 方诚跑到来拍了秋念背一下，“不错啊！” “噗！！”秋念还没咽下的一口水完全被他拍出来了，“咳咳咳！你你你……你能别在我喝水的时候拍我嘛！” 傅扬拍了方诚一下，“有点眼色好不好，没看到秋念在喝水！” “我那不是激动了……”方诚挠挠头，“不好意思啊秋念！” 段尧帮秋念拍了好多下，直到秋念摆手之后才停下来。 “算了，接着看吧。”在他们说话期间，已经有几个人都完成了跳远比赛。 最后成绩下来的时候还不错，虽然没进前三，第四也不错。 休息一阵后，几人走到接力赛的场地。跑道两边已经围了不少学生，四人也走到他们每人的起跑线上。 比赛前，他们已经在私底下商量过了，秋念和傅扬跑步方面一般，就跑中间两棒，方诚跑第一棒，段尧做最后的冲刺。 一声枪响，方诚拿着接力棒进行冲刺，傅扬是第二棒，早已做好接棒姿势。 交接过后，傅扬开始起跑，方诚的体力的确不错，至少第一棒是遥遥领先，不过第二棒的时候，傅扬跑慢了一步，让第二名慢慢追上，好在被别人快追上的时候，接力棒终于交到秋念手中。 在第三棒的时候，秋念已经被之前第二名的人追上，秋念看着前面的人，憋着气的开始冲。好不容易拉近了他和第一名的距离，不过这时，后面的几人也陆续追上。 接力棒交给段尧之后，秋念大喊一声“段尧加油”，就双手撑着膝盖开始喘气。 回过神来，比赛已经结束了，秋念跑到段尧身边问：“怎么样怎么样？” 段尧摊了下手，“第二，就差一点！” 傅扬低着头内疚道：“其实方诚起跑很好，都是我慢了……” 方诚搂过他的肩膀安慰：“你已经很不错了，开始根本不想参加，也是我拉你参加的，你本来就不擅长，再说你之前不也说重在参与嘛，别伤心！” “不错了，你没看老班那笑容，咱们能拿个名次已经不错了！”秋念轻捶了一下傅扬。 估计是以前重点班的体育真的非常差，所以对于这样的成绩，班主任还是不停地点头。 “回去休息吧，下午还有比赛！”段尧用毛巾擦了一把汗，一行人走到食堂去买饭回宿舍。 午休过后，两点钟运动员都开始集合，段尧和方诚的比赛都在下午，段尧先比赛，而方诚比段尧稍微晚一点。 在段尧上场前，方诚反复强调：“段尧一比完你们就赶紧来看我比赛！我需要你们的鼓励！” “没问题！”三人异口同声。 起跑开始，秋念站在操场内圈不停的帮他加油。到后面更是跟在段尧后面跑。 傅扬一直站在操场等着段尧，而方诚已经被叫去扔铅球的地方集合了。 短短两三分钟，仿佛过的无比漫长，终于抵达终点，段尧走到跑道旁边不停地喘息。 秋念挽着段尧的手陪着他慢慢走，等段尧平复之后，傅扬把水递给他，段尧一下喝了半瓶。 “走吧，我们去看方诚扔铅球。”秋念看段尧休息的差不多了，拉着段尧一起走。 傅扬犹豫了一下问：“话说扔铅球在哪扔？” “我们好像……真的不知道……”秋念看了眼段尧。 “……那边围了一些人，应该是那边吧。”段尧指了操场的一头说。 “去看看吧……” 十分钟后，方诚站在三人的对面指责。 “你说说你们！！我比赛的时候你们在哪？”方诚看了每人一眼，不过他们都别开视线，无视方诚继续说教，“你们比赛的时候我早就守在一旁，而我比赛的时候呢？？居然一个亲人都没看见！！我本想在开始前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你们，给你们一个自信的微笑！结果呢！！我眼睛都找瞎了也没看到你们！” “其实我们想去的……”秋念弱弱地说，“就是不知道扔铅球的场地在哪……” 方诚不为所动，继续愤怒地看着他们：“这不是理由！你们哑巴吗？不会问吗？？” “问了……我们到的时候你已经扔完了……”傅扬解释道。 “其实当时我才跑完，有点累，休息了一下，而且走错了场地，所以来晚了……” “哼！！！”方诚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段尧：“明天请你吃大餐？” “哼！！！” 秋念：“下不为例？” “哼！！” 傅扬：“你还登鼻子上脸了是吧？明天我们出去吃大餐！让你自己继续哼哼吧！！” 说完三个人头也不回地朝宿舍走去。 “……别啊～别扔下我！！我明天要和你们一起去！！” 第二十七章 几人自己的比赛完了就没有去看别的比赛了，毕竟参加完项目还都想休息一下。 “啊，运动会终于过去了！”秋念长舒一口气，“这半个月都没休息好。” “谁不是啊，天知道我有多么讨厌运动。”傅扬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躺在方诚床上，“啧，上铺真麻烦。” “我去洗澡，念念，帮我把衣服拿过来！”段尧刚跑完步，身上出了一身臭汗，一进宿舍就直奔卫生间。 秋念在他床上找到睡衣递给他，段尧皱了下眉还是接住了。 “怎么了？”秋念不解。 “穿睡衣麻烦，一会又要换衣服去买饭。” “没事，我帮你带饭。” 段尧没答应，只说了句：“一会再说。” “你们俩感情真好！”在秋念坐好后，一直沉默的傅扬忍不住开口道。 秋念有些不好意思，埋在段尧的枕头上蹭了下，“还好啦，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一些正常。” 傅扬嗤笑道：“那也得看人。” “怎么了？”秋念做到床头，伸手把段尧桌子上的杯子拿过来喝了半杯，又从水瓶里倒了点凉着。 “没什么，只是很羡慕而已……”不等傅扬说完，房间门被突然踹开。 “你们居然不等我！！！”方诚站在宿舍门口控诉。 傅扬趴在床上装死，秋念躺在床上挺尸。 方诚走到自己床前，用手拍了下傅扬的背，“起来起来，你下午没比赛你累什么，我刚经过高强度比赛，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快起来！！” 傅扬用胳膊扫了两下，没理他。 见傅扬不为所动，方诚转而朝秋念走去，“秋念啊，你朝旁边去一点，让我趴一会。” “不要！”段尧的床哪是每个人都能随便睡的，秋念也无情地拒绝了他。 “秋念，别这样嘛，你下午又没参加比赛。” “不要抓我！！！” 方诚一手抓着秋念的胳膊试图把他拖起来。秋念的脾气比较好，所以方诚才会更加无所顾忌地在秋念这耍赖，当然，耍赖的前提是段尧不在这里，段尧对秋念的宠虽然他们只在一起生活了半年也已经深刻认识到了，段尧的底线就是秋念，其他有什么事找他帮忙，他绝对二话不说，可如果事关秋念……等方诚反应过来宿舍里貌似少了一个人的时候。段尧正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方诚马上把手松开了，走到一边干笑道：“我说怎么感觉少了一个人，段尧你刚刚在洗澡啊？” “嗯。”段尧坐在床边，秋念马上坐起身蹭到他身边，那干毛巾帮他擦头发。 “切。”方诚鄙视地看了一眼小声嘀咕，“真不知道两个男生居然能腻歪成你们这样。” 本来打算第二天出去吃饭的几人在班主任的一声令下没出去成，秋念坐在位子上一直不高兴。 “昨天我们比赛的时候也没见着班上的人都来给我加油了，怎么今天老班突然说一会集合到操场给参加比赛的同学加油。”秋念趴在桌子上，一只手一直戳着段尧的胳膊。 段尧把他的手按住，拿在手里把玩，“没办法，谁让昨天班上的人都不在操场，老班生气了呗。走吧，去操场。” 秋念一扭头就是不想动。 “行了，快起来吧。” 这一天由于班主任的眼睛一直盯着，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待在操场上，等四点的时候运动会终于结束了，宣布完成绩，都回教室了。 “这次大家表现的非常好！”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先说了一些赞美的话，就开始把获奖的名单说出来，挨个表扬。 秋念依然像没骨头一样趴在桌上看段尧撑着脑袋看书。 “咦？” 段尧扭过头疑惑道：“怎么了？” 秋念小声回答：“外面站了个人。” “这有什么奇怪的。”教室走廊上天天都是人来人往，站个人没什么稀奇。 “他一直在朝我们教室里看呢。” “可能是找人吧，明天星期天，今晚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明天终于不用早起了。”运动会这两天虽然没有上课，但在操场上跑老跑去也很费体力，的确是要好好休息下。 “嘿嘿，是啊，而且今晚不用上晚自习，段尧，今天我们不到教室了好不好，这两天没作业，老师讲的东西我也会……” “其实我本来也没让你时时刻刻都学习啊，只要学的知识你都会了，适当的放松本来就可以，上初中的时候实在是因为你基础太差了，时间不够用才天天盯着你看书的。”看来秋念对于那个和他在一起的初三果然还是有阴影的，当时的确逼他有点急，可这完全是为了他好。 秋念用嘴型比了个“mua”，让段尧忍俊不禁。 到五点的时候，班主任终于啰啰嗦嗦讲完了，秋念拉着段尧先跑到食堂吃饭，然后再到校内的超市溜达。 “你说你一个男生怎么还那么爱吃零食。”段尧抱着一堆饼干面包走在秋念的后面。 秋念终于拿完最后一样东西，走到收银台结账，“寝室里一共四个人，大家一起吃嘛，再说现在吃完饭，到睡觉的时候肯定饿了，而且明天早晨不想起来还可以直接吃面包。” “反正就是你有理。”段尧付完帐，提着一大包吃食走在秋念的旁边。 上了四楼，秋念把一包零食拿到自己手上，段尧诧异地看着他，都到宿舍门口了现在来帮他提也太晚了点吧。 秋念把双手一抬，“背我！” 这还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啊，段尧二话不说，半蹲下来，秋念猛一下跳上来。 “哎哟我去！”段尧身体超前倾了好一下，“你就不能轻点！” 秋念两手抱住他的脖子，一大袋零食还在手上甩啊甩，朝四处看了下，突然在他脖子上亲了一下，“嘿嘿，快走快走！” 段尧稳了下身子，用手把他身子朝上抬了下，“走了！” 快到门口的时候看着门是虚掩着，段尧用脚提了一下就踢开了，然后愣住了。 秋念还埋在段尧的颈窝出笑，见段尧安静下来好奇地抬起头。 是之前在教室外看到的那个男生，怎么会在他们的寝室？ 秋念下意识看了下门口，应该没走错宿舍吧，而且他和段尧的床都是对的。 倒是那个男生，仿佛自己就是这个寝室的主人一样，坐在傅扬的凳子上很自然的跟他打招呼，“你们好！” 段尧把秋念放下来，皱着眉头问道：“你是？” “哦，我是傅扬的朋友霍清。”在“朋友”两个字上面霍清还特意强调了一下，不过段尧和秋念都没在意。“这就是你们寝室啊，也好不到哪去。” 就因为霍清后面说的那句话，段尧和秋念就对他没好感了，坐在床上没打算继续搭理他。 好在不到五分钟，傅扬从卫生间里出来了，看到秋念他们略带尴尬，“你们回来了。” 虽然对于傅扬的朋友感觉不好，但秋念还不至于迁怒傅扬，从段尧床上翻出自己的睡衣去洗澡。 “那个……段尧，这个是我朋友霍清。” 段尧抬眼看了一下，“初中的朋友？” “也算是吧。”傅扬也不想多说，到水池旁边去洗衣服。 “哼，怎么了傅扬，你怎么不告诉你的室友我们可不是一般的初中朋友……”霍清跟着走到他身边，靠在窗边低声说。 傅扬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怎么，无话可说了？”霍清咄咄逼人。 “喂，你就不能让傅扬安安静静洗衣服吗？”段尧实在看不惯他一副目中无人的高傲样子，而傅扬也一直皱着眉忍着他。 霍清看了段尧一眼，目光又扫过傅扬，讽刺道：“哟，傅扬不错啊，才来学校多久就有人帮你出头了。” 傅扬把衣服朝水池里一甩，怒视霍清，“你没病吧，莫名其妙来我学校也算了，现在一直对我室友阴阳怪气，觉得在这不舒服就滚蛋！” 寝室里突然安静下来，段尧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躺回自己的床上，傅扬瞪了霍清一眼继续转身洗衣服，霍清摸摸鼻子重新坐回傅扬的凳子上。 “快来搭把手，我到食堂买了烤串，快吃快吃！”人还未来，方诚的声音先飘到他们耳中。 段尧帮他拿了个饭盒，放在桌子上，“你怎么买那么多？” “这不是犒劳犒劳咱们这么多天的辛苦，哟，这哥们谁啊？”方诚率先拿了一串肉串吃起来，左右看了下，“咦，秋念呢？” “在洗澡……” 话音刚落，方诚的大嗓门就响起来，“秋念快出来，一会吃完啦！” “段尧给我多留几根！！”秋念的声音透过门扇从卫生间里传出来。 “……明明买的人是我，为啥让段尧给你留！”话虽这么说，但还是帮他留着，“段尧，这哥们是谁？” “傅扬的同学，别管那么多，吃你的！” 方诚看了霍清一眼，也没了搭讪的兴致，本来也想招呼他一起来吃，突然看到对方鄙夷？的眼神，方诚很受伤，“傅扬你别洗了，一会就凉了！” “没事，再过两遍水就行了，很快的！” “砰”的一下，秋念也从卫生间出来，“我也要吃！！”说完就用手拿了一根，“好吃！” 霍清冷笑一声，“你们就吃这种东西？脏死了。” 秋念毫不在意，“什么东西不脏？哪里没有细菌？矫情什么……” 傅扬也从洗手台走过来，瞪着霍清，“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我说了，看不惯你带着你那金贵身体赶紧滚蛋，去了一中多久啊，怎么，自己了不起了？瞧不起我们三中就别来啊！” 第二十八章 这句话之后，宿舍里又静的可怕，秋念左看看右看看，正准备拿下一根肉串的手仿佛定在那里不敢动。段尧皱了下眉，帮秋念拿起来放在他手上，虽然心中的确不喜霍清，但他没有立场去斥责。这个霍清还真是有够讨厌的，打他来宿舍就一直不平静，而且一直来找他们的不愉快。 方诚也一副被吓到的样子，要知道傅扬在熟人非常容易相处，在陌生人面前更是一副无害小绵羊状态，而现在看来，发脾气的时候杀伤力还是有点大。 霍清很快反应过来，语气也开始不善，“傅扬你到底在闹什么？开学的事我解释过了，是我爸擅自给我改的，直到开学我才知道，你一直在这矫情什么？从我来就给我脸色看！别以为可以仗着我的喜欢为所欲为！” “我们已经分手了，别装着一副深情样子，想继续待在这里就好好说话，实在没话说就别说！”说完也不管霍清直接爬上上铺床。 霍清“哼”了一声果然没有继续开口了。 而宿舍里剩下几人被霍清的话惊呆了，你们就这么在室友面前出柜真的没问题么？ 不过霍清的安静的确让寝室里气氛恢复如常，几人吃着零食说着感兴趣的话题，桌上的烧烤和面包吃得差不多了，段尧起身去洗澡，洗澡出来之后发现气氛怎么又僵了…… 秋念正坐在段尧床上一副为难的样子，方诚也不知所措，剩下的两人都互相不看对方。 段尧走到秋念身边轻声问：“怎么了？” 秋念看了他们一眼回答：“傅扬说晚上想和方诚睡……” 怪不得了，霍清之前的话就已经显示了傅扬和他不同寻常的关系，这时傅扬提出要和方诚睡觉，霍清肯定很生气，而方诚知道傅扬是同○性○恋，就算不抵触，心里也不能那么坦然了。 而另一边，方诚见段尧出来立刻投来求救的眼光，为啥傅扬不提出和秋念一起睡啊！两个身材相当的人一起睡也不会挤，可自己这么大块头，除非他趴在自己身上，要不如何能挤的下，当然，此时方诚很粗神经的忘记了傅扬是同○性○恋的事实。 在外人和室友面前，段尧当然选择帮室友，既然傅扬真不想和霍清睡一起也不是不可以，“那这样吧，今晚念念下来和我睡，傅扬你睡念念的床吧。” “这办法好！”方诚是第一个赞成，“反正秋念和你睡了一个冬天了，再睡一晚也没什么。” 傅扬看了下秋念，秋念已经非常自觉的拆开段尧床上的被子，躺在里面，看来是接受了，“谢了。” “大家一个宿舍的，谢什么，”秋念满不在乎道。 