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嗖嗖——一个月去过啦——
封文轩小心翼翼地栽下一颗红香珠,这还是一颗只有两个绿芽的小苗,将来长大后,就会结出一串小小的红色果球,之后又采摘了一些药材才离开。 吃饭的时候,偌大的桌子上只有封峙菻和可可两个人,封文轩不知道去了哪里,一直没见到他的人影。 “娘,娘。”可可拉着封峙菻的衣角,“叔叔都去哪了?” “……”封峙菻低头看着可可大大的眼睛,或许是因为熟悉的人都不在,觉得寂寞了吧,“叔叔们都有事要做,晚上就会在了。” “……”可可微垂下头,不说话了,封峙菻微微叹了一口气,把他抱进怀里,“乖,快点吃饭吧,等会我跟你一起去外面转转好不好?” “……”可可没说话,但封峙菻喂他东西,他倒是乖乖张开嘴吃了,吃完了,两个人就去外面散心,但根本没什么可看的东西,封峙菻就带着他在山脚下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好。 “娘娘,我们去山上吧。”可可突然道,封峙菻愣了一下,抬眼看向这座寒冷无情的山,这山上有他想见的人,但……他却连跨上去的勇气都没有。 “山上很冷的,等你再大一点,我们就上去好吗?”封峙菻蹲下来,平视着可可,不得不说,可可有些像夏桉韬,大大的眼,小小的嘴,还有这相似的脸庞,他爱怜地摸着他的脸,“我们回去吧,你身子骨弱,受不得冻的。” 可可大力摇了摇头,“我不要,我要上山。” “若是生病了会很难受的。”封峙菻道,“我们回去吧,我做甜馒头给你吃。” 可可犹豫了半天,在上山和吃甜馒头中,选择了后者,封峙菻抱起他回去,他们刚走,那里就出现了两个人影。 “你倒是沉得住气。”小风嗤笑,夏桉韬白了他一眼,“小不忍则乱大谋,再等一段时间。” “就你?!”小风笑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装什么啊你,明明就是想等着他主动来找你,还小不忍则乱大谋呢!” “如果不这么做,恐怕他一辈子也不愿意承认我。”夏桉韬幽幽地道,完全无视小风的嘲弄。 “你就不怕他一直这样下去,时间久了就忘了你了?”小风笑嘻嘻地道,像是故意的说些晦暗的话。 “怎么可能。”夏桉韬自信一笑,“他不会有忘了我的机会的。” “……”小风愣了一下,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的眼光果然不错。” “什么?”夏桉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没什么。”小风道,“不过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他我的事吗?” “顺其自然比较好,突然说出来,他也不会相信的。”夏桉韬回道。 “你既然要装糊涂,为什么不装一辈子啊?”小风叹道,明明傻乎乎的比较可爱。 “我不是装傻,只是懒得想太多。”夏桉韬瘪瘪嘴,从小生活的环境让他个性闲散自在,没什么事需要他特别动脑筋去思考的,所以当他进入这里的时候,确实有很多事都不懂,不懂别人说什么,不懂别人告诉他的事情的含义,但经过了这么多事,他无法不成熟起来,虽然说和他想象的生活有点不同,不过对于现状,他还是很满足的。 “是吗?”小风淡淡地勾了勾唇角,“我以为你们很像的。” “你以为什么啊,别老是自以为是。”夏桉韬说完,就转身向山上走去,“走啦,回去找点东西吃。” “吃吃,老是吃,也不怕变成猪,小心封峙菻不要你了。” “借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啊。”夏桉韬道,“这个世上,能忍受他的人只有我了。” 小风耸了耸肩,没说什么,微微瞥了一眼身后,就跟着上山去了。 封峙菻很无聊,除了看书,时不时去看一下封御嵩以外,他基本没别的事可干,要说有的话,就是教鸿雁认识简单的草药,他也有点奇怪,这样的生活和以前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他怎么就觉得有点无聊呢。 “封公子。”鸿雁垂下眼,“你一个人不寂寞吗?” 封峙菻呆愣了一下,这话未免太大胆了吧?! “封公子,我知道我此番话过于唐突,也于理不合。”鸿雁大胆地握住封峙菻的手,“封公子,我倾心于你,你可知道?如今玉箫姐姐,和银月姐姐都不在,你独身一人,想必很难忍受,如果你愿意……” “鸿雁姑娘,请自重。”封峙菻抽回手,“封某多谢鸿雁姑娘的抬爱,但还请见谅,我早已心有所属,此生不会再对其他人心动。” “是……”鸿雁迟疑了一下,“夏桉韬吧。” 封峙菻愣了一下,不置可否,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鸿雁姑娘,封某还有其他事要做,就先回去了,你也不要呆太久。”说完,就起身离开了,鸿雁握紧了手里的草药,眼里阴沉的看不出光芒。 封御嵩始终没有清醒的征兆,封文轩突然说,还是给父亲服用化血丹吧,封峙菻愣了一下,立即同意了,但封文轩不知道化血丹藏在哪里,封峙菻只知道一个大概的位置,两个人就去那里寻找。 月下的一切都是惨白的,封峙菻在石头上走来走去,不停地用脚踩着底下,看看有哪一块是空的。 封文轩无所事事地站在他的身后,好像根本不关心药是否真的在这里。 “在这里!”封峙菻突然叫道,动手搬开一块大石头,里面是一个人工修成的长长的阶梯,一直蔓延到黑暗里。 封文轩凑过来看了一眼,就拿出火折子进去了,小小的火柱,照亮了一片小小天地,封峙菻有种如果没有这光亮,封文轩就会被黑暗吞噬掉。 “文轩!”封峙菻下意识地拉住了前面的人。 “干嘛?”封文轩微微瞥了他一眼,躲开他的手,继续向前走。 “……”封峙菻讪讪地收回手,刚才那种奇怪的错觉让他有些信以为真,如果不好好确认一下,仿佛下一刻他就会在自己眼前消失。 封峙菻并不能清楚地看到封文轩,只是跟着火光不停地向前走,一直到一个巨大的炼丹炉前,周围可以模模糊糊地看出散乱地堆放着一些东西,大概是药材什么的。 “好像在这里吧。”封峙菻走上前,在墙壁上摸了半天,然后敲了敲,顿时弹出一个小抽屉,里面放了好些个药瓶,封峙菻挨个打开嗅了嗅,从中拿出了一个小瓶,递给了封文轩,封文轩看也没看就塞进了怀里,然后就走了出去。 一切都快的无法理解,先是封文轩突然提出要让封御嵩服用化血丹的事,之后要他来找化血丹却什么都不多说,拿到药了也不说话,沉默的奇怪。 药拿回去了并没有立即给封御嵩服下,封文轩独自在封御嵩的房间呆了一夜,到了隔天快中午他才出来,不过倒是没有一点的疲惫之色。 但过了两天,封御嵩就完全好起来了,除了在外面晃了一下以外,就几乎没出过门了,封峙菻知道化血丹在发挥作用了,所以不敢去见他,总觉得要是见到了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父亲,会很奇怪。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了一个多月,期间夏桉韬是杳无踪迹,封峙菻有些恼火,更有些担心,以夏桉韬的个性,不会那么老实地呆在山上的,他那么久不来找自己,该不会……已经另结新欢了吧…… 一想到这里,封峙菻就有些坐不住,可仔细一想,这样没人缠着他也好,何况他本来就是个正常的男人,哪有……咳……那种被男人压的爱好? 想是这么想,但封峙菻还是无法定下心来,不安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封公子。”门被轻轻敲了敲,鸿雁的声音传了进来,封峙菻愣了一下,从那天起,他们就没怎么说过话了。 “什么事?”封峙菻提高了一点声音,人却坐着没动,显示他一点开门的意思都没有。 “封公子你今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呢,我做了点粥给你。”鸿雁还在敲门,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谢谢鸿雁姑娘的好意,我身体不适,没什么胃口。”当然是假的了,他是心里不舒服,但因为化血丹的缘故,所以不会生病。 “你生病了吗?”鸿雁顿时焦急起来,敲门的力度也大了,“封公子你还是开开门吧,你身体不舒服,最好吃些东西。” “谢谢你了,我真的不需要。”封峙菻道。 “封公子……”鸿雁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你,在介意前些天我说的话吗?” “……”封峙菻沉默不言,说不介意是假的,但也没十分放在心上。 “封公子。”鸿雁声音里带了点啜泣的沙哑,“你也知道我的家世,我一个女儿家只能听从父母的命令,我没有反抗的权利,连和我度过一生的人是谁,我都无法决定,当我被逼嫁到艳香楼的时候,我以为我的人生已经就此结束了,但是你把我救了出来,那时候我就想紧紧抓住自己的幸福,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绝不对再让步……” 门刷的一声开了,封峙菻拉开门,看着鸿雁红红的眼眶,和眼里闪动的泪花,心头软了一下,闪开了一条缝,让她进来。 “封公子。”鸿雁把托盘放在桌子上,盛了一碗粥给封峙菻,封峙菻迟疑了一下,还是喝了下去,他刚喝完,鸿雁就帮他满上了,他只好硬着头皮都喝了,把鸿雁带来的粥都喝完,鸿雁才露出笑容。 封峙菻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但喝也喝完了,况且也不是那么难喝,只是喝的有点多,肚子发胀而已。 鸿雁还是坐着没动,封峙菻看向她,“鸿雁姑娘,你还有其他的事?” “不……只是……”鸿雁眨了眨眼,“药效怎么还没发作?” “什么药……”封峙菻一张口,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这感觉和当初小风给他吃软香散的时候很相似。 “让你不能自己的药。”鸿雁站了起来,走向封峙菻,“我说了,我要抓住自己的幸福,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让步!” “你!”封峙菻努力扶着桌子站起来,但手脚发软,他刚一起来,就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倒向一边。 “封公子!”鸿雁急忙扶住他,怎么回事?这春药是假的吗? “……”封峙菻头疼难忍,连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54、失踪 封文轩看着鸿雁,单手敲着桌子,不说话,也不做额外的事,他的眼神淡淡的,像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鸿雁大气不敢出一声,她从一开始就对这个人有畏惧感,现在已经变成了深深的恐惧,他淡然的表情,像是下一刻就会说出让人坠入地狱,永不能翻身的话来。 封文轩站了起来,看也不看鸿雁一眼,喃喃自语着:“该吃饭了。” 等封文轩消失不见,鸿雁松口气,才觉得腿软的差点站不直,她扶着桌子站了好一会,才转头去看封峙菻,因为当时封峙菻突然昏倒,她以为她给他吃错了药,就急忙叫了封文轩过来,封文轩拔了把脉之后,就什么都不说,只是像刚才那样盯着她看,看得她心脏都快停跳了,但他什么都不说,就表示封峙菻没事吧。 “封公子。”鸿雁握住封峙菻的手,“我不是要加害于你,是那个混蛋给我的药有问题,我没想到会这样的,我喜欢你啊……” 封峙菻的眼睫毛颤抖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扭头看着还在垂泪的人,大致明白自己又丧失功力了。 “封公子,封公子,你醒了。”鸿雁擦了擦眼泪,“我以为害了你……” 这不算是害?封峙菻有点想笑,可是他实在笑不出来,现在情况远比他预料的要严重的多,刚才鸿雁说的话,他都听到了,有人给了鸿雁春药,想让她和自己生米煮成熟饭,也就说山庄里有外人进入!不然他实在想不到是谁给了鸿雁那种药。 “鸿雁胡娘,是谁给了你药?”封峙菻努力让自己表现出平常的样子。 “……”鸿雁低下头,微微摇了摇头,“我不能说。” “……”封峙菻知道这很为难,就重新问道,“是山庄里的人吗?” 鸿雁迟疑了一下,就摇了摇头,封峙菻眼神一深,外人?!什么时候……但现在最需要关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他再次丧失功力,封文轩和楚天霖不会功夫,夏桉韬此时又不在这里,唯一能仰仗的就只有身体变小了的封御嵩,但此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山庄,也就表示那人功夫之高,更甚于他们,鸿雁和那人有来往,也许能顺藤摸瓜…… “鸿雁姑娘,能劳烦你去找文轩过来吗?”封峙菻道,他现在还起不了身。 “……”鸿雁犹豫,这样一来,她和外人有来往的事不就会曝光了吗?呆了那么久,她怎么会不了解这里的规矩? “封公子,多有得罪了。”鸿雁突然说着,拿起来了放在桌子上的托盘,封峙菻还不了解她在讲些什么,就见她拿着托盘过来,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挣扎着想要躲开,但连闪躲的力气都没有,脑袋被硬生生地击打了两下。 鸿雁扶住已经被打昏过去的封峙菻,隐藏了多日的人终于现身。 封峙菻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楚天霖,封文轩眼神幽幽地滚动了几下,又化为一片死寂,整个山庄的人都在议论纷纷,谈论的都是封峙菻失踪的蹊跷,和封文轩的无情,毕竟自己的哥哥找不到了,他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封文轩对这些都视而不见,但大家都默默地抗议起来,首先是庭院没人打扫了,没关系,反正也没什么可扫的,其次是饭菜质量下降,没问题,将就着还可以吃,还老是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当做不知道就一切都好,反正就算什么都改变了,也对他没什么影响。 “叔叔。”可可抓着封文轩的腿,“娘娘去哪了?” 封文轩低头看了他半天,伸手摸着他的头,道:“他去奶奶家了,你也去好不好?” “奶奶?”可可揪紧封文轩的裤子,奶奶这个名词他只觉得陌生,从来没对人提起过这个词,也没人告诉他这是什么含义。 “对,你娘娘的娘亲,就是你的奶奶。”封文轩点头,“他去看望奶奶去了,可可想娘娘了是吧?” 可可眼眶立即红了,还带着轩然欲滴的眼泪,封文轩微微叹口气,俯身抱起可可,“走吧,我叫人送你去找娘娘。”他说着,就真的找人把可可送到了柳若曦那里,这样他才能毫无顾忌地准备接下来的事。 但事情出乎他的意料,可可在送往柳若曦那里的时候,居然被人半路劫走!封文轩这下有些坐不住了,想去找鸿雁,却发现鸿雁也不见了! 真是,失踪很流行吗?怎么每个人都搞这一套?封文轩觉得无语,但他真的担心,可可还不到两岁,如果出了什么事,他付不起这个责任,不过他知道已经差不多了。 果然到了隔天,鸿雁就出现在他面前,封文轩看到她也不吃惊,只是觉得周围寂静的可怕。 “……”鸿雁看着封文轩,因为有些害怕的缘故,她的手指一直揪紧了衣角,不等她说话,封文轩先开口了,“你想要化血丹是吧?” 鸿雁一惊,看到封文轩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的表情,恐惧更深了,她总觉得这个人不像他的年纪那样看起来简单,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却还是镇定自若。 “我……我……”鸿雁开口,话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眼泪却掉了一地,这不是她自愿的,要怪就怪她当时着急得到封峙菻,被人骗上了贼船,现在是想下船也来不及了。 封文轩看着她,这女人心不坏,只是胆子大了点,手段低级了一点,外加有点缺心眼,他冷淡地道,“让你背后的人出来吧。”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笑声,“不愧是封御嵩的儿子!” 伴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一个人踏着屋顶而来,此人身穿浅棕色的衣衫,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一脸的褶子像是树皮要脱落下来似的,这个人就是南沽第一酒楼的掌柜的,杜大海! 封文轩没见过杜大海,说真的,这个人除了年纪大点,没有别的特点。 杜大海上下打量着封文轩,发现对方年纪虽小,但胆识过人,不过也可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淡淡地笑了笑,“小娃娃,你知道我是谁吗?” “杀手门门主。”封文轩脸色依然不变,杜大海眼里露出一丝惊讶,没想到自己的身份竟然暴露了。 “你怎么知道的?”杜大海沉声问道,这个世界上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千面君和夜龙两个人。 封文轩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鸿雁,问道,“我哥他们几个没事吧。” “……”鸿雁一听他这么问,眼泪掉的更多了,因为封峙菻被挑断了手脚的筋络,此生恐怕行走都会成为问题。 封文轩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出事了,但他并不恼怒,转而看向杜大海,“你的目的不过是化血丹,放了我哥他们,你想要的东西,我自会给你。” “你觉得我会轻易相信你?”杜大海笑,虽然他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但他并不知道化血丹是什么样的,就算他随便拿一颗药丸给他,说是化血丹,他也分不出来。 “你要怎样才能相信?”封文轩掏出一个白色的瓶子,“这就是化血丹,你信不信我也不会给你别的东西了。” 杜大海挑了挑眉毛,“你这是不要他们的命了啊。”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们若真的丧命于此,也只能说他们劫数难逃。”封文轩说着,却把瓶塞打开,把里面的药丸悉数倒出,然后全部塞进了嘴里。 杜大海惊了一下,想要在封文轩吞下药丸之前,但还没来得及碰到封文轩,就被一个人揽了下来,这个人就是消失了好一段时间的夏桉韬。 “抢人嘴里的东西,你到底是多饥饿啊。”夏桉韬笑笑地道,但手底下就没那么轻松了,杀手门门主大概是武林第一,即便他占有突袭的有利地位,但仍觉得吃力。 杜大海眼神一深,收回了手,笑道,“倒是你,几日不见,竟然长得这么快,我倒是想知道我杀手门,何时有了能让人身体缩小的毒药?”最近江湖上盛传的奇门毒药,恐怕就是从这小子这里传出去的,虽然下点毒,暗杀什么的他是做了不少,但没干过的事,也不能往他身上泼脏水啊。 “你们的事,你们比较清楚,干嘛来问我。”夏桉韬微微松口气,但额头却冒出了冷汗,刚才的那一下交手,就让他知道,自己跟这个人是有着天与地之间的那么大的差距的。 “哈哈……”杜大海笑了起来,“难怪夜龙跟千面君会被你看穿,也难怪你能逃过那一劫。”这小子机敏过人,又天资聪颖,虽然个性懒散,但不是愚钝之人,在武学方面似乎也天赋异禀,堪称旷世奇才,但他的缺点就是年纪太轻,经验与功力不足,想要做他的对手,还太早了。 “……”夏桉韬凝视着眼前的人,问道,“之前追杀小菻的人是你吗?” “不是我。”杜大海回道,“化血丹乃长生不老的神药,谁人不想得到?”他能找到封峙菻的下落,其他人也同样可以找到,不过他知道那些人是谁,但实力的问题,他根本没把那些人放在眼里。 “……”夏桉韬沉思了一下,看来对手很多啊,真是找了个麻烦的情人,不过事已至此,甚至可以说,他和封峙菻的关系是他逼迫的,所以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小子。”杜大海道,“我只要化血丹,挡我者死。”风轻云淡的语气,仿佛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事,对于他来说,杀一个人,和杀一千个人没什么区别。 “就算你拿到了化血丹,你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夏桉韬突然笑了出来,“江湖上人人谈到杀手门色变,你功夫极高,有一家规模不小的酒楼,想必生活很逍遥自在,却独独烦恼长生不死的问题,生死乃万物的自然规律,你却想超过这一规律。”其实他是真的觉得很可笑的,假如所有的人都不死,又不断有新的人出生,这样下去会是怎样一番可笑景象。 “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趟这趟浑水了。”杜大海觉得有点可惜,这是个难得的人才,但不能为他所用,那就是挡路石,既然是挡路石,他理所当然地要除掉了。 “没办法的事。”夏桉韬无奈地摊了一下手,但却这个动作的一瞬间,就拔出了剑,笔直地攻向杜大海,这出其不意的一招在杜大海眼里显然不算什么,还是一句话,他们之间差太远了。 夏桉韬的攻击完全不起作用,杜大海像猫在逗手里的小老鼠一样,不给于致命的一击,只是不停地玩弄着它,看它恐惧惊慌的样子为乐,但夏桉韬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慌乱不已,即便是处于极不利的下风,他的招式还是很平稳。 封文轩看着他们两个人打来打去的,冷静地看着因为他们打斗,而破坏的建筑和草木,思考着维修需要花费的人力和资金,毕竟很多东西都是从外面采购的,他不得不考虑路程,人数,需要的时间等等繁琐的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是庄主继承人。 “唔……”夏桉韬闷痛地哼了一声,杜大海似乎厌倦了猫逗老鼠的游戏,开始下狠手了,一招就击中了夏桉韬的右臂,这一下怕是震断了他的骨头,夏桉韬疼的冷汗混着眼泪一起往下掉,杜大海手下不停,用狠毒的虎爪功攻击夏桉韬的天灵穴,但还没到跟前,他却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自己胸前的多出的一把利刃。 作者:真的很抱歉,这么长时间才更文,但最近工作很忙,写文的时间少得可怜,希望大家立即,另外非常感谢大家对本书的支持,以后还请继续支持我哦~~ 55、生死之战! 出乎意料似乎是夏桉韬的老把戏,但这次大大超出了之前所有的预料,这也是夏桉韬花费了一个多月时间的成果,搬救兵,而且般的还是杜大海认识的人,丘远山。 几十年前的丘远山只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但他骨骼精奇,在快饿死的时候,被杜大海相中,并亲手教导,成为了杀手门第一的杀手,他近乎完美地完成了每次任务,却栽在了周桦桐父亲的身上,那个妖艳却清高的男人,只用一个眼神就轻易击溃了他所有的冷酷和残忍,而这对于杜大海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背叛。 即便是感情稀薄的杜大海,对于自己亲手教导的丘远山还是有一点感情的,或许这点感情还参杂了过多的利用感情,但总归他对杜大海而言是特殊的存在,他的背叛,激起的不禁是愤怒,还有更多负面的难以言喻的情绪,促使他想将他杀之后快,但没想到那个文弱不堪的隐士竟然会布阵,他派去的杀手无不陷入阵中,无法出来,有的甚至活活饿死其中,这更加深了他的愤恨,花了更多的心血,才将那个讨人厌的隐士杀掉,本来他想将丘远山和那个隐士的儿子一起斩草除根了的,却被他们逃掉,从此不知所踪。 丘远山眼里闪过一丝动摇,但手下还是毫不留情地将剑更加用力地刺了进去,夏桉韬的计划成功了,他再也不用活在这个人的阴影下了! 血浸湿了衣衫,杜大海惊愕的转过脸,看着身后的人,然后用力一掌拍了出去,即使是被人穿胸一剑,他的动作也十分的快速,丘远山勉强躲躲过致命一击,但还是被打中了肩膀,他虽然没叫出声,但仍可看出他在强忍着痛苦,这一招内力十足,若是完全被击中,恐怕要当场丧命,看来杜大海是下了狠手想要他的命。 这穿胸一剑似乎没有给杜大海造成太大的伤害,他封住了穴道,防止更多的流血,然后才冷凝地看着丘远山,“你倒是挺能躲的。”这么多年都不出来,现在却突然出现在这里,缘由不难想象,但想对付他都太嫩了,现在唯一要做的是怎么处死他们,来补偿自己所受的这一剑。 “……”丘远山捂着肩膀,眼神里露出一丝畏惧,这个人将他抚养长大,从未给过他一丝关爱,他从他那里所学到只有残忍,即便是逃离了他,心里的恐惧也时时缠绕着他,所以当夏桉韬来劝说他的时候,他就想来了解这件事,但周桦桐一直强烈的反对,他是偷偷跟着夏桉韬出来的,本来还想等解决了这件事,他们就能过安稳的日子,现在看来要回不去了。 “先从你们谁下手比较好呢?”杜大海阴沉沉地笑道。 “从你自己不是更好吗?”突然传出了略微苍老的声音,杜大海转头看去,竟然是封御嵩。 “怎么?你终于肯露脸了?”杜大海哈哈大笑起来,他跟封御嵩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十多年前他们曾经交过一次手,不过那个时候他们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你在我山庄里竟如此放肆!”封御嵩冷冷地看着杜大海,这老头倒是挺长命,第一次见他时,他就白发苍苍了,现如今似乎只比那时候脸上多出了几条褶子而已。 “哈哈哈……”杜大海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这寂静的山庄里回荡,震耳欲聋,“放肆?!”居然有人对他说放肆?! 封御嵩皱了皱眉头,杜大海收敛了笑声,但还在笑,“把化血丹交出来吧,我知道你没有吃,你让封文轩去找化血丹只是想逼我现身,那你们一个个的出现又是为了什么?偷袭我?这招会不会太老土了?” “我不会给你的。”封御嵩道冷静地道。 杜大海又笑了起来,但他懒得跟他们耍嘴皮子了,径直出手,封御嵩很快就败下阵来,就在杜大海像一招解决了封御嵩的时候,却见一边的夏桉韬用左手拿着剑,横插了一手,丘远山也强撑着站到了他那一边。 “哦?”杜大海挑了挑眉头,现在才想到联手对付他会不会太晚,封御嵩本身就有伤,夏桉韬用的是使不惯的左手,丘远山是他一手TJ出来的,即使是他们联手,也不过是老幼伤残的组合。 就算是三个人联手,也都不是杜大海的对手,他的功夫之高,已经到了无法预测的地步了。 很快封御嵩就败下阵来,本来他有伤在身,每动一次都会牵扯到伤口,影响到他的动作,之后夏桉韬和丘远山也都纷纷被打倒在地,杜大海冷然地看着他们,虽然他们偷袭成功过一次,但这伤并无大碍,所以对他的影响也是微乎其微的。 他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杀掉他们比捏死蚂蚁都容易,但他想要的东西还没得到,杜大海一脚踩在封御嵩受伤的伤口上,“喂,把化血丹交出来,不然,不只是你,你的儿子,你的山庄,我统统都会毁掉!” “你休想!”封御嵩忍痛道,杜大海的脚下一用力,就听到咔哒两声,封御嵩的胸骨被硬生生地踩断了。 “我再用一点力,你的内脏都会被骨头刺穿,你作为药师,应该很明白后果吧。”杜大海笑的温和。 “杀了他,你就永远得不到化血丹了。”夏桉韬吃力地说着,他刚才被狠狠地击中了一拳,估计内脏已经破裂了。 “是吗?比起那个,他更珍惜的,应该是别的吧。”封御嵩脸色变了变,杜大海得意一笑,一把掐住封御嵩的脖子,“不想我连同那个一起毁了,就老实把化血丹给我!” “……”封御嵩要紧牙关,不让自己说出屈服的话,但杜大海立马又加重了筹码,“不如我连那个人的儿子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抹杀掉?” 封御嵩的瞳孔放大,流露出无法抑制的惊恐,不……“不行!”他大叫出来,却吐出一口鲜血,杜大海见状,急忙挪开脚,点了几下封御嵩的穴道,就算得不到化血丹,但这个知道化血丹的炼制方法的人不能死。 “你最好不要动他了。”旁边传出淡淡的声音,居然是一直在一边观战的封文轩,从始至终他的表情似乎都没有变过,杜大海有些疑惑,如果他没猜错,这应该是封御嵩的亲生儿子,但为何自己的父亲有生命危险,他却一点都着急。 封文轩走过来,看着封御嵩,这大概是封御嵩一辈子最为狼狈不堪的样子了,他蹲下来,双手放在了封御嵩的胸口上,杜大海还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么,就见他突然用力按了下去,封御嵩的表情一下子就恐怖地扭曲起来,双眼瞪大突出,嘴巴大张,微微地翕动了几下,就不动了。 任凭杜大海见惯了腥风血雨,也不由得愣住了,封文轩站起来转头看着杜大海,“药已经被我吃了,世上再无化血丹。”也再无人能炼制出化血丹了。 短暂的惊愕过去,杜大海怒不可遏,他一生算不上坎坷,但想要的东西,几乎都能得到,只是随着岁月的流逝,他才逐渐发现不管他多么了不起,终归都要离开这个世界,但有人能打破这个定律,他渴求的一切,这么多年他付出了的无数心血,就被这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如此简单的毁掉了! 即便是杀了他也不足以发泄他此时无以言语的愤怒,他想将他剥皮抽骨,挖心剜肺,让他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封文轩冷淡地看着杜大海,突然笑了,他是个美人,笑起来堪称倾国倾城,但这笑容却是得意的笑,杜大海怒吼一声,一掌拍了过去,封文轩不躲不闪,等着那掌落在自己身上,但突然从旁边扑过来一个人,把他扑倒在地,才算躲了过去。 “你找死吗!”楚天霖红着眼大吼了一声,刚才那情形,就算是他也知道很危险,封文轩却不知道躲开。 封文轩微微垂下眼,什么都没说,但楚天霖还是不放过他,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都是生命多宝贵,要爱惜自己如何如何的。 封峙菻抱着可可,站在一边,心情复杂的无以言语,他总算是知道封文轩为什么不喜欢自己了,父亲为什么对自己冷淡了,原来都是因为他不是封御嵩的亲生儿子!更可笑的是,连夏桉韬都知道了,他却还被蒙在鼓里! “封……封公子……”鸿雁怯怯地叫着,封峙菻转头看她,她心脏突突地跳了几下,那失去所有色彩的眼睛,让她不寒而栗。 虽然不知道封峙菻和楚天霖是怎么出来的,但人数再多,也不过是让他多费点精力而已,杜大海看着他们,既然希望已经破灭,他也没必要手下留情了,他才刚这么一想,胸口突然一阵剧痛,血喷溅了出来…… 56、身世 杜大海难以置信地看着喷溅出来的血,怎么会…… 夏桉韬艰难地撑起身体,边笑边咳出来鲜血,这才是他真正的计划,他知道杜大海对毒药也非常了解,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能够立即致人与死地的毒药,他怕他在那段时间找到解药,他找到了封文轩,向他要了无形无色,毒性强烈的药,但可惜发作时间很长,所以他才想出这个拖延战术,即便他不幸阵亡了,起码还能保护封峙菻。 杜大海知道自己被暗算了,他很清楚这是什么毒,刚才封住了穴道,毒素蔓延的还比较慢,只要在那之前找到解药……但夏桉韬连这都想到了,他居然还跑到京城去向龙朝川借了兵,现在一万大军已经把这里团团包围了。 看似已经到了绝路,但还是有路可以逃的,那就是上山,不过这就是夏桉韬要他去的地方,山上会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一群饿狼,但夏桉韬还是估计错了一点,那就是杜大海的实力,杜大海即便是元气大损,一群狼他还是能对付的了的,他从山上逃走了,那毒药虽然致命,但杜大海还是找到了解毒的办法,只是中毒太深,他只勉强保住了命,更可气的是,他回到了自己的大本营,南沽第一酒楼的时候,却发现那里居然被人一窝端了!气的他差点没吐血! 夏桉韬此时身体已经无大碍了,他也知道不可能完全除掉杜大海,因为关键的一个人没帮忙,小风没出手,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封御嵩死了,封峙菻没掉一滴眼泪,封文轩倒是卧病不起了,楚天霖整天忙着照顾他,封御嵩的后事,一直都是封峙菻在打理,山庄里其他的人都不要紧,大概是鸿雁求情了关系,不过现在山庄里一片死寂,大家都各干各的事,除非必要,几乎没人说话,一切都安静的可怕。 灵堂就设在大厅里,一片的白色,除了封御嵩,旁边还放着另外一个人,封峙菻的亲生父亲,被冰封了十八年,当今圣上的十皇子,龙渊和。 封峙菻默然地看着两个人,他不知道真实的情况,唯一知道的,就是封御嵩很爱龙渊和,所以才在他死后将他封在冰里,但龙渊和贵为皇子,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一概不知,也不想知道,只是终于明白为什么龙德明对他的太对那么奇怪了,因为他跟龙渊和太像了。 若不是杜大海将他关到密室里,他还被蒙在鼓里,可事到如今他不想追究当年的事,人都已经死了,他还能怎么样?封峙菻觉得自己会很痛苦,但并没有,除了压抑的难受外,他没有任何心痛的感觉,甚至是失望都没有。 “不要恨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了声音,封峙菻没有回头,仅凭声音他也听出来是小风,现在他也知道他是谁了,难怪会那么神秘,毕竟是活了两百多年的人了。 “你啊。”小风叹口气,走到封峙菻身边,看着棺材里的两个人,“不要钻牛角尖,封御嵩他很爱你。” “他爱的不是我。”封峙菻忍不住回道,他没觉得封御嵩爱他,相反的,他对他很严格,就算封御嵩真的很爱他,也只是因为他长得像自己的父亲。 “如果不爱你,他怎么能容忍自己所爱之人的孩子在自己的身边?”小风道,“你觉得是因为你像你父亲,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封御嵩的感受,你是他所爱之人的孩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封峙菻愣了一下,这么说来……小风叹口气,觉得还是告诉他真相比较好。 事情回顾到十几年前,龙渊和贵为十皇子,却常常擅离皇宫,在集市上游玩,碰到了到京城办事的封御嵩,两人算是不打不相识,闹出许多误会之后,成为了朋友,封御嵩为了他常年流连京城,两个人的感情日渐情深,封御嵩对他的感情也逐渐变质,成为了更深层次的感情,但龙渊和只当他是朋友,甚至邀请他去参加他册封为王,外加成亲的喜宴,封御嵩一直劝说自己,龙渊和娶柳若曦只是因为皇上的命令,他一直认为他们是两情相悦的,他向龙渊和求证,但龙渊和只是惊愕地说他只当他是朋友而已,封御嵩受到的打击难以言喻,他离开京城回了飘雪山庄,本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到龙渊和,没想到因为宫廷争斗,龙渊和不得不向他求救,此时已经距离他们分别一年之久。 封御嵩的心情很复杂,因为龙渊和是带着已经身怀六甲的柳若曦前来,但他无法把他们拒之门外,只能尽可能的不与他们碰面,本来应该相安无事的,但龙渊和却突然闯进正在洗澡的封御嵩房间里。 可以说是酒后乱性吧,龙渊和当时喝的醉醺醺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封御嵩更是无法拒绝喜欢的人主动投怀送抱,一切就那么发生了,可是之后的龙渊和却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封御嵩抑郁不已,他是真的很爱龙渊和,不想给他增加负担,才忍了下来,他很清楚,若是朝中敌对龙渊和的人一消失,他就会立刻离开自己。 即便是无比痛苦,封御嵩也必须接受这个结果,他们身份不和,又同为男子,加上龙渊和无意与他,他做什么都没用的,他以为他们之间已经完了,但没想到龙渊和突然患上了恶疾,卧病不起,柳若曦又是临盆之际,他直觉的这是个机会,将龙渊和转移到了那间自古就有了的房间里,算是将他软禁在那里,其实龙渊和的病,并非无药可医,但封御嵩不想治好他,这或许是他最大的可悲,身为最优秀的药师,他却只能用这种方式,将自己喜欢的人留在身边。 之后的进展就更为让人兴奋,龙渊和竟然回应了封御嵩有意的试探,两人之后就发展的很快,和平常的夫妻无异,同床而眠,行夫妻伦理,这或许是封御嵩一生最幸福的回忆,但也是最痛苦的回忆,因为龙渊和只是在利用他的感情,龙渊和并非死于疾病,而是自尽身亡,死前他将孩子和妻子托付给他,他付出自己的身体,就是希望他能好好地对待自己的妻儿…… 封峙菻经绷着脸,即便是听到这么骇人听闻的事,他也没有流出太多的感情,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一个是他的亲生父亲,一个是养育他多年,他一直叫父亲的人,你叫他该怎么做? “不过,我觉得……”小风沉思了一下,龙渊和是十皇子,即便是在太子争夺战中失败,但皇帝健在,他仍然是皇帝喜欢的儿子,退一步来说,就算他性命不保,皇帝还是会保护他的儿子的,即便是担心自己的儿子不得宠,他也完全没必要委身于封御嵩,因为只要他开口,封御嵩什么都会答应的。 “那文轩是怎么回事?”封峙菻忍不住问道,如果他跟封御嵩没有关系,那封文轩呢?他们真的是兄弟吗? “他是封御嵩和柳若曦的孩子。”小风道,毕竟就当时的情况而言,会发生这种事也不难预料,他意外的是,封御嵩居然在柳若曦生下他的孩子后,让他们离开山庄。 封峙菻突然笑了出来,站起来看着两个并排的棺木,他们一死了之,却把所有的难题都推给他! 小风看着封峙菻,“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打击,但我还是要说,我不想你误会封御嵩是逼死你父亲的凶手,准确来说,是你父亲让他一直痛苦这么多年,你越长得像你父亲,他就越发的痛苦……” “不要说了,我不想知道。”封峙菻摇着头,一副逃避现实的模样,小风偏头看看刚刚进来的人,说起来他是帮这个挨头阵的打的,如果是夏桉韬先过来,封峙菻八成要揪住他揍一顿的。 夏桉韬冲小风摆了一下头,示意他出去,小风耸耸肩,走了出去,任务完成,他也该离开了,封峙菻没有转身,他现在不想看到任何人。 夏桉韬看着封峙菻的背影叹息了半天,突然伸手抱住了他,把头靠在他的背上,“呐,我们离开这里吧。” 封峙菻有些恼火,他用力甩开夏桉韬,“你既然这么神机妙算,把一切都布置好了的话,又何必来问我!”这样,他不就像是个傻瓜一样…… “……”果然是在怪他没有事前告诉他,夏桉韬微微垂下眼,“我说了,你会信吗?”当他进入那个密室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看到被冰封的人,还有一堆画像,和手记,才明白,小风,不对,他真正的名字叫姬明风,在封家的墓地里,和封家第一代家主,封楉栝并列而立,当他看到画像上的人的时候,完全不敢相信,还特地去山上做了件缺德的事,挖坟,但不止是姬明风的墓是空的,连封楉栝的也是,不过他隐约明白为什么姬明风总爱看那颗妖艳的梅花树了。 57、返京之旅 坐在屋顶上,姬明风遥望着山上,他现在有点后悔了,当初是不是选错了人了?他以为是个脑袋纯真的笨蛋,跟某个人一样,但现在看来他是完全失算了,不过……两百年来,夏桉韬是唯一一个了解他寂寞的人,这不知道是好是坏,那混小子,似乎把一切都看透了。 但……姬明风突然一跃而起,向着山上的方向急速而去,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黑暗里,留下了对面屋里的两人争执个不停。 “你够了没有!”夏桉韬低吼了一声,“我这是在帮你!” “我没有求你!”封峙菻回得冷淡,夏桉韬心烦气躁,一把抓着他的手,就往外拖,封峙菻挣脱不开,就拼命地抓着离他最近的棺椁,如果换个场景和人物,就是活脱脱的恶霸强抢民女的戏码。 “你要生气到什么时候!”夏桉韬叫道,封峙菻出了一头的冷汗,夏桉韬抓的他很痛,前几天被挑断的手筋脚筋都在隐隐作痛,伤口虽然愈合了,行动也和常人无异,但因为伤到了经脉,就算过了半年,他也无法完全恢复功力了。 “放开我!”封峙菻忍痛叫着,夏桉韬看他脸色不对,急忙松开了手,“你怎么了?” 封峙菻握着自己的手腕抽冷气,夏桉韬吓了一大跳,“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对封峙菻受伤的事,一无所知,因为封峙菻对此只字未提。 封峙菻看了夏桉韬一眼,用力推开他,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了,夏桉韬呆愣地站着,竟然没去把他追回来,那眼神太让他震惊,无尽的愤恨和伤痛,全部从那眼睛里倾泻而出,让他无力招架。 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夏桉韬突然觉得害怕,他怕封峙菻会做出什么傻事来,但出了门,他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 封峙菻蜷缩着身体,身体一阵阵的发冷,怎么都压抑不住,因为太冷了,他怀疑自己会不会就这么冻死,但……无所谓了,连他重视的人和事都是谎言,他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闭上眼,封峙菻只觉得脑袋一阵阵发沉,突然啪的一声,脑袋上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力气可不小,活像是被人闷了一棍一样。 “要死麻烦你死远点。”这冷淡的声音除了封文轩别无二人。 “文轩?”封峙菻抬眼看着来人,孩童一样的模样,让他有些想笑,而他还真的笑了出来,封文轩冷眼看着这个人,他没想过他会有这么软弱无助的一天,不过这样真的很欠揍,因为这么想,所以他真的又下手揍了下去。 封峙菻还没反应过来,就这么被人噼里啪啦,连踢带踹地狠揍了一顿。 “喂喂,你最好适可而止。”夏桉韬出现的很不及时,封峙菻被人狂揍了半天,他才充当英雄出场,不过,也不怪他,他也是听到声音才赶过来看看的,没想到竟然就看到封文轩暴打封峙菻的一幕。 “帮手要帮忙的话,最好早点露脸。”封文轩又踹了封峙菻一脚,才算是收手,夏桉韬冷眼看着他,即便是小孩子的模样,也还是让人超级讨厌的德行。 封峙菻咳嗽一声,夏桉韬又瞪了封文轩一眼,去查看封峙菻的伤势,看到封峙菻的惨状,他眼神幽动了几下,化为了一片黑暗。 抱起封峙菻,夏桉韬径直往房间去了,其实他是很高兴的,因为这样的封峙菻,除了他之外,不会再有别的东西,能牵绊住他的心了,他就能完全属于自己了。 “小菻。”夏桉韬帮封峙菻换衣服,封峙菻看着他,突然一个拳头揍了过去,夏桉韬没有阻止他,反正也不痛不痒的,何况如果他这样算是发泄的话,挨揍算是好的。 封峙菻揍了他一下,似乎没有继续下去的样子,夏桉韬看了他半天,才接着帮他换衣服,不过说是换衣服,其实衣服一直到第二天才算是穿好,封峙菻一觉睡到了吃午餐的时候。 吃饭的时候,没有见到封文轩,不过他现在的样子也不方便见人,封峙菻心底隐隐觉得封文轩很可怕,他竟然亲手杀了封御嵩,还一副冷静的样子,换做是他,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下得去手。 封御嵩和龙渊和下葬的那天,封峙菻一夜未眠,跪在他们的墓前跪了一整晚,夏桉韬在一边陪着他,第二天,他们就从山庄里消失了,当然,还有那借过来的一万大军也跟着消失了。 楚天霖看着坐在窗边的封文轩,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封文轩瞥了他一眼,“你指什么?” “……”楚天霖不语,他相信封文轩并非不知道他在问什么,他会这么说,只是想让他闭嘴,可他不打算就此为止,“你为什么杀了封御嵩?他不是你的父亲吗?” “你胆子不小啊!”封文轩冷冷地看了一眼楚天霖,“敢对我的事指手画脚?!” 楚天霖气势一弱,可还是不服输地道,“什么叫敢对你指手画脚啊!?那是你的亲生父亲诶?还有封峙菻,虽然你们同母异父,但总归是兄弟,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冷漠,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背后议论纷纷的!” 封文轩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楚天霖的面前,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啪的一声,楚天霖被打懵了,竟然有人敢打他?!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扇过他耳光! 一把抓住封文轩再次打过来的手,楚天霖愤怒不已,他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不说,居然还被人扇耳光! “任性也要有个限度!”楚天霖叫道,平时容忍他也就算了,现在是忍无可忍了,“你以为你是谁?!想打谁就打,他妈的,我忍你很久了!”他说完这些话,就等着封文轩对着他发难,叫嚣过是爽快了,但其实他也是很怕的,封文轩敢弑父,也间接表明,他可能会这么对自己。 但封文轩的表现出乎他意料,紧咬着下唇,眼眶红红的,一副随时会落泪的样子,楚天霖愣了一下,有点慌乱,任谁看到此情此景都会以为是他在欺负人,但他没有弄哭他的意思,而且他这女生委屈时,坚强地不让自己落泪的样子让他有点心动,不对,是罪恶感,拍了拍胸口,楚天霖缓和下语气,“你别哭,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好话没说完,就见封文轩楚楚可怜的样子立刻变了,那凶恶的眼神比电视里的恶鬼更可怕,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一顿暴打,打得他抱头鼠窜。 “他娘的。”楚天霖哼哼唧唧地看着自己身上的青青紫紫,体无完肤就是用来形容他现在的样子的,他真没想到封文轩会下这么重的手,每一个拳头都结结实实地打得他很痛。 “叫什么叫!”封文轩推门而入,楚天霖翻眼皮看了他一眼,就继续给自己擦药,妈的,早知道会被人这么打一顿,他还不如跟着夏桉韬他们去混江湖呢。 封文轩见他不理睬自己,抓过放在桌子上的茶壶,就扔了过来,楚天霖显然没预料到他会有这么一招,被砸了正着,然后听到嘭咚一声,茶壶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楚天霖眼前一片血红的模糊,然后整个人就向后倒去。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很无辜,却老是被人平白无故地怨恨,就比如说夏桉韬,他不知道楚天霖现在把他所有受的罪,都变成了对夏桉韬的愤怒,因为他,封文轩才会心情不好,封文轩心情不好,自己就变成了出气筒,综其所有,所有的错都是在夏桉韬身上,不过要是夏桉韬听到了,他恐怕又要讨一顿好打了。 夏桉韬打了哈欠,懒洋洋地趴在马背上,封峙菻跟他并列而行,后面了跟了一大队的人马,这阵仗,这气势,让路人纷纷侧目,都以为朝廷派了大官来这里了呢。 其实人多了不见得好,一大队人的吃喝拉撒都要夏桉韬负责,没办法,谁让他是带队人呢,他借了兵,可龙朝川没借给他银子,所以这一路上的消费,他都负全责,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心疼死了。 夏桉韬心疼银子,下面的士兵心疼自己,大老远的从京城跑到这天寒地冻的破地方,什么都没干,就这么回去了,光赶路就累死了,不过伙食不错,这是他们唯一满意的地方了。 因为不用特地赶时间,所以走的很慢,好在夏桉韬财大气粗,不然这么多人非把他吃垮了不可。 除了花销问题,其他的倒也没什么,有的话,就是夏桉韬不是个安分的人,总想整点什么意外事故,一天到晚地闹的军队里不得消停,比如今天想吃红烧熊掌啊,明天想来点消遣娱乐,还公然带着士兵赌博,这可是违反军纪的,但现在人家的带头人,想干嘛就干嘛吧。 他这边是逍遥自在了,但京城里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58、太子有请 太子被人袭击,而证据表明主谋就是还在路上吃喝玩乐的夏桉韬,这实在是让人啼笑皆非,但被袭击的人可是皇太子,就算是放个屁那么大的事,也能轰动京城,何况是被人行刺这种惊天动地的事。 所以夏桉韬一踏进京城,刚才还在跟他讲荤笑话的士兵,突然一拥而上,把他捆成了粽子,然后扔进了监牢,连带的封峙菻也成了共犯,一同被丢进了牢里。 “……”夏桉韬看了半天黑漆漆的天牢,又扭头看封峙菻,“我手绑的不舒服,你帮我解开。” 封峙菻白了他一眼,侧过身,躺在草堆上,不理睬夏桉韬,夏桉韬凑过去,趴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快点啦,这样的真的很不舒服。” 封峙菻耳朵一热,夏桉韬肯定是故意把气息喷在他的耳边的,但他还是不打算理睬他,夏桉韬眼睛沉了一下,勾了勾唇角,俯身舔着他的耳朵,“喂,小菻,好不好嘛,帮我把绳子松开,快点啦。” 夏桉韬这连哄带骚扰的举动,终于让封峙菻受不了了,他起来,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夏桉韬,道,“这是精铁链子,你让我怎么给你松绑?” “天玄剑啦。”夏桉韬动了动,示意封峙菻把他腰上的剑抽出来。 “你脑袋里装的是豆腐花是吧,他们把你绑起来,就表示他们见到你时,也要看到你被绑着的样子,你让我给你松绑,是想吃苦头吗?”何况现在也不是暴露实力的时候。 “没关系啦,到时候你帮我向皇上求个情,让他放了我就好。”夏桉韬蹭蹭了封峙菻的肩膀,“你是皇上的孙子,他不会为难你的。”间接也不会为难我,所以他现在感慨颇多,自己看好东西看多了,连挑人的眼光都不一样,一挑就挑中了这位隐藏的皇子皇孙。 封峙菻僵硬着没动,夏桉韬知道他现在很讨厌听到这样的话,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你跟着我来这里,不是表示你已经认命了吗?”夏桉韬知道封峙菻会跟着他来,完全是因为封文轩那小子太讨人厌了,封御嵩一死,封峙菻可以说在飘雪山庄没有立足之地了,人家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又算的了什么呢? 封峙菻没说话,夏桉韬靠在他的肩膀上,突然舔了他一下脖子,还有往下继续的趋势,吓了封峙菻一跳,急忙推开了他,这里可不是单人房间,四处都有眼睛看着呢。 果不其然,确实有一大堆人看了过来,不过现在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封峙菻叹口气,靠在墙边,看着昏暗地看不出原本面貌的牢房,眼神幽幽地看不出色彩。 夏桉韬无言地看了他半晌,动了动手,原本紧紧绑着他的链子就松开了,封峙菻愣了一下,有点想发火,但不等他发作,夏桉韬就凑过来,紧紧抓着他的手,低声道,“有我还不够吗?” 封峙菻愣住,有你……他突然笑了起来,或许是在一起太久,被同化了也说不定,他现在突然想捉弄夏桉韬,“有你能怎么样?” “我可以给你最想要的东西。”夏桉韬盯着封峙菻,封峙菻心脏跳了几下,这认真的眼神,和平时玩世不恭的模样完全不同,但……他不想相信他,即使知道他是认真的,自己的感情也是真的,但发生了这么多事,现在承认的话,会让他觉得自己很可悲…… 别开眼,封峙菻低声道,“什么都不会改变的。” “怎么会没有改变呢?”夏桉韬勾了勾唇角,认真地道,“你是我的,除了我,你一无所有,所以,什么都不要想,放心地把自己交给我就好。”任何事我都会为你承担。 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封峙菻用力拍了一下夏桉韬的头,“装什么啊,你这种任性的小鬼,谁会放心把自己交给你啊。” “我怎么了?”夏桉韬抱着头不满,却露出一个淡淡笑容,然后用力扑到封峙菻,“啊啊,你不把自己交给我,我只好抢了。” “哈哈,放开我啦,你好重。”两个人笑闹成一团,完全没有蹲监狱的样子。 “我说你们两个……”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夏桉韬回头看去,竟然是好久没见的川才。 “哟,是你啊。”夏桉韬放开封峙菻,精神十足地跟川才打招呼。 “别哟了,太子要见你们。”川才担忧地道,他是不知道二皇子在想什么,但正因为不知道,他才觉得惶恐。 “不见。”夏桉韬果断地道。 川才愣了一下,以为他是没听清,就重复了一边,“太子要见你们。” “你聋了吗?”夏桉韬白了他一眼,“我说不见了。” “你……”川才惊愕地看着他,太子可是将来要等上皇位的人,这个人怎能这么大胆地拒绝,他沉声道,“你不要命了吗?” “……”夏桉韬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人还是那么书呆子啊,“命是我的,我要不要是我的事,你无权置喙吧。” “你,你真是……”川才急了,太子城府颇深,他这次会叫夏桉韬他们,不会是想叫他们叙叙旧那么简单。 “你回去吧,就说我舟车劳顿,需要休息几天,等过段时间,我若是没忘的话,自然会去见他。”夏桉韬道。 川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太子召见,居然还说要等自己休息够了再去! “别说了。”封峙菻阻止夏桉韬接下去的话,抬眼看着川才,“你先回去吧,我们自会去见他的。” 又是这种答案,川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夏桉韬的事他听说了,封峙菻的事他多少也了解了一点,但不管他们来自哪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怎敢这么漠视王权?! 川才就这么回去了,他是真的替他们担心,所以就编了一个他们身体不适的谎言,没想到被太子一口戳穿,不过他跟太子的关系很特殊,只是罚了他几天禁闭,倒也没有太过于追究他的责任。 虽然太子的召见夏桉韬干脆地回绝了,但另外一个人的召见,他是不得不去了。 “……”相对无言,龙德明坐在桌子的一边,封峙菻和夏桉韬坐在他对面,大眼瞪小眼看了近一个时辰,谁也没有先开口的意思,最后还是夏桉韬先开口了,“皇上,我肚子疼,要去茅厕。” “……”龙德明看了他半天,确定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后,就让内侍带他去上茅厕了,他稍微有点感慨,这或许是成长吧,连皇宫都敢闯了,上了茅厕还要跟自己说,看来自己还是有一定的面子的。 等看不到夏桉韬的身影了,封峙菻沉吟了半晌,才问道,“皇上,你叫我们来所谓何事?” “皇上?”龙德明挑了挑眉头,“你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封峙菻稍微躲开了龙德明的视线,“我暂时无法习惯。” “……”龙德明眼神幽幽转动了几下,没再说什么,他没说什么,但封峙菻有话想要问他,“为什么我……十皇子的尸身会在飘雪山庄?”龙渊和贵为皇子,即便是死后,也应该是厚葬才对,为什么会在那里? “书信。”龙德明低沉地道,“他曾经给我飞鸽传书了一封信,要我不要寻找他的下落。”他也是最近才知道龙渊和已死的消息,不过或许是近二十年没见面,得知他死讯,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沉重的打击。 “……”封峙菻沉默了一次啊,又问道,“为什么要抓我们?”一进京,就被扔到了牢里,虽然没有虐待的行为,但总要给一个正当理由吧,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需要蹲监狱的事。 “……”龙德明沉思了一下,才道,“真的跟你们无关?” 封峙菻一头雾水,“什么跟我们无关?” “这样也好。”龙德明又道,他说的话云山雾罩的,让人费解,但等夏桉韬回来,他们就得到了解放,能回家了,夏桉韬看起来很开心,但封峙菻还是觉得他有点异常,但到底有什么异常,他也说不上来。 夏桉韬首先去的就是艳香楼,艳香楼白天是休息的时候,所以大门紧闭,夏桉韬兴冲冲地拍门,“喂,快开门,少爷我回来了。” 过了一小会,就有人来开门,看到夏桉韬完全惊喜,反倒是吃惊地张大了嘴,话也说不好了,“少,少爷……” “看到我用不着这幅脸吧。”夏桉韬推开他,挤了进去,封峙菻跟着他进来,开门人一见他们进来,就慌着拦他们,“少爷,莲妈妈不在这里,她在别院里……” “你拦着我干嘛?”夏桉韬看了那人一眼,“怎么?有什么事瞒着我?” “不,没有……” “没有,就给我滚开!”夏桉韬脸色突然严厉起来,开门的人被他吓了一跳,不敢再阻拦他,夏桉韬又狠狠瞪了他一眼,算是威胁,就上楼去了,封峙菻懒得上去,反正夏桉韬那么着急,也不过是想去见蓝香,不过出乎他意料,夏桉韬上去没多大会,就又蹬蹬地跑了下来。 “蓝香在哪里?!”夏桉韬一把揪住了那人的衣领,脸上杀气腾腾,吓得人差点翻白眼。 “在,在少爷住的别院里……”不等那人说完,封峙菻就立即拉着封峙菻从后门跑去别院了。 59、留心你身边的人…… 蓝香的情况出乎夏桉韬的意料,自上次夏桉韬离开了以后,他就生了一场大病,很多人以为他活不了几天了,他却一直强撑着,拖到了现在。 夏桉韬没想到他会病成这样,瘦骨嶙峋,脸色也糟糕的跟死人一样,他难以置信他会变成这样。 “少爷……”蓝香看到他,强撑着要起来,夏桉韬愣愣地看着他,勉强坐起来,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蓝香一坐起来就大咳了起来,他甚至咳出了血来了,封峙菻一看就知道他病得很重,但如果此时站在这里的不是他,而是封文轩的话,说不定救的了他。 “蓝香……”夏桉韬深深吐了一口气,走上前,拍拍了蓝香的后背,如果说蓝香真的喜欢他,那么这一切的错,都是他造成的。 “少爷……”蓝香一边咳嗽,一边紧紧抓住夏桉韬的手臂,他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可是拖着一口气,他就想再见他一面,告诉他一件事,“少爷,你……你要小心……” “小心?”夏桉韬愣了一下,“小心什么?” “小心离你最近的人……”蓝香像是喘不过气来般的说完这就话,就昏了个过去。 “蓝香!”夏桉韬惊叫了一声,封峙菻急忙上前,帮他把脉,他的脉象弱的难以察觉。 “怎么样?”夏桉韬焦急地问道,封峙菻摇了摇头,他无能为力。 “你小子回来,不先看看你娘,倒是往这里跑。”夏莲一进门就劈头盖脸地揍了夏桉韬一顿。 “唔,娘,你先听我说,好吗……”夏桉韬捂着被打的脸,竟然一上来就打脸。 “有什么好说的?”夏莲甩了一下手里的鞭子,一副说不出好答案,就等着吧的表情。 “我,我之前被关到了牢里。”夏桉韬道,“我回来,就是想看看你们怎么样了?谁知道我一进门,就知道蓝香出了事,所以才这么着急过来看他。” “……”夏莲哼了一声,抱胸道,“他活不久了,尤其是见到你之后,那就是他的遗愿。” “怎么会这样?”夏桉韬愣了一下,夏莲白了他一眼,蓝香死了,她没有一点愧疚感,该做的她都做了,算是仁至义尽,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根本没必要为这种事伤心。 “……”封峙菻沉默不语,心中有点小不舒服,就算夏桉韬只把蓝香当成朋友,但蓝香却没有这么想,夏桉韬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意,难道都不知道注意一下两人的距离吗? 这么想,却不能这么说,封峙菻有点郁闷,夏桉韬也一直忙着照顾蓝香,根本没时间理他,虽然第二天早上蓝香的身体都凉透了。 蓝香的葬礼很简单,几乎没什么程序,就那么草草下葬了,但夏莲对他还算不错,还让人帮他选了块风水宝地,或许是上天都在怜悯他吧,他出葬的那天,突然下起了蒙蒙小雨,为一切都罩上了一层细细的忧伤。 夏桉韬趴在床上晃着脚,外面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屋子里安静的让人发闷。 “小菻。”夏桉韬有气无力地叫着,“过来帮我捏捏腿。” “……”封峙菻无言地看了他一眼,坐着没动,继续看自己的书。 “小菻,小菻……”夏桉韬不停地叫着,封峙菻一开始还能忍着不理他,结果他锲而不舍地叫个不停,实在是让人受不了了,封峙菻起身,打开门出去了。 “喂!”夏桉韬不高兴地叫了一声,见封峙菻还是径直出去了,就用力踢了一脚床帮,自从这次到京城以后,封峙菻格外的不一样,对他有点爱理不理的,而且……夏桉韬抱着被子滚来滚去,有点想尖叫,好长时间没有碰过小菻了! 