这个做法对于秋念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要知道天气转暖了他就没有理由再赖在段尧床上不走了，一起睡了那么久，突然恢复一个人让秋念很是不情愿，宿舍里简直没有隐私，想和段尧亲热一下都没条件。秋念埋在被子里偷笑，今晚又可以和段尧亲亲摸摸了。 霍清冷哼一声，虽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拿着自己带过来的洗漱用品走到卫生间，大力关上了门。傅扬爬上秋念的床上，侧过身打算睡觉。 “这脾气真大！”方诚嘀咕了一声继续看书。 秋念躺在床上看段尧收拾东西，不时跟他说句话，“你还没收拾完啊……” 段尧做完一切坐在床上，一下下摸着秋念的头发，“怎么了？” “快上来啊！” “嗯。”段尧脱了鞋直接躺在床上，秋念坐起身，等段尧躺好了才睡在他身边，在被子的掩饰下抱着他的腰，头靠在段尧的胸前蹭了下。时间离熄灯还很早，段尧和秋念靠在一起小声说话。 “没想到傅扬和我们是一样的。”秋念凑到段尧耳边小声地感叹，喷出的热气都钻进段尧的耳边，让段尧不自在的动了一下，自家爱人想和他八卦一下，可当事人就在上铺，不小声说话还真是不行。 “应该也想得到，他一早就看出我们之间的关系，去年方诚在宿舍里问大家恋爱史的时候他估计就知道了，而且他上次说他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来的三中，而他喜欢的人却去了一中，霍清应该就是他所说的那个人了。” 秋念抬眼朝方诚那边看了一眼，方诚正背对着他们看书，秋念飞快在段尧的脸上亲了一口，“嘻嘻，还是你最好！” 段尧莫名其妙：“好什么？” “什么都好！” 段尧把另一只没有抱着他的手拿出来不停地摩擦着他的下巴，“怎么突然嘴这么甜？” “我喜欢你呗！”秋念趴在他身上说的一本正经，段尧却忍不住笑出来。 “真乖，再亲一下。” 秋念把脸凑过去，段尧只是用手轻轻捏了一下，惹来秋念不满的眼神，“不是说亲的嘛！” 段尧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秋念扭头看去，霍清已经洗完出来了，而且正看着他们俩，不知道看了多久。 秋念对霍清没有好感，撇了下嘴，埋在段尧怀里小声嘀咕，“真讨厌……” 段尧笑了下没说话，只是不停拍着他的背安抚他。 霍清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等霍清上床后，秋念抬起头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 虽然宿舍外面都是吵吵闹闹，但里面却很安静，在方诚洗澡后很快就熄灯了。 秋念趴在段尧身上，手从睡衣里钻进去，段尧只是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不等秋念反应过来就离开了，秋念愤愤地拧了他一下。 段尧把他的手抽出来，拍了拍，在两个已经分手？的人面前秀恩爱好像不太厚道啊，亲热什么的还是等两人独处的时候吧。 一夜过得十分平静，第二天秋念醒来还在段尧的怀里，蹭了蹭睁开眼睛朝对面的床上看了看。 方诚的床已经被收拾的很整齐，看来已经去教室做功课了，而傅扬的床上也没见人了，这就是说霍清已经离开了，霍清离开了的话那傅扬应该也不在，这就是说现在宿舍里只剩他和段尧两个人了！ 秋念在段尧的侧脸亲了一下又抱着他的腰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时，段尧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摸着他的脸。 “嗯……”秋念揉揉眼睛，“段尧你醒啦……” 见秋念醒了，段尧把胳膊从他身下抽出来，抱着念念的确不错，但胳膊被压一晚上的滋味到底不好受，活动了一下准备起来。 “你起来这么早干嘛！”秋念从身后抱着他的腰，“好不容易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都九点了，先吃饭再说，方诚和傅扬今天应该不会回来，我们在这待一天，就我和你！” 秋念不情不愿地爬起来，走到段尧身边和他并排一起刷牙，一起洗脸，把毛巾挂好，秋念深吸一口气，“不上课的感觉真好，就算只是待在什么都没有的宿舍里我都能乐一天！” “傻样，走了，去吃饭。” 九点半的时候，食堂只是坐着零散的几个人，走到窗口段尧问秋念，“你吃什么？” 秋念仔细想想才回答：“我吃牛肉面，你吃酸菜肉丝面。” 两人每次出去吃饭都是秋念决定吃什么，谁让他是个吃货，看到什么都想吃。 热腾腾的面端上桌，秋念却把牛肉面推到段尧面前，自己端着那碗酸菜肉丝面开始吃。 “你不吃牛肉面了？”段尧夹了几片牛肉放在他碗里，但被秋念阻止了，张嘴让段尧直接把牛肉夹到他嘴里。 段尧也没扭捏，反正现在人少，他们又坐在角落，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 一碗面吃了十几分钟就吃完了，两人打算回到宿舍度过这一天。 “啊～吃完好爽。”秋念伸了个懒腰，和段尧到操场上溜达了两圈就回去了。 坐在段尧的床上，直接脱了鞋，靠着墙坐，段尧坐在床边，一时无话。 偷偷摸摸的时候想使劲粘糊，真的只剩两个人了却又有些不好意思。 段尧朝秋念那边坐了一些，慢慢靠近他，秋念见状闭上双眼，可不停抖动的眼皮还是泄露了他心里的紧张。 嘴唇终于碰在一起，段尧的吻一如既往的温柔。先用舌尖不停舔舐，待秋念张开嘴，就不再等待，舌头长驱直入，终于碰到秋念口中一直害羞的舌尖。 双手也不停歇，一直手按住秋念的脑袋，另一只手在他的腰间不停磨蹭。秋念放在两侧的手也从床上慢慢移动到段尧的脖子上。 好久没有这么肆无忌惮的唇齿缠绵，两人都有些情动，秋念已经被段尧压在身下，手也开始在段尧的背上上下抚摸，段尧更是直接把秋念的衣服掀起来，肌肤的直接碰触总是比隔着一层衣服要来的更加刺激，也更加亲密。 “帮我把上衣脱了。”胳膊撑在秋念的两边，段尧贴着秋念的唇说到。 秋念笑了一下，手上加快动作，在段尧脱完衣服后，也直接配合段尧脱了自己的。 这回更是畅通无阻的亲昵，段尧的吻也开始慢慢下移，含住秋念一边的小红豆开始吮吸，秋念口中也溢出呻吟。 “另……另一边……”秋念把手插○进段尧的发中，一个劲想把受到冷落的一边凑到段尧口中。 突然门锁响起，段尧立刻反应过来，把被子朝两人身上一盖。 “怎么了？”秋念还沉浸在刚刚的亲密中，两手抱紧段尧的脖子，嘴还不停地在段尧肩上啃咬。 “有人。”段尧把秋念安顿在床上，自己把衣服穿起来，很快门外响起了傅扬的声音。 “怎么把门从里面锁了。”接着是两声敲门声，“秋念？在不在？” 第二十九章 傅扬又敲了两下，段尧已经把衣服穿好，平息了之前的情○欲，看了眼连头都蒙在被子里的秋念，起身开门。 “你回来了。” “嗯……”傅扬看起来无精打采的，进门之后看到段尧床上裹的不漏一点缝隙的秋念马上露出了然的眼神，“我貌似回来早了？” 秋念闻言把头更加朝被子里躲藏。 “你也知道。”段尧没好气地说，“念念快出来，蒙在被子里不透气。” 过了好一会秋念才慢慢探出脑袋，也就只露了个脑袋，他上身可没穿衣服，虽然傅扬心里清楚他们刚刚在干嘛，但大剌剌表现出来他还是很不好意思。眼神游移了好一阵才找到话题。 “傅扬你朋友呢？”现在应该还不到十一点吧，霍清不会这么早就离开了吧。 傅扬毫不在意道：“走了。” “走了？再怎么说他过来一次没有好好陪他逛下？”秋念吃惊想要坐起来，但马上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又要躺下去，突然“嘭”一下撞到床头的栏杆。“好疼！！！！” 段尧本来靠在床头的梯子旁边，根本没反应过来秋念就碰头了，等扭过身便看到秋念闭着眼睛双手抱着脑袋。 “念念你怎么样了？”段尧用胳膊把秋念拦在怀里，一只手帮他揉着被撞的地方，“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秋念抬起头，眼睛泛红，一脸委屈，那样子让段尧心疼的不行，好久才开口吐出两个字，“好疼……” 揉了好久秋念才缓过来，也没了之前不穿衣服的尴尬，让段尧帮他把衣服拿来。 “秋念你没事吧……”等二人都平息了傅扬才慰问道，“你怎么这么吃惊啊……” 秋念穿好衣服就没有躲在被子里了，直接大方靠在段尧身上，反正傅扬已经知道他们的关系，而且傅扬也是和他一样的人，就不用扭捏了。 斟酌了一下开口问道：“咳咳，傅扬，那个……他是你男朋友？” 傅扬精神不高，但也没有回避这个问题，“是前男友。” “你们也是一起长大的吧，就这么分开舍得？而且当时他去一中不也说了是他父亲的安排，何必……”段尧有些惋惜，说到底，傅扬的经历和他们差不多，对于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义也很了解，如果这事发生在他和秋念身上，他是万万舍不得就这么和秋念分道扬镳，十年的感情哪能说断就断。 “分手不过是迟早的事，在中考成绩出来之后我就说了，一起去一中，反正他家也不缺那点钱，可他说他不要靠家里，只要学习态度端正到三中依然能考好大学。当时我家里一直反对我来三中的，明明成绩可以到最好的高中……不过他既然那样说了，我还是决定跟他一起。”傅扬趴在桌子上，手不停地拨弄着桌上的圆珠笔。“让我来三中的是他，现在抛弃我的人也是他，谁来考虑下我的感受……” 秋念走过去坐在方诚的床上，靠着床柱看傅扬的背影，“那你心里不难受吗？” “其实我们感情并没有那么深，他性格太自我，两个人要长久的相处肯定要相互包容，每次闹矛盾都是我先低头让步，而他却变本加厉。忍了两年了，感觉很无力，现在这样也好，总比以后真的把感情磨没了相处厌烦的好，至少现在，他给我的甜蜜多过痛苦……”傅扬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笑了一下，继续说，“最重要的一点，他家里有点权势，他爸不可能让自己儿子走向同○性○恋的道路……早知结果，何必坚持……” 傅扬的话让段尧和秋念意识到他们之间一直无视的一个问题。父母这一关有多难，简直无法想象，段尧和秋念对视一眼，眼中都有对未来的担心，两个人在一起很简单，可两个家庭就不一定了，即使他们两家是很好的邻居，但若知道他们的关系，指不定都能反目成仇了。 不过傅扬的话也开始让段尧思考起来，现在他和念念已经在一起而且并不打算分开，是该为以后做打算了，他们已经相伴十年了，以后还有很多个十年一起度过，不能分开啊。 寝室的气氛一时低落起来，作为他们这样的人在没出柜之前一方面担心父母发现，一方面又愧疚于以后要伤害父母。 “傅扬，那个我问个问题……”秋念的声音有些犹豫，怕傅扬心里为难。 “怎么了？” “那个……你和霍清做过没有？”说完就跑到对面段尧的床上埋在段尧怀里不出来，讨论床上问题还真是害羞啊。 “喂！你话题要不要换那么快！！我刚刚还沉浸在伤感之中！！”傅扬站起来怒视秋念，不过秋念并没有接受到他的眼神，只是更加抱紧段尧的腰。 段尧也没料到秋念会在这个时候问这样的问题，哭笑不得地揉着胸前的脑袋。 秋念蹭了好久才抬起头，脸还泛着红，不过目光里全是好奇。 “当然没有！”傅扬扭过头，别开视线，“我们那是才初中，怎么可能啊……倒是你们，天天腻歪成这样，肯定已经……” “才没有呢！我们换话题换话题！！”说是这么说，但谁也不知道说什么，气氛一时尴尬起来。 段尧看了眼时间说：“十一点多了，我们要出去吃饭了，一会还要去超市买点用的，今天一过要再出校门可是有点难了。” 三中是封闭式管理，住读生要出校都是要找老师去签请假条，非常不方便，许多东西虽然学校超市也有，但价格比外面的大型超市要贵而且种类还不齐全。 “我不出去了，没什么要买的，你们去吧。”傅扬挥挥手，躺在方诚的床上休息。 段尧也不勉强，和秋念并排出去。 走出校门就是一条小吃街，烧烤，奶茶，炒饭，西饼屋样样俱全，再走一刻钟就有一家大型超市，非常方便。 “段尧，我们中午吃什么？”秋念左看看又瞅瞅，什么都想吃一点，最后还是找了一家自己最想吃的店。要了两份盖饭当午餐。 “我去买喝的。”在秋念坐好后，段尧走到旁边的奶茶店买了两杯奶茶。 两人吃完看了下饭店的挂钟，才十二点，逛超市也逛不了一下午，“不如我们去网吧？”秋念提议。 段尧当然毫无异义，“去吧，当打发时间。” 学校周围是最不缺网吧的，而且在管理不严的地区，出入网吧并不需要身份证。 进入网吧，入目就是烟雾缭绕的一片，空气里弥漫着二手烟的味道，还时不时听到有人大吼“我靠！这boss好厉害”或者“网管！！电脑死机了”。 虽然是大中午，但网吧还是有不少人，星期天聚集了他们高中的很多学生，有些直接在网吧端着一份炒饭，吃一口，然后马上手里的动作。 段尧在收银台付钱就带着秋念找空着的电脑。 秋念走在走道上，眼睛不停地左右看，男生大多数都在玩游戏，还有一些正在视频聊天，秋念看到几个男生视频里的妹子都是浓妆艳抹而且背景貌似也在网吧。又扭头看女生们一般干嘛，不外乎是看电视剧，听歌，装扮一下qq空间。 跟着段尧走了好久都没看到两台在一起的空电脑，秋念不想坐在陌生人身边，继续用眼睛寻找着，“段尧！那有两个位子！” 趁段尧还在寻找的时候秋念就迫不及待地走到那边，成功在另一个男生面前先坐上去，男生被抢了位子也不恼，打算坐在旁边，秋念把椅子朝自己这边一拖，表情严肃道，“这已经有人了！”对着段尧的时候又喜滋滋的，“段尧快来！” 段尧抱歉地朝那个失望的男生一笑，给他指了指之前他看到的空位子，男生欣然离去。 秋念已经打开电脑界面，对着电脑上的图标一时不知道玩什么，“其实我还真不知道来这里玩什么的……” 男生都爱玩游戏，但秋念深知自己的自制力是有多差，一旦开始玩游戏，肯定时时刻刻会惦记。秋念不能玩，段尧也配合他远离游戏。 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干嘛，等随便点了几个网页时就发现时间果然过得快，什么实事都没干，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余光扫了一眼旁边女生正在传照片，秋念灵光一闪，兴冲冲对段尧说，“段尧我们去照大头贴吧！” 段尧点头。 网吧的空气的确不好，一出来两人就大呼几口气，终于把鼻腔里的二手烟味散干净了。 超市旁边就有照大头贴的机器，老板把机器调好两人就钻进布帘里。 秋念透过摄像头不停试各种姿势，一下剪刀手，一下嘟嘴卖萌，段尧等他玩够了才开口，“找到感觉了？” “嗯嗯。等下我说好了你就按下按钮。” “嗯。” “你把头低一点！”秋念指挥着，自己也抬高脸和段尧贴在一起，“好了好了。” 前几张比较正常，后来段尧就开始搞怪，段尧也一一配合， 秋念在机器里把照片一张张过目，心里各种甜蜜，可惜照片出来后旁边的人都看得到，太过于亲密的姿势实在没胆量摆，要知道来这边照相的都是三中的的学生，被发现了可不好。 拿到成品后秋念的笑容就没有消过，不停地欣赏，嘴里还念念有词，“真不错真不错哈哈！” 照片洗了两份，一人一份，让老板把照片一张张切开，选出一张最好的放在段尧钱包里。 “贴哪都舍不得，总觉得会掉！”