封峙菻站在走廊上,看着外面的小雨,不停地湿了周围的一切,溅起蒙蒙的雨雾,冰冷迷离,封峙菻闭上眼,吸了一口气,全身仿佛被灌进了凉意,他睁开眼,不知为何,突然间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他摸了摸脸,是干的。 旁边突然传来轻微的笑声,封峙菻转头看去,竟然是夏莲,夏莲看了他一眼,又勾了勾唇角,“你姓封是吧?” 封峙菻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你叫我封峙菻就好。” “封峙菻……”夏莲念了念,“两木相对,相见不相和,但又加了一个草字头……” 封峙菻愣了一下,他从来细究过自己名字的含义,但现在听她这么说来……这么说来,他的名字是封御嵩起的吧,这是代表了他对龙渊和割舍不掉的感情吗?他居然连名字都只是父亲的附属品。 “峙菻。”夏莲看着封峙菻道,“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封峙菻僵硬了一下,除了他的母亲外,几乎没人这么叫他,封御嵩似乎没叫过他的名字,但他还是点点头,心里多少有了一丝暖意。 夏莲似乎笑了一下,因为这笑容既不明显,消失的也快,“你知道我们做这一行的,见谁都是一副笑脸,眼泪什么的早就流干了。” 封峙菻奇怪地看了夏莲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但他知道她不会没有意义地说这些的,果然重点来了。 “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是贱妓出身,看起来风光无限,但背后不知道被人吐了多少口水,这么多年过去,我努力支撑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夏莲眼神幽幽地,“我只要桉韬这一个儿子,我不指望他能继承艳香楼,也不想他有什么大出息,我只想要他平平安安度过这一生,有个手脚勤快的媳妇,活泼可爱的孩子,等到他死的时候,有几个人会为他伤心……” 夏莲描述的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是幸福的一生,但她说的只是期望,夏桉韬不是会照她预想的未来走的,可他知道夏莲为什么特意告诉他,不过此时他也只能打马虎眼了,第一次的时候,他可以明确地说自己跟夏桉韬没关系,可现在既成事实在那里摆着,他没办法说谎,就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希望会这样吧。” 希望?什么叫希望?夏莲笑了出来,“你跟桉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你能离桉韬远一点,再这么下去,你会牵连到他的。” “什么……”封峙菻一愣,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之前蓝香也说过要夏桉韬小心身边的人,难道说的就是自己吗? “我言尽于此,请你以后能回到属于你的地方,我不希望我唯一的儿子,因为你而有任何闪失!”夏莲这话说的极为,说完就不等封峙菻答话,就转身离开。 “……”封峙菻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他做错了什么吗?还是说错的是他的身份? 夏桉韬叹口气,老实地穿上鞋子,想要出去找找封峙菻,但他走到门前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他愣了一下,劈开门,却发现外面还有一道门,精铁栅栏。 “……”夏桉韬抓着栅栏看了半天,知道这又是他娘想要困住他的把戏。 “娘,娘……”夏桉韬叫着,可是始终没有人过来,他叹口气,他娘老是搞这套,都不嫌累吗?禁闭这种事,对他已经没用了,不过姑且看看他娘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吧。 在屋里闲闲地躺到天黑,居然还没有个送饭的人来,是可忍孰不可忍,关他禁闭就算了,还不给饭吃,他娘是想饿死他吗?! 就在夏桉韬想干脆劈开门,去找点东西吃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匆匆跑了过来,竟然是他之前的丫鬟,小环。 “少爷,你快点逃走吧。”小环红着眼,飞快用钥匙开门。 “什么?”夏桉韬愣了一下,等门一开,他就立即抓住了小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少爷,莲妈妈她……”小环一开口就泣不成声,夏桉韬没耐心听她哭完,大吼了一声,“你快点说啊!” “莲妈妈她,她被官府抓走了。”小环被吓得眼泪也不流,立即说出了重点。 “啥?”夏桉韬以为自己听错了,被官府抓走,难道又有什么人死在了艳香楼? “莲妈妈她被说和人密谋篡位,现在被太子抓了起来了。” “篡位?!”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啊,怎么会被按了这么大一顶帽子?! “莲妈妈让我偷偷来把你放出来,她还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小环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和一封信,塞给夏桉韬就推着他,让他快点走。 “……”夏桉韬看了一眼小环,“我走了,你也会被抓的吧。” 小环愣了一下,突然跪在地上哭了起来,“少爷,小环虽然服侍你没有多久,但你对小环恩重如山,从来不曾将我当成奴役,反而待我如亲人,小环就算死也报答不了少爷的恩情……” 夏桉韬叹口气,“小环,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所以你先走吧,你跟我夏家无关,我不想连累你。” “少爷?!”小环大惊,“你是莲妈妈唯一的牵挂,小环也不想少爷出事……” “好了,小环,我有事情要做,你留在这里只会拖我的后腿。”夏桉韬说完,动了动脚,就飞快地消失了,小环愣愣地看着他消失不见。 60、太子殿 封峙菻坐在类似监牢的地方,看着面前的人,莫志明…… “或许当初我在见到你的时候,就该杀了你。”莫志明,不对,龙震泽缓缓地道,当他一看到封峙菻的那一霎那,他就知道,这个人是当年跟他争夺皇位的十弟,龙渊和的儿子。 “你为什么不那么做?”封峙菻嗤笑了一下,当初他还未见过皇帝和七王爷,在那种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时候下手的话,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龙震泽沉默着没说话,当年他毫不留情地陷害了龙渊和,害他被赶出被发配边疆,谁知他却在出了皇宫之后消失不见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甚至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如今他的儿子突然出现,他以为是龙渊和死后做鬼也要找他复仇的,心里有点害怕才没有下手的,加上心里也存有侥幸心理,天下之大,人之多,除了当年的那些寥寥无几,老的走路都掉渣的人见过龙渊和外,几乎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没想到他居然会碰到龙朝川。 想到这里,龙震泽眼神又深了深,龙朝川当年暗地里也曾参加过太子之争,但他的势力小,既不是嫡子,又没有多么突出显眼的才华,更不像龙渊和那样,有皇帝的宠爱,所以他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在那场激烈的太子争夺战幸存了下来,但果然当初该斩草除根的。 封峙菻默默地看着对面的人,不知道他此时究竟在想什么,不过他知道一点,此时他已经是皇帝的孙子,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龙震泽再怎么想杀他,也需要一个足以致他于死地的罪名,更需要还健在的皇帝的认同。 两个人相对无言,虽然他们有血缘,按理来说,他们是叔侄关系,但此刻他们比陌生人还不如,起码陌生人不会算计着,怎么让你死。 “想吃点什么吗?”沉默了半晌,龙震泽突然问道,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是皇帝已经知道了的侄子,加上他也没有虐待囚犯的爱好,封峙菻已经被他关了大半天了,吃饭这种人之常情的事他还是要管的。 “我想先洗澡。”封峙菻回道,龙震泽愣了一下,便吩咐人去准备热水。 没一会木桶摆好了,热水倒好了,花瓣也洒了,就差封峙菻泡进去了,可是他迟迟不动。 “皇侄,水已经准备好了,你为什么不赶快沐浴呢?”龙震泽淡然地道,“一会饭菜就会上来了。” “……”封峙菻盯着龙震泽看了半天,确定他没有回避的意思后,就改口道,“沐浴还是等吃饭过后吧。” “皇侄为何说话颠三倒四,岂不是显得我礼数不周,怠慢了你,才让你如此不满?” 这话说的严重了,他龙震泽是谁?当今太子,虽然坐太子做的久了点,但只要皇帝没说换人,这天下将来就是他的,居然说出礼数不周这话,别说他并没有虐待封峙菻,就算是真的对他严刑逼供,除了还不知道这件事的皇上,没人管得着,他会说这话,就是想找封峙菻回答中的漏洞,如果封峙菻沉默不语,他就认为他是默认了,可以定一个藐视太子的罪,如果他回答不当,就可以往更深层次延伸,至于罪名,他还有时间可以慢慢琢磨。 “我没有任何不满。”封峙菻淡然地回道。 “哦?”龙震泽挑了挑眉毛,看来他似乎低估了这位,未曾经过深宫那些勾心斗角生涯的皇侄的智商,但如果这么轻易放过他,他也熬不到今天,“那你为何……” “只是我沐浴用的时间太久,马上就到了用膳时间,太子你已经陪了我很久了,我不想更加耽搁你珍贵的时间。”这话说的好听,其实简单来说就是,要么你自己去一边吃饭去,要么我就不洗澡了,大家一起等着吃饭。 “哈哈……”龙震泽突然大笑了起来,“你虽然长得和十弟很像,但头脑却比他好的太多了。”他公然评判龙渊和的头脑不好,当然是因为这是他的地盘,没人敢告密,而封峙菻更不会蠢到去告诉皇上,因为皇上虽然喜欢他,但不是个会偏听偏信的人,若不然,十皇子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他扳倒,他会这么说,不是真的因为龙渊和是个笨蛋,而是他持宠而娇,不把任何放在眼里,他借机制造一些十皇子骄纵奢靡的不法证据,再鼓吹那些对十皇子不满的人,让他们说十皇子的坏话,久而久之,皇上就对龙渊和有了意见,甚至严厉地呵斥过他几次,最后还把他发配边疆,当个有名无实的镇江大将军,不过被他逃掉了就是。 “……”封峙菻没有任何愤怒,龙渊和虽然是他的父亲,但他是最近才知道的存在,所以根本谈不上父子之情,更不用说维护了,对他而言,自己竟然是皇子皇孙这件事还比较让他难以接受。 “你真的是跟十弟他完全不一样。”龙震泽笑道,他开始考虑要不要留他一条命了,因为他想要的是国家,而维护国家就是需要人才。 “因为我不是他。”封峙菻回道,虽然说得无礼,但龙震泽却大笑了起来,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说得好,说得好。” “……”封峙菻无言地看着他,不过他有一件事要说,跟他一起被抓来的还有夏桉韬的母亲,他们在进入太子殿的时候分开了,他怕她出了事,“太子,跟我一起来的,艳香楼的老板娘……” “她啊。”龙震泽不在意地道,“我把她赏赐给士兵了。”虽然她和朝中的大部分官员都有来往,但这次她的罪名是谋逆,任何人敢插手这件事,都会被当成同党论处。 “什么?!”封峙菻一惊,顾不得这个人掌握着他的生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明知道她是无罪的!” “那又如何?”龙震泽镇定地道,“我今日不除了她,将来也要除了她,区区一介贱妓,竟然笼络大臣,从中获取朝廷机密,你说不该罚吗?我没要她的命,只是让她做军妓,已经很看你的面子了。” “但……”封峙菻说不出口,难道夏莲会跟他说那些,是因为她已经知道了他是皇孙,所以才警告他远离夏桉韬的吗? “皇侄,你的作为已经超出叔侄的范围了。”龙震泽拨开封峙菻的手,如果他有心归顺他,他可以考虑给他封王,赐予番地。 “……”封峙菻气馁地坐回了椅子上,龙震泽淡淡一笑,“我知道,她是你的岳母,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想我应该没做错。”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从龙震泽的嘴里说出来真是讽刺!但封峙菻知道他即便是说出这些话,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了。 饭菜上来了,两人的谈话算是高了一段落,但没想到刚吃完饭,龙震泽还想拉着封峙菻‘联络感情’感情的时候,皇上竟然亲临太子殿了。 龙震泽的脸色变了变,快步走了出去,没想到竟然看到了夏桉韬那个混小子,他还亲密地站在龙德明旁边,看来他派去找的他的都落空了。 龙震泽脸色不变地行了礼,但这次龙德明没有说让他站起来,他就老老实实地跪着,等着龙德明发难。 “泽儿,朕听说峙菻在这里,是吗?”龙德明威仪万丈地坐着,看着最精明的儿子,当年或许是真的被他糊弄了,而把龙渊和赶出了京城,不过即便他现在知道了,却依然保留着他的太子之位,他需要的是能将国家更加壮大的继承人,而龙震泽恰恰拥有这些潜质,因为优柔寡断的人是成不了好皇帝的。 “父皇。”龙震泽抬眼直视着龙德明,“儿臣听说他是十皇弟的遗孤,所以请他来一叙,不知何以惊动了父皇。” “请?”夏桉韬冷哼了一声,“你为何连我的娘亲一起请了过来?” “我并未请她来,是将她逮捕了。”龙震泽道,“她身为一介平民,却和各位大臣之间的关系甚好,就连皇侄的事也是,他的身份未曾公开,但她却已经知道了,这样的人,实在让儿臣放心不下。” “……”龙德明看着龙震泽,知道他所言非虚,何况艳香楼本来就是烟花场所,官员流连那种地方…… “皇上。”夏桉韬也跪到了地上,“百行孝为先,我自幼没有父亲,唯一的娘亲将我辛苦抚养长大,若是皇上非要将她定罪,今日我就算是闯天牢,也要将我的娘亲救出来。” “你这么说,不怕朕现在就将你抓起来吗?”龙德明看着夏桉韬,夜闯皇宫都闯两回了,闯个天牢确实不算啥,如此目无法纪,此人确实留不得。 “皇上,你不能抓我。”夏桉韬抬起头,“你若是抓了我,武林中会闹起来的。”这不知道是不是凑巧,他回来的途中听到的消息,听说武林大会要在蜀山举行,他当时本着有热闹不凑白不凑的原则,立马修书一封,给蜀山掌门莫晟德,表示自己也会去参加的。 龙德明眼中寒光一闪,抓紧了座椅,“你此言何意?” “皇上,只要你放了我娘亲和小菻,我定当拿下武林盟主之位,号令武林听命于朝廷。” “……”龙德明眼神动了动,武林一直是朝廷大患,不受律法约束不说,更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而且他们多为武艺高强之人,朝廷派人围剿过几次,都没有什么成果。 “父皇。”龙震泽突然道,“他说言甚是,武林人中不乏优秀人才,若是能为我所用,将来必能成就大业。” “……”龙德明沉默了半晌,才道,“依你所言,但朕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不能顺利让武林对朝廷俯首称臣,朕就将你抄家灭族!” “遵命。”夏桉韬扣头,但却露出一个谁也看不到的笑容。 61、密室 夏莲是被抬着送回去的,夏桉韬一看到她那样,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封峙菻帮她把了一下脉,脉象有点虚,但只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自然就会没事。 “娘,我给你做了点粥。”夏桉韬端着粥进来,夏莲靠在床帮上,听到声音扭头看他,“桉韬,你过来。” “嗯?”夏桉韬不明所以地坐了过去,“粥?”“先放一边。”夏莲难得对夏桉韬露出一个笑容,夏桉韬点点头,听话地把粥放在了一边。 夏莲握住夏桉韬的手,缓缓地道:“你娘我虽然是这种出身,但你爹他是大侠,一生光明磊落,是你娘我负了他,记住,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丢你爹的脸,他是真正的大侠,是一个英雄……” “娘,你突然跟我说这些干嘛?”夏桉韬忍不住问道,这样就像是…… “你爹他叫落尨天。”夏莲不理会夏桉韬的问话,自顾自地说道,“你要记住,你姓落,你不能让这个姓氏蒙羞,不然我九泉之下也不会安稳的。” “等等,娘你在说什么?”夏桉韬想要打断她的话,夏莲却只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所以,不要让我失望。”说完,她就赶夏桉韬出去叫封峙菻过来,夏桉韬有不好预感,急忙叫了封峙菻过去。 封峙菻有点不想见她,上次她说的话还犹在耳边,让他如何去面对她,但事情由不得他推迟了。 一进门,夏莲沉默地看了他许久,突然道:“皇孙殿下,你可知我为何会被抓吗?” 封峙菻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夏莲淡淡地笑了笑,“当年的皇位之争,最有力的就是二皇子和十皇子,结果十皇子被赶出京城,支持十皇子的那一派受到了严重的打压,如今你突然出现,他们便想借着这个机会东山再起。” “……”封峙菻无言地看着夏莲,因为她知道这件事,所以才会被以谋逆最抓起来…… “皇孙殿下,那些官员们想要利用你东山再起,你已成了太子的眼中钉,我希望你多加思量一番。”夏莲说完这些,又道,“我知道你跟桉韬感情很好,也不是想要分开你们,只是我已经对不起他爹,不想让他的香火从此断了,所以……” “……”封峙菻不知道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夏莲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声泪俱下地道,“皇孙殿下,桉韬能得你的青睐,是他的荣幸,但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我无颜见到他爹,但求九泉之下能得个安心。” 她这是以死相逼了,但封峙菻却无法点头,他知道自己若是点头答应了,自己以后的日子都会在痛苦中度过,“我知道你是为了桉韬着想,但你忍心分开我们,让我们都痛苦吗?!” “皇孙殿下,我并非要拆散你们。”夏莲眼泪流不停,说话都哽咽了,“只是求你,让桉韬能有个香火,我在九泉下也能对他爹有个交代了。” “……”封峙菻无言以对,话到了这份上,他拒绝不了了。 “皇孙殿下,我最后还有一个请求。”夏莲收起眼泪,“求你,求你用尽一切保护桉韬……”话音渐渐消失,封峙菻愣了一下,急忙去把她的脉搏,但已经太迟了,看样子她之前曾经服过毒,在毒发的最后时间把后事交代清楚。 夏桉韬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格外的冷静,封峙菻看着他的脸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就这么呆了一天,夏桉韬突然站了起来,封峙菻怕他出事,急忙跟着他。 夏桉韬径直走进了夏莲的房间,用力踢了一脚花盆,那花盆竟然被纹丝不动,但它身后的门强却晃动起来,没一会就打开了一条向下的通道,封峙菻愣了一下,没想夏莲的房间里还有这样的奥妙。 夏桉韬点了一根蜡烛,招呼封峙菻一起过去,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他一直紧紧拽着封峙菻的手,手心有点发凉。 台阶并不长,走了一会就到底了,夏桉韬从怀里摸出一张纸,借着烛光看上面的图,封峙菻也凑过去看,没想到这个密室这么复杂,他刚才以为这里只是存放财宝的地方,但看起来完全没那么简单。 “我们是在……”夏桉韬看着地图,封峙菻也看着,但却见火光越来越大…… “你把地图点着了。”封峙菻道,夏桉韬愣了一下,就见图纸已经被烧掉一小半了。 “啊!”夏桉韬吓了一跳,手一松图纸就掉在了地上,他急忙用脚去踩灭。 “这还能看吗?”封峙菻啧啧着,捡起图纸,就见上面都是脚印了。 “……”夏桉韬看了一眼,就抢过来,撕成了碎片,然后向后一抛,径直向左走去,封峙菻只好跟着走,总觉得相处的越久,他们就越不了解对方。 封峙菻有点怀疑夏桉韬走错了,一直向前走,却什么都没有,但他什么都没有问,只是一直跟着他走,直到走到了尽头,看似绝路的地方,夏桉韬在墙上摸了摸,似乎找到了什么,按了一下,那堵墙就打开了,夏桉韬走了进去,烛光与黑暗相互抗争着,努力想要吞噬对方,但却只能勉强撑起小小的世界。 夏桉韬模模糊糊能看到前面似乎有一个牌位之类的东西,他屏息走了过去,那果然是一个牌位,书写着:夫君落尨天之位。 夏桉韬盯着那几个字看了良久,转身离去,然后去了其他的房间,里面有的放了珍奇异宝,有的存放的是黄金白银,还有的什么都没有,夏桉韬像是在找什么似乎,不停地翻动里面的东西。对那些值钱的东西,看也不看。 “你在找什么?”封峙菻忍不住问道。 “流星剑法的内功心诀。”夏桉韬头也不回地道。 封峙菻愣了一下,刚才看到过落尨天的牌位,难道……“你怎么知道流星剑法的内功心法在这里?” “你看这个。”夏桉韬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我娘给我的。” 封峙菻接住一看,“流星剑法?!” “最后的地方有标注配合内功心法会更好,不过我娘只给我了剑法。” “你娘给你剑法不就表示她没有心法吗?”封峙菻忍不住道。 “不,绝对有。”夏桉韬肯定地道。 “……”封峙菻沉默,每次夏桉韬这种毫无根据的肯定,都会变成真的,这次他也只好相信他了。 这里的房间非常多,大部分非常空,但也有些里面放满了东西,有一间很夸张,里面竟然都是夏桉韬小时候的玩具,夏桉韬在里面找了半天,居然真被翻出来了半本内功心法。 封峙菻惊愕不已,夏桉韬看着手里的半本心法,眉头紧皱,突然他又走了出去,搞得封峙菻莫名其妙。 夏桉韬快步走回了第一次进的房间,落尨天的牌位那里,他盯着牌位看了半天,突然道:“我不会承认你的,不管你是大侠,还是剑客,我都不会承认你的!” “……”封峙菻幽幽地看着夏桉韬,有点明白为什么了,一开始的时候他还觉得奇怪,牌位上居然有夫君两个字,但现在他明白了,落尨天,如果没记错的莫晟德曾经提起过他,如果说……他是夏桉韬的父亲,那夏莲不就是…… “我们走吧。”夏桉韬道,封峙菻看了他一眼,夏桉韬把那半本心法,随手一扔,竟然砸倒了牌位。 “喂喂。”封峙菻禁不住道,“这可是你爹的牌位。” “我没有承认他。”夏桉韬冷冷地道,封峙菻看了他半天,才道,“他并没有错。” “我没说他有错。”夏桉韬道,“对我而言,他就是一个陌生人。” “……”封峙菻微微叹口气,没再说些什么,等回到上面,夏桉韬去灵堂里看了眼夏莲,沉思了良久,然后突然说了一句:“尘归尘,土归土,我就如你所愿。” 封峙菻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夏桉韬突然抓过他,就直奔房间而去,过于的突然的举动,让封峙菻忍不住挣扎起来。 夏桉韬一把把封峙菻摔在床上,俯身压了上去,不等他说话,就吻住他的唇,手用力撕扯着他的衣服。 过于粗暴的动作,吓了封峙菻一跳,但他越挣扎,夏桉韬的动作越发的粗暴,尤其是不经过任何抚摸,就直接进入了他的身体。 “唔……”封峙菻紧紧抓住了夏桉韬的后背,留下了数条红色的痕迹,疼痛让他冷汗淋淋,夏桉韬不顾一切地向里进犯,背后的疼痛他也全然不在意。 这种近似残暴的虐行一直持续到天亮,身体已经麻木,封峙菻连抓住什么东西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随着夏桉韬的动作的晃动着,汗水湿透了床单,喉咙干的像火烧,出口的声音都是沙哑的近乎听不到。 夏桉韬呼了口气,终于撤出封峙菻的身体,下床倒了杯水,一点点的喂给封峙菻,封峙菻别开头,夏桉韬轻轻抚摸着他的唇,温柔的动作,和刚才完全是两个人。 “对不起。”夏桉韬紧紧抱住他,“我心情不好,不该这么对你。” 封峙菻终于看了他一眼,想挥开他的手,可是却没有力气,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 夏桉韬淡淡笑了一下,还愿意瞪他,就表示没那么生气了,他下床亲自烧水,准备给封峙菻洗身子,但等他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封峙菻却已经睡着了,他微微露出一个笑容,伏在他耳边,轻轻地道,“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能离开我,知道吗?” 作者:实在不是我偷懒,这两天事情超多的,所以更文慢了…… 62、武林大会之途 夏莲是被火葬的,夏桉韬把她的骨灰装在了一个坛子里,然后进了密室,封峙菻没有跟去,毕竟这算是他们家的私事,于情于理,他也不适合出现。 夏桉韬进了密室,径直去了放置落尨天的牌位的房间,把夏莲的骨灰坛放在牌位的旁边,他跪在地上,道:“娘,恕孩儿不孝,我此生只爱小菻一人,我知道你想让我为落家传宗接代,但我怕是要让你的期望落空了。” 说完,夏桉韬磕了几个头,就想离开,但还走两步,却听后传来轻微的震动声,他扭头看去,竟然是半本书,他算是明白夏莲的良苦用心了,认了这个爹,才能得到全部的内功心法,但与他无用了,当他看到上半本的时候就知道了,他已经学过了,当初姬明风随手扔给他的就是这本心法,他之所以想要寻找,只是想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对的。 夏桉韬吐了口气,转身出去了,门关山的时候,他用力锤了一下那个开关按钮,然后看着门震动了两下,合上了。 此门无法再次开启,所以你们就此安眠吧。夏桉韬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出了密室,就看到封峙菻静静地坐在那里品茗,他忍不住笑了一下,扑上去抱住他,用力蹭了蹭了他的脖子,他的娘亲已死,但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行了行了。”封峙菻拍了拍他,“你想把我勒死啊。” “那怎么行?”夏桉韬嘻嘻一笑,“你要活的很久很久才行。” “那不成妖怪啊。”封峙菻笑了一下,夏桉韬把头抵在他的后背上,所以没看到夏桉韬幽幽的眼睛。 丧事办完了,夏桉韬找人给龙震泽送了一封我已出发的信,就跟封峙菻上路去蜀山了。 其实据武林大会还有一个月之久,夏桉韬和封峙菻就在路上玩玩乐乐的,算是弥补前段时间他们之间莫名不和的氛围。 虽然看起来很开心,但封峙菻一直忧心忡忡,夏桉韬说是要拿下武林盟主之位,但武林中人才辈出,夏桉韬即便是武学天才,也不见得能赢得了所有人。 “你在想什么?”夏桉韬凑了过来,使劲嗅了一下封峙菻手里的烤鸡,“好香啊。” “比江记的叫花鸡怎么样?”江记就是夏桉韬常吃的那一家叫花鸡店,封峙菻也吃过,确实不错。 “当然是你比较好吃啦。”夏桉韬故意说了个荤笑话,封峙菻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脸微微红了起来,夏桉韬见他这样,忍不住恶作剧地舔了一下他的脖子。 “唔……”封峙菻忍不住缩起脖子,回头等夏桉韬,“你干什么?!” “尝尝你的味道啊。”夏桉韬坏笑,封峙菻随手扯下一跳鸡腿,塞进了夏桉韬的嘴里。 “嘶……烫烫……”夏桉韬急忙把鸡腿拿了下来,摸了摸自己被烫的微红的唇。 “活该。”封峙菻笑了笑,用木棍捣了捣烤鸡,确定已经烤熟了,他才撕着吃,可才刚吃了一口,夏桉韬又凑了过来,“我也要吃。” 封峙菻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手里有鸡腿,竟然还过来撒娇。 “你喂我。”夏桉韬不依不饶,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封峙菻很不耐,只好撕了点鸡肉给他,夏桉韬一口吃掉,封峙菻刚想缩回手,就被夏桉韬抓住了,然后慢慢地舔允着他的手指,一个个都不放过。 封峙菻呼吸有点急促,想要抽回手,“等等,起码等吃完以后……” “可以啊。”夏桉韬这么说着,突然用力推到了封峙菻。 “痛!”封峙菻低呼了一声,太过突然的举动,害他撞到了头,而且撞的不轻。 “抱歉。”夏桉韬毫无歉意地说完,就去扯封峙菻的衣服,封峙菻急忙抓住他的手,“等会,你手上都是油……” “哎~~”夏桉韬故意装无知,“吃烤鸡的话,当然会满手都是油啊。” “……”封峙菻不知道他这是搞的那一套,但他现在心情很不爽,夏桉韬满手的油都沾到他的身上了,他知不知道这身衣服很贵,油渍很难洗,而且最重要的是,除了水袋里的必备水源,这里没有任何可以清理身体的地方,这么一想,所有的悸动都冷静了下来,他看着夏桉韬,道:“停下来。” “……”夏桉韬愣了一下,撒娇道,“我不要……”他话音刚落,就被封峙菻拉住衣领,然后用力一翻,两个人的位置就互相颠倒了。 “痛……”夏桉韬也尝到了刚才和封峙菻一样的痛,不过他痛过之后,立即就笑了,“哈哈,难得你要那么主动。” “……”封峙菻看着夏桉韬,因为位置的关系,夏桉韬的头发散在一边,配上他此时的笑容,明晃晃的耀眼,封峙菻愣愣地看着他的笑容,夏桉韬微微勾了勾唇角,伸手拉下封峙菻的脖子,慢慢地允吸着他的唇舌。 封峙菻对这招很没辙,通常夏桉韬这么吻他的时候,他都会乖乖地任他摆布了,但今天有点不同,若是说有哪点不同的话,就是封峙菻在深刻地反思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在想,为什么跟夏桉韬做这种事的时候,都是他在下面?大家都是男人,夏桉韬可以这么做,他也可以这么做,可是每次夏桉韬一吻过来,他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所以事后,他又在抑郁不平了。 夏桉韬则是批了件外衣,吃刚才丢在一边的烤鸡,封峙菻看到他食欲好,心情好,忍不住踢了他一脚。 夏桉韬笑了一下,回身趴在他的身上,把口里的烤鸡喂给封峙菻,“好吃吧。” 封峙菻白了他一眼,“这是我烤的的!” 夏桉韬压着他不起来,叹息道:“你真好。” 封峙菻看着他的脸,用力揉了一下他的头发,然后推了推他,“起来。” “嗯。”夏桉韬挪开了头,封峙菻到了些水,沾湿了布巾,简单地清理一下身体,拿出干净的衣物换上,但等他换好衣服,却不见了夏桉韬的身影,他刚想站起来去找人,但还没动,就有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封峙菻一看到来人,脸色就变了,“夜龙。” “好久不见。”夜龙不冷不热地回道,他是一个礼仪坚持主义者,无论发生什么事,决不能丢掉自己的礼仪。 “你们怎么在这里?”封峙菻问道,“桉韬呢?他在哪里?” “不用担心。”夜龙道,“阿千他是个有原则的人,不会贸然动手的。” “……”封峙菻知道除了相信他外,他什么也做不了,夜龙显然也不担心他会逃跑之类,因为这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也不像夏桉韬那种卑鄙无耻的小人,会耍什么诡计。 夜龙看着封峙菻,有点搞不懂,封峙菻算是个正直的人,怎么会跟夏桉韬那种人混在一起,按理来说,都是物以类聚的啊,他们怎么就那么例外?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夜龙突然道,“我没吃晚餐。” “……”封峙菻无言地看了他一眼,拿过干粮给夜龙,夜龙倒是毫不犹豫地就吃了,不是他对人没有戒心,而是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夜龙吃完,拍了拍自己的身上,然后就跟封峙菻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你们是要去武林大会吗?” “嗯。”封峙菻点点头,又看向夜龙,“难道你们……” “不会妨碍你们的。”夜龙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封峙菻看着夜龙,“你把这些透露给我……” “有什么关系,反正死人是开不了口的。”夜龙淡淡地笑了笑,为他平凡的面貌增添了一丝轻柔的色彩,虽然他口里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封峙菻彻底地沉默了,但夜龙却还接着自己的话说了下去,“上次你们要是就那么束手就擒,阿千心情好了,会让你们死的轻松的,现在他恐怕要让你们生不如死了。” “你刚才说不会妨碍我们的。”封峙菻忍不住道。 “是啊,不会妨碍你们死的。”夜龙回道,封峙菻顿时侧目,想不到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人,竟然会跟他玩这种文字游戏,他有点好奇,这个人样貌平凡,但却带着不一般的气息,“你为什么做杀手?” “……”夜龙眼神动了动,半晌才幽幽地道,“我父亲被奸臣所害,冤枉入狱,秋后问斩,株连九族。” “奸臣?”封峙菻愣住,这个人之前难道是朝廷的人? 这个话题触动了夜龙的心绪,他想倾诉更多,但痛到深处,他无法言语。 “你为什么不上报朝廷,请皇上帮你平冤?”封峙菻问道。 “上报朝廷?”夜龙突然大笑起来,仿佛封峙菻讲了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 “你笑什么?”封峙菻不悦,他毕竟是在帮他想办法,他何必如此耻笑自己。 “我笑你一点都不懂得什么叫做朝廷,他们官官相护,我身为罪臣之子,恐怕还没有见到皇上,就已经被拖出去斩首示众了。”夜龙道,“何况我是趁乱逃脱的。”说道这里,他忍不住伤神,“我父亲征战沙场,为国立下汗马功劳,皇帝却听信谗言,将我满门抄斩,甚至连我身怀六甲的结发妻子都不放过!”谁能了解他当时的绝望,若非他功夫了得,恐怕也无法逃此一劫,但逃出来又如何呢?他的妻子,父亲,母亲,甚至多年的好友,无数无辜的人为此付出了生命,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你可以告诉我吗?”封峙菻道,“或许我可以帮你。” “你?”夜龙嗤笑,以他现在功夫,夜闯皇宫,暗杀了皇帝都不是问题,但就算是他这么做了,他的父亲是罪臣的这件事不会改变,所以他什么都没做。 “我可以直接觐见皇上。”封峙菻道,夏桉韬还有金牌在身,不知道是不是龙朝川忘了,那块金牌夏桉韬一直带着。 夜龙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封峙菻,还是有些狐疑,“那是为何?” “因为……”封峙菻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脱口而出的话,道,“我们身负皇命,自然能够见到皇上。” 夜龙盯着封峙菻看了半天,封峙菻也坦然地回视着他,两人互看了半天,夜龙败下阵来,“好,这次我就相信你。” 63、篝火晚会 夜龙和封峙菻达成了协议,就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封峙菻,但他毕竟不是事件的主角,所以并不是很清楚详细的过程,只知道陷害他们一家的人叫做曹纶,是个臭名昭着的贪官,他父亲好像发现了他贪污腐败的证据,准备上报朝廷,哪知被人反咬一口,就此陷入冤狱。 封峙菻点了点头,表示了解,虽然他现在也想立即就把这件事报告给皇上,但他还有其他的事要做,现在要折回去不太可能。 两个人又聊了些其他的事,才见夏桉韬和千面君过来,两个人哥俩好地肩搭着肩走过来,过去的那些千仇万恨仿佛都变成了过往云烟,一去不复返了。 “我跟你说,京城里的云贵糕很不错,不过真的很贵。”夏桉韬哈哈地笑着,还一边拍着千面君。 “真的吗?有机会一定要去尝尝。”千面君也哈哈笑着,两人的关系看起来很好,好的有点诡异了。 “诶,你们两个傻杵在这里干嘛?”夏桉韬快步走到封峙菻面前,嘻嘻哈哈地扑到他怀里,“我说,我们在附近找到了住的地方。” 封峙菻点点头,收拾了一下东西,就拉着马匹跟他们走,但夏桉韬说的很近,可是一点都不近,走到天都黑了,他们才看到他口里所说的附近的住宿的地方,而且就一间茅屋,根本住不下四个人。 “……”四个人面面相觑,气氛突然就紧张了起来,夏桉韬眨眨眼道,“让给你们,不然岂不是显得我没有度量。” “……”夜龙沉默了一下,道,“算了,让给你们好了。” 千面君看了夜龙一眼,“我没说让。” “他们是后辈,让他们一下也无妨。”夜龙道,他是个讲究礼仪的人,但有点搞错了,在江湖上,都是以前辈为优先的。 “……”封峙菻想了一下,道,“不如我们先都进去吧,之后的事,等会再说比较好。” “也好。”夏桉韬点头,几个人进了屋,一片漆黑,今晚看起来要下雨的样子,天上连点星光都没有,月亮也模糊不清。 打开火折子,几个人看到的就是满屋灰尘,桌子椅子,和墙壁上霉迹斑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通风的缘故,屋子里满是霉臭味。 “还是让给你们吧。”千面君很有风度地道。 “不,我们身为晚辈,哪能连这点礼节都没有。”夏桉韬急忙道。 “还是你们住吧。”千面君道,“我们在外面就好。” “不不,哪能这样呢。”夏桉韬‘谦虚’。 “……”封峙菻和夜龙很无语,“都出去不就好了。” “……”也是,夏桉韬立即亲热地拉住千面君的手,“我们出去吃东西吧。”虽然吃过晚餐,不过走了那么远的路,就找了这么一个破地方,真是让人汗颜。 “好啊,我也饿了。”千面君道,两个人看起来很合得来,说话总是一唱一和地分外默契。 几个出去就地升火,烤的就是夏桉韬他们买的干粮,像是烧饼,馒头之类的,吃完之后,夏桉韬觉得无聊,就表示要献丑,吹箫一曲,毕竟是在青楼里混大的,什么东西都会玩一点,让人意外的是,看起来那么平凡的夜龙,竟然写得一手好字,而且文采非凡,不论诗词歌赋,还是绘画丹青,都是一绝,夏桉韬不服气,硬要跟他分不出个高下,也许斗嘴夜龙不是他的对手,可是真比起来,夏桉韬比他还要逊上一筹。 夏桉韬不满,他从来没输过,现在竟然输给这个不知道姓甚名谁,长相也不如他的家伙。 封峙菻有点想笑,一不高兴就嘟嘴,又不是小孩子了,何况文采不如别人直接承认了就好,也显得大方有度,但这些对夏桉韬来说有点难。 夜龙即使看到了夏桉韬满脸的不悦,也没说什么,而且他也承认夏桉韬的实力,因为他曾经考中过探花,本来要在职为官的,但还没来得及参加殿试,他父亲就被抓了。 因为这个不愉快的片段,气氛一时间有些冷凝,千面君看了看他们,突然道,“我也来小试一下笔法。”然后,拿过树枝,在地上画了一头猪,一只表情别扭的猪,看的封峙菻噗哈一声笑了出来。 “你!”夏桉韬生气,抓过树枝画了一只鸡爪子放在头顶的公鸡,一看就是那种又傲,又别扭的公鸡。 “……”千面君不动声色地看了那只公鸡一眼,然后稍作修改,就变成了一直准备踢前面的猪的公鸡。 夏桉韬更绝,大手一会,就变成了一直得意洋洋的,冲着后面的公鸡放屁的小猪,这种不动口,却在吵架的方式,让另外两个人莞尔,趁着他们两个没完没了的用这种幼稚的方式恶斗,他们单独走到了一边。 “你真辛苦。”夜龙道,摊上那么个大少爷,也真亏他忍的下去。 “你也不容易。”封峙菻一笑,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夜空,“但是,这正是他的引人注目的特质啊。” “你还真喜欢他。”夜龙叹口气,“你们此行风险诸多,要小心为上。” “……”封峙菻愣了一下,“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你我正邪不两立,如何同行?”夜龙笑道,“何况我们也有接到,碰到你们就杀掉你们的命令。” “……”封峙菻奇怪,难道他们不是专程过来杀他们的吗?但如果是这样……“你们此行还有其他的目的?” “……”夜龙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我们是要去蜀山寻门主的外孙回来。” “外孙?”封峙菻有些惊讶,他还以为像杜大海那样的人,跟他有关联的人都死光了呢。 “嗯。”夜龙道,“门主有一个女儿,嫁给了一个马姓人家,不过他女儿死的早,门主一气之下将马姓一家全部杀光了,但当时有一个八岁的小男孩在蜀山学艺,他是门主的外孙,门主现在想要找他回来。” “马?”封峙菻不知怎地脑海突然蹦出一个邋里邋遢的脸。 “嗯,应该是叫马自在吧。”夜龙道。 “马自在?!”封峙菻惊住,夜龙看他表情奇怪,忍不住问道,“你认识他?” “认识。”封峙菻淡淡地回道,没想到马自在竟然是杜大海的外孙,两个人不仅是性格上的不同,而是功夫的造诣也差很多,马自在功夫平平,天赋平平,但为人忠厚老实,怎么想也和杀人不眨眼的杜大海扯不上边。 夜龙看着封峙菻,向他询问了一些马自在的事,然后就陷入了沉思。 封峙菻见他不说话,也只好沉默,空气陷入了奇怪的宁静,夜龙突然打破了沉静,道,“我和阿千现在就要走,你和夏桉韬多保重。”他说完,就快步往回走去。 夏桉韬躺在铺好了的毛毯上,看着夜空,他是不打算睡了,这种天,一看就是要下雨了,他可不想睡到一半,被大雨叫醒。 千面君坐在他旁边,若非他们处在对立的位置,大概可以成为好朋友,不过亲手杀掉这个人对他来说,也不错,他栽在他手上一次,所以不会有第二次。 “喂,我说。”夏桉韬扭头看着千面君,“你为什么要成为杀手?”即便是不成为杀手,还是有很多事可以做,不是吗? “我喜欢别人求我。”千面君笑了一下,微微垂下眼,“你不觉得那种感觉很痛快吗?” “这种说法很邪恶哦。”夏桉韬趴在毯子上,不停地晃着脚,“我只是觉得,就我的看法来说,命是别人的,生死都跟我无关,可是我不想死,所以我也不会让人死在我的手上。” “……”千面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真是有意思的说法,“那如果有人要杀你呢?” “你在说你吗?”夏桉韬低声一笑,“答案你不是知道吗?” 千面君眼睛深深地滚动了一下,收回了手里的东西,淡淡地道,“我迟早会杀了你的。” “我等着你。”夏桉韬勾了勾唇角,又舒心地吐了一口气,“刚才吃的好饱。” “……”千面君看着他,道,“你不怕我偷袭你吗?” 夏桉韬瞥了他一眼,“没有在杀人之前会告诉他,我现在要杀你,你快点逃吧。” “你逃不了的。”千面君自信地道。 夏桉韬哈哈笑了起来,但没说什么,千面君也不知道他突然在笑什么。 封峙菻一过来就看到夏桉韬笑的要抽筋的脸,那德行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而且他的声音很大,震得他耳朵疼,他快步走过去,伸手拍了一下夏桉韬的脸,“别笑了。” “小菻。”夏桉韬抓住封峙菻的手,用力一拉,封峙菻顿时重心不稳,摔倒在夏桉韬身上,砸得夏桉韬哎呦一声。 “你干什么?!”封峙菻怒,平时动手动脚就算了,这还有人在呢。 “小心。”夏桉韬耳语了一句,就立即抱住了他,“嘿嘿,你跑哪去了?” “……”封峙菻推开夏桉韬,“我爱去那里都是我的自由。” “是是。”夏桉韬急忙迎合着,伸手从后面抱住他,大叹了一口气,“好了,我们睡觉吧。” “……”封峙菻没说话,夏桉韬就自发地揽着他,把他拖到了毯子上,搂着他。 千面君和夜龙看到这一幕不好打扰,就走远了一些,夏桉韬稍微松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什么都不要问,睡觉。” 他这么说,封峙菻也不好开口,就闭上眼,准备睡觉,他本来不想睡的,但困意很快就涌了上来,然后就进入了梦乡,朦胧中他似乎听到了轻微的争执声,可是他不想睁开眼,但突然一片凉意砸在脸上,他猛地睁开眼,就看到夏桉韬睡得流口水的脸,他坐起来,擦了一下脸,但更多的凉意落了下来,他抬眼看了一下,下雨了,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夜龙和千面君睡得地方,那里已经空无一物。 64、蜀山 突然的雨,让空气洁净许多,封峙菻深吸了一口气,踢了一脚还在闷头大睡的人,“起来了。” “不要。”夏桉韬又往毯子里缩了缩,昨晚那么晚才睡,现在还不让他多睡会,太没人性了。 “快点起来,还要赶路。”封峙菻俯身去拉被子,却怎么也拉不动,现在的他,确实无法跟夏桉韬拼力气,但不代表他没办法对付他,他趴在夏桉韬身上,对着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气,“快起来。” “唔!”夏桉韬唰地一下坐了起来,不等封峙菻逃开就抱着他来了个‘晨间运动’。 夏桉韬终于起来了,封峙菻却快没力了,果然他该扔下他不管的。 其实真正可怜的是马匹,它们每天拖着人,拖着物,走那么远,吃饭还看主人的心情,尤其是昨天,下大雨,他们跑到屋里避雨去了,却把它们留在这里淋了一夜的雨,太不厚道了,如果可以,真想罢工不干了。 夏桉韬好心情地收拾东西,不过他刚想拿干粮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想起昨晚的浪费行为,也难怪会把两天的份都吃完了,他扫了一眼马匹,马居然颤抖了一下。 “马肉似乎很好吃。”夏桉韬喃喃自语了一下,“不过还要骑着走,所以算了。”不过他也不是真的打算吃,只是懒得去弄东西吃,才发一下牢骚的。 做马不容易,做夏桉韬的马更不容易,要常常担心的自己的生命安危不说,还有随时被丢弃的危险。 封峙菻穿好衣服,看了看铺在地上毛毯,这里果然很脏呢,不过不管怎么说,没被淋成落荡鸡就是好的了。 早餐是野鸟,外加野果,两个人吃完,就上路了,不过这次他们赶的比较快了,毕竟是要抢先机的。 到了蜀山,几乎没看几个人,因为距武林大会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很少有人这么早就到的。 “请问你们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吗?”开门的人问道。 “恩恩。”夏桉韬点点头,就推开了那人,径直走了进去。 “请等一下。”后面的人追了上来,“少侠,你若是来参加武林大会,就请留下尊姓大名,也好让后来的人知道少侠的大名。” “登记簿呢?”夏桉韬问道,那人愣了一下,掉头去拿登记簿,“你等我一下。” “好的。”夏桉韬笑的灿烂,又在心里狠狠吐槽了一下,才怪,然后拉着封峙菻扬长而去。 看门的小弟子拿了登记簿回来,却不见了人影,他愣了一下,急忙去找大师兄了,若是来挑衅的人,他的罪过就大了,但他等他找到大师兄,去找师父的时候,就看到刚才的那两个人正在跟他们师父愉快地聊天。 “什么事这么慌张?”莫晟德沉声问道,一面对自己的徒弟他就摆起了师父的架子,不是他喜欢,而是不这么做,何以领导整个蜀山。 “师父,他们……” “他们是我的贵客。”莫晟德道。 “……”这种情况就算是大师兄也没办了,只好退了出去。 小插曲过去了,夏桉韬终于问到了重点,“马自在不在蜀山吗?” “别跟我提他!”一说起这个,莫晟德就满胸口的气愤,“走了那么长时间,都不知道回来看一下!” “……”夏桉韬沉默了一下,又问道,“你可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在一个叫牛鞍山的村子里。”莫晟德回道,因为很担心,所以他才派人暗中盯着他们,但好在目前没出什么乱子。 “莫掌门,为了晓彤的安危,我还是将实情告诉你比较好。”夏桉韬道,“马自在是杀手门门主的外孙。” “你说什么?!”莫晟德一惊,“怎么可能……” “你先别那么惊慌。”夏桉韬道,“他本人似乎并不知情。” 莫晟德陷入了沉思,马自在是他友人之子,八岁入山,但在三年前才正式拜入蜀山门下,他母亲死的早,父亲在他入山没多久后,就被人杀了,所以他在蜀山长大,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他资质不高,但为人忠厚,怎么看也不跟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头扯不上关系吧,“不太可能吧。” “现在有人在找他。”夏桉韬道,“如果不快点的话……” “……”莫晟德沉默了一下,拍了一下椅子,“我马上命人召他们回来。” “我去吧。”夏桉韬立即道。 “那怎么可以。”莫晟德客气,“怎么能让你去?” “不是,我顺便处理点事情。”夏桉韬道,然后转向封峙菻,“你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就好。” “……”封峙菻想问为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没问,只是点了点头。 夏桉韬站起来,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出发。” “这么急?”莫晟德愣了一下。 “不快点不行啊,对方可千面君和夜龙啊。”夏桉韬说完,就分外潇洒地离去,速度之快,堪比一阵风吹过。 “啊……”莫晟德愣愣地张了张口,“你认识去马鞍山的路吗?” “他自有办法解决的。”封峙菻淡淡地道,莫晟德转头看向他,“你们感情真好啊。” “也许吧。”封峙菻道,莫晟德眼神微微眯了一下,没说什么,毕竟是别人的事,他不便多嘴。 封峙菻在蜀山住下了,但对于蜀山弟子,这不见得是好事,也不见得是坏事,虽然说少吧,但蜀山还是有那么几个清纯可爱的女弟子的,这就是仿佛是万叶丛中几点红啊,蜀山弟子无不抢破头都想得到她们的青睐,但人家条件高啊,非前途无量者,不考虑,非英俊潇洒者,看不眼里,虽然也有那么几个符合条件的,但人家已经名草有主了,但封峙菻来了就不一样了,他周身带着儒雅的气息,又相貌堂堂,一看就是很温和,很体贴的人。 “封公子,今天要在房间里用餐吗?”敲门的人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才用娇嗲嗲地声音叫道。 “嗯,谢谢你,黄姑娘。”封峙菻开了门,礼貌地微笑着,黄音容顿时红了脸,这个确实很好看,又有礼貌,跟其他臭烘烘的蜀山弟子有天壤之别。 “不客气。”黄音容微微垂下头,一脸的羞涩,又紧张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封峙菻依然微笑地看着她,等着她把饭菜给自己。 “那个……”黄音容抬起脸,鼓足勇气道,“不知封公子等会有没有时间?” “嗯?”封峙菻愣了一下,“有是有,不知黄姑娘有何事?” “你能陪我一起去看日落吗?”黄音容脸爆红,不等封峙菻回答,就把托盘塞进他怀里,跑掉了。 “喂……”封峙菻愣愣地端着托盘,好歹给我拒绝的时间啊,何况看日落的话,现在太阳就剩一条边了,还有什么可看的? 封峙菻有点郁闷,他不是不知道黄音容对他有好感,只是他不可能回应她的感情,也不打算拖拖拉拉地含糊过去,但在还没挑明之前,他还是当做不知道比较好。 算算时间,夏桉韬已经去了四天了,希望没有什么事,封峙菻放下筷子,不太有食欲,他知道夏桉韬不让他跟过去,是不想他有危险,但……就算过了半年的期限,他也无法恢复了功力了,加上他作为皇孙,很容易就卷入朝廷的纠纷中,一想到这里,脑海不自觉就闪过夏莲说过的话,很危险,确实很危险,再这么下去,他只会越来越离不开夏桉韬,直到完全失去自我! 糟糕!不知怎么地有种想哭的感觉,封峙菻遮住眼,他有点明白夏莲的意思了,让他远离夏桉韬,却又让他保护他,因为离开就是最好的保护,但是最近过于幸福的感觉,让他几乎忘却了一切,直到现在,他才能好好思考,可是他不想离开他,不想,一点也不想…… 有什么东西透过指缝落下,封峙菻吓了一下,可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他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了眼泪,但为何此时止也不止不住? 或许是哭过之后,封峙菻觉得心情好了点,吐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窗外,他已经离不开夏桉韬了,所以剩下的事,顺其自然就好,所以当黄音容来找他的时候,封峙菻也答应了,两个人在山上并排走着,一直走到了半山腰,黄音容一直不停地说着,封峙菻也就当是做了一个蜀山夜游吧。 “那个……”黄音容终于提到了重点,“封公子,你可有家室?” “有两个侍妾。”封峙菻回道,虽然已经和没有一样了,玉箫离开了,银月已经被他抛在了脑后。 “……”黄音容脸色不好看了一下,但还是勉强露出了笑容,“你还未娶正妻是吗?” 果然会问道这些问题,封峙菻淡然一下,“还没有,不过已经订好下半年成亲了。”跟夏桉韬在一起果然有不良影响,说谎都不带眨眼的。 “……”黄音容眼中顿时露出了失望,但还是勉强让自己笑着,“这,这样啊。” “怎么了吗?”封峙菻一笑,一副无辜的表情,这也是得夏桉韬的真传。 “没,没什么。”黄音容略显尴尬,“我只是在想,你的妻子,一定是才貌无双的大美人。” “嗯,方圆百里难得的好姑娘。”封峙菻保持着刚才的表情,他知道这下子,黄音容就会知难而退了,果不其然,没一会黄音容就借口有事要回去了,封峙菻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此时的天空,湛蓝的似乎要将他吞没。 65、武林大会 夏桉韬一直到武林快要开始的前一天才回来,莫晟德看到有近一年不见的女儿,顿时百感交集,但也无可奈何,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泼出去的水好歹能看到水痕吧,要不是这回的事,他恐怕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爹。”莫晓彤看到莫晟德一阵落泪,这是她的家,说不想是不可能的,但她怕一回来,他爹就要把她和师兄分开。 “你这不孝女,还知道回来啊。”莫晟德的话虽然难听,但语气难掩激动。 “岳父,都怪小婿不好,晓彤已有身孕,我怕她来回颠簸,身体受不住,才不让回来的。”马自在跪在一边道。 莫晟德愣了一下,看向自己的女儿,莫晓彤一阵脸红,但还是羞涩地点点头。 “恭喜你当外公了啊。”夏桉韬事不关己地说完,就去找封峙菻,但眼前的一幕,让他怒火攻心,封峙菻竟然在帮一个女孩子画像,其实说起来这也不算什么,封峙菻也算是饱读诗书,绘画丹青自然也不在话下,但有问题的就是那个被画的人,帮你画像,你就老老实实地呆着不行吗,你这媚眼如丝地,准备勾、引谁啊,看来他不在的这几天,封峙菻过的很自在啊。 夏桉韬怒气冲冲地走过去,拍了一下封峙菻,“你干什么呢?” 封峙菻被这突然的一下,吓了一大跳,扭头看去,竟然是夏桉韬,眼中顿时一亮,“你回来了。” “怎么?不想我回来?!”夏桉韬恶声恶气地道,封峙菻皱了下眉头,也有点生气,就扭回头不理他,继续自己的绘画。 “喂。”夏桉韬不悦,就走到了封峙菻面前,挡住他的视线,“你干嘛啊,我回来了,你不高兴啊。” “你挡着我了。”封峙菻挥了一下笔杆,示意他到一边去,不要碍自己的事。 “你!”夏桉韬生气,站在他后面被画的人有点不好意思了,“那个封公子,不如我们改日再画。” “……”封峙菻看了看赖在前面不走的夏桉韬,又看了看她,无奈地点下头,“嗯。” 黄音容看向封峙菻,冲他点了一下头,就匆匆离开了,她一走,夏桉韬就抓过,放在桌子上,半完成的画像,嘶啦嘶啦几声撕成了碎片。 封峙菻沉默地看着他,收拾着剩下的东西,夏桉韬一把抓住他的手,“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刚才的那女的!” “你无理取闹够了没?!”封峙菻忍不住发起火来,几天不见就一副审问犯人的态度,亏他还满心期待着他回来。 “我无理取闹?!”夏桉韬愤怒,“你难道一点都不想我吗?!” “……”封峙菻突然间沉默了,夏桉韬见他这样,眼眶就红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喜欢别人了,你……呜呜……”他越哭声音越大,还配合着眼泪攻势,封峙菻不投降都不行,其实他很了解夏桉韬,不管是他的任性,还是假装的眼泪,他都很没辙,就算前一刻气到不行,下一刻也会被这两招摆平。 “好了好了。”封峙菻无奈,“我跟黄音容一点关系都没有,帮她画像也是因为这段时间都是她在照顾我,所以我没办法推脱。” “照顾你?!”夏桉韬恶狠狠地道,“照顾到哪里了?!” “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封峙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什么都没有,我连她的手都没牵过。” “你想牵她的手?!”夏桉韬不依不饶。 “……”封峙菻完全沉默了,他怕再说下去会更糟糕。 “……”夏桉韬气鼓鼓地瞪着封峙菻,但他显然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我不理你了!”这种小孩子生气时,说要绝交的口吻,让人忍俊不禁。 “我跟她什么都没有,我也没想要碰她,你别乱想了。”封峙菻举白旗了,夏桉韬这才露出笑容,一把拉过封峙菻,就往房间里去,“我要看看你究竟有多想我。” 或许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夏桉韬终于满足了,然后就跑出去吃晚餐了,封峙菻则是倒头就睡,莫晟德对他确实不错,让他单独住一个院子,要不然这么大会儿功夫,全蜀山的人都知道他和夏桉韬的关系了。 夏桉韬急冲冲地吃完饭,就帮封峙菻打包一大包好吃的回来了,因为明天就是武林大会了,人也越来越多,吃饭的也多,不快点一会可能连个馒头都抢不到了,没想到他刚进门,就见封峙菻正坐着吃饭。 “谁给你端的饭?”夏桉韬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封峙菻看了他一眼,道,“今天我画像的那个人,她叫黄音容。” “对你倒是挺上心的。”夏桉韬不无醋意地道。 “你要计较到什么时候?”封峙菻无奈,他跟黄音容又没什么关系,顶多是她单方面地对他示好而已。 “我又没计较。”夏桉韬一把推开封峙菻眼前的饭菜,把自己带过来的放在他眼前,“吃这个。” 封峙菻叹口气,反正吃什么都一样,夏桉韬看了他半晌,才道,“你好像瘦了点。”这话要是再第一时间说,封峙菻还可能感动的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流,现在说,也只能得到一个淡淡的嗯。 “是不是想我想的?”夏桉韬坏坏一笑,没想到封峙菻竟然脸红了,连带的他也不淡定,隔着桌子给了封峙菻一个深吻,然后嘿嘿傻笑。 封峙菻愣了一下,微微勾了一下唇角,沉默吃着夏桉韬带过来的东西,夏桉韬就那么傻笑地着看他,连空气都甜得发腻。 不过也没甜蜜多久,封峙菻一吃完,就再次被夏桉韬拉着做运动,健身去了。 封峙菻是被吵醒的,因为今天是武林大会,人声鼎沸,就算是独门独院,也逃不过噪音的骚扰。 睁开眼,封峙菻扭头就看到夏桉韬的脸,他想笑一下,却突然想起来,夏桉韬貌似也要参加武林大会来着。 “喂,快起来。”封峙菻推了推夏桉韬,“你不是要参加武林大会吗?” “嗯?”夏桉韬迷糊了一声,猛地坐起,“什么,武林大会?!” 封峙菻被他这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他还以为夏桉韬是那种刀架脖子上了,还能笑着说,“砍的好看点,让我死的太难看。” “走走,快点趁着他们参加大会,我们去山上逛逛。”夏桉韬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封峙菻顿时无语,不是着急参加武林大会?不过他是无所谓了。 两个人整顿好,没吃早饭就去上山了,害来给他们送饭的黄音容扑了个空。 真说起来每座山的景色都大同小异,反正对夏桉韬是这样的,之所以要费那么多功夫,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吃一顿野餐,包括叫花野鸟,野果,配上米酒,耳边是清脆的鸟鸣,入眼的的青翠的树木,和林间点点繁花,此时的阳光也正好,一切美好的宛如仙境。 夏桉韬枕在封峙菻的大腿上,眯着眼,时不时地啃两口野果,悠然自得,好不惬意,然后像是半开玩笑般地道,“我要是死了,你就把我埋在这里吧。” “……”封峙菻低头看着夏桉韬,看着和平时一样,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的脸,用力在他头上拍了一下,“你怎么可能会老实呆在同一个地方,用不了多久就该后悔了。” “哈哈,也是。”夏桉韬笑了起来,“那我们做一个约定吧,如果我比你先死,你就把我的尸体埋在你想埋的地方,然后等你死的时候,就跟我合葬在一起,反之是你先死的话,我也这么做,好不好?” “……”封峙菻盯着夏桉韬看了半天,心里明白,以他们现在的处境,能活多久,都要听天由命,他微微笑了一下,“好啊,不过到时候可不要后悔。” “怎么会呢?”