秋念在路上还在思考大头贴的归属地，段尧揉了下他的头发，“我就在你身边，怕啥，照片想贴哪贴哪！” 回到宿舍方诚和傅扬都在，秋念更是在他们面前得瑟。 方诚看着照片不屑道：“真腻歪！” “我看看。”傅扬从方诚手里抢过来，秋念一再叮嘱让他小心些拿。 “真不错。”傅扬看着照片里的两人感叹。 “那当然，嘿嘿！”得瑟完了小心地放在包里。 第三十章 期末考试之后，老师把同学们都聚集在教室说着分科的事。 到了高中就要分文理科，三中一般是高二开学就分，这样能让学生集中学习文科或者理科，高考的时候能发挥更好。当然，期末的成绩决定了他们所分的班级。 “我不想和你们分开……”方诚回到宿舍后垂头丧气，对于相处一年了的同学突然的分开还是很不习惯，即使分班后大家还在一个学校，但心里还是有些淡淡的不舍。 “你在伤感什么，我们又不会分开？”傅扬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他们几个都决定选理科，在一个班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分班并不代表会分寝室，几个人就算不同班天天也能在一起。 秋念把自己的行李都整理完毕，坐在凳子上附和，“就是啊，方诚你想多了。哈哈，这个学期的政史地作业都不用写了，作业少了一半了！” “念念，走了。”段尧背着一个包，提了一个袋子招呼秋念回家。 傅扬羡慕道：“住一起真爽，回家能一起！” 方诚却没有这样的感觉，“一天到晚在一起不腻啊，就算是情侣也会有矛盾吧。”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走了，下学期见啦。”说完这句，两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居然还拽起文学来了……” 开学的时候已经在公告栏上看到班级分配了，秋念松了一口气，还和段尧一个班就好，接着又开始找傅扬和方诚，因为他们原来的班级分科之后是理科班，所以一般选理科而且成绩不错的依然留在原来班级里。看到几人的名字，秋念彻底放心了。 段尧站在人群外面等他，见秋念一脸开心就知道没有出什么差错。 段尧揉揉他的头发笑着说：“我早说过我们会在一个班的，老班怎么可能把学理科的放在别的班级。” “嘿嘿，这样更保险嘛。”秋念走到段尧后面推着他走，“快，我们回寝室！” “秋念！段尧！” 声音从背后传来，两人停下步子，方诚气虚喘喘跑过来。 “刚刚在校门外面的路上就看见你们了，追了一路才追上！”方诚擦了下脑袋上的汗，缓了一下继续说，“你俩也真是，在外面叫你们半天你们都没反应，旁边的路人就跟看傻子一样看我。” “真没听到，对了，傅扬呢？” 方诚摇了摇头，“不知道啊，暑假没怎么联系。” “先回去吧，外面有点热。” 三人回到寝室，傅扬已经把床铺好了，见他们几人一起来的还有些诧异，“你们怎么一起来的。” 段尧点了下头说：“在校门口遇到了。” 大家说了下暑假的趣事，时间过得也差不多了，在寝室休息了一天，晚上去上晚自习。 全班差不多一般人都是原来班级的人，剩下的一些人是从别的班进来的，班主任做了下简短的介绍，下面的学生就开始自习。 分科之后的生活和原来没有太大的区别，而且课程比原来更加紧张了，一般高二的时候会把高三的知识学习完，等高三的时候就开始复习，准备高考。 秋念依旧和段尧坐同桌，高中都是按成绩自己选位子，两个人也没有分开过。 现在秋念上课已经能自觉不分心了，之后的作业也都是独立完成，学习成绩在都是尖子生的重点班虽不算拔尖，但也是中上游。 “念念，你想以后考哪个大学？”在老师说起上一届学校高考的成绩之后段尧开始重视这个问题。 “大学？不知道，没想过。”在秋念看来，上哪个大学那是高考成绩出来以后的事，现在想也没用，而且他真的没有特别想上的大学，“等高考完了再想也不迟嘛，我的目标就是过一本线，过了的话上哪个大学我都开心！” 段尧笑了下，点点头表示了解，是啊，只要考到足够的分数，上哪都可以选，便没有再深究这个问题。 在别人都在谈恋爱的时候，402寝室依然平静，秋念和段尧内部解决了，傅扬不可能喜欢女生，而唯一一个直男方诚也没有，用他的话说是“学习的时间都不够怎么能谈恋爱”，当然这些别人都不知道。就算有大胆的女生想要告白也没能遇到他们单独相处的时候。 “哎呀，现在的日子过得真不像是高中啊，虽然天天都是上课，但感觉一点也不累。”上了一天的课，晚上会宿舍，秋念洗完澡躺在床上感叹。 现在秋念的成绩稳定了，基本就是上课时间认真听课，其他时间该写作业的时候写写，放假的时候就好好玩。 “我鄙视你！”对于自己平时都在刻苦学习，考出来的成绩却和秋念差不多的方诚颇为怨念，心里极度不平衡，可说完又继续捧着数学题开始做。 “晚上别又开个小手电，晃眼死了。”方诚开手电筒，第一个受其伤害的就是段尧，太刺眼，根本睡不着，“方诚你就是太紧张了，给了自己太大压力。而且你晚上睡眠不够白天根本没精神。” “段尧~~”秋念把头从上铺伸出来看着他，笑的一脸狡诈，“睡不着上来跟我一起呗，我在这上面影响没那么大的。” 方诚附和道：“就是，你和秋念去睡吧，我总觉得我物理老师今天讲的还有一些没有懂，明天第一节就是物理课，今天弄不透彻，明天就更跟不上了！” “嘿嘿，快上来快上来！让方诚再看一下嘛！再说现在天气虽然不冷，一起睡也不热啦。” 段尧见着秋念一脸期待，也不好意思扫他兴，而且因为天气太热他们的确很久都没有睡在一起了，从床尾的梯子爬上去，秋念已经腾出一块地方了。 “晚上别挤下去了……”段尧朝下看了看高度，不由自主地说。 不过让段尧担心的事终究没有发生，一整晚秋念简直是趴在他身上睡觉，被压得根本动不了。 一年集中学习理科的知识让秋念学习成绩有所提高，因为不爱背书在高一的时候总是文科拖后腿，在高二下学期期末的时候秋念已经能在班级占前十五，发挥好的话时不时还能进班级前十，这样的成绩让秋念每次干劲十足，对于即将到来的高三也一点都不心慌。 高二升高三的那个暑假本来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老师们也没有布置很多作业，秋念早在放假一星期之后就做完了。 本来秋念在放假的第一天就打算去段尧家一起写作业，但那天去段尧家的时候段尧很奇怪，不仅不让他进去，还把他“赶”出来了。这让秋念有点小小的怨念，不过还是听话的回去了，打算第二天一定要找段尧问清楚。 但第二天秋念吃完早饭带着作业本上楼，开门的是段尧，不过他还是面色不善的让秋念回家了，秋念又老老实实在家待了一天。 第三天，秋念继续敲门，段尧依然如此，任脾气再好也被这莫名其妙的态度磨生气了。 秋念觉得自己应该硬气一回，既然段尧不愿意和他一起，那他也不倒贴上去！ 在这之后两人真的再没说话，不仅如此，连偶然的碰面都没了。 直到一周后，秋念作业写完了，段尧还是没来找他。 这是怎么回事，两人明明是情侣，暑假好不容易有时间，应该黏糊在一起才对啊。而现在，在没有任何矛盾的前提下，怎么就单方面实施冷暴力，还一点前兆都没有！ 想到此，秋念实在忍不住了，电视也不看了，电脑也不玩了，直奔段尧家让他给个说法。 开门的还是段尧。 “念念你来了。”段尧打了声招呼。 秋念没有应声，只是看着他。 “进来吧。” 秋念依然没有动，就是瞪着他。 “念念来了，你们两个准高三生在一起聊聊吧。”说完和段妈一起离开了。 段尧又说了一句“进来吧”秋念才慢慢走进来，但还是不说话，红着眼睛看段尧。 段尧突然把秋念抱在怀里，小声喊了他的名字，“念念……” “都一个星期了，你都不理我……”秋念心中的委屈终于得以发泄出来，“你到底怎么了。” 段尧抱够了把秋念拉进他的卧室，两人坐在床边，段尧把秋念的两只手放在自己的手心的揉搓，“念念，你太依赖我了，男子汉应该独立的，我一直陪着你也许是害你呢……” 秋念脸色马上苍白下来，连带这手心的温度都渐渐降低，“你是不是对我腻了？” 段尧马上回答，只是把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念念，你要相信我会一直爱你。” “你到底怎么了……”今天的段尧变得特别奇怪，让秋念心里非常不安。 段尧没给他答案，只是突然吻了他，不是激烈的唇齿相依，只是贴在他的唇上好久，才离开。 那天过后，段尧又恢复了正常，秋念去找他，也高高兴兴地跟他一起玩电脑，看动漫，时不时交换一个短暂而甜蜜的吻， 直到有一天秋念一来就躺在段尧的怀里，不说话，就是抱着他，段尧不停的吻着秋念的额头，手也在他背上一下下的轻拍，秋念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我爸妈说让我回老家直到开学。” 第三十一章 段尧的手顿了一下说：“回去也好，反正你已经几年没回去了。” “心里虽然这样想，可是老家不好玩……”秋念抬起头，坐在段尧身边叹气，“本来这次的假期就少，回老家还有耽误几天，我还是不愿意。” “什么时候走？” “大概这两天吧。” 段尧在秋念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回去就开开心心的，不要愁眉苦脸，你爸妈也想让你放松一下，马上就高三了，学习更是紧张，回去上学了你就不能松弛了。” 秋念转身抱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身上说：“我当然知道，再说不是还有你嘛，有你在我身边，我肯定认真学！” 秋念要回家的时候，段尧很是不舍，秋念以为段尧也不希望他离开，心里既开心段尧和他一样的心里，又偷偷打算回家软硬兼施让自家爸妈松口别让他回去了。 又狠狠地亲了一下段尧，秋念这才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家了。 饭桌上，秋念吃完放下筷子郑重道：“爸，妈，我能不回老家嘛，马上就要高三了，你们就顺我一次呗。” 秋爸很是坚决的拒绝了，“你爷爷奶奶好久没有见过你了，高三了你更忙了，肯定没机会回去看看他们，趁现在过去陪他们几天，他们也想你了。” 本来秋念想说高考完了会放那么长时间的假，到时候陪他们一个月都没问题，但转念一想，高考过后时间更多，到时候还能和段尧一起毕业旅行，照这看来，现在回去更划算。 想通了的秋念答应起来也爽快，“好吧，那什么时候走啊？” “明天。” “这么急？” 秋爸不留情面：“知道急你就快点去收拾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现在秋爸秋妈对他的态度怎么又像初中那样的，一言不合态度就差起来了，段尧哼哼两声，直接回卧室关门，现在身边有段尧了，管他们态度如何呢！ 行李也不多，随便在包里放了两套衣服，再看看四周，实在没什么要带的，本来就是去几天，又不是常住，带点衣服就够了。 第二天早晨准备出发的时候，秋念看时间还早，对秋爸说：“我去和段尧道别。” 秋爸面色不善：“道什么别，你昨天没跟他说？” “说了啊，再说一下嘛。”秋念拉着秋爸的衣角装可怜。 “男生要有男生的样子，这样子给谁看！” 秋念自讨没趣，没再说话，只是气哼哼地不再理秋爸。 秋爸把秋念送上长途车就离开了。 车里陆陆续续地今天不少乘客，到点司机就开车了。 秋念开始还兴致勃勃地看窗外的风景，但看了一个小时都是农田，杨树，或者干脆是杂草，实在提不起兴趣，左右扭动了下脖子，余光扫到周围的人都在玩手机，心里的苦水又冒出来了。 他也想要手机！！ 班里很多和秋念差不多家庭条件的同学都开始配有手机，秋念说过无数次，但都被秋爸无情的驳回的。 “你天天都在学校，要手机干嘛，如果只是想给我们打电话，学校的公用电话多的是，要手机有什么用，再说你自制力又不行，买了手机成绩肯定会下降！” 好在秋念也就只想了那一段时间，后来就没提了。可现在要手机的欲望又有了，如果有手机，那现在肯定在甜甜蜜蜜地跟段尧发短信。有手机的话，跟段尧的离别看起来也不那么难了，至少天天能通话嘛。爷爷奶奶家也不是没电话，可在客厅里和段尧说一些悄悄话真的不方便，就算没有谁会刻意偷听。 秋念胡思乱想着渐渐就靠着椅背睡着了。最后还是被旁边的人摇醒的。 “小同学，到了，醒醒。” 秋念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瞬间迷茫过后猛然坐起来，“到了？” “对啊，人都下完了。”好心摇醒秋念的叔叔回答。 “谢谢叔叔。”秋念不好意思的说，“都睡忘记了。” 下车朝前走了一会，就看到爷爷在路口等他。 秋念爷爷家在农村，房子是后来重新盖的，比较宽敞，环境也不错，距离不远的地方还有荷塘，夏天在这边虽然有点热，但风景空气还是很不错的。 农村玩的地方毕竟不多，被隔壁一同村哥哥带着四处转了两天就开始想念电脑，动漫还有段尧。 早晨趁着爷爷奶奶出去锻炼身体，秋念走到客厅的电话旁开始拨段尧家的电话，响了好多声都没人接。 “奇怪，一大早怎么家里没人啊。” 坐在客厅发了一会愣，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晚上秋爸打来电话，秋念问起这件事。 “你回老家这么久，怎么想不起给家里打个电话，现在我打电话过来，你也不问下家里怎么样，张口闭口就是段尧，真是白养你了！” 秋念这才意识到在走之前，秋爸说到了记得给他们打电话，结果已经来了三天了的确没有打回去过一次，心里有点歉意，“我……我这么大了，一个人来这边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那个……家里还好吧？” “嗯，都还可以。” “那我给段尧家打电话怎么没人接啊……” “可能是出去了，好了，别想了，好好在你爷爷那边玩。” 听秋爸不想细说，秋念也没深究，只应了一声，“嗯，那我什么时候回去啊。” “等开学吧。” “这么久？” “你爷爷奶奶身体不好，多陪陪他们没坏处，老想着回来干什么？” “好吧……” 秋念天天吃了睡睡了吃，简直过着猪一样的生活，在他实在待不住的时候，秋爸召他回去的电话终于打来了。 当天晚上，秋念吃饭都特别香，还一直乖乖坐在爷爷奶奶身边跟他们聊天，第二天喜滋滋地冲到汽车站坐车回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秋念回家吃了午饭洗了个热水澡才朝楼上跑去。 在段尧家门口整理了一下心情才开始敲门。 按了几下门铃，秋念等在门口，一点动静都没有。 继续按了几下，依然没人开门。 秋念脸上的笑容保持不了了，没继续按门铃，直接用手拍门喊段尧的名字，依然没有任何动静，这个时候，段尧是不可能不在家的，秋念继续拍门，直接把对面的一户人家给敲开了。 “是念念啊，感觉有几天没见到你了。”对面的张阿姨打着招呼。 “嗯，回老家了。” “念念你不知道吗，段尧他们家呀，搬家啦。” 搬家？ 这两字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直接让秋念劈下来，不应该啊……之前一直没听说过段尧有搬家的打算，怎么会这么突然…… “念念你怎么哭了？”张阿姨也不知道怎么了，就阐述了一个事实，怎么还把这孩子给惹哭了。 秋念摇了摇头，用胳膊随便擦了下眼睛，“应该不会吧，段尧从来没说过他会搬家啊，可能他只是去走亲戚了？”