夏桉韬趴在他的腿上,“只要是你,不论是什么事,我都不会后悔的。” 封峙菻淡淡地笑笑,一阵晨风吹过,带动树叶沙沙作响,明媚的阳光,和鲜艳的花朵,将这一切都暖暖地包围。 一连几天夏桉韬和封峙菻几乎都在山上混时间,据武林大会结束还要几天呢,虽然不知道夏桉韬在想什么,不过他肯定有自己的打算,所以他也不打算追问,何况就这样也不错。 “你还不打算去看看吗?”昨天晚上一回去,莫晟德就叫他们去了一趟,说是有一个白发的小孩子武功很是了得,希望他能出手,教训一下那个不知道哪门哪派,却那么嚣张的家伙。 夏桉韬一听他的描述,就知道他说的谁,那家伙怎么老是出来捣乱啊,明明现在已经很乱了,他还要来添乱。 “不用搭理他。”夏桉韬有点郁闷,“你虽然不是他的后代,但总归是看着你长大的,他就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什么事都要来插一脚的烦人家伙。” “感觉上你是在说你自己。”封峙菻笑,夏桉韬不满,扭头不理他了,封峙菻也不在意,摸着在一边,老老实实的雪狐,这两个小家伙很有灵性,即使分开了这么久了,他们也依然能认出自己的主人。 66、最后的对手 “好久不见。”姬明风打着招呼,夏桉韬无语地看着他,“你不能不来添乱吗?” “什么叫添乱,我是来帮你们的。”姬明风笑道。 “你不隐居,跑来武林大会凑什么热闹啊。”夏桉韬不客气地道。 “很无聊啊。”姬明风依然笑着,“我说你……是不是长高了一点?” “是吗?”这句话显然让夏桉韬很高兴,“我也这么觉得。” “我没说你,我说你身后的人。”姬明风道,夏桉韬的身后,除了小狸小狐,就是封峙菻了。 “嗯?”封峙菻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话题会突然扯到自己身上。 “好久不见了,你见到我总该表个态吧。”姬明风笑道。 “……”封峙菻看了他半天,突然脱口而出,“祖爷爷……” 姬明风忍不住笑了出来,封峙菻也顿觉失言,可是…… “叫你祖爷爷,你还不赶紧那点好宝贝出来。”夏桉韬踢了踢姬明风,他知道这个人活了那么长的时间,肯定有很多好东西。 “一句祖爷爷就想套走我的宝贝?没那么容易。”姬明风冷哼了一声。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封峙菻话还没说完,就被夏桉韬打断了。 “你都活了那么久了,怎么还这么小气。”夏桉韬道,“钱财乃身外之物,要看淡一点啊。” “你怎么不把你的钱给我呢。”姬明风忍不住道。 “你的钱财是身外物,我的钱是我的钱。”夏桉韬订正,“快点把你的身外物交出来吧。” “你这是赤、裸裸的抢劫。”姬明风叫道。 “不,我是在让你把不属于你的东西交出来。”夏桉韬说的义正言辞。 姬明风气结,他的东西,先是变成了身外物,然后所有权都不归他了,这是何歪理?他看了一眼一直保持沉默的封峙菻,突然改变了主意,神秘地冲夏桉韬招了招手,“你过来。” “什么?”夏桉韬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他出去了。 两个人神神秘秘地走了出去,他们两个到底想干什么也不关封峙菻的事,那个人在他眼里就是典型的狼与狈的关系。 “这个给你吧。”姬明风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颗黑色的药丸。 “这是什么?”夏桉韬没接,直觉告诉他这绝非大补丹那么简单。 “这是能让你更加性福美满的药啊。”姬明风笑。 “我那方面没问题。”夏桉韬汗颜,总的来说,他觉得自己还是不错的。 “现在没问题,但将来还能保证你老当益壮吗?”姬明风笑的诡异,夏桉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能不能不要笑的那么银荡。”夏桉韬一脸的嫌弃,姬明风立即换了一副嘴脸,伸手就要抢回药丸,“你不要拉倒。” “我要,我要。”夏桉韬急忙塞进了怀里。 “现在就把吃了它。”姬明风又道,他这么一说,夏桉韬反而起疑,“为什么?”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吃了它,要么还给我。”姬明风抱胸,一副高高在上的 样子。 “……”夏桉韬权衡了半天,还是吃了药丸,因为他相信姬明风不会害他的。 看夏桉韬吃了下去,姬明风才露出一个笑容,又在夏桉韬还没弄懂那是什么含义的时候又消失了。 “对了。”夏桉韬现在没时间计较那个笑容的意义,“我听说有一种软甲刀枪不入,你有没有?” “有,但我不给你。”姬明风回得干脆。 “不是给我。”夏桉韬道,“小菻现在功力尽失,我想给他。” “他是你的人,自然由你负责,你若是保护不了他,只能说明你能力不够,跟我没有关系。”姬明风说的冷淡,何况有些事他不适合插手。 “你个老不死的!”夏桉韬抓狂,“年纪一大把了,还那么怕死,他可是你的曾曾曾孙子,你就忍心见死不救?!” “首先,他不是我的曾曾曾孙子,其次,我没义务救他,再者说了,我是一个脱离世界的人,本来就不该插手这些俗事,包括你爹的事。”姬明风冷静回道。 夏桉韬愣住,“你认识落尨天?” “怎么不认识?”姬明风大笑了起来,“他可以说是我的朋友,尤其是他中毒之后,我就在他的身边,他还是我亲手埋的。” “那你为何不救他?”夏桉韬有些愤怒,如果这个人可以救得了那个叫落尨天的人,他娘也不会那么痛苦地度过那么多年。 “那我为何救他?”姬明风反问,“心已死,救了也是死人。” “……”夏桉韬突然有点明白了,“对了,你是封文轩的祖先,难怪……”他觉得有点好笑,封文轩弑父是想结束封御嵩的痛苦,但这痛苦会转加到自己身上,他们到底有多自以为是,才会做出这么蠢的事,他有点庆幸,封峙菻虽然依然挂着封姓,但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姬明风微微笑了笑,“要珍惜的自己的命,不然会有人伤心的。” “算了。”夏桉韬耸了耸肩,他一点也不想了解这种人,“明天就是武林大会的最后一天,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好啊,我等着你。”姬明风微微一笑。 “那就明天见了。”夏桉韬转身进了屋,眼前的一幕气的他头顶生烟,封峙菻靠着床边睡着了,那两只狐狸居然把爪子伸进他衣服里,还不停地舔着他的脖子,他疾步走了过去,一把拎起两只小狐狸,低声威胁到,“你们两个小畜生,居然敢跟我抢人?!” “唔唔……”小狸小狐低声呜咽着,仿佛在说,“我不敢了,你饶了我们吧。” “再有下次,我把你们煮了吃!”夏桉韬威胁完,就把他们扔到了桌子上,两个狐狸也不走,就围着夏桉韬打转。 “你们怎么了?发情期到了?”夏桉韬蹲下来看他们,“可是这里不是飘雪山庄,没法给你配对。”不过想想,山上似乎有野狐狸,虽然混合的不和他意,但总比它们围着人发情要好。 隔天,夏桉韬把小狐和小狸放到山上之后,才慢悠悠地去参加武林大会,他以为和他对上的会是姬明风,没想到是一个没见过面的青年。 夏桉韬很无语,不明白他究竟是想干什么,不过看起来只要赢了这个人,他就能获胜了,其实这么多天,他都不露脸,就是在保存体力,因为一开始虽然是对峙站,但到了后面就是轮流战,不管你有多强,那么多人,一个一个上来单挑,不被打死,也累死了,还不如留下最后的霸主,直接来挑战他比较好,获胜的几率也大。 不过和夏桉韬对峙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他之前也没出场,一直等到刚才才出手,而且那个姬明风居然不是对手,准确来说,是姬明风故意输的,他活了两百多年,足以媲美修炼了千年的妖怪,哪可能会输?不过也说明了另外一个问题,他是很有实力的。 夏桉韬盯着对面的人看了半天,那人也看着他,两个人对视了大半天,连下面观战的人都等不及,纷纷开始喧哗的时候,才见夏桉韬走向那个人,伸出手,“好久不见。” 那人显然愣了一下,才笑着回道,“竟然还是瞒不过你。” “不,你确实瞒过我了,但会和我有一样想法的人,天下只有一人。”夏桉韬淡淡一笑,懒人的想法或许都相同吧。 “那既然如此,我也不必手下留情了。”那人说完,正要出手,夏桉韬突然道,“你来此不过是想带一个人走,那人你尽可带走。” “或许是那样,不过我还是想连同你的人头一起带走。” “那就不用商量了。”夏桉韬说着,突然抽出软剑,使出了让众人吃惊的招式,已经失踪多年的流星剑法,以及和流星剑法配合的天衣无缝的天玄剑。 “喔喔,不错嘛。”姬明风喝了一口茶。 “嗯。”夜龙赞同地点点头,封峙菻则是有些紧张,毕竟对手是那个千面君啊,即便流星剑法被传为天下第一剑法,但那毕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你变得更强了。”千面君躲开一剑,此时如果他再不出武器,恐怕今天就是他走不出擂台了。 “不变得更强,怎么可能逃得过去。”夏桉韬道,但他也不轻松,千面君的武器是一把倒刺钩形短剑,如果不是天玄剑够软,恐怕他已经被钩掉几块皮了。 “哦哦,不错的年轻人。”姬明风说完,有叫道,“啊,那才那一招出错了,要是用第十式的话,胜负说不定已经分了。” 下面的两人在用生命决斗,上面的人在看的津津有味,还喝着小酒,吃着花生米,不时地评论一番,仿佛他们是在看戏。 “咦?”姬明风奇怪地道,“流星剑法总共二十式,怎么他只用了前七式?” “嗯?”封峙菻没看出什么门道,他是第一次见夏桉韬使流星剑法,至于剑谱,好像在他们来的路上,有一次因为烧火用的木材太湿了,夏桉韬就用那个升火了。 “没学吗?”姬明风托着下巴,难道夏桉韬不愿意忍他爹,所以压根就没有学? “他应该全部看过。”封峙菻道,夏桉韬不会放着这么好的白白浪费的,但至于姬明风说的问题,他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相信夏桉韬会这么做肯定是在算计着什么。 67、新任武林盟主 封峙菻确实很了解夏桉韬,但他总是不明白他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这点事似乎无关紧要,因为不可能有人完全了解另外一个人,但有很多情况并非如此,夏桉韬是感情外露的人,不高兴就发脾气,高兴就会跟他撒娇,看起来简单易懂,但实际上他常常把想法埋在心里,做任何事都不会跟他商量,他也确实聪明过人,那他的立场又是怎样的呢?如果说他和夏桉韬的关系是情人的话,为什么所有的事,都要把他排除在外? 虽然常常在思考这个问题,但封峙菻也很清楚,就算是夏桉韬来跟他商量,他也帮不了什么忙,现在的他无能为力。 “你想什么那么出神?”旁边突然有人插嘴,封峙菻愣了一下,看向说话的人,“祖爷爷。” 封峙菻一开口,吓了夜龙一跳,“你叫他祖爷爷?!” “不要乱叫人。”姬明风笑道,“叫爷爷就可以了。” 夜龙惊愕地看着姬明风,“你是飘雪山庄的人?”他一直以为那个长生不老的传说只不过是人虚构的,如今看来,竟然是真的。 “哈哈……”姬明风笑了起来,“你想要吗?我可以给你哦。” 夜龙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长生不老丹,“不用了,我不需要。” “为何?”姬明风跳了一下眉毛,以为他会说出像夏桉韬一样的大道理来。 “我没有需要长生不老的理由。”夜龙淡淡地回道,他的家人已死,还背上了叛国的罪名,自己也是罪人之身,事到如今,他还需要些什么? 姬明风又笑了起来,这个人正直忠厚,实在不是做杀手的料,“不如这样吧,你拜入我的门下,我教你天下第一剑法。” “天下第一剑法应该是流星剑法。”夜龙回道。 “不,流星剑法配上天玄剑才可称为天下第一,但我剑法,即便是树枝在手,也称得上是天下第一。”姬明风道,其实这套剑法,他曾经舞给夏桉韬看过,只是那小子脑子不开光,一点也没领会其中的精妙。 “……”夜龙盯着姬明风看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你我正邪不两立,我不能这么做。” “正邪不两立?!”姬明风又想笑,不过还是忍住了,这个人的脑袋真死板,何为正,何为邪?不过算了,好不容易他想教别人,但总是被人拒绝,理由还都很莫名其妙。 夜龙突然不说话,直勾勾地盯着比武场,连姬明风也吃了一惊,夏桉韬刚才使的那一招,似乎看过,但又有些不同,像是流星剑法的第六式,又像……对了,他舞给夏桉韬看过的剑法,他还以为这小子一点都没记住呢,真是低估了他,竟然将两种剑法融合,不过这样的话,天玄剑过于柔韧的特点就无法彻底的发挥出来了。 “真是的。”姬明风叹道,太乱来了,这可是在比武啊,弄不好就要没命了,他想要封峙菻守寡吗? 封峙菻紧张地看着下面,局势对夏桉韬有点不利,不管他多么的天才,也比不过这些人在岁月的历练下磨砺出来的锋芒,夏桉韬很快就露出了一个破绽,千面君不想放过这个好不容易出现的破绽,想要出手,却犹豫了,据刚才打了半天的结论来看,夏桉韬并不比他强,甚至可以说是比他弱,但他却无法下狠手,原因很简单,跟这个人打过交道的次数多了,是不会轻易相信他的每一个举动,因为那很可能就是个陷阱。 “停!”夏桉韬突然摆手道,千面君愣了一下,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肚子饿了,下午来过。”夏桉韬的话,晕倒下面一群人。 “也好。”千面君道,然后他和夏桉韬哥俩好地手挽手下去了,然后叫上上面看戏的人,大家一起去吃饭了,饭桌上的气氛也是热热闹闹,有说有笑,一片的和乐融融,搞的其他人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对了,千面君。”夏桉韬喝了不少酒,脸颊红扑扑的,“你输给我吧。” “为什么?”千面君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你不是想带走马自在吗?你知道他原来在哪吗?在马鞍山,是我跑了好几天,把他带回来的。”夏桉韬感叹道,“我替你省了不少功夫,你起码报答我一下吧。” “你想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千面君回道,虽然他确实不知道马自在在马鞍山,或许他要找到他还需要些时间,但那也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他并不算是欠了夏桉韬人情。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让你的任务完不成。”夏桉韬一笑,“你不可能是今天来的,但我想你根本没有找到马自在吧,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要求,那你就别想找到他。” “你在威胁我?”千面君握了握杯子,幽幽的口气带着点森寒的气息。 “不,我是在和商量。”夏桉韬依然笑着,他们这边是有点冷,但饭桌上其他人似乎都没注意到,依然固我地说说笑笑,封峙菻和姬明风对夜龙的经历很感兴趣,三个人一直聊的很投机。 千面君沉默,夏桉韬微微吐口气,算是得到了回答,就加入了他们三个人的话题,一顿饭吃了足足一个时辰,然后为了增进感情,大家又结伙去山上游玩了一番,算是做个饭后消化,之后回到比武场之后,胜负就分了。 因为千面君突然接到书信,家中老母病危,他急着要回家看望快要挂掉的老母,比赛他就认输了,然后就华丽丽地走掉了,当然了,像千面君这样的人物,家中不可能有什么老母老爸,或者是从小一起长大,跟地第一样的小狗之类的重要人物,不过他确实是很着急,因为他已经知道了马自在的下落了,透露这个消息的人自然就另一位竞争对手,夏桉韬,他算是不战而胜,在众人的唏嘘下,获得了胜利。 不过大家也不算是完全不服,毕竟夏桉韬的实力大家都看到了,只是准确来说,他未必能赢,可是现在确实是这么戏剧性的结果,不管怎样,当了武林盟主就该来讲两句话,表个态度,做一些引领武林未来走向之类的发言,但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人,叫人去请,却不见了新任的盟主踪影。 “这么做合适吗?”封峙菻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说要让武林听命于朝廷吗?这么做会不会……” “急不得啊。”夏桉韬道,“朝廷跟武林敌对已久,我不战而胜,威信不足,要是立刻说出这种话,绝对会被人绑起来,千刀万剐的。” “哪有那么夸张。”封峙菻低声一笑,又道,“可是马自在他……” “不要紧,他是杜大海的亲外孙,我想他不会为难他的。”夏桉韬回道,他也知道这么做有点冒险,但杜大海十多年都不去找这个外孙,偏偏在这种时候找他,肯定有什么原因,所以他才想让马自在深入虎穴,看看杜大海究竟想干什么。 “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封峙菻叹口气,看着夏桉韬,夏桉韬突然一笑,“我们赶快回京吧,你帮夜龙处理他的事,他肯定会报答你的,我想千面君也会顺势倒向我们这边。”不过最好能顺便把皇帝也拉拢到他们这一边。 因为是加快速度赶路,所以才三天就赶了回去,夏桉韬一回去就径直带了小狐和小狸去了皇宫,还让封峙菻去太子殿复命。 虽然不知道姬明风去了哪里,不过这两只在的话,姬明风应该就在不远的地方,说来不好意思,他才是真正的饲主,不过这两只家伙都是姬明风在照顾着,现在他是因为想到皇帝说不定会喜欢,才会带过来的,想想真是失职。 果不其然皇帝很喜欢,不过夏桉韬并没有打算把它们送给他的意思,只是表示明天可以让封峙菻带过来陪他,并且说了很多太子的好话,听得皇帝都有点莫名其妙。 “你想让太子继承皇位?”龙德明问道,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龙震泽可是间接杀死他娘的凶手。 “是。”夏桉韬老实回道,“太子他很有能力,是最适合的继承人。” “哦?”龙德明挑了挑眉头,今天怎么这么温顺? “若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夏桉韬说完,不等龙德明回答,就径直走了出去,回了别院却不见封峙菻回来,他又跑了一趟去了太子殿,龙震泽正笑呵呵地跟封峙菻聊天,看起来也没什么异常的。 夏桉韬躺在屋顶上,小狐和小狸也舒舒服服地躺在他身边,眯着眼睛,一副很舒服的样子,看他们那么舒服,他也忍不住闭上了眼,然后就那么睡着了,等他醒来,天已经黑透了,封峙菻已经不在太子殿了。 “哎呀,睡过头了。”夏桉韬嘀咕了一声,就一跃而起,消失在黑暗里。 “哎哎。”龙震泽看似无奈地笑了一下,他并非是不知道夏桉韬在这里,只是懒得计较,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在屋顶上睡到现在,他不是一个能容忍别人放肆的人,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艳香楼现在的老板是他,艳香楼鱼龙混杂,是能到最新消息的最快地方,类似于一个他的私人信息网络,他该感谢夏桉韬把这里让给他,不过他也给了他相应的好处就是了,艳香楼每年的收入,八成都要提给他,而且还要给予他一定的特权,这笔买卖,他也真没讨到什么便宜。 68、调查 封峙菻现在每天的工作就是带小狐和小狸去皇宫里陪着龙德明,其实他一点也不想去,虽然他留着皇室的血,但这些人对他来说就是陌生人。 傍晚的时候,封峙菻回去,意外地碰到了杨峥名,按理来说他是应该去拜访他的,可是说真的他一年也不见他两次,毫不感情可言,加上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如果出了什么事,也会连累到杨峥名的。 “贤侄,你怎么会这个时候在这里?”杨峥名有点奇怪,因为封峙菻入京的时间一般都是在快要入秋的时候才对啊,而且他还带着两只白白的狐狸。 “我……”封峙菻有点尴尬,想必杨峥名已经听说过他的事了,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所谓的十皇子就是他吧。 “……”杨峥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看了看他过来的方向,把他拉到了一边,不敢确定地道,“你难道就是皇孙殿下?” “……”封峙菻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杨峥名愣了一下,就要跪下,“皇孙殿下。” “伯父!”封峙菻急忙扶起他,“伯父,小侄何德何能承此大礼。” “殿下。”杨峥名道,“你最好离开这里,你的身份若是曝光了,会惹来大麻烦的。”他也是听说的,说是十皇子的儿子回来了,最近常常带着两只珍惜的白狐狸去宫里陪皇上,皇上十分高兴,但是他没想到竟然是封峙菻,若非是看到那两只白狐狸,他还不敢肯定呢。 “谢谢伯父。”封峙菻谦虚地道,他已经趟了这趟浑水,想脱身都不行了,“我自会处理的。” “殿下,你长大了呢。”杨峥名淡淡地笑了笑,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他知道封峙菻一出现,肯定会引起重大的喧哗,太子更会把他当做目标。 “谢谢伯父。”封峙菻莞尔一笑,“但是伯父,还是不要跟我有太多的牵扯比较好。” “……”杨峥名知道他的意思是不想牵连自己,可是他并不是那种墙头草,“可是……” “多谢伯父的关心,我自有办法的。”不是封峙菻想把话说的太绝,而是他们今天的每一句话,说不定已经落到别人的耳朵里了。 “……”杨峥名叹口气,让他离开,不过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糟糕,因为对封峙菻而言,就算死,也会有人和他一起的。 封峙菻回到了住的别院,夏桉韬不在,最近夏桉韬似乎常常不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他现在没事就会去看看书,或者在花园里呆着,又或者画画,实在太闲了,就做做家务,带着小狐和小狸出去散步。 夏桉韬有点心虚,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子,他本来是想去找找看,有没有关于夜龙的那个案子,结果碰到了他那三个损友,结果这几天都被拉出去喝酒了,不过他从他们身上确实得到了一点消息,那个档案应该存放在大理寺,不过那可不是随便让人进去的地方,而且进去了,他也不见得能找到档案在哪,不过好在韦平昌的父亲跟大理寺的人有点交情,他让他帮忙问一下,用不了几天应该会有结果的。 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夏桉韬才放心地脱了外衣,钻进了被子里,回来的时候因为满身酒味,他去洗了个澡,免得弄得一屋子的酒味。 嗯?感觉好挤啊,夏桉韬想往里睡一下,居然摸到封峙菻怀里毛茸茸的,他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是小狐和小狸,这两个家伙,居然敢和他争床位,不过他也不敢公然把它们扔下床,自己最近夜夜晚归,封峙菻都没说什么,这点小事他也只好忍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夏桉韬睁开眼却不见了封峙菻,估摸了一下时辰,可能是进宫去了,想想他们最近见面的时候很少,所以今天他打算不出门了,就等着封峙菻回来,好好亲热一番,可还没坐一会,就听见有人吵吵嚷嚷地进来,就算不见人,这么大嗓门的人,除了冯金宝他实在想不到别人。 “干什么啊你们。”夏桉韬不耐烦地出了门,但那个看门的也太没用了吧,不是说过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吗。 “夏桉韬,怎么了?”王贵揽着韦平昌和冯金宝的肩膀,整个人流里流气的,“今天不是要去马场吗?你怎么不来啊?” “我没说要去。”夏桉韬皱了皱眉头,这几个混蛋,昨天他只是敷衍了两声,没真的打算去。 “哎?”王贵向前走了一步,“干嘛不去,怕你的小情人生气啊。”说完,就哈哈笑了起来,因为夏桉韬虽然去跟他们喝花酒,但却不找女人,所以他们才开玩笑地问他是不是有了固定对象,没想到夏桉韬居然笑哈哈地承认了。 “少胡扯了。”说起这个,夏桉韬也有点心烦,封峙菻除了在第一晚的时候问了他一句怎么这么晚以后,之后就是放任的态度,对他不管不问的,难道他一点都不担心他会在外面乱来? “那怎么了?”王贵收起嘻嘻哈哈的表情,“你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吧?” “嗯?”夏桉韬愣了一下,“怎么一段时间不变,你脑袋灵光了不少嘛。” “你不知道吗?”韦平昌插嘴,“他考上探花了。” “你?!”夏桉韬有种想要笑喷的冲动,连王贵这种货色都能考上探花,那他不是状元之才吗? “怎么啦,少瞧不起人了。”王贵不满,“小心我告你侮辱朝廷命官。” “哈哈,就凭你啊?”夏桉韬真的忍不住了,虽然他跟皇帝不是很熟,但总比这位探花强的多吧,皇帝的孙子是他的情人,皇帝,太子,王爷,他没有一个不认识的,而且……夏桉韬在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在王贵面前晃了晃,晃得人眼快花了,“金牌,见过没?”这还是龙朝川给他的那一块,他没张口说要,他就不还,不过其实这块金牌除了揣在怀里有点重,还从来没发挥过什么作用,不过用来显摆,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金灿灿的金牌在阳光下亮的扎眼,王贵看了半天,才惊愕地开口,“这是假的吧?” “假个头啊,这是七王爷亲手交给我的。”夏桉韬白了他一眼,把金牌塞回怀里,“我说真的,我这次回来是来查案子的,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另外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看向夏桉韬,这小子怎么会…… “这件事事关重大,所以我希望你们能保密,不然我们不仅会人头落地,还会牵连到家人。”夏桉韬严肃地道,看着他们三个都郑重地点了点头,他才松口气,讲出了夜龙的事,虽然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但那么凄惨的案件,只要常年居住京城,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人,都会知道的,所以他的想先查出当年的真相,最原始的当然是大理寺的档案,他相信里面不止记载了当时的案件,肯定还有牵扯到的人,能拿到那个最好,但就算是再朝为官,也不可能任人接触到那些东西的。 “喂,这个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你是想要找出什么来?”王贵问道,他虽然官很小,但总归在官场里混了一段时间,什么事该做,什么话该说,那可是要分清楚的。 “答案。”夏桉韬淡淡一笑,他相信夜龙也不需要什么平反冤遭之类的晚了那么多年的东西,他所需要的就是当年的真相,他相信自己的父亲是冤枉,但是没有证据,他所要做的事,就是把证据拿出来,让他看到,让他确信自己有一个好父亲就足够了。 夏桉韬说完他的作战计划,大家就各自分开,去忙他们的事情去了,说真的,虽然夏桉韬拜托了他们,但其实他只是不想让他们烦他而已,因为答案并不难找,难的是让那个人开口,而且朝廷的事,大都盘根错节,要想找到真正的幕后主使并不容易,可以的话,他完全不想牵扯其中,不过不牵扯也不行了,就算他不找事,事也会找上门来的。 果然没两天,一个自称是曹纶家臣的人,就找上门来,此时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过夏桉韬已经能肯定,夜龙的父亲,胡秉汀并非是完全被冤枉的,他也是个贪官,不过和曹纶那种丧尽天良的权臣不同,他虽然贪污受贿,但称不上罪大恶极,他所得到的消息是曹纶想要贪污军饷,但胡秉汀作为武将,需要上战场打仗,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仅不同意,还想要将此事秘报给皇帝,但被人告知给曹纶,曹纶大怒之下,栽赃给他一个谋反的罪名,将他满门抄斩。 不过不管事情怎么样,他都不打算和曹纶有任何关联,打发了来人两句,就请客出门了。 69、拜访 夏桉韬把封峙菻放在床上,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发现居然没有像平时那样愈合,不但如此,而且有恶化的趋势。 “……”夏桉韬第一次感到无助,以往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能从容面对,但此次他束手无辞,没人能帮他,他又对医术完全不了解,这些个混蛋,不需要他们的时候,到处在他眼前乱转,需要的时候,却一个一个都找不到。 就算这么呆着情况也不会好转,夏桉韬想了想,决定带着他去皇宫,他相信老皇帝不会对此袖手旁边的。 打定主意,夏桉韬就抱起封峙菻,准备再次返回京城,但事情没有那么顺利,封峙菻没有记忆,不仅不记得他,所有人他都不记得了,还他把当成杀了山庄里人的凶手,又打不过他,就每天对他冷眼相对。 “……”这估计是最让夏桉韬无语的事,被人冤枉是杀人凶手这种事,还真是第一次。 “你要干什么?”封峙菻不停地挣扎,夏桉韬怕伤到他了,也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又怕他会逃走,就用绳子把他捆了起来,这样携带也方便。 “喂你吃饭。”夏桉韬用力把一个果子塞到封峙菻嘴里,封峙菻即使不愿意也不敢违抗他,之前他绝食抗议,就被强行压着嘴对嘴喂食,还有洗澡的时候,他若是敢逃走,就会被做那种难以启齿的事作为惩罚,所以他现在基本不敢违背他的意思。 吃完东西,夏桉韬铺好毛毯,让封峙菻去睡觉,为了防止他逃走,还是绑着他的,这个人跟他约定过生死,他不相信他会这么轻易忘了他,这些天他想破了头,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而且封峙菻的身体时不时就会像那时一样,寒冷如冰,身体也渐渐变差,药丸也快要吃完了,姬明风那个混蛋,如果知道无法彻底根治的话,至少多给一点啊。 为了防止出什么意外,夏桉韬只好加紧赶路,可是如果赶路太快的话,封峙菻根本承受不了,甚至还吐了血,药也只剩下一点了,但他已经顾及不了太多了,只能加紧赶路,并尽量不让他受到太多的颠簸,就这样一路到了京城,然后就直闯皇宫。 龙德明对夏桉韬这样进宫的方式已经习惯了,没有让人刁难他,但对于他手里抱着的人可就不能不管不问了。 “峙菻他这是怎么了?”龙德明惊了一下,有立即让人去叫御医过来。 “我不知道!”夏桉韬心烦意乱地叫着,也不管对方是身份高贵的九五之尊,“我还比较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德明不相信地看着夏桉韬,“你们一直在一起,怎么会不知道?!” “我说了我不知道,他突然变成这样,而且什么都不记得了。”夏桉韬道。 “什么都不记得了?”龙德明突然沉思了起来,然后对夏桉韬道,“你先回去吧,如果有事,我会命人告诉你的。” “……”夏桉韬看着龙德明,他绝对没有这么好说话,肯定在计划着什么,“不用,我起码要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我会派人告诉你的。”龙德明口气强硬了一点,口气里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你最好回去。” “……”封峙菻看了看他身后蠢蠢欲动的护卫,知道自己此时贸然出手,也见不到封峙菻,还可能让龙德明对他更加戒备,“我知道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龙德明看着夏桉韬潇洒离去的背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松口,立即让人把封峙菻转移了地方。 夏桉韬回到了别院,左等右等,只等来了一封信:人已醒,原因不明。 夏桉韬一看到那几个字,就把信撕成了碎片,龙德明,你果然在耍我!但你以为我是这么好耍的吗?! 穿上了一件黑色的衣服,夏桉韬就出发了,可是找遍了皇宫也没找到封峙菻,可恶,那个混蛋竟然把人藏了起来,难怪要他离开,但是真以为他是那么好糊弄的吗?!不过他也知道,比起此时去把皇帝挟持起来,不如坐着静观其变。 一直等到了天亮,夏桉韬才看到有人悄悄地端着饭菜,到了一面墙那里,然后敲了敲,地面就开了一个近一米宽的方形的洞,那人就小心翼翼地爬了下去。 “隐藏的真深呢。”夏桉韬跳了下去,眼前的景象不得不让他惊叹,虽然是建在地下的,但采光非常好,空气说完流通性也十分的不错,里面的装饰豪华而不失典雅。 “皇孙殿下,您的饭菜来了。”送饭的人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对着封峙菻弯了一下腰,正要转身离开,脖颈却突然挨了一记,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封峙菻吃了一惊,就看到倒下去的人身后露出的人,“……你是谁……” “什么?”夏桉韬愕然地看着封峙菻,“我是谁?”再次失忆…… “为什么要闯入这里?”封峙菻微微歪着头,夏桉韬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难道智力也跟着退化了吗? “我是你的朋友。”夏桉韬冷静了一下,坐在了封峙菻身边,“你不记得了吗?昨天我们还在一起。” “昨天?”封峙菻愣愣地看着他,“但是爷爷告诉我,我从小在这里长大,从来没出去过,怎么认识的你?” “……是啊,但是你一个人很寂寞,所以我才来和你做朋友的。”事到如今,夏桉韬也只能顺着他说了,同时也在心里狠狠诅咒着那个该死的老头。 “寂寞?”封峙菻不解,“什么是寂寞?” “……”什么是寂寞?谁能用语言解释给他听一下,夏桉韬真想抱着头大喊,但还是努力解释着,“就是一种感觉,渴求其他能和在一起。” “和其他人在一起……”封峙菻沉思了一下,“但是爷爷说,我只要安心想着他就可以了,其他的人不用理会。” “这是什么说辞啊,好像他想把你……”监禁起来一样……封峙菻愣住,龙德明想要监禁封峙菻,为什么?他不是他最喜欢的孙子吗?只是为了不想让他再见到他?真是变态的作法。 “怎么了?”封峙菻问道,夏桉韬看着封峙菻,无法猜测他现在的智商到什么程度,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或许是最容易突破的时候。 “不是,我今天也给你带了一个新奇的东西哦。”夏桉韬顿了一下,在怀里摸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好玩的,只好将天玄剑掏出来,“这个是剑,很锋利哦,你看。”他说着就做着示范,一下将放着饭菜的桌子削成了两半。 “……”封峙菻看着夏桉韬,总觉得这个人很熟悉,或许真的认识也说不定,但是他也知道,对于完全没有记忆的自己来说,自己现在就是最虚弱的时候,这个人有什么目的吗? 注意到封峙菻不信任的目光,夏桉韬微微叹口气,收起了剑,抱住封峙菻,“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救你的,所以一定要坚持下去。”说完,就放开封峙菻,飞快地消失了。 封峙菻愣愣地看着他,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夏桉韬出了皇宫就去了太子殿,让他帮忙,但找龙震泽帮忙,代价可不便宜。 “我为什么要帮你?”龙震泽单手托着下巴,“上次你虽然按照约定拿到了武林盟主的位置,但实际上什么都没做吧,这次又让我帮忙,你真拿我当冤大头了吗?” “我并没有拿你当冤大头,只是需要些时间,你从来不帮免费的忙,我知道,所以……”夏桉韬扔了一卷东西给龙震泽,“这个给你,我想已经绰绰有余了。” 龙震泽打开卷成一团的纸张,愣了一下,收了起来,“就这么点东西,会不会太廉价了?” “是吗?”夏桉韬勾了勾唇角,“如果你不需要的话,大可以还给我。” “这种东西,你以为我收不到吗?”龙震泽笑了一下,不过是曹纶的犯罪证据,这种东西只要有心,很容易就找到了。 “他很碍眼吧。”夏桉韬笑道,“你应该很清楚,他似乎有把你拉下马的想法,但他毕竟是皇帝最喜爱的大臣,所以不能随意动手,但是,如果让另外的人弹劾他的话,你觉得情况会怎么样?” “白白让人送死。”龙震泽笑了一下,不管是任何人的弹劾,皇帝都不可能会信的,只会让曹纶残害更多的人。 “那要看是谁说的了。”夏桉韬一笑,“比起曹纶,皇上现在应该更加在乎别人。” “……”龙震泽不自觉地站了起来,“你是说……”夏桉韬在这里,也就是说封峙菻也在了,如果是由他去说…… “他失忆了。”夏桉韬道,“不过这个时候,他说出的话,我想皇帝一定很相信。” “失忆?”龙震泽愣住,“发生什么事了?”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才来找你。”夏桉韬说完,拿出三幅画轴,“找到这个跟你长得一样的人,他身边应该有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孩子,可能还带着一个两岁的小婴儿,这个白发童颜的人不容易找到,不过还是发布出去比较好。” “你找他们是为了?”龙震泽问。 “我找他们自有用意,太子殿下最好不要多问。”夏桉韬道,“太子殿下只要相信一件事即可,那就是我将倾尽全力助你登基为帝,成为俯视一切的人。” “为什么?”龙震泽问。 “你想要成为皇帝不是吗?你想要那份苦差事,我就给你。”夏桉韬说完,就挥了挥手,“再见了,太子殿下。” 龙震泽看着他的背影,收起了笑容,露出一脸阴沉沉的神色。 70、重返飘雪山庄 找不到夜龙也不要紧,夏桉韬去拜访了太子一次,把所有的问题丢给他后,就和封峙菻两个人去游山玩水了。 虽然他们一走了之了,但夏桉韬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烦了,如果曹纶一怒之下怂恿皇帝换太子,那他要报复龙震泽的计划就落空了,不过他相信龙德明就算是对太子不满,也不会换人的,不然的话太子殿不知道被几个人住过了,这么多年太子都只是一个人,也表明皇帝真的很中意他,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就被拉下马。 麻烦事不单单这些,还是夜龙,杜大海,一堆的事情都等着他去解决,因为就算他逃,也绝对逃不掉的,还不如坦然点面对,他连身后事都交代了,可以说是无牵无挂了。 “你说天天荒山野岭的,我们干嘛不去热闹的一点的地方。”夏桉韬枕着封峙菻的腿,两只手不闲着地吃他豆腐。 “太吵。”封峙菻靠着大树,说话的时候却看着夜空,深邃的天空,幽深地反映在他的眼里,月光在他眼里划出淡淡的忧伤。 “怎么了?你最近一直不太开心。”夏桉韬扳过封峙菻的脸,凝视着他,“难道还在不高兴皇帝的那件事。” “没有。”封峙菻淡淡地笑了笑,“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我始终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是啊,但是我们也找不到夜龙他们,也无法得知杜大海的消息。”提起这个,夏桉韬也有点不轻松,上次如果不是杜大海过于轻敌,他现在说不定正跟阎王喝茶呢。 “杜大海想要长生不老,而文轩把所有的药都吃了……”封峙菻陷入了沉思,从他记事以来,封文轩只去过飘雪山庄五次,他知道化血丹的配方可能性不太高,不过姬明风应该很清楚,但是杜大海根本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他如今一定以为自己的希望破灭了吧。 “糟了。”夏桉韬突然道,“你弟弟他们说不定有危险。” “什么?!”封峙菻一惊,夏桉韬坐好,表情有点严肃,“我们毁了杜大海的梦,还让他那么狼狈,他肯定要报仇的!” 封峙菻惊愕地看着夏桉韬,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我们快点去飘雪山庄!”夏桉韬一把拉起封峙菻,快速收拾好东西,就骑马飞奔,两个人日夜兼程,终于看到了飘雪山庄的大门了。 看着近在眼前的大门,封峙菻不知怎地有点畏惧,倒是夏桉韬好像是自己家似的,径直过去,就把门给推开了,入眼是一片刺眼的白,和皑皑白色上面的暗红。 夏桉韬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封峙菻见他不动,走过去一看,也愣住了,心脏急速紧缩着,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先去看看,你弟弟他们。”夏桉韬冷静地说完,刚想迈步,就觉得脚下踩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他低头看去,一个颜色冻得发青的手,目光顺着看去,一个瞪着双眼,大张着嘴,极度扭曲的脸就在他的脚边。 封峙菻显然也看到,张了张口,却不发不出声音,夏桉韬脸黑了一下,他大步跨了过去,院子里横七竖八地倒了数十个人的尸体,连做饭的大婶都不能幸免于难。 “我们快点去找你弟弟吧。”夏桉韬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扑通一声,他转过头去,就见封峙菻倒在了地上。 “喂喂。”夏桉韬急忙跑过去,叫了封峙菻几声也没反应,就把他抱起来,放到了后面的房间里了。 封峙菻的反应很奇怪,紧皱着眉头,一直不停地出冷汗,夏桉韬帮他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他全身都是冷冰冰的,手腕和脚腕的地方尤为严重,冷的似乎要结出冰来,他不是医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封峙菻的体温似乎越来越低,被子盖了四五条,也丝毫没有好转,夏桉韬皱了皱眉头,跑到了门外,大声叫着,“姬明风,我知道你在这里,你赶紧给我出来!” “你这是叫人的态度吗?”姬明风闲闲地道,夏桉韬愣了一下,抬头一看,他就坐在对面的屋顶上,身边坐着小狐和小狸,这两个家伙似乎也感染姬明风喜欢神出鬼没的风格,时不时地也来这么一手。 “你这是做为长辈的态度吗?!”夏桉韬大声质问,“为什么你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被杀?!” “不关我的事啊。”姬明风摸着小狐和小狸,淡然的样子,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不关你的事?!”夏桉韬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上次的事也是,如果他出手的话,杜大海就不可能逃掉,封御嵩说不定也不会死,之后一连串的事也许都不会发生,这些人是他的子孙吧,为什么他能冷漠地看着他们死去?! “……”姬明风看了他一眼,突然扔了一瓶东西下去,“给他吃下去,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来找我。” “我不会再找你的!”夏桉韬接过东西,径直回了屋,姬明风看着关上门半晌,才一跃而起,消失在屋子的后方。 给封峙菻服药药丸没多久后,他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一些,夏桉韬微微松了口气,就脱了衣服,钻进被子里,努力用自己的身体,传递给他热度。 “唔……好热……”封峙菻艰难地睁开眼,而且好重,嗯?怎么这么多被子?还有这个紧紧缠着他的人,是谁?嗯?!为什么是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封峙菻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把那个人踹了出去。 “好痛!”夏桉韬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封峙菻,就亲亲热热地黏了上去,“你醒了,我好担心你。”还没碰到人,就被一脚踩在了脸上,“你是谁啊?不要靠过来!” “什么我是谁?你睡糊涂了吗?”夏桉韬伸着手,努力想要去抱他。 “我不认识你,你给我滚!”封峙菻用力点力,夏桉韬抱住他的脚,突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封峙菻忍不住战栗了一下,想要缩回脚,却被夏桉韬抓着不放,一个一个舔过他的脚趾,脚面,然后是小腿。 “放开……”封峙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被男人调戏,居然这么有感觉。 “什么放开,你的身体不是这么说的吧。”夏桉韬径直掰开封峙菻的腿,“你自己看看,这是不要的反应吗?” 一股羞耻感涌上胸口,封峙菻爆红着脸,想要合上腿,但被夏桉韬强硬地掰开,根本合不上。 夏桉韬看着眼前的人,他似乎有点理解姬明风的话,所谓的有事也不要找他的意思是,他本来就知道会变成这样,但是不管是忘了他也好,还是不再喜欢他了也好,他都不会放手的。 可是心头涌上来的暴虐情绪又是什么?或许是情绪的带动,夏桉韬无法控制地粗暴起来,不经过扩张,就直接进入,封峙菻痛的眼泪都快落下来了,挣扎的也更剧烈,但他越挣扎,夏桉韬的动作就越粗暴,封峙菻几乎是痛晕过去的。 夏桉韬沉闷地坐着,封峙菻的下体因为有点出血,所以他清理了一下,不过他有点不明白,封峙菻怎么会突然间昏倒,他服用的有化血丹,应该是百毒不侵,百病不生才对的啊,而且这失忆又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夏桉韬干脆出去找找看,他没见到封文轩他们几个的尸体,想来应该还活着,如果能找到他们最好,封文轩既然精通医术,应该能治好封峙菻,打定了注意,夏桉韬就去了那个小破屋,那里的那个密室,可以通到外面,若是逃走,那个路线是最好的了。 夏桉韬走过一次,知道这里能通到山上,可是去了山上之后,他们是下山了,还是在山上就难以定论了。 看了一下形式,夏桉韬叹口气,除了姬明风他不知道还能找谁,如果他不答应,只好逼着他答应了,但是找遍了山上都找不到人,夏桉韬呼了口气,就飞速回到了飘雪山庄,他可不想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封峙菻再有什么意外。 推开屋门,却没看到有人,夏桉韬惊了一下,急忙出去想要找人,但还没走多远,就看到封峙菻的背影,走近一看,才看到他正吭哧吭哧地挖坑,似乎准备把那些死掉人埋了。 “你打算做什么?”夏桉韬道。 封峙菻惊了一下,回过头,看到他,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夏桉韬顿时有些不爽,什么时候他居然这么怕他了。 “谁允许你后退的?!”夏桉韬上前一步,抓住封峙菻的手。 “好痛!”手腕被握住,顿时像是伤口被人狠狠抓住了一样,痛的封峙菻全身都失去了力气,人也不受控制地单跪在地。 “怎么了?”夏桉韬急忙松开手,他并没有很用力的去握住他的手腕,怎么可能会痛成这样。 “……”封峙菻呼呼喘着气,冷汗直往下流,夏桉韬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看到封峙菻刚才被他抓过的手腕,慢慢流出血来来。 “怎么回事?怎么会流血?”夏桉韬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即使抓着手腕的手已经松开,可是痛楚没有丝毫减少,封峙菻眼前一眼晕眩,就倒向一边。 “小菻!”夏桉韬叫了一声,急忙把他扶了起来,事情太过莫名其妙,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71、再次失忆 夏桉韬把封峙菻放在床上,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发现居然没有像平时那样愈合,不但如此,而且有恶化的趋势。 “……”夏桉韬第一次感到无助,以往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能从容面对,但此次他束手无辞,没人能帮他,他又对医术完全不了解,这些个混蛋,不需要他们的时候,到处在他眼前乱转,需要的时候,却一个一个都找不到。 就算这么呆着情况也不会好转,夏桉韬想了想,决定带着他去皇宫,他相信老皇帝不会对此袖手旁边的。 打定主意,夏桉韬就抱起封峙菻,准备再次返回京城,但事情没有那么顺利,封峙菻没有记忆,不仅不记得他,所有人他都不记得了,还他把当成杀了山庄里人的凶手,又打不过他,就每天对他冷眼相对。 “……”这估计是最让夏桉韬无语的事,被人冤枉是杀人凶手这种事,还真是第一次。 “你要干什么?”封峙菻不停地挣扎,夏桉韬怕伤到他了,也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又怕他会逃走,就用绳子把他捆了起来,这样携带也方便。 “喂你吃饭。”夏桉韬用力把一个果子塞到封峙菻嘴里,封峙菻即使不愿意也不敢违抗他,之前他绝食抗议,就被强行压着嘴对嘴喂食,还有洗澡的时候,他若是敢逃走,就会被做那种难以启齿的事作为惩罚,所以他现在基本不敢违背他的意思。 吃完东西,夏桉韬铺好毛毯,让封峙菻去睡觉,为了防止他逃走,还是绑着他的,这个人跟他约定过生死,他不相信他会这么轻易忘了他,这些天他想破了头,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而且封峙菻的身体时不时就会像那时一样,寒冷如冰,身体也渐渐变差,药丸也快要吃完了,姬明风那个混蛋,如果知道无法彻底根治的话,至少多给一点啊。 为了防止出什么意外,夏桉韬只好加紧赶路,可是如果赶路太快的话,封峙菻根本承受不了,甚至还吐了血,药也只剩下一点了,但他已经顾及不了太多了,只能加紧赶路,并尽量不让他受到太多的颠簸,就这样一路到了京城,然后就直闯皇宫。 龙德明对夏桉韬这样进宫的方式已经习惯了,没有让人刁难他,但对于他手里抱着的人可就不能不管不问了。 “峙菻他这是怎么了?”龙德明惊了一下,有立即让人去叫御医过来。 “我不知道!”夏桉韬心烦意乱地叫着,也不管对方是身份高贵的九五之尊,“我还比较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德明不相信地看着夏桉韬,“你们一直在一起,怎么会不知道?!” “我说了我不知道,他突然变成这样,而且什么都不记得了。”夏桉韬道。 “什么都不记得了?”龙德明突然沉思了起来,然后对夏桉韬道,“你先回去吧,如果有事,我会命人告诉你的。” “……”夏桉韬看着龙德明,他绝对没有这么好说话,肯定在计划着什么,“不用,我起码要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我会派人告诉你的。”龙德明口气强硬了一点,口气里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你最好回去。” “……”封峙菻看了看他身后蠢蠢欲动的护卫,知道自己此时贸然出手,也见不到封峙菻,还可能让龙德明对他更加戒备,“我知道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龙德明看着夏桉韬潇洒离去的背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松口,立即让人把封峙菻转移了地方。 夏桉韬回到了别院,左等右等,只等来了一封信:人已醒,原因不明。 夏桉韬一看到那几个字,就把信撕成了碎片,龙德明,你果然在耍我!但你以为我是这么好耍的吗?! 穿上了一件黑色的衣服,夏桉韬就出发了,可是找遍了皇宫也没找到封峙菻,可恶,那个混蛋竟然把人藏了起来,难怪要他离开,但是真以为他是那么好糊弄的吗?!不过他也知道,比起此时去把皇帝挟持起来,不如坐着静观其变。 一直等到了天亮,夏桉韬才看到有人悄悄地端着饭菜,到了一面墙那里,然后敲了敲,地面就开了一个近一米宽的方形的洞,那人就小心翼翼地爬了下去。 “隐藏的真深呢。”夏桉韬跳了下去,眼前的景象不得不让他惊叹,虽然是建在地下的,但采光非常好,空气说完流通性也十分的不错,里面的装饰豪华而不失典雅。 “皇孙殿下,您的饭菜来了。”送饭的人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对着封峙菻弯了一下腰,正要转身离开,脖颈却突然挨了一记,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封峙菻吃了一惊,就看到倒下去的人身后露出的人,“……你是谁……” “什么?”夏桉韬愕然地看着封峙菻,“我是谁?”再次失忆…… “为什么要闯入这里?”封峙菻微微歪着头,夏桉韬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难道智力也跟着退化了吗? “我是你的朋友。”夏桉韬冷静了一下,坐在了封峙菻身边,“你不记得了吗?昨天我们还在一起。” “昨天?”封峙菻愣愣地看着他,“但是爷爷告诉我,我从小在这里长大,从来没出去过,怎么认识的你?” “……是啊,但是你一个人很寂寞,所以我才来和你做朋友的。”事到如今,夏桉韬也只能顺着他说了,同时也在心里狠狠诅咒着那个该死的老头。 “寂寞?”封峙菻不解,“什么是寂寞?” “……”什么是寂寞?谁能用语言解释给他听一下,夏桉韬真想抱着头大喊,但还是努力解释着,“就是一种感觉,渴求其他能和在一起。” “和其他人在一起……”封峙菻沉思了一下,“但是爷爷说,我只要安心想着他就可以了,其他的人不用理会。” “这是什么说辞啊,好像他想把你……”监禁起来一样……封峙菻愣住,龙德明想要监禁封峙菻,为什么?他不是他最喜欢的孙子吗?只是为了不想让他再见到他?真是变态的作法。 “怎么了?”封峙菻问道,夏桉韬看着封峙菻,无法猜测他现在的智商到什么程度,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或许是最容易突破的时候。 “不是,我今天也给你带了一个新奇的东西哦。”夏桉韬顿了一下,在怀里摸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好玩的,只好将天玄剑掏出来,“这个是剑,很锋利哦,你看。”他说着就做着示范,一下将放着饭菜的桌子削成了两半。 “……”封峙菻看着夏桉韬,总觉得这个人很熟悉,或许真的认识也说不定,但是他也知道,对于完全没有记忆的自己来说,自己现在就是最虚弱的时候,这个人有什么目的吗? 注意到封峙菻不信任的目光,夏桉韬微微叹口气,收起了剑,抱住封峙菻,“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救你的,所以一定要坚持下去。”说完,就放开封峙菻,飞快地消失了。 封峙菻愣愣地看着他,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夏桉韬出了皇宫就去了太子殿,让他帮忙,但找龙震泽帮忙,代价可不便宜。 “我为什么要帮你?”龙震泽单手托着下巴,“上次你虽然按照约定拿到了武林盟主的位置,但实际上什么都没做吧,这次又让我帮忙,你真拿我当冤大头了吗?” “我并没有拿你当冤大头,只是需要些时间,你从来不帮免费的忙,我知道,所以……”夏桉韬扔了一卷东西给龙震泽,“这个给你,我想已经绰绰有余了。” 龙震泽打开卷成一团的纸张,愣了一下,收了起来,“就这么点东西,会不会太廉价了?” “是吗?”夏桉韬勾了勾唇角,“如果你不需要的话,大可以还给我。” “这种东西,你以为我收不到吗?”龙震泽笑了一下,不过是曹纶的犯罪证据,这种东西只要有心,很容易就找到了。 “他很碍眼吧。”夏桉韬笑道,“你应该很清楚,他似乎有把你拉下马的想法,但他毕竟是皇帝最喜爱的大臣,所以不能随意动手,但是,如果让另外的人弹劾他的话,你觉得情况会怎么样?” “白白让人送死。”龙震泽笑了一下,不管是任何人的弹劾,皇帝都不可能会信的,只会让曹纶残害更多的人。 “那要看是谁说的了。”夏桉韬一笑,“比起曹纶,皇上现在应该更加在乎别人。” “……”龙震泽不自觉地站了起来,“你是说……”夏桉韬在这里,也就是说封峙菻也在了,如果是由他去说…… “他失忆了。”夏桉韬道,“不过这个时候,他说出的话,我想皇帝一定很相信。” “失忆?”龙震泽愣住,“发生什么事了?”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才来找你。”夏桉韬说完,拿出三幅画轴,“找到这个跟你长得一样的人,他身边应该有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孩子,可能还带着一个两岁的小婴儿,这个白发童颜的人不容易找到,不过还是发布出去比较好。” “你找他们是为了?”龙震泽问。 “我找他们自有用意,太子殿下最好不要多问。”夏桉韬道,“太子殿下只要相信一件事即可,那就是我将倾尽全力助你登基为帝,成为俯视一切的人。” “为什么?”龙震泽问。 “你想要成为皇帝不是吗?你想要那份苦差事,我就给你。”夏桉韬说完,就挥了挥手,“再见了,太子殿下。” 龙震泽看着他的背影,收起了笑容,露出一脸阴沉沉的神色。 72、太子的老师 夏桉韬出了太子殿并没有回住宅,而是去了另外的地方,没记错的话,川才现在应该是太子的老师,听说好像是川才在殿试的时候,表现非常突出,才被太子赏识的,真难以想象,太子的年纪足以当川才的父亲,却要一个小他这么多的人当老师,真是可笑,不过川才那家伙个性虽然陈腐,却不是个蠢人。 “哟,川菜。”夏桉韬径直闯了进去,川才正在看书,看到他,露出一脸的惊喜,“你怎么会来?” “不想看到我?”夏桉韬一笑,像是个主人似的,不等人请就自动坐了下去,还吩咐人给他上好茶。 下人为难地看着川才,川才默默地点了点头,她才去沏茶去了。 “对了,我跑了一天,还没吃东西,准备点好吃的吧。”夏桉韬斜斜歪歪地坐在主位上,闲闲地看着川才,“对了,你去给我买叫花鸡吧。” “……我知道了。”川才看了夏桉韬半天,就出门,亲自去买叫花鸡了。 夏桉韬勾了勾唇角,哎呀哎呀,这件事,用不了明天就能传到太子殿去了吧,我会帮你得到皇位,然后你就在痛苦中度过剩下的时间吧。 川才买回来了叫花鸡之后,夏桉韬已经让人做好了丰盛的饭菜,“回来了,快点来吃吧。” “啊、嗯。”川才坐下来,夏桉韬是个很会炒热气氛的人,加上他知道跟川才聊什么话题最合适,很快就让川才笑个不停,吃完饭,夏桉韬就说吃太饱,不想回去了,要在这里睡,川才就立即让人去准备房间。 夏桉韬泡了一个美美的澡,然后就去睡觉了。 川才坐在椅子上,他知道夏桉韬会突然过来找他不是没有原因的,但是他肯过来陪他一起吃饭,说话,他就觉得很开心了,他一直崇拜的人,此时就在他的身边。 “大人。”仆人突然来报,“太子殿下来了。” “……”川才愣了一下,才道,“去迎接太子。” “不用了。”龙震泽走进门,川才看到他,立刻跪下,“不知太子大驾观临,有失远迎,臣罪该万死。” “起来。”龙震泽冷眼看着川才,到现在了还想跟他撇清关系吗? “谢殿下。”川才站了起来,始终不敢看龙震泽的眼睛,比起跟这个将来会成为九五之尊的人,他更想跟夏桉韬那种我行我素的人在一起。 “夏桉韬人呢?”龙震泽沉声问道。 “……”川才沉默不语,他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不对,准确来说,是没想到龙震泽会这么晚过来,他知道自己一直活在他的监视之下,手下这些对他毕恭毕敬的仆人有多少是龙震泽安插在他身边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连反抗的权利也没有。 “怎么不回答?”龙震泽冷睨着眼前的人,“爱慕的人在身边,你激动的说不出来话了?!” “……”川才终于正眼看着龙震泽,他想大声反驳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口,这态度在龙震泽眼里,就像是默认了一切。 “你这家伙!”龙震泽一把掐住川才的脖子,“枉费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念念不忘一个几乎没正眼看过你的人,你那么喜欢他的长相?!” “不,不是,松手……”川才用力掰着龙震泽的手。 “你也不过如此。”龙震泽眼神幽幽地滚动了几下,松开了手,但不等川才松口气,就拉着他,把他拖到了房间里,对这里他比对太子殿更熟悉。 “太、太子……”川才被扔在了床上,他之所以如此惧怕的太子的原因就在于此,他恨这个人,讨厌这个人,强行将他玩弄在鼓掌之间,践踏他的尊严,甚至强迫他做出这种有违天理之事,可是他不敢反抗,他惧怕这个人的威严和权势,更不敢逃离他。 “怎么了?”龙震泽抓住川才的头发,强迫他看着自己,“快点,和平时做的一样,你做的到吧。” 好可怕,为什么他寒窗苦读十多年,进入自己梦想进入的朝堂,梦想着能够大展拳脚,为国家效力,但为什么,为什么现在的他,要沦为这个人的泄yù工具?!内心再怎么反抗,川才也不敢表露一言半语,此时占据心扉的只有的恐惧,他吞了口口水,才伸出颤抖的手,解开了龙震泽的裤子,看着毫无反应的东西,把它放进嘴里,不停地舔弄,吞吐。 龙震泽吐了口气,情欲和愤怒交织在胸中交织着,但出人意料的,他此时很冷静,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川才很害怕他,从他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就知道他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眼神里满是正义,嘴里都是道德伦理,单纯青涩的如同未经渲染的白纸,他喜欢那样的他,更加喜欢让他沾满自己的味道,那不经尘世污秽的人,就由他来染上灰暗的色彩。 “够了,把衣服脱了。”龙震泽推开川才,命令道。 川才手指紧了紧,还是听话地脱掉了一副,躺在了床上。 “别一副死人样,很倒胃口。”龙震泽掰开川才的双腿,手指轻轻触摸着入口,那里立即紧缩了几下,他忍不住轻笑了一下,人是很贪恋快澸的,即使本人不愿意,身体却立刻做出了反应。 川才咬着唇,没发出声音,他想哭,可是眼泪却不受控制,根本流不下来,大概是眼泪和心一起干涸了。 哎呀哎呀,夏桉韬摇了摇头,这么粗暴的对待喜欢的人,可是会被讨厌的,这么想着,他却露出的笑容,虽然偷窥他不介意,但看别人做这种事,对身体可不好。 夏桉韬松了口气,他会特意到川才这里来,就是为了试探龙震泽的反应,他想知道川才究竟能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目前看来效果不错,只要抓牢了川才,就可以充分牵制住太子,龙震泽,你欠我的,我会加倍让你还给我的! 夏桉韬回到房间,安心地睡觉去了,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川才吩咐人不许打扰他,所以夏桉韬就美美地睡到了自然醒,起来之后,就立即有人准备好了吃的,夏桉韬吃完,就去大街上转悠,他要找点好玩的东西,带去给封峙菻。 昨天的情况像是没有引起人注意,夏桉韬非常顺利地到达封峙菻住的地方,封峙菻的身体似乎更差了,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消瘦的脸颊的骨头都快刺破了皮肤。 “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夏桉韬爱恋地伸出手,想要碰触封峙菻的脸颊,却被甩开了。 “我没事。”封峙菻一边说话,一边咳嗽,夏桉韬有些沉不住气,把带过来的东西给了封峙菻之后,就径直去找龙德明了。 “我希望你下次能正式通报一下。”龙德明扫了他一眼,就继续专注在手里的奏折上。 “小菻的身体是怎么了?你有没有好好地为他看病?!”夏桉韬不客气地叫道,对龙德明的话听而不闻。 “你找到他了?”龙德明放下手里的奏折,“找不到病因,也无法对症下药,我现在已经在网络全国的医师,一定有办法的。” “等你相处办法,他差不多已经化成灰了。”夏桉韬哼了一声,“让我带他回去。” “你也救不了他,还不如让他在那里好好养病。” “养病?!”夏桉韬有些想笑,“你那种像是把他软禁起来的方式,算什么养病?!” “我并没有把他软禁起来,他是我的孙子,我有责任让他远离某些不干净的东西。”龙德明冷笑了一下,“他一直跟你在一起,为什么现在成了这个样子?你既本事了得,又为何保护不了他,让他变成现在这样?!”或许是情绪有些激动,龙德明突然咳嗽起来,服侍他的太监,急忙给他抚背。 “……”夏桉韬哑口无言,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切都太过突然了,他到现在也还没有理清头绪,他或许真的脱不了关系。 “知道了,就再也不要见他了!”龙德明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夏桉韬默然地转身,天渐渐转凉了,他漫无目的在大街上游荡,最终回了自己住的别院,站在了夏莲的房间里,回忆着过去的那么多年,似乎过于一帆风顺了,不对,准确地说,有太多的人把他犯的错的后果承担了,然后这些人现在都一个一个地离开了他,从他娘到蓝香,现在又轮到封峙菻了吗? “喂喂,夏桉韬。”冯金宝在门外叫着,“开门啊,你回来了,也不知道跟兄弟们说一声。” “……”夏桉韬忧郁的心思都被这一句话给打断了,他拉开门,怒气冲冲地道,“干什么啊你!吵死了!” “你这是对为你奔波了那么多天的好朋友说的话吗?!”冯金宝大声道,韦平昌拉了拉他,让他小声点。 “走吧,我们去喝一杯吧。”王贵道,“你这段时间不在,我们都很无聊呢。” “……”夏桉韬看着他们,为什么这几个人还能跟以前一样,总是嘻嘻哈哈的呢?不过算了,“走吧,不过你们请客,我最近出去玩,钱都花光了。” “你这是说什么啊,你不是在帮皇上办事吗?他都没有给你赏钱吗?” “哪有赏钱啊,就差没把我关起来了。” “哈哈,你肯定办事不利。” “谁说的,我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没达到他们的要求。” “那还不是办事不利?哈哈哈……” 几个人走过的地方,留下一阵欢乐的笑声,一切都仿佛是以前的样子,但是有什么在改变,可是谁也不愿意提起。 73、意外出现的人 此时出现的人,让夏桉韬很意外,找也找不到的人,此时就出现在眼前,真是有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的感慨。 “封峙菻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夜龙一看到他就径直问道。 “……”夏桉韬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那个……小千他本想给你下个蛊,但阴差阳错下到了封峙菻身上,不过也不用担心,那个蛊没有特定的情况是不会发作的。”夜龙道,其实他也是刚知道的,虽然千面君说不碍事的,但他还是有点担心,所以才会立即拉着千面君赶过来。 “是你们干的?!”夏桉韬愣住,又立即有一股无名之火窜上心头,他一个拳头过去,狠狠地揍了夜龙一圈,夜龙一闪身就躲开了,看夏桉韬的反应也知道那个蛊发作了。 “不管你是要打我,还是骂我,都先等会再说,封峙菻呢?”夜龙道。 “……”夏桉韬瞪了他一眼,还是不甘愿地道,“他在皇宫里,皇帝正在寻找名医,为他医病,你们明天大可进宫去。” “皇宫?”千面君和夜龙愣住,夏桉韬想起来,没向他们透露封峙菻的身份,就把事情都说了一边,连同病情也说了。 “咦?”千面君愣了一下,“我下的是寒冰蛊,只有在极冷的条件下在会发作,发作的时候全身冰冷,但不会昏迷不醒,更不会失忆,还有你说的手腕流血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夏桉韬沉默地看着他,千面君也陷入了沉思,夜龙看了看他们,“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夏桉韬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就带着他们夜闯皇宫,说起来,他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很快就找到了封峙菻住的地方。 “不愧是皇宫,竟然有这种地方。”千面君啧啧称奇。 “行了,别那么多废话。”夏桉韬不耐烦地道。 “你们是谁?”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夏桉韬一跳,他回头一看,就看到封峙菻睁着眼睛,看他们。 “是我啦,我今天还来跟你一起玩的。”夏桉韬指了指自己,“他们是我找来跟你一起玩的。” “你是谁?”封峙菻一开口,夏桉韬就有种想要石化的感觉,不过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总的算下来,封峙菻问这句话,已经问了七次,也就是说在短短的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内,他就忘记了他七次。 “我是……”夏桉韬刚想开口,就见夜龙突然到了封峙菻,一个手刀下去,封峙菻就倒了下去。 “你干什么?”夏桉韬吃了一惊。 “他现在不认识我们,不会老是让我们诊治的,这样就好多了。”夜龙把封峙菻平放在床上,千面君坐在床边帮他把脉,夏桉韬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千面君把了半天的脉,只是紧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就把封峙菻的手腕和脚腕都摸了摸,然后严肃地看向夏桉韬,“他是不是手筋脚筋被挑断,但又愈合了。” 夏桉韬一愣,“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是他的身体是百毒不侵的,即使受了伤,只要一夜就能好了。” “他的手腕脚腕被钉入了杀手门特有的毒针,加上体质的问题,所以一直没有发作,但是我下的蛊正好诱发了毒针的毒性,三种情况混合一起,身体承受不住了吧。”千面君沉声道,“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我先试着把蛊给收回来。” “……”夏桉韬坐在一边,看着千面君拿出一个小罐子,在封峙菻身上点了几下,就把小罐子对着封峙菻的手,但半天都没动静,他又试了几次,但还是没有效果。 “这是怎么回事?”千面君愣愣地看向夜龙,“收不回来。” “不太可能吧。”夜龙愣了一下,重新给封峙菻把脉,“只有一个种可能,蛊死了。” “不、不可能吧。”千面君不敢置信地道。 “怎么了?”夏桉韬问道,看他们的样子,难道事情很严重?“如果蛊死了,就会把毒性全部诱发出来……”千面君喃喃道,他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蛊竟然会死,他平生第一次见,而且毒性恐怕已经侵蚀了封峙菻的全身,他只能猜测原本毒针和封峙菻的体质互为平衡,但他之后加入的蛊,破坏了这种平衡,才会导致现在的结果。 “你不要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告诉我怎么救他!”夏桉韬叫道,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但是过程他不在乎,他只要结果。 “我不知道。”千面君冷静地道,“不过我可以尝试一下,但是结果我不能保证。” “……”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夏桉韬看着千面君,如果封峙菻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要他们一起陪葬! 千面君脱了封峙菻的衣服,夏桉韬即使不愿意也不行,现在是救人,不能计较这点小事。 千面君让夜龙帮忙,先给封峙菻输入了内力,然后打算逐个逼出毒针,可是他刚准备动手,就见封峙菻痛苦地呻吟起来,手紧紧抓着被单,刚才被碰到的手腕脚腕突然出现了一个细小的孔,血不停地从中涌了出来。 “怎么回事?”千面君吓了一跳,急忙停了下来,给封峙菻止血,这么奇怪的情况,他也有点束手无策。 “……”夏桉韬挤开千面君,看着封峙菻,沉声问道,“是要取出毒针是吗?” “要怎么做?”夏桉韬问道。 千面君看着夏桉韬,“即使毒针逼出来,也不见得能救他。” “要怎么才能把毒针逼出来!”夏桉韬叫道。 “在手肘的上方注入内力,把毒针沿着血管逼出来。”千面君道。 “我知道了。”夏桉韬把手放在封峙菻的手臂上,但刚开始注入内力,好不容易停下来的血又开始流了起来,封峙菻也是一脸的痛苦。 “忍着点。”夏桉韬低声安慰道,然后加大了内力的输送,封峙菻出了一身的冷汗,不停地挣扎,还好夜龙压制住了他的四肢,才让夏桉韬能顺利逼出一根细如发丝般的针,虽然逼出了一根,但封峙菻也完全处于昏死状态了。 “还要继续吗?”千面君边说,边去止血。 “……”夏桉韬没说话,而是把手放在另一个手腕上,千面君耸了耸肩,既然夏桉韬要继续的话,他也没意见。 接连将四根银针都逼了出来,夏桉韬也累得快要晕倒了,但封峙菻的手腕和脚腕一直在流血,止也止不住,千面君勉强用布巾把伤口封住,才让流血减缓。 千面君打开另一个罐子,立刻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封峙菻的身体里,“我给他下了一只保命蛊,护住他的心脉,但至于能不能撑过去,还要看明天了。” 夏桉韬喘了口气,消耗了太多的内力,他现在整个人都困乏的不得了,夜龙看了他一眼,“你先睡会吧,我跟小千看着这里。” “不用。”夏桉韬道,千面君扯了扯夜龙的衣服,“既然没我们什么事了,就先走了。” 夜龙也不是不识趣的人,点点头,就跟着千面君走了。 夏桉韬看着床上面无血色的人,坐在了一边,他现在脑袋里乱糟糟的,好的,坏的思绪都混杂在一起,让他无法冷静下来。 天渐渐亮了起来,夏桉韬揉了揉眼,看到床上的封峙菻立马清醒过来,去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气。 松了口气的同时,夏桉韬也注意到封峙菻浑身都是血,这里虽然豪华,但生活和囚犯差不多,不管皇帝再怎么疼爱这个孙子,也不能从他手里把他抢走。 打定了主意,夏桉韬就抱起封峙菻,踩着屋顶离开了,他知道皇帝不会那么容易放手,但他从头到尾都没放弃的打算,何况他相信皇帝不会轻易对他动手的,毕竟他现在顶着武林盟主的头号,皇帝应该不至于傻到明目张胆地对他下手。 夏桉韬一回到家,就见千面君和夜龙霸占了他的房间,使唤他的仆人,好像是他家似的。 夏桉韬额头上跳了几下,隐忍着没发作,把封峙菻安置在房间里之后,他才出来看着千面君在他的地盘上作威作福,“你做错位置了吧。” “什么?”千面君挑眉看着他,他本来就是一个充满邪魅的人,这么一看人,就像是无形的勾挑,相信这一个眼神,足以让无数的女子拜倒他的裤腿下,可是夏桉韬虽然跟男人交往,但千面君却是他讨厌的类型,原因很简单,虽然他不喜欢自己女气的长相,但也同样讨厌比自己长得好的人,当然了,这也包括那个风华绝代的周桦桐,以及封文轩。 “那是我的位置。”夏桉韬不耐烦地道。 “又没写你的名字。”千面君无所谓的道,还翘着二郎腿,悠闲自在不已。 “……”夏桉韬沉默了一下,突然上前,伸出了手,千面君愣了一下,急忙出手,但夏桉韬不躲不闪,就让他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后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你真穷啊,只带着这么点钱。” “我的钱。”千面君愣住。 “不对,在我的手上,就是我的钱,这把椅子你若是真的喜欢,就送给你好了。”夏桉韬说完,就扬长而去,留下千面君恨恨地瞪着他的背影。 74、治疗 说实在的千面君并不喜欢夏桉韬,从一开始就是,他承认夏桉韬很聪明,但论起身手,他并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他让他活到现在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夜龙想要他活着,成长的经历让他无法信任任何人,直到遇到了夜龙,夜龙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他完全信任他,从他们相遇开始,到现在已经六年了,六年的时间,足以让他完全信任这个人。 夜龙并不是个残忍的人,相反的他很正直,不管手染了多少人的血,他依然是一个正直老实到让人看见就想欺负他的人,但这个特权仅限自己。千面君晃着脚,这次也是,看着站在一边的人,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父亲的事,但还很淡然,或许是时间的关系,伤痛已经平复,只留下了当初的痕迹,虽然不会痛,但看到就会觉得刺眼。 “怎么了?”夜龙看向千面君。 “没事。”千面君撇开头,“再给我倒杯茶,然后弹琴给我听。” “……”夜龙转身去倒水了,这一点上有点类似于当初的夏桉韬和封峙菻,但唯一不同的是,千面君不是会撒娇的人,而夜龙也不是会盲目宠溺的人,更加不同的是,他们没有像夏桉韬和封峙菻那样的关系羁绊,只需一个眼神,他们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这大概就是默契吧。 喝了茶,听着夜龙弹得琴,千面君觉得无聊的要命,就去去看封峙菻,既然都决定救他了,总得看看情况,可是一开门,却不见封峙菻的身影。 “……”千面君关上门,然后慢悠悠地回道客厅,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保持原来的动作,就像他根本没动过一样,没一会就见夏桉韬急急地跑了过来,“小菻不见了,你们有没有看到他?!” “没看到。”千面君瞥了他一眼,又专注在手里的东西上。 夏桉韬听到了他的回答,就立刻掉头出去了,他叫来的管家,让所有人都跟着去找,结果在花园里找到了晕倒在地的封峙菻,他立即小心地把他抱回房间,让千面君帮他把脉。 “虽然脉象还是很乱,不过有力了许多,应该是有效果了吧。”千面君道,“对了,你之前说给他吃过一种药丸,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吃完了,不过瓶子还在,上面应该还有残留的药末。”夏桉韬说着,就掏出了一个白玉的瓶子,这瓶子用的是上好的白玉,虽然没有什么精致的花纹,但做工大方简洁,这流畅的线条,一看就是不凡之品,因为值不少钱的样子,所以他才一直留着的。 千面君打开瓶子闻了闻,脸色突然就变了,“你从哪里拿到这个的?” “一个没心没肺的药师给的。”夏桉韬道,“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吗?” “难怪我的蛊会死,你竟然把这种全是毒药的东西给封峙菻吃……”千面君感觉不太对,又闻了一下瓶子,“不对,里面难道有天山雪莲,不太像啊,好像还混合了别的东西。” “……”夏桉韬沉默,全是毒?难道是要以毒攻毒吗? “总之封峙菻现在不会马上去阎王那里报到,我现在要离开几天,夜龙会留在这里照顾他,有意外情况的话,我想他能应付。”千面君说完,就踩着窗户,一跃而起,然后消失在夏桉韬的视野里。 “阿千他就是这样的,你不要介意。”夜龙歉意地笑了笑。 “不会。”夏桉韬看着躺在床上的封峙菻,“只要有办法救他,怎么样都好。” “你真的很喜欢他。”夜龙说的平静,但心底涌出了一丝羡慕,如果他的家人还在…… “因为我除了他,已经一无所有了。”夏桉韬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苦涩,“如果没有遇见他,我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也许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也许我娘和蓝香都能好好的活着,我依然是那个嘻哈混日子的京城四少,但是我遇到了他,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会遇见他?为什么我会爱上他?又为什么我不能喜欢一个平凡的人呢?而且他性格死板,老是顾忌这顾忌那的,又喜欢发那种无聊的善心,完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可是啊,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他就是像神一样的存在,很蠢吧。” “不会。”夜龙看着夏桉韬,他并不像那种会随意说这些话的人,但他唯一能依靠的封峙菻现在在鬼门关徘徊,而这份焦虑和担忧却无人倾诉,“我想就是因为你们相遇,才会有现在的你们。” “……”夏桉韬愣了一下,看着夜龙忍不住一笑,“我想不是,因为遇到了我,小菻才会变得不幸的吧,他也许会像我一样那么想,为什么要碰到这个人性又野蛮的小子?他把我的生活搞的乱七八糟,如果没遇到他该多好,诸如此类的。” “他不会后悔的。”夜龙道,“因为他选择了你。” “……”夏桉韬愣了一下,又笑了起来,“谢啦。”他怎么能忘了呢?封峙菻是个信守承若的人,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见封峙菻悠悠地睁开了眼,夏桉韬惊喜地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这里是哪里?”封峙菻看着两个人,还有点头脑不清。 “我家。”夏桉韬道,“我把你带过来的。” “带过来?”封峙菻迷糊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们是昨天私自闯进……” “你还没恢复记忆吗?我是夏桉韬啊,我们……” “你别那么突然的刺激他。”夜龙拉住夏桉韬,“他的状况不稳定,如果再发生什么意外,就算大罗神仙也难救回来了。” “……”夏桉韬沉默,稳定了一下情绪,才转向封峙菻,“我们不是坏人,把你带到这里来是为了给你治病,你不用害怕。” “为什么治病就要把我带到这里来?”封峙菻警惕地看着他们。 “因为会水土不服。”夏桉韬立即道,“水质不同,就会影响药效,把你带过来,也是为了你好。” “……”夜龙向夏桉韬投去一撇,真是让人佩服不已的说法啊,先不说水质是否真的影响药效,就说皇宫和这里也不过三里地之遥,大家吃的用的都是一样的水,居然会水质不同!这人说谎毫不犹豫,信手拈来,且不会脸红,要不是知道他在撒谎,他都要相信了。 “是、是这样吗?”这下换封峙菻有点不好意思了。 “就是这样的。”夏桉韬点头,“先不说这些,我让人煮点东西给你吃。” 夏桉韬吩咐下去之后,没一会就上来了一些清淡的东西,夏桉韬要喂给封峙菻吃。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封峙菻礼貌地拒绝,他不知道跟这个人什么关系,但下意识地觉得别扭。 “没关系没关系,以前都是我喂你吃的。”夏桉韬径直把勺子伸到了封峙菻的嘴边,“快点,粥凉了就不好喝了。” “……”封峙菻抿了一下唇,张开了嘴,夏桉韬就一勺一勺地喂他。 夜龙有种想要消失的冲动,你们要恩爱也好,要亲热也好,能不能不当着他的面,作为一个没有那方面爱好的人,这一幕还是很有冲击力的。 “……”夏桉韬一直笑眯眯的,他并不习惯这样服侍别人,但现在的封峙菻已经忘记了他,他要重新赢回他的心,方法也很简单,对于这种像是不谙世事的孩童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对他亲切,亲切到他完全放下防备,他就可以趁机一举把他吃掉了。 夜龙看着夏桉韬的笑容,心里有点发毛,夏桉韬从来不做免费的劳动,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施舍爱心,如果是封峙菻,他可能比任何都更了解夏桉韬,但现在的他只能被夏桉韬玩弄于鼓掌之间了。 到了晚上,夏桉韬等封峙菻洗完澡之后,就以照顾他的名义,明目张胆的和他同床共枕,还故意抱的紧紧的。 “……”封峙菻有点忍无可忍,“有点热,你离我远点。” “可是你身体很冰。”夏桉韬不仅不松手,反而抱的更紧了,“我也觉得很热,可是如果你的病更严重了,会在这里待更久的,你不想呆在这里,我也不想留你,照顾人可是很麻烦的,但既然答应了,我就不会反悔。” 这话说的仿佛夏桉韬很勉强似的,又坚决地表示自己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对于现在的封峙菻来说,他只能信他了,而且自己被人照顾是事实,他也反驳不了。 “你中了奇毒,体温很低,这样对身体恢复有帮助。”夏桉韬说话的时候,故意把气息喷在封峙菻的耳朵上,手肘还有意无意地摩擦着他的腰间,他对封峙菻的身体比对自己的身体更了解。 “唔……”一发出声音,封峙菻就捂住了自己的嘴,怎么回事?怎么会发出这么奇怪的声音? 夏桉韬无声地笑了一下,动作幅度更大了,封峙菻一把抓住他的手拉开,“不要碰我。” “嗯?怎么了?”夏桉韬故作无辜。 “让你别碰我,你就别碰我!”封峙菻冷声道。 “好好。”封峙菻收手,翻过身背对着他。 “……”封峙菻无言地看着他后背半晌,才躺下睡觉。 75、雪狐 一连着几天夏桉韬都不停地重复着之前的性骚扰举动,虽然每次都被封峙菻拒绝,他也就此收手,但其实他并好受,挑、逗封峙菻的同时,他也在不停地忍耐着,但时机未到,他不想贸然出手,现在的封峙菻已经会再次失忆的迹象,而且他已经有段时间没碰他了,如果突然就和他欢好,他怕他的身体承受不住,不过更怕他会讨厌他,他不想看到这个人对他露出厌恶的眼神。 “……”夏桉韬沉默地吃着饭。 夜龙感觉他有点反常,气氛也异常的沉闷,平时都是夏桉韬在扮演活跃气氛的角色,他不说话,整个空气都压抑起来了。 夏桉韬放下筷子,然后站了起来,“我出去一下,今天可能会回来的很晚。”说完,不等夜龙和封峙菻说话,就走了出去。 封峙菻眼神暗了一下,也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 “……”这气氛……真让人难以下咽,虽然这么想,但夜龙还是在吃,夏桉韬白天常常不在,只在吃晚饭的时候才回来,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不过说会晚回来倒是头一次。 封峙菻起身回了房间,他知道为什么,但是这不能怪他,要怪就怪夏桉韬太过分了,昨天竟然,竟然想要……一想起来他就脸红,他是正常的男人,就算是起了情欲,也不想让一个认识不到几天的男人来帮他解决,所以就非常严厉地拒绝了,可能还说了些难听的话,当时夏桉韬的脸色就不一样了,可是他没错,也没有道歉的打算。 “到底在搞什么啊。”夜龙嘀咕了一声,不过他不打算对他们的事插手。 夏桉韬出了别院,就立刻去了常去的酒楼,那里已经有他那三个损友在等了。 “哟,你今天怎么来的那么早?”王贵冲夏桉韬打招呼。 “今天没事了嘛。”夏桉韬嘻嘻笑了一下,“今晚要出去玩吗?” “咦?”韦平昌愣了一下,“之前你不说有情人了,要我们这种活动不要叫上你。” “是吗?我说过这种话?”夏桉韬微笑。 “……”几个人脸色都不自然了一下,这金光闪闪的表面下,那细微的威胁感是错觉吗?感觉很很冷啊。 “大概是我记错了。”韦平昌讪笑着立马改口。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夏桉韬笑眯眯地道。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另外三个人在心里腹诽着,果然是朝廷里的人了,和之前那种单纯的傻样子完全不同。 稍微吃了点东西,几个人就去了常去的地方——青楼,虽然夏桉韬家里做的就是这个,不过毕竟和自己家的不一样,所以夏桉韬倒是不常常去艳香楼,除非是真的有入得了他的眼的人。 所谓的夜晚的活动无非就是去赌博,找女人,装装风雅。 夏桉韬搂着怀里的女人,笑哈哈地和他们几个说话,这一切就和以前一样,唯一改变的,大概就是内心了。 听听小曲,调戏怀里的女人,然后就是进入正题了,夏桉韬率先领着两个女人走了,留下剩下的三个人交头接耳。 “夏桉韬的心情好像很差。”王贵道。 “难道是和他的情人分手了?”冯金宝猜测。 “不会吧。”韦平昌不可置信地看着冯金宝,“谁会傻到和他分手。”他会这么说完全不是开玩笑,夏桉韬家里虽然经营的妓院,但是既然有人愿意做他的情人,就表示那人已经了默认这一切,而且夏桉韬家里非常的富有,加上他的面相不错,又会哄人,跟他在一起应该不会无聊,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这些日子他们也看出来,夏桉韬是真的很喜欢他的情人,大概可以用情至深来形容,他的情人不可能感觉不出来。 “不见得,时间长了,不是会对彼此感到厌倦吗?”冯金宝道。 韦平昌愣了一下,时间长了,会对彼此产生厌倦…… 夏桉韬说是会回去的很晚,但一直到第二天吃晚饭的时候才回去,吃晚饭以后,又立刻消失,然后就一直见不到人。 封峙菻咳嗽了一声,这些天的风很大,不知不觉已经快要入冬了,窗外的光秃秃的树枝上,时不时会落下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叫过几声,显示了自己的存在就立即飞走了,留下微微晃动的枝头。 封峙菻愣愣地看着那根寂寞的枝头,让人给他送过来一些大米,洒在了正对着窗子的院子里,然后回到房间里,静静地等待着。 没一会就有几只麻雀飞了过来,在地上蹦来跳去,不停地啄着大米,封峙菻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但突然从屋顶上扑下来一只白白的身影,捉住一直麻雀,一口咬掉了头,其他的麻雀都惊慌失措地飞走了。 封峙菻吓了一跳,急忙走了出去,终于看清那只白色东西的面貌,竟然是珍惜的雪狐! 那只狐狸已经把麻雀吃掉,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就径直朝封峙菻过来了。 封峙菻愣住,这是夏桉韬那家伙养的吗?怎么没有见过? 雪狐蹭着封峙菻的腿,封峙菻愣了半天,才弯腰,试探性地伸出手,去摸雪狐的头,雪狐也非常温顺地任他抚摸。 封峙菻确定雪狐不会害怕他以后,就放下心来,弯腰去摸雪狐,雪狐也仰起头,不停地舔着他的脸。 “哈哈,好痒……”封峙菻笑,似乎很久没这么开心了,这个想法一出,他就有些愕然,他所有的记忆不过才十几天而已,之前的事,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不过他倒也没有很难过的感觉就是了,露出一个笑容,搔着雪狐的脖子,“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 “他叫小狸,已经两岁了,它还有一个兄弟,叫小狐,是从一个寒冷的地方来的。”身后突然的声音让封峙菻僵住。 夏桉韬走过来,吹了一声口哨,立即有另外一只雪狐,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夏桉韬凝视着屋顶的方向半天,才低头看小狐,把它抱了起来,“才多久没见啊,又重了不少。”说着,就往屋子的方向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扭头看着封峙菻,“快带着小狸进来。” 封峙菻愣了一下,才抱起地上的小狸,跟着夏桉韬回了屋子,夏桉韬叫人安排了一下两只雪狐,在柜子里拿了一些银两,就又要出去了。 “这些天……”封峙菻迟疑地开口,“你都去哪里了?” 夏桉韬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跟你没有关系。” “说的也是。”封峙菻低声喃喃着,又抬头看着夏桉韬,“但是这是你的房间吧,我的病好像已经好了,可以回家了。” “……”夏桉韬转过身,看着封峙菻,一字一顿地道,“你休想!” “你什么意思?”封峙菻皱起了眉头。 “你的家人只有我,你还想去哪里?!”夏桉韬露出一个阴沉沉的笑容,他已经无法忍受了,忘了他,还想离开他,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你在说些什么?你说我是因为生病了才会在这里的,等我病好了就送我回家的!”封峙菻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这个人明明是这么告诉他的。 “那只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才说的。”夏桉韬叫道,“何况你的病根本就没好!” “你说……唔,咳咳,咳咳咳……”封峙菻刚想说些什么就大声咳嗽起来。 夏桉韬一看他咳嗽,立刻紧张起来,连忙去抚他的后背,“你不要紧吧!” “别碰、咳咳……”封峙菻连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咳嗽,咳的浑身都失去了力气,胃在隐隐作痛了,还在咳嗽。 夏桉韬看他很难受,就点了封峙菻的昏睡穴,让他昏睡过去,在床上安置好,凝视着他的脸好一会,才走了出去。 “姬明风,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快点给我滚出来!”夏桉韬叫着,这个人一直都跟着他们,为什么看到封峙菻命悬一线,却不肯出来帮忙?! “你准备吵死我吗?”姬明风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你死不死跟我无关,但在那之前,你先治好小菻。” “好冷淡啊。”姬明风笑了一下,“那么,你叫我干什么?” 这混蛋,居然明知故问,夏桉韬咬牙切齿,“叫你干什么?你给小菻吃的什么药?为什么他会变成现在这样?!” “那个啊。”姬明风无所谓地道,“我不知道他中了毒针,因为只有蛊毒的症状,所以我给他吃的毒药,可以毒死那只蛊,我想他服用过化血丹,就算引出了蛊所有的毒性也不碍事,没想到竟然把毒针的毒性给逼了出来。” “我不想听这些,把解药给我。”夏桉韬道。 “……”姬明风看着夏桉韬,“没有解药。”化血丹的功效,毒针的毒性,蛊的毒性,和他给的药混合在一起,封峙菻没有暴毙已经谢天谢地了,“不过我可以看看。” “……”夏桉韬皱着眉头,还是最终还是让步了,他不懂医术,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眼前的人了。 76、 姬明风给封峙菻把过脉之后,也没说什么,准确来说,毒针被逼出来后,毒性就大大的减少,因为身体里都是毒的关系,或多或少起到了以毒攻毒的作用,情况比预想的要轻的多。 姬明风留了药方就又消失了,夏桉韬看着桌子上的药方直皱眉头,这些药材闻所未闻。 真心一两,忠诚一两,耐心一两,温柔一两,包容一两,一日三餐服用,五个月后身体便可自愈,末尾还画了一个在夏桉韬看来要多银荡就有多银荡的笑脸。 夏桉韬把药方扔进了垃圾桶,最近他确实很焦躁,可是他无法控制,表面上再怎么装的冷静,内心那股不安的骚动还是无法压抑。 夜龙给封峙菻把了一下脉,叹道,“真乃神人。”虽然不知道那个童颜白发的人是谁,但他只是给封峙菻吃了一颗药丸,他的脉象就平稳多了。 “不过是个无用的庸医罢了。”夏桉韬冷淡地道。 “……”夜龙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渊源,也不想插手别人的事,不过总是封峙菻是没事了,“只要静养一些日子,虽然不可能完全恢复,但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知道了。”夏桉韬道。 “为什么摆出这么难看的表情?”夜龙看着夏桉韬阴晴不定的脸。 “记忆不会恢复吧。”夏桉韬道,“功夫也全废了,身体连个平常人都不如,你要我怎么笑的出来。” “比起那些,能捡回来条命就算不错了吧。”夜龙道,“你之前一心想要把他救回来,但没想过救回来之后身体会怎样,记不记得你,不是吗?” “……”夏桉韬愣住,夜龙笑了一下,“不管是是否记得你,他的人还在你的身边,就要好好珍惜。” “……谢啦。”夏桉韬一笑,总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不用,在这里白吃白住了那么久,什么忙都没帮到,我们才是打扰了呢。”夜龙道。 “不会,而且你们也帮我带了不少信息呢。”夏桉韬笑了一下,首先是马自在活得还挺好,然后就是杜大海,他的功力要完全恢复还要一年呢。 夜龙笑了笑,没说什么,夏桉韬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要做杀手呢?” “阿千对我有救命之恩,他能收留当时狼狈不堪的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夜龙微微一笑,“所以当他说要我做杀手的时候,我就答应了。” “你就是一个笨蛋。”夏桉韬道,“你觉得他是那种有恻隐之心的人吗?他会救你,只是觉得耍你很好玩,要不然就是你的个性好,他正好可以用来当仆人。” “我知道。”夜龙道,“但是对于我来说,只要有个人还需要我,理由是什么都不重要。” “他可真幸运。”夏桉韬笑了笑,“能碰到你。” “你比我幸运的多。”夜龙道。 “哈哈哈……”夏桉韬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幸运?什么才叫做幸运?他完全不懂。 耳边的笑声震耳欲聋,封峙菻微微动了一下,缓缓地睁开了眼,入眼的就是如同阳光般绚烂的笑容,好美,好耀眼……似乎在哪里见过…… “千面君为什么还没回来?他已经走了十多天了吧。”夏桉韬问道。 “不知道。”夜龙耸了耸肩,“大概在什么地方玩的高兴了,忘记了吧。” “你说这话的表情很微妙哦。”夏桉韬搭住夜龙的肩膀,“说出来吧,我不会介意的哦。” “说什么?”夜龙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不要说你们在一起七年了,你没起过什么年头。”夏桉韬嘿嘿地笑了起来。 “你的表情很邪恶哦。”夜龙白了他一眼,“不可能的,先不说我们两个的身份,年龄有很大的差距,就算没有这些,我们也不可能的,你不要因为自己是,就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啊。”夏桉韬不满,“虽然他个性很差,但是确实长得不错。” “你老是这样,谁受得了。”夜龙道。 “是是,我哪比得过你的阿千呢。”夏桉韬挪揄,但余光却注意到还在床上的人正看着他们,就立即走了过去,“你醒了。” “……”封峙菻盯着眼前的脸,不自觉的伸出手,“好美……” “你这是在称赞我吗?”夏桉韬忍不住一笑,握住了封峙菻的手,封峙菻一愣,清醒过来,就想抽回自己的手,夏桉韬露出一副地痞调戏良家妇女的表情,“这可是你主动的,反悔也太迟了。” “放开我。”封峙菻说着,一直脚就踹了过来,夏桉韬一把抓住,亲了一下他的脚趾,“很有精神嘛,看来可以玩点激烈的。” 夜龙听到这里,就自动离开了,还是识相地把门关好,夏桉韬见他走了,才松开手,“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觉得很难受?” 封峙菻愣住,被他这突然转变的态度弄得不知所措,只能呐呐地回道,“没有。” “没有就好。”夏桉韬一把抱住他,“对不起,我不会再把你一个人丢下了。” 封峙菻有点不明所以,所谓的丢下是指什么?他们不过是几天没见而已,说起来那种情况,不见会比较好。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夏桉韬放开封峙菻问道。 “我还不是很饿。”封峙菻顺着他的话回道,完全忘了自己应该对这个人表示生气的,不过也已经错过最佳发火时机了。 “还是吃一点吧。”夏桉韬说完,就跑出去了,封峙菻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到底在高兴什么。 没一会饭菜就送了进来,封峙菻稍微吃了一点就吃不下了,夏桉韬也不勉强,或许真的是有点看开了也说不定,他现在已经不再去想封峙菻能立刻想起他的事,只要他喜欢他的心情是真的,其他的都无所谓了,这么想才不到一天,夏桉韬就改变了想法。 “皇孙殿下已经离宫多日,皇上十分想念,特派我来迎接殿下。” 面对着说话如此恭敬的人,夏桉韬实在笑不出来,也不打算笑,“你回去告诉皇上,皇孙殿下的病还没好,此时不宜颠簸。” “可是皇上他……”来的人夏桉韬也认识,龙德明身边的亲信太监,叫……叫忠平来着,好像是龙德明亲自赐的名。 “皇上跟我有什么关系。”夏桉韬翘着腿,坐在椅子上,面对皇上身边的亲信,连给个座的意思都没有。 忠平无奈地看着夏桉韬,对于这位活祖宗他实在没办法,平时不管哪个大官见了他,不是点头作揖,比见了亲爹还亲?可是这位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他一个小小的皇帝随侍又能拿他怎样?当他听到皇上让他秘密来这里,想哭的心都有了,可是皇孙殿下的事还没有公布天下,他作为皇上的亲信只得答应了。 “那个,夏……夏老板,您行行好,让小的好回去交差。”夏桉韬无官无爵,就是草民一个,但还算是艳香楼的老板,忠平就称呼他为夏老板。 “忠平公公。”夏桉韬笑,忠平忍不住颤抖起来,每次夏桉韬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就没好事,果不其然,“你帮我给皇上捎个话呗,就说封峙菻的病一直没有起色,让他斩了那群没用的太医。” “那,那个有点……”忠平流了一身的冷汗,这个人究竟是用什么心态,才能面无表情地说出这种话的啊。 “但是你的任务没有完成,就无法去皇帝那里复命……”夏桉韬沉思,忠平以为他回心转意了,刚想高兴一下,就听他接着道,“那不然你就立马以死谢罪,以示你的忠君爱国之心吧。” “您,您……”忠平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求您给小的一跳活路吧。”都说伴君如伴虎,他战战兢兢地服侍了皇帝大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就是没见过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活祖宗。 “那你就这么回去跟皇帝说,就说皇孙殿下现在谁也不认识,所以我没办法把这么无助的他送走,你也不忍心的吧,想想看,他刚熟悉了这里,却还要去另一个陌生的环境,这对他身体的康复很不好。” “……”你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吧。忠平默默地腹诽着,先威胁,后恐吓,最后灌迷魂汤,明明见识过那么多次了,他还是着了这个小鬼的道。 “忠平公公知道了,就请回去复命吧。”夏桉韬笑道,忠平看了他一眼,就离开了,这小子…… 夏桉韬勾了勾唇角,还没来得及洋洋得意一下,就被一直站在隐秘的内侧的人踹了一脚,“你说谁无助了?!” “对不起嘛。”夏桉韬立即换了一副表情,蹭到了封峙菻身边,拉着他的手撒娇,“不要生气,这也是权宜之计,你也不想跟个不认识的人走,是吧。” “……”封峙菻看着那个人消失的方向,接他的人? “走吧走吧,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们去集市上挑礼物吧。”夏桉韬拉着封峙菻往外面走去。 夜龙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摇了摇头,真是的,如果以为事情能那么结束,那夏桉韬会不会太天真了? 77、去买生日礼物了 龙德明冷哼了一声,忠平跪在地上不敢动,也不敢看龙德明此时的脸色,龙德明沉着脸,他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了,但仔细想来,他并没有容忍他的理由,之前是因为他是封峙菻的朋友,可现如今封峙菻失忆了,虽然夏桉韬顶着武林盟主的头衔,但并未做什么事,杀了他也可以震慑武林,也算是有了杀鸡儆猴的作用。 虽然打定了主意,但龙德明并没有马上就出手,他还需要一个杀他的理由,罪名什么的倒是好找,但问题在于对方是武林盟主,要找一个让他能被千刀万剐,但又不会引起暴动的罪名。 夏桉韬浑身打了个冷战,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不过他此时只想着如何能给封峙菻过一个愉快的生日。 “这个玉佩怎么样?”夏桉韬问道,封峙菻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并非是他不喜欢,而是这东西一看就价值不菲,他没有理由接受他这么贵重的礼物。 “说的也是。”夏桉韬把玉佩放下,对掌柜的叫道,“掌柜的,你应该还有很多私藏吧,可以带我去看一下吗?” “……”掌柜的看了夏桉韬半天,才对他们道,“跟我来。”京城四少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只是夏桉韬倒是第一次带着陌生人来买东西,之前都是跟着夏莲一起来的,当初那个周身都带着颓废的气息的少年,跟现在这种模样简直就是天地之别,不过发生了那么多事,也难怪他会成长起来。 走进了一个不起眼的房间,然后有一个出口,之后是一个极大的院子,走廊副总错综,像是迷宫一样,掌柜的饶了几圈,才走进了一个阴暗的房间,他点了一盏油灯进去,里面的东西顿时发出,迷梦神秘的气息。 夏桉韬倒是没什么吃惊的,跟他娘的收藏品看起来也差不了多少,封峙菻大致地扫了一眼,也没觉得有多惊人的宝贝,至于放在这么隐秘的地方吗。 掌柜的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了,果然这些收藏太平凡了点,他推开一个收藏柜,里面又有一个房间,夏桉韬走了进去,然后径直走到一块黑色的玉石那里,装作不在意地道,“这个多少钱?” “一百万两。”掌柜的道,“这个可是非常难得墨玉,而且你看他的成色……” “一百两。”夏桉韬还价。 “一、一百两……”掌柜的瞠目结舌,这个人是疯了不成。 “不行的话,我用这个换。”夏桉韬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掌柜的一看见就跪下了,“小、小的刚才多有得罪,大人您要是喜欢,就当是小的一片心意了。” “那多不好。”夏桉韬摸出了十两银子扔给掌柜的,“我买了。” “……”掌柜的看着那十两银子心在滴血,一百万两的东西,十两银子就给卖了,但是多么不愿意他也不能表露出来,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多谢大人厚爱。” “不用客气。”夏桉韬心满意足地把东西墨玉塞进怀里,拉着封峙菻离开了,气的掌柜的咬牙切齿,但也没办法,刚才那个可是金牌,能拿到那块牌子多少都是能跟皇上说上话的人,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得罪啊。 “……”封峙菻跟着夏桉韬走了半天,才出声道,“你刚才做的有点过分。” “是啊。”夏桉韬回头一笑,“但是你真的觉得这东西值一百万两?” “那个倒不至于,只是……” “这块墨玉的水头很足,产地应该也是最好的玉石厂,但是最好的玉石一般都是要上贡给皇族的,你觉得为什么会在他手里?”夏桉韬笑道,“我给他十两银子是辛苦钱,而不是墨玉的钱。” “可是……”封峙菻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夏桉韬打断了,“走吧,我想帮你置办些新衣服。” “不用了……”封峙菻想要拒绝,但是根本拒绝不了,就被夏桉韬拉去布店了。 “你平时总是穿浅色的衣服,换个风格可能会不错。”夏桉韬摸着一匹深蓝的布。 封峙菻被几个人拉着量身高,肩宽,臂长,弄得晕头转向。 “这三匹布我都要了,样式不要太复杂,但要能突出他的气质。”夏桉韬说着,小伙计那笔飞快地,“要华贵,但不俗气,外衫的下摆最好有些流苏,对了,尤其是细节的处理,要显得高雅。” “是。”小伙计记完,“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嗯?”夏桉韬沉思着,还没想出来,就被人打断了,“夏桉韬,你要做衣服吗?” 夏桉韬有点火大,这几个人怎么一天到晚的这么闲,“你们也真是的,总得找点正事做吧。” “啊?”王贵有点火大,“你还有脸说我们,你之前还不是一直住在花街,那个叫什么冬梅的女人说你迷恋她,迷恋的……唔……” 王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桉韬捂住了嘴,“你给我闭嘴!” 韦平昌惊讶地看着夏桉韬,刚刚他是从店门口过来的吧,这么远的距离,几乎是一瞬间就过来了。 冯金宝拍了拍夏桉韬,“好啦好啦,我说你放开手吧,会把他闷死的。” “这些人是你的朋友吗?”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夏桉韬浑身抖了一下,他扭头讪笑了一下,推开了王贵,“只是打过照面,不是很熟。” “喂喂,夏桉韬你这么说就太过分了,我们从小玩到大,怎么就只是打过照面,不是很熟的关系。”这话说的冯金宝不乐意了,这时候才想撇清关系,之前干嘛去了。 “不是,是,我们确实一起长大,但我跟他们是完全不同的。”夏桉韬急忙道。 “不是吧,明明你就唔……”王贵再次被捂住嘴,夏桉韬尽力解释,却见封峙菻低声笑了起来,“你的朋友,真有意思。” “……”夏桉韬松开手,好久都没见到他笑了。 “你们常常在一起吗?”封峙菻问道。 “没,没有,我才没常常跟他们混在一起。”夏桉韬立即回道。 “你没必要否认的这么彻底吧。”王贵道。 冯金宝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有人在叫,“那个公子,你的尺寸还没有量完。” “好的。”封峙菻应道,然后对在场的人挥了挥手,就走了过去。 封峙菻一走,夏桉韬就被其他人围着严刑逼供,“老实交代,你说的情人是不是他?” “你从哪拐到的这病弱美青年?” “看起来好有气质,是读书人吗?文质彬彬的。” “怎么会被你拐到这么好的人啊,你哪点配的上他啊。” “就是就是。” 这群乌合之众还好意思说他?!夏桉韬被喷了一头口水,忍不住怒道,“你们够了吧,我对他可是真心的!” “……”三个人静默了半天,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你会认真,你居然会认真……” “吵死了你们!”夏桉韬吼道,“如果要笑,就给死一边去笑!” “哈哈,抱歉,没想到会突然从你嘴里听到这种话。”韦平昌道。 “是吗?”夏桉韬毫不留情地一人揍了一拳,这才止住他们的大笑。 “没必要打人吧。”冯金宝不满地道。 “行了,我简单说明一下,他是失忆了,完全忘了我了。”夏桉韬道,“我要他再次喜欢上我,所以不要来捣乱。” “为什么会失忆?”韦平昌问出了其他两人的心声。 “原因很多啦,不过总的来说就是中毒了。”夏桉韬道,“听到了,就不要来妨碍我。” “我们帮你吧。”冯金宝突然道。 “……”夏桉韬吃了一惊,急忙摇头,“不用,你们不给我添乱就好。”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们互相了解,他们适合做损友,但那并不是真的朋友。 “怎么这么见外,我们一定会帮你的。”说完,几个人就一股脑地冲进了布店里,围着封峙菻问东问西。 “喜欢的颜色?” “喜欢的食物?” “喜欢的类型?” “有没有什么特殊喜好?” “有碰到最理想的类型吗?” 三个人七嘴八舌地把封峙菻团团围住,封峙菻刚开始还有点惊讶,之后就露出了一个笑容,“我能先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三个人一怔。 “之前夏桉韬消失的几天是住在花街吗?” “……”这个问题未免太劲爆了吧,但为了好朋友着想,三个人当机立断地撒谎,“哪有的事,他从来不去那种地方,你不要听信别人的闲言碎语。” “恩恩,夏桉韬是我们四个人中品行最好的,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是吗?”封峙菻微微一笑,“那么那个夏桉韬迷恋的不得了的叫冬梅的女人的也是假的了?” “……”原来他们之前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那个,不是啦,我们在开玩笑啦。”韦平昌想笑着打圆场。 “是吗?”封峙菻看着他们身后的人。 “……”夏桉韬不自觉地避开他的眼神,转而拉着那三个从来都只会添乱的损友,“好了,到此为止,你们该干嘛就去干嘛。” 处理完这几个麻烦的家伙,夏桉韬转而看着封峙菻,“对不起,不会有第二次了。” “……”封峙菻抿了一下唇,才缓缓开口,“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夏桉韬一愣,不自觉地又道,“对不起……” “……”封峙菻站了起来,“走吧。” 夏桉韬又是一愣,才木然地点了点头。 78、生日 生日的时候,封峙菻思索了半天,还是请了王贵,冯金宝和韦平昌这几个家伙,这几个家伙平时都很活宝,就当是哄封峙菻开心了。 虽然有几个热热闹闹的家伙在,但封峙菻还是有一点头疼,他不喜欢吵吵闹闹的,可是夏桉韬请他们过来,也是一片好心,他只好装作很高兴的样子。 “喝喝!”冯金宝拿着酒壶大声嚷嚷着。 “怎么又是我。”韦平昌拿着酒杯不甘愿,但输了也没办法,就一口气一饮而尽。 “来来,接着来!”夏桉韬叫道,几个人在那边划拳,热热闹闹的完全忘了今日的主角。 夜龙沉默地吃着菜,作为被邀请的客人,他跟王贵他们几个并不熟悉,所以没人灌他酒,不过这么看着他们几个,兴致高昂地踩在椅子上,一点风度都没有,其实他们曾经打过照面也说不定,但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就算见过,这些家伙也都还是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鬼。 “今天你生日,我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夜龙闲来无事,就跟封峙菻聊天,相比较起来,他们的个性都很平和,更能谈得来。 “不,我也是昨天刚知道我今天生日。”封峙菻无奈地笑了一下,如果不是夏桉韬昨天说的话,他根本不知道。 “但总归是你的生日,这样吧。”夜龙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匕首,“这是我父亲给我的,好像是皇帝赏赐的吧,听说是从大漠的贵族那里收缴来的。” “这也太贵重了。”封峙菻急忙摇头,他听夏桉韬说过夜龙的事情,这是他父亲的遗物,对夜龙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收下吧。”夜龙把匕首放在桌子上,“虽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你,让我知道我真正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说到这里他哈哈笑了一下,“不要总是拘泥于过去,我也没必要活在已经死了那么多年的人的阴影下,把它送给你,也算是心理的一种自我解脱。” “……”封峙菻迟疑了一下,伸手握住了那把匕首,不满青黑的黄铜刀鞘,流畅而内敛的花纹,点缀着几颗小小的红宝石,华贵而深沉,尤其是上面还有些细小的划痕,似乎在无言地诉说着什么,“送给我真的好吗?” “当然了。”夜龙爽朗一笑,“只要你好好珍惜就行。” “我会的。”封峙菻握紧了手里的匕首。 夜龙笑了一下,即使失去了记忆,封峙菻也还是封峙菻,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见天空闪起来了耀眼的红,他愣了一下,对几个醉的不知道东南西北的人,说了声有事先走了,就离开了。 封峙菻看着外面的已经消失的红光,又看看对面那几个发酒疯的家伙,无奈地叹口气,这家酒楼应该可以住宿吧。 又过了半个时辰,几个人都东倒西歪的趴在了桌子上,王贵居然躺到了桌子下面,唯一还站着的就是夏桉韬了,他还嚷嚷着,“喝,喝啊!” “别喝了。”封峙菻夺过他手里的酒壶,夏桉韬哈哈笑了起来,一把抱住了封峙菻,一身的酒臭味,让封峙菻想把他推开,但打吐了一口气之后,还是扶住他,“站好了。” “不要。”夏桉韬撒娇,更加用力抱住封峙菻,还使劲在他怀里磨蹭。 “松手,好痛。”封峙菻掰着夏桉韬的手,他抱得太用力了。 “你亲我一下,我就松开。”夏桉韬仰起头,嘟嘴要他亲他。 “……”红润润的嘴唇在眼前索吻,封峙菻有一瞬间真的要顺着他的要求亲了下去,但理智立马制止了他,他们都是男人,有悖伦理,他用力推开夏桉韬,“你喝醉了。” “醉的分不清你是谁了吗?”夏桉韬突然笑了起来,眼中的迷雾散去,清亮而分明。 “你没、没喝醉?!”封峙菻惊愕地看着他。 “或许有一点。”夏桉韬道,他抓了一下头发,“能跟我出去走走吗?” “……”封峙菻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他出去了。 已经是半夜时分,街道上宁静的吹起阵风都阴森森的,两个人并肩走着,相对无言,夏桉韬深深呼了一口气,欲言又止了半天,终于开口了,“去年这个时候……” 封峙菻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他不知道的往事。 “说真的,那天很平常,一直到一整天快要结束的时候,你才告诉我是你的生日,当时我很生气,然后你说,以后的生日,不管是二十岁,二十一岁,还是三十岁,五十岁的生日都会跟我一起过的……”夏桉韬一把抓住了封峙菻的衣领,把他拉近自己,“看清楚我的脸,你为什么会忘记我?!你不是从来都不失信的吗?!那为什么会忘了你是我情人的这件事?!” “……”封峙菻错愕地看着夏桉韬,“你在、胡说什么……” “胡说,那我给你看看证据!”夏桉韬说着,就吻住封峙菻的唇,强硬地撬开他的唇齿,纠缠着他的舌。 “唔唔……”封峙菻想要拒绝,却像是把自己的舌主动献出去一样,最可耻的事,他的身体不禁发热,腿似乎要失去力量,夏桉韬的手也探进了他的衣服里,他忍不住要向快澸屈服,突然那手滑到了一个他难以想象的地方,他惊了一下,用力咬了下去。 “唔……”夏桉韬条件反射地推开封峙菻,血腥味在嘴里化开,他摸了一下舌头,疼的挤眉弄眼。 “……”封峙菻喘着粗气,衣衫凌乱,脸色红润的他现在看起来秀色可餐,但夏桉韬已经失去了吃东西的欲望。 “抱歉。”夏桉韬别开眼,“玩笑开过头了,我喝醉了,所以有点把握不好分寸。” “玩笑……”封峙菻喃喃着,用那种表情说是在开玩笑,鬼才会信。 “对不起。”夏桉韬转过身,“我们回去吧。” “……”封峙菻站着没动,夏桉韬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着封峙菻,“不想回去也无所谓,但是要呆到明天,我会让人来接你的。”真是够了,这个人才不是他的小菻,他的小菻是绝对不会让他难过的,总是很迁就他,总是很宠溺他,只要他一撒娇,他就拿他没辙,这个人才不是他认识的封峙菻! 有什么东西突然涌上胸口,封峙菻忍不住咳嗽起来,夏桉韬一惊,急忙折了回来,“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咳咳……”封峙菻什么话都说不上来,只是不停地咳嗽,夏桉韬吓了一大跳,立即抱起他,往别院跑去。 封峙菻靠着夏桉韬的胸怀,咳嗽丝毫没有减轻,但这个莫名的熟悉的感让他很安心。 刚跑进别院,就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就是消失了好几天的千面君,他还悠闲地跟夏桉韬打招呼,“哟,听说封峙菻的毒已经抑制住了,那我这些天的心血算是白费了。” “你来的正好,你快看看封峙菻怎么了?”夏桉韬焦急地道。 千面君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咳嗽咳的昏过去的人,他让夏桉韬把封峙菻放到床上,给他拔了一下脉,然后严肃地看着夏桉韬,夏桉韬紧张地看着他,难道…… “你做了什么?”千面君问道。 “我、我……”夏桉韬说不出口。 千面君突然噗哈一声笑了出来,“真难得见到你这种表情。” “你!”夏桉韬怒,他那么着急,这个人竟然还开他玩笑! “不用担心,他只是受了风寒,有点发热而已。”千面君道,“他已经不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了,所以要格外注意。” “……”夏桉韬抿了一下唇,“他是皇室子孙,果然这里不适合他。” “怎么了?哭丧个脸。”千面君一笑,“因为这点小事就失落,可不像你。” “我?”夏桉韬够了一下唇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每天都装成好朋友,取得他的信任什么的,我已经受够了。” “你不要太勉强他了。”夜龙突然推门而入,“忘记你,也不是他希望的,你若是逼的太紧,会起反效果的。” “他这种人若是不逼的紧点,会一辈子处于这种不上不下的关系。夏桉韬道,“不过算了,我已经受够了,他在身边只会让我更难受,还不如早点离开。” “你是认真的吗?”夜龙问。 “……”夏桉韬咬了咬下唇,还是点了点头,“认真的。” “……”夜龙看了一眼千面君,千面君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本来怎么样都和他没关系。 79、抉择 夏桉韬一夜没睡,就在屋顶上看什么也没有的夜空,回忆在脑子里模糊成一团,他觉得生病的人是自己,一开始他打定主意不放手,想着让封峙菻再次爱上他一次就好,但是……得到过再失去,和一开始完全没有是两回事,他没有耐心像当初一样一点点攻陷他的心,冷漠的言行和疏离的话语,每一次都逼的他近乎发狂,如果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失去理智,做出伤害封峙菻的事,他不想那样,比起只想着自己,他更害怕被讨厌,如果他还是原来的他的话,就不会顾虑这些,只要想着自己想要什么,怎么得到就可以了,但现在他做不到,体会过那种近乎会永远失去的痛苦后,他已经不想再让他受到一丝的伤害。 “混蛋!”夏桉韬有种想要骂街的冲动,更多的是直冲脑门的酸麻感,他从来不是个会忍耐的人,没压抑一分钟,鼻涕和眼泪就一起往下流,沾满了衣袖。 “哭的真难看呢。” “要你管!”夏桉韬扭头,狠狠地瞪了一眼突然出现的人,但因为他的脸沾满了泪水和鼻涕,看起来十分搞笑,而来人也很给面子的放声笑了出来,“哈哈,你的脸……” 夏桉韬又愤恨地瞪了他一眼,又转回头继续抽鼻子。 “呵呵……”压抑着声音,夜龙坐到了他身边,“不,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哭成这样。” “关你屁事!”夏桉韬带着哭腔的声音,配上的不停抽动的肩膀,夜龙又想笑,不过这次他忍住了,“我是来告诉你一下的,我和阿千明天就回走了。” “……”夏桉韬擦了擦眼泪和鼻涕,才回头看着夜龙,“不用特意告诉我!” “我可不想做出让人觉得失礼的事。”夜龙说完,就站了起来,“你慢慢哭吧,再见。” “还哭什么啊。”夏桉韬无奈地勾了勾唇角,第一次觉得胸口空的发冷。 隔天千面君和夜龙就如他们所说的消失不见了,夏桉韬看着空空的屋子转向了另外一边,小狐和小狸在庭院里跑来跑去,庭院里的花草的都被毁了大半。 “小狐、小狸。”夏桉韬叫了一声,“过来这边。” 小狐和小狸看了他一眼,不理不睬地继续践踏庭院,夏桉韬低落,什么时候连这两个家伙都不听他的话了,他正想着要不要教育他们一下,就见庭院的另一边有一个人走了出来,他下意识地躲了起来。 封峙菻一过来,小狐和小狸就跑了过来,不停地蹭着他,他忍不住笑了一下,环视着庭院,“你们把这里弄得乱七八糟的,会被人讨厌哦。” 小狐和小狸抬头看着他,封峙菻蹲下来,摸着他们的头,“要乖乖的哦,以后可能都见不到了。” 小狐和小狸不解地看着他,封峙菻笑了一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这里,然后去一个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家和家人,嗯……他隐约记得他是从什么地方被夏桉韬给带过来的,是什么地方呢?那里就是他的家吗?只凭这些模糊简单的记忆,他无法分辨。 不过离开也好,封峙菻眼神黯淡了一下,他不讨厌夏桉韬,可是他居然……他忍不住捂住了嘴,他们都是男人,他居然会吻他?!还说他们是那种奇怪的关系,他怎么会跟男人在一起?就算他失忆了,但是那种违背道德伦理的事,他怎么会做?虽然看到夏桉韬那种表情,他也有些于心不忍,但他总不能因为这样,就随便承认那种关系吧,可……这里是他最为熟悉的地方,仿佛他从以前就在这里了一样,嗯?夏桉韬说喜欢他,那么他们之前就认识了吧,也就表示他可能在这个地方呆过,那他们以前是什么关系呢?朋友?还是真的如夏桉韬所说…… 这个想法一出,封峙菻就被自己吓了一跳,他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不要想太多了,反正他都要离开了这里了,回到原本属于他的地方。 封峙菻站了起来,对小狐和小狸道,“你们还没吃东西吧,走吧,我们去吃东西。” 夏桉韬看着越行越远的背影,眼神更加黯淡了,其实也没什么不好,重视的东西没有了,再去找就好……世界那么大,他又不是非封峙菻一个人不可! 一天下来,封峙菻没看到夏桉韬,没见到还好一点,但……他又像之前那样去花街了吗?去找那个叫什么冬梅的女人?然后几天见不到面,还是会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封峙菻不知为何觉得有点心惊,如果一辈子都见不到面,那他……会这么样?他有些愕然,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他承认跟夏桉韬在一起很开心,可是这能证明什么? 心头惶惶跳动的是什么?脑海间突然闪过一张脸,笑的无比灿烂自信的脸,那是夏桉韬?!对了,封峙菻想起来了,他醒来的时候看到过的笑容,他觉得很美,但觉得一个男人很美本身就很奇怪了吧? 哇!封峙菻抱住头,怎么约推测,就越把自己往奇怪的方向推呢? 门吱呀一声开了,封峙菻吓了一大跳,来人竟然是夏桉韬,他手里拿了一个锦盒,进来了也不坐下,把锦盒放在了桌子上,“这是之前我给你挑的生日礼物,不过我拿去加工了,所以今天才拿过来。”说完,他就要转身离开。 封峙菻愣了一下,身体比大脑更快地行动,拉住了夏桉韬,夏桉韬怔住,回头看着封峙菻。 封峙菻错愕了一下,急忙松开手,“啊!不,那个,我想说,额……” “我知道了。”夏桉韬笑了一下,“再见。” “那个……”封峙菻出声,“我可以问你点事情吗?” “你不是不想看见我吗?”夏桉韬紧紧地盯着封峙菻,盯的封峙菻有点心虚。 “不是,我只是觉得……”封峙菻下意识别开了眼。 “你只是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违背道德伦理,觉得别人会用奇怪的眼光看待你,你总是顾虑这些无关紧要的事,难道失去了记忆,你对我的感情也消失了吗?!”夏桉韬忍不住大吼了起来,“你每次都这样,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明明我已经决定放弃你了,你又想对我说什么?!” 封峙菻愣住,他没有什么辩解的话想说,只是……“你说放弃……是再也不跟我见面了?” “不然呢?”夏桉韬苦涩地勾了勾唇角,“如果我说我不放弃,那么你会跟我在一起吗?我会做很多事哦,不止是接吻,还要舔遍你的全身,让你颤抖不已,让你哀叫求饶,让你脑袋里除了我以外,什么都不能思考……” “呜……”封峙菻不知觉地捂住嘴,夏桉韬说的话,让他身临其境,仿佛他真的在对他做那些事。 夏桉韬怔怔地看着封峙菻,他这反应……他试探性地伸出手,微微碰触着封峙菻的脸颊,很烫。 封峙菻想别开头,身体却不受大脑的控制,任夏桉韬抚摸着,奇异感觉顿时流窜到了全身,他忍不住颤抖起来。 “你不躲开吗?”夏桉韬轻声问道。 “唔……”封峙菻立即躲开,但因为动作过于惊慌,而撞到了桌子,这一下撞的不轻,他忍不住蹲了下去,轻声呼痛。 “小菻!”夏桉韬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封峙菻一怔,抬头看着夏桉韬,“你叫我什么?” “……”夏桉韬绷紧嘴什么也不说,自从封峙菻失忆以来,他几乎没有这么叫过他,虽然明白是一个人,但他心里无法承认这个人就是他的小菻。 “小菻……”封峙菻喃喃了一句,突然抱住了头,有人……有人这么叫他,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他不知道那是谁,他只知道那个模糊的人影是他最爱的人,可是他却不知道是谁,难道会是……猛然抬起头,夏桉韬被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封峙菻一边抓着头,一边大声问,头好疼,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脑袋里钻出来了。 “……”夏桉韬沉默了一下,只是追问,“你怎么了?头疼吗?” “快告诉我!”封峙菻抓住夏桉韬的衣领,或许是说话声音太大,他只觉得一阵眼前一阵晕眩。 “小菻,小菻!”夏桉韬叫着,却见封峙菻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了,“你怎么了?” 夏桉韬不知道如何是好,急忙抱起他,放到床上,命人去请大夫,倒也没什么大碍,就是气急攻心,造成气血上升才会昏过去,然后开了两幅静气宁生的要就走了。 夏桉韬沉默地坐着,看到放在桌子上的锦盒,就打开,是上次从玉器店的掌柜的那里黑来的墨玉,他记得他娘也有一块,就找出来,让人给加工成两只在一起嬉闹的狐狸玉佩。 摸着玉佩的纹路,夏桉韬拿起玉佩,放进了封峙菻的钱袋里,里面没什么钱,因为没什么需要他花钱的地方,所以就没装钱,夏桉韬想了想了,又找了些银票和碎银子塞了进去。 “你想回去吗?”夏桉韬呐呐地问,“如果你回家了,我该怎么办?”说了放弃,可是却这么简单就开始动摇,他真怀疑自己的意志力。 封峙菻闭着眼,他消瘦了许多,胃口也没有以前好了,总是吃一点东西就放下了筷子,虽然他人就在夏桉韬的眼前,可是却无法给出任何回答。 80、 封峙菻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身边的夏桉韬,稍微有些吃惊,但吃惊的不是夏桉韬睡在他的身边,而是对此不感到吃惊的自己。 封峙菻一动,夏桉韬就醒了过来,看到的就是一双熟悉的眼睛,还有倒映那眼中的自己,他笑了一下,凑了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早。” “……”封峙菻愣了一下,熟悉的情境,熟悉的感觉,可是为什么? 夏桉韬说完,就又闭上了眼,还往封峙菻怀里钻了钻,“再睡会,早饭等会吃。” “……”封峙菻无言地看着夏桉韬的头顶,黑亮的头发很有光泽,似乎用心保养过,还有淡淡的香味萦绕在鼻尖,他忍不住用手轻轻摸了一下,柔软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 “痛!”夏桉韬动了一下,然后嘤嘤地道,“不要摸,好疼。” “……”封峙菻僵着手没动,夏桉韬似乎又睡着了,封峙菻看着他半天,才醒悟过来,他为什么要跟这个人同床共枕,还如此亲密?!他愕然了一下,立即推开了夏桉韬,夏桉韬迷迷糊糊地道,“你要起来了?” 封峙菻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凌乱不堪,胸口顿时涌上怒火,他一脚把夏桉韬踹到了地上,才看到他什么都没穿。 “呀,疼疼。”夏桉韬抱着头,“你干什么?!” “你到底做了什么?!”封峙菻叫道。 “啊?”夏桉韬愣了半天,才想起了什么,起身去找自己的衣服穿上,“不用担心,我什么都没做。” “……”封峙菻沉默,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现在也只能当成什么都发生过了。 夏桉韬穿好了衣服,就转身出去了,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忠平又来了,他本来还担心夏桉韬不肯放人,没想到这次他干脆的同意,还让人把封峙菻给叫了出来。 “皇孙殿下。”夏桉韬坐在主位上笑道,“这位就是来接你的忠平公公。” “皇孙殿下?”封峙菻愣住,是在叫谁? 忠平上前了一步,仔细打量了着封峙菻,见他确实没有大碍,才恭敬地道,“皇孙殿下,请随奴才回宫吧,皇上担心皇孙殿下担心的寝食难安。” 封峙菻看向夏桉韬,夏桉韬勾了勾唇角,“殿下,您还是快点回宫,若是皇上因为思念您而有了个三长两短,我可担当不起。” 这话里连讽带刺,甚至还诅咒了皇上,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就是灭族的罪,可是忠平却什么也不敢说,就算他把这话告诉了皇上,皇上大概也是一笑了之,他服侍他多年,从来没见过皇上对人百般忍耐,虽然不知道缘由,但总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话说的不对,到时候惹祸上身。 封峙菻看了看夏桉韬,又看了看眼巴巴地看着他的忠平,抿了抿唇,道,“走吧。” “欸。”忠平忍不住露出了个笑容,总算能把皇孙殿下接回去了。 封峙菻上了接他的轿子,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夏桉韬看着消失的人,呵呵笑了起来,让他走,并非是放弃了,而是恰恰相反,他察觉到了,封峙菻对他是有感情的,只是不承认罢了,如果只是这样,那么只要逼紧一点,他自然就会承认,老话里说欲擒之,故纵之,而且把现在的封峙菻放在皇上的身边,更有利于他的行动。 约莫中午的时候,夏桉韬就出去了,去的就是川才的府邸,这些天他每天都来,只是有时候呆的时间长,有时候呆的时间短,这都是根据封峙菻的情况而定的。 熟门熟路地进了屋,夏桉韬径直去了书房,川才正在那里等他,夏桉韬笑了一下,“我还没吃饭,先吃点东西吧。” “……”川才愣了一下,点点头,命人去准备午饭了。 虽然叫嚷着要吃饭的是夏桉韬,但他没什么胃口,川才想问他怎么了,却什么也问不出口,他们的关系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若真是严格算起来,夏桉韬算是他的老师,教他兵法,战法以及基本的防身之术,不过说教,也只是让他看看书,研究地图地形,偶尔两人也下下棋,在院子里舞剑。 夏桉韬吃完就去院子里喂鱼了,留下川才研究昨天的棋局,他有时候在想,以夏桉韬的才智,为何不入朝廷谋个一官半职?如果是他的话将来必有大成,但他同样知道,这些话是不能对夏桉韬说的,他并不了解夏桉韬,但多少知道他的个性的阴晴不定,如果他因此生气,再也不来的话,他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夏桉韬坐在长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往池塘里扔鱼食,事情太多太乱,他还需要理一下思绪。 皇帝不喜欢自己,不一定什么时候给自己载个罪名,就让自己人头落地了,夏桉韬叹口气,他虽然挂着武林盟主的名头,但没什么实际作为,不太可能让江湖人信服,而且他势单力薄……对了,想到这里,夏桉韬突然把手里的碗里的鱼食都倒进池塘里,然后跟川才说他要出去几天,之后就消失不见了,完全不管,因为他喂的太多,而飘满池塘的小尸体。 夏桉韬是想到就行动的人,所以立即出发去台山了,他都快忘了丘远山和周桦桐这两位能人了,他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希望周桦桐能把山寨给他做根据地,作为武林盟主,他肯定要有一个山庄啊,或是城堡什么的作为身份的象征,重新建一个太耗时间跟精力,不如“借”一个来的方便快捷,但别人哪能那么容易就同意呢? “抱歉,这个忙我们帮不了你。”周桦桐冷淡地道,上次他偷偷拉丘远山去飘雪山庄,还受了重伤的事,他还没计较呢,这次居然又跑来借山寨! “为什么?”夏桉韬问,“我可以出钱给你们扩建山寨,你们也不用当山贼了。” “没人愿意把自己辛辛苦苦建造上寨拱手让人吧?”周桦桐道。 “这样吧。”夏桉韬道,“我给你经营权吧。” “什么?”周桦桐愣了一下,所谓的经营权就是合法的生意买卖,但需要较高的税收,如果是在京城,每年光是应酬的花费就够山寨的生活费了。 “如果你同意的话,这个就给你。”夏桉韬掏出金牌,放在桌子上,“我并没有让你把山寨让给我,只是名义上我是这里的主人,其他的事还是你们来打理,我不会干涉过问。而且之前的事你也知道吧,杜大海没有死,杀手门依然存在,他现在找到了自己的外孙,不知道想干什么,所以我希望你能给我基础的帮助。” “……”周桦桐有些动摇,杜大海的事一直是他心里的阴影,如果能就此除掉他当然高兴。 夏桉韬看出他的动摇再接再厉道,“你们也不用过着胆战心惊的打劫生活,也不再是朝廷的眼中钉,你也不用费尽心思地和官兵玩捉迷藏,你也不想以后这里的孩子长大后依然过着以打劫为营生的生活吧。” “你说的是真的?”周桦桐迟疑地道,如果真能如此最好不过,山寨里那么多人,也有小孩子,山贼怎么说也是上不了台面的,如果能金盆洗手,过普通的生活也好。 “嗯。”夏桉韬道,“你拿着这块金牌,在这个小县城里开几家店铺不成问题,不过我的建议是在京城开店铺,这里水果较多,可以考虑制成干果,而且山上多产树木,也可以制造家具,或者是当成烧火用的木头,运送到京城,至于初始的运转资金你不用担心,我会出的。” “……”周桦桐沉默,他已经完全被说动了,但是……“我会考虑看看的。” “明天能给我结果吗?”夏桉韬问,“我没有太多的时间。” 周桦桐点了点头,夏桉韬微微吐了一口气,就道,“我等你的好消息。”然后就去准备好的房间睡觉了,这些天他日夜赶路,几乎没有好好睡过。 隔天,周桦桐给了肯定的答案,夏桉韬把早就准备好的一万两银两和金牌留下,商量一下未来的发展方向,然后给山寨起了个十分文雅的名字,琉璃山庄,之后就又匆匆赶回了京城,他一回到京城就去找川才,看着川才惊喜不已的脸,他只道,“帮我准备房间,我要休息。” 川才对于夏桉韬来说大概就是一个很好用的人,可以说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也没什么怨言,他知道夏桉韬只是在利用他,可是能看到他,他就很高兴了,夏桉韬对他来说就是个美梦,美梦不一定要成真,但可以实在地触碰到美梦,对他来说已经是幸福万分了。 我非草食:今天终于能上网了,我急死了,但房东的老婆身体不好,这几天都在医院里,本来想催他们的,可是看这情况我又忍住了,真想哭,我去了两次网吧了,但原稿都在笔记本上……不过我没闲着,一直努力的敲键盘,今天全部都发出来吧,估计有十章左右…… 81、挟持 对夏桉韬而言,跟川才打好关系,是他报复龙震泽的一环,但是龙震泽也不是好惹的,虽然封峙菻失忆了,但仍然改变不了他们曾经是情人的事实,所以没多久就被龙震泽这个不太熟的叔叔请去喝茶了。 “贤侄,最近别来无恙?”龙震泽问道。 “嗯。”封峙菻点了点头,虽然已经被人告知这个人是他的叔叔,未来的皇上,现在的太子,可他依然没什么真实感,来到这里之后,他对一切都很陌生,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他开始怀疑起自己真的是这里的人吗? “你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吗?”龙震泽又问。 封峙菻摇了摇头,龙震泽微微垂下头,又抬起头,“贤侄,你可有心仪之人?” 封峙菻愣了一下,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本能地摇了摇头。 “哦?”龙震泽勾起唇角,夏桉韬你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吧,“我听闻杨御史的小女儿,杨美珍美若天仙,有沉鱼落雁之色,不知贤侄是否有意?” “……”封峙菻愣了一下,怎么叫他过来,是给他说媒呢?不过他不知道那是谁,什么沉鱼落雁之色估计也是市井传闻,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并没有成亲的打算,“多谢伯父好意,只是恐怕小侄资质愚钝,配不上人家姑娘。” “那里的话,你乃皇亲国戚,怎么会有配不上只说?”龙震泽笑道,就强硬地拍案定音了,“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我会向父皇请愿,让他为你们下旨订婚。” “不,伯父,我还没有成亲……” “唉,你就不要客气了。”龙震泽打断他的话道,“你放心吧,难道你不相信伯父吗?” “……”就算不相信也不能说出来啊,封峙菻腹诽着,此情此景已经容不得他拒绝了,就算他拒绝,龙震泽也不会就此收手的。 皇孙要成婚那可是大事,显示向全国公布了封峙菻的身份,让他改姓为龙,然后就是成亲的旨意,孙子要成亲,龙德明当然高兴,所以当龙震泽来跟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他立即就同意了,何况杨峥名的女儿貌美如花之事,他也听说过。 一到这个时候全国上下都很高兴,对于平常的老百姓来说,不过是多了位皇亲国戚,对于大臣们来说,巴结送礼的几乎来了,对于这位皇孙殿下,他们早有所耳闻,只是没亲眼见过,除了确立皇后会举国欢庆外,其他的亲王立妃封子都不会昭告天下,可见皇上对这位皇孙的宠爱之情。 虽然全国上下都在为皇孙殿下的婚事高兴不已,但他本人却高兴不起来,虽然已经昭告了天下他的存在,也让他该为尊贵的龙姓,但封峙菻并不喜欢那个姓和自己的名字连在一起。 坐在窗边,封峙菻捏着手里的玉佩,两只嬉闹的小狐狸栩栩如生,他在入宫的两天后才发现的,当时有点啼笑皆非,他是皇孙,自然缺不了银子,可是却被装了满满的一钱袋银子,那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但此时此刻,有种分外的落寞感,夏桉韬是真的在喜欢他吧,虽然他不打算回应他的感情,他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那份真情。 说真的,他不想成亲,可是情势所迫,由不得他不答应,只是……封峙菻将头靠在窗子上,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夏桉韬的吻,那是种很奇妙的感觉,他无法形容,但他至少知道那不是讨厌,他会拒绝,只是生理上对同性的吻有点排斥。 如果……封峙菻想起夏桉韬的脸,他长得很美,笑起来能让最妍丽的花朵失色,可是他是个男人,如果他不是男人,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他也不需要苦恼了。 夏桉韬得知封峙菻要成亲的消息,立即愣住了,成亲?他怎么可能让这种事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立马就采取了行动,夜袭皇宫,说起来这种事他干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以说是熟门熟路,抓了一个小太监问出了封峙菻住的地方,就奔那里去了。 封峙菻已经睡了,宫中的生活对他来说着实很无趣,每天都是看看书,自己跟自己下棋,或者去御花园里转转,龙德明有时间了就来看看他,但大部分时间都是他一个人独自打发的。 夏桉韬径直推开门进去,封峙菻被惊醒,他起身,看到一个人笔直地朝自己走来,有些惊慌地问道,“你是谁?!” “夏桉韬。”夏桉韬回道,拿出火折子点着了蜡烛,屋子里顿时亮了起来,看清来人确实是夏桉韬,封峙菻稍微放下心来,坐了起来,“你怎么来的?” “走过来的。”夏桉韬回道,走到床边坐下,“你要成亲?” “……”封峙菻觉得有点不妙,这个人说过喜欢他,在这个时候来找他…… “我喜欢你。”夏桉韬道,沉默就是默认了,他本来是想给封峙菻一点时间,让他自己想清楚的,可是现在看来,不用了。 “……”封峙菻抿了抿唇,道,“你是男人。” “我知道,不是男人就可以吗?”夏桉韬问。 “如果你是女人,或许我会娶你。”封峙菻认真地道,他是真的这么想的。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夏桉韬勾了勾唇角,“我不是女人,所以也没打算让你娶我。”他顿了一下,“但是,你是我的。” “……”封峙菻愣住,“你……” 封峙菻刚开口,就被夏桉韬打断了,“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是女人,你会因为什么娶我?是因为我长得美,还是因为我的个性,或者是有其他的理由。” “……”封峙菻想了一下,“因为……我想娶你。”如果夏桉韬是女人,他会想要娶他的理由很多,长得美也会是其中之一,但不仅仅因为此,而是他整个人都在吸引他。 “那为什么是男人就不行?”夏桉韬又问。 “因为……”封峙菻有些愣住,因为什么呢?有违天理?两个人的相爱违背了什么天理呢,还是说爱也需要天理来认同?那有违人伦呢?虽然男人与女人不同,但是这么闺房之事,该怎么做都碍不到别人吧。那是不是违背道德呢?可相爱又违背了什么道德?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难道是因为无法孕育孩子吗?如果只是为了孩子,那么感情又算怎么回事?所有的理由都像是理由,可是却没有能让自己信服的理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找理由,推翻这些他心底本来认同的答案。 “你说想娶我,就是假设我是女人的话,那么这些条件都是从我是男人本身来判定的。”夏桉韬道,“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是女人,说不定我不会是现在的我,那你依然会想要娶我吗?” 封峙菻愣住,他不知道…… 夏桉韬笑了一下,“分开的这么多天,你有没有想我?有没有觉得寂寞?” “……”当然是有,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他,想着如果他是女人,他们就能成亲,就能在一起。但是封峙菻不敢承认。 “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承认,你爱的就是现在的我?”夏桉韬终于说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 “可你是男人啊。”封峙菻愣愣地道。 “……”他刚才那么多话,都是白说了吗?夏桉韬有种想要揍人的冲动,“你够了没有!一句一个你是男人,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那又怎样?你为什么总是纠结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考虑那么多的感情,也算的是真的爱吗?!” “我不想接受一个男人。”封峙菻冷静地回道。 “……”夏桉韬以前就知道封峙菻这方面很固执,没想到失忆以后,更加固执了,不过也难怪,之前他们共同经历过许多事,感情比较鲜明,而对于失去了记忆的封峙菻来说,只凭着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模糊感情来判断,着实有点困难。 “用说的果然白费力气。”夏桉韬说着,就脱掉了衣服,封峙菻吓了一跳,“你要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夏桉韬把脱掉的衣服,扔到了地上,“既然说不明白,我就跟当初一样,先做过再说。” “什……”封峙菻想要尖叫,夏桉韬怕他声音太大,引来宫里的守卫,就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 “听好。”夏桉韬脱着封峙菻的衣服,“好好用身体感受我,就算你不承认,但身体不会撒谎。” 夏桉韬没说错,虽然一开始封峙菻支支吾吾地想要挣扎,但到了最后,几乎是他在渴求着他了,分开了那么久,身体的思念是无法掩饰的。 天已经蒙蒙发亮,封峙菻低声喘息着,他紧紧抓着夏桉韬的后背,留下了一道道欢爱的痕迹,“哈,不、不要了……” “怎么会不要?”夏桉韬的脸上布满汗水,“分开了这么久,只是这么点怎么会够?” 封峙菻已经被榨干了,夏桉韬的还是很有精神,但是考虑到封峙菻的身体,夏桉韬在这次射了之后,就放过了封峙菻,封峙菻则是到头就睡,等他再次醒过来后,已经躺在陌生的地方了。 82、琉璃山庄 曹纶一直很愁,虽然他想拉太子下马,可是龙震泽太子之位做的太稳,朝廷里都是支持他的人,就算他现在权倾朝野,也不太可能一呼百应,退一百步来说吧,即便是他把太子拉下了马,又该谁去当皇帝呢?皇孙殿下?他是夏桉韬的人,虽然失忆了,但貌似于两人的关系还不错,那也间接表示他和太子之间可能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大皇子被打入冷宫,其他的皇子不是眼高于顶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蠢人,就是没什么野心,甘愿当个王爷混一辈子的无能之辈。 思来想去,曹纶把目光放在了七王爷的身上,首先七王爷是将军,打过很多胜仗,有一定的声望,二来他也是皇上身边说得上话的人,比起其他皇子,他更受皇上的信赖,三,他曾经参与太子争夺战,只可惜出身庶民,所以才被淘汰出局了,这么看来,龙朝川是最为适合的人选。 打定了主意,曹纶就去拜访龙朝川,龙朝川也十分客气地接待了他,两个人寒暄来,寒暄去,像是在打太极一样,始终无法把话题延伸到重点,曹纶干脆地切入重点,“王爷以为现如今的生活如何?” “现如今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升平,可谓是太平盛世。”龙朝川回道,他知道曹纶找他不是来讨论国家大事的,只是曹纶想要打哑谜,他也就乐得奉陪,反正他刚回京复命没多久,呆着也是呆着。 “那王爷以为太子能否将着太平盛世延续下去?”曹纶又道,这话算是说的很白了,傻子都听明白了,何况是龙朝川,虽然表面上是在质疑的太子的能力,但实际上是在说他不适合继承皇位。 “哦?那曹大人以为……”龙朝川装作听不懂,他不知道曹纶怎么这么大的胆子敢来跟他提换太子的之事,但他很感兴趣。 “微臣以为太子过于骄奢自傲,不喜听人意见,喜欢奢华,不知黎明百姓之苦,这乃当权者大忌。”曹纶道,他知道这些都不算什么,但接下来才是重头戏,“王爷跟太子乃是同胞兄弟,想必十分了解太子的个性,太子虽然有大智,但个性自我,眼里揉不得沙子,他即位以后,不知道各位王爷的生活将会如何。”他边说,边惋惜,仿佛真的是在替那些连面都没见过的皇子们担心。 龙朝川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曹大人真乃神人啊,连太子的个性都揣摩透了,但是你说错了一点,太子虽个性自我,但并非容不得他人。”他们同争过太子之位,没人比他更了解太子,太子确实很自我,但爱才,惜才,只有没用的人,才会被太子踢掉。 “王、王爷……”曹纶惊慌地看着龙朝川,龙朝川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位权臣是不是权力握太久,脑子都转不动了,竟然煽动他造反! “曹大人似乎不太了解本王啊。”龙朝川说完,又突然叹道,“天命所归,不知道曹大人是否理解这几个字呢?” 曹纶愣住,他有些拿不准龙朝川的意思,天命所归指的是太子,还是他自己? 龙朝川看着曹纶笑了一下,“曹大人请回吧。” 曹纶讨了个没趣,就灰溜溜地离开了王府,龙朝川看着他背影,眼神顿时阴暗起来,叫人去找封峙菻和夏桉韬的下落。 此时夏桉韬正带着封峙菻跑路,他知道他这么做,皇上绝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不过他并不担心,要知道他撒了那么久的网,下了那么多的饵,终于可以把网收紧了。 “停车!”封峙菻叫着。 “又怎么了?”夏桉韬从窗口伸进来个头,“我不是说了,我不会带你回去的吗?” “你绑架皇孙,可是灭族之罪!”封峙菻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他不知道从那天被带出来多久了,即便他不讨厌夏桉韬,甚至不讨厌跟他行夫妻伦理,但光凭夏桉韬私自带他出宫,就是杀头之罪。 “我全家就我一个人,没有人可以给你们灭了。”夏桉韬像是开玩笑地说完,就缩回了头,虽然封峙菻这么说,但挡不住他的好心情,他一没禁锢封峙菻的自由,二,没监视胁迫他,他若是真心想走,岂会被他带到这里来? 封峙菻菻愣住,说起来他真没见过夏桉韬亲人,最多的就是他那几个狐朋狗友,想到他那几个朋友,封峙菻眼神突然黯淡下来,夏桉韬跟那几个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嘻嘻哈哈的,快乐的仿佛没什么值得他放在眼里的事,和面对自己时完全不同,每次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很深,很沉重,好像千言万语都堆积在了眼中。 夏桉韬应该是闪闪发光的,带点没心没肺的感觉,虽然没见过这样的夏桉韬,他总觉得他应该就是这样的。封峙菻靠在马车,如果被抓到,夏桉韬真的会被抓去杀头的。 “小菻。”突然的声音,让封峙菻稍微回过神,因为是在外面的关系,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低,“如果我死了的话,你就把我葬在你喜欢的地方,好吗?”他跟这个人约定过一次,但现在他要说第二遍,“你死了,我也会把你葬在我喜欢的地方,我娘告诉过我,她说,越是珍惜的人,越不要为了他伤心难过,因为那个人也绝对不想让你伤心难过,所以……如果我真的比你先死了,你千万别哭,相对的,如果你比我先死,我也不会哭的……” “……”封峙菻想问他娘亲的事,但此时的情境又不适合问出口,他只好保持沉默。 “小菻。”夏桉韬的声音再次传来,“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爱你。” 封峙菻的心头不自觉地狂跳了起来,这些话他不止一次地听过,以往夏桉韬说的时候语气和脸上都是痛苦,连带的他也难过起来,但这次不同,平静的声音和语调,却让他整个人都战栗了起来。 “如果……”夏桉韬靠在车身,看着天空,“如果你喜欢上我了,一定要告诉我。”车厢里依然是一片沉默,夏桉韬也不是真的想让他回答,他只是想说给他听而已。 虽然夏桉韬情话绵绵的,他自己一点都不脸红,可赶车的车夫是平常人,见他对着一个大男人说那些难为情的话,忍不住替他脸红。 又赶了两天路,就到了台山,夏桉韬打赏了车夫,就带着封峙菻上山了,七拐八拐了好几圈,终于到了一座山寨,很怪异的山寨,整个都是用木头竹子建成的,非常的简洁外加简陋,却还非要起一个好听的名字,琉璃山庄。 夏桉韬看到琉璃山庄那个大牌子,就在心里把周桦桐臭骂了一顿,他是说要叫琉璃山庄来着,但不是写上琉璃山庄几个字,挂在寨子门口就行了,他要的是简洁大方,看起来很文静的山庄,不是挂着山庄的名字,一看就是破山寨的地方。 守门的人,一看到他们就放行了,夏桉韬来的次数多了,大家跟他还算是熟悉,封峙菻虽然不是很熟,但总归认识这张脸。 进了山寨,夏桉韬径直去找周桦桐,周桦桐已经知道他来了,所以不焦不急地晃到了会客厅,他一来,夏桉韬就叫了起来,“你搞什么?!我给你钱,是让你建山寨,你拿个破牌子就想糊弄我吗?!” “钱都花了。”周桦桐淡然地道,“我拿那个钱在镇子里开了几家店铺。” “什么?!”夏桉韬站了起来,“你开了什么店铺,居然要那么多钱?!” “珠宝店。”周桦桐道,他去镇子上看了一圈,发现没有卖珠宝,所以才想着开了一家,不过珠宝的成本本身就很高,所以用去这么多银两也不算什么。 “珠、珠宝店?!”夏桉韬目瞪口呆,他现在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周桦桐虽然知天文晓地理,可谓是诸葛再世,但就是没有经商的头脑,这里是一个普通的小镇,大家都是靠种地为生的普通百姓,谁有闲钱去买贵的能吃几年粮食的珠宝? “嗯。”周桦桐点头,他信誓旦旦地保证,“你放心,那些东西我都亲眼过目过,绝对都是好东西。” “好东西有什么用啊。”夏桉韬无奈地叹口气,他指着封峙菻身上的那块狐狸墨玉,问道,“你可知这个值多少?” 周桦桐看了半天,才道,“很罕见的墨玉,质量上乘,价值应该在一万两左右。” 夏桉韬想笑,但又觉得眼前的人实在不是他能嘲笑的,就勾了勾唇角道,“前两句是对的,后面的嘛……”他顿了一下,才道,“这个原本是要上贡给王孙贵族使用的,但是被人私自扣留了,这是无价之宝,别说一万两,十万两也买不到的。” “……”周桦桐看着夏桉韬,“你是在暗喻我不是做生意的料?” “不,我不是在暗喻,是在明说。”夏桉韬回道,“你只认识好东西,却不知道其价值,此乃做生意的大忌,另外你在这种破地方开珠宝店,你觉得除了会吸引些梁上君子外,还会有谁来买?” “可是刚开张的时候,有很多人都来了。”周桦桐不服气,夏桉韬快要笑出来了,“那是别人看到新鲜的东西,来凑个热闹罢了,你真以为他们会买吗?” “……”周桦桐瞪了夏桉韬一眼,夏桉韬知道他不服气,就道,“算了,等一下带我去店里看一眼,再做打算吧。” “你这是什么语气?!”周桦桐不悦,夏桉韬看了他一眼,“你拿着我的银子往水里扔,还不许我抱怨两句吗?” “你!”周桦桐气。 “二当家的。”夏桉韬坐在椅子上,扣着自己的耳朵,“我知道你善于管理,大家也都很爱戴你,但做生意和那个是两码事,银子的事我不计较,只是我们约好的,我要的是山庄,你也同意把这里借给我,虽然我说过依然由你打理,但改建的事,应该是我说了算的吧。” “……”周桦桐气的说不出话来,但当初他们确实这么约好的,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辩驳。 夏桉韬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发现人一旦对某种事拥有过分的权利之后,就会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算了,钱我会再出,你说的珠宝店的事,我也会再考虑,只是目前山庄我希望能尽快建好,这也是为了大家好。”他说完,就拉着封峙菻走了出去,丘远山抱着丘火北在寨子里转悠,看到他,就热情地打招呼。 夏桉韬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封峙菻的情况,丘远山哈哈地笑了起来,“失忆了?你在开玩笑?” “我会这种事开玩笑吗?”夏桉韬反问,丘远山想了想觉得也是,就道,“一会让桦桐帮他诊治一下好了,他医术很好。” “最好别。”夏桉韬笑“刚才我说他不会做生意,他生气了。” “哈哈,你也这么觉得?”丘远山大笑了起来,“其实我也觉得在这个小镇子开珠宝店就是浪费,可是我一说,他偏偏要开。”感觉上有点像是小孩子的赌气,但是赌的是别人的银子。 “你别笑了行吗,听得头疼。”丘远山是个豪爽的人,夏桉韬也就有话直说,不过丘远山有时候对他很无语,笑也不行吗? “那我该怎么办?”丘远山问。 “在我听不到的地方笑。”夏桉韬非常迅速地作出了回答,看来嫌他的笑声太吵,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丘远山无语,夏桉韬又道,“我上次来的时候,说过要把这里改建的事传扬出去的,怎么样了?” “嗯,我想整个武林都知道你这个大盟主在台山建了琉璃山庄了吧。”丘远山道。 夏桉韬点点头,“那就好。”说着,他伸了一个懒腰,“该干点事了。” 83、一年 夏桉韬说的干点事指的就是惩处些大奸大恶之徒,然后大发善心地救助些贫苦之人,为他增加点武林声望,但是所有的人又不住在一起,所以他只好到处奔波,封峙菻身体不好,而他去的地方又多为险峻的地方,所以就让他留在了琉璃山庄,自己提着个剑,在外面飘了快一年了。 因为长时间不在,所以夏桉韬并不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因为做生意,人走动的频繁,琉璃山庄渐渐暴露在众人眼前,还被官兵围剿过一次,但被周桦桐拿着金牌打发了,甚至有些不知名的宵小之辈去光顾,被丘远山抓住扔进了山上的山洞里喂才狼野兽了,更多的是上山,想要进入琉璃山庄当门徒的,周桦桐挑了几个有资质的,让他们去山上伐木,按照夏桉韬说的,打造家具,然后运送到京城,渐渐建立起庞大的关系网。 封峙菻泡在木桶里,他今天跟着他们上山去给果树浇水,没想到那么累,不过这样也好,毕竟一个人很无聊,周桦桐知道他的身份,就随他想干什么都行。 吐了一口气,封峙菻趴在木桶上,这短时间他过的还算很充实,只是……总觉得有些寂寞,夏桉韬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么长时间不见,他都快以为这个人是他潜意识虚构出来的人了。 洗完澡,封峙菻就去睡了,他现在已经养成了习惯,就算睡觉,还是要亮着一盏烛火。 “嗯……”封峙菻动了动,总觉得嘴唇上很痒,好像有什么在不停地舔着自己的唇,当他一意识到有人在舔他的唇,就立刻睁开了眼,眼前放大的脸孔,让他有些分不出来是谁。 “醒了?”来人稍微移开了一点,封峙菻微微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觉得有些吃惊,夏桉韬!这么长时间不见,他似乎比以前黑了,也瘦了不少,整个人都褪去了年少的青涩,带着些成熟的气息,这样的夏桉韬,他有些不习惯。 夏桉韬见他不停地打量着自己,就摸了摸脸,哎,天天风吹日晒的,皮肤都变差了,也变黑了,可能看起来有点丑。 两个人相互打量了半天,夏桉韬突然又凑了过来,热热的气息喷在封峙菻的脸颊上,“你越来越性感了。” 封峙菻脸红,夏桉韬的声音低低的沙哑,带着成熟男人的磁性,让他心跳有些快,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夏桉韬似乎轻笑了一下,伸手把封峙菻压倒在床上,慢慢厮摩着他的唇,手指则灵活地探进了衣服里,挑、逗着封峙菻胸前的红蕊,不知道是不是长时间没跟人欢爱过,他的身体格外敏感,他轻轻的抚触,就让身下的人激烈地回应着他。 封峙菻喘息着,紧紧抱着夏桉韬,他渴求他更多,这么长时间身体的空虚,在一刻被填满。 夏桉韬粗喘了一口气,脸上布满了忍耐的汗水,但他不想伤了封峙菻,就耐心地扩张着入口,等到能进入三根手指的时候,他才缓缓地让自己进入,封峙菻低呼了一声,他急忙吻住他的唇,一手搓弄着他的火热,一手大力抚弄着他的后背。 封峙菻的眼泪落了下来,很痛,很热,也很充实。 “小菻。”夏桉韬低喃了一声,缓缓地动了起来。 “唔!”封峙菻有些受不了地咬住了夏桉韬的肩膀,紧紧攀着他的后背,湿re的泪水不停地落下,他哑着嗓子道,“快、快一点……” “……”夏桉韬听到这话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猛地把封峙菻的双腿抬起,疯狂地动了起来。 “唔、啊……哈……”封峙菻控制不住地叫了出来,夏桉韬把他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身上,一边啃咬着他胸前的果实,一边激烈地动着。 封峙菻无法自己地叫着,他并不觉得舒服,但是很满足,交合的身体就像是把心灵的空缺也都填满了一般。 夏桉韬怕伤了封峙菻,可是欲望狂猛地无法压抑,这近一年的份,似乎都要在这一个晚上讨回。 封峙菻累的昏睡了过去,两人的身上布满了汗水,床铺被弄的乱糟糟的,夏桉韬呼了一口气,两人的身体还相连着,虽然他的还是硬邦邦的,他也不打算抽出来,但封峙菻疲倦的样子,让他不忍心,干脆就那么抱着他入睡。 封峙菻睁开眼,外面的天已经亮透了,他一个感觉是很累,然后就觉得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在酸痛,之后才惊觉自己私密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记忆慢慢回笼,他想起来了,昨晚夏桉韬回来了,然后他们…… “唔……”封峙菻忍不住低叫出声,夏桉韬刚才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动了一下,正好摩擦到他敏感的地方。 “别出声。”背后传来夏桉韬的声音,封峙菻整个僵住,夏桉韬闭上眼,又睁开,然后干脆地压住封峙菻,“再来一次。” “不、不行……”封峙菻的拒绝声消失在夏桉韬的唇里,之后就是激烈的晨间运动。 夏桉韬打了一个呵欠,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封峙菻又睡了,他现在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等一下端回来。 “哟,起的挺早。”旁边传来戏谑的声音,即使时隔一年,不用看夏桉韬也知道是谁,“你才是,怎么这么闲,难道我的银子又打水漂了?” “少胡说!”周桦桐生气,“我才刚江南从江南谈生意回来!” “哦。”夏桉韬点点头,他也听说了,周桦桐把木器生意做得有声有色,倒是他看走了眼,还以为他没做生意的天赋。 “你怎么突然回来?”周桦桐问,不是他不想他回来,只是回来的太突然了,要不是他昨晚听到封峙菻房间传出来的声音,他还不知道他回来了呢。 “明天是小菻的生日。”夏桉韬回道,“我答应过他,每年的生日都会陪他过的。” “哦?”周桦桐挑了挑眉头,上下打量着夏桉韬,确实不一样了,“我听说现任的武林盟主足智多谋,功夫了得,先后抓获连官府都头疼的江洋大盗,神出鬼没的采花银贼,以及盘踞在边境的十三怪人,而且听闻盟主大人一路行善布施,先后解决了数位贪官污吏,还帮助百姓修建桥梁大道,大家都为你建起了祠堂,每日供奉……” “你别说了。”夏桉韬叹息,“好人难做啊。”既出银子,既出力,还耗费了他许多精力跟时间,得到的不就是几句赞扬吗,他去抓十三怪人,差点丢了命,怎么就没人说呢。 周桦桐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你在外面一年多,难道就只有这个感慨。” “不止,但是我不打算告诉你。”夏桉韬回道,周桦桐又是一笑,“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呢。” “不要说这些了,我饿了,叫人给我准备点吃的,拿到小菻的房间。”夏桉韬道,这样他省的他特意跑去厨房了。 “大少爷,真是抱歉,我不是你的仆人。”周桦桐抱胸,摆明了不想动。 “……”夏桉韬看了他半晌,又环视着整个山庄,这回倒是像模像样了,虽然和他的理想还差了点,但总归是达到让他满意的程度了,他笑了一下,“也对,你不是我仆人。”然后冲周桦桐挥了挥手,“那再见,我想我们大概要在明天见了。” 周桦桐愣住,夏桉韬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吗? 夏桉韬去了厨房,然后让他们做点清淡的东西送过去后,他就回了封峙菻的房间,封峙菻跪坐在床边,正挣扎着想要起来。 “小菻!”夏桉韬吓了一大跳,急忙过去把封峙菻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你起来做干什么?” “我要喝水。”封峙菻低声道,他醒过来就觉得喉咙干涸难忍,就想去倒杯水,没想到全身软的站都站不稳。 “我给你倒。”夏桉韬立即倒了杯水给封峙菻,封峙菻接过水,喝了两口,就捧在了手里,夏桉韬坐在一边看着封峙菻,他似乎也变了不少,但感觉又没有变,他本身就是一个沉静的人,现在越发的沉默。 “小菻……”夏桉韬刚想说些什么,门突然被推开了,这么没礼貌的人,在整个山庄也没几个。 “夏桉韬我听说你回来了。”丘远山的大嗓门震得夏桉韬脑子嗡嗡作响,他手里端着饭菜,像是给他们送饭来的。 “你声音小点不行吗?”夏桉韬皱了皱眉头。 “你果然回来了。”丘远山不知为何分外激动,把饭菜放在桌子上,就大步朝他们走了过去,然后紧紧抓住夏桉韬的肩膀,高兴地道,“你回来了太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夏桉韬冷静地问,他可是一点也不觉得丘远山是因为知道他回来才那么激动的。 “……”丘远山听他这么问,顿时眼神一阵哀怨,看的夏桉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回来了,桦桐就不用在出去了吧?” “跟我有什么关系?”夏桉韬反问,他只是名义上的庄主,又不是真的管事。 “……”丘远山低落了一下,拉过椅子坐在夏桉韬身边,“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都是桦桐出去谈生意的。” “嗯,我知道。”夏桉韬点头,而且周桦桐做得很好,不是吗? “那你知不知道他有好几次回来,身上都带着别人留下的痕迹?!”丘远山情绪有点激动,要知道当他看到那些痕迹的时候,几乎懵了。 “……”夏桉韬沉默地看着丘远山,“这是你们的家务事,可以不要跟我商量吗?” 84、纷乱 丘远山心情很低落,夏桉韬只好安慰他,“在山庄里,你不是有好几个情人吗?他也有自己的情人,这又没什么,你到底在着什么急啊。”说起来山庄的风俗本来就很自由,有几个情人只要对方愿意,都是可以的,他实在不知道丘远山在担心什么。 “怎么可能没什么?”丘远山激动地站了起来,“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什么都不肯说,肯定不是他心甘情愿的!” “……”夏桉韬看了一眼丘远山,又看了看在吃东西的封峙菻,后则显然没有接话的打算,他叹了口气,道,“你到底在在乎什么?是他在外有人,还是他不肯向你说明?” “我、我……”丘远山张口结舌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也不知道他在在乎什么,只是周桦桐身上有别人留的痕迹,他很不高兴。 “你说不出来的话,就自己跟周桦桐去谈。”夏桉韬道,“我才刚回来,让我休息一下,这些事就先放两天再说。” “喂喂,我可是认真地在跟你商量啊。”丘远山忍不住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也是在认真地回答你。”夏桉韬道,“我昨晚刚回来,到现在还没有好好休息过,你就跑来找我跟我说你情人的事,我已经耐着性子回答你了,你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在乎什么,还想让我说些什么?” “……”丘远山沉默了半晌,然后站了起来,“不打扰你们了。” “知道就好。”夏桉韬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等丘远山离开了,封峙菻才放下手里的勺子,“你刚才说的太过分了。”丘远山在为情烦恼,夏桉韬还说的那么冷淡。 “哪里过分了?”夏桉韬看着封峙菻,“你也知道他们的关系维持了二十多年了,到现在才说这种话,丘远山不是迟钝的过分,就是根本没把周桦桐放在心里。” “可是他刚才……”封峙菻迟疑地道。 “嗯,怎么说呢。”夏桉韬伸了一个懒腰,拿了一块饼塞进嘴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朝夕相处,把对方的存在当成了一种习惯,所以并没有真的意识到,所以当丘远山知道周桦桐跟他说认知的以外的人有关系的时候,那种习以为常的感觉就立即凸显了出来。” “你刚才不是还说他没把周桦桐放在心里吗?”封峙菻忍不住问道,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恩恩。”夏桉韬点着头,咬着饼口齿不清地道,“我说过了,丘远山有好几个情人,周桦桐也有好几个情人,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周桦桐的情人中只有一个是女人?更奇怪的是,他的儿子竟然也姓丘,还叫做丘小山。” “嗯?”封峙菻愣了一下,他曾经问过周桦桐,周桦桐说他们家的人代代身体孱弱,而丘远山身体壮实,所以他才让自己的儿子改姓为丘,希望儿子的身体能够好一点,而且丘远山也说过,丘小山确实从小就身体不好,经常发烧咳嗽,还有一次差点就真的回不来了。 “不要想他们告诉你的是什么。”夏桉韬倒了一杯水,“我想周桦桐应该是喜欢丘远山的,但丘远山很可能不是真的喜欢他,所以他才想让自己死心,可是又割舍不断,所以才会是现在的局面。” 封峙菻大致明白了夏桉韬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丘远山以为自己不喜欢周桦桐,周桦桐也以为他不喜欢自己,所以事情才会被变成现在这样。 “唉——”夏桉韬常常地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饼都塞进嘴里,“幸好,幸好。”不知道是不是长时间没见的缘故,所以封峙菻坦然承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但不管怎么样都好,只要这个结果是他想要的就好。 封峙菻捧在碗坐在床上,老实说,他现在全身都难受,但是比起这些,他闭上眼,把碗放在一边,像是低声的喃语般,“我是不是喜欢上……”如果不是,那昨晚的事他怎么解释? “嗯?”夏桉韬听到了什么,但没听清。 “没什么。”封峙菻急忙摇了一下头,“我想再睡一下。” “好。”夏桉韬点了一下头,“你先睡,我去山庄里转转。”说着,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端着出门了。 他真的变了好多,封峙菻躺在床上,看着关上的门,闷闷地想着。 夏桉韬把碗盘端到了厨房,然后就在山庄里转悠,看着大家都忙碌的身影,他忍不住想着,周桦桐真是个不错的管理者,如果是他的话,早就被一堆烦人的事闹的心烦意乱了。 走着走着,来到了山泉那里,夏桉韬想了想,他也有些日子没好好清理一下自己了,就脱了衣服,泡进了山泉里,虽然说天有些冷,不过对他来说这样正好。 夏桉韬靠在岩石上,还没来得及发出舒服的感慨,就听到了吵闹的声音,“你够了没有,这件事你想追问几遍?!” “这并不是我的原因吧,明明是你什么都不肯说!” 啊啊,原来是情人吵架,而且这两个人明显就是周桦桐和丘远山,夏桉韬微微缩了一下身体,免得他们看到自己。 “你想让我说什么?!”周桦桐叫道。 “你身上的痕迹是谁留下来的?”丘远山问,“是不是有人为难你?” “你在说什么?”周桦桐皱起来了眉头,是有些生意上的人对他纠缠不休,他也确实做出了回应,但那是他自己的事,就算他和丘远山是情人,他也没必要把自己的事一一交代。 “我在说什么?”丘远山一把抓住周桦桐的胳膊,“我是在问你那些痕迹是怎么回事?” “我说了不关你的事!”周桦桐想要甩开丘远山,但他蛮力让他无法挣脱。 “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丘远山一副不问出什么,誓不罢休的架势。 “放手!”周桦桐冷冷地看着丘远山,这个人……真是让他受够了! “你……”被周桦桐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丘远山不自觉地松开了手,周桦桐像是嫌弃般地拍了拍自己被抓住的地方,“以后,你跟我就是大当家和二当家的关系,再无其他的联系。” “……”丘远山惊愕地看着周桦桐,这是什么意思? “我早就厌倦你了。”周桦桐厌恶地道,“你以为你多大了?比起你,那些年轻的身体,更能提起我的‘性’趣。” “你、我……”丘远山张口结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以后没什么事的话,不要叫我出来。”周桦桐甩下这句话,就走人了,丘远山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背影,他讨厌自己……了…… 夏桉韬泡在水里,现在要是出去,丘远山一定很没有面子,他才刚这么想,就听到丘远山试探的声音,“夏桉韬?” “……”想装自己不在都不行,夏桉韬站了起来,因为他在岩石后面,所以丘远山只能看到他的上半身。 “你果然在这里。”丘远山看了一眼放在不远处的衣服。 “我不是躲在这里偷听的。”夏桉韬澄清道,“我只是来洗澡,正好你们就过来了。” “我知道。”丘远山笑了笑,“我没怪你的意思,不用解释。” “……”夏桉韬弯弯唇角,“刚才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无所谓了。”丘远山坐在另外一块石头上,“其实之前我就隐隐察觉到了,只是今天被证实了而已。” “安慰你的话,我可不想说。”夏桉韬拿过放在一边的衣服,用里衣擦着身体。 “我还没可怜到要后辈来安慰我的地步。”丘远山哈哈大笑了起来,仿佛一点也不难过,笑过之后,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真的那么老?” “你都是四个孩子的爹了,年轻不到哪去。”夏桉韬穿好衣服,走过去坐在丘远山的身边,顺便转移了话题,“对了,有没有招收弟子?” “……”丘远山想了想,“应该有吧,我不是很清楚,是桦桐在处理这些事。” 夏桉韬点点头,“如果是有资质的人的话,收了也无妨,山庄里的人,如果也有合适的,我也希望你收入你的门下,不过要麻烦你教他们功夫了。” “我?”丘远山指了指自己,夏桉韬嗯了一声,“琉璃山庄的所在相当于是公告了天下,现在过去了一年之久,我想杜大海不管是在做什么打算,也应该都准备好了,我希望你能多培养几个武学奇才,这样才不会被打得毫无反手之力。” “好,我会尽力而为的。”丘远山点了点头,夏桉韬看着晴朗的天空,喃喃道,“应该不会很远了。”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丘远山表现的和平常无异,还是常常和周桦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不过他现在多了教导弟子的事,跟周桦桐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而周桦桐也并没有呆多久,就外出谈生意去了。 夏桉韬看着别扭的两人只是叹口气,并没有说什么他现在担心的除了杜大海可能会突然袭击外,就是封峙菻的事了,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过了那么久,只有一次官兵找上门来,封峙菻是皇孙的事,应该是尽人皆知了才对,那为什么朝廷那里会没有动静呢? 85、生日 夏桉韬带了一只笛子给封峙菻做生日礼物,青翠的笛身上没有什么特殊的纹路,只是很普通的一根笛子,这笛子的来历也很普通,是一个隐士送给夏桉韬的,那隐士说起来也并不奇特,没什么特长的样子,住在竹林里,每天吃素念佛,倒像是个和尚,可是他不是和尚,只是个看破红尘的老者,他的妻子和儿子当着他的面被人杀害,儿媳妇被恶霸抢走,他自己也被打残了一条腿,他本想抱着刚三个月的孙子,跳崖自尽,哪知他命大没死,孙子反倒被摔成了肉泥,也算他间接害死了自己的亲孙子,他悲痛欲绝,可是没再起过轻生的念头,孙子血肉模糊的样子,让他无力再去寻死,他活了下来,住在孙子死去的山下的竹林里,大概是看到和孙子差不多大的夏桉韬,才会话多了起来,他说,“因为没有死,所以才活着。” 夏桉韬知道他这句话里带了无数对亲人的愧疚和自己无力的伤痛,不过他却体会到另一层含义,活着。 和老者不同,夏桉韬唯一的娘亲已死,他肆无忌惮地得罪无数权贵,连江湖人闻之色变的杀手门他都一并得罪了,唯一能牵动他的就是封峙菻,他说过,无论谁先死,都不要难过,他以为他这是在做最坏的打算,现在想想,他只是不信任而已,不信任自己,也不信任封峙菻,如果他早就打算死也不放手的话,那为什么不活着?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他不信鬼神之说,如果真的死了,他就再也见不到封峙菻,所以他要活着,无论如何都要活着,他要和封峙菻一起好好地活着,那些妨碍他们的人和事,他会一个个都解决掉。 因为是封峙菻的生日,大家都聚在一起,办了一个热热闹闹的宴会,收到的礼物堆满了封峙菻的房间,大家盛情难却,封峙菻只好陪他们胡闹到大半夜,他不能喝酒,所以来灌酒的,都被夏桉韬给挡了回去,应该说那些人都被夏桉韬灌得趴在桌子上起不来。 宴会散了之后,夏桉韬把封峙菻叫到了山泉边,两个人坐在石头上,夏桉韬吹了一曲,笛音在林间回荡,轻灵中带着淡淡的哀伤,揉碎在一片清冷的夜空中。 一曲吹完,夏桉韬放下手中的笛子,看着封峙菻,“喜欢吗?” “……”封峙菻沉默地点点头,夏桉韬凑过去,轻轻吻着他的唇,“我喜欢你,爱你,所以,我不会离开你。” “……”封峙菻迟疑了一下,才回应着夏桉韬,他否认不了了,他喜欢这个人,他会因为他的一句话,一个举动而脸红心跳不已,他已经没办法否认了,“我也……爱你……” 夏桉韬愣了一下,显然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就算是以前的封峙菻,也没说过爱他的话。 封峙菻羞红了脸,更不好意思看夏桉韬的脸,夏桉韬不敢置信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封峙菻脸爆红,这么羞人的话,他怎么好意思说第二遍。 “快点,快点,你说大声点。”夏桉韬催促。 封峙菻微微张了张口,还是什么都吐不出来。 知道封峙菻的性子,夏桉韬也不勉强,只要刚才不是幻听就好,他伸手揽住封峙菻,让两个人的额头相靠在一起,低声道,“我很高兴,很开心哦……” “……”封峙菻闭了一下眼,又睁开,偏头吻住夏桉韬,夏桉韬又是一愣,封峙菻在主动吻他诶,他立即张开嘴,让对方舌能够顺利进来。 