说完也不等张阿姨的反应就一步步朝楼下走。 打开家门，秋妈坐在客厅里，秋念抑制住想要继续朝下流的泪水问：“段尧是不是搬家了？” 秋妈没有看他，只是应了一声。 “为什么没告诉我？” “邻居搬家也是正常现象，没必要跟你说。” “可那是段尧！” “既然段尧都没主动向你说，那说明在他心中你根本不重要。” 不重要吗？ 秋念没再说话，他和段尧的关系现在根本不能告诉家人，所以他现在无法向他们说出他和段尧到底有多深的感情，段尧肯定不会一声不响就离开。 关上卧室门，秋念坐在床上，任泪水一滴一滴往下掉，这么短的时间，他根本消化不了这个事实。 不知坐了多久，秋念起身打开电脑。 段尧肯定不会就这么走了，他肯定是不知道爷爷家电话，所以不能告诉他突然搬家的原因，那在网上应该可以。 秋念登陆QQ，不过，等了好一会还是没有段尧发来的消息，打开空间，也没有他的留言。 真的是不告而别吗？ 到了晚上，秋妈过来叫他出来吃饭，秋念坐在饭桌上，一口一口地吃着白米饭。 “吃菜！”秋妈帮他夹了一筷子青菜放他碗里。 “段尧走前没有说什么吗？”安静的餐厅里突然响起秋念的问话。 “没有。”秋爸回答。 秋念也不深究，吃完饭就去洗澡，洗了直接躺在卧室。 秋爸秋妈看着秋念的卧室方向叹气。 “过段时间就好了。” “希望吧。” 第二天，秋念吃完早餐准备出门。 秋妈问：“去哪？” 秋念没有说话，只是关上了大门。 其实秋念哪也没去，不过是上楼坐在段尧家门前等着段尧回来，他还是不相信段尧会这样离开。 秋念虽然一直不说话，可到了饭点还是会回家，只是白天的时候都等在段尧家门口。让对面的张阿姨连连感叹“这两个孩子感情真深”。 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到开学。 开学这天，秋念很早就起来朝学校跑去。秋爸秋妈很是欣慰，以为秋念已经想开了。 殊不知秋念是想着段尧应该只是搬家了，应该不会转学吧。 回到宿舍，看到段尧的东西果然都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段尧肯定会回来的。 第三十二章 秋念在段尧的桌子边坐了一会，就把自己和段尧的被子都拿出去晒太阳，接着把两人的桌子也擦了一遍。 等到快十点的时候，傅扬拖着行李进来了，“咦，秋念你来这么早啊。” 秋念只是应了一声继续做手里的事。 傅扬左右看了看，疑惑道：“秋念，段尧没和你一起吗？” 听到段尧的名字，秋念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只觉得眼眶又开始发热，稳了下情绪才回答，“嗯，他回来了。” “秋念，你怎么了？” 秋念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傅扬也没再开口。 沉默一直持续到午饭时间，傅扬见秋念还没有吃饭的迹象，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秋念，吃饭去吧。” “我不想吃……” “那我一会帮你打包一份？” “不用了。” 傅扬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可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秋念坐在段尧的凳子上不想动。都中午了，段尧怎么还没来……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秋念把被子收回来，帮两人铺好，然后躺在段尧的床上发呆。连方诚进来都没注意。 方诚看了下傅扬，傅扬叹了口气，摇摇头，他也很识相的不说话。 快到晚自习的时间，秋念一反常态，很积极地跑去教室，留下方诚和傅扬面面相觑，紧跟其后。 上课铃声之后，班主任走进来，开始进行一学期的总结，直到最后才说出了段尧的名字。 “最后还有一件事说一下，段尧这学期转学了，转学手续在暑假期间就……” 后面的话秋念已经听不到了，他只知道段尧是真的走了。 段尧的课桌上什么都在，可惜人却不会再来了。下课的时候，一些人围在秋念身边问有关段尧怎么突然转学了，吵的秋念头都疼了。 段尧为什么突然转学了，要是他知道现在也不会纠结了…… 傅扬趁着老师进门的时候拿着书坐在段尧的位子上，秋念趴在桌子上没有动静。 看了眼老师，用胳膊轻轻撞了一下秋念。 秋念抬起头，眼睛已经红了。看到傅扬有一瞬间的错觉，“段尧……” “我是傅扬。” “哦。”秋念失望地垂下头，“你怎么来了。” “陪你……” “谢谢。” 一个晚自习，秋念什么都没有干，眼睛里没有焦点，盯着一页书盯了一个晚上。 “秋念，放学了。”傅扬轻声说，就怕秋念突然受到刺激，这样的心情他能理解，现在秋念心里的痛他完全知道。 方诚走到秋念身边傻愣愣地站着，等了好久秋念才起身。 回到宿舍，秋念依然一言不发，只是闷着头洗漱。 “秋念，你……你别难过了。”秋念躺在段尧的床上，傅扬走过去坐在旁边，犹豫着把手放在被子上。 段尧对秋念的好，傅扬全看在眼里，怎么也想不通段尧会离开秋念。心里有无数疑问想问秋念，但看秋念失魂落魄的样子，也实在不忍心去追问。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几天，在段尧走后，傅扬一直坐在他的位子上陪秋念，但看到秋念每天无心学习，作为朋友也不能再让他这样堕落下去。 周六晚上，傅扬把秋念拉到操场的看台上，也顾不上秋念心中的难过直接问，“段尧到底去哪了，为什么转学？” 秋念坐在看台上摇摇头，“我要知道就好了。暑假我回老家了，一回来他已经离开了，什么都没留下，就让我一个人在这，我……傅扬，你说我该怎么办？” 傅扬拍拍他的肩膀，“我不知道怎么办，但现在你不能再这么消沉下去了。” 秋念低声说：“我也知道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不能这样，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我无时无刻不在想段尧为什么会这么一声不响就离开，他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他这样留下我让我怎么办！初三的时候他把我从边缘拉了回来，到了高三就要把我推进深渊吗？何必呢！如果最后的结果是离开当初为什么要出现？” “跟段尧相处了两年，我并不觉得他是这样的人，秋念，段尧对你怎样，你最清楚了。”傅扬叹了口气，“别质疑你们之间的感情，他应该也不愿意离开……” “我不停地这样自我安慰，可是他要是不回来了怎么办，世界这么大，我到哪去找他？”秋念哽咽道，“我知道一个男生不应该这么软弱，但他这样，我真的……真的没想过……我从没想过他会离开，我以为我们会这样一辈子……之前段尧还问我想上哪个大学，那时候要是跟他讨论一下就好了，这样我也有个盼头，你说我当时怎么就不想想呢……我现在每次看到我们原来照的相……真的……那时候多开心，现在就……” “秋念，以后肯定会好的。我相信段尧曾经把你从边缘处拉回来绝对不想看到你现在这样。而且，人生总归是你自己走的，段尧做了你这么久的指路灯，现在也该是你自己走了。”傅扬把手覆在秋念的手上，“加油！” 段尧的离开并没有给班上大多数人带来什么影响，在学生间好奇了两天之后便不了了之。在傅扬搬到段尧位子上坐了之后，段尧这个名字也渐渐被别人遗忘。只除了秋念。 在那天谈话之后，秋念也开始振作起来， 傅扬看得出秋念心情一直不愉快，但这种事情总是不好继续劝导，只要秋念现在开始学习了就好。 第一次月考成绩下来，傅扬松了一口气，秋念的成绩还好没有下降。倒是方诚，少了傅扬这么个尖子生同桌，成绩有些小小的浮动。 “傅扬……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方诚对着上铺的人哭诉，“你不知道，我现在的同桌跟我就是半斤八两，我不会的他也不会，每次想请教一下都不知道找谁！” 傅扬看着两手放在他床栏上的方诚回答：“……那把你不会的都集起来，中午或者晚上回来问我。” 秋念听到这话有些不好意思，“要不然傅扬你再坐回去，我没事的。” “秋念，我一直很羡慕你们，所以我希望你好，他也好。”傅扬直接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这句话却让秋念又忍不住酸了鼻子，热了眼眶。连身为局外人的傅扬都能看出段尧对他的好，那自己就更不能质疑他和段尧之间的感情了，“谢谢。” 傅扬只是朝他笑了下。 “喂，你们在说什么秘密呢？什么你好我好的？”方诚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 视线落到傅扬身上，傅扬马上盖着被子躺下，“我和你没共同语言！” 方诚莫名其妙，又扭头去看秋念。 “我也是！”说完也翻身睡觉。 一个学期之后，秋念完全适应了没有段尧的日子。 当他再次和傅扬坐在操场是谈心的时候不禁感叹：“习惯啊，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可不是，地球离了谁不转？”傅扬看着操场上跑步的男男女女长舒一口气，“我高中开学的时候不也是，心里生气，感觉被背叛了。但现在想想，霍清他又算个毛！离了他我活得更好呢。” “霍清这个人的确不怎么样，那天之后你们怎么了？” “像他那种性子的人，我拒绝他两次之后他才不会继续找我了。现在想想，我和他追求不同，分开是迟早的。在家的时候再遇到他也能很平常的跟他打招呼了。” “嗯，现在最重要的是高考，其他的，等高考之后再说吧。”秋念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向远处，“段尧啊，别让我等太久啊……你也知道我意志不坚定，万一被谁两颗糖就忽悠走了呢……” 一直等到快年三十的时候，高三终于放寒假了。 秋念在家除了那个暑假反应比较激烈，之后的日子都能表现的很正常，平静地和家长讲话，偶尔逗妹妹玩，秋爸秋妈看了终于把心放下了。 晚上吃完饭回到卧室，打开电脑，登陆qq，还是没有任何留言，秋念发过去的消息也都石沉大海一般。 秋念对着段尧的聊天框低声叹道：“原来每年过年我们都在一起，听着新年的钟声敲响，除了初二那年，那年，我和你疏远，爸爸妈妈不喜欢我，其实那段时间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早知道现在会分开，你说我那时……那时何必要别扭一阵子，白白浪费了我们之间一年的时间……如果要知道你会离开，方当年我离家出走的时候就不要找我啊，现在分道扬镳了多好……” 一直说的自己有些语无伦次了才起身，躺在床上，想着这张床，段尧曾经和他一起睡过，从床头柜里拿出上次照的大头贴亲了一下，“我相信你会一直爱我的。” “念念。”门外响起了秋爸的敲声，“念念，出来看春晚了。” 秋念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去了。 秋妈抬头看了他一眼惊讶道：“怎么眼睛红红的？” 秋念挠了下头发，低着头回答，“刚刚睡着了。” “唉，你们这高三就是累啊，实在不行还是回房休息吧。” “哥哥！”秋凉已经三岁了，能很好的走路，这个年龄阶段又特别喜欢说话，“哥哥，你困啦？” 秋念摸摸她的小脑袋笑着回答：“嗯，困了。” “困了要睡觉吧？”秋凉仰着脑袋继续追问。 “嗯，困了要睡觉。” 秋凉突然拉着秋念的手朝卧室方向走，“哥哥去睡觉。” “好，可是我要先洗澡。”把秋凉抱在凳子上。秋念转身回卧室拿衣服。 去卫生间的路上，秋念用余光扫到电视剧屏幕上，依然是那熟悉的主持人，可今年，总归有什么不一样了。 第三十三章 最后一个学期的时间过得很快，贴在教室的倒计时牌从三位数换成两位数，渐渐变成一位数。 学生时期的最重要一场考试到来了。 把考试所需要的东西检查再三，秋念躺在宿舍的床上，等待着第二天的高考。 段尧已经离开他一年了。这一年里，上课没有段尧的监督，作业没有段尧的辅导，他的成绩依然没有下滑。其实很多事，自己能独立完成，只不过有了段尧在身边，习惯性的想去依赖。 秋念第一次觉得，跟段尧分开，或许也不全是一件不好的事。 “明天要高考了，你们紧张吗？”虽然嘴里常挂着“高考也不过是一场考试”，但真正到来的时候，那种心情，有激动有担心有紧张也有一丝丝兴奋。 方诚还在看书，好像要抓紧一分一秒的时间，能多看一个字是一个字，听到秋念的问话抬起头，“说实话，有点，唉，以前一直以为高考还早还早，可这么过着过着，高考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来了。” “还悄无声息呢，天天那倒计时牌子你没看到啊，眼看着一天天滑走，提前半年就在迎接了。”傅扬从卫生间出来，刚好听到方诚的感叹笑着说，“唉，秋念，之前相关书籍都发下来了，有没有想好去哪个大学啊？” 秋念犹豫了一下回答：“还是本市的吧……” “不是吧，秋念你这个成绩上C大都足够了，虽然本市的A大也不错，但比起C大来，名气还是小一点。”这让方诚非常诧异，秋念的成绩高三一年都很稳定，高考不出意外那有很多很好的选择，而且他们本来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大学居然还愿意留在这，这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傅扬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说了两个字，“值得？” 值不值得他也不知道。段尧想要联系他，方法就很多，就算他去了别的省市，只要有网络，他们肯定能联系上。说到底，秋念心中还是信任的段尧，相信他不会无缘无故离开，相信他肯定会回来找他。 高考这两天过得很快，没有任何意外。同学们欢呼一声，预示着高中生涯的结束。回到教室的考生们欢快地朝走廊下撕着书本，然后洒向空中。 秋念整理好行李，仔细看着住了三年的宿舍。开学时的情景历历在目，三年间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或开心，或难过。总是深夜挑灯夜战的方诚，第一天来报道时脾气很差的优等生傅扬，还有睡在自己下铺陪了自己走过十一个年头的段尧。以前总以为高考是一种解脱，可真的结束之后却又开始迷茫了，对未来的迷茫，对未知的迷茫。 没有作业的暑假过得轻松又无聊，秋凉已经开始上幼儿园了，秋爸秋妈又要工作，白天只有秋念一个人在家。 秋念实在待不住，打算找陈小竹聊聊天，自从上了高中之后，他们不在一个班，各自也都有了朋友，联系便少了一些。但陈小竹和景宿可谓是他们感情的启蒙老师，所以即使很久没联系依然感到很亲切。 秋念走到陈小竹家门口深呼一口气，上次给他们的感觉实在太刺激了，直到现在还有阴影。轻轻推了下门，没推开，秋念放心了。 “陈小竹，在家吗？”秋念在外面边敲边喊。 不一会就从屋里传来脚步声。 “秋念你来啦。”陈小竹把他迎进门，从冰箱里拿了一盒冰淇淋给他，“热吧。” 秋念也没客气，直接吃起来。 “景宿哥不在吗？”秋念四处看了下没看到景宿的人。 “嗯，他还在上班。