夏桉韬的配合让封峙菻心头跳了跳,他手指探进夏桉韬的衣服里,夏桉韬舒服地哼了一声,封峙菻这么主动,他很高兴,就任他对自己又摸又亲的,然后被推到在石头上,衣服被剥落,掉在了地上。 封峙菻吞了吞口水,迟疑了一下,才握住夏桉韬半抬头的欲望,用口含住。 夏桉韬几乎立即就出来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封峙菻,他居然、居然在舔弄他的那里,视觉上的冲击,立即反应在身体上,他难以自制地动了起来。 “唔、咳咳……”封峙菻被夏桉韬的动作顶到了喉咙,他忍不住吐出夏桉韬的欲望,咳嗽了起来,夏桉韬吓了一跳,急忙去看他,“怎么了?很难受吗?” 封峙菻摇了摇头,看着夏桉韬一开一合的红唇,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的缘故,夏桉韬此时看起来格外的性感,他忍不住又去吻他的唇,夏桉韬怔怔地接受着封峙菻的吻,他刚才好像舔过自己的…… 背后一痛,夏桉韬才发觉自己又被推倒了,虽然有点疼,但封峙菻握住他的那里,上上下下的动作,那点痛苦都变成了快澸。 “哇,哈……”夏桉韬呼呼喘着气,不好快出来了,他挣扎着想要起来,“不、行,我快出来……” “嗯,出来就好。”封峙菻道,夏桉韬看着封峙菻,总觉得他跟平常不太一样,心里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才刚这么一想,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碰触那个他自己都没看过的地方。 “不、不是吧。”夏桉韬一把抓住封峙菻的手,“你是在干什么?” “你平时对我做的。”封峙菻说着,手指一用力,就刺了进去,夏桉韬浑身一抖,他低声叫道,“痛、痛痛……” “我知道。”封峙菻低头,吻着夏桉韬,“我深有体会。” “……”这话堵的夏桉韬什么都说不出来,而且就算想说,他也说不出来,他的唇已经被封峙菻占据了。 封峙菻增加了一根手指,夏桉韬痛的低呼了一声,有些忍无可忍地推开封峙菻,“至少给我润滑一下!” “润滑?”封峙菻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好像夏桉韬每次都给他抹了什么东西的,但这里哪有什么可以当润滑剂的东西。 夏桉韬侧身拿过自己的衣服,从里面掏出一盒油膏,这个是他花大价钱的买的,只是没想到会用到自己身上。 “你随身带着啊。”封峙菻说的意味深长,看着夏桉韬的目光都别有深意。 “以备不时之需。”夏桉韬道。 “确实。”封峙菻勾了勾唇角,抽出手指,挖了些油膏,认真地涂抹在入口处,这油膏有催情作用,夏桉韬很快就呼吸急促起来,穴口也在不停地收缩,封峙菻吞了吞口水,这里就是他等一下要进入的地方…… “你要不要继续?!”夏桉韬不耐烦地低吼了一声,要看到什么时候啊,突然就说要在上面,想想他们都是男人,封峙菻有这种想法也无可厚非,偶尔让他在上面一次也可以,他都认了,他居然动也不动地盯着他那里看个不停。 “……”封峙菻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夏桉韬,他红着脸,像是不好意思地别着头,紧紧咬着下唇,月光照在他肌肤上,像是上好的玉石般通透晶莹,呼吸突然一窒,身下的欲望蠢蠢欲动,他咬了咬牙,解开了裤子,抬高了夏桉韬的身体。 “喂!”夏桉韬突然叫道,“不许弄疼我!” “……”封峙菻无语,夏桉韬明明就把他弄得很疼,怎么反过来就不行了?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沉下身体,夏桉韬发出忍耐的闷哼,他自己也满头大汗,因为是第一次,他很怕弄伤了夏桉韬。 封峙菻进入的很慢,夏桉韬的里面很热,紧紧地包裹着他,这感觉……太好了,封峙菻发出舒服的叹息,真的很棒,他忍不住缓缓地动了起来,他一动,夏桉韬就发出了呻吟声,这声音刺激的他差点失去理智。 夏桉韬很不爽,可是此时又无可奈何,只好自己调整位置,寻找体内舒服的点,突然的一下,酥麻的感觉流遍全身,他忍不住叫了出来,抓住封峙菻的手臂,“那里,那里用力……” 封峙菻知道他在说什么,就用力撞击着那一点,夏桉韬叫了出来,封峙菻的速度越来越快,夏桉韬紧紧抱着他,双腿缠在他的腰上。 突然封峙菻的一阵用力的冲撞之后,身体颤抖了几下,射了出来,夏桉韬被突然的一下,弄得掉了眼泪。 封峙菻呼了一口气,抽了出来,夏桉韬躺在石头上,这石头虽然平坦,但还有些棱角的,他的后背被摩擦的很疼,腰也很疼,尤其是被使用过的地方,疼的要命。 “你还好吧?”封峙菻问道,这里是在山泉边,正好可以清理身体。 “好个屁啊。”夏桉韬粗鲁地骂了一声,他心情不好,语气自然也不好。 “我帮你清理身体。”封峙菻不在意地道。 “不用了。”夏桉韬坐了起来,腰好疼啊,“先回房间。”虽然身体湿湿黏黏的很不舒服,但他知道封峙菻的身体不宜长时间暴露在冷空气下,如果生病了,会很难好。 封峙菻愣了一下,想要帮夏桉韬擦一下身体,却被挥开了手,他以为夏桉韬在生气,就不再言语。 86、你有身孕了…… 封峙菻看着夏桉韬的睡脸,他紧皱着眉头,看起来睡得很不舒服,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可爱,小小鼻子,和红红的唇,他还记得昨晚吻他的味道,淡淡的酒香混合着他本身特有的体味,令人迷醉。 一想到这些,封峙菻的身体又开始发热,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情欲淡薄的人,如今看来,他也跟其他的男人没区别。 封峙菻背过身,不看夏桉韬,昨晚过后,他好像一直在生气,回来后,也是连身体都没清理,就直接睡了,他想如果现在自己再做出什么,他大概会气的不理自己了。 到了吃早饭的时候,封峙菻起来去拿了早饭回来,他本想夏桉韬起来的话,就正好可以吃了,但没想到他居然一下子睡到了晚上才起来,不过他的脸色看起来好像比之前更好了,皮肤似乎也更加光滑柔嫩,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有更加有光彩了。 封峙菻愣愣地看着他,夏桉韬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不仅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封峙菻急忙摇了摇头,别开了眼,“你要吃什么吗?晚饭时间已经过去了。” 夏桉韬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摇了摇头,招手让封峙菻过去,封峙菻不明所以地过去,就被夏桉韬压在床上,吃了个干净。 做完之后,夏桉韬就神清气爽地下床去厨房找东西吃,然后又烧了热水,跟封峙菻两个人一起洗鸳鸯浴,期间他又想动手动脚,但被封峙菻拒绝了,他说的也很干脆,“大家都是男人,以后这事就一人轮一次。”之前总是他被夏桉韬压在下面,因为很舒服,所以他也没提出什么异议,但经过昨晚之后,他才深刻地认识到,在上面更好。 夏桉韬很郁闷,他是有想过让封峙菻在上面,但那是偶一为之的行为,不是打算以后他们一人一次的,为什么会这样?!但要他忍着一直不碰封峙菻,实在很艰难,所以一咬牙,一跺脚,就同意了这项条件,好在封峙菻身体不是很好,就算是做,最多也就是两次,所以真算起来,还是他占便宜。 夏桉韬和丘远山在空地上对练,丘远山暗暗吃惊,没想到夏桉韬又进步了这么多,他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同时也赞叹不已,真不愧是旷世奇才,也许以现在的夏桉韬来说,让他对付杜大海已经不是问题了。 夏桉韬收起剑,他现在配有两把剑,一把是原本的天玄剑,一直被他当腰带使,另外的就是最近得到的,算不上神兵利器,是他用来配合流星剑法以外的招式的。 “哈哈……”丘远山笑道,“你又进步了……”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夏桉韬突然冲他一挥手,示意他别说话,他自己则扭向另外一边,干呕了起来,这两天他一直有些反胃,而且连他爱吃的烧鸡,他也一看到就想吐。 难道水土不服吗?夏桉韬擦了擦嘴,就算是水土不服,他都回来一个多月了,也不会现在水土不服啊。 “你怎么了?”丘远山奇怪地道。 “不知道,这两天总是这样。”夏桉韬回道。 “可能是肠胃病吧。”丘远山道,“等会你去桦桐那里看看,让他帮你抓些药。” “嗯,那我先回去了。”夏桉韬皱着眉头,胃里一直酸酸的,好难受。 “我跟你一起吧。”丘远山道,“我正好有事去找桦桐。” 夏桉韬点点头,两个人就一起去了刚回来没几天的周桦桐那里,他这次谈生意,去的时间格外的长,不知道是真的花费了那么长的时间,还是他不想回来,故意耽搁行程,但不管是哪种,丘远山都没过问,以现在他们两人的关系来说,他也没有问的理由。 周桦桐对于夏桉韬身体不舒服很惊奇,按理来说夏桉韬是百毒不侵的体质,所以应该是百病不生才对,但他居然会来他这里看病,不过人都来了,他也不能赶出去,就给他把了把脉,然后瞪大了眼睛。 “很严重吗?”夏桉韬见周桦桐的脸色很奇怪,忍不住问道。 “不可能吧。”周桦桐把目光放在了夏桉韬的肚子上,又把了半天的脉,然后站起来走了好几圈,又坐下,对夏桉韬道,“把衣服脱了。” “什么?!”夏桉韬叫了出来,丘远山也有点奇怪,但他相信周桦桐的医术,就道,“还是听他的吧。” 夏桉韬抿了抿唇,还是听话地脱了衣服,周桦桐让他躺在床上,双手在他肚子上摸来摸去,摸的夏桉韬直发毛,“到底怎么了?!” “你……”周桦桐缓缓启唇,“你怀孕了……” “哈?”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在了夏桉韬的脑海里,连丘远山都愣住了。 “真的,你的脉象显示你有了身孕……” “你果然也是个庸医!”不等周桦桐把话说完,夏桉韬就气急败坏地叫道,然后拿过衣服穿上,甩手走人了。 丘远山愣愣地看着夏桉韬的背影,喃喃地道,“是不是看错了?” “连你也不信?!”周桦桐生气,他也知道男人怀孕匪夷所思,但脉象是这么显示的,他只是照实说了出来而已! “不,但是夏桉韬他是……”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周桦桐回道,但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夏桉韬真的怀孕的话,那孩子的父亲八成是封峙菻,所以他立刻对丘远山道,“你去通知封峙菻一声,让他多注意夏桉韬的近况。” “但……”丘远山还想说些什么,就被丘远山狠狠地瞪了一眼,“快去。” “是。”丘远山立即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声,然后跑了出去。 周桦桐见他出去了,锁紧了眉头,男人怀孕?真是闻所未闻。 没过多久,封峙菻就来了,他显然也不相信,周桦桐知道这件事很难让人相信,就道,“现在多注意他的身体,如果他是真的怀孕,过几个月应该能看出来,就算不是,也对他没有害处。” “……”言之有理……封峙菻没再多问什么,况且如果是真的,那么……他不就当爹了…… 封峙菻心情复杂地回到了房间,夏桉韬闷头生气,他急忙过去,把被子掀开,“别生气了,对身体不好。” “连你也这么说!”夏桉韬瞪着封峙菻,封峙菻无奈地道,“过几个月就知道,你先养好身体,万一是真的……” “怎么可能是真的,我是男人!”夏桉韬生气地吼道,如果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好好。”封峙菻急忙哄着他,免得他再生气,然后隔天去周桦桐那里抓了些安胎药,骗夏桉韬说是养胃的药,因为一直吐,所以夏桉韬也没考虑那么多,就喝了,可是喝了好几天也不见有效,就不再喝了。 其实真的倒霉的是丘远山,他被勒令不许陪夏桉韬练剑,还要他时时刻刻跟着夏桉韬,免得他有什么意外。 夏桉韬知道他以为自己有身孕了,也懒得跟他计较,反正就算他吼破嗓子,他也不会听自己的。 周桦桐本来要外出谈声音的,但因为夏桉韬的事,他让一直跟着他的弟子去了,自己则专心夏桉韬的状况。 夏桉韬有些恼火,他是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怀孕,他一直是这么想的,就算肚子稍微鼓了起来,他也以为自己是吃胖了,直到有一天,他正在吃饭,肚子突然一疼,疼的他连筷子都握不住了。 封峙菻马上发现了他的异状,叫人去请了周桦桐过来,周桦桐来了之后,就一直摸他的肚子,然后才严肃地道,“胎动。” “胎、胎动?!”夏桉韬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疼得他想掉泪。 “嗯,你这样子大概是三个多月了。”周桦桐也终于放下心来,真的是怀孕了,同时也证明自己没有看错。 这下夏桉韬不想相信都不行了,他已经能明显地感觉肚子里的动静,想让他欺骗自己都不行。 封峙菻愕然地看着夏桉韬,怀孕了,他要当爹了,但为什么心情称不上是愉悦呢? “以后要多注意身体,我会吩咐厨房给你加营养,你也不要想太多,安心当个产夫就好。”周桦桐说完,又叮咛了一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夏桉韬看着封峙菻,封峙菻也看着他,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半天,封峙菻才呐呐地开口,“我可以摸摸看吗……” “……”都到这种地步,还想要他说什么,夏桉韬是欲哭无泪,为什么这么诡异的事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封峙菻坐在夏桉韬身边,伸手摸着他有些硬硬的肚子,突然感觉手底下一动,顿时有种奇异的感觉流遍了全身,之前一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而这一下,把所有的否认都消除了,真的,这是真的…… “桉韬……”封峙菻愣愣地看着夏桉韬,“你有孩子了……” “……”夏桉韬也看着封峙菻,他真想破口大骂,但现在他什么都骂不出来,摸着自己的肚子,他有些怵然,孩子,他跟封峙菻的孩子…… 87、意外的访客 自从夏桉韬被确认怀孕以后,他的很多活动都被限制了,而且封峙菻几乎是无时无刻不跟着他,丘远山算是解放了,立即躲得远远的,生怕跟夏桉韬再扯上关系。 “我不想吃。”夏桉韬看着封峙菻伸过来的勺子,皮笑肉不笑地道。 “不行,这不是给你吃的,是给孩子吃的。”封峙菻坚决不退让,他也知道夏桉韬有些挑食,但这是为了孩子好,只能委屈他了。 “我咽不下去。”夏桉韬别开头,摆明了就算逼他也没用。 “为了孩子,你就忍忍吧。”封峙菻叹息了一声,“这是特质的营养粥,对你跟孩子都好。” “为什么我要为了他忍耐?!”夏桉韬抓狂,然后威胁道,“你再逼我,我就绝食!” “你!”封峙菻也忍不住发起火来,“为了我们两个的孩子,你怎么连这一点都不能忍?!” “怀孕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怎么知道我有多难受?!”夏桉韬吼了回去,还大力拍着桌子,“总之我不想吃就是不想吃,你说什么我都不吃!” 封峙菻愤怒地把碗扔在桌子上就摔门出去了,而夏桉韬也像是证明自己说的话一样,有两顿没吃饭了,封峙菻生气之余,更多的是心疼,不但是心疼孩子,也心疼夏桉韬,就算是普通人饿两顿也够难受的了。 封峙菻去找周桦桐商量,周桦桐也无可奈何,为了夏桉韬,他已经换了三个厨子了,他们吃起来美味无比的食物,夏桉韬就非要说有怪味,咽不下去,不过也可能是他怀孕,嘴巴变刁了,他之前虽然说挑食,但也没这么严重的。 封峙菻在厨房里转悠了半天,现在不是吃饭的时候,厨子就下山采购去了,封峙菻看着仅剩的蔬菜,突然拿过青菜清洗了起来,记忆里他没做过饭,所以他不敢保证味道,只是他怕夏桉韬再这么下去饿坏了身体,所以想自己动手做给他吃,但他意外的是,菜刀他拿起来竟然一点也不生疏,他的手就想有自己的意识一般,自发动着,他做的是蔬菜瘦肉粥,周桦桐说现在要让夏桉韬吃的全面一些,他就尽可能地多放些东西进去。 做好了之后,封峙菻盯着粥发呆,闻起来很香,他以前就会做饭吗?他有点奇怪,然后拿过勺子尝了一口,唔……好吃,他立即盛了一碗给夏桉韬端过去,夏桉韬还在生气,看到他,还故意扭过头。 “好了好了,别生气,我做了粥给你喝。”封峙菻叹气,把粥放在了桌子上。 夏桉韬耳朵动了一下,扭回头看着封峙菻,“你做的?” “嗯。”封峙菻点点头,“我怕你饿坏了,就去厨房做的,你尝尝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夏桉韬没说话,但看态度似乎是拉不下脸,封峙菻笑了一下,坐到他旁边,他吹了吹勺子里的粥,才喂给夏桉韬,夏桉韬吃了一开口,眼睛都亮了,又张开了口,封峙菻喂他吃了一碗粥,他还觉得不够,他只好去厨房,把剩下的粥都盛了过来。 夏桉韬吃的心满意足之后,就犯困了,等封峙菻收拾完东西回来,他已经在床上睡着了,封峙菻笑了笑,坐在床边看着他,不知为何,他觉得很满足,也很幸福,仿佛这就是一生所求。 夏桉韬睡得香甜,但他不知道周桦桐那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请问盟主在吗?”来人风尘仆仆,但周身都带着盛气凌人的气息。 “你不知道盟主此时在闭关吗?”周桦桐反问,夏桉韬怀孕的事怎么能宣扬出去,所以对于他这段时间的消失,他就找了个闭关的借口。 “这倒有所不知。”那人道,“我是白杉旭,盟主的旧识,我最近听闻他当上了盟主,所以前来祝贺。”说着,就命人把带过来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周桦桐看也不看那些东西,心里忍不住冷笑,祝贺?夏桉韬当上武林盟主有一年之多,现在才来祝贺,究竟消息闭塞到什么程度,才会不知道自己的朋友当上了盟主?不过他也清楚,祝贺是幌子,有事才是目的,就客气地道,“这真是太感谢了,只可惜盟主不在,不能当面跟你道谢叙旧。” “客气了。”白杉旭笑道,看向周桦桐,“敢问阁下是?” “周桦桐。”周桦桐简单地道,他懒得解释太多,而且摆明了多说无益,还可能会惹麻烦。 “周桦桐……”白杉旭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心下感叹不已,他最爱美人,也以为已经阅尽世间的美人,但和眼前的人一比,之前的那些只能算是庸脂俗粉,“敢问阁下在山庄内是?” “管家。”周桦桐回道,对白杉旭毫不掩饰的目光并不在意,做了那么的生意,见过那么的人,不管是掩饰还是明目张胆都无法掩盖对他的惊艳,还有更大胆的,直接就对他示好,他基本照单全收了,倒不是他来者不拒,只是单纯地需要发泄。 “周管家。”白杉旭笑了一下,“在盟主身边做事,想必十分辛苦吧。” “不会。”周桦桐淡然地回道,“只是不知白先生来这里有何贵干,等盟主出关的时候,我也好转告于他。” “我是来庆贺的。”白杉旭勾了勾唇角,打开了桌子上一堆礼盒中的一个,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绽放出奇异的光彩,周桦桐眼皮子动了一下,“白先生的贺礼如此贵重,我想盟主一定会万分高兴的。” 白杉旭见周桦桐并不心动,也不气馁,这个人比他想象中要更有意思,“不,我带了如此之多的礼物,并非全是给盟主的,像管家这样的尽心尽力,不辞辛劳的人,我自然是不会忘记的,这颗夜明珠只是聊表心意,远不及管家你的一片辛劳。” “多谢白先生的好意。”周桦桐伸手,关上了盒子,但他还不来及缩回自己的手,就被白杉旭抓住了,他凑近周桦桐,声音低哑地道,“周管家,我风尘仆仆而来,想必你不会让我空手而归吧。” “……”周桦桐弯了弯唇角,“自然,白先生,你破费了这么多,我虽然只是个管家,但还是做的了一些主的。”他说玩,抽回自己的手,把腰上的玉佩放在了桌子上,“这个是朋友送给我的,我想应该价值不菲。”所谓的朋友,指得就是丘远山,而那块玉佩成色也不差,是他们初建立山寨的时候,丘远山送给他的,这么多年他一直戴着,片刻不离身,不过他现在不想要了。 “周管家。”白杉旭看着桌子上的玉佩,“我相信你这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不懂我的意思。” “也对。”周桦桐道,“像白先生这么有身份的人,怎么会看得上这块陈旧的玉佩。”淡青色的玉佩静静地躺在桌子上,周桦桐动了一下手,想要收回来,但他还没来得及动手,白杉旭已经把玉佩拿在手里了,“这是周管家的心意,岂有不收之理?” 周桦桐愣了一下,看着白杉旭手里的玉佩。 “只是……”白杉旭挑了一下眉头,“我希望得到的是玉佩的主人。” 周桦桐收回眼神,把目光放在白杉旭的脸上,这个人真的很大胆,不过有大胆的本钱,但前提是如果他真的是这个山庄的管家,以这个人的财力,如果是普通的人,恐怕早已心动了,不过可惜了,虽然白杉旭相貌堂堂,也很符合他的喜好,但他不想扰乱山庄的平静,尤其这个人目的不清,身份不明。 “多谢白先生的抬爱,周某受宠若惊,只是庄主尚在山庄,我去请他出来。”周桦桐说完,就站了起来。 白杉旭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玉佩,勾起了唇角,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是我的了。 周桦桐叫了丘远山过来,让他尽量不要说话,只要装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就好。 丘远山听话地坐着,周桦桐还毕恭毕敬地给他奉上香茶,装的像模像样的。 “你是庄主?”白杉旭疑惑地看着丘远山,庄主不应该是夏桉韬吗?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只见过夏桉韬身体缩小的样子,难道他长大后就是这副德性? 丘远山点了点头,开口道,“盟主不在,所以由我来接待白先生。” “盟主不在?”白杉旭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那你是谁?” “白先生,对庄主讲话请客气一点。”周桦桐道,“这位是琉璃山庄的庄主,丘远山,盟主基本不管事,所以所有的事都由庄主负责。” “哦?”白杉旭看着丘远山,原来如此,“白某又说不知,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庄主见谅。” “客气了。”丘远山尽量把话说的简短,“不知白先生来此有何用意?” “我是盟主的旧识,最近听闻他成了盟主,所以特此来祝贺。”白杉旭说道,他脸上说的恭敬,但心里却觉得烦,对着一个有着络腮胡子的说好话,实在有违他的美学。 “哦。”丘远山点点头,“我会对盟主说的,请你回去吧。” “……”白杉旭没想到他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赶人,这点和夏桉韬有点像,看来他可能是夏桉韬的亲信之类的,“如今天色已晚,可否留我一夜?” “确实天色已晚。”丘远山看了看外面亮的通透的天空,“那你赶紧趁天还没黑透,赶紧下山吧。” “……”白杉旭拉不下脸再说什么,就起身告辞了,周桦桐松了口气,丘远山皱着眉头看白杉旭离开,然后吩咐人夜晚加紧看守。 88、偷袭 夏桉韬白天睡得很饱,晚上睡不着,就折腾着身边的人,一会捏捏他的鼻子,一会揉揉他的肚子,或者是揪揪耳朵,要是他一直不理他,就会生气地咬人。 “好痛。”封峙菻睁开眼睛,对上的就是夏桉韬不满的脸,“怎么了?” “我无聊。”夏桉韬嘟嘴。 “……”封峙菻无言地看着他,半天叹口气,道,“你想干嘛?” “嗯……”夏桉韬想想,就把手探进了封峙菻的衣服里,“来做吧。” “不行。”封峙菻干脆地拒绝,他怕伤到孩子,也怕伤到夏桉韬,毕竟夏桉韬是男人,又没有先例,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不敢想象。 “可是好无聊。”夏桉韬不满,他也不是真的想做,自从怀孕之后,他对这方面的需求就越发的少了。 “那看看书好了。”封峙菻道。 “不要。”夏桉韬摇头,突然又道,“我想吃东西。” “……”封峙菻叹口气,爬起来,穿上衣服道,“我去给你做。” “我跟你一起。”夏桉韬急忙道,封峙菻知道把他一个人放着,他只会不高兴,而且他也放心不下他一个人,就让他跟着一起来了。 封峙菻在厨房里做菜,夏桉韬就在他旁边添乱,一会吵吵着不要菜切得不好看,一会又说不想吃萝卜,封峙菻都罔若未闻,如果听夏桉韬的,他什么都做不出来。 封峙菻盖好锅盖,他做的是简单的肉汤,灭火之后,闷一会会比较好吃,趁这个时间,夏桉韬又说想出去透气,但他刚走到门口,就被夏桉韬挡住了,封峙菻不解地看着夏桉韬,夏桉韬则警惕地看着对面的房间,封峙菻看去,顿时吓了一大跳,居然有人,即使那人穿着夜行衣,他也清楚地看到那人手里拿着一根类似于管子的东西,在往房间里吹。 “你呆在这里。”夏桉韬一扫刚才撒娇的模样,说完,就悄悄往那人身后移去,夏桉韬一过去,就动作飞快地点了那人的穴道,他还来不及问那人什么,就听到了破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分外刺耳。 不远处,丘远山拿着剑指着一个同样穿夜行衣的人,厉声问道,“你是谁?又是谁派你们来的?!” 这动静很快就惊动了整个山庄,那些黑衣人都放弃了用迷、药,直接冲进就近的屋子里,丘远山一剑结果黑衣人,就冲向了另外的方向,兵器交戈的清脆声音不时响起,夏桉韬见状,急忙拉着封峙菻回房间,但才走到半路,就被两个黑衣人揽住了。 夏桉韬的兵器在房间里,虽然有孕在身,但仍然不妨碍他三两下就把那两个黑衣人打得倒地不起。 回了房间,夏桉韬拿了剑就要出去,封峙菻拉住了他,“你干什么去?!” “还用问吗?”夏桉韬回道,“山庄里会功夫的人太少,我们又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如果我不去帮忙,很可能会死很多人。” “但是……”封峙菻担心夏桉韬的身体。 “不碍事的。”夏桉韬露出一个笑容,“我可是武林盟主,没那么容易就受伤的。”说完,他在封峙菻的唇上落上一吻,“听我的好吗?把门窗锁好,不要让任何人进屋,我马上就会回来。” “……”封峙菻知道没有阻拦他的理由,尽管他很担心。 夏桉韬拿着剑冲了出去,边走边打,他不杀人,但遇到他的人基本都废了。 丘远山杀红了眼,来袭的人也有个功夫好的,纷纷围住了他,他的胳膊受了伤,而且那些人的兵器上似乎都带着毒,他渐渐觉得有些头晕眼花。 “小心!”不知道是谁的喊声,然后丘远山就觉得后背多了一个人,他愕然地转身,就看到周桦桐在身后,而他的背上插着一把剑。 丘远山大吼了一声,一剑砍断了那人的胳膊,他单手抱着周桦桐,凝视着围着他的人,那些人也不客气,见他动作慢了下来,立即出手,他勉强撑了几下,后背又挨了两下,脚步也有些不稳,眼看着一把剑刺了过来,他却来不及闪躲。 当的一声,一把剑稳稳地挡住了那人的剑,夏桉韬出剑的同时,抬起一脚,把那人踹飞了出去,他的招式非常华丽,像是在舞剑一般,也少了之前的凌厉,但每一下都精准地瞄准了敌人的要害。 丘远山见夏桉韬过来,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毒性太强,竟然一下子跪坐在地,一个黑衣人见机,立即向他挥剑而去,夏桉韬余光瞥到了那人,立即反身去救丘远山,身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空隙,但他动作极快,那几个人只能勉强跟上他的步调。 夏桉韬断了那人的一只腿,就听到身后划破空气的声音,他侧身躲过这一些,却不料身后还有人,他想举剑挡住,已经来不及了。 那人突然瞪大了双眼,动作停住,夏桉韬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见那人跪倒在地,露出站在他身后的封峙菻,夏桉韬惊愕地看着他,下一刻就怒吼道,“谁让你过来的?!” “我担心你。”封峙菻回道,夏桉韬还想说什么,但身后的人又冲了上来,此时他顾不得手下留情,招招直逼致命弱点,但对方还有四个人在围着他,而且功夫都不低,肚子突然有点痛,额头冒出了冷汗,动作也跟着慢了下来,他已经应顾不暇,但幸好有其他人及时过来帮忙,不然就糟糕了。 不消半个时辰,所有的黑衣人都被制服了,夏桉韬松口气的同时,也觉得肚子疼的异常,封峙菻担心不已地把他送回了房间,让他休息,自己则去看其他的人。 山庄损失惨重,有数十个人被杀,其中包括丘远山最小的女儿,丘火北,她死的非常凄惨,脑袋被人砍了下来。受伤的人数也非常多,除了丘远山和周桦桐外,丘水西和丘金东也多少受了伤,而且因为剑上带毒的关系,受伤的人都陷入了昏迷,山庄里懂医术的人非常有限,救治的人根本忙不过来,不过还好丘小山没事,他跟着周桦桐习了不少医术,这些毒也并非致命的,他很快就熬了解药,给众人服下,然后逐个包扎。 周桦桐虽然受了一剑,流了很多血,但伤却并非致命的,服了解药,休养个十天半个月的应该就没事了。 丘远山伤口虽然多,但都是皮外伤,休息两天就没什么大碍了,其他的人的也都差不多,真正有事的是夏桉韬,他动了胎气,脉象也异常混乱,丘小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好给他喝了安胎药,让封峙菻好好照顾他。 安胎药喝了之后,夏桉韬就陷入了昏睡的状态,封峙菻担忧不已,但他也知道此时山庄里缺人手,丘小山忙着给人包扎,根本顾不上夏桉韬。 一直忙到天亮,丘小山才得空休息,至于清理的事,等之后再说吧,可他才刚睡了一个时辰,就被焦急万分的封峙菻叫醒了,夏桉韬开始呕吐了,而且呕吐的非常厉害。 丘小山急忙赶了过去,他没见过这么怪的脉象,非常的混杂,他不敢乱下药,毕竟夏桉韬的情况很特殊,他身为男子却怀有身孕,如果下错了药,不仅会危及胎儿,很可能连夏桉韬都无法幸免于难。 丘小山看着脸色蜡白的夏桉韬,干着急也没什么用,他虽然懂医术,但完全比不上周桦桐。 夏桉韬又陷入了昏睡,丘小山没办法,只好坐在他的身边,防止有什么异状。 天亮透的时候,丘小山又给夏桉韬把了一次脉,发现脉象平稳多了,就稍微放下心来,他不敢大意,又多把了几次脉,才离开去看其他受伤的人。 封峙菻一夜未眠,他不敢合眼,就坐在他身边看着他,一直到了中午夏桉韬才悠悠转醒,看到封峙菻,像是反应不过来似的看了他半天,然后道,“我好想吃水晶包啊。” “……”封峙菻见他醒过来本来十分高兴,又听他的话,顿时有点想发火,“就知道吃。”他担心了他一晚,居然醒过来的第一句话是要吃水晶包。 “不是我想吃,是孩子想吃。”夏桉韬立即道,“你不想饿着他吧。” “你就这个时候拿孩子当借口。”封峙菻无奈,然后起身,“你先等等,我去做。” “好。”夏桉韬声音甜滋滋的,封峙菻大叹了一口气,他一撒娇,他就拿他没办法。 封峙菻转身出去了,夏桉韬收起笑容,立即从床上爬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动作过猛,肚子一阵抽痛,他低骂了一声,“小兔崽子,等你出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忍着痛出去,夏桉韬先去看了周桦桐,周桦桐比他早醒了一会,看到他,就道,“你没事了吗?我听小山说你动了胎气了。” “没什么大碍。”夏桉韬摇了摇头,“昨晚的人审问了吗?” “嗯。”周桦桐点了点头,他刚醒过来的时候,就让人给他汇报了这件事,“这些好像是白杉旭派过来的。” “白杉旭?”夏桉韬愣了一下,“好耳熟的名字。” “说是你的旧识,昨天来过,我本想留他在山庄一宿的,但被丘远山赶走了。”周桦桐道,虽然他觉得那个人很可疑,但是没想到他会派人来刺杀他们。 “……”夏桉韬皱了一下,他想起来了,白杉旭是他身体缩小的时候见过的一个人,是个赌场的老板,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他当初的行为确实得罪了他,但不至于让他在一年多后才来报仇吧,难道他是听命于人?!想到这里,他只觉得心下一惊,不管这个猜测是否属实,他都不能让这么多人都跟着他一起冒险。 “糟了!”夏桉韬惊叫一声,“马上撤退,所有的人都离开这里!” “怎么了?”周桦桐问道。 “如果白杉旭是听命于杜大海的话,那杜大海很可能随后就到,赶紧走,让所有人在一个时辰之内收拾好,立即走!”夏桉韬叫了起来。 周桦桐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下,然后叫人进来,命令道,“让所有的人去收拾包袱,要立即准备,一个时辰后在山庄门口会合!” 89、迁徙 因为时间很紧张,所有人都只收拾了值钱的东西,受伤的人也较多,尤其是周桦桐,他根本就走不了路,被人用床板抬着走,丘远山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伤势不重,但刺激过大,醒过来又昏过去了。 下了山,又雇了许多马车,让受伤严重的人坐进去,夏桉韬和封峙菻坐一辆马车,其他的人都是能挤几个人,就挤几个人。 “我们要去哪里?”封峙菻问。 “飘雪山庄。”夏桉韬看着他,封峙菻见他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以为他是饿了,就拿出刚做好的水晶包,“赶快吃吧。” 夏桉韬愣愣地手里的水晶包,没想到封峙菻在这一个时辰里,居然在做水晶包。 “怎么了?”封峙菻看着夏桉韬,“不想吃了吗?” “不,只是……”夏桉韬摸着热腾腾的包子,看着眼前的封峙菻,喃喃道,“对不起……” “什么?”封峙菻不解,夏桉韬抱住封峙菻,“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封峙菻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夏桉韬也只是笑了笑,全部忘记也好,那些你所熟悉的人,都变成了陌生人,所以,如果再次见到,即便是尸体,你也不会难过。 虽然逃跑的路线很明确,但他们带着伤患,走的并不算快,不消两日,他们就被追上了。 看着眼前的人,封峙菻和夏桉韬并不陌生,千面君和夜龙,不过他们显然是奉命来杀他们的。 丘远山的情绪万分激动,不等对方说什么,就挥剑冲了过去,这些人杀了他的女儿,杀了他唯一的女儿! 夏桉韬来不及阻止丘远山,他知道他会这么失控也是难免的,只是千万不要坏了他的事。 丘远山的剑法凌乱,脚步轻浮,气急攻心之下他竟然忘了正统的打法,只是胡乱挥着剑,很快就被千面君打趴了。 “住手!”夏桉韬叫道,及时阻止了千面君要结果了丘远山的剑,“不要杀他。” “哦?”千面君挑了一下眉头,一脚把丘远山提到了夏桉韬脚边,丘远山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昏了过去,身后立即把丘远山搬到了安全的地方。 夏桉韬向前一步,看着千面君,“你们是来杀我们的?” 千面君上下打量着夏桉韬,对他的问题并不回答,反而道,“你胖了不少。” “我只是有了身孕罢了。”夏桉韬毫不掩饰,此时搬出这件事,说不定能救了大家,不过若他没怀孕,就算对方是杜大海,以他现在的实力,也能放手一搏,现在他只能感慨这个孩子来的有点不是时候。 “你怀孕了?”千面君笑了出来,连夜龙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真的。”夏桉韬走到千面君面前,把手腕伸到他面前,“不信你摸摸看我的脉象。” 封峙菻有些紧张地看着千面君,生怕他突然使诈。 千面君把了一下脉,看向夏桉韬,“原来你是女的啊。” “不是。”夏桉韬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哦。”千面君点点头,“你脉象有些乱,大概是动了胎气。” “已经好多了。”夏桉韬说完,又问道,“白杉旭也是杀手门的人?” “不是,他是门主的亲信。”千面君回道,目光始终定在夏桉韬的肚子上,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有人在注视着自己,胎儿动了一下,夏桉韬脸色有点不自在,除了初次的胎动有点疼以外,之后就没太大的感觉,但此时这一下让夏桉韬疼的脸色蜡白。 “好痛。”夏桉韬低呼了一声,疼痛让他忍不住弯下了腰,封峙菻急忙过来扶住他,让他坐到一边。 “看来你真的怀孕了。”千面君拉过夏桉韬的手,又给他把脉,和刚才的脉象一样,“没什么事,只要好好休息就好。” “你说的轻松。”夏桉韬回道,“这孩子差不多有四个月了,你让我挺着肚子到处跑来跑去,哪能好好休息。” “这又不是我的错。”千面君耸了耸肩,夏桉韬抬眼看他,“你真的那么喜欢当杀手吗?” “也不是。”千面君回道,“但是不当杀手,我又没事可做。”他会步入杀手门是想改变自己的命运,身负绝技,可是却被所有的人瞧不起,可是当了这么多年的杀手,经历过了那么多,他才明白当不当杀手并不重要,他不需要别人承认,只要自己活得很好就行了,只是杀手门不是客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除非是尸体,要不然就要每天提心吊胆地多杀手门的追杀,实在太过麻烦了。 “那我雇佣你。”夏桉韬道,“我雇佣你做琉璃山庄的管家。” “……”千面君挑眉看着夏桉韬,“你要我做管家是假,想要我放过你们是真。” “是。”夏桉韬大方地承认,“而且你医术甚好,也可以兼做山庄里的药师。” “哼哼。”千面君冷哼了一声,“你的算盘倒是打得好。” “哈哈……”夏桉韬大笑了起来,“算盘我是懒得打,但是对我有用的人,我不想放过。” “……”千面君无语,能把这句话说着这么理直气壮,还不让人生气的,恐怕天下只有夏桉韬了,可是若果真的背叛了杀手门,那他面对的就会是一整个杀手门。 “夜龙。”夏桉韬叫了一声,“你觉得我的提议如何?” “……”夜龙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很好。” “看吧。”夏桉韬道,“当我的管家,福利好,待遇好,包吃包住,而且很自由。” “你觉得我现在不自由吗?”千面君反问,而且他也不缺钱。 “但是你要受杀手门的调动,要听命于人。” “当你的管家也不是也要听你的吗?” “不会,我不管事,所以你不用听我的。” “少糊弄我。” “没有,所有的人都可以作证。” “……” 两个人闲聊着,千面君和夜龙一点也不像是来杀人的,倒像是找老朋友来聊天的,而且他和夏桉韬聊了很久,期间时不时地吵吵嚷嚷的,但最后还是敲定了,千面君当他的管家,夜龙当他的副手,两人目前的工作就是保护山庄里的人。 丘远山没想到夏桉韬没把杀手门的人赶走,居然还留他们下来,顿时愤怒不已。 “你冷静点。”夏桉韬道,“他们是我的朋友,之前还帮了我许多忙……” “他们是杀手门的人,你是想把我们的脑袋都乖乖送给他吗?!”丘远山大叫,他的情绪很激动,手里一直紧紧握着剑,好像随时就会拔剑杀人一样。 “丘火北不是他们杀的。”夏桉韬冷静地道,他现在想尽量保持情绪的起伏,因为如果他情绪过于激动的话,肚子就会阵痛,那个小兔崽子,知不知道现在是性命攸关的时候,每次都给他捣乱。 “我知道,但是他们的人杀的!”丘远山咬牙切齿地道。 “你听好。”夏桉韬道,“丘火北已经死了,但我们都还活着,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你想让更多的人陪你一起死吗?” “我……”丘远山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夏桉韬说的对,可是,可是……丘火北是他的女儿,他疼爱万分的女儿,你叫他怎么放的下?! “杀了火北的是白杉旭。”夏桉韬道,“那些人是他派来的,如果要报仇,也该找他。” “……”丘远山似乎冷静了下来,他沉声问道,“这两个人可信吗?” “当然。”夏桉韬大力地点头,这两个人他是可以打包票的,“我和小菻当初也在他们的名单上,他们非但没有杀我,还帮了我的忙,所以非常可信。” “……”丘远山沉默,夏桉韬知道已经说服他了,就起身回到了火堆旁边,封峙菻递给他一只烤鸡腿。 夏桉韬不客气地接过来,咬了一大口,然后有表情诡异地吐了出来。 “怎么了?”封峙菻顿时紧张地问。 “我肚子疼。”夏桉韬倒抽了一口冷气,今天肚子疼了好多次,封峙菻有些担心,就让千面君过来给他看了一下。 “没什么事。”千面君收回手,“可能是这些天一直颠簸,所以有些胎位移动,要好好修养。” “你翻来覆去地说修养修养的,我哪有空修养。”夏桉韬摸着肚子,虽然觉得这孩子来的有点不是时候,但是他很高兴,他娘一直在说子嗣的问题,本来他不在意,但如果能有孩子,也为生活舔了一份乐趣。 “如果你想要这个孩子,同时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修养是最好的选择。”千面君道,“你已经动了胎气,虽然目前可能不碍事,但以后的事没有人敢保证。” 千面君的话让封峙菻有些忧虑,他不想让夏桉韬受到伤害,但如果留下来,在附近的山村修养,落单的他们来说对杀手门的人来说,是最好的目标,何况男人有孕那么惊天动地的事,如果被外人知道,不知道会被说成什么样,他不想夏桉韬被人说什么难听的话。 “我要去飘雪山庄。”夏桉韬道,“我是百毒不侵,百病不生的体质,所以不会碍事的。” “就算是那样,但你现在的情况那么特殊,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你确定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吗?”千面君道。 “就算是修养风险也很大啊。”夏桉韬笑了笑,“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连个接应的人都没有,那我不是更惨。” “……”千面君沉默,这种情况大概就是常人说的左右为难了,他想不出来好主意。 “没关系,如果真的有什么事的话,我绝不会拖后腿的。”夏桉韬保证道,封峙菻紧紧捏住了他的手。 90、转变 夏桉韬皱着眉头看着外面,昨天他听到了有关马自在的事,原来杜大海找他是为了让他他继承杀手门,还抓来了怀有身孕的莫晓彤威胁他,但没想到莫晓彤生下了孩子之后,就被杜大海找人侮辱致死,马自在心灰意冷,想要随着莫晓彤而去,但却被杜大海拿着孩子威胁,被逼做了许多违背良心的事,现在的马自在已经不是的当初的马自在了,他把莫晓彤的死,和自己受到折磨,都怪罪到了夏桉韬身上,如今他对他是恨之入骨。 封峙菻知道夏桉韬在苦恼什么,他昨晚也听说了马自在的事,也知道是夏桉韬故意让他被抓住的,但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 “你睡一下吧。”封峙菻在夏桉韬身上披了一件外套,他昨晚一夜都没睡好,现在又这么忧心忡忡的,他真怕会拖垮了他的身体。 “不碍事。”夏桉韬回头冲封峙菻笑了一下,大家考虑到他的身体,现在赶路非常慢,本来预计半个月到达飘雪山庄的,现在看来要一个月了。 封峙菻叹了口气,夏桉韬最近瘦了点,肚子也比以前更加凸显,晚上抱着他睡觉,能明确地感受到那个孩子的动静。 “那吃点东西吧。”封峙菻又道,夏桉韬顿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封峙菻就拿出还温热的烤番薯给夏桉韬,一点点地喂给他吃。 吃过了东西,夏桉韬就靠着封峙菻睡了,封峙菻拉过毛毯给他盖上,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是一个叫做飘雪山庄的地方,听说在很冷的地方,不过他们已经在路上购买了大量的衣物和可以御寒的东西,也增加了几辆专门用来运杂物的马车,现在可算是浩浩荡荡地车队了,甚至还遭遇过几次打劫,夏桉韬对此是毫不理睬,全都交由千面君解决了。 周桦桐有点担忧,想来他们人数这么多,应该很好追踪才对,但为什么这么久了,除了一开始的千面君和夜龙外,都没碰到杀手门的人?他百思不得其解,跟夏桉韬商量了这件事,夏桉韬也只说要小心戒备,其余的等到了山庄再作打算。 车子顿了一下,封峙菻看向外面,天已经黑透了,他看了眼怀里的人,他从睡着之后,就一直没醒过。 小心地把夏桉韬放在马车的软座上,封峙菻又给他掖了一下毛毯,才走了下去,大家都在忙活,升火,打水,喂马,支帐篷,各忙各的,不得不承认周桦桐把这些人管理的很好。 “夏桉韬呢?”身后突然传来了声音,封峙菻转过身去,周桦桐就站在他的身体,他换了原本总是穿得红色的衣服,一身黑色的衣衫敛起了他的妖艳,但依然不减的他的风采。 “睡了。”封峙菻回道。 周桦桐点了点头,“这个阶段很容易嗜睡,就让他睡吧。” “嗯。”封峙菻应道,又问,“你的伤不碍事了吗?” “没事。”周桦桐道,“伤口已经结疤了。”虽然走动的时候还会牵到伤口,有些隐隐作痛,但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封峙菻道,“一切都麻烦你了。” “今天怎么这么客气?”周桦桐挑了挑眉头。 “不,只是觉得我跟桉韬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很不好意思。”封峙菻道。 “……”周桦桐冲封峙菻摆了一下头,示意他去另外一边,封峙菻不明所以地跟着他过去了,没想到他们刚走到没人的地方,周桦桐就反手给了他一耳光。 “你……”这突然的耳光让封峙菻愣住。 “老实说我很讨厌你们。”周桦桐抱胸,冷睨着封峙菻,“不过夏桉韬给了我银子修建山庄,又给了我做生意的本钱,所以我才容忍他的,但是我看你们很不顺眼,他当初害丘远山受了重伤,现在火北会死,那么多人受伤,我们会在这里,整天提心吊胆的,全都是因为你们的缘故。” “抱、抱歉……”封峙菻捂着被打的脸,喃喃地道。 “说什么抱歉都太晚了。”周桦桐回道,“当初是我同意把山庄借给他的,我不能撇清责任,只是希望这件事结束后,大家都互不干扰。” “我、我知道了。”封峙菻有些内疚,他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们是一切的起因却是事实,所以现在他无法反驳什么。 周桦桐沉着脸离开了,他知道他在迁怒封峙菻,可是封峙菻一说麻烦他们的话,就更让他火大,他当初不该听信夏桉韬的话,就算一辈子隐居,躲起来也没什么不好,尤其是看到封峙菻和夏桉韬那么要好,他就嫉妒的要死,他那么喜欢丘远山却要和其他人一起分享他,他也知道丘远山愿意当的情人只是因为他像他的父亲,这种施舍般的感情,他不想要,却推不开,每次想起来他就觉得自己可怜的悲哀,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不再喜欢他,没想到又发生这种事。 封峙菻愣愣地站了半天,突然听到说话声,是夜龙,“我不反对离开杀手门,可是这么做……” “有什么不好。”千面君玩味地看着夜龙,“你不是很喜欢封峙菻吗?能留在他们身边,你不高兴吗?” “不是,我是怕门主一旦发现,我们在骗他,还帮夏桉韬他们争取时间,他会……”夜龙话没说完,就被千面君打断了,“你什么时候这么怕死了。” “我不是怕死,我是担心你!”夜龙声音大了起来,他怎么这么看他?! “有什么好担心的?!”千面君白了他一眼,“夏桉韬是个天才,而且我想他现在的功夫不亚于盟主。” “可是他现在有孕在身,行动受到了限制,根本不可能完全发挥。”夜龙道,“我想我们暗中帮助他们,但没必要直接倒戈。” “我想离开杀手门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千面君道,“你觉得我是那么容易就被人说动的人吗?”这件事他是深思熟虑过的,只是一直觉得麻烦才留在杀手门的,而这次的事正好是个契机。 “我明白了。”夜龙点了点头,虽然他也不想当杀手,但是千面君去哪,他就会去哪。 “好了,回去睡觉吧。”千面君打了个哈欠,他相信如果跟夏桉韬在一起的话,日子不会太无聊。 “……”夜龙沉默地跟着他回去,等他们走的没影了,封峙菻才敢露出头来,怪不得没有追兵,原来是他们在拖延时间,但恐怕拖不了多久了。 封峙菻回到了马车上,经过刚才的一事,他已经失去了胃口,什么都不想吃了,但夏桉韬要吃,所以他想看看他醒来没有。 “你去哪了?”封峙菻一进车里,听到夏桉韬的声音。 “没去哪。”封峙菻坐在夏桉韬旁边,他这一觉睡得很久,应该睡足了吧,“你什么时候醒的?要吃东西吗?” 夏桉韬摇了摇头,把头靠在封峙菻肩膀上,“我想做。” “……”封峙菻沉默,一开始知道夏桉韬的怀孕的时候,因为不确定,他们也做过几次,但自从确认之后,他们就完全没做过了,算下来也有一个多月了。 “不行吗?”夏桉韬看着封峙菻,封峙菻听他的语气怪怪的,加上身体也确实积攒了不少,就点了点头,但还是强调道,“只能用手。” 夏桉韬点点头,就开始去扯封峙菻的衣服,封峙菻制止他的手,“不用脱衣服,只要解决了就好。” “那我帮你就好。”夏桉韬道。 “你到底怎么了?”封峙菻问道,他知道夏桉韬没想做的意思,如果有的话,他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我不知道。”夏桉韬解开了封峙菻的裤子,“只是心里沉闷的难受。” “……”封峙菻抬起夏桉韬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不用做了,我们出去走走。” “……好。”夏桉韬站了起来,封峙菻整了一下衣服,两个人就在无人的树林里散步。 天有些冷,树叶都落光,算算时间,已经快要如冬了,封峙菻呼了一口冷气,他所有的记忆是从夏桉韬开始的,一开始装成对他不在乎,又说他们是情人,他怎么也不肯相信,但是……他看向身边的人,如果没有他,他又是怎么样的呢?在那金碧辉煌的皇宫中,看起来对他慈祥和蔼的爷爷,可是却感受不到一点温情,他总觉得那个人放置在他身上并非是爱,而是寂寞,他总是在对他说着他父亲的事,说着他不知道的事,那感觉并不好,好像他是为了代替什么而存在的。 两个人沉默地走着,封峙菻紧紧抓着夏桉韬的手,夏桉韬也回握着他,即使什么也不说,他也知道这个人在担心他,但同样的,他也不想让他担心,所以他什么都不会告诉他。 91、打理 终于到达了飘雪山庄,众人看着白雪皑皑,几乎快被雪淹没的山庄,脸色都不太好,“怎么是这种鬼地方。” 夏桉韬回头看着说话的人,那人立即噤如寒蝉,“这里只是暂时居住的地方,等事情都解决了,你们还可以回去你们原来的地方。”说完,就大步跨进了山庄里,这里经过了两三次暴风雪,又没人管理,已经被半掩住了。 周桦桐环视了山庄一圈,立即下了命令,“先把东西搬进来,丘金东带二十几个人去除雪,其他人去把房间打扫一下,该整理的东西都整理好。” 大家都忙碌了起来,这里并不脏,因为终年寒如深冬,除了有些萧凉外,其他的都还好,唯一难的就是除雪,上面的雪都铲掉了之后,下面都结了冰,想要完全弄掉可谓是艰难。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把三尺冰全部除去,也非一日之事,丘金东一筹莫展,被冻住的地方很多都是房间,不止地上,连门窗上都结了厚厚的冰,这要怎么才能完全弄干净啊,最后还是夏桉韬给出了答案,虽然门窗上也有厚厚的冰,但只要把冰打破,就能进入房间了,没必要把地上的冰也全部除去。 丘金东眼前一亮,好办法,虽然门的下面被冻住了,但只要破了门上面的冰,进出应该不是问题,如果真的碍事的话,到时候在处理,现在首要问题,是人先进去。 夏桉韬环视了山庄一圈,就带封峙菻走进了一座没被殃及的别院,封峙菻抱着两床被子,手里还拎着两个小包袱,肩上背着衣服和其他的杂物,大大小小的东西挂了他一身。 夏桉韬表示过要帮忙的,只是被封峙菻拒绝了,他一来不想累着夏桉韬了,二来他也想显示出自己的能力,他不会功夫,所以尽可能做些自己能做的事。 封峙菻把东西放在屋里的床上,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好累,他歇了一会,正想收拾东西,就被夏桉韬拉住了,“先放着,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封峙菻不明所以地被夏桉韬拉着出去,到了后山,他不明白他带他到山上干什么,直到眼前突然一绿,他愣住了,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一片树林。 夏桉韬径直往前走着,封峙菻先是看到了烟气,然后就是一个石头堆砌的温泉,他愕然地看着夏桉韬,“这里有温泉?” “嗯。”夏桉韬点点头,“不过你不要告诉其他人,这是我们的秘密。”这个温泉又不大,他可不想自己洗澡的地方,随时都有人来。 封峙菻理解地点点头,想来夏桉韬那么挑剔的人,是不会喜欢有人跟自己共用一个温泉的。 舒服地吐了一口气,夏桉韬坐进了温泉里,封峙菻坐在他旁边,小心地搂着他的腰,免得被石头硌到了。 泡在热气腾腾的温泉里,夏桉韬靠在封峙菻身上,突然又抱住他,似乎这样还觉得不舒服,就坐在了封峙菻的腿上,封峙菻低叫了一声,脸也红了起来,夏桉韬有点好笑地看着他,“怎么不告诉我?” “你有身孕。”封峙菻哑着嗓子道,他是个正常的男人,禁了两个多月的欲,此时正跟自己最喜欢的人一起泡澡,他怎么控制得住? “没关系。”夏桉韬低声回道,凑近封峙菻,低头吻住他的唇,让两个人的欲望靠在一起,互相摩擦着,不知道是不是温泉的热度让体温上升的缘故,让因为怀孕而情欲低下的夏桉韬也兴奋起来。 封峙菻吻着夏桉韬的脖子,手不停地抚摸着他的后背,夏桉韬眯起了眼,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封峙菻的手一路下滑,直到夏桉韬那个私密的入口,但他才刚碰到那里,就被夏桉韬拨开了手,“不行。” 不行?封峙菻一脸的奇怪,刚才不是他自己说没关系的吗? 夏桉韬分开封峙菻的大腿,搓揉着他的欲望,封峙菻低吟了一声,此时他再不知道夏桉韬想做什么,他就是个白痴了。 “我不宜过度操劳,所以……”夏桉韬看着封峙菻,大方地坐在了一边,他的意思很明确,要封峙菻自己主动。 “……”封峙菻有些生气,但此时此刻,他不得不妥协,他忍着羞耻,分开自己的双臀,摸着夏桉韬的欲望,缓缓地坐下。 夏桉韬抽了一口气,扶着封峙菻的腰,不等他完全坐下,就整个冲了进去,封峙菻痛呼了一声,他用力捏住了夏桉韬的肩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要、动!” “我忍不住了。”夏桉韬边说,边快速动着腰,封峙菻咬牙,勉强撑住自己的身体,才配合着夏桉韬的动作,直到他射在自己的身体里。 封峙菻不止手疼,膝盖也疼,但此时他顾不了这些,因为夏桉韬正惨白着脸,抱着肚子叫疼,他急忙套上衣服,抱着夏桉韬往山下去。 这里并没有台阶,抱着夏桉韬,封峙菻小心地走着,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夏桉韬紧紧抱着肚子,不停地落下冷汗,肚子好痛…… “你忍忍,我马上……”脚下突然一滑,身体就向后一倾,封峙菻下意识地把夏桉韬抱进怀里,整个人滚了下去,突然脑袋撞上了什么,他只觉得额头上一阵刺痛,眼前顿时一片血红,意识也有点模糊不清,他想站起来,可是全身痛的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微微动了一下手,感觉到怀里的人还在,他想叫他的名字,想看看他怎么样了,可是嘴巴张不开,也动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封峙菻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僵硬了,他听到了脚步声,先是很小声,然后像是站在了自己身边,脸颊上一阵湿re,这感觉很熟悉,他想睁开眼看看,可是眼皮很重,他费尽了力气也睁不开,他能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很温暖的怀抱,他稍微放下心来,意识也跟着陷入了黑暗。 封峙菻睁开了眼,陌生的屋顶,余光瞥到了一抹白色,他刚想扭头去看,就觉得脸颊上又是一阵湿re,他急忙坐了起来,一起来他就觉得眼前一片晕眩。 “不要乱动。”身边突然传来了声音,封峙菻抬眼看去,就见一个白发的少年坐在床边,地上放了一盆水,深红的颜色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 “你在干什么?!”封峙菻大叫,但一说话,晕眩的感觉更重了,而且还有点想吐。 “救他。”姬明风简短地回道,他皱着眉头,鼻尖冒出了汗,如果不是夏桉韬有化血丹护身,早就连同他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没命了,不过虽然他保住了命,但那个孩子是不行了,他已经把那个死胎拿出来了。 “救……”封峙菻愕然地看着离他不远地方,那盆鲜红的水,里面那团模糊不清的东西,突然间就干呕了起来。 姬明风看也不看封峙菻,用纱布压在夏桉韬的伤口,又包扎好,就给他盖好被子,然后端着那盆水出去。 封峙菻呕了半天,吐出了一些清水出来,小狐和小狸蹲在他旁边,水汪汪的眼睛,像是宝石般,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也太受不了刺激了吧。”姬明风走了进来,拉了条板凳,坐在封峙菻面前,“你这么懦弱,等会要怎么安慰夏桉韬啊。” 封峙菻一愣,姬明风道,“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们的孩子在刚才的那场冲级中已经死了,所以我把他拿了出来,这件事由你来告诉他,至于怎么说,都是你的事。”他说完,就招呼了小狐和小狸出去了。 封峙菻愣愣地看着姬明风的背影,这个人刚才在说什么?他们的孩子没有了?这怎么可能?! 夏桉韬醒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他一醒,封峙菻就立即问道,“怎么样?饿不饿?我去做东西给你吃。” 夏桉韬把手放在肚子上,空虚的感觉涌遍全身,但是并不感觉,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封峙菻去做了简单的饭菜,给夏桉韬端了过来,夏桉韬沉默地吃着。 封峙菻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什么也不说。 吃过饭,夏桉韬就躺在了床上,封峙菻坐在他身边,夏桉韬突然问道,“我还能再怀孕吗?” 封峙菻喉咙一阵干涩,他捂住夏桉韬的眼,低头在唇上落下一吻,然后低喃道,“没有的话,我们就一直过二人世界吧。” 夏桉韬弯了弯嘴角,晶莹的液体从封峙菻的指缝中流出。 作者:真的很抱歉这么久才更文,可是最近除了工作以外,写文也遇到了瓶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往下延伸,我也不想随便写写,就先放着了,后来跟我好朋友聊了一下,才有了灵感启发,这次也是更十章哦,本来想一百章就完结的,不过现在可能要增加一章或者两章了。 92、决心 夏桉韬跟封峙菻在小床挤了一晚上,就下山了,周桦桐看到他,吃了一惊,“发生什么事了?”他昨天一直忙,也没注意到他们离开,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他才注意到,不过他并没有担心,因为对方可是夏桉韬啊。 “没事。”夏桉韬笑道,“只是孩子流掉了而已。” 事情绝不像夏桉韬说的那么简单,周桦桐看了一眼他身后头上还包着纱布,满脸青紫的封峙菻,但是夏桉韬不想说,他也不想问。 淡淡地点了点头,周桦桐道,“去吃早饭吧,应该还来得及。” “好。”夏桉韬回道,然后跟封峙菻一起去饭厅了,周桦桐眼神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心口有点发疼,这两个人亲密的让人羡慕的妒忌。 虽然飘雪山庄在酷寒之地,吃水也是个问题,景色就是看起来光秃秃的山,也有不少人抱怨个不停,但周桦桐很喜欢这里,很清净,还有大块的药园子供他打发时间,里面都是珍奇的草药,有些是他连见都没见过的。 夏桉韬跟丘远山在练剑,千面君和夜龙在一边看,就算是他们也不由得暗暗吃惊,夏桉韬并没有固定招式,他的每一个动作,就像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一样,不仅做出最好的攻击,连闪躲都是最稳妥的。 夏桉韬用剑指着丘远山的喉咙,丘远山举双手投向,“我输了。” 吐了一口气,夏桉韬收起剑,千面君拍了拍手,“了不起了不起,你现在怕是能和门主打成平手了。” “……”夏桉韬抿了一下唇,“我想现在就把这件事解决掉。” “也不是不可以。”千面君回道,“只是你有把握了吗?这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夏桉韬道,“我不想拖着了。”越拖越麻烦。 