对了，你考得怎么样？”高考之后最关心的莫过于成绩了，不过成绩还没下来，也只能对着网上的答案大约估计一下。 秋念吃完嘴里的冰淇淋回答：“还行。你呢？” “我觉得还好。”陈小竹笑笑，“A大应该没问题！” “你也想去A大啊……”若段尧还在他身边，秋念肯定不会选择A大的，毕竟生活了快二十年的地方，再好也有些腻了。 “嗯，我哥在那上过学，所以我也想在那里上学。而且，我哥在这边工作，我不想走远……” “反正大学假期又多，就算在外地也可以经常回来啊，你哥肯定能体谅你的。” 陈小竹摇摇头，“我哥当时的成绩足够上更好的学校，但他选择离我最近的一所，有更好的工作选择，却还留在这里，我哥能为我做到，我也可以为我哥做到。” “难道你甘心一辈子在这座小城里不出去吗？” “大城市有大城市的繁华，小城市有小城市的安宁。环境对于我来说无所谓，反正有我哥在的地方才是最好的。不过是个人的追求罢了，就算我去过全国大江南北，最后还是会回到我哥身边。再说了，去哪没我哥在身边还有什么意思啊！” 秋念戳了戳手中的冰淇淋，羡慕道：“你们感情真好。” 陈小竹摆摆手，想了一会才说，“段尧到底为什么走的？” “不知道。” 陈小竹没说话，一直盯着他。 秋念无奈道：“我真不知道，骗你干嘛，如果知道原因，我也不会觉得那么难受了。” “好吧，暂且信你，对了，你为什么也去A大，你又没什么顾虑，不想到外面闯闯？” “算了，A大又不是不好，离家近，回来多方便。” “没追求。” “彼此彼此！” 在家休息了一段时间，终于到出成绩这一天了。 虽然心里觉得自己考的不会很差，但心里还是止不住紧张。 早饭只吃了两口，之后坐在电脑面前。把准考证拿出来，对着电脑输入准考证号码。 一直知道自己心里紧张，但却不知道紧张成这样了，秋念输入数字的手一直是颤抖的，知道最后一位数输入完毕，秋念深呼一口气，点击查询。 短短的几秒钟，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终于看到成绩，比自己估计的还好十几分，A大肯定没问题，秋念松了一口气。 对于自家儿子的志愿，秋爸秋妈都没干涉，考试的是秋念，上学的也是秋念，大学的事就让秋念自己决定。 秋念的成绩可以去更好的学校，但他坚持到本市的A大，秋爸叹了一口气，还是没说什么。 打电话问过傅扬和方诚，得知他们的成绩和预估的都差不多时，心情也放松下来。 打开QQ上的好友列表，鼠标指针在段尧的头像上犹豫了很久，还是点开了。最终也不想让段尧在未知的地方担心自己。 对话框的字输入了又删除，删除之后继续输入，最后还是只留下几个字。 念念之尧：段尧，我决定上A大。 不管他有没有看见，自己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好了。 接来下的时间就是等待通知书的到来，秋念这回主动请缨回老家陪爷爷奶奶，让秋爸欣慰之余多了一丝担心，对于段尧，秋念依然放不开。 这次回去，心情平静的很多。 坐在车上，旁边的人依然在玩手机，不同的是，这回秋念也终于有了自己的手机，却找不到想要联系的人了。 两个月的时间不长，秋念在老家过着与世隔绝的清闲生活，秋爸的一个电话把他召回家，原因是通知书到了。 大学的校园要比高中大很多，但秋念到达A大门口时，还是被震惊了，这环境，高中根本不能比嘛。 秋爸在路边休息，让秋念自己去办手续。 秋念自己也是一头雾水，道路两边都是迎新的学长学姐，秋念走到贴有计算机系的桌子前，还没到，就有热情的学姐迎上来。 “学弟是计算机系的？”说话的人笑的很和善。 秋念点点头。 “先到这边填资料吧。” 填完之后，学姐就带着他朝前走。 “你的宿舍是C栋307，在这边，跟着我走吧。” 秋念朝秋爸招招手，秋爸提着两大包行李跟着他一起走。 “这边就是宿舍了，C栋挺不错的，出门左拐就是食堂，离操场也不远，一会别忘了去办饭卡，领军训服。” “谢谢。” 外面的天气很炎热，但一进楼道就一股凉风吹来。 秋爸边走边说：“这宿舍环境还可以。” “和高中差不多吧，唯一不同的就是床都在上铺，下面是桌子。” 依然是四人一间，秋念去的时候已经有两个人来了，友好的打了声招呼。秋爸依然像他高中报名时候一样，人送到就走了，把钱留给他，所有的手续让他自己去办，秋念也毫无异议。 晚上秋念躺在床上想着，是不是段尧现在也躺在新宿舍的床上，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秋念突然坐起来把放在床尾的包拿出来，把之前照的大头贴选了一张最大的贴在床头，侧着身子，用手指戳了两下照片上的段尧，又摸了摸。 “陈小竹跟我一个学校，没事还能找他玩。傅扬去了B大，方诚去了C大，我们402的人果然都各奔东西了，也不知道你在哪所学校……” 呢喃着这些话，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第三十四章 大四上学期放寒假的时候，秋念已经找到实习的公司，只等年后就去实习。 晚上秋念在家看电视，秋凉在家练琴。秋凉现在已经七岁了，不同于对秋念的放养式教育，秋妈在对秋凉的教育上异常严格，秋念每次看到秋凉连个玩的时间都没有，天天一起来就上学，放学之后练琴，练完还要写作业，就感觉秋凉异常可怜。 今天正好是元宵节，秋念看着窗外飘着孔明灯，心血来潮打算和陈小竹一起到江边也放着玩，正准备出门，朝秋凉房间看了一眼，秋凉眼巴巴地望着他。 “哥哥，我也想出去玩。” 秋念想了下，秋凉已经七岁了，带着也没事，便和秋妈说了句，“妈，我带秋凉一起出去。” “你出去就行了，秋凉不行，她还好练琴，还有补习班的作业，一大堆事呢。”秋妈走到秋凉身边说，“快回卧室。” 秋念一直觉得秋凉挺可怜的，小孩子都没个乐趣，“今天过节出去下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现在不学习，以后跟不上怎么办？我们那个时候就是因为很少关心你的学习才让你初中成绩不尽人意的。” “那又怎么了，我现在还不是挺好的，大学也不差啊。” “那是你！不是每个人身边都有个段尧！” 秋妈说完这句，秋念不再说话，自从那次段尧离开后，家里很少提这个名字，近几年根本就没提过，这次秋妈忍不住说出来也是一时激动。 秋凉看了家里气氛不好，拉拉秋念的衣服小声说，“哥哥，我不去了……” 秋念摸了下秋凉的脑袋，低声道，“有段尧又怎样，还不是会离开，算了我也不去了。”说完拿出手机给陈小竹打电话。 元宵过后，就要去实习的公司报道，秋念对于即将改变的身份倒没什么不适应，因为是实习生，在公司就待两个月，之后把实习报告和毕业论文一起交给老师。 五月份的时候，秋念已经离开实习公司，主要准备毕业论文的尾声和即将到来的答辩，所以秋念继续住在学校，好在东西都没搬走，比较齐全。 傅扬大学学的摄影系，大四的时候已经到一家影楼实习，他喜欢把人们快乐的时间用照相机记录下来。五月中旬的一天晚上他正在修图，突然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发来了QQ消息。 段尧：在？ 扬：！！！！！！ 扬：哟！这不是那谁嘛！还记得我们啊！我已经您贵人多忘事，早把我们忘记了。 段尧：嗯，现在别告诉念念我找你了。 傅扬心里突然腾起怒气，什么叫别告诉秋念啊，都好几年了没个消息，现在突然出现了也不告诉秋念，秋念是瞎了眼了才一直等他。于是傅扬也不客气了。 扬：我告诉他干嘛呀，还真当秋念没人要啊，在大学的时候，追他的男生女生都有，谁还记得你啊！ 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但傅扬等了好一会都没见有消息发过来。 扬：怎么？决定默默退出了？ 段尧：那他这几年过得挺好吧。 扬：那可不！！非常好！！ 段尧：虽然知道他现在过得挺好，我还是想去看看他，有些事情想当面对他说，他的手机号是多少？ 扬：他要是不想听呢？不在乎呢？ 段尧：如果真是这样我就不说了，他过得好就行。 扬：……好吧，他手机号是1XXXXXXXXXX。 段尧：谢谢。 再次回到A市，段尧有一瞬间的恍惚，五年的时间让A市也发生了不少的变化，不知何时路旁都变为高层楼房，路也比原来宽了一倍，那时走的匆忙，没有好好看一眼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城市，如今回来，却找不到曾经的感觉。 “终于回来了。”段尧轻舒一口气，无论变化如何大，这里终归是他的家。走到公交车站前，看了下站牌上的车次，还是先去找秋念吧。 A大离车站不远，段尧坐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站在校园门口，按出秋念的手机号，无论之前的心情多么激动，现在剩下的也只是胆怯了。几年前，在秋念关键的时候离开他，心里一直担心秋念高三学习成绩下降，高考发挥失常，好在，秋念果然是坚强的，在没有自己的前提下，依然能做得很好。段尧深吸一口气，按下通话键。 等待的过程很短，段尧的神经一直紧绷，直到听到秋念的声音，才松懈下来。 “你好？” 段尧没有回答，通过听筒可以听到秋念在那边小声的嘀咕，“怎么没声音啊……” “喂？你好？” “念念……”段尧刚喊了他一声，那边停顿了一下猛地把电话挂断了。 秋念这几年来，最初的时候还盼着段尧什么时候能回来，或者哪天段尧的QQ头像能亮起来。后来，时间长了，秋念自己也不抱希望了，不过这种等待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秋念从来没有想过段尧会在这个时候联系他，以这样的方式。在听到对方刚说出他名字的时候，秋念的心就开始狂跳不止，一失手挂断了，想主动打过去，又觉得不甘心。 正在犹豫期间，手机又开始振动。 秋念清了清嗓子接起来。 “念念，我在你学校门口。” 刚刚做好的心理建设突然崩坍，秋念忍下想要咆哮的冲动，挂断电话朝校门口飞奔。 一眼就看到站在校门口的段尧，高二暑假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一丝变化也没有。快到的时候，秋念放慢速度，走过去。 “喂。” “念念，我回来了。”段尧只是笑着看他，并没有什么肢体接触。 秋念心中有些别扭，无论感到多么高兴也不像在面上表现出来，想冷着脸对段尧，但跑步来见他已经表现出自己心中的急切，既不像这么快原谅他，又想在他面前好好发泄这几年心中的委屈，最后只是“嗯”了一声，没再动作。 “不带我到你们学校转一圈？” 秋念点点头，带着他朝树荫下走，心里一直好奇段尧几年前突然离开的原因，现在两人见面了，应该会解释了吧。可等了十分钟还没动静，趁着没人的地方，秋念一把拉住他，走到树林里，瞪着他不说话。 段尧仔细看着他，秋念的变化不大，依然像以前一直在他身边的那样子，来之前好像有千言万语，可人真的在自己面前的却不知如何开口。 “还不说！” 段尧把手放在秋念的脸上摩擦，秋念没有躲，只是一眼不眨的盯着他。 叹了口气说：“其实高二那年，我爸妈发现了我们之间的事。” 秋念心中一紧，他从来没想到这一层关系，因为秋爸秋妈那段时间对他的态度不好，但也没说过他性向的事。 “那时候我爸找我谈话，他没有骂我，他只是说如果是我一个人也算了，但不该把你引向歪路。当时我爸说秋叔和秋姨作为你的父母也有权知道这件事，所以把这件事告诉了秋叔秋姨，他们知道了也很生气。” “不对啊，他们根本没提这事啊……” “秋叔当时想就想找你，我爸拦着了，毕竟是关键时期，再影响你了也不好。后来我爸告诉我以我当时的年纪，根本抗争不了，喜欢一个人，根本没有能力去保护，所以我以离开为条件，让秋叔别告诉你他已经知道我们的事……” 段尧说原因也只用了三言两语，但秋念知道这件事肯定不是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秋爸和秋妈的性子，秋念非常了解，他们能在他上初中的时候因为成绩差而对他恶言恶语，那么在知道这件远比成绩问题更加严重的事之后，反应肯定不会只像段尧说的那样非常生气。估计当时他们能不顾和段家十几年的情谊直接翻脸，不管段尧曾经在学习上给过他多少帮助。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我爸不让。” “为什么？” “他觉得本来你就是被我带歪路上，如果我离开，你恢复正常生活，这样对你对你家人都是最好的。” 秋念在他胸口上使劲捶了一拳，“你也这样觉得？那你还回来干什么？我自己过我自己的正常生活，你也过你的正常生活去吧！”说完觉得气不过又朝他脸上轮了一拳。 段尧捂住被打的侧脸，另一只手连忙拉住他，“我说你倒是把话听完啊！” “你说！” “大人们总觉得我们那时的感情就是玩玩，但我不是，我相信你也不是。我爸妈说如果在大学毕业之后如果我们还能在一起就不管我们了。” 秋念忍下继续想打人的冲动回道：“你倒是想的好，至少给我通个气啊！这样我心里也有着落啊！而且当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们知道我们的事了？我哪有那么脆弱这点打击都经不住！！” “你知道又怎样？我们能改变什么？私奔吗？我不能拿你的前途作赌注，而且我也舍不得你吃苦。至于没告诉你，我只是相信你对我的感情，也想证明给我爸妈看，同性之间的感情一旦认真起来绝不比异性浅。” 听到这些，秋念也不好再计较，站在段尧身边不停用脚扒拉脚下的杂草，“喂，打的不疼吧。” 段尧揉了揉挨打的侧脸说：“没事，挨一下也应该。” “本来就是！哼！” “对了，这几年遇到喜欢的人了没？”段尧想起傅扬说的话，心中还是有些犹豫。 “你还没挨够是吧！！” 既然这样说，那身边还是没人了。 第三十五章 原因已经解释清楚了，但两人之间五年未见总还有些生疏感，虽然段尧给秋念的感觉还像五年前一样，但谁又知道对方的性格会不会发生变化。 “那个，已经中午了，去吃饭吧。”沉默了一会，秋念朝两边看了看，树林旁的道路上，已经有人陆陆续续走着，也不好再留在树林里了。 “嗯。” 无论五年前感情有多好，突然的见面没了那种小别胜新婚的感觉，到有些找不到最好的相处方式，秋念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开始没话找话。 “我们食堂的饭还不错，中午想吃点什么？” “我不太饿，随便吃点盖饭就可以。” “嗯，刚好我们食堂二楼盖饭还不错。” 十一点钟，学生都还没下课，食堂的人不多，秋念站在窗口前问段尧，“想吃什么？” 段尧突然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念念，原来我吃什么都是你决定的，怎么现在开始客气了？” 秋念脸上的温度慢慢升高，哼了一声，“我本来就是客气下，其实我都想好了！” 这么一闹好似找回了原来的亲密，吃饭的时候，秋念已经很不客气的吃几口自己的，又扒了几口段尧的。 吃到中途，段尧开始问秋念，“念念，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 “先找工作，对了，你大学在哪，学的什么？” “在Z大，学的室内设计。”段尧看着秋念认真道，“我现在已经攒了几万，现在这边房价还不太贵，我想在这边买房子，因为钱不多，先买小户型吧，你觉得呢？” “买房？”秋念诧异道，他是真没想过这么远，而且买房什么总觉得是以后的事。 段尧在秋念由于吃惊而张开的嘴里喂了一口饭说：“这是我之前就想好的，买套房，我和你两个人的房子。” “听起来真不错。”秋念笑笑，心里盘算着既然是买两个人的房子，自己也把小金库拿出来，之前跟老师做了不少项目，后来虽说是实习，但公司也人道的发了一点工资，虽然不多，但也是钱啊。“对了，你回来住哪？” “现在先住酒店啊。” “既然要买房，住什么酒店啊，多浪费钱。”秋念很快进入即将买房状态，心里盘算着能省则省，“要不住我家？” “……你忘了我之前是为什么离开的？” 一句话让秋念认清现在的状态，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其实两人已经被出柜了，想到这，不禁叹了一口气。 段尧安慰道：“没事，总会有办法的。”看秋念饭碗里已经空了，等着他擦完嘴再起身，“你毕业还有很多事吧，那我先回酒店。” “别啊，我跟你一起，酒店有网线吧，我把电脑带过去跟你一起。” 酒店的环境要比宿舍好多了，而且离学校又近，有什么事，五分钟就能走到学校。 “真舒服啊！”秋念洗澡出来躺在床上，段尧要的是个单间，不过酒店单间的床也有一米五，睡两个人不成问题。 段尧还在浴室洗澡，秋念便把段尧放在床上的手机拿出来玩。 手机已经从原来的键盘按键变成触屏，屏幕也比原来大了好几倍，打开解锁键，入目便是自己的一张单人照，是高中出去玩时用数码相机照的，怪不得那么清楚。秋念抬头朝浴室看了一眼，打开照相机的前置摄像头，对着手机自拍了好几张，挑了张最好的当手机壁纸，然后将手机若无其事地放在床上。 等段尧再次出来时，秋念已经坐在床上全神贯注地看电脑，就连自己到他面前也头也不抬。 秋念虽然面上装出认真的模样，但一直用余光关注着段尧，看着他走向床头，把手机拿起来，然后愣了一下。秋念装不下去了，对着段尧“嘿嘿嘿“傻笑了好几下。 段尧仔细看了看手机说：“照的不错。” 秋念一脸得意：“那是当然！” “在干什么？”段尧坐在秋念身边，看着他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准备答辩？” “对啊，你们什么时候答辩？” “已经答辩完了。只等着拿毕业证了。” 秋念把电脑放在一边，靠在段尧身上感叹，“真快，都大学毕业了。” 段尧扭头在他侧脸亲了一下说：“好久没有抱你了，这感觉真好。”把秋念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曾经我想着，我可以陪你一起上小学，一起上初中，然后是高中，大学我肯定也会在你身边，谁知道啊……还好，你的毕业我能看见，要不然真的会很遗憾。” “我们后天拍毕业照，你来吗？” “你爸妈会来吗？” 秋念把手抽出来，转过身背对着段尧，“让他们来干嘛，烦！” “不烦，我陪你。” 第二天秋念说学校一天都有事，让段尧自己随便在A市逛逛，反正段尧从小在这边长大，虽然现在城市有些变化，也不至于摸不清方向。 早晨和段尧告别后，秋念并没有回学校，而是直接回家了。 坐在公交车上，看着手机里昨晚和段尧的合照，秋念心中暗暗给自己鼓劲，不就是出柜么，反正他们已经知道了，现在只是摊牌而已。 站在家门口，犹豫再三，还是自己把门打开，因为是周六，所以家里人都在。 “怎么不说一声就回来了？吃饭了吗？”秋妈诧异道。 秋念没有说话，只是坐在秋爸秋妈的对面，深呼一口气，“爸，妈，段尧回来了。” 秋爸听到这话眉头马上皱起来，表情也变得冰冷，秋妈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什么？”终于，秋爸沉不住气爆发出来，“他居然回来了？他这是要干什么？” 秋凉被秋爸的一声怒吼吓得躲在一边，秋妈也是一脸怒气。 “不是他要干什么，是你要干什么？”秋念第一次直面秋爸的怒火，“那时候你既然发现了我们之间的事，你大可直说，何必藏在心里自己不痛快！” “你知道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吗？不管怎样，你们马上断绝关系，这事要是被别人知道，我和你妈还怎么在街坊邻居面前抬起头来？” 秋念听了这句话之后倒没有像之前那样激动，只是很平静地说了句“不可能”就准备离开。 “今天这话不说清楚你不准离开！”秋爸拉住他的胳膊把他甩在沙发上。 “我是不会和他分开的，这话够清楚了吧。” “念念啊，你现在还小，很多事都是一时冲动，以后你会后悔的。”秋妈坐在秋念身边打算温言细语相劝。“两个男人之间怎么会有爱情，而且这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那到了以后，你迟迟不结婚，让我和你爸怎么在亲戚和同事里立足，以后街坊邻居知道了，他们又会用什么眼光看待我们，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也想想爸爸妈妈啊。” 秋念嗤笑一声，看向父母的眼中不带丝毫感情，“我以为你们会告诉我同性恋这条路很难，不好走，以后会遭遇很多排挤。可是你们一句句都说的是自己，怕我让你们丢人，怕你们在别人面前不能立足，你们到底是太爱面子还是太自私！” “你自己既然知道这条路难就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了，赶紧和段尧分开，这事没得商量！”秋爸的脸色更加难看，秋念这话说的不留情面，但也真切地指出自己的内心。 秋妈脸上也挂不住了，表面上的温柔也装不下去，“嚯”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秋念骂道：“你和段尧的事我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你说这段尧，好好的回来干嘛，当年走的时候说的道貌岸然，谁知道说一套做一套！我告诉你，你和段尧就是个错误的开始，当年真不应该让你和段尧一起上学。” “就是，念念，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做父母的怎么会害你？跟段尧断了吧，之前觉得这孩子还不错，现在出尔反尔的怎么这样。”秋爸也缓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 秋念简直无法相信这样的话是从自己母亲嘴里说出来的，一句话，把段尧对他的好全部否认。心中不仅为段尧不平，更是恨不能把自己这么多年的委屈全发泄出来。 “你们就是为你们自己好！对，你们是不害我，但你们关心过我吗？初中我成绩下滑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对我的？开始把我骂得跟人渣似的，后来干脆理都懒得理我，不是后来成绩上来了你们会让我继续上学吗？再是呢，知道我和段尧在一起后，对，你们表面上是没把事揭穿，但你们对我的态度又如何？你们关心的根本不是我这个人的全部，只是能给你们争面子的那部分！如果没有段尧，现在的我可能是A大的学生吗？如果没有段尧，我肯定是初中都毕不了业的烂人而已，到那时，你们是不是恨不得我没出生过？” 秋爸听了这些话抽出一根烟慢慢点燃，吸了一口叹道：“对，他帮了你，你可以换很多方法去报答他，不是只有这一种。” “可只有这一种让我觉得最幸福！”秋念抬起头直视秋爸的目光，语气坚定。 “每个人不可能想当然而活，这几年没有段尧你不是照样好好的，事实证明，没了他你的生活也能过得很好！而你现在选择和他在一起，你会后悔的！” “后悔只是你强加在我身上的！我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后悔过，因为所有的选择都是我自己决定的！只有你们，你们不停的想让我后悔，看着同事的孩子上的大学比我好，你们就说当年若是让我去一中就好了，现在肯定不是这样，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工作单位好了，又说我选的专业不好，当年要不是不选这个专业，现在也能和别人一样进政府机关工作。对于你们说的什么名校，政府机关单位，我从来没向往过，也根本不喜欢，你们就老是在我面前念叨，想让我说什么？要是你们的就好了？我的人生过的好好的，你们干嘛要加以干涉？你们认为最好的根本不是我想要的！”这些想法秋念从来没有和秋爸秋妈说起过，在秋爸秋妈说那些话的时候秋念都是沉默以对，观念不同加以辩驳根本是浪费时间，所以秋念对于他们这样的话也只是听听，反正听听也不会掉块肉。 秋爸和秋妈也没想到秋念会说这样的话，就好像积怨很深终于爆发出来一样，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秋念看了他们一眼，离开前说：“我是不会离开段尧的，我会向你们证明我是对的！” 第三十六章 这次回去，秋念也没打算能让自己家里人接受这件事，以这么多年的了解，秋爸秋妈谅解并接受他们简直是天方夜谭，不过秋念对于在很早之前就慢慢疏远了自己和家人的关系，反正也不经常住在家里。只是可怜了秋凉，希望她以后能好好学习，做个争光的优等生，那样对她对家里的那两位才是最好的。 “还以为会在家里磨蹭一天呢，谁知道一个上午都没有。”秋念走在路上自言自语，广场上的时钟显示已经十一点了，想了想把电脑掏出来，“问问段尧在哪，估计还能一起吃午饭。” 电话接通很快，段尧那边有些吵，秋念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专心打电话。 “在哪呢，这么吵？”秋念走到公园的石凳上，才坐下去马上弹跳起来，“我去，这么烫！” “嗯？怎么了念念？” 秋念马上摆手，“没事没事。”突然想起在电话一端做手势段尧也根本看不见，便找了个树荫蹲下来，“在哪啊，我现在没事了，我去找你？” “在世纪花园这边，我在看房子，看上个觉得不错的，环境不错，交通方便，价钱也可以，而且有现房……” “哪呢哪呢？我也要去！” “你不忙了？” “我没事了，世纪花园在哪啊，现在A市哪都在盖新小区，太多了，根本不知道哪是哪啊。” “你坐1路车，到XX站下，我接你。” 秋念挂了电话就迫不及待朝车站走去。 见到段尧后，段尧把大概情况给秋念说了一下。 “我现在呢，手上钱不多，只能看看小户型，将来手中富裕了再换大点的房子吧。”段尧语气带着一点商量，因为秋念家是快两百平米的房子，跟着自己让他住小房子还是感到有些委屈他，“没问题吧？” “这有什么问题啊！”秋念不以为意，无论房子有多小，只要想想以后那里是段尧和他的家就让他觉得幸福无比，“也不用换大房子，我们俩以后又不会有孩子，要那么大干嘛。再说了，房子小点好，收拾起来多方便啊，嘿嘿。” “先进去看看。” “好。” 房子的确不大，只有五十来个平方，但秋念没有丝毫不满，只一个毛坯房就让他高兴地跑来跑去，恨不得现在就搬进来。 回到酒店里，秋念也从包里把自己的家当拿出来放在床上，有两张银行卡，拿出其中一张说：“这个是当时去实习的时候发的工资，就七千多，还有一个是跟导师做了一些项目，唉，我帮导师做了那么多项目，帮他赚了不少，最后就给了我一万多，合起来应该有两万吧。另一张是之前我爸妈给的生活费，因为不用谈恋爱玩游戏什么的，倒剩下不少，里面应该也有快一万吧。”说完把两张卡交给段尧，“有一点是一点吧。” 段尧也不扭捏，接过来跟自己的银行卡放在一起，“我的卡里有五万差不多，这样的话我们已经首付足够了，这两天把房子的事解决了，过几天我要回Z市去拿毕业证，可能会待几天，工作已经在这边找好了，毕业证拿到之后就去报到。” “我也觉得先把房子解决了，这样我就在附近找工作。”秋念躺在床上，翻身抱住段尧的腰，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感叹，“我觉得幸福生活在向我招手啊！” 第二天是秋念照毕业照的日子，对于大学的同学感情不太深，但照相还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一大早，秋念睁开眼看到段尧睡在自己身边，让他好几天没有反应过来，像做梦一样，段尧真的回来了，就在自己身边。翻身侧躺在段尧怀里，拿出手机对着他的睡颜拍了好几张，看着相册中的成品，秋念很满意。 “偷拍啊……”不知对方什么时候醒来，只听到耳边一声低喃，秋念抬起头笑的一脸灿烂。 “哪有偷拍，我光明正大的！”秋念朝段尧怀里又换了个姿势，直接躺在他肩膀上，拿出手里，“你看，照的不错吧。” 段尧轻笑一声没说话，用空着的手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把秋念原来的照片一张张仔细看一遍。 “这是秋凉，是不是长漂亮了？”秋念指着照片的上的小女孩兴奋地说，“才出生的时候，满脸皱纹跟个小猴子一样，谁知道现在越长越漂亮。” “不错，很可爱。”段尧把照片放大了一点，“她和你小时候挺像的，你原来也是这样的，小小的，软软的，每次红着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我觉得你特别可怜……” “你才可怜呢！！”秋念挣扎着想从他怀里出来，段尧马上用双手把他禁锢在怀里，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认真地看着他。 “然后我就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拿到你面前。” 秋念抱着他的脖子，稍微抬起头在段尧嘴上印了一口，双手也不老实地磨蹭着他的脖子。 段尧仔仔细细把秋念的脸观察了一遍，五年的时光并没有在秋念脸上产生任何痕迹，一直担心自己的念念会在自己不在的几年里遇上新的人，比自己更好的人或者等了很久都没有自己的消息，然后便放弃了，不愿意再等了。无论在自己父母面前多么信誓旦旦胸有成竹，其实内心还是害怕的。 而现在，秋念依然乖巧的在自己的怀里，依然全心全意信赖已经，“念念，我爱你。” 慢慢低下头，含住秋念的唇不停舔舐。秋念顺从地张开嘴，主动引诱段尧的舌头一起纠缠。 夏天睡觉的时候本来就只穿了一条短裤，肌肤直接接触更让两人之间的气氛马上火热起来。段尧两只手不停的在秋念的背上来回抚摸，秋念的手也插在段尧的头发里。 早晨本来就很容易让两个大男人产生冲动，而对于长期未见的他们更是如此。 段尧的手已经开始朝下滑，沿着秋念的内裤伸进去。秋念一个挺身更方便段尧的动作。段尧也不客气，直接两手一动把秋念最后一层遮蔽物给脱了下来。 秋念将段尧的头朝后推了一点，终于结束了这个漫长的吻。 “你也脱了！”秋念红着脸恶狠狠地说，手也不老实地扒着段尧的内裤。 “行。”段尧在秋念的帮助下也脱了自己的。抬手把秋念的那根放在自己手里揉搓，另一只手撑在秋念耳边，“帮我。” 秋念在段尧突然握住自己的时候一个激灵，听到段尧的话哆嗦地把手放在段尧的下○身。 段尧给予他的快○感太强，秋念根本忘了手上的动作，双腿环住段尧的腰身，手在他背上乱抓一通，濒临高○潮的一瞬间双手紧紧抱住段尧的脖子，“嗯……啊……”最后咬住自己的下唇喷发出来。 “呼……呼……”高○潮过后，秋念全身无力躺在床上。 段尧捏捏他的鼻子笑骂：“只顾自己高兴，忘了什么？” 秋念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在段尧的肩膀，手自觉握住段尧的下○身上下撸动，弄了好半天段尧都没出来，秋念在段尧耳边小声说：“做吧。” 一瞬间，秋念感觉到手中的硬物涨大一圈，不自觉惊呼：“不是吧……” “继续。今天不做，你一会还要去照相。” 秋念听话地加快手中的动作，感觉到手中的那根继续涨大，知道段尧快要到高○潮，在肉○根前端轻轻一捏，段尧闷哼一声终于射○出来了。 在床上又磨蹭了一会，两人才匆忙起床。 秋念和段尧到学校的时候，室友已经帮他领了学士服。 秋念把宽大的学士服套在身上兴致勃勃朝段尧展示，“怎么样？” “挺傻的。”段尧上下打量一番回答。 “你才傻，我先去照集体照了！” 段尧看了看人群中的秋念，很多学生都有父母陪在一边，如果不是自己，秋念的爸妈应该也会过来。 心中有事连秋念再次走到他面前都没反应过来。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秋念拍了下他的肩膀。 “没什么，对了，今天照毕业照怎么没让叔叔阿姨过来，怎么说也是学生生涯的结束，应该来一下吧。” “来什么啊，他们现在估计不想见我吧……”秋念低头在校园盲目地走着，段尧拉住他，面露忧色。 “唉，其实也没什么，我昨天回来向他们出柜了。” “什么？”段尧双目大睁，一脸不可思议，“你太鲁莽了。” 秋念摇摇头，“反正他们早就知道了，应该有这个准备……”话还没说完，同班同学跑过来说想照合照，秋念用眼神安抚了一下示意他回去再细说。 段尧摆摆手让他先过去。 很班上大多数人都合照了几张，秋念拿着相机给班上一个同学，然后走到段尧面前说：“我们俩来几张？” 段尧揽住秋念的肩膀对着镜头微笑，一张合照定格。 好在你毕业的时候我来了，段尧看着找同学要回相机的秋念心想。 第三十七章 拍照并没有花很长时间，中午在学校旁边的小饭店吃了两样炒菜，段尧就匆匆拉着秋念回酒店了。 “你今天说你已经向家里坦白了？” 秋念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地应了声。 “你太鲁莽了？就凭一时冲动只能让双方更加生气你知不知道？”见秋念一脸悠然走到柜子边倒水喝段尧气不打一处来，“你听没听我说？” “听了，我都没说什么你这么激动……”秋念喝了一杯水走到他身边坐下，叹了口气，“我爸妈什么样我比你清楚，就算是我很理智的跟他们说，他们也不会听的。” “你总得告诉我，或者让我陪你去的。” 秋念靠在段尧身上说：“你去了只会让他们更生气，我昨天一提你名字他们就忍不下来了，何必再去找骂。我爸妈我最了解，他们最注重面子。出柜这种事，无论做了多么完全的准备，他们根深蒂固了几十年的观念也不能一时改变，这个问题真没办法跟他们谈。你说人活着老在乎面子问题累不累啊，又不是活给别人看的。” “在这个社会上生存就避免不了，再说了，我们可以不在乎，但控制不了父母。”不忍心看到秋念一脸愁容，段尧双手捧住秋念的脸颊，在他唇上重重亲了一口，“没事，先让叔叔阿姨缓缓，等我们都安顿好了再去看看他们，不能一直这样冷战啊，怎么说都是父母。” “再说吧。” 正式拿到毕业证的这天，段尧和秋念打算出去大吃一顿。 “要不等两天？傅扬也快回来了，他之前在这边的影楼实习，毕业之后也打算直接留在他之前实习的影楼，昨天还发短信给我说过两天就回来了。”秋念躺在出租屋的小床上看手机，之前段尧一直住的酒店，可酒店住一天两天还行，住时间长了这开销也大了，即使找的是一个还算便宜的酒店。因为想尽快买房，钱都要省着花，段尧在找好房子之后，秋念就把自己在学校的行李搬进去了。 “行，明天我还要去公司报道。”段尧从包里拿出毕业证，看着那薄薄的一张证书叹道，“彻底告别学生时代了……” “可不是，那时候我们还是俩小屁孩。一转眼都十几年了。” “叔叔阿姨那还不接你电话？” “接什么啊，我上次回家在院子里碰到他们了，连个眼神都不给。”秋念把手机扔在一边，撇撇嘴，用拳头使劲捶了两下枕头，“比陌生人还陌生了……” 段尧坐在床边，让秋念的头躺在他腿上，一下下抚摸着秋念的头发，“没事，再缓缓，你们毕竟是一家人，他们总会接受的。” “哼，无所谓了，反正他们还有小凉。现在他们就把希望寄托在小凉身上，那是不让她玩一分钟，天天都是上学补课练琴，我看着都累，他们就喜欢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我们身上，也不管我们到底喜不喜欢，适不适合！” “你们缺少沟通。” “得了吧，谁稀罕跟他们说啊！”秋念不屑道，他们才不会理解自己的想法，说了也是白说。 “过段时间再说吧，我们来整理下吧。”这几天忙着毕业的事，很多东西都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而且出租房又很小，看起来相当拥挤。 “遵命！” 在两人都去各自公司入职之后，买房的事就被提上日程。在一次周末里，两人相约去之前看好的地方办理手续。 拿到房产证的那一刻，秋念彻底松了一口气，晚上回到出租屋，秋念拿着房产证指着户主的两个名字对段尧说：“段尧，今天拿到房产证的一刻，突然有种拿到结婚证的感觉。” 段尧正在收拾衣服，听到秋念的话点点头：“有点道理。” “嘿嘿，虽然还没有住进去，但我突然有种安定的感觉，以后，那里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家了！哈哈！好开心！！” 不过高兴了没几天，秋念就笑不出来了。两人工作之后，只有晚上和周末的时候能好好腻歪一下。可是，已经有好几天了，段尧天天回来一直对着电脑忙碌着，秋念几次趴在他身上都被他无视了。 在段尧又一次无视他的时候，秋念实在忍不住了，直接踢了他一脚。 “你干嘛？”段尧一时没察觉，被秋念踢的一个不稳，差点掉到床下去，“无聊吧你！” “我就是无聊！你都无视我几天了！”说完又愤愤地踢了段尧后背一脚。 段尧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过来，秋念马上兴冲冲地趴在段尧身上，不嫌热地抱着他脖子，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段尧调出几幅图给他看，“我在给我们新家做设计，我当年选择室内设计这个专业就是想以后自己打造我们的家。你看，这个是客厅，还有厨房，卫生间，这边是卧室，你有什么建议也可以说说，反正只有我们两人住，我都设计成开放式，这样空间也能看起很大。” “嘿嘿嘿……” “傻笑什么？有什么建议？” 秋念没说话，在他侧脸出重重亲了一下说：“完全没意见，段尧出品，怎么可能不放心！” “傻样。” 等到年底的时候，他们的房子终于装修好了。 秋念现在新家的沙发上叉腰大笑，“终于有自己的家了！！！” “念念，过来看。”段尧站在照片墙前喊来秋念。 “这不是……”秋念仔细从头看到尾，说是照片墙，其实更像他们俩的时光轴。有第一次入学前在他们俩楼下拍的合照；接着第一次戴红领巾时，脸上的喜悦怎么也掩饰不住；然后是小学毕业照，秋念和段尧站在一起；升初中，还是开心的看着镜头；初中毕业时脸贴着脸亲密无间，连班主任都调侃两人关系好的跟亲兄弟一样；高中时出去玩乐的照片，两人已经是恋人，目光里有别人看不见的爱恋。时光轴到这里戛然而止，秋念知道，是他们五年分离的空白。 段尧从他身后拿出一张照片，是秋念毕业时的合照，贴在后面。 “以后我们每年照一张，贴在这里，多有纪念意义，等我们老了，可以对着照片来讲我们年轻时的趣事。” 段尧从身后抱住他，在他耳边说：“我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有你参与，你见证了我每一次变化，所以在离开你的这几年，我一直努力让自己保持着离开你之前的样子，无论是生活习惯，发型打扮。” 秋念听到段尧这话忍不住笑出来，他当时再次见到段尧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虽然时间上分开了五年，但却感觉不到段尧的任何变化，就像这几年他根本没有离开一样。 “我希望我所有的变化你都能第一个看到……”剩下的话消失在两人的唇齿之间…… 新年快到的时候，两人的工作都闲下来。晚上回到家，秋念在沙发上看电视，段尧坐在他身边记账，在计算器上点点算算了上十分钟，郑重向秋念宣布：“咱们这个新年估计会很拮据了。” “啊？”秋念还没从电视剧的余韵中缓过来，脸上还带着未消的笑意，“没钱了吗？” “本来买房之后身上钱就不多了，装修又是一大笔，还有贷款，我们的工资根本没有攒下来。” “没事！钱多咱们吃肉，钱少咱们吃素，反正就这一段时间，我们会越来越好的！”秋念靠在段尧身上憧憬着，“没事，我们现在节省点就好。” 段尧一把揽过秋念，表情也放松下来，“对，我们会越来越好的！过两天把陈小竹他们还有傅扬接过来玩吧。” “好！” 他们的房子装修好之后，还没有谁来过。秋念在这边有亲人，但父母还是没原谅他。只能找陈小竹傅扬他们来分享一下同居的喜悦。 时间约定在周末，两人逛了两个小时的超市，买了不少熟食回家。 对于厨艺，两个人都不怎样，炒出来的菜只能说熟了，但用来招待客人还是拿不出手的。 “肉疼啊，今天花了不少钱啊！”秋念对着超市小票嘀咕。 “他们好不容易来一次，总不能太寒碜。”段尧把熟食一袋袋放在盘子里，等人来了再加热。 好不容易忙完，秋念靠在段尧肩膀上感叹：“还是学生时代好啊，那时候虽然严格，但天天大家一起奋斗的感觉真不错。哪像现在，大家都忙了，好久才能见一次。还有方诚，毕业也不回来了，有几年没见到了。” “没事，我们心里记挂他们就好，再说，我们现在也有了新的革命战友，不孤单的。” 话音刚落，门铃响起，秋念兴冲冲起来开门。 “你们可算来了。”是陈小竹和景宿。 “哈哈，好久不见啊，我早就想来看看了，没时间啊！”陈小竹不客气地推门而入，对于好友的家他还是非常自在的。 “景宿哥，进来吧。” 景宿把礼物递给他，无奈看了一眼正站在沙发上环顾四周的陈小竹，“陈小竹，收敛点，不是在自己家！” “不要紧，大家都是自己人。”段尧无所谓笑笑，对于这两位，段尧真没拿他们当外人。 “这装修的真不错！”陈小竹赞叹道，“看起来一点也不拥挤。” “那是！也不看看谁设计的！”秋念一脸得意。 “段尧不愧是专业的。可惜我们那才装修不久，要不然还可以让段尧帮忙设计下。”陈小竹看向景宿，无比遗憾。 “住的舒服就行。”段尧倒了两杯茶递给他们，倒让陈小竹有点不自在了。 “你别这么客气啊，我那你这当自己家，你待我们像客人似的。” “当什么客人啊，这么冷的天，喝着暖暖。”抬头看了下客厅的时钟，已经十一点了，“这傅扬，慢死了。” “他来短信说快到了，我们准备下吃饭吧。陈小竹，景宿哥，我们就不招呼你们了，你们随意啊～”秋念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双手扶着段尧的肩膀把他朝厨房的方向推，“亲爱的，咱们来做饭了！” 段尧顺着秋念的力道朝前走，从消毒柜里把盘子拿出来，将之前买的熟食倒进盘子里递给秋念，秋念接过盘子放进微波炉里加热。 陈小竹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人的动作感叹道：“你们终于苦尽甘来了……” “什么苦尽甘来啊，事情根本没完嘛！”秋念扭过头颇为不满，“我家那两位直到现在都不想见我。” 景宿揽过陈小竹用自身经历安慰道：“没事的，当初小竹的妈妈也一直不同意，但现在还不是接受了，做父母的总是心疼孩子的。” “但愿吧……” 正说着，门铃又响了。 “我去开，应该是傅扬！”秋念三两步跑到门口，打开门，果然不出所料。 “不好意思啊，影楼事多。”傅扬刚进门就把把礼物递给秋念。 “你们可真是，来就来，都还带礼物，又不是外人。” “这可是你们的新房啊，你们同居不就像新婚一样，这是祝贺你们给的礼物。以后要是来，你求我我也不送礼物。”傅扬进门每个地方都好好参观一下，走到照片墙处停顿了很久，看着这些照片想了一会才开口，“我就说好像少了点什么，从小学一直到大学毕业，最后应该补一张结婚照才行。这周一过影楼已经忙的差不多了，你们到我那，我给你们拍，免费的，当送你们的结婚礼物怎么样？” 秋念被说的心里痒痒，蹭到段尧身边抱着他的腰磨蹭，“段尧，嗯？？” “嗯！”这种事情上，只有秋念愿意，他是不会拒绝的。 秋念亲了他一口兴奋道：“哈哈，那就这么说定了！” “我也要！哥！我们也没有！！”陈小竹跪坐在沙发上，不停地用手摇晃景宿的肩膀，“可以挂在我们卧室对吧对吧？” “对！别摇了，头都晕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景宿把陈小竹禁锢在怀里，捏捏他的脸，又刮了下他的鼻子。 “我去！你们几个够了！别到单身人士面前秀恩爱！” 熟食加热很快，秋念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来，段尧也每人倒了一杯酒，自己首先站起来。 “大家好久没在一起聚过了，今天难得聚在一起，我先干！”说完一口气把一杯啤酒喝的一滴不剩。 秋念帮他满上，段尧拿起来继续说：“我和念念之间的感情你们一直看在眼里，我很感谢你们在我不在的五年里对他的照顾。”接着又是一饮而尽。不等秋念倒酒，段尧自己拿起酒瓶子，“最后，我想让你们做个见证。” 段尧牵起秋念的手，看着他认真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秋念听完这句话只是微笑。事实上，在段尧牵他手的时候，秋念就有预感他会说些什么，带着紧张和期待等着段尧的话语，真正听到的时候，心里终于安定下来， 这一生，不过就想和你一起过着平淡幸福的生活。 第三十八章 拿到房产证的这天晚上，秋念兴奋地在床上打滚。 “哈哈，就像结婚证一样！”秋念躺在床上，脸上按捺不住喜悦的神色，把房产证紧紧地捏在手中，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对着签有他们名字的地方狠狠亲了一口。 段尧洗完澡就看见这样一幅场景。走到他身边无奈道：“都看了一晚上了。” 秋念打了个滚，头靠在段尧的腿上，眯着眼睛问：“喂，你说是不是我们结婚证？” 段尧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思考了一会便做出一副正经的模样说：“既然你说这是我们结婚证，那今天是不是要洞房花烛？” 洞房花烛？ 秋念在嘴里念了两边，脸上的温度以可见的速度慢慢上升，虽然他们在高中就在一起了，虽然他们已经重逢一个多月了，可是两人也只是亲亲摸摸抱抱，照毕业照那天早晨擦枪走火，秋念是说过一遍，但当时两人都已经情动，那是情到浓时情不自禁，害羞什么的早就抛到九霄云外！ 可现在……秋念眼珠朝四周转了一圈，电脑屏幕上是自己刚刚打开的淘宝，侧耳倾听，隔壁房间的妹子正在放动漫，再看看自己身上，刚刚的确才洗完澡，但因为是跟别人一起合租的房子，即使洗完澡了还是会穿戴整齐。一点暧昧气氛都没有，突然说起洞房花烛就算两人是开裆裤的交情也会不好意思的啊！ 段尧本来也是开玩笑，但见秋念一副害羞的模样心里越发痒痒的，两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还是互相喜欢的，抱在一起总是会有一些冲动，前段时间忙着毕业证忙着找房子，现在好不容易走上正轨，进一步亲密也要提上日程啊。 抱着段尧的腰，秋念把脸埋在他小腹上，两个相互喜欢的人做喜欢做的事情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磨蹭了好久都没听到段尧的声音，秋念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会不会被隔壁房的人听见啊……” “没事，我们小声一点。” 秋念依然没抬头，瓮声瓮气地说：“你那个准备了没有？” “什么？” 秋念捶了一下段尧的腰嗔道：“我可不想太疼啊……” 段尧听明白了，把秋念从自己的腿上挪下去，起身到抽屉的里层开始翻腾。 看到段尧手中的润滑剂，秋念不淡定了，在他还快走到床前的时候，果断伸出一条腿，脚踏着他的胸口，不管现在脸上的温度有多高，颜色有多红，恶声恶气道：“你居然连这都准备好了！看不出来啊！” “我做事向来有准备。”段尧淡定把他的脚从自己身上拿下来，一手拿着润滑剂，另一只手捏了下他的脸。 “喂，这不是啥光荣的事啊！别一副得意的样子！” “乖乖躺平！” “哼！躺就躺！”说完果真躺在床上摆了个“大”字型。 段尧对着床上挺尸的人有些无力，把润滑剂放在床头柜上，脱了鞋直接压在秋念身上。 秋念只觉得面前一阵黑影，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接着对方的舌头开始在他的唇上舔舐。 “噗！”不知为何，秋念忍不住笑出来，段尧双手撑在秋念的两侧，抬起头看着身下的人，等着他给一个解释。 “咳咳，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笑出来了，你继续继续！”说完又闭上眼睛一副面部表情的样子。 段尧使劲掐了他的脸一下。 “嗷！”秋念睁开眼睛怒视段尧，“你抽风啊！” 段尧从他身上下来，坐在一旁，看他揉着刚刚被掐的脸庞，毫无同情心地说：“你才抽风呢，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气氛被你搅的没兴致了。” 秋念自知理亏，不过嘴里还愤愤不平：“那你也不该掐我嘛……” 段尧没理他，抱着床上的电脑开始浏览网页。 “嘿嘿嘿……”秋念跪坐在他身后，头靠在他肩膀上，手顺着腰线一直伸到裤子里。 段尧不为所动，秋念也毫不气垒。 在把腰腹处摸了个遍，手探进睡裤里隔着一层薄薄的内裤不停的揉捏还在沉睡着的大家伙。 段尧的呼吸变得急促，下身慢慢涨大，秋念在他耳边轻笑一声，一只手继续不停地揉搓手里的肉根，另一只手探进上衣里，来回抚摸挑逗，扭头含住他的耳垂，轻轻的吸咬。 见段尧拿鼠标的手已经不稳，秋念咬了一下他的耳垂，在耳边边吐气边说：“还装……” “小混蛋！”段尧把放在身前的电脑朝床边一扔，翻身压住秋念，“好玩吗？” 秋念双手搂住段尧的脖子，抬头在他嘴上咬了一口说：“不好玩，你都不疼我，你不喜欢我了。” 段尧在他刚刚掐过的地方留下几个吻，又伸手把秋念额上的刘海拨开，在他额上虔诚一吻，“胡说，段尧最喜欢念念了。” 秋念嘟着嘴说：“亲一下！” 段尧抿着嘴轻笑一下，在他嘴上吻了吻。 “嘿嘿……”秋念抱着段尧的脖子满足地不停蹭，“继续吧。” 段尧又亲了亲他的唇，才开始脱秋念身上穿的短袖。 两人互相帮着把对方的衣服脱下，等到赤身贴在一起的时候两人都舒了一口气。 段尧让秋念转身趴在床上，第一次听说做下方的会很疼，段尧心中不舍，还是想让秋念尽量舒服一点。 段尧坐在旁边，也不管下身是多么的硬挺，拍了拍秋念的屁股说：“抬起来一下。” 秋念闻言羞红了脸，但还是听话的稍微抬起来。 伸手把床头柜上的润滑剂拿过来，挤在手上朝秋念身后探去。 “唉唉唉！！你轻点啊……”因为看不见身后的动作，秋念心里还是非常忐忑不安，最恐怖的事莫过于未知的事情啊，“我能不能转过来啊，我想看着，这样我才不会那么紧张……” “可是就算你转过身你也看不见啊。”段尧正经道，怕秋念不信又重复了一遍，“你真的看不到的。” “好吧……你快点吧，早死早超生！”秋念眼睛一闭，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段尧把手沿着秋念的股缝不停磨蹭，又挤了一些润滑剂到手上，小心的探进那个从来没有触摸过的宝地。 从未被进入的地方突然被手指触摸到，秋凉打了个寒噤，心里不停告诉自己要放松，但不知为何，身后的肌肉绷得更加紧实。 见秋念如此紧张，段尧停下手里的动作，直接压在他身上，在秋念颈脖处不停亲吻。 秋念扭过头寻找段尧的唇，段尧发现他的意图，直接贴在他的唇上，伸出舌头和他不停纠缠。秋念转了个身，双手插在段尧的发间认真投入这个吻。 一只手渐渐朝下，覆在秋念的下身上帮他撸动，秋念刚消退的红晕又染上脸庞。 段尧见秋念投身在情欲之中，一直手悄悄移到他身后的小穴处，在小穴周围按压了一会才朝里伸。这一次要顺利很多，但小穴毕竟太小，才伸进去一根手指就已经非常紧致。段尧停下手里的动作，把之前扔在床边的润滑剂拿回来，在秋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重新压在他身上。 又挤了一些润滑剂在手上，用一根手指带进去不少，用手指抽插了好一会见秋念没有任何不适了才试探着伸进第二根手指，接着是第三根。 对于身后的手指秋念虽然没有不适，但还是感觉涨涨的不那么舒服，眉头刚皱起来，段尧又加快手上的动作，一只手不停撸动秋念前面的那根，另一只在小穴里不停抽插，无意中撞到的一点让秋念情不自禁地叫出声。 “啊……”秋念立刻清醒过来，双手捂着嘴，一脸不可思议。 段尧听到秋念的声音眼神一暗，但还是不敢直接就闯进去。只能用手不停地按压那个点。 “啊……别……别一直那个地方……” 段尧放缓手上的动作，凑到秋念耳边问：“为什么？” “我会忍不住的……隔壁还有人……”秋念闭着眼睛，身在情欲之中但还记得出租房里的隔音不好，本来很多人对同性恋就有异样眼光，如果合租的人知道他们的事了嘴上不说，心里肯定还是有些看法的。 段尧也没刁难他，见小穴已经能顺畅的进出三根手指，不顾自己下身难受，又加了一根手指进去。 等小穴可以容纳四根手指时，段尧准备换自己的家伙进去。抽出手指，把自己的那根抵在穴口，刚要进去，突然想起什么起身到抽屉里又拿了一样东西。 “嗯……段尧……段尧……”小穴好不容易适应了异物的进出，突然离去的手指让秋念觉得身下无比空虚，只能无助地喊着段尧的名字。 段尧快速拿完东西回到床上。 感到段尧已经回到自己的身边，秋念委屈道：“你干嘛去了。” 段尧亲亲秋念的嘴唇，安慰他：“去拿套了，虽然希望我们之间能亲密无间，但在这里不好做清理，所以我还是带套。” 秋念双腿不停磨蹭着段尧的腰身，嘴里催促道：“你快点……我难受……” 段尧带套后，在自己的肉根上也涂了一些润滑剂，直冲而入。 “啊！！！”秋念双手双脚都缠在段尧身上，紧紧抱着他，“别动别动……让我缓缓……” “很疼？”段尧摸摸他的脸，又用双手开始揉搓他已经软下去的那根，“好点了吗？” 秋念想继续说等一下，但看到段尧充血的脸庞，额头上的汗一滴滴滑下来，即使再难受也以自己为主，突然觉得拿着疼痛都不算什么了，“没事，你动吧。” 一声令下，段尧不再忍耐，抱着他开始抽动起来。 两人的第一次并不持久，十分钟过后，段尧终于忍不住射出来，接着加快手上的动作，帮秋念也撸出来。 “感觉怎么样？”段尧趴在秋念身上没有动，下身还停留在秋念体内。 秋念埋在他颈窝处深深吸了一口气，“实话？” “嗯！” “痛大于爽，虽然后来舒服了一些，但开始真的很疼。”秋念蹭了蹭接着说，“可是我觉得很幸福，真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段尧亲了亲他的额头，在他耳边低声说：“念念我爱你。” 秋念轻笑着回应：“我也爱你。” 第三十九章 在新家的第一个新年虽然满足，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 两个人晚上一人端了一碗饺子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看电视，听着电视里传来喜庆的音乐，合家团圆吃年夜饭，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他们不是没有亲人，只是自己选择了这条道路。 春晚开始的时候，各自的手机上都陆陆续续发来别人送来的新年祝福，自己想祝福的人却不敢打电话回去。 秋念躺在段尧的腿上看手机相册，无论家人对自己的态度多么差，但突然变成陌路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段尧，你怎么不给家里打电话？” “唉，虽然我爸妈松口了，到底心里还是不舒服，之前打了几次电话他们都没接。”段尧打开手机上的电话簿，家里的号码烂熟于心，可拨通键却像设了层层屏障一样，让他迟迟不敢按下。 “打一下吧，我刚刚不也打了，虽然知道他们不会接……” “嗯。”握住秋念的手，仿佛这样更能给自己一点希望，段尧按下通话键等待着。 一直响了快三十秒，电话还是没人接，段尧叹了口气正准备挂断，听筒里突然传来鞭炮声。 段尧面露喜色与秋念对视一眼，把手机拿到耳边轻轻喊了一声：“妈？” 良久，那边才淡淡地应了一声。 本来抱着肯定会被挂断的心去打的电话，突然被接通了，段尧一时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显然段妈看出了这一点，主动打破沉默。 “你在那边还好吗？” “嗯，一切都好。我们刚吃完饭，正在客厅看电视。” “工作呢？” “已经工作半年了，没什么不适应的。” “那现在住在哪？原来的房子吗？” 段尧沉默了一下回答：“没有，我们重新买房了。” “你……”秋妈叹了口气说，“念念和你在一起？” 这还是他们这几年来第一次主动提到秋念，段尧心中的慢慢升起一种感动，终究，做父母的还是向自己的孩子妥协了。 “嗯，他就在我身边，他……也一直等着我，妈，谢谢。” “不用，你们好就好，两个人一起生活，要相互包容体谅，你们知道的，做夫妻有一些都不能相伴一生，何况你们两个男生，既然决定在一起，就好好过日子。我们做父母的还不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得到幸福。过段时间，我们回去看看。” “好，那个……爸呢？” “其实他一直关心你，只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没事的，过段时间我们会回去看你们的，别担心。” “妈，新年快乐。” 挂断电话，段尧紧紧抱着秋念，嘴里不停地说：“念念，他们接受我们了，真的接受了。” “段尧，我们肯定会越来越好的！”秋念回抱住他，两人身体紧密贴着一起，相互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晚上躺在床上，空中的烟火透过窗子照映进来，段尧从背后抱住秋念，在他耳边说：“念念，明天我们去看你爸妈吧。” “可是他们都没接电话，万一明天也不开门呢？” “他们见不见我们是他们的事，但我们要尽这份心。” “那好吧。” 第二天，两人起了一个大早，初一这天的人还是很少的，段尧提着礼物和秋念一起坐车回去。 “几年不见，这里也没什么变化。”段尧走在路上左右观察，很多店铺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秋念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笑着回答他：“本来就没什么变化，一会要不要回你家看看？” “算了，我钥匙都没带。” 走进从小生活的院子，段尧指着一棵树笑道：“我第一次亲你就是在那棵树下。” 秋念迷茫了一会才想起来，“哈哈，还是受电视剧的影响，不过当时被你亲的时候真没感觉。” “那么小，有感觉才奇怪呢。” 走到自家门口，秋念拉住段尧想要敲门的手。 “我有点紧张……” “没事，最坏不过被打出来，放心，我肯定挡你前面。”说完满含鼓励的眼神不停催促秋念敲门。 秋念深呼一口气，刚敲了一下，门就被打开了。 “哥哥！”秋凉已经上小学二年级了，看着秋念的到来，感到无比惊喜。 “一直在外面磨磨蹭蹭什么呢？”秋爸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表情并没有表现的那么生气。 “快进来吧。”秋妈犹豫了一下还是招呼他们坐下了。 “爸妈，新年快乐。” “叔叔阿姨，新年好。” 秋爸应了一声，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叹道：“念念，这些年，你怪过我们吗？” 秋念没想到这话会从秋爸的嘴里说出来，一瞬间的诧异很快被他掩饰下来，“你们是我爸妈，有什么怪不怪的……” 秋妈看了一眼段尧，对秋念说：“念念，是不是当初我们多关心你一点，你就不会……” 秋念心中有些烦躁，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都过去的事了，有什么好说的。” “你就这样决定和段尧在一起，以后不怕别人的眼光吗？”秋妈继续劝道。 “别人的眼光伤害不了我，最大的伤害往往来自最亲近的人。”秋念说完这句话就想离开，被段尧拉住了。 见秋家父母神情有所松动，段尧开口：“叔叔，阿姨，你们可能觉得，如果我们以后各自娶一个女孩，这样的生活会更轻松。但那些轻松都是你们想象的，我不能说没了秋念我活不下去，但没有他，我肯定不觉得幸福。我和他已经相伴快二十年，无论中间分开了多长时间，我们对双方的感情依然没变。所以我能保证，就算没有婚姻法的束缚，我和秋念也会长长久久地走下去。” “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管了，随你们去吧……”秋爸摆摆手不想再说话。 听到秋爸松口，秋念和段尧对视一眼，又都看着秋妈。 秋妈叹了口气说：“今天留在这吃饭吧。” 晚上回家的路上，段尧拉着秋念的手说：“当时怎么说两句你就冲动了？” “我最听不得他们张口闭口担心别人的眼光。” “对于两个爱面子的人来说，对我们松口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别计较了。” “计较什么啊，现在这样挺好，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正文完竹马一生一起走——飞奔的小蜗牛
作者：飞奔的小蜗牛 录入：08-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