几个人看着夏桉韬,都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着急,虽然夏桉韬总是在抱怨,但他其实对那个孩子的到来很高兴,他是个男人,封峙菻也同为男人,想要有自己的孩子简直就是在做梦,但如今梦想成真,却又眼睁睁地看着它破灭,即使不说,他们也能理解他有多痛苦,但他们也不得不提醒他事实,“就算你杀了杜大海,杀手门也还是存在的。” “我不杀他。”夏桉韬道,“我要断了他的手筋脚筋,废了他的功夫,至于杀手门是否依然存在,跟我没有关系。” 众人一愣,夏桉韬说的没错,跟他为敌的本身就是杜大海,而杀手门不过是杜大海手中的棋子,如果指使者不在了,那么棋子是否存在都没什么意义了,如果指望棋子为指使者报仇,那就是个笑话,没有了利害关系,谁会做这种无用的事? “你知道杜大海在哪吗?”夏桉韬把目光投向了千面君,千面君点点头,“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在来的路上。” 夏桉韬沉思了一下,对其他几个人道,“你们跟我来一下。”说完,他就率先向山庄走去,几个人跟着他,进入了封峙菻的别院,这里一直空着,因为夏桉韬不许任何人进入,所以也没人打扫,不过也不脏,而且别院的位置也很靠前,根本没受到暴风雪的侵袭。 夏桉韬熟门熟路地走进书房,从书架上翻出一张地图,飘雪山庄的位置极度的接近北方,虽然严寒,但附近还是有几个小村庄,不过要进入这里的唯一入口是一个狭窄的小道,两边有结了薄冰的湖泊,对于这个近乎于与世隔绝的世界来说,那就是通往外界的唯一出口。 “这里不是埋伏的好地点吧。”夜龙道,“那里湖泊较大,又无山无林,不利于藏身。” “谁说要埋伏了?”夏桉韬抬头看着夜龙,“我要正面攻击。” 几个人都愣住,夏桉韬接着道,“你们觉得他们会带几个人来?” “……”千面君沉思了一下,才道,“最多六个人,杜大海,马自在和排行前五的余下四个人。” “那就好说了。”夏桉韬道,“到时候挑自己喜欢的对手,但是要打的话,离远一点。” “也好。”丘远山点了点头,夜龙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就这样?”他们要对付的可是江湖上人人闻之丧胆的大魔头,怎么可以这么轻率? “不然呢?”夏桉韬反问,“计划太多反而束手束脚,还不如自由行动,谁也不妨碍谁。”他这也是经过考虑的,虽然说他们现在站在了一条线上,但本来他们性格不同,功夫招式也不同,而且个性都强硬的人互相配合,未免太难为人了。 “……”夜龙虽然觉得他说的对,但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对了,这件事要保密。”夏桉韬又道,他不是想隐瞒些什么,而是怕封峙菻担心,他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分心。 “好。”丘远山郑重地点了点头,夏桉韬一笑,一扫刚才的严肃,道,“走吧,我饿了,回去吃饭。”这次绝对要把事情都解决掉。 事情虽然定好了,但还少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他不知道杜大海什么时候会到,因为千面君他们的拖延战术太简单了,他们只是飞鸽传书给杜大海,告诉他我们找不到人,或许一开始杜大海会信,但都这么下去一个多月了,杜大海又不是傻子白痴,早该察觉到奇怪的地方了,最起码也该派个打探消息的人来吧,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夏桉韬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想不出来,他也就不想了,免得自己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让封峙菻起疑。 “怎么了?”封峙菻坐到床边,摸着夏桉韬的脸,“脸色不太好看,还不舒服吗?” “没有。”夏桉韬笑了笑,握住封峙菻的手,亲了一下,“你今天看起来好性感哦。” 封峙菻笑了一下,解开了自己的衣扣,压倒了夏桉韬,夏桉韬一翻身,就让两个人的位置对调,封峙菻紧紧地抱着他,唇舌纠缠中,两人的衣服很快就褪了下来,掉到了床下。 封峙菻眯着眼,一副很舒服的样子,夏桉韬有节奏地动着,让他意外的是封峙菻今天主动的异常,平时明明只有他在上面的时候才会特别主动,今天这样有点奇怪,可是美色在前,他也就顾不得追究其中的原因了。 夏桉韬记不清做了多少次,只是封峙菻过于热情如火,几乎把他榨干了,所以几乎是一结束就倒头睡着了,等他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床上。 精铁的链子紧紧地缠绕住双手,和床柱绑在了一起,夏桉韬无言地看着坐在一边,慢条斯理地吃东西的人,用目光让对方给自己一个解释。 封峙菻大概是吃饱了,放下了筷子,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夏桉韬身上,“说吧,你在瞒着我什么?” “什……什么?”夏桉韬有些心虚,就算他能对着别人撒谎不心虚,说假话坦荡的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可他却不能对封峙菻撒谎。 “看着我的眼说话!”封峙菻的声音严厉了一些,夏桉韬心头一惊,封峙菻这么严厉地对他说话还是第一次,可见他是真的在生气。 “……”夏桉韬沉默,他没有躲开封峙菻的眼神,可他这样更让封峙菻生气,他忍不住吼道,“你把我当成了什么?!做什么事都把我排除在外,我在你眼里难道就是个陪你上床的工具吗?!” “不是!”夏桉韬听他把他们的关系描述的那么不堪,他大声反驳道,“不是,我是怕你担心!” “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就不担心了吗?”封峙菻反问。 “……”夏桉韬抿了一下嘴唇,“我不想你因为担心我就做出什么傻事,就像上次在琉璃山庄一样。”虽然是从背后偷袭的,也救了自己一命,但他也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他无法想象没有封峙菻,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又怎样?”封峙菻问道,“你不是跟我约定过生死吗?既然如此,你又在害怕什么?” “……”夏桉韬看着封峙菻,“可是我不想死了,我也不想你死,能活着,为什么要去考虑死后的事?我想把这件事快点解决了,然后我们就能安心地生活了,我们可以一起游遍天下,遇到合适的地方,也可以定居,如果定居的话,我想住在森林里,自己建造一个全木制的院子,在院子里养鸡,或者是养狗,如果那样的话,我们还需要建造一个狗屋,我觉得把狗屋建在院子外比较好,然后种些桃树,到了夏天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吃桃子,你也可以拿来做水果派,你做的水果派好难吃,我吃一次以后,你就再也不做了,不过没关系,一棵树上会结很多桃子,你想做几遍都可以,你可以一直做到我说好吃为止。” “别傻了,你说的那种东西我才不会做。”封峙菻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夏桉韬描述的太美好了,连他都忍不住开始期望起来了。 “对了,院子附近最好有一个湖泊,那样我们就可以抓鱼吃,还可以一起洗澡,天热的话,我们还可以在湖边一边洗澡,一边吃东西,寂寞的时候,我们可以去外面的世界,想要安静的话,就回到我们的世界。”夏桉韬笑道,“你喜欢的话,我们也可以找人到我们那里去做客……” “是很好。”封峙菻微微回过神,然后问道,“所以,你现在要做什么?” “哈哈……”干笑了两声,夏桉韬忍不住想到,真是越来越难糊弄了,不过话说到这里,他也不打算隐瞒了,“我想要除掉杜大海,永绝后患。”他说的除掉不是杀掉啦,而是让他也尝尝被人废掉四肢的感受,他对封峙菻做过的事,他绝对会讨回来了! “有那么容易吗?”封峙菻起身,解开锁住夏桉韬铁链,已经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事,也没有绑住他的必要了。 “从长计议的话,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而且那么多人争来争去也没个结果,只会浪费时间。”夏桉韬动了动被绑了半天的手,“我可不想这么拖着了。” “……”封峙菻看着夏桉韬,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夏桉韬愣了一下,但还是老实地回道,“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到,所以想提早出发,可能明天就会动身。” “我知道了。”封峙菻坐在夏桉韬身边,揽住他的腰,道,“我会在这里,在这里等你回来的。” “……”夏桉韬笑了一下,“嗯,我绝对会回来的。” 93、首战 夏桉韬隔天就出发了,为了以防万一,他让周桦桐用山上的石头和树枝布了个阵,把飘雪山庄团团地保护起来,还让他们准备好信鸽,以便能联络到他们,也加强了戒备,这么做虽然称不上是万无一失,但总算能让夏桉韬他们放心出发了。 到达了预定地点,并没有看到人,夏桉韬他们准备先暂时住下,等着杜大海他们,可是等了两日,只等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马自在。 高高束起的头发,一身褐色的衣服,衬着来人坚毅冷漠的脸,尤其是那眼眸中的寒意,几乎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冻结成冰。 “是你啊。”夏桉韬不在意的道,“这么打扮过后,看起来精神多了。” “……”马自在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的人,他怎么还能这么淡然?!自己至今所承受的痛苦,都是因为这个人而起,他却依然气定神闲的样子,当初的自己果然是太傻了,才会听信这个人的话! “就算你恨不得杀了我,但凭你是不行的。”夏桉韬依然是淡然的样子,但眼神却是认真的,就算是他也了解自己现在到达了什么水平,马自在这种边路出家的半吊子,想要打败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少瞧不起人了!”马自在说话的同时,挥刀出鞘,他用的是一把青色的大刀,刀对于力气较大的人比较有利,但马自在……不是夏桉韬想贬低他,而是太过于了解过去的他,除非是他这样的天才,不然普通人是不可能一下子达到武学的顶点的。 马自在挥刀而来,夏桉韬抽剑对上,他心头吃了一惊,这种水平想要打败他是不太可能,但短时间内能进步的这么飞快,看来他是真的决心杀了他啊,不过可惜了,夏桉韬挡住马自在的刀,一脚踢向他的膝盖,马自在闷哼一声,单腿跪在了地上。 “可恶!可恶!”马自在低声骂着,他用力抓住刀,愤恨地看着夏桉韬,为什么这个人还能安然地活到现在,这个面不改色地出卖别人的人,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 “可恶的是你吧。”夏桉韬冷冷地道,“确实是我让你去杜大海那里的,想让你帮我看看杜大海究竟想做什么,但莫晓彤的事,我始料未及,你只是因为这样就把所有的错都怪到我身上,你把自己的懦弱跟无能,都怪到了我身上,只会显得你更加的无能!” “住嘴!”马自在用力挥了一下刀,夏桉韬连闪都没闪,就那么站着,那把刀稍稍擦过的他的裤腿,就无力地落在了地上。 “不要乱动了,越动我注入的真气,就会越发混乱你本身的真气。”夏桉韬道,“你这种懦弱的人,还不值得我真的动手。” “你说什么?!”马自在还想挥刀,但被夏桉韬一脚踩住,“我说的不对吗?害死莫晓彤的人不是杜大海吗?他就在你身边,你不去找他,却跑来找我喊打喊杀的,不是懦弱是什么?!”夏桉韬脚下用力,那把刀发出了悲鸣,然后铮的一声,断裂成碎块,“连武器都跟你的人一样,一点压力都受不了。” 夏桉韬收回脚,转头看向其他看热闹的人,“谁去把他那个死脑袋敲醒?” “不关我的事。”千面君立即撇清关系,他不说话,夜龙自然也不会出头的,剩下的丘远山也扭头看向别处。 马自在趴在地上,用力锤了一下地面,他恨杜大海,可是更恨夏桉韬,自己受再多的苦,他都无所谓,他无法原谅把无辜的莫晓彤牵扯进来的杜大海,可一切的起因都是夏桉韬造成的,如果不是他故意让他落在杜大海手里,晓彤怎么会有事?他的孩子怎么会被当成把柄,成为威胁自己的工具?! “这么不甘心?”夏桉韬蹲下来,平视着马自在,“如果真的有能耐,就试着来杀了我,但现在,你很碍事。”他说着,突然伸出手,点住了马自在的穴道,“等我解决了杜大海,之后再来处理你。”然后对马自在杀人的眼光视若无睹,把他丢进了他们住的小屋里。 “你们怎么看?”夏桉韬关上门,转身看着其他的人。 “杜大海应该很不喜欢他。”千面君道,以马自在那个样子,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能轻易地解决掉,不太可能是来探路的,而杜大海不像是个会允许人随意活动的人,所以最好的猜测就是他偷跑出来,想要杀了夏桉韬,但杜大海是什么人?堂堂杀手门门主,怎么会有人从他身边偷溜走都不知道?所以应该是杜大海不喜欢他,随他自生自灭去了。 “杜大海很快就会到了。”夜龙道,既然马自在在此,就表示他们确实来了,只是时间的问题。 “很好。”丘远山下意识地握住自己的剑,胜负就在此一战。 “不,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他们现在才到?”夏桉韬沉思道,“就算是拖延战术,也不太可能拖这么长时间,他们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 “……”千面君愣了一下,离开后的事,他一点都不知道,甚至他没有直接见过杜大海,所有的命令都是白杉旭传达的,虽然这点有点奇怪,不过他加入杀手门已经快十年了,也不过见过杜大海两次,虽然杀手门的人都差不多居无定所,但不管他们在哪里,都会在房间的桌子上看到传达给他们的消息,所以他对杜大海并不是很了解。 “我怕有什么阴谋,大家还是多注意一些好。”夏桉韬道。 “就算有什么阴谋,我们也没有应对的对策。”丘远山回道,他算是跟着杜大海长大的,那个人究竟有多么不择手段,他比任何都了解。 “比起这些,我更好奇马自在究竟发挥了什么作用?”千面君突然道,“他让我们一定要把他带回去,可是他资质平平,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大的作用。” “他大概是顿悟生死了,想找马自在当继承人吧,不过看到他外孙资质居然这么差,所以才不对他抱有希望了。”夏桉韬回道,“我不想啰嗦太多,总之要自己小心,如果有什么意外,我可不会救你们的。” “谁需要你救了。”千面君不屑地道,或许夏桉韬现在的功夫更甚于他,但他还没弱到需要人保护的地步。 “那最好,因为我可是要活着回去的。”夏桉韬笑了一下,“你们最好也是。” “真有决心啊。”千面君勾了勾唇角,活着吗?那可真是件无所谓的事呢。 “要不要审问一下马自在。”夜龙突然插嘴问道。 夏桉韬看了一下夜龙,这个人很心细,很讲究礼仪,但这同时也说明这个人不过是死板的人,而且凡事喜欢追根问底,这并不是个好习惯。 夜龙没从马自在嘴里得到什么消息,现在的马自在就像个疯子,跟疯子说话是没有结果的。 “简直像个玩笑。”夏桉韬打了个呵欠,“我去睡了。” 几个人又等了几日,也不见有人来,夏桉韬抱胸看着半死不活的马自在,这几天他不肯吃,也不肯喝,所以他就硬塞进他嘴里,对他来说,只要不死就行了。 “怎么回事?”夏桉韬忍不住发出疑问,不可能的,以杜大海的个性,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怎么可能过了这么久还没动静? “哈哈……”杜大海半靠在墙上,发出阴沉沉的笑声。 “你知道些什么?”夏桉韬厉声问道。 “知道也不告诉你。”杜大海还是笑,甚至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夏桉韬,夏桉韬忍着怒火道,“虽然莫晓彤已死,但你的孩子还活着!” “你少拿孩子威胁我!”马自在握紧了拳头,他知道孩子在哪里,因为杜大海讨厌听到孩子哭声,所以把他丢给了白杉旭。 “我不是威胁你,我是说,你想要拿回孩子吧。”夏桉韬看着马自在,马自在惊愕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凭你的实力,你是夺不回自己的孩子吧,我可以帮你。” “说说你的条件。”马自在可不相信他会平白无故地帮自己。 “……”夏桉韬眼神动了一下,有戒心是好的,但他并不觉得是对的,可是说自己不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那是在开玩笑,他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所以马自在这么看自己也不算错,“你所知道的事。” “……”马自在抿了一下唇,不确定地道,“你真的会帮我夺回孩子?” “真的。”夏桉韬点点头,“虽然我不是个诚实的人,但起码我不会撒谎,在这点上你可以相信我。” “……”马自在低头深思,然后道,“解开我的穴道。” 94、条件 马自在终于肯说了,不过结果却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杜大海居然身染重病,生命垂危,所以杀手门所有的事都交给白杉旭处理了。 “白杉旭?”千面君皱了皱眉头,“他的功夫平平,看不出有什么厉害之处。” “他厉害的不是功夫,而是他的手下养着当今的二大剑客。”马自在道。 “嗯?”夏桉韬奇怪地道,“论剑法,我才是第一吧。” “我说的剑客,并非是指剑法,而是天下第一铸剑师,火药师。”马自在道,“杀手门中许多的武器都是出自那个铸剑师之手。” “……”千面君和夜龙同时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武器,这武器是他第一次见杜大海的时候,杜大海给的,难道也是出自那个铸剑师之手? “那个火药师呢?”夏桉韬问道,虽然火药的威力大,在战争中也开始小规模的使用,但要私人制造,花费巨大不说,还容易误伤自己人,一般来说,就算是有钱,也不会拿来制造这些的。 “这个我不太清楚,只是听说在改造些什么。”马自在道,对于这一点,他完全不知情,再说了,以他那时的情况能知道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 “……”夏桉韬沉思了一下,“难道他要拿火器对付我们?” “那个命中率不太高吧。”千面君道,他对这个多少了解一点,虽然火器的杀伤力较大,是因为是远程,而且有后坐力,并不是很好把握。 “如果是近身的话……”夜龙插了一句嘴。 “……”夏桉韬皱了皱眉头,然后道,“不要紧,火器需要填塞的时间,只要躲过第一发,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不要这么早下定论或许比较好。”丘远山道,“只要注意点就好,不见得对方一定会使用,太过在意了,反而会让自己的动作变迟钝。” “说的也是。”千面君点点头,转而看向马自在,“孩子在哪?他们不太可能会带着孩子来。” “在白杉旭的家里。”马自在道,“之前我去过一次洛阳,孩子就在那里。” “好吧,我跟你去救孩子,其他的人还是留在这里。”丘远山道。 “这样也好。”夏桉韬点点头,他们本来就只有四个人,如果要分配一个出去,丘远山是最好的,显然丘远山也明白,夜龙和千面君习惯两人一同作战,他们配合默契,贸然分开肯定不行,而夏桉韬现在作为他们中功夫最高的人,留在这里也可以以防万一。 决定好了,马自在和丘远山当即就出发了,夏桉韬深深地皱着眉头,总觉得事情不会有这么简单。 几个人又等了好几天,也不见有人过来。 “这么多天都没有人来,怎么回事啊?”千面君坐在椅子上,无聊的要死。 “……”夏桉韬皱着眉头没回答。 “不会……”夜龙缓缓说出在场的所有人的猜测,“杜大海出了什么意外,白杉旭根本就不想服从他的命令吧。” “……”千面君看了一眼夜龙,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有危险的就是丘远山和马自在他们。 “我们先回飘雪山庄去看看。”夏桉韬道。 千面君知道夏桉韬是放心不下封峙菻,何况出来这么多天,一点收获都没有,想回去看看也是正常的。 几个人收拾了一下东西,刚准备走,一直白色的信鸽就落在窗子上,夏桉韬诧异地看着那只白色的鸽子,这种信鸽只有两种人会用,一种是皇亲国戚,另外一种是闻名天下的富甲。 千面君走过去,从信鸽的腿上抽出了一张字条:想要救丘远山和马自在,就拿周桦桐来换。 “呵……”千面君笑了出来,夏桉韬从他手里拿过字条,看到上面的字,略一思索,就知道是谁飞鸽传书这个信条的了,白杉旭,你就算好色,也该分清楚对象! “回飘雪山庄。”夏桉韬沉着脸道。 “好。”千面君偷笑,虽然说他打算站在夏桉韬这一边,但能看到他露出这种表情,也让他分外高兴,谁让他明明是个小鬼头,却嚣张的不行,要是能有教训他一顿也不错。 加紧赶路,终于在两天后回到了飘雪山庄,周桦桐在山庄外面布了阵,不过夏桉韬还是轻轻松松地破了阵,这个阵法他学过,是周桦桐说过很难的那个。 一进山庄,夏桉韬就跑的没影了,千面君伸了个懒腰,对身后的夜龙道,“我要去睡觉了,如果到了吃饭的时候我还没醒过来,也不要叫我,把饭给我留着就行。” “我知道了。”夜龙点了点头,千面君又打了个呵欠,就走到自己住的那间房去了。 等千面君进了房间,夜龙扭头看着另外一个方向,那是夏桉韬和封峙菻住的院子,他本来有些话想跟封峙菻说的,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晚点去比较好。 夏桉韬跑进封峙菻住的别院,没想到封峙菻居然还在睡,因为他平时都起得很早,所以很难得居然现在还在睡觉。 “小菻。”夏桉韬进了屋,用力扑到床上。 “唔……”封峙菻低声呻吟了一下,睁开了眼,夏桉韬这才惊觉,他居然变得这么瘦,脸色也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怎么了?”夏桉韬把手放在封峙菻的额头上,那热度烫的吓人,“你在发高烧?!” “不碍事。”封峙菻抓住夏桉韬的手,“我已经吃过药了。” “你烧成这样,还说不碍事!”夏桉韬生气,周桦桐是在搞什么,居然让封峙菻烧成这样?! “不是的。”封峙菻摇头,“他说我中过极寒的蛊,身体已经不能适应这么冷的天气了,才会这样……” “哈?”夏桉韬抓了一下头发,“我知道了,只要这次的事情一结束,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哈哈……”封峙菻笑了一下,勉强想要坐起来,夏桉韬压住他,让他不要乱动,“这次的事很棘手吧。”封峙菻看着夏桉韬,“你去了这么多天,一点消息都没有。” “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夏桉韬笑道,“杜大海现在生了重病,快要挂掉了,现在的杀手门是白杉旭在掌控,他没有和我们敌对的意思,我想应该不会太难处理。” “提了什么条件?”封峙菻又问,不会太难处理的意思是,对方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吧。 “……”夏桉韬叹了口气,“你听说过美人猎手白杉旭吗?” “你不是说现在是他掌控着杀手门吗?”封峙菻奇怪地道。 “你不是想说,他想要周桦桐吧……”封峙菻迟疑地道,确实,他没见过比周桦桐更具魅力的人了。 “是啊。”夏桉韬回道,“他最爱美人,但凡他中意的美人,不论用什么手段,都一定要得到手。”这也是他去闯荡江湖的时候听说的,当时也没在意,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和杀手门有联系,而且他还看上了周桦桐。 “是啊。”夏桉韬单手托着下巴,“而且丘远山和马自在似乎被他抓住了,我想等会跟周桦桐商量看看。” “你想跟他商量什么?”封峙菻问,“你明知道他喜欢丘远山,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随他的便。”夏桉韬道,“他们两个人那么蠢,不给点刺激都不行。” “这样真的好吗?”封峙菻担心道,“周桦桐虽然看起来文弱,但个性刚硬,一下定决心的事,就不太可能改变。”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他跟丘远山早就完蛋了。”夏桉韬勾了勾唇角,站了起来,“你先休息,我去找周桦桐去了。” “嗯。”封峙菻有气无力地回道,夏桉韬低头,用额头量了一下他的温度,“我一会就回来,你先睡一下。” “嗯。”封峙菻闭上眼,感觉唇上一凉,等他再睁开眼,屋子里已经没人了。 周桦桐站在窗子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连夏桉韬在他身后站了半天都没发现。“什么东西这么好看?” “哇!”周桦桐吓得后退了一步,还撞到了窗子,看到来人,顿时没好气地道,“刚回来就装鬼吓人啊?” “我没有装鬼,我只是站在这里而已。”夏桉韬无辜地道。 周桦桐绕过他,走到桌子那里,倒了一杯水喝完,才道,“说吧,什么事?” “丘远山被抓走了。”夏桉韬道。 周桦桐的手一抖,但还是装作不在意地道,“所以呢?” “是白杉旭,他想要你。”夏桉韬干脆地回道,“上次你们见过一次面,你应该清楚吧。” “……”周桦桐看着眼前的茶壶,白瓷的底色,蓝色的花纹,跟平常的也没什么区别,但是突然就让他觉得厌恶,为什么茶壶的花纹是蓝色的,又为什么是这种花纹,是谁那么该死,让他用这种看到就厌烦至极的茶壶?!真是可恶地让人无法忍受,他抓起茶壶,摔在了地上,茶壶碎在地上刺耳的声音,在大脑里回转,让他想要抓狂。 “不要随便摔这里的东西。”夏桉韬淡然地坐在椅子上,“要是这里的主人回来了,你就等着赔个倾家荡产吧。” “主人?”周桦桐觉得讽刺,这不过是一座空的山庄,现在他在这里,就属于他。 “嗯,封峙菻的同母异父的弟弟。”夏桉韬道,“他是这山庄的正牌主人,不过别灭庄了之后,他也消失不见了。” “被杀了吧。”周桦桐道。 “谁知道,反正没见到尸体。”夏桉韬回道,虽然这么说,但他并不觉得封文轩是那么就死的人,那种人感觉上就是天下人都死绝了,他还能活得很安乐的类型。 “……”周桦桐沉默,这种事跟他无关,只是……“他们在哪里?” “洛阳。” 95、商谈 这次的洛阳之行,夏桉韬是抱着游玩的心态来的,这次的事情虽然不能说跟他没有关系,但大部分跟他无关,所以他大多数时间都用来溜达了,他跟封峙菻说要隐居的事不是在开玩笑,尤其是封峙菻现在的身体不好,他希望能更快的把事情解决,然后找个地方,过他想要的生活。 “你每天到处在看些什么?”周桦桐坐在地上问道。 “找个地方隐居。”夏桉韬躺在毛毯上,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天空,“我以前想为武林高手,我觉得他们很帅气,功夫好就能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非常了不起,但是从我学会功夫之后,才感觉不是那么回事,我并不后悔自己学会了功夫,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我,让很多人都不幸。” “没想到能从你嘴里听到这些话。”周桦桐冷哼了一声,夏桉韬是什么样?那是真正的强盗,好像全天下他看上的东西都是他的一样,而且抢东西都是面不改色,理直气壮,外加义正言辞。 “哈哈……”夏桉韬抱着肚子大笑,“你都不会觉得我变了很多吗?” “你只是把你恶劣的性子隐藏了,并没有改变什么。”周桦桐道。 “呵呵……”夏桉韬笑到不行,炎烈都流出来,好半天,他才擦了擦眼泪,“前面说对了,但我并不是没什么改变。” “也是。”周桦桐弯了弯唇角,“个性更加恶劣了呢。” “哦?”夏桉韬抬眼看着周桦桐,“这怎么说呢?” “你在欺骗封峙菻吧。”周桦桐直接道,“你开始对他不耐烦了吧?” “你在说什么?”夏桉韬眼神蓦地深了起来。 “他不是傻子,能感觉的出来。”周桦桐道,“你自从流掉孩子之后,就一直怪怪的,看起来好像你们之间的关系更加好了,但其实恰恰相反。”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夏桉韬别过头,假装睡觉,“我困了,明天要尽早赶路。” “怎么?戳到你的痛处了,就想逃避了吗?”周桦桐不依不饶,不是他喜欢多管闲事,而是封峙菻为此很苦恼,不管他多讨厌夏桉韬,之前也妒忌他们之间的感情,但看到那样的封峙菻,就像是了看到了自己,为爱苦恼,却不敢去确认,他不想他们像他一样。 “……”夏桉韬背对着周桦桐,半晌才道,“不是我的问题,我依然很喜欢他,只是……我在改变,他也在改变,即使是不明显的变化,但对于我们来说,就像是一望无际的天空的那样,看不到尽头的沟壑。” “为什么不清楚地告诉他?”周桦桐问,“他在害怕失去你。” “我知道。”夏桉韬闷闷地道,“以前他有重要的家人的时候,我就一直想要把他从家人手中夺过来,但现在他失忆了,能依靠的只有我以后,我才觉得很累,如果他只有我,那如果我不在了,他该怎么办?” “你还会考虑这件事啊。”周桦桐像是在讽刺一般地笑了一下,“他比你想的坚强的多,他不是女人,你也不用把他当成女人对待。” “……”夏桉韬沉默,转过身看着周桦桐,“我并不是把他当成女人,而是他功力尽失,身体变差,如果不小心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就是这一点,让他很不高兴。”周桦桐道,“因为你太小心翼翼了。” “小心翼翼的不止是我,他也同样的。”夏桉韬没好气地回道,“他从我流掉孩子后,也是那样,不敢惹我生气,不敢提那个话题,我虽然伤心,但还没脆弱到那种地步。” “说清楚不就好了。”周桦桐道。 “你要是早点跟丘远山说清楚,也许事情会好很多。”夏桉韬缓缓地道。 周桦桐语气一窒,紧了紧手,“我并不是没说过,我说过我喜欢他,可是被糊弄过去了。”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了吧。 “是你自己想太多了吧。”夏桉韬道,“等这次的事结束后,你再问一次看看。” “……”周桦桐沉默不语,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他可能没办法再见丘远山了。 “不用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会有办法的。”夏桉韬笑了笑,闭上眼,“我要睡了,不好好睡觉可不行呐。” “……”周桦桐笑了笑,这次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不在乎了。 又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洛阳,夏桉韬凭着记忆找到了这里最大的赌坊,一进门,就往后院闯,被人拦住了,“这里禁止进入。” “我找白杉旭。”夏桉韬道。 那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又立即沉着地道,“您有何事?” “告诉他,我是夏桉韬,他就明白了,麻烦你通报一声。”夏桉韬笑了一下,如果是以前的他,会立即踹开这个人,但现在嘛,他有时间和耐心去等。 那人迟疑了一下,好看的人他见得多了,但像夏桉韬这样充满着灵动美感的人,他从未见过,难道是主人的情人?可是主人如果喜欢的话,会直接带回来的,为何这个人是找上门来,不管原因如何,他还是走进了内院,如果真的是主人的情人,他几个脑袋也不够拿来做实验的。 夏桉韬安静地站在一边,赌场里的人都看着他,他回以一笑,那种笑容像是阳光般灿烂,但又带着一丝不易擦觉的狡诈,像是神话里魅惑人心的妖魔。 没一会去通报的人就带着明确的答案回来了,“主人请你进去。” “谢谢。”夏桉韬有礼貌地说完,才走进了内院,留下一堆人伸头看着他的背影,白杉旭爱美人之事天下人皆知,只要见到了喜欢的人,就会用任何手段得到那个人,谁让人家有钱有权,和官府武林都有来往。 夏桉韬进了内院,和之前没太大的区别,见到白杉旭的时候,他身边依然陪伴着两个娇媚的女人,只不过不是上次的见到的人。 白杉旭看着夏桉韬,早就听闻新任的武林盟主俊美无双,他倒不是怀疑什么,毕竟夏桉韬八岁孩童模样就精巧伶俐,长了了也不会差到哪去。 “坐。”白杉旭道。 夏桉韬听话地坐下,白杉旭又让人给他送上好茶。 “白老板。”夏桉韬端起茶杯,小啜了一口,“我此次前来……” “先品茶。”白杉旭打断道,然后端起茶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放了回去,“不知夏盟主对此茶是否满意?” “这是狮峰的莲心茶,朝廷的贡品之一,我怎么会不满意?”夏桉韬赞道。 “那就好,免得有人认为我礼数不周。”白杉旭明显对于上次的事耿耿于怀,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快三年了。 “不,怎么会呢?”夏桉韬一笑,“那时我年少无知,白老板莫要放在心上。” “怎么会呢?夏盟主可是武林的领导,我只怕礼数不周,怠慢了盟主,惹盟主不悦。”白杉旭一口一个盟主,摆明了是在讽刺夏桉韬。 “呵呵,白老板客气了。”夏桉韬也不生气,“谁人不知白老板在武林的影响力,我虽然挂着盟主的头衔,但还是要仰仗白老板的支持啊。” “呵呵,盟主你功夫卓绝,乃武林人的敬仰,何必如此客气。”白杉旭皮笑肉不笑地道。 两个人客气来客气去,就是没说到重点,夏桉韬也不着急,两个人就在那里互相吹捧,吹得天花乱坠,好像在这世上他们无所不能,摘星夺月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吹了一个多时辰,白杉旭才终于切入重点,“说到星月之美,这世上也仅有一人可比。” 夏桉韬知道他在说周桦桐,也只是一笑,“就是不知这可比星月之美的人,就看白老板是否真心想要了。” “何解?”白杉旭跳了一下眉毛,周桦桐是交换筹码,只要放了丘远山,那个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人就是他的了。 “得到美人是要付出代价的,没人会做亏本的买卖。”夏桉韬弯了弯嘴角,“白老板是做生意的人,怎么会不懂得其中的道理?” “……”白杉旭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夏桉韬的意思是要先放人,但他岂不知道夏桉韬的本事,他即为武林盟主,不可能是个软脚虾,如果自己先放人,可是吃了大亏,他爽朗一笑,“夏盟主所言极是,但是买卖讲究的是银货两讫,可没有先拿货再付款的道理。” “不,可否让先让我验货?”夏桉韬笑道,“总要看看质量的好坏啊。”先确认人是否还好再说。 “言之有理啊。”白杉旭笑道,但眼里却没有笑意。 “呵呵,我相信白老板身为天下富甲,一点非常守信用。”夏桉韬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白杉旭也口是心非地道,“夏盟主抬爱了。” “不,这只是事实。”夏桉韬勾了勾唇角,白杉旭站了起来,“那么夏盟主不介意的话,就请这边来。” 96、交易 夏桉韬是蒙着眼被人带过去的,想来是白杉旭怕他晚上来偷袭,把人救走了。 “到了,夏盟主。”这句话刚落,夏桉韬就把蒙着他眼睛的黑布给拽掉了,眼睛里顿时刺进光来,他不适应地眯了一下眼。 屋子很普通,和寻常的老百姓住的屋子没太大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屋子有铁链,铁链上有手铐,被拷着的人就是杳无音讯的马自在和丘远山,看到夏桉韬,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 “我不在这,你们就等着被包成饺子吧。”夏桉韬耸了耸肩,白杉旭脸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他既没有杀了他们的打算,更没有拿他们来包饺子的兴趣,夏桉韬往他身上泼的不是污水,是泔水。 “呵呵,你来救人也太光明正大了吧。”丘远山笑,哪有人当着抓他们人的面来救人的啊。 “因为我光明磊落嘛。”夏桉韬嘻嘻笑道,一点也不因为夸奖自己而感到脸红,不过他不脸红,但有人觉得丢脸,就比如失去自由的丘远山。 “你不能谦虚点吗?”丘远山汗颜。 “我又不是谦虚的人。”夏桉韬道。 “……”丘远山无语。 夏桉韬转向白杉旭,“人我已经看过了,至于你要的,晚上就会出现在你眼前。” “夏盟主果然是个豪爽的人。”白杉旭道。 “不,比起你不算什么。”夏桉韬道,然后又被蒙住眼睛带走了,走出赌坊没多久,夏桉韬就感觉到有人跟在自己身后,白杉旭到底是多么不放心他啊,不过算了,反正以白杉旭的势力,就算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能很快就找到他们,毕竟周桦桐这个目标很明显啊。 回了客栈,夏桉韬去找周桦桐,周桦桐正坐在窗边,看着外面,这里不比飘雪山庄的冷寂,热闹的让人惶恐。 “丘远山没事。”夏桉韬不等周桦桐开口,就径直道,“精神状态也很好,可能瘦了点。” “……”周桦桐张了张嘴,停顿了两秒才道,“我又没有问他。” 这像小孩子闹别扭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夏桉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知道你没问,是我要说的。” “……”周桦桐脸色不自然了一下,然后别过了头,明显的不好意思。 “呐,我说……”夏桉韬迟疑地道,“你真的决定了吗?” “……”周桦桐一愣,微微垂下头,“嗯,我已经决定了。” “那我不会多说什么,你自己小心点。”夏桉韬说完,就走了出去。 “……”周桦桐又扭头看着窗外,下面的人来来往往,热闹的叫卖声都跟他无关,他难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伤心但是没有眼泪,他突然就想起父亲死得时候,浑身都是血,惨白着脸,一直叫他快跑,快跑……但是逃了这么久,却还是有要去面对的一天,他不是害怕,只是在想,当时的父亲是怀着什么心情在说这句话的呢?是不是也像他这样,茫然不知所措。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周桦桐一直坐在窗外,直到天黑透了,他才动了动身体,站了起来。 夏桉韬吃饱喝足了,就在下面跟其他的人客人侃大天,看到周桦桐也只是一笑,“吃点东西吧。” “嗯。”周桦桐点点头,坐了下来。 众人都惊异地看着他,这位年轻的小哥已经是俊美非凡了,没想到居然还有如此超凡脱俗的人。 周桦桐要了两个馒头,和一些菜,慢慢地吃着,瞎按套歪着头看他,说不定天下真的没有比周桦桐更美的人了,他也承认他很美,但是从第一次见面,他就对他没好感,也没有原因的,就觉得很讨厌这个人,不过现在虽然不至于是讨厌,但也称不上是喜欢。 一个人在吃饭,一个人在看着吃饭的人,两个俊美的人无意识地形成一种隔绝,让人无法狠心破坏这唯美的画面。 周桦桐吃完,放下了筷子,瞎按套扭头看了看外面,天已经黑透了,“该走了。” “……”周桦桐抬眼看了一眼夏桉韬,才站了起来,“走吧。” 两个一同走了出去,气氛有些微妙的阴沉。 “夏桉韬。”周桦桐突然道,“如果救出丘远山他们,就不用管我了。” “……”夏桉韬笑了笑,“我是这么打算的。”说完,就拍了拍了周桦桐的肩膀,“我尊重你的选择。” 周桦桐弯了弯唇角,没再说什么,两个人沉默地走着,一直走到近郊的一栋大宅子那里才停下来。 “就是这里了吧。”夏桉韬停下脚步,周桦桐径直走过去,推开了门,那门吱呀了一声,好像快要掉下来了。 “也太破了吧。”夏桉韬掩住嘴,跟着进去,里面没有点灯,好在月光够亮,能够模模糊糊地看到院子的桌子边站着一个人。 “辛苦了。”那人说着,就走了过来,“两位请走这边。”那人说着,搬动了一下椅子,石桌晃动了两下,移开了一个位置,下面是个通道。 跟着那人进了通道,接着微弱的火折子,夏桉韬看到这里并不是简单的一条路,四通八达的就像个地下王国。 走了没多久,道路突然被窄,有点向上走的感觉,好像已经到了,那人在墙壁上摸了摸,顿时涌进来了柔和的光,夏桉韬同时也看清了光进来的地方,富丽堂皇的皇宫也比不上。 “哦哦,不错嘛。”夏桉韬故作惊讶地道。 “能得到夏盟主的如此赏识,真是白某的荣幸。”戏谑的声音传来,夏桉韬看向说话的人,白杉旭。 “事实而已。”夏桉韬道。 “……”白杉旭的注意力显然没放在他身上,目光越过他,盯着身后的人。 周桦桐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一身淡青色的衣衫,更衬得他肤如凝脂,在这金碧辉煌的屋子里宛如不染尘世的仙子。 白杉旭快要移不开目光了,能得到这个人,就算让他散尽家财他都愿意。 夏桉韬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只是……“人我已经带过来,那么……” “带他去那里。”白杉旭是一点时间也不想浪费在夏桉韬身上,现在他只想把美人压在床上享尽温柔。 那人显然事前被吩咐过,听到这话,立即带着夏桉韬出去了,门一关上,白杉旭就立即迫不及待地扑倒了周桦桐,这突然地一下吓了周桦桐一跳,他本想躲开的,但还是被带倒在床上,虽然这床铺很软,但这么来一下,还是摔得他眼前一阵发黑。 “……”白杉旭颤抖着解开周桦桐的衣带,自从上次见过他之后,他就觉得自己以前花费重金得到的美人不值得一提,只有眼前的人,才算是真正的绝世佳人,只有眼前的人,才配站在他身边。 “等一下!!”周桦桐用力推着白杉旭,“先放开我!!” 白杉旭赤红着眼,一把抓住周桦桐的手,压在了床头上,低头啃咬着他的脖子,“我已经等了两个月了。” “……”周桦桐似乎放弃了抵抗,他用力喘息了一下,低声道,“放开我的手。” “……”白杉旭停顿了一下,看着周桦桐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过于用力地推他,所以他的脸微微透出一丝粉色,这更显得他娇嫩可爱,白杉旭不想弄伤他,就松开了手。 “我要洗澡。”周桦桐整理了一下衣服。 白杉旭打量着周桦桐,他知道自己有点操之过急,不过一想到从此这个人就是他的了,他就完全无法忍耐,他已经很久不曾有过这种激动的难以自制的心情了。 “我让人给你打水过来。”白杉旭站了起来,想想刚才的举动真不像自己,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毛头,却兴奋成那样。 “……”周桦桐沉默着没说话,他也没话对白杉旭说,面对一个即将侵犯自己的人,他实在没什么好心情。 白杉旭走了出去,一出门,他的脸就沉了下来,他回到了自己住的主屋,叫来一个最近刚到手的侍童,这个侍童很生嫩,他才只有十二岁,身体还没发育完全,但白杉旭就是喜欢他这一点,他喜欢一个人的理由很多,除却貌美这一条外,他喜欢人的理由各不相同,有的是妖娆,有的是魅惑,有的是成熟幽默,而这个孩子,他喜欢他的青涩稚嫩,他只宠幸过他一次,因为当时他哭闹的很厉害,害他有点想发火,所以以后没再找过他,不过此时想起他哭泣的脸,让他有点兴奋。 “真是禽兽不如的东西。”夏桉韬在心里腹诽了一声,就消失了踪影。 97、找寻 丘远山看着夏桉韬,“你点住他的穴道干嘛?” 夏桉韬瞥了一眼被自己定住的带路人,“如果不点住他,一会会很麻烦。” “怎么了?”丘远山问道。 “你以为我为什么能顺利地进入这里?”夏桉韬白了他一眼,打开了锁住马自在的手铐。 “我的孩子呢?”马自在一得到自由立即问道。 “问他。”夏桉韬示意马自在去问不能自由活动的人,他则转向丘远山,“周桦桐在这里,白杉旭答应只要得到周桦桐,就会放过你们。” “什么?!”丘远山一惊。 “他说不用去救他。”夏桉韬道。 “你……”丘远山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夏桉韬打断了,“在你说话之前,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什么?”丘远山愣住,事情已经这么危急了,居然要他先回答问题?! “你喜欢周桦桐吗?”夏桉韬问。 “当然。”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丘远山也没觉得哪里有问题,毕竟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情? “那好,你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吗?”夏桉韬又问。 “当然。”丘远山立即回到。 “很好。”夏桉韬弯了弯嘴角,“你对他的感情是什么?是爱?还是在一起太久而成为了习惯?” “是……”丘远山愣住,答案好像要呼之欲出,可是他却不知道那是什么。 “周桦桐很喜欢你,是爱情的爱哦,如果你不是用同等的心情爱着他的话,就没必要去救他了,反正已经生不如死了,你何必再让他痛苦。” “……”生不如死这几个字像是巨雷般在丘远山的脑子里炸开,爱?他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跟周桦桐自然而然地在一起,所以他一直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他承认很喜欢周桦桐,但那是夏桉韬说的那种喜欢吗?他这一辈子他能明确地说出来真心喜欢的人,只有周桦桐的父亲,虽然周桦桐跟他父亲很像,但他并没有把他当做替代品啊,跟他发生关系,共同创建,经营山寨,都是他想要这么做,才会做的。 “……”夏桉韬盯着丘远山,见他半天不回答,就道,“算了,我们去找马自在的孩子。” “……”马自在看着他们两个,道,“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就好。” “我跟你一起去。”夏桉韬道,“毕竟是我答应要救出你的孩子的。” “……”马自在看了一眼还呆在原地的丘远山,又看了看夏桉韬,夏桉韬仿佛没注意到他询问的目光,径直走了出去,他只好跟了出去。 “他说孩子在东苑,你知道东苑是哪里吗?”夏桉韬问。 “知道,之前我来看孩子的时候,就是在东苑。”马自在道。 “那就好。”夏桉韬说着,突然一跃而起,飞快地消失在黑暗里,马自在急忙跟了过去,夏桉韬虽然说不知道东苑在哪里,但不用马自在带路,他就轻车熟路地进了东苑,从里面抱出一个睡的香甜的小婴儿。 “嘉儿。”马自在一看到那个孩子,立即冲了上去,几乎是从夏桉韬手里抢过孩子的。 “喂喂,不要吵醒他。”夏桉韬急忙道,马自在自知失态,急忙道歉,“抱歉,因为我已经一个月没见到嘉儿了。”而且他说话的声音里呆着哽咽,好像是在压抑自己哭泣的声音。 真是个没用的男人,还以为他成长了不少,原来还是这幅德行,夏桉韬翻了翻白眼,“好了,其他的话放在以后再说,你先带着孩子回飘雪山庄。” “你要去哪里?”马自在问道。 “总不能放着另外两个家伙不管吧。”夏桉韬无奈地耸耸肩,“你认识去飘雪山庄的路吧。” “嗯,但为什么要我先走?”马自在觉得奇怪。 “如果我们救走了周桦桐,白杉旭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所以你先带着孩子走,到了飘雪山庄,记得帮我向封峙菻报平安。”夏桉韬说完,就飞快地消失在马自在的视野里,他的步法奇怪,好像没怎么挪动,但几乎一瞬间就看不到人了。 夏桉韬走进之前的院子,果不其然看到丘远山被人包围着,他就知道白杉旭不是脑子那么简单的人,一定是早就设了埋伏,以防他折回来救人。 “看来我低估他了呢。”夏桉韬像是叹息一般地道。 “那你干嘛还光明正大地走进来?”丘远山道,躲在一边偷袭成功的概率还高一点。 “因为我光明磊落嘛。”夏桉韬一笑,这话丘远山听他说过一次了,现在听来,还是觉得好笑的想扁人。 两个人轻松的态度,仿佛没把眼前包围着他们的十几个人放在眼里,夏桉韬虽然笑着,但并不觉得轻松,白杉旭派这么多人来,看来是真心想要除掉他们,就算他们侥幸逃脱,也无法妨碍他和周桦桐了。 “他们的实力不差。”丘远山低声道,夏桉韬点点头,如果找几个软脚虾来,他还觉得无趣呢。 交手之后夏桉韬才知道这些人的实力不是不差,而是非常好,而且他们分为两波,一波攻击的时候,另一波就在后方支援,如果前面的人不行了,就会换后面的人,如果连续两波攻击失败,就开始组换阵型,这是一个完美的阵型,就像是一个铜墙铁壁,任他们如何冲撞也打不开一个缺口。 “切,真难缠。”夏桉韬啐了一口,事情比他想象的更棘手。 丘远山已经开始呼吸急促了,这些人很难对付,尤其是他们轮番上阵,就算没有被杀,也累死了。 “糟了。”夏桉韬突然怪叫了一声,“我肚子好饿。” “……”丘远山想翻白眼,但此刻他没时间,只能用力挡开刺过来的剑,这些人配合的太好了,不仅相互攻击,还相互保护,就算他想一个个收拾都不行,背后突然传来了惨叫声,丘远山愣了一下,就这么一闪神的功夫,他的膝盖就被刺中了。 “唔……”丘远山跪倒在地,立即有剑就刺了过来,眼见就要刺中他的要害,突然被挡住,一把柔软至极的剑如蛇一般,在碰到对方的剑的时候突然向相反的方向弯了起来,像是绳子一样,紧紧缠住了同时刺过来的三把剑。 夏桉韬一笑,用力一拉,那三把剑就被他拉了过来,掉到了他的脚下,丘远山愣愣地看着他,那些围攻夏桉韬人,似乎因为受伤了两个人而自乱了阵脚,可以说是不堪一击,夏桉韬才能得空来救他。 剩下的人又集结成一团,依然来进攻,但夏桉韬已经看出了他们引以为傲的阵型了,三人为一组,其中一个人主攻,一个主防,一个攻守兼备,在围攻的时候,两人攻击,防守的人则负责保护他们,不管是主攻,还是主防,只要有人受伤,攻守兼备的人就会充当受伤的人的角色,同时他也是三人中的自由人,可以根据情况判断是攻还是防,也可以填补其他队形中缺少的人,一般来说,这个阵型是完美无缺的,那些人配合的非常好,不管你是想进攻,还是想防御,对方都会攻守兼备,面对这么个阵型,一般人早就不行了,不过他夏桉韬可不是一般人,只要看透了这个阵型,他就有办法,因为天玄剑是极柔软的剑,可以在和对方的武器相碰撞的时候,反转方向,刺伤对方,同时也可以防御双重攻击。 夏桉韬收起剑,这个阵型真的很完美,想要对付这个阵型,只有两种情况可以,一种是和对方有同样的人,但前提是实力需要相当,另外一种就是像他这样,也可以同时攻守兼备。 “你不要紧吧。”夏桉韬伸手拉起地上的丘远山。 “没什么大碍。”虽然丘远山这么说,但如果夏桉韬没有拉他,他根本站不起来,因为刚才那一下刺伤了他的筋骨。 “……”夏桉韬看了看丘远山的伤势,“一会有什么情况,你跑的掉吗?” “……”虽然夏桉韬说的是事实,但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感觉他就是拖后腿的,总让人心情不爽,就算是好脾气的丘远山,也不仅有点不悦,但他还是回道,“我会自己保护自己,你不用顾虑我。” “我不是顾虑你。”夏桉韬托着下巴道,“我是在想,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恐怕……” “……”丘远山一惊,心口紧缩地他快无法呼吸,“不,不会的,就算,就算真的变成那样,我也要把他带回来……” “那就好。”夏桉韬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丘远山从里面看到什么东西跑了出来。 “这是……”丘远山冷冷地看着那个东西跑远。 “花蜘蛛啦。”夏桉韬道,“我猜想白杉旭说不定会把周桦桐转移走,所以就在来的时候,在他肩膀上抹上了香月草的粉末,这个蜘蛛可以追踪那个味道。”他说着,就一直跟着蜘蛛走,那只蜘蛛先是进了那间屋子,爬到了床上转了一圈,又爬了出去,夏桉韬紧紧跟着它,出了院子,又走了一段不小的距离,终于到了一栋房子那里,蜘蛛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98、医治 夏桉韬站住,回头看着勉强跟上来的丘远山,丘远山一愣,急忙加快了脚步,就要往屋里闯,被夏桉韬拉住,拖到了稍远的地方。 “你现在就要闯进去?”夏桉韬道,“里面可是有人的。” “……有人?”丘远山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有人?什么意思? “……”夏桉韬无语,扭头看着屋子,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也听不到,不过总比对着个白痴好。 “……”丘远山沉默地看着夏桉韬,他也知道,如果此时闯进去,看到周桦桐的在别人身下的模样,他一定会疯的,但是……为什么他要站在这里等着呢?!虽然他和周桦桐是那种关系,但一直都是他做的下面的那个人,连他也没真正地得到过周桦桐,为什么就这么让给了别人?! “听我说。”夏桉韬依然看着屋子,“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只要把周桦桐带走就行。” “……”丘远山诧异,“你……” 夏桉韬挥手,示意他不要说话,丘远山看向屋子,门开了,白杉旭走了出来,借着屋里的光,可以看到他脸阴沉的可怕,然后就关上门离开了,夏桉韬等看不见他的背影半天,才敢走出来。 夏桉韬推开门,顿时后退了一步,紧跟过来的丘远山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他疾步走进屋子里,脚下每走一步,都留下一个深红的血痕。 “桦桐,桦桐……”丘远山不停地叫着,抱起了浑身被血染透了的周桦桐。 “别动他。”夏桉韬走了过来,点了几个大穴,以免周桦桐继续失血。 “……”周桦桐微微睁开眼,梦吗?不然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眼前,对了,肯定是他要死了,所以出现的幻觉,他伸手碰着那人的脸颊,幻觉居然有真实的触感,看来他真的要死了,他弯了弯嘴角,最后看见这个人得脸,也没什么特别的感情,他并不后悔遇见他,只是觉得很可惜,他们的关系维系了二十多年,到最后居然还是单恋,真可笑,因为好笑,所以他真的在笑,笑的很美。 丘远山紧紧抓住周桦桐的手,他手上的血沾到了他的脸上和手上,“撑着点,我马上带你回去。” “……”回去哪里呢?周桦桐想问,但他一张口,就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他只好不说话,一直看着丘远山,丘远山抱起他,就想往门外走,但刚一迈步,他整个人就向前倒去,幸好他功夫底子好,没有难看地摔倒,只是单腿跪地,但腿上的伤口撞在地上,疼得他的脸扭曲了一下。 “……”周桦桐心疼可是说不出来,现在他做什么都觉得很吃力。 “喂喂……”夏桉韬扶起丘远山,让他坐在椅子上休息,“先做一会,你的伤口一直在流血。” “不用了。”丘远山道,“桦桐比较严重。” “你走路不方便,很麻烦。”夏桉韬皱着眉头,现在硬要丘远山带着周桦桐离开有点牵强,可是白杉旭马上就会回来了,他没自信能保护他们两个,“这里有许多的地下通道,我去找找看。”他说着,就在屋子里翻了起来,把可能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终于发现床下有一条通道。 “快进来。”夏桉韬道,丘远山抱着周桦桐跳了进去,夏桉韬跟着跳进去,这里面跟迷宫一样,夏桉韬只能凭着感觉走,闯了好几次,都没找到出口,还差点被人发现。 “可恶!”夏桉韬啐了一口,再这么绕下去,周桦桐绝对会失血而死了。 再次打开一个出口,夏桉韬小心地看着外面的情况,这里只有两个人在说话,看样子应该是两个服侍白杉旭的人,夏桉韬轻轻地跳出来,在两个人还没来及发出声音的时候,就将他们打晕过去,然后跃上院子里的大树上,眺望着远处,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洛阳的街道。 与其在那个根本不知道的迷宫里瞎转悠,还是这样更快,夏桉韬招呼丘远山上来,“你的腿没关系吧,从这里走可能会被看到,所以动作要快点。” 丘远山摇了摇头,他可不想成为累赘,尤其现在还关系着周桦桐的生死。 “那就好。”夏桉韬说完,就从树干上,跳到了屋顶上,然后飞快地消失在黑暗中。 一出了白杉旭住的府邸,夏桉韬他们就直奔这里最大的医馆,因为大半夜的,根本没人开门,夏桉韬一脚踹开了大门,里面的伙计吓了一大跳,“你,你们要干,干什么?” “把大夫给我叫出来,不然我砸了他的店!”夏桉韬恶狠狠地威胁。 小伙计被他吓坏了,尤其是身后还有一个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他急忙连滚带爬地跑到后院去叫大夫了。 丘远山把周桦桐放在小伙计睡的铺盖上,然后给他把脉,他的脉象已经微弱的难以察觉,夏桉韬看他脸色那么难看,也等不及了,就闯进后院,把还在穿衣服的大夫给揪了过来,“给我治好他,不然我烧了你的店,毁了你全家老小!” 大夫被吓得脸色铁青,急忙给周桦桐把脉,止血,又让小伙计去熬一些补身体的药过来。 周桦桐流血太多,要不是夏桉韬太吓人,大夫真想直接告诉他,流了那么多血,就算是神仙也难就回来了,但他知道此时此刻他要是说出来,绝对会死的很惨。 药熬好了之后,丘远山拿着勺子喂给周桦桐,但周桦桐根本张不开嘴,药水都流到了衣服上,丘远山皱了皱眉头,一口气把药都给喝了,然后嘴对嘴地给周桦桐喂下去,为了免得呛到周桦桐,他一直抚着周桦桐的胸口。 大夫惊愕地看着他,但没敢说什么。 丘远山喂完药,低头看着周桦桐,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他,自己余下的人生要怎么度过,他把头埋在周桦桐的胸口,出口的话哽咽的无法听清,“不要离开我……” “……”夏桉韬无言地看着他们,如果救不回来,他也没有办法了。 一夜未合眼,大夫时不时地给周桦桐把一下脉,看一下他的伤口,小伙计一晚上熬了两次药,丘远山一直抱着周桦桐,夏桉韬坐在桌子边打瞌睡,突然被一声给惊醒,“脉搏有力了!” 夏桉韬吓得一头栽在了桌子上,额头上撞出了一个大包,他揉着额头,看向激动的老泪横流的大夫,“怎么了?” “脉搏有力了,病人有救了。”大夫激动地擦着眼泪,得救了…… “是吗?”夏桉韬刚想说话,就被人抢先插话,他心头一惊,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人,白杉旭! “那真是太好了。”白杉旭走了下来,看着夏桉韬,“夏盟主果然是个信守信用的人,连卖出去的货物好坏也如此关心啊。” “白老板过奖了。”夏桉韬一笑,“夏某人没成为盟主之前,也是做小本生意的,怎会不懂得经营之道?” “是吗?”白杉旭勾出一个不带笑意的弧度,“那恳请夏盟主将我的东西还给我了,交易已经完成,想必夏盟主十分清楚,没有退钱不退货的道理。” “哈哈……”夏桉韬大笑了起来,“我想白老板误会了一件事。”他收起笑声,阴沉地看着白杉旭,“我比起做生意,更喜欢抢东西!” “天下人都说夏盟主仁义守信,胆识过人,年纪轻轻就是人中豪杰,但今日看来,恐怕是道听途说,不能轻信呢。”白杉旭说的万分惋惜,仿佛十分珍贵的东西,被毁坏了一样。 “我也听说白老板赏遍天下美人,最珍惜美人,如此看来也是不过是江湖流言,不可相信呢。”夏桉韬回得毫不客气。 “……”白杉旭脸色不善,他怎么会不爱惜美人?美人就是用来疼爱的,这是他一生的理念,如果不爱惜他的话,他早就毫不忍耐地蹂躏周桦桐了,何必先去找侍童解决问题?只是周桦桐一开始装作老实的样子,他一放下心来,他居然想要刺杀他,他只是反击而已,没想到居然那把匕首竟然刺进了周桦桐的身体里,他立即就出去找大夫,只是一回来就发现人不见了,是什么人带走了,用膝盖也想到了,不过他不着急,因为周桦桐受了伤,他们必定会先去找大夫,只要人还在洛阳城内,那就还在他的掌控中。 “白老板。”夏桉韬道,“人已经伤成这个样子了,夏某实在是担心不已,所以还是请白老板放我们一马。” “夏盟主,不是我不给你面子。”白杉旭道,“你我素来无冤无仇,何况夏盟主还是武林的领导,本来这点面子应该给的,只是白某人唯恐天下人耻笑,说是夏盟主言而无信,我怎么能让夏盟主平白遭受如此冤枉呢?” 夏桉韬心里冷哼了一声,刚才还说他的威信不过是道听途说,现在又说为了他的名声着想,说话如此颠三倒四,也不怕闪了舌头,他笑了笑,也不怕此时撕破脸皮对他不利,“白老板,我刚才的话很清楚了,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今天你怕是拦不住我了。” “呵呵……”白杉旭笑道,“夏盟主功夫卓绝,乃是整个武林公认的事实,只是双拳难敌四脚,不知道夏盟主今日能否安然离开这里了。”他话音一落,屋子里顿时落下无数的人。 99、对决 夏桉韬倒不是没预料到这种情况,他也不是傻傻地跑来送死的,来的时候他就做过最坏的打算了,只是真的面对的时候,还是十分的棘手,不过稍微好一点的是,丘远山还勉强可以保护他和周桦桐,不至于让他分心。 白杉旭稍微离远了一点,看着人群中的夏桉韬,不得不承认他真的非常了不起,只是……这已经不是光靠武力就可以解决问题的时代了,就算夏桉韬真的把这些人都打到了,也不可能毫发无伤,到时候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解决掉他了。 突然一声惨叫传来,接着其他人也发出惨叫,所有的人几乎一瞬间都惨叫着倒在了地上,白杉旭愣住,夏桉韬看着他,冷笑了一声,“真是抱歉,我昨晚走的时候,路过水井,就在里面帮你们加了点料。”想来人是要吃饭喝水的,只要在这两样其中一样动了手脚,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只是有点奇怪的是,“你怎么没事?” “呵……”白杉旭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他怎么能忘了呢?这个人可是设计了千面君和杜大海的人,他怎么能小看了他,“真是抱歉,我喝的水,可是从安溪山上的山泉。”他以前听闻那里有很多的美人,所以特意去过一次,当时收获颇丰,最让他喜欢的就是那里的山泉,水质甜美清凉,用那水泡出来的茶也清香无比,遗憾的是那里离洛阳有一千多公里,为了能常常喝道泉水,他每个月都派专人去那里打水回来,他还特意建造了一个不破坏水质的水库,用来储水。 “这点没预料到呢。”夏桉韬摊了摊手,不过对方只有一个人,他也不畏惧,说实在的,他觉得白杉旭能跟他打成平手的概率很低,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白杉旭使用火枪,像那种类似于一次性的东西,只要躲过一次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是呀。”白杉旭笑,“这很难让人预料到呢。” “说的也是,人生真是到处充满了惊喜呢。”夏桉韬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不过还真不是我喜欢的惊喜啊。” “我也有同感。”白杉旭道,“不过看来今天不拼个你死我活,是没办法结束了呢。” “怎么能这么说呢?”夏桉韬道,“只要白老板肯收手,一切都好解决。” “那怎么可以呢?”白杉旭笑的看不见眼睛了,“我付出了这么多,总要收回一点报酬吧。” “那对不起了,白老板,我向来不是个大方的人,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夏桉韬说着,握紧了手里的剑 白杉旭依然笑着,“既然夏盟主不肯给,那我只有去抢了!” “那也要你抢的走才行!”夏桉韬说着,就快速地出手了,白杉旭堪堪躲过一击,衣角还被夏桉韬削掉了一块。 “不错啊。”白杉旭失去了脸上的淡然,以他的功夫是躲不了多久的。 “更精彩的在后面哦。”夏桉韬笑的有些狰狞,之前让他吃够了苦头,现在该给这个自以为有钱就能天下无敌的人点教训了。 “我很期待。”白杉旭笑着,动作却狼狈不堪。 “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夏桉韬也笑道,一剑挥过去,划破了白杉旭的胸口的衣衫,虽然说白杉旭躲的够快,但他能闪过的大部分原因在于夏桉韬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那正好。”白杉旭手伸到自己的后腰,夏桉韬一见他那个动作,就立即闪开,果不其然,白杉旭拔出一把镶金的手枪,对着他就是一枪,还好夏桉韬闪的够快,那课铅弹只是擦破了他的衣角。 “我的衣服很贵哦,白老板。”最后三个字,夏桉韬说的咬牙切齿,看来那枪的威力,比他想的要强的多。 “我会负责赔偿的。”白杉旭道,夏桉韬挥剑而上,“就怕你没有机会了。” “是吗?”白杉旭露齿一笑,手再次伸到了背后,夏桉韬有些吃惊,第二把枪?!但此时他已经无法躲开,只好用剑挡住,铅弹撞在剑身上的力道震得他手发麻。 稳稳地落在地上,夏桉韬看着手里的剑,虽然不是什么名剑,但好歹是精铁打造的,居然被铅弹打出了一个坑,看来白杉旭请最好的火药师做的就是增强杀伤力的枪,看来他有点轻敌了啊。 “切。”白杉旭看着手里的枪,“还以为这一次,一定能射中呢。” “你也太小看我了。”夏桉韬抽出天玄剑,他之所以不喜欢用这把剑的缘故就是没必要,一把只能配合一套剑法的剑他觉得很没用,所以他不喜欢用,也不觉得有人需要他用天玄剑去对付,所以就一直当腰带使,不过现在看来还是算了,白杉旭的功夫不高,但攻击力倒是不小啊。 “哦哦,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玄剑,有生能见到,真是一大幸事。”白杉旭躲着夏桉韬的剑,幸好手里的枪是寒铁打造的,不然可能被天玄剑削成两半。 “是吗?”夏桉韬一剑刺了过去,这次白杉旭没有躲开,用手枪扣击的地方穿过天玄剑,然后整个人顺着剑,直奔夏桉韬而去,夏桉韬一愣,抬脚就想踹开白杉旭,但被他抱住了腿,然后他的手再次伸到了身后,又是一把枪,夏桉韬一惊,但是来不及闪躲了。 砰地一声响,夏桉韬愕然地看着自己的腹部,立即有血涌了上来,侵染了他的衣衫,手里的剑不由自主地掉落在地,身体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光了,他整个人跪倒在地,白杉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是很了不起,但在我的火枪下,还是不值一提。”他说着,手又伸到了身后,他一直都带着四把枪,当然也带着铅弹,不过嘛,这第四把枪的子弹打完,他就没有重新填装的必要了。 “再见……了……”白杉旭惊愕地看着自己身体多出一把带血的剑,他扭头看着身后的人,丘远山……他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 丘远山抽出剑,然后再次刺了进去,鲜血喷出来,洒落在夏桉韬的身上,混合这夏桉韬的血在地上不停地蔓延,分不清谁是谁的。 “呼呼……”丘远山呼呼喘着气,白杉旭倒下去的同时,他也跪倒在地,他不只是腿上受了伤,胳膊和后背,都在刚才的围攻中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现在他一口气冲过来,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尤其是昨天被刺伤的膝盖,稍微愈合的筋骨又被强硬地撕扯开,他知道这么一来,膝盖会完全康复的概率就完全变为零,但他不能放着受伤的夏桉韬不管。 “哎呀,哎呀……”丘远山倒在地上,昏迷前似乎看到了一双白色的鞋子,耳边是银铃一般的声音…… 夏桉韬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陌生的天花板,他愣怔地看了半天也想不起来这里是哪里,只是记得……对了,他中了白杉旭一枪,然后……好像就昏迷了……他坐了起来,身体上的伤痕已经不见了,他不由得弯了弯嘴角,像是嘲讽一般地道,“不愧是人人想要求得的仙药啊,效果真好。” “你这语气可不是称赞哦。”熟悉的声音让夏桉韬一愣,他抬头看去,居然是姬明风,他都快忘记有这么个人了。 “我这可是赤、裸裸的称赞啊。”夏桉韬笑,“丘远山和周桦桐呢?” “他们受了重伤,在别的房间里。”姬明风看着夏桉韬,“倒是你,怎么这么狼狈,如果丘远山没有拼着最后一口气冲过去救你,你的脑浆估计就开花了。” “可惜他这么做了啊。”夏桉韬笑道,姬明风白了他一眼,“赶快走吧,这里还是洛阳,你们昨天在大街上闹得那么开怀,今天官府肯定会找上门来的。”他们打的时候,平常的老百姓都吓得不敢出门,一直到他出现,把他们三个都带走,不过现在比较难办的是,白杉旭死了,官府肯定会追究的,他很讨厌和官府惹上关系。 “我睡了一天?”夏桉韬指着自己。 “废话。”姬明风骂道,“你怎么回事,之前还很聪明,怎么成为武林盟主之后,脑袋就变笨了呢。” “什么叫变笨了,我这是成长了。”夏桉韬不满地叫道。 “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得小鬼头而已。”姬明风无奈地摊开手,“我怎么选了这么个笨蛋呢?” “你什么意思?”夏桉韬奇怪,之前姬明风也说过类似的话,只是当时气氛不对,他没有追问。 “其他的待会再说,先把丘远山和周桦桐带走再说。”姬明风道。 夏桉韬点点头,所有的疑问,都留到大家都平安无事之后再说。 100、封峙菻的母亲 夏桉韬和姬明风用轻功跑了一个时辰,终于到郊外的树林里,因为抱着丘远山所以并不轻松,反之姬明风就跟没事似的,不过怎么看周桦桐也比丘远山轻的多吧,这个人每次做事,都会挑轻松的来。 “这里应该就差不多了。”姬明风放下周桦桐,夏桉韬也跟着停下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夏桉韬放下丘远山,这个人真的重死了。 “我一直都在啊,只是你没发现而已。”姬明风坐下来,夏桉韬看着他,“我想问你一件事。” “啊,不用问了,我知道。”姬明风一笑,“老实说我比较吃惊,因为我没想到你会被反、攻。” “……”夏桉韬抿了抿唇,他实在不觉得自己会怀孕是突然发生的奇迹,绝对跟这个人有关,可是这个人把死胎拿出来之后就消失不见了,怎么也找不到,当时的事情又很紧急,他实在没时间去问。 “你有没有想过,我和封楉栝都是男人,但飘雪山庄却有继承人?”姬明风抬眼看着夏桉韬。 “难道,你们……”夏桉韬惊愕地看着他,虽然亲身经历过,还是难以相信。 “对,生子丹。”姬明风点头,“我和封楉栝非常相爱,就想永远厮守,加上我们都是优秀的医师,就想炼出长生不老丹,在不断的尝试,与实验下,生子丹就炼了出来,不过当时我们并不知道药效,直到半年之后,我发现封楉栝有了身孕,当时我以为我诊断出错了,可是他的肚子越来越大,我不得不相信了,而且根据时间推断,我将那一批的丹药都找了出来,一共有七颗,后来我为了实验药性,将药喂给雄性动物,并且让他们交配,发现果然是可行的,不过想要成功的话,必须要让经验在体内停留的时间长一些。”说起这个,封楉栝会有身孕,应该是炼药之余,其他时候都被他拉去做床上运动的缘故,想来年轻就是好啊,那个时候他就算彻夜不眠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夏桉韬浑身打了个寒颤,这个人绝对在回忆什么不好的事,他急忙打断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吃……”不对,姬明风确实让他吃过什么药。 “想起来了。”姬明风笑,“之前你参加武林大会的时候,我当时给了你一颗药,本来只是想让你用来强身健体的,结果……” 夏桉韬忍不住想起来了,封峙菻那时候过生日,他吹笛子给他听,然后他就突然被推到了,当时因为全身酸痛,所以他连清理身体都没有,就直接睡了,难道那时他就已经怀上孩子了?! “我说啊。”姬明风拖着下巴道,“那个药效并不只有一次,所以你不用担心。” “我不担心这个。”夏桉韬笑的献媚,“祖爷爷啊,这么好的东西,你应该还有吧,再给我几个呗。” “这时候嘴巴真甜。”姬明风弯了弯唇角,“不过可惜了,我给你的那个是最后的了。” “你可以再炼吧。”夏桉韬叫道,“你需要什么东西,我让人给你准备就好了啊。” “不可能吧。”姬明风笑,“有三种药材,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了。” “什……”夏桉韬愣住,姬明风看着他,“随着时代的变迁,有些东西完全消失了呢。”不止是草药,环境,还有人。 “那就算了,只好再委屈我一次了。”夏桉韬叹气,姬明风呵呵笑了起来,“这可不是委屈,能够蕴育两个人共同的孩子,是非常幸福的哦。” “你就不要拿来炫耀了,都已经过了两百多年了。”夏桉韬瘪嘴。 “这不是炫耀,封楉栝生下孩子两个月之后就死了,是我一个人把孩子抚养长大的。”姬明风道,“也不知道后世的子孙是不是继承了这个,几乎每一个封家的人都喜欢过同性,不过都无疾而终,最后还是娶了女子。” “……”夏桉韬无言地看着姬明风,虽然他说的轻巧,但绝不可能是那么容易的事,独自一个人活了那么多年,忍受着爱人和孩子比自己更早离开这个世界,那种痛苦是不足以言喻的。 “用不着同情我。”姬明风一笑,“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了。”因为封楉栝死的时候,对他说的最后的话,就是照顾好孩子,所以他才会坚持活到现在……只是一想起来那种感觉,他就痛苦的难以忍受,为什么两百多年过去了,这种痛苦还在继续?所以他也恨封楉栝,恨所有留着他们血液的人,他们带给过他快乐,但更多的只有失去的痛苦。 “我不是在同情你,只是觉得你很坚强,如果我没有了封峙菻,肯定会活不下去的。”夏桉韬颇有感慨地道,虽然说他是真的觉得姬明风不容易,但是他是个混蛋的事实是不会改变的。 “当时封楉栝病重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姬明风说完,就起身抱起周桦桐,“走吧,前面有个屋子,我们先去那里。” “……”这摆明是不想再谈下去的态度,夏桉韬识趣地抱起丘远山,跟着他走,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了一间茅屋,不过真的很小,就算打地铺也睡不下四个人,所以他就被踢了出去,“你住外面。” “为什么是我?”夏桉韬不满。 “难道你准备让两个受了重伤,到现在还没有清醒的人露宿在荒郊野外吗?”姬明风抱胸站在门口。 “那为什么不是你睡在外面?”夏桉韬道,“再说了,我也算是病人吧,昨天我可是差点死掉的啊。” “那是昨天的老黄历了吧,你现在不是生龙活虎的吗。”姬明风不客气地道,“我是医师,我可以照料他们,你行吗?!” “……”一下子被人戳中软肋,夏桉韬说不出话来。 “知道了,就赶紧去找点东西来吃。”姬明风关了门,夏桉韬无语,算了,年纪一大把的老头,就让他任性一下吧。 丘远山和周桦桐只休养了两天,就开始上路了,夏桉韬心情很好,现在只要回到飘雪山庄,然后带着封峙菻去过他们想要的生活就好了,没想到回到了飘雪山庄,却找不到封峙菻,他急忙跑去找千面君。 “他走了。”千面君在跟夜龙下棋,夏桉韬在他旁边急得快要暴走了,他才懒洋洋地吐出这几个字。 “走?!”夏桉韬惊愕地看着千面君,千面君赢了这一局棋,才抬头看着夏桉韬,“你之前就应该知道了,他身体无法适应这里的天气,所以让他去稍微暖和一点的地方了。” “在哪里?”夏桉韬用力平复了一下心情。 “下山之后,往南走500里,那里应该有一个村庄。”千面君道。 “……”夏桉韬以听他说完,顿时心头一惊,那里不是柳若曦住的地方吗?如果没记错,银月应该还在那里,不知为何,他突然就觉得心慌。 “年轻人真是冲动呢。”千面君看着夏桉韬冲出去的背影笑道,夜龙深深地看他一眼,“你还是那么喜欢折腾他啊。” “怎么会呢?”千面君笑,“如果连这一点小坎坷都过不去,那说明他们之间已经完了。” “你什么时候喜欢当月老给人牵线了啊。”夜龙道,他对于这一点其实是非常不高兴的,说话的口气也不太好,他跟封峙菻的关系一直都还不错,加上他最近身体不好,都是他在照顾他,如果去到他母亲那里,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会良心不安的。 “你什么时候这么大胆地跟我说话了。”千面君挑眉看着夜龙,夜龙语气一塞,不再说话。 夏桉韬走的飞快,他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或者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如果封峙菻知道他还有一个侍妾,他会怎么选呢?一想到这个问题,他就觉得揪心,同时也有点可笑,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夏桉韬了,他现在害怕的东西有很多,多到他一想起来就害怕。 天黑透的时候,夏桉韬才气喘吁吁地拍开柳若曦住的院子,还是以前的那个看门的老头,看到他也只是闪身让他进来,夏桉韬一进去,并没有急着去找封峙菻,而是请看门的老头,带他去房间休息,这里是封峙菻的母亲柳若曦的地方,他实在不想给她留下一个太糟糕的印象。 夏桉韬刚躺到床上,就听到敲门的声音,他以为是刚才守门的老头,就问道,“大爷,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什么时候改叫我大爷了?”门口传来略微调笑的声音,夏桉韬刷地一下坐了起来,冲过去拉开了门,门口的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封峙菻。 “你……”夏桉韬刚想开口,就被封峙菻打断了,“饿不饿?我正想去找点东西来吃。”夏桉韬只能愣愣地点头,封峙菻挤进屋子里,拉着夏桉韬往床上拖,“那我就不客气了。” “喂……”夏桉韬愕然地被推倒,怎么感觉封峙菻有点不一样。 “不想要?”封峙菻看着夏桉韬,夏桉韬抿了一下唇,“不是,只是有点惊讶。” “惊讶?”封峙菻笑了一下,扯开了夏桉韬的衣服,“没什么好惊讶的吧。” “……”夏桉韬迟疑了一下,才伸手抱住了封峙菻。 101、记忆恢复 夏桉韬本想早点起来去拜访刘若曦的,但等他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了,低咒了一声,他坐了起来,身边已经是空荡荡的了。 穿好衣服,夏桉韬想叫人帮他打水来,又想起这里没人听他指挥,只好自己去厨房打水洗漱,然后等他一切都准备完毕,刚出门,就看到刘若曦的婢女,小虹站在门口,“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有什么事吗?”夏桉韬问道,小虹看也没看他,就道,“夫人自然会告诉你的。” “……”夏桉韬闭嘴,小虹从以前就不喜欢,现在也是,跟她说话只能碰壁。 到了刘若曦住的地方,小虹说了一声进去通报,就把夏桉韬丢在外面了。 夏桉韬无言地看着紧闭的房门,说是去通报,但已经过了那么久了,怎么还不出来,就算不出来,让他进去也好啊,可是他目前还不想做出什么失礼的事,虽然柳若曦和封峙菻的关系并不是很亲密,但对于失忆了封峙菻来说,别人说什么,他都会相信的,而且柳若曦毕竟是封峙菻的母亲,他并不想惹她讨厌。 夏桉韬看了看天,估摸着已经是晌午了,他没吃早饭,现在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肚子一直在咕噜噜地叫,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啊?封峙菻又跑去哪里了?这闷葫芦里又装的是什么药? “……”夏桉韬沉思了一下,突然就扶着头,大声叫道,“我头好疼……” 屋里传来一阵窸窣声,然后又静止了,夏桉韬炸了眨眼,果断地躺倒在地,“我头疼,好晕,好难受啊……” 门刷地开了,封峙菻冲出门,就看到夏桉韬倒在地上,他急忙过去,扶起他,“桉韬,你怎么了?” “……”夏桉韬掀起一直眼皮看看他,勾了勾唇角,封峙菻一愣,就听他大叫,“好难受啊,你送我回房间,我头疼的要死了……” “……”封峙菻无声地笑了一下,抱起夏桉韬,回头对柳若曦道,“母亲,对不起,他身体不舒服,我想考验的事,还是放到之后再说吧。”说完,就往昨晚住的房间走去。 刘若曦看着他们的背影,意味深长地道,“身体不舒服啊,那还真是糟糕呢……” “夫人……”银月站在刘若曦的身后唤道。 “银月,你也看到,你的少爷,真的变了呢。”刘若曦笑。 “变得不是少爷,而是少爷心中最重要的东西变了。”银月回道。 “那么,即使这样,你还是想陪在他身边吗?”刘若曦问。 “……是……”银月回答的有些迟疑,刘若曦笑了笑,“我不介意的。” “什么……”银月还没问完,就见刘若曦对小虹道,“等一下要吃午饭了,你去准备一下。” “是,夫人。”小虹应道,就快步走向厨房,刘若曦看着她,笑道,“真好啊。” “……”什么真好啊,银月想问,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封峙菻把夏桉韬抱回房间,夏桉韬打了个呵欠,真的有点困了,明明才睡醒没多久。 “你啊。”封峙菻把夏桉韬放回床上,“刚才吓到我了。” “我怎么知道你在屋里。”夏桉韬趴在床上,半闭着眼,总觉得好累哦。 “抱歉,因为我对母亲坦白了我们的关系,所以她才想要考验你。”封峙菻话音刚落,夏桉韬就刷地睁开了眼,“你对伯母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封峙菻轻轻摸着夏桉韬的脸,“我只是说,我想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 “你这样还叫没说什么啊。”夏桉韬笑,眼前却一片模糊,没想到封峙菻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已经决定和你在一起了,所以不管过去我有过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你的。”封峙菻认真地道,“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 夏桉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么肉麻的话,亏封峙菻能一脸认真地说出来,但是啊,这真的是他做梦都想听的话。 “你笑什么?”封峙菻有些恼羞成怒,要知道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说出来的。 “因为我很高兴嘛。”夏桉韬一把抱住封峙菻,亲了一下他的脖子,“真的很高兴,这是我这一生中最开心的一天了。” “……”封峙菻回抱住夏桉韬,像是轻轻地叹息了一下。 “你知道银月是你的侍妾吧。”夏桉韬突然推开封峙菻。 “知道。”封峙菻老实地道。 “那你为什么还能毫不犹豫地说出这些话?”夏桉韬质问,以他对封峙菻的了解,他是不会说出这些话的。 “如果我不这么说,你会怎么做?”封峙菻反问。 “我……”夏桉韬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仔细想过了。”封峙菻道,“如果你们两个人一定要是一个人伤心难过的话,我不希望那个人是你。” “发生什么事了?”夏桉韬伸手按住封峙菻的唇,“怎么说这种甜的腻死人的话?”说真的,比起开心,他更觉得奇怪。 “你不是想听吗?”封峙菻问。 “是想听,但突然听到,高兴不起来呢。”夏桉韬道,“怎么了?我想知道原因。” “……”封峙菻沉默了一下,突然道,“我恢复记忆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夏桉韬诧异地看着封峙菻。 “来这里不久之后的事。”封峙菻回道,夏桉韬盯着他看了半天,“所以你的举动才那么奇怪?” “也不全是吧。”封峙菻笑了一下,“只是啊,想起自己一点都帮不上你的忙,觉得自己很没用,但是我至少能不让你伤心,所以就决定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选择你的……” “……”夏桉韬忍不住笑了出来,这真的是他听过最棒的甜言蜜语了,他伸手拦住封峙菻,把他拉倒在床上,“呐,我听姬明风说,那个药的效果不只有一次哦。” “什么效果?”封峙菻愣住。 “生孩子的效果。”夏桉韬凑近封峙菻的耳边,舔了一下他的耳朵,“这次,我们来好好养育一个孩子吧。” “……”封峙菻微微红了脸,这么坦白的邀请,正常男人是无法拒绝的,但有点为难的是,现在还是白天,大白天的做这种事会有种心虚的感觉,“等,等到晚上吧。” “……”夏桉韬沉默地看了封峙菻半天,突然推开了他,“好啊,那就等晚上吧。” “……”封峙菻怔愣地看着夏桉韬整了整衣服,从床上起来,“该吃午饭了吧,我去看看是不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桉韬……”封峙菻想要叫住他,但夏桉韬宛若未闻,径直地推门出去了。 夏桉韬勾了勾唇角,目光微微瞥到身后的人露出落寞的表情,笨蛋,当初害我吃了那么多苦,现在稍微为难你一下,也不算过分吧,因为他从来都不是个心胸开阔的人,当初的封峙菻满口的道德礼仪,说什么都不接受他的感情,现在终于变得这么坦率了,说真的,很有成就感,因为是自己让他变成这样的。 夏桉韬好心情地去厨房了,小虹看到他,吃了一惊,他笑着打了个招呼,“我来帮忙。” “不用。”小虹回的冷淡,她很讨厌夏桉韬,不管是小孩,还是大人模样,她都讨厌,没有理由的,只是看到,就打心里感到厌恶。 “不用这么直白吧。”夏桉韬嘻嘻一笑,“夫人正在考验我,我总要拿个合格给小菻看看吧。” “你是不会合格的。”小虹冷冷地道。 夏桉韬愣了一下,笑道,“你真的很讨厌我呢。” “不是我讨厌你,是你招人厌。”小虹道,这个人不管怎么看都看不顺眼。 “那我也没办法了。”夏桉韬耸了耸肩,“毕竟我又没必要讨你欢心。” “……”小虹斜了他一眼,就继续洗菜,她一定会跟夫人告状的。 夏桉韬说是来帮忙,也只是闲闲地看着小虹忙活,不过他说来帮忙,并不是说白话,只是以小虹讨厌他的程度,他要是贸然插手,肯定会被告黑状的。 做好了饭,夏桉韬就去端菜,端盘子,忙里忙外的,好像这顿午饭他做了多大贡献似的。 “伯母,我去叫小菻过来吃饭。”夏桉韬把最后的才端上来,才恭敬地对柳若曦道。 “……”柳若曦看了夏桉韬一眼,才点头道,“去吧。” 夏桉韬微微松了口气,立即去叫封峙菻去了,“吃饭了。” “你还在生气吗?”封峙菻急忙问道。 “你说呢?”夏桉韬皮笑肉不笑地道。 “你到底在什么气啊。”封峙菻抓了抓头发,他一点都不懂夏桉韬在想什么,他真的变了太多了,他那副总是傻傻的样子,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 “那你就在吃饭的时候,好好反省吧。”夏桉韬弯了弯唇角,搞得封峙菻一点也弄不懂他的意思,他真的是在生气吗?到了晚上他知道答案了,夏桉韬只是故意折腾他而已,说什么让他反省,不过是想要在上面的借口,狠狠地欺负了他一个晚上。 102、柳若曦的认可 封峙菻还在睡,想来昨晚那么对他,他现在要是能起来,还比较奇怪,夏桉韬穿好衣服,打了呵欠,他并不是很在意上下位的问题,总体来说,封峙菻的技术还算不错,除了第一次的时候难受得不得了外,之后都还好,他唯一觉得不公平的是,只有自己吃了生子丹,也就是说,如果他想要孩子,就必须由他来生,上次那滋味想起来还真是有点发憷,说心里有没有阴影是假的,而且当时姬明风是把他的肚子剖开了,才把死胎拿出来,也就是说,如果要生的话,也是要用同样的方法吧,想想都觉得难受,要知道当时他本来是昏过去的,结果痛醒了,虽然姬明风眼疾手快地点了他的昏睡穴,但那一下的痛苦,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浑身发寒。 夏桉韬起来就出去了,在大街上转悠,虽然说是转悠,但他并不是满目目的的闲逛,他想挑选一些东西,送给整个院子的人,他事先打探过了,看门的大爷虽然耳朵虽然不好使,但是喜欢听戏曲,喝酒,他是没办法把一个戏班子弄过来啦,但是酒倒是没有问题,阴沉沉的扫院子的大婶信奉观音,她好像已经有了一个观音,而且是送子观音,貌似因为她年轻的时候,孩子早逝,又遭相公抛弃,才会喜欢小孩,孩子他没有,但替代的东西有很多,至于小虹嘛,她讨厌他讨厌的无以加复,不过胭脂水粉的东西应该不会讨厌,银月的话,就买一送给他一块玉佩吧,最麻烦的就是柳若曦,她一不缺钱,二不缺东西,三感情冷淡,实在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打动她的心。 咦?夏桉韬停下脚步,没想到这里有卖小孩衣服的,因为并不是什么富饶的地方,衣服什么的几乎家家都是自己做的,真想不到居然会有人在卖,不过样子简单,布料也很粗糙就是了,但看着这些小小的衣服,就像是看到一个发出笑声的小婴儿一样,真的很可爱,他就都买了下来。 回去之后,他把买的东西就依次分发,看门的老大爷虽然没什么反应,但还是收下了酒,倒是扫地的大婶看到夏桉韬带回来的那只山猫幼崽时,两眼放出了可怕的光芒,吓得夏桉韬后退了一步,“你喜欢就好。”说完,就逃也似的跑开了,真是一堆奇怪的人。 呼啦一声,夏桉韬手里的东西掉了一地,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捡东西,果然东西太多了,不好拿。 “这是什么?”一只手伸过来,捡起地上的胭脂水粉,“你买的?” “恩,送给……”夏桉韬话还没说完,就见小虹冷眼看着他,“你想买这个送给谁?少爷还在呢,你就敢背着他乱来!” “不是,那个是送……” “我要告诉少爷。”小虹说完,就气哼哼地转身走了。 “喂,那个是要送给你的啊……”夏桉韬看着小虹的背影消失在门里,顿时无语,怎么就不能好好听人说话呢。 夏桉韬收拾着东西,看着地上的小衣服,他拿起来看了看,其实现在买了也没什么用,当时头脑一热,觉得很可爱,就都买了。 “很可爱的衣服呢。”一个带笑的声音传来,夏桉韬抬头看去,封峙菻跟柳若曦站在一起,封峙菻无奈地看着他,柳若曦则弯腰捡起一件衣服,“我能不能知道,你为什么要买这些小衣服?” “喜欢而已。”夏桉韬道。 “是吗?”柳若曦弯了弯嘴角,没再说什么,对封峙菻道,“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要跟夏桉韬说。” “……”封峙菻迟疑地看了一眼柳若曦,又看了看夏桉韬,夏桉韬冲他摇摇头,示意不碍事,他才离开。 柳若曦不动声色地把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等封峙菻回了房间,她才走近夏桉韬,帮他捡起地上的东西。 “谢谢。”夏桉韬礼貌地回道。 “不用这么拘束。”柳若曦呵呵地笑了起来,“就算不这样,我也不打算阻止你们在一起了。” “……”夏桉韬吃惊地看了柳若曦一眼,柳若曦像是叹息般地道,“你是真的喜欢峙菻吧,他也一样喜欢着你,比起逼着他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毁了嫁给他的那个女人,还有他自己的一生,我更希望你们在一起。” “……”夏桉韬看着柳若曦,柳若曦笑了笑,站了起来,“如果你们觉得幸福就好。” “伯母。”夏桉韬道,“谢谢你这么理解我们。” “……”柳若曦又是一笑,“是我该谢谢你,你让我知道我的儿子是被深深爱着的。”夏桉韬的功夫有多高,她是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如果夏桉韬想要强硬地带走封峙菻,他们所有的人都是没办法的,但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耐心地接受者他们的考验,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为难他们,只是……同为女人,她想为银月讨一个说法,现在,银月也该明白了。 “真的很抱歉,抢走了你的儿子。”夏桉韬道。 “不会,应该是我多了一个儿子。”柳若曦回道,然后挥了挥手,“你快点去陪峙菻吧,他好像很担心你会被我为难呢。” “多谢你了,伯母。”夏桉韬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然后爬起来,跑走了。 “还叫什么伯母啊。”柳若曦叹道,然后慢慢地走回房间,真的太好了,能够得到幸福…… 夏桉韬回了房间,封峙菻正等着他,一看到他,就急忙站了起来,“怎么样?母亲没有为难你吧。” “与其说是为难我,倒不如说她已经承认我们了。”夏桉韬笑,“你母亲她只是放心不下我对你的感情,所以才会为难我,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 “那就好。”封峙菻松了口气,夏桉韬笑了笑,献宝似的把手里的东西推到封峙菻眼前,“这些小衣服可不可爱?虽然料子差了点,不过感觉很新鲜。” “……”封峙菻看着夏桉韬雀跃的脸,忍不住拉过他,在他唇上偷得一吻,“没有你可爱。” “哇!”夏桉韬惊叫了一声,吓了封峙菻一跳,“你叫什么?!” “不是,你说的话让我觉得很冷啊。”夏桉韬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又跺了几下脚,还是觉得心里不舒坦。 “你……”封峙菻气结,难得他想让他开心,没想得到的却是这种反应。 “不是,不像是平常你的,我觉得不习惯嘛。”夏桉韬撒娇道。 “像平常的我就好?”封峙菻挑眉,夏桉韬立即摇头,“这样就好。” “那就不要要求诸多。”封峙菻笑,夏桉韬紧紧抱住他,突然道,“这个给你。” “什么?”封峙菻接过夏桉韬手里的盒子。 “这个是玉佩啦,我想送给银月的,可是她未必肯收……” “所以就让我去送?”封峙菻打开,里面的东西不论成色还是做工,都很一般,不过在这种地方,有卖的就不错了。 “呐,我想给这里的每个人都送一件礼物,所以如果她不接受,我也很困扰啊。”夏桉韬道,“我啊,虽然不可能让每一个人都喜欢我,但我不想让你身边的人讨厌我。” “不用特意去讨好每个人。”封峙菻摸着他的脸,总觉得他好像长大了很多,就不由感慨地道,“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任性耍赖,任意妄为的小鬼,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啊?” “你在说谁啊?”夏桉韬不满,“某人还不是自命清高,结果却做出拐带别人家娘子这种事。” “哈哈……”封峙菻笑了起来,“如果没那么做,你跟我现在会怎么样呢?” “我是不知道啦。”夏桉韬捧着脸,“但是你肯定会过着预定好的人生。” “是啊,不知道是谁把我预定好的人生给打破了。”封峙菻拧了拧他的脸,“不过,我很感谢遇到了你。” “是吧。”夏桉韬嘿嘿地道,然后在封峙菻脸上亲了一口,“我想过几天,我们就离开这里,然后找一个地方隐居,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在这里不好吗?”封峙菻问,虽然可能会有点摩擦,但是人多了也热闹啊。 “不是啊,只是我想跟你独处嘛,那么多人,总要有些避讳,但如果只有我们的话……”夏桉韬挑眼看着夏桉韬,从封峙菻的角度看来,媚如春水,红艳艳的嘴唇好像在发出无声的邀请,夏桉韬伸出手,勾住封峙菻的脖子,在他的耳边吐息,“这个和那个,还有那个和那个,都可以做哦。” 这个和那个,还有那个和那个都是床上的讳语,封峙菻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而且他只是听到,就觉得下腹有些燥热,难以想象,如果来真的会是怎么样。 “呐,如果你真的想他们了,也是可以回来的,我们是隐居,不是与世隔绝,随时可以离开我们生活的地方,到别的地方去。”夏桉韬咬了一口封峙菻的耳朵,“我们本来,就跟他们格格不入啊。” “恩?你什么……”意思……封峙菻想问,但大脑已经不能思考了。 103、我们的家 封峙菻最终还是被说服了,因为夏桉韬说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所谓的很多事指的就是回飘雪山庄看周桦桐他们,然后还要把武林盟主一职卸任,顺便和各路人打个招呼,之后还会有一系列后续的事要处理,虽然明白夏桉韬说的这些事,放着不理也不会有问题,但是他找这么多借口想离开这里,所以他也只好顺着他了,毕竟打从心底,他也无法认同这里就是他的家。 向柳若曦告辞的时候,她也只是说让他常回来看看,下午他和夏桉韬就收拾包袱走人了。 “夫人……”银月看着封峙菻和夏桉韬的背影,“为什么你要让少爷离开?” “因为我不想阻拦他的幸福啊。”柳若曦转身回屋,这里她住了二十多年,不会觉得喜欢,也不会觉得厌恶,对于她来说,她要的只是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一个可以让她平静生活的地方,这或许是她这辈子做过唯一一个选择了。 夏桉韬根本没去管周桦桐怎么样,一离开柳若曦那里,就直奔中原地带了,两个人游荡了半年之久,终于找到地方住下了。 “怎么样?”夏桉韬得意,有山有水,很符合他的理想哦,他打算在这里盖一栋院子,有五个房间,一个厨房,而且这里靠着湖,他想买一艘小型游船,天热的时候可以在上面过夜,最好还有能捕鱼的工具。 “房子可以,游艇不要。”封峙菻果断地道,“如果需要的话,买小船就可以了。” “那抓鱼呢?”夏桉韬凑过来,两只眼睛闪动着可爱的水光。 “盟主大人……”封峙菻突然笑得很甜腻,然后脸色一整,“你不会自己抓啊!” “那多没劲。”夏桉韬委屈,“既然要隐居,那我们总要先把住的地方打理的舒服才行啊。” “少那么奢华了,既然要隐居,我们就必须过普通的生活,不然将来老了以后,恐怕要饿死了。” “我觉得很普通啊。”夏桉韬嘻嘻一笑,“毕竟我们用的不是一次性的东西,当然要舒服才好,而且说到钱的问题的话……”他神秘兮兮地凑近封峙菻,“你过来一下。” “什么?”封峙菻不接地靠近他。 “你还记得我娘的那个密室吗?”夏桉韬小声道,“那里的钱够我们奢侈一辈子了。” “或许真是那样。”封峙菻推开夏桉韬的脸,“但我可不想那么好吃懒做地过一辈子。” “有什么关系。”夏桉韬不满,“我只是说用那里的钱,盖一间舒服的房子而已,你有什么不乐意的啊。” “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封峙菻道,“你有没有想过,钱花完了怎么办?我们要隐居,就不能外界的人有太多的来往,也就是说,我们不能做生意,不会收入来源,虽然那些钱看起来有很多,但总要省着点用啊。” “谁说我们没有收入来源?”夏桉韬反问。 “啊?”封峙菻愣住。 “你还记得艳香楼吧。”夏桉韬道,“虽然我得罪了皇上,但并没有得罪太子,那里是太子收集情报的地方,所以他想办法阻止了皇上查封艳香楼,之前我也暗地里和太子接触了两次,我保了两个人给他,他就答应我,会让艳香楼一直正常运转下去,而且收入也都是归我。” “……”封峙菻愣住,“什么时候的事?”他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的吗? “我之前不是在外面飘荡了一年吗?”夏桉韬笑,“就是那个时候,所以不用担心,只要有钱庄的地方,我们就不用愁钱的问题了。” “……”封峙菻无语,这家伙真的是什么时候都准备万全啊,这样的话,他也没有阻止他的理由,只能气馁地揉了揉夏桉韬的头发,“什么时候开始准备?” “明天,我们就去找盖房子的人,然后去买些衣服,锅碗瓢盆什么的。”夏桉韬兴奋地道,终于要有独属于他们的家了。 “那些等房子盖好了再买,不过那之前可能会有很多麻烦的事。”封峙菻道,夏桉韬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第二天他就明白了,木头的选料,房子的设计,面积,防潮通风,还有木工的报酬,三餐,住宿什么的,麻烦的不得了,而且还要监工,这是最让夏桉韬受不了的了,虽然让他们盖不就好了,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或者不满意的话,重新盖就好。 “你一脸的不耐烦是什么意思?”封峙菻笑,“虽然很麻烦,但这里可是我们的家哦,所以我想在我们看到的地方,一点点地看着它被完成。”其实他是想自己盖啦,但是他对这方面的事完全不在行。 “……”唔,既然这么说,那就没办法了,夏桉韬红了一下脸,还故意逞强道,“只能这样了。” 封峙菻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然后终于在两个月后,他们的家完工了,不过和预期的有点差距,夏桉韬绕着房子走了三圈,又把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会不会有点小?” “不会。”封峙菻道,他也看过了,觉得还可以,大小也正好,而且家具也做的非常文雅,摆放在房间里,把格局分隔的恰到好处。 “那就这样吧。”夏桉韬道,“我们把剩下的东西搬进来吧。”因为陆续完工的缘故,东西他们也都买齐了,只剩下最后这件他们决定要住的房子了,夏桉韬和封峙菻把衣服和被子都搬进来放置好。 封峙菻还在铺床,夏桉韬就扑过来,在被子上滚来滚去的,“好累哦,我要睡了。” “呵呵。”封峙菻笑了出来,“那也等我把床铺好。”夏桉韬这阵子真的很努力呢,这个院子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在他的目光中完工的,所以是真的累坏了吧。 “不用铺了。”夏桉韬把脚放在封峙菻的腿间,这个暧昧的动作,让封峙菻手一停,他无奈地道,“你在干什么啊。” “等会铺嘛。”夏桉韬撒娇。 “你不是累了吗?”封峙菻叹了口气,推开了夏桉韬的脚,“等休息过后吧,我也很累了,没体力的话,可是什么都做不了哦。” “……”夏桉韬抿抿唇,突然一跃而起,把封峙菻扑倒在床,“没关系,你睡吧,我来做。” “我不是那个意思。”封峙菻又叹了口气,夏桉韬嘟嘴,“我有那个意思。”说着,就飞快地把封峙菻剥了一个精光,封峙菻根本就来不及阻止他,就被吃干抹净了。 “你最近是不是有点精力过剩。”封峙菻艰难地揉着自己的腰,好累啊。 “没有啊。”夏桉韬笑嘻嘻地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要说的话,应该是因为封峙菻的身体变差了,他已经不是最初他所见到的让他崇拜的武林高手了,经过那么多事,他的功力尽失,身体大不如从前,就算他还记得以前练得那些功夫,对于无法再修习内功的他的来说,都是一样的。 “……”封峙菻呼了口气,闭上了眼,“我要睡会了,你要是饿了,中午买的饼应该还有,你先吃那个垫肚子,等我醒了,我做饭给你。” “好。”夏桉韬高兴地道,衣服也不穿,就跑到另外的房间去拿饼了,这就是他喜欢两个人一起住的原因,无拘无束的,也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 封峙菻醒过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旁边,是空的,本来迷糊的意识,立马清醒起来。 “桉韬?”封峙菻边叫,边穿衣服,但是没有人回应他,他有些奇怪,难道去湖边了吗?他穿好衣服出门,湖边放着那艘还没用过的小船,周围也没有夏桉韬的身影,他实在难以想象这么早,他能跑哪去。 回了屋子,封峙菻也睡不着,就去厨房里做早饭,他才做到一半,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伴着夏桉韬的叫声,“不要乱跑,哎呀!”然后是扑通一声。 封峙菻急忙出去,就见夏桉韬摔倒在地,他手里还捧着一盒子,一群小鸡仔唧唧叫个不停。 “你大早起就去买小鸡仔啊。”封峙菻有些想笑,不过这些小鸡仔倒是很可爱。 “……”夏桉韬抬起头,封峙菻这下真的笑了出来,他这个样子好狼狈啊。 “不要笑了。”夏桉韬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封峙菻这才看到,他身下还有一只可爱的小狗,看样子还不足一个月,刚才似乎被夏桉韬压的很惨,现在还爬不起来。 “你还真是的。”封峙菻摇了摇头,抱起小狗崽,摸着它的头,对夏桉韬道,“我在做早饭,小鸡先这么放着,我等会来处理。” “恩。”夏桉韬点点头,突然想到,“好像没有鸡圈。” “……”忘记了,之前好像就打算要养鸡和狗来着,但是盖房子的时候完全忘记了,封峙菻皱了皱眉头,“我们自己做吧。” “……”夏桉韬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 吃过饭,他们就把盖房子用剩下的木料找出来,然后找了一个墙角围成一个圈,就算完工了,狗窝更简单,夏桉韬用几块木板,随便拼成钉在墙上,做了一个类似于壁橱的东西,就算好了,而且他没干过这些,被锤子砸到了手,还嗷嚎了一下午。 “今天也好累。”夏桉韬叫道,封峙菻笑了笑,没说什么,夏桉韬窝进他的怀里,满足叹了口气,虽然这样,但是……真的好幸福…… 104、孕夫生活 两年后 “姓封的!”夏桉韬在屋子里叫,正在院子里喂鸡的封峙菻,急忙跑进屋里,“怎么了?” 夏桉韬躺在床上,随手把刚才还在看的书,扔到了地上,“我想吃橘子。” “大夏天的哪有橘子。”封峙菻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管,我要吃酸的!”夏桉韬瞪着封峙菻,“我现在就要吃!” “我去集市上帮你买。”封峙菻立即道,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道,“你哪也不许去,好好在床上躺着。” “我知道啦,你快点去啊。”夏桉韬不耐烦地道,封峙菻无可奈何地去外面牵马,为了随时能应对夏桉韬的需求,就在七个月前买了这匹马,夏桉韬一怀孕嘴巴就会变叼,尤其是现在,肚子越来越大,他本人睡不好,脾气也跟着变坏,时常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就大发雷霆,虽然有点头疼,但这些都还在封峙菻的忍耐范围内,要说不能忍耐的事,那就是夏桉韬突然玩失踪,有一次,夏桉韬扛着大肚子跑到了树林里,一直到天黑才回来,天知道他那时有多担心害怕。 封峙菻快马加鞭地感到了集市,买了一些水果,和零食,又飞快地赶了回去。 虽然说是自己要吃的,但夏桉韬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我要去湖边玩。” “不行。”封峙菻干脆拒绝,“太危险了,要是掉到水里怎么办?!” “不会的,我这样很难受啊。”夏桉韬拉着封峙菻的衣服撒娇,“好不好,就这一次,我都好几个月没出门了,真的好难受啊。” “……”封峙菻有些动摇,但还是摇头,“不行。” “好啊,你不让我去是吧?!”夏桉韬从床上坐起来,“我又没必要非经过你的许可!”他说着就要穿鞋,但大着肚子根本就够不到脚,他气的踩着鞋子,就想往外面跑。 “你别闹了好不好?!”封峙菻有些生气,用力抓住了夏桉韬,“你还想把孩子流掉吗?!” “那我被闷死也无所谓吗?!”夏桉韬大叫着反驳,自从他再次怀孕后,几乎踏出过这个房间,封峙菻一直让他躺在床上,哪也不许去,就连下床拿个东西,封峙菻也不允许,他是怀孕了,但没在坐牢! “你老是做那些危险的事,我怎么放心得下?!”封峙菻也吼道,也不想想,现在最辛苦的人是谁。 “那是你意识过剩!”夏桉韬大叫,“我只是去湖边散散步,有什么不可以?再说了,我有功夫在身,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遇到危险?!你是不是想把我逼疯啊!”说着,他就推开了封峙菻,然后就快速消失在封峙菻的视野里,封峙菻就算想拦他,也来不及了。 夏桉韬气呼呼地奔湖边而去,然后就上了那艘小木舟,解开了固定在岸边的绳子。 “桉韬!”封峙菻追了过来,“你在干什么?!” “不用你管!”夏桉韬拿过木桨,用力划了起来,木舟很快就离开岸边,向湖中央飘去。 “桉韬,桉韬……”封峙菻一直叫着,夏桉韬装作没听到,躺在了木舟上,说真的,他已经够忍耐了,他知道封峙菻因为他之前流过一个孩子,很担心他,但这过度的保护态度,是个人都会受不了的。 缓缓舒了一口气,夏桉韬看着湛蓝的天空,好宁静啊,而且身体在木舟上,轻飘飘的,好像置身在云端,自由,温和,他忍不住闭上眼,一闭上眼,就觉得有些困,他已经好久没好好睡过了,所以一觉得困,就立马睡着了。 封峙菻紧张地守在岸边,生怕他一转身,夏桉韬就出了什么意外,一直等到天快黑了,还不见夏桉韬有要回来的迹象,他忍不住大声道,“桉韬!” “……”夏桉韬睁开眼,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才看向封峙菻。 “天快黑了,快点回来!”封峙菻叫道,因为湖并不是很大,所以夏桉韬很清楚地听到他在说什么。 “那你答应我,让我明天也到这里来。”夏桉韬大声回道。 “不行!”封峙菻拒绝,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容忍限度了。 “那我不回去!”夏桉韬生气,吼完这句,就又躺了下去,任封峙菻说什么,他都不回应。 封峙菻累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最后只好妥协道,“好啦,我答应你,但是只能在岸边。” “真的?!”夏桉韬立即坐了起来,没想到他这一个动作,正好碰到放在一边的船桨,船桨晃动了两下,就顺势落进了水里。 “啊……”夏桉韬呆呆地看着船桨掉进水里,好像在家养太久了,身体都变迟钝了。 “……”封峙菻看到这一幕,又大大地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脱了衣服,跳进水里,向夏桉韬所在的地方游去,他的水性不好,加上夏桉韬又不像有危险的样子,所以他才会放任他在湖里漂了一下午。 虽然是夏天,但水温还是有点低,把夏桉韬的小木舟推回岸上,封峙菻差点爬不上岸。 “你没事吧?”夏桉韬急忙问道,他可没忘记封峙菻的身体不太好的这件事。 “……”封峙菻咳嗽了两声,摇了摇头,拿过衣服擦干身体,把夏桉韬从小木舟拉出来,“我先回去换衣服,你也回房间加点衣服。” “哦。”夏桉韬乖巧地点点头,封峙菻换好衣服,就去做晚饭,然后把午餐都没吃的鸡跟狗都喂了,又去洗衣服,烧热水,帮夏桉韬洗澡,在他睡觉的时候,帮他擦头发,差不多干了的时候,去刷刚用过木桶,等一切都收拾妥当了,他才觉得头有点晕,全身都涌上了疲惫感,他吸了两下鼻子,好像有点不透气,该不是有点感冒了吧,他走向另外的房间,连被子都没铺好,就倒在了梨木的床上,睡到半夜,他觉得全身都很冷,他想去拿被子盖,可是又睁不开眼,就一直那么躺着,直到听到了夏桉韬焦急的声音,他才睁开眼,“桉韬,你怎么了?” “什么我怎么了,是你怎么了?!”夏桉韬吼道,“为什么发烧了都不告诉我?!” “发烧?”封峙菻大脑缓不过劲来,“我吗?” “你烧糊涂了吧。”夏桉韬抓着他的手,“该怎么办?要抓什么药才好?!” “不要靠近我。”封峙菻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却没有力气,“会传染给你的。” “这个时候别管这个!”何况他根本不会生病,夏桉韬叫道,“要抓什么药?告诉我,我去熬药给你!” “没事。”封峙菻虚弱地一笑,“你不要乱动,会伤到身体的。” “……”都什么时候,还在说这个,夏桉韬不知为何,突然就想哭,“肯定是昨天,你在湖里受了凉才会受寒的……” 封峙菻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有人插话道,“什么啊,都受到那么多教训了,你怎么一点记性都不长。” 夏桉韬愣了一下,回头看着来人,白发童颜的姬明风! 姬明风笑嘻嘻地走过来,看着夏桉韬红红的眼眶,道,“又不是第一次吃不会医术的亏,你怎么就没有一点长进啊。” “……”夏桉韬愣愣地看着他,姬明风从怀里摸出一个药丸,塞进封峙菻的嘴里,“幸好我今天闲来无事过来看看你们。” “你总是闲来无事啊。”夏桉韬瘪嘴,姬明风抽了他一个巴掌,看得封峙菻一阵心疼,“别……” “我帮你教训他一下。”姬明风看了封峙菻一眼,“还有你,他不是囚犯,犯不着每天关着他。” “跟你又没关系。”夏桉韬抱着被打的后脑勺抱怨。 “你说什么?”姬明风挑眉,“你这孩子还有两个月就该出世了,你说话要谨慎一点啊。” “……”夏桉韬不甘不愿地闭上嘴,封峙菻有些想笑,好像只有姬明风才能制住夏桉韬呢。 “好了,我大老远地从京城过来,累死了,快去给我准备一个房间。”姬明风揉了揉脖子,好累啊。 “那我……”封峙菻挣扎着,就想起来,姬明风哼了一声,指着夏桉韬道,“我说的是他。” “可……” “怎么?对我的话有意见?”姬明风斜眼看着封峙菻,封峙菻立即噤声,不敢再说些什么。 夏桉韬突然听到外面有些动静,他出门一看,才看到小狐和小狸正在合伙欺负那只狗,这两只狐狸很久没见了呢。 “小狐、小狸。”夏桉韬一笑,走了过去,“不能欺负狗狗哦。”这只狗的名字就叫做狗狗,本来封峙菻给它起了名字的,但夏桉韬坚持叫它狗狗,封峙菻也就随他了。 “你早就不是它们的主人了,不要对他们颐指气使的。”姬明风站在他身后道,“话说,你倒是快点给我去准备房间啊,你想累死我吗?!” “我哪敢啊。”夏桉韬嘟着嘴去收拾房间了,姬明风就那么住了下来,每天都把夏桉韬当仆人使唤,封峙菻想说些什么,都被姬明风用眼神威胁,你敢帮他试试看!他只好作罢,就算心疼夏桉韬,他也不敢违背姬明风,他相信,他若是敢违背他,夏桉韬会吃到双倍的苦头,一直到一个多月后,夏末秋初,夏桉韬终于要生了。 105、完结篇 孩子是剖下来的,三胞胎,封峙菻看到那三个孩子,都快懵了。 “愣什么啊。”姬明风白了他一眼,“快给这三个孩子洗澡,我帮夏桉韬处理伤口。” “好。”封峙菻急忙去清理小婴儿,然后用干净的布包起来,因为有三个孩子,他实在弄不过来,有些手忙脚乱的,而且他们都在哭,那声音听起来像是雷在脑子里轰鸣。 “桉韬不要紧吗?”封峙菻一边清理孩子,一边问,刚才看到姬明风把他的肚子剖开,都快昏过去了。 “忙你自己的就好。”姬明风懒得理他,封峙菻只好不说话,把孩子都清理完,用布包好,就放在了夏桉韬的床头。 夏桉韬闭着眼,皱着眉头,好像万分的痛苦,想来任何人肚子被剖开,都不会舒服的,只是姬明风点了他的穴道,没让清醒过来。 “你去熬点粥,还有营养汤过来。”姬明风道,封峙菻立即点头,跑到厨房去了,在小火炖汤的时候,他又跑过来看,姬明风让他把熬好的粥端过来,他依言端过来,就见姬明风端着粥,西里呼噜地喝了起来,还一边喝,一边咂舌,“不错不错,我吃遍天下名味,也就是你做的饭合我的胃口。” “……那个……”封峙菻迟疑地问道,“桉韬他怎么样了?” “没事,等他睡醒一切都好了。”姬明风喝完碗里的粥,把碗伸到了封峙菻面前,“还有多少,都给我盛过来。” “……好。”封峙菻也没办法说不好,夏桉韬和孩子的命,都拽在这个人的手里呢。 夏桉韬是在隔天才醒过来,封峙菻忙了一晚上没睡,姬明风让他熬那些营养汤是为了喂孩子,因为夏桉韬是男人,没有母乳,而姬明风居然没事前提醒他,要提前熬好汤,害三个小家伙嗷嚎了快一个时辰了,而且他们每个两个时辰要吃一次,所以他就一直没闲着,还要时不时地哄他们睡觉,给他们换尿布,更无奈的是,他们一哭,就三个一起哭,害他哄都哄不过来。 “醒了?”封峙菻一看到夏桉韬睁开眼,就急忙问道,“有哪里难受吗?肚子饿吗?炉子上热着粥呢,要吃吗?” 夏桉韬噗嗤一声笑了,“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我该回答哪个?” “你现在最想回答的。” “额……肚子饿了,要吃粥。”夏桉韬笑,他脸色还好,只是昨天留了不少血,脸色有些苍白,而且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空的难受。 “好。”封峙菻立即出盛粥了,等他回来,就看到夏桉韬抱着一个熟睡的小婴儿,他的头发披散下来,柔顺地垂下,映衬着婴儿小小的脸,这个温馨的场面,让他有些哽咽,这是他的家人,他真正的家人。 不仅要照顾小孩,还要做家务,封峙菻忙的不可开交,不过他依然乐在其中,尤其是夏桉韬也会帮忙照顾孩子,姬明风也在,每天要他熬不同营养汤喂孩子,日过的很充实,时间的流逝他几乎都没察觉到。 “呀,小挚会走了。”夏桉韬叫道,就看到夏小挚晃晃悠悠地冲他走了过来。 “真的。”正在给夏小晖换尿布的封峙菻回头看了一眼,顿时惊喜道,然后抱起手换号尿布的夏小晖,“小晖,哥哥都会走了,你什么时候也会走啊。” “哎,狗狗不是吃的。”夏桉韬抱起夏小挚,然后把狗狗的尾巴从夏小司的嘴巴里抢过来,狗狗呜呜两声,就跑走了。 夏桉韬一手抱着夏小挚,一手抱着夏小司,“小菻,你管管你儿子,他什么都吃。” “那也是你儿子吧。”封峙菻无奈,三个孩子都随了夏桉韬的姓,怎么一有不好的事,就往他身上推呢。 “不是你儿子吗?!”夏桉韬刚想发火,就觉得裤腿一热,他低头一看,就看到夏小挚边尿,边冲着他笑。 夏桉韬看到那个笑也只有两颗牙的脸,有气发不出来,就坐在了地上,把两个孩子放在一边,自己去住房换衣服。 封峙菻无奈,只好把三个孩子放在一起,让他们到处爬。 夏桉韬刚走出门,就看到姬明风坐在院子里,抱着小狐和小狸晒太阳,看到他,眯了一下眼,道,“你过来。” “恩?”夏桉韬愣住,是在跟自己说话? “过来啊。”姬明风不悦,夏桉韬不明所以地走了过去,姬明风道,“我要走了,这个给你。” 夏桉韬愣愣地看着姬明风塞过来的东西,“这是什么?” “医书。”姬明风道,“你医术那么差,将来孩子要是生病了,你要怎么解决?”“……”夏桉韬怔忪地看着姬明风,“你要去哪里?” “天下之大,我想去哪里都可以啊。”姬明风一笑,他是很喜欢这里,三个孩子也很可爱,只是……他已经无法忍受得到又失去的痛苦了。 “我想问你一件事。”夏桉韬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长生不老的?”他只是单纯的好奇,不是真的想长生不老。 “很简单啊。”姬明风突然笑的很奇怪,满脸的笑容,和满眼的痛苦,“你把封峙菻杀了,挖出他的心脏吃下就可以了。” “什……”夏桉韬呆住,姬明风哈哈一笑,招呼了小狐和小狸一声,就起身出去了,他并没有撒谎,他确实把封楉栝死后,将他的心脏挖出来,混合着化血丹的药材,一起炼制,就得到了长生不老丹,如果问他为什么会这么做,那是因为他想他永远在一起啊,血与肉,灵与魂,完全地融合在一起,只是没想到,他想要的永远,真的是永远。 夏桉韬愣愣地看着姬明风的背影消失,他猜不透他刚才那句话是真是假,也不想知道,不论是真是假,都不会是快乐的回忆,这个人或许有永恒的生命,但同样的,他也拥有永恒的痛苦,而自己不一样,他会把自己余下的人生,都变成快乐的回忆。 时间是如何运转的呢?没有人知道,但随着时间流逝,有些东西成长了,有些东西衰退了,从幼儿成长为青年的过程叫做长大,从青年变成老人的过程叫做衰老,夏桉韬不知道停住时间的办法,他在和封峙菻一起慢慢的衰老,头发变白,皱纹划伤的脸颊,牙齿也被岁月磨光了,孩子们长大离开了,封峙菻被岁月夺走了,留下他一个走路都是问题的古稀老人,但并没有悲伤,从夏小挚,夏小晖,夏小挚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他平凡的人生就已经圆满了,所以他没有遗憾,也不觉得孤单。 “哟,你已经老成这样了。”虽然眼睛有些看不清了,耳朵也听不清了,但这个声音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白发童颜的人,那个留住时间的人,这么多的岁月过去了,他还是年轻时,他遇见他时的样子。 “怎么?这么多年不出现,现在突然出现,是为了看我死吗?”夏桉韬的声音很苍老沙哑,连他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 “不是,是来看看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小子,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姬明风道。 “就如你看见的。”夏桉韬有气无力地道,年纪大了,多说两句话就有点喘。 “哈哈。”姬明风笑了起来,“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愿望?如果我能帮你的话,我可以帮你。” “有啊。”夏桉韬也笑,满脸的周围,几乎看不出他的笑容,“我死了以后,把我的尸体仍在湖里吧。” “那样很有碍瞻观诶。”姬明风蹲在他身边,托着下巴,“还是封峙菻死的时候,你把他丢进湖里了?” “……”夏桉韬依然笑着,他并没有把封峙菻丢进湖里,他以前说过,想把他埋在自己最喜欢的地方,所以他就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了,但是啊,这个世界总是不安宁的,入土,也不见得为安,因为有那么死人都在土里,他不想进入那个世界之后,有人打扰他们,所以他能想到地方,就是鱼腹,成为鱼的饵料,让他们在于湖水,与鱼虫都融为一体。 “算了,既然你想这么做,我也就不多问了。”姬明风道,然后就在一直呆在这里,在这个世界上还认识他的人,就只有眼前这个已经半个身子进棺材的人了,他也不是觉得寂寞,只是突然想起这个人,当初那个意气风发,傲视一切的少年现在变成什么样了,见到了,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就当做好心了,等他死的时候,他勉强费点力气,把他丢进湖里好了。 一个月零十一天后,夏桉韬抱着封峙菻的骨灰,死在他们睡的屋子里,姬明风按照他的遗愿,把他丢进了湖里。 姬明风蹲在岸边看着湖水咕咚咕咚冒了几个泡,就没有了夏桉韬的身影,为了防止漂尸,他在他的手脚上都绑了大石头,这样,就不会有人打扰他们了,永远…… 正文完行走江湖之我是盟主夫人(包子)下——我非草食
作者:我非草